“对一个才认识的渔民,谈喜欢太夸张了。”
“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像渔民。就算是,又怎么样。我就喜欢他。”
什么?杨洋喜欢周游?才见过两面,就轻谈喜欢,也只有杨洋这种小女生才做得出来,幼稚病。况且,周游还是荒岛上的渔民,喜欢他,难道要陪他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做一辈子茹毛饮血的土著人?
这对李小青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她的理想生活是在大都市,绝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而改变。但杨洋喜欢周游而不是康伟,她虽然难以置信,但这毕竟是个好消息,她便没提异议,反而说:“也是,他的气质确实好,长得也帅。”
“他是那种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帅哥,康伟哥就不是。”杨洋又说。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跟他在一起?”她问。
“我有预感,就算我离开了这个岛,也还会再见到他的。”
“那这几天你可得抓紧了。”
两人说着话,在黑暗中慢慢入睡。
第二天一早,李小青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摸出小镜子,当她看到自己的脸时,差点没惊叫出来,她的额头上和脸颊上起了几颗又红又大的痘痘!痘痘附近的皮肤已经脱妆了,可能是半夜时她无意识抓的。这张脸上的妆已经毁了,深一块浅一块的惨不忍睹,十足残花败柳。她盯住这空降的灾难,吓得手足无措。
“咚咚,咚咚。”这时门板突然被人敲响,虽然声音很轻,但足以把她吓得心惊肉跳,她赶紧用被子蒙住头。
“小青?杨洋?”外面是康伟!他在试探性地叫着她们的名字。
怎么办?她又急又怕,心如火燎,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躲进去,再也不要见人。她不能想象康伟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的表情,那她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了,康伟是绝对不会和一个丑女结婚的,即便她的第一次给了他!
还好,康伟没有继续敲门,但随着几声脚步由近而远,她判断他就在大厅里坐着。
怎么办?现在她是进退两难,出去,被康伟看到,死路一条,留下,等杨洋醒来看到,也是死路一条。她脑海里响起康伟和杨洋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消融的面具(26)
这时,她有点激动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弯腰,把床底下的那瓶绿汁拿出来。
她把绿汁放到桌面上,然后把贝壳里的白沙倒了进去,用手指不断搅拌,直到搅成膏状——这绿汁的粘性和这白沙的细腻简直是完美搭配。她一手举着小镜子,一手将“绿膏”挖出一块,涂到脸上——没错,这就是她准备好的“面膜”!
待她将整张脸涂满“绿膏”,望着镜子里鬼脸一样的自己,心里得意到了极点,先见之明啊!
“小青姐,你在干嘛?”身后传来杨洋慵懒的声音,她心里一惊,但随即坦然,她已经大功告成。
“我在做面膜呢。”她僵着一张脸答道,并缓缓把头转过去,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就把脸上的“面膜”弄掉了。
“哇!这是什么?”杨洋明显吓了一跳。
“这是海藻粉,我脸上长痘痘,所以要敷一下。”她张口就来。
“难怪绿乎乎的。”杨洋没再多问,穿好衣服下了床,打开门走出去。
她听见杨洋和康伟互相打招呼,心里想起杨洋昨天晚上的话,暗暗安心,看来有周游在,杨洋一时半会不会造成威胁。但现在的她脸上的状况得赶紧解决。她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康伟见她顶着张绿面具出来,挂在脸上的笑容马上被吓退了,瞠目结舌不知作何反应。
“小青姐在做面膜呢。”杨洋赶紧帮她解释。
“噢,我还以为…”他没说出来,但脸上明显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还要敷一个小时,我到外面走走。”她拔腿就往外面走。
