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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亦涵瞪眼看着这一幕,心里几种情绪拧在一起,像棵互相缠勒的发财树。她盯着两人之间的神情,脑袋里好像有一个火车头轰隆隆地冲上来,让她颤颤地眩晕。
凌珊又对她伸出了手:"你好。"
蓝亦涵镇静地同她握手,喉咙里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发出来的。霎时间,那被丢弃的婴儿、被抛弃的女人、美艳的凌珊、王曦晨,在她脑海里轮番掠过,一团乱麻。
"大家点歌吧。"李舒琼把遥控器给了林家炜,然后对蓝亦涵说,"涵涵,我们出去给大家拿点吃的东西吧。"
二人走出包厢,朝大堂自助餐厅走去,那里三列洁白长桌上摆满了食物。
李舒琼拿了两个托盘,递给蓝亦涵一个,然后往上面搁置两个圆碟,菜色非常丰富,松子肉丁、骨肉相连、鱿鱼圈…看得人眼花缭乱。
"凌珊很够意思,你可要挺住。"李舒琼往碟子里夹菜时,再次叮咛。
蓝亦涵冷冷搭腔:"我倒希望她成功了,我就退位让贤,干脆一个人过,没有这些烦心事,反倒清静。"
李舒琼惊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你要这么想我去让凌珊别干了。"
蓝亦涵转到第二条长桌,那里摆的都是糕点,模样小巧精美。她夹了两个小蛋糕,淡淡地说:"这个世界谁能相信谁,谁又能靠得住?只有自己不会抛弃自己。"
"又受什么刺激了?"李舒琼没有动那些糕点,跟在蓝亦涵后面亦步亦趋。
"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想要什么了,好像希望凌珊成功,这样我就能解脱了。"那所谓的考验只是刚刚上演,她却已经疲倦,一腔的怅然若失。
李舒琼问:"那要是没成功呢?你是不是就对他放心了?"
"到时再说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人家凌珊是我们请来帮忙的,你可别犯小心眼儿。"李舒琼给蓝亦涵打预防针。
"知道了。怎么会呢。"她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可要记住了。你那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李舒琼看着她手里那杯浅黄色的柠檬水,记起她有一次不留情面地把一杯茶水泼到一个女孩脸上。那个女孩不过是对王曦晨热情过度,动手动脚撒娇发嗲罢了。这明处浮荡的亲热,她尚不能承受,对凌珊,她能有多少容忍?
两个人捧着满满的食物,往包厢走去。
蓝亦涵刚推开门,就听见王曦晨在唱:"多幸运,有你一起看星星,在争宠。"
紧接着凌珊轻唱:"这一刻,不再问为什么,不再去猜测人和人,心和心,有什么不同。"
"一二三,牵着手,四五六,抬起头,七八九,我们私奔到月球…"两人一起合唱,轻柔的男声与清脆的女声混合在一起,像叮咚的风铃一样动听。
--私奔?!
蓝亦涵心里一股火噌地腾空而起,脑袋里洪水呼啸,惊涛骇浪。
她赶紧告诉自己:镇静,镇静,凌珊是自己人。她极力克制着,让自己面容平静,若无其事。
唐志钦像解释什么似的对蓝亦涵说:"凌珊会的歌我们都不会,看来我们跟不上时代喽。"他对蓝亦涵的个性也算略知一二,她把茶泼到别人脸上的事,李舒琼也告诉过他。
"来来,吃点东西吧。"蓝亦涵压抑着情绪把托盘放到大理石桌面上,招呼凌珊他们来吃。
"这是柠檬水吗?"凌珊握起那杯浅黄色透明的水,问蓝亦涵。
"是的。"蓝亦涵对她笑笑。
"那我喝了,谢谢。"凌珊把它放在了自己面前。
蓝亦涵保持着笑容说:"不客气。"
"涵涵,我们都唱了,你和琼也点首歌吧。"唐志钦把遥控器递给她。
蓝亦涵把遥控器对着显示屏,翻到港台女歌星,按了拼音"Z",找到张韶涵--《不想懂得》,然后把遥控器给了李舒琼,并说:"待会儿高音我唱不上去,你和我一起噢。"
李舒琼却咋舌道:"这首我不会呀。"转而问凌珊:"你会吗?"
凌珊笑着对蓝亦涵说:"我会,我和你一起唱。"说完,又八面玲珑地转头问王曦晨:"王经理,我们公司马上就要审计了,说不定到时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噢。"
王曦晨笑着:"别想提前贿赂我,我可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
"英雄难过美人关--"凌珊的话把大家听得一阵心跳,她却笑眯眯地把话题一转,"我不贿赂你,我贿赂蓝亦涵,让蓝亦涵对付你!"
大家暗暗松了一口气。
"真有你的,知道切中要害。"王曦晨有意地避开某种尴尬。
坐在最边上的林家炜有点闷闷不乐,大家说说笑笑他也没搭话,本来明亮的眼睛却黯淡无光,眼神定定地只顾攥着麦克风,专注地唱陈小春的一首老歌《没那种命》。
"她像个天仙,她太美了,我那么平凡,我开不了口…我没那种命呀,她没道理爱上我…"他的声音略带沙哑,磁性十足,感情充沛得像一只饱胀的浆果,收放自如,才华横溢。
这怅然的歌声慢慢浸染了空气,蓝亦涵心里似有所动,远远地向林家炜望去,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潮涌的记忆又翻回到七年前高中同学聚会的那晚…那时,她也是这么孤单地陷在沙发里,哑着嗓子唱陈小春的歌。她用整个大学的时间,才把那个人造成的巨大伤口养好,才不会一看到跟电脑有关的一切就要掉眼泪。
林家炜唱毕,屏幕上出现了张韶涵的《不想懂得》,李舒琼把两支麦克风递给蓝亦涵和凌珊。
"当世界不知不觉地变了,有时候我怀