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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食堂吃过晚饭，蓝亦涵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里踱步。医院里绿化做得很好，到处都绿树成荫，草坪也修剪得整整齐齐，几个蘑菇造型的音箱往外放送着舒缓的音乐，如果不是到处都有医生和病人的身影，真叫人怀疑这是公园而不是医院。
"蓝亦涵！"忽然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看，是一个同事。
她和同事打招呼："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今晚值班。"同事和她并肩走着，忽然问她说，"对了，那个罗玲玲怎么没报名执业医师考试？她今年是不考了，还是不知道？"
"是吗？"她十分诧异。
"是啊，没见到她的名字。我先过去了啊！"同事跟她挥挥手，往科室那边拐过去了。
蓝亦涵轻轻皱着眉头，感到大惑不解，罗玲玲怎么会没报名呢？
她把罗玲玲这段时间的反常联系起来一想，觉得罗玲玲真的有问题了。成天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往外跑，书也不看，现在连考试都不考了，不知她怎么想的，就算是谈恋爱也用不着这么不顾一切啊！
谈恋爱再要紧，怎么能跟自己的前途相提并论？
爱情这码子事儿，又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掂斤播两称不出个准头，投入全部精力，却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女人，还是要靠自己！她想到这里，不知不觉把小拳头握了起来，望着天空中徐徐上升的月亮，一脸坚定和孤傲。
回到宿舍，她把考研英语拿出来，认真地背诵起来。正背得入神，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她以为是隔壁的声音，便没搭理，继续看书。
少时，门却又咚咚响了，这次，她确定是自己的门在响。
谁啊？她有点不悦地站起来开门，对于她来说，能找到看书的空暇和状态是很难得的。
门一开，就露出了王曦晨微笑的脸。
他一见到她就挤了进来，看到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便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她是那样瘦小，完完全全陷进了他宽大的怀抱。他拥着她往床上倒去，吻住她的嘴唇，两只手开始拉扯她的衣服。
她这才反应过来，本能地反抗他的入侵，纤细的手臂却抵挡不住他的强壮有力，上衣被掀到脖子底下，胸罩的搭扣也已松开，只能任他在裸露的身体上狂亲乱吻。他的手急促而慌乱地解她牛仔裤的扣子，急不可耐地压到她身上，她眯着眼睛感受到了瞬间的愉悦。
女人，真的只有靠自己吗？这个念头突然从脑海里浮现，飘飘忽忽，没着没落。她很快把它按了下去，然后完全沉浸于他带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快感中。
6
王曦晨出差了，蓝亦涵没想到他妈妈竟然亲自打电话让她去家里吃饭。
他妈妈在电话里的声音不紧不慢，柔和得像一团轻飘飘的棉花，"你过来吧，曦晨他爸都把菜买好了，有鱼有鸡还有你喜欢吃的西红柿。"
她握着手机的手汗湿一片，婉言推却道："阿姨，我在医院食堂吃就行了，不麻烦你们了。"
"你们食堂能有什么好吃的，没有营养，还是到家里来吃吧，看你那么瘦，真叫人心疼，他爸还特意给你做了党参乌鸡汤。"他妈妈还是不急不躁。
"可是，阿姨，我晚上还要加班呢。"她故技重施。
"没关系，我们等你，多晚都等你。"他妈妈像是识破了她的伎俩，应付得滴水不漏。
"可是…"她愈急愈想不出借口拒绝。
他妈妈略微提高了声音，"你是不是嫌曦晨爸爸做的菜不好吃啊？"
"不是不是！"她急忙申辩。
"那就过来吧，我们等你。"
"那…好吧。"话都已经到了这份上，她只能咬牙答应。
刚挂断电话，她马上给王曦晨打过去："你妈妈让我晚上到你家吃饭！"
"好啊，她老人家疼你，你就去呗！"王曦晨乐呵呵的。
"我问你，他们喜欢什么，我好给他们带！"她气呼呼地喝道。
"不用带了，这么麻烦干吗，都一家人了…"
"少废话！快说！"她气势汹汹，逼供一样。
"你非要带的话，我爸爱喝点红葡萄酒，我妈嘛，喜欢吃那个泰国山竹。"