她用手掩住脸,一路小跑到周游家门前,小声但迅速地敲他家的门。
很快,周游打开门出来,见到她一怔,未来得及开口,她就已经不管不顾往里冲。
“哎,你…”他刚反应过来,想伸手拦住她,她已直通通跑到屋子里最里面一个房间。
消融的面具(27)
他快步跟上去,走进房间,一把拉住缩在角落里的她就往外拽,她往相反的方向使劲,不愿意出去,就在二人拉拉扯扯的时候,他突然像看见什么,脸色一变,松开她的手,喃喃道:“奶奶…”
“鬼啊!”只听见角落里传来惊恐的一声。
“奶奶!”他丢下她,往角落走去。
这时,她才注意到这房间的角落里有张床,床上躺着个老太太。刚刚她跑得太急,房间里光线又暗,她竟然没发现。
“鬼…鬼…”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一边指她,一边伸手往领口里摸索。
“奶奶,她是人,不是鬼。”他赶紧解释。
老太太却不听,手放在胸口处,拿着个东西虔诚地念念有词:“观音娘娘,保佑我…鬼怪不侵…”她只听清这几个字。
“你还不出去!”他对她大吼,一脸怨怒。
她吓坏了,赶紧站起来往外跑,刚跑到房间外面,就听见他说:“奶奶,鬼跑了,没鬼了…”
她心里悲哀到了极点,现在自己都成过街喊打的鬼了。
8
周游安抚完奶奶,从房间里出来,远远看着李小青质问道:“你想把我奶奶吓死吗?”
“我、我、我做了面膜…”她支支吾吾地解释。
“做面膜跑我家来干什么!青面獠牙。”他一脸不满和不屑。
“我、我…”她听他说“青面獠牙”四个字,心里郁闷到了极点,但又无从申辩,只好梗着脖子死撑到底,“做面膜就是这样,怎么样?”
他不搭理她,挥手一指,说:“请你出去。”
她一听急了,小声问他:“我昨晚让你帮的忙,你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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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读者们,因为这几天需要努力写最后的部分,而最后的部分有些纷扰,事情总是逐步推进的,不可能马上就有突兀的发展.所以最近更新可能会慢一点,我只能尽量保证一天一节,因为最终结局的出现,可能前面的部分有些许情节需要补充,我希望大家看到的是尽量完善的作品,而不是快看完的时候,我突然告诉大家:"哎呀,前面有个地方要改改!"相信大家那时一定会是这个表情-_-!
这些人物,他们最终的命运,并不是一开始就能预见的,在故事的一步步发展中,我像他们的朋友一样,才能更加地了解他们,让他们的性格也明显地呈现在我们面前,直到最后,他们的命运才会像朵花一样自然而然的慢慢盛开,最终让我们看到层层包裹着的花蕊.
所以,如果等得焦急的亲们,可以隔几天再过来看...其实我也很焦急,也想一下就把它全部写完,因为文中精彩的部分尚未展开,而我已经能预见得到,所以虽身为作者,我也很想知道最后会如何.可是,操之过急,是一个我太需要克服的毛病,希望大家能够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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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融的面具(28)
他愣了一下,语气缓和少许:“人家还没起床呢。”
她便往椅子上一坐,说:“那我就在你家里等。”
“随便你。”他不管她,抬脚就往门口走去,跨出去前不忘叮嘱她,“不许进我奶奶的房间!”
她便坐在周游家里,打定主意在他帮她借到化妆品之前绝不出门。
脸上湿乎乎的沙粘得她很难受,天气又热,她出了一头汗,排不出去,让她想起一道名菜:叫花鸡。叫花鸡的做法就是浑身涂泥,带泥烘烤,最后泥干鸡熟。她可不要“泥干人熟”,当机立断站起来往厨房摸去。
在厨房里她找到了水,这水自然也不例外——上面好像漂着一层什么,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把脸上的湿沙抓下来,拂水冲脸。
待她洗完脸,坐在厅里拿着小镜子仔细端详,突然听到从周游奶奶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阿游——阿游——”
她不理,继续端详自己的脸,经过刚刚一番折腾,她脸上的妆几乎全脱掉了,那张真实的脸在一层残妆下若隐若现。
“阿游——阿游啊——”老太太提高分贝,继续呼唤。
她本来就心烦,听到老太太不止地呼喊,更加意乱,“腾”地站起来,朝那房间走去,在门口大声说一句:“周游出去了!”
“给我倒杯水来。”老太太却像没听见,不知在差使谁。
“周游出去了!”她提高声音又说了一次。
“给我倒杯水来!”老太太也提高了声音。
她一下就恼了,凭什么她要给别人的奶奶倒水?而且还是命令式的!如果这老太在前面加个“请”或在后面加个“行吗”,她可能就帮这个举手之劳了,但现在,这个命令的口气,对不起,办不到!
她跑回厅里坐下来,脑子里突然浮现方伯说过的那番话,周游带着他生怪病的奶奶到岛上来休养…这老太太有病,她还跟一个有病的人怄气,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想到这里,她站起身,到厨房里找到水杯和暖壶,倒了杯水,端进房间。
老太太坐在床上,梳理整齐,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枕头边还搁着面小镜子。她看着这小镜子,巴掌大,长方形,猛然醒悟周游不肯借她镜子的原因是什么。
老太太心安理得地接过她递的水,慢里斯条喝了几口,又把杯子递还给她,她虽然不满,却只得接住,正要往外走,老太太却叫住了她:“慢着。”
她回头看着老太太,不知老太太又要整什么要蛾子。
消融的面具(29)
“你叫什么名字?”老太太问。
干嘛要问名字?难道倒杯水也要做好事留名?她狐疑地盯着老太不语。
“哑巴?”老太威严地下定论。
真是好心没好报!她当即愤怒了,掉头就走,不料一头撞在一个又硬又软的东西上面。
“不是叫你别进来嘛!”这个东西竟是周游。
“你以为我想进来?”她把水杯往他怀里一推,就往外走。
“阿游,把她带过来!”老太太在身后命令孙子。
她挣脱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出房间。
很快,周游跟出来,有点为难地说:“奶奶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不去。”她拒绝得很干脆。老太太跟她非亲非故,还侮辱她,她才不巴巴上赶着去讨好呢。
他把一个塑料袋拿到她眼前晃了晃说:“你不去,我就不给你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她定睛细看,按那塑料袋里物品的轮廓,马上可以判断出是粉底液和其它东西。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她马上像被人抓住了要害一样赔着笑站起来。
进了老太太的房间,她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脸上还是挂了笑。
“阿游,你出去。”老太太命令周游。
周游乖乖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李小青和老太太,李小青这才认真地把老太太打量一番。
老太太穿着一件像是丝绸做的褂子,布料极好的悬垂感,突出雍容端庄的气质,虽然是在这简陋的小木屋、光线不好的木床上,她的光芒却一点也没有少,反而像一颗经过岁月磨砺而沉积下来的珍珠,灼灼生辉。
李小青暗暗吃惊,老太太的这种气质,不是一般迟暮美人能比的,更不是一般的浅薄美女能比的,这种深入骨髓的高贵至少要在豪门养尊处优几十年才能养成。她到底是什么人?
消融的面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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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读者们,看到你们的催促真的很内疚!!我也很着急,因为最近有些事情,所以更新慢了,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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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老太太威严又不失温和地问,话语中有一种慑人的力量。
“李小青。”她乖乖回答。
老太太兀自点了点头。
“多大了?”老太太又问。
“二十五。”
老太太的眼中好像多了一丝忧伤,喃喃地说:“阿游二十七了。”
老太太又问:“你从哪里来?”