"哟，还挺会吃的！"
"所以说让你别麻烦了嘛，带什么嘛！"
"行了，我去买还不行吗，先挂啦！"她气哼哼地挂上了电话，然后冒出个坏主意，不禁扑哧笑了，待会儿假装不知道，直接买个榴莲过去，看看二老有什么反应。
稍微打扮了一番，蓝亦涵就出门了。
她先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瓶张裕解百纳，再挑了两斤山竹，然后到旁边的站牌等公共汽车。
等了一会儿，车来了，上面已经坐满了人，要上车的人也很多，她拎着沉甸甸的东西根本挤不上去，只能看着车门吱叫着关上，载着一车黑压压的人徐徐开走。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林家炜。
"涵涵，在哪儿呢？"他随意而又亲切地问。
"在路上。"她边说话边往汽车来的方向翘首张望。
"晚上有没有空？出来坐坐吧。"他又约她。
她很快回绝道："啊？不行，我现在正要出去，在等车呢！"
"在哪里？要不我过去接你？"他关切地问。
"这…"她犹豫了，这时来了一辆公共汽车，只见上面满满当当的，路边等车的人向汽车靠过去，层层叠叠，挤挤挨挨，于是她缓声说，"我在医院附近的超市门口，如果你方便的话…"
"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他几乎不假思索。
蓝亦涵拎着红酒和水果站在树阴底下，眼睛往车河里顾盼着，几辆红色的士放慢了速度直直朝她驶来，她赶紧摇摇头表示不要。她心里暗暗有些后悔让林家炜来接她，她跟他并不是很熟，这样差使别人，似乎不太合适。
又一辆公共汽车到站，乘客仍然很多，她在考虑要不要上去，最后还是放弃了。既然让林家炜来接，她总不能半道又放人家鸽子吧。
十多分钟之后，林家炜的黑色别克开到了蓝亦涵身边。他探身打开前座车门，示意她上车。她先把礼物放进座位，然后一躬身钻进车厢。
车里开着空调，还放着音乐，依然是轻柔舒缓的钢琴曲。车里面清透凉爽，与外面炎热的天气相比简直如同两个世界。
蓝亦涵不禁由衷感叹："还是有车好啊！"
"以后需要用车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他马上顺着她的话，语气随意而轻淡。
"哪能老麻烦你呀！"她有一点不好意思，眼睛盯着前面的路，不敢看他。
"这有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而已。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林家炜说得文绉绉、酸溜溜的，却那么自然而然。
蓝亦涵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改变了话题："你在哪里上班？"
林家炜说："在唐志钦的公司啊，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噢，对噢。"蓝亦涵真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你要去哪儿？"他问她。
她把目的地告诉他。
"去办事还是找朋友？"他没有看她拎的那堆东西。
"办事。"她答道。
"噢，那晚上我要不要去接你回来？"他说完又补充一句，"晚上估计没有公共汽车了吧，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
"不用不用。"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用跟我客气的，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不安全，我去接你吧。"
她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万一她等不到车可怎么办？便低声应道："那就太麻烦你了。"
他诚恳地说："别跟我客气。以后需要我做什么尽管给我打电话。"
蓝亦涵注意到他搁在方向盘的右手上戴了一枚尾戒，应该是铂金的，泛着高贵的银光。
两个人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显得有点冷场，幸好有舒缓的音乐在空间里流淌。
林家炜开口了："涵涵，你在医院的工作怎么样？"
她一下找到了话题："累死了，每天写病历写到手抽筋，现在我是一见到小孩就心烦意乱，唉！"
他笑了笑说："小时候我特别害怕去医院，觉得医生都好可怕，不过也觉得他们救死扶伤挺伟大的。"