“北京。”说这两个字时,她底气十足。
老太太却点点头,说:“阿游就是在北京上的大学。”
她一惊,周游还上过大学?他不就是个渔民吗?但老太太严肃的神情又不像在说谎。
“他上的是北京科技大学,你知道吗?”老太太又说。
她更吃惊了,这老太真不简单,连北京科技大学都知道。她不禁开始相信周游真在北京科技大学上过学,他的气质也说明了这点。但那又怎么样呢?虽然上过大学,现在还不是在这里当渔民了?为了奶奶的病,白白葬送了大好前途。
“就是原来的钢铁学院啊!你知道吧?”老太太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知道北京科技大学,又补充了一句。
看来这周游还真上过大学!她赶紧声明:“知道,我还去过呢!”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神情黯然地说:“阿游是个好孩子,都是我这老不死的拖累了他…唉…”
“您别这么说…”她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下意识地安慰道。
“我还不如死了利索,耽误了阿游,好好的孩子,跑到这种鬼地方来…”老太太说着竟然抹起泪来。
年迈而高贵的老妇人,眼泪具有沧桑的震慑力量,她怔了一下,发自内心地说:“不要这么说,他选择了他认为对的事,他不会怪您的。”
不想,老太太听完,泪水涌得更多了。
消融的面具(31)
“你干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喝令,随即一个人影冲进来。
“我…”她还没来得及辩解,已经被周游拖出了房间。
周游把她往外面一甩,马上回房看奶奶。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听见周游在房间里焦急地安慰老太太:“奶奶,别搭理她,她脑子有病,说的都是屁话!”
老太太低声嘟哝了几句什么,她没听清,也不想听下去,走到厅里坐下来。
脑子有病?她被周游的话刺痛了。她好不容易说句真心话,却被人当作是“屁话”,果然,真心永远不被待见,付出真心永远容易受伤害。可是,她说错了吗?只要是自己的选择,能怪谁?难道他周游不是认为来这里是对的,才带着老太太来的吗?有谁逼他了?
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她想着,鼻子一酸,眼睛也红了。这鬼地方,她真不想呆下去了,处处触霉头走恶运,还躲不掉避不开,难道是她命中的劫难?
9
周游从房间出来,干巴巴地对李小青说:“不好意思,刚刚我误会了。”
她一看他那副爱搭不理的臭脸,本来就恶劣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刚刚还骂她“脑子有病说屁话”,现在连道歉都没有诚意,而且,他说她“有病”已经不只一次了!想到这里,先前他不肯借她小镜子、非要她扶架子、那晚害她摔跤出丑,新仇旧恨统统涌上心头,她只觉得怒火中烧,再难忍耐,横眉竖眼指着他就骂:“你一个臭渔民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对我吆三喝四,你当你是谁?你才脑子有病!神经病!精神病!”连珠炮一样骂完,她暗暗惊讶自己的爆发力,又有几分担心是不是过火了。
他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平静,递给她一个塑料袋,说:“给。”
她一愣,本来还有丁点歉意,准备迎接他暴跳如雷的回应,没想到他根本不拿她的话当一回事,他的态度明显是漠视的!都说鄙视一个人最高的境界就是漠视他,她彻底被激怒了,一掌把塑料袋打飞,尖声厉叫:“你聋了?”
消融的面具(32)
他的手悬在半空,有点错愕,但依然平静地说:“你不要拉倒,自己送回去,是吴嫂的。”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他的冷漠戳中她心里的旧伤,顿时血流如注,痛感撕裂她的理智,她红了眼,伸手拽住他,竭斯底里道:“有种你别走!”
他慢慢回过头,冷冷吐出两个字:“有病。”
她被这两个字彻底击溃,发疯一般扑到他身上,拼尽全力对他又抓又打,眼前的他已经不再是周游,而是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刽子手”们,她甚至听见了他们的冷嘲热讽、看到了他们鄙夷的冷眼,她哭叫着使出浑身懈数,要把他们撕碎挠烂。
他见情况不对劲,赶紧伸手去抓她的手,抓了好几下,才把她的两只手收服。她像被人捏住翅膀的小蝴蝶,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浑身的蛮力无处发泄,她不管不顾,把头对准他的脸,双腿一屈,大喝一声,猛地跳起,意欲与他拼了。
“呯”的一声,她坚硬的头正中他脆弱的鼻梁骨,痛得他全身一颤,丢开她捂住鼻子,身子不由向后倒去,她由于惯性,一下倾压到他身上,两人一起倒向后面的桌子上,桌子不堪重负,“轰隆”一声倾倒在地上,两人随之滚到地板上。
“怎么回事?”老太太闻声而来,正好看见这不堪的一幕——二人交叠着躺在地上…
“你们!成何体统!”老太太表情复杂,丢下一句,气咻咻地扭头离开。
他们同时呆住,马上反应过来。
“你快起来!”他的脸竟泛起一抹绯红。
她的脸也红了,隔着薄薄衣物,他身体柔软和温度让她气喘心跳,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刚刚的怒火全然消散,此时只有无尽尴尬。她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来,转过身,不看他。
他站起来之后,拍拍衣服,装作若无其事,指指不远处那包东西:“你要的东西。”
她也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走过去把地上那个塑料袋捡起来,盯着地板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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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同志们,这几天鱼一直在赶稿,感觉真的很疲劳,白天黑夜地写,晚上还睡不着觉,脑海里总是有李小青和周游他们的影子......我也很想赶紧写完,把一个最好的结局的呈现给大家.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李小青就要出版了,所以我更要认真地把它写好.
这些天更新会慢些,实在对不住大家,看大家焦急,我也焦急,但写文不能急.只能请大家原谅了,如果一天看一节感觉不爽的话,可以过几天再来看一次.谢谢大家的支持!有了你们的支持,我才更有信心把后面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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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融的面具(33)
他什么都不说,匆匆忙忙走出门去。
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怔了一会儿,才把地上的桌子扶起来,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睫毛膏、粉底液、粉饼、胭脂、一支口红和几个刷子——天,胭脂摔碎了,肯定是她刚刚干的。品种还算全,但一看就像是小摊买的劣质货。她犯难了,这种质量的化妆品,且不说对皮肤好不好,就说妆后的效果,能把一个千金小姐变成街头妓女。
她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又看看桌子上这堆化妆品,思前想后,终于打定主意,与其做残花败柳相比,不如放手赌一把,或许她能点石成金呢。
仔细地洗了把脸,她坐在桌子前面,对着小镜子,拿着廉价的化妆品,展开艰难的化妆工作。皮肤经过两天不卸装的折磨,变得毛孔粗大、两颊粗糙干燥,T区油光可鉴、硕大的痘痘拍案而起。她挤出一滴粉底液置于手指头上,液体黏腻厚重,在脸上根本抹不开摊不均,轻轻涂一层居然像墙上刷白灰,虽说女人一白遮百丑,可从没有人把花旦妆抹上街。她再旋开睫毛膏,那刷头上的块状物不知是沥青还是碳渣…
经过千辛万苦,她总算把脸上各部位都处理一遍,但当她把镜子放远一看,心里发出一声惨叫,这个八十年代的艳星是谁?
她丢下镜子,跑到水池边把脸上的妆狠狠洗去。
洗净之后,回到大厅,她坐定,再次拿起镜子,看到镜中真实的自己——单眼皮,小眼睛,黑眼圈,鼻子不高也不挺,鼻翼有些外扩,嘴唇发黑。其实她的五官不算难看,关键是皮肤,鼻梁和脸颊一带雀斑点点,鼻头上黑头林立,鼻翼和附近的皮肤像酒糟鼻一样发红,眼窝和嘴角也有一大片暗沉,右脸上一块白汗斑——这样“色彩斑斓”、“内容丰富”的脸绝对是丑的,白白糟蹋一张入时的瓜子小脸。
她正在端详自己的真实模样,门突然被打开了,周游走进来,她还没来得及捂住脸,已被他看了个彻底,她一惊,心脏骤然停止跳动,仿佛在他面前赤身裸体一般。
“他们在找你。”他的眼神跳了跳,语气却非常平静。
她呆若木鸡,没半点反应。
“康伟他们在找你!”他再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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