"这种伟大的背后是你想象不到的繁琐和沉重。"她不知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深沉的话。
"王曦晨对你好吗？"他突然改变了话题。
她一边纳闷他为什么这么问，一边已顺口答出："好啊。"
"那就好。"他说完这句之后，便再没出声。
她悄悄揣摩着他的意思，彼此都沉默着，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车窗外面浮光掠影，路却似蜿蜒得一程一程，开了半天，总算是到了。
她让他把车停在大院外面，她不想让院子里的人看到，她是坐一个男人的车来的。
"回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他摇下车窗嘱咐道。
"嗯。谢谢你啦！再见！"她拎着东西快步往大院里走去，但因为不想再碰到那种尴尬，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坐他的车回去了。
大院里的老人还是那么多，目光还是那么犀利，一路追随着她消失在楼梯里面。
她敲开王曦晨家的门，把笑容挂在脸上，礼物双手奉上，两个老人见她来了都很开心，让她赶快进来。
"来就来，还买这些东西做什么？"王曦晨妈妈接过东西，笑着说。
"听说叔叔喜欢喝红葡萄酒，阿姨喜欢吃山竹，就顺便带了一些过来。"她一颗心紧张得七上八下，不敢往沙发上坐。
"坐吧，让你叔叔去炒菜，等一会儿就开饭。"
原来还没做饭嘛！她心想，光忙活着把她往家里扯，扯来了，再临阵磨枪。计划得倒是周密。
王曦晨妈妈眯起眼睛瞧着她，说："怎么好像又瘦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女孩子还是要胖点的好，别看那些什么模特明星的老说减肥，那不健康，别跟她们学！"
她笑嘻嘻澄清道："没有，我想增肥还来不及呢。"
"那就是工作太忙，不按时吃饭，加上那食堂的东西也没什么营养，才瘦成这样。每次让你来家里吃饭，都还要加班，太受累了。你工作辛苦就要注意补充营养，别把身子弄垮了。"王曦晨妈妈拉过她的一只手，挑剔地按着她手上的骨头，嘴里啧啧有声。
"食堂的饭挺好的，没事的。"她对王曦晨妈妈的关心有一点反感，那只捏着她骨头的手也让她不舒服。
王曦晨妈妈却苦口婆心："以后你要经常来家里吃点好的，我让曦晨他爸给你做。"
"太麻烦你们了，不用的。"她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肌肉酸酸的快要支持不住了。
"我看啊，你和曦晨还是赶紧把事给办了，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成天就知道出差出差，不出差也老往外跑，有时候不回家也不说一声…"王曦晨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下来，目光里意味深长，让她脸上一阵发烧，赶紧低下头去。
王曦晨妈妈接着说，"等你们结了婚就好了，你在家里住，曦晨爸爸做饭，你也能吃上一口热的，增加点营养，把身体养好。曦晨也会懂事点儿，成了家的人，也能踏踏实实了！"说完，王曦晨妈妈轻轻在她手上拍了拍。
她只顾羞红着脸，盯着地板，不说话。
7
从大院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王曦晨妈妈交代蓝亦涵一定要打的回去，可是蓝亦涵还是向公共汽车站牌走去。她的财政赤字还没有得到缓解，从罗玲玲那借的五百块还没还呢，哪舍得多花这些打的钱？
回到宿舍，罗玲玲正在换衣服，见她回来便抱怨道："真会挑时候！"
她怏怏不乐地把门关上，说："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紧张的。"
"赴约去了？"罗玲玲把睡衣穿好，是一件纱质的新睡衣。
"什么呀，王曦晨的妈妈把我叫去吃饭。"她一下坐到床上，像散了架似的。
"吃个饭而已，看把你累的！"
"不累才怪，要赔笑脸，听训斥，夹来的菜还要全部消灭干净，不然就说什么太瘦营养不良之类的话！"她嘟起嘴，"我妈都没这么啰嗦！"
"人家是关心你嘛！"罗玲玲摸摸她的脑袋。
"是关心她未来的媳妇，不是关心我！简直让我想起那个巫婆的故事，把小孩子喂饱养肥，然后吃掉他！"
"哈哈哈，你太夸张了吧！关心她未来的媳妇就是关心你嘛！真是的，不知好歹。"
"错，谁都有可能是她未来的媳妇，所以关心她未来的媳妇并不等于关心我。"
"得了得了，少在这偷换概念了。看样子，你是铁定要和王曦晨结婚了？"
"没准儿的事呢。"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为什么不报名考执业医师？"
罗玲玲被她这么一问，扭开了脸，敷衍道："哎呀，你别滥用关心好不好。"
她却没有放过罗玲玲，坐起来揽住罗玲玲的肩膀追问："不考过就拿不到资格证，我们就不能独立上班，难道你不知道吗？"
罗玲玲推开她的手："知道知道，烦死了。"
"那你到底在搞什么？"她又去揽罗玲玲。
罗玲玲突然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蓝亦涵，我要结婚了。"
她骤地瞠目结舌："结婚？"
"嗯。"罗玲玲肯定地点点头。
"和谁？什么时候？"她还是难以置信，这太突然了。
"和男人呗！"罗玲玲笑着搡了她一把。
她有些不满地说："都没带来给我过目啊，你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
"现在你还是医院里第一个知道的噢，而且你最好也不要告诉别人。"罗玲玲神秘兮兮地说。
"那你快说，他是做什么的，多大，多高，帅不帅？"她搂住罗玲玲仔细盘问。
"哎，你查户口啊，过两天一起吃饭你自己看呗！"罗玲玲说着，脸上掠过一丝幸福的红晕。
她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你夜不归宿就是为了他啊！"
罗玲玲高深莫测地否定了她："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
她没再问，仔细思量着罗玲玲话里的含义。林家炜却在这时打进电话来了，张嘴就问："涵涵，在哪呢？"
"噢，在宿舍呢。"她有点理不直气不壮。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估计他知道她已经回去了。
"坐公车回去的？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啊。"他似乎有点不悦。
"我不想麻烦你，太不好意思了…"
罗玲玲像嗅到什么似的，嬉皮笑脸地把耳朵凑过去，她赶紧躲闪。
他在那边说道："我都说了不麻烦，唉，我白白等了你一晚上，哪都没去。"
罗玲玲掩嘴窃笑。
她躲躲闪闪，话不成句："真是…不好意思…"
"以后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不用客气。那你休息吧，晚安。"他终于挂了电话。
罗玲玲一脸贼笑："让我猜猜，是那个开车送你的男的？他在追你？"
"哪有啦！"她把手机放好，申辩道。
"你可以考虑考虑！"罗玲玲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膀。
"什么呀！"她甩开罗玲玲的手。
这时候她手机又响了。
"大忙人呐，不管你了，我睡觉了。"罗玲玲一摇一摆地走开。
电话是蓝亦涵妈妈打来的，还是让她注意身体、按时吃饭，然后问她需不需要寄钱过去。她一听到这个就心里发毛，但现实容不得她逞强，她只得说那寄五百吧。她妈妈又提议要不寄一千，她烦躁地说五百就五百，然后借口说宿舍有人睡觉，不能说话，便匆匆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她心里像有一群苍蝇在嗡嗡地飞，搅得她不得安宁。
蓝亦涵啊蓝亦涵，都工作了还要妈妈寄生活费，你还有什么用！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
8
本以为王曦晨去出差，凌珊不会有什么进展，没想到她主动给蓝亦涵打电话，约她出来坐坐。
她们也叫上了李舒琼，还是在老地方碰头。
咖啡屋里的男侍者见到她们，眼睛直放光，蓝亦涵甚至看见他们在柜台后面为谁过来服务而争执。
她们要了一壶菊花茶，凌珊坚持不喝咖啡，就连菊花茶也不放糖。
凌珊穿了条白色热裤，上身穿一件露单肩的粉色休闲T恤，胸部坚挺如两座小山，把T恤鼓鼓顶起。不像蓝亦涵，前面几乎是顺溜儿直下。
看到凌珊的"挺拔"，蓝亦涵如鲠在喉。她想王曦晨肯定也能看到，稍微对比，不知他心里会怎么想。
李舒琼还是穿一件性感的连衣裙，妖娆如花，身体每个细胞都饱满多汁、芬芳外溢。
李舒琼抢在蓝亦涵前面发问："珊珊，王曦晨都出差了，你们还有什么进展？"
凌珊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出差怎么了，现在是信息时代，非要在一个地方才能有进展吗？我可是很敬业的。天天都给他发短信噢！到今天…"她认真地扳手指头数起来，"有七天了，我坚持不懈一星期了。"
蓝亦涵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都聊些什么？"
"胡侃瞎聊呗！他连发短信都那么幽默，我算是服了。现在基本一天要花我一块钱信息费呢！"凌珊眉目里露出些许得意。
蓝亦涵脑袋嗡嗡直响，王曦晨每天都和凌珊发至少十条短信，而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也从来没跟她提过！
他们都聊些什么？凌珊说他幽默是什么意思？她欣赏他，还是折服于他？
凌珊很贴心地把手机递给蓝亦涵："给，你自己看吧，我一条也没删过。"
蓝亦涵伸过去的手在发抖，她拼命忍住，不想让凌珊发现，却在接过手机时不小心碰倒了自己的茶杯，茶水哗地倾在她大腿上，幸好不烫。
"哎呀。"李舒琼赶紧掏出纸巾帮她擦拭。
"小心点嘛。"凌珊关切地说。
"对不起。"蓝亦涵抢过李舒琼手上的纸巾，匆匆忙忙擦起来，不小心又把手机跌落到地上。她慌作一团，急忙弯下腰捡起来，低声对凌珊说了句对不起。
凌珊不在乎地说："没事，我的诺基亚结实，摔不坏。"
蓝亦涵把手机拾起来一看，坏了，无法识别SIM卡，她有点心虚地把手机递给凌珊。
凌珊熟练地把手机后盖拆下来，拔电池，拔SIM卡，然后全部再装上去。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蓝亦涵却觉得过了很久，她发觉自己担心的不是手机坏没坏，而是王曦晨的短信有没有丢失。她的窥私欲从来没有如此旺盛过，她迫切地想知道，她爱的男人，在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些什么内容。
幸好，手机没坏，短信也都在，蓝亦涵再次拿到手机时，心情更加紧张了。
跟着，王曦晨的短信就一条条映入蓝亦涵眼内--"不努力挣钱以后怎么养活老婆孩子呀，没有那中彩票的命，只能靠勤劳致富了呗！"
"我还真想把她揣兜里随身携带呢。"
"她不能跟你比，你漂亮能干，她只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宝贝。"
…蓝亦涵屏住呼吸一条条往下翻看，心情随之跌宕起伏。
凌珊抱怨道："王曦晨经常把涵涵挂在嘴边，老跟我提，搞得好像我对他有什么企图似的。"
李舒琼笑着说："委屈你啦，不过，现在你确实对他有'企图'嘛，这是你的光荣使命！"
蓝亦涵看完那几十条短信，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心里毛毛的不踏实，王曦晨有一句话硌着她了--"漂亮能干"，这就是凌珊在王曦晨心目中的形象吗？那自己呢？是不是既没有凌珊漂亮，也不如凌珊能干呢？
"怎么样？有什么指示？下一步怎么行动？"凌珊笑靥如花，问蓝亦涵。
李舒琼插嘴说："我看你们就适可而止吧！真弄出什么事来，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看涵涵的喽，反正我无所谓。"凌珊耸耸肩。
蓝亦涵望着凌珊俏丽妩媚的下巴，干巴巴地问："你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吗？"
凌珊笑了，一脸揶揄地说："泡帅哥嘛，不能操之过急，如果我把他搞到床上了，他的身体是背叛了，但他的心可不一定。要看你在乎的是他的心呢，还是身体了？"
这一番话听得蓝亦涵心惊肉跳、口干舌燥，凌珊竟然把和王曦晨上床说得这么轻而易举，简直令她难以接受。她脑袋里不自觉地把凌珊的话映射成生动的图像…这刺激太大，她马上就脸色苍白，后背上直冒虚汗，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李舒琼轻轻拍了一下凌珊的手背，嗔怪道："别开玩笑，说正经的！"
凌珊只是嘻嘻笑着，不再做声。
蓝亦涵咽了一下口水，说："我都在乎！"
凌珊却轻蔑地说："说实话，不花心的男人我还真没见过，他们暂时不花，只是因为时机没到。"说着，把视线投到窗户外面，拉得远远长长的。
李舒琼和蓝亦涵都沉默了。
凌珊又把脸扭回来对她们说："不过好在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了，他们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一样能做，我们也不用在家里当怨妇了！"她笑得很自傲，那自傲里似乎包含着复杂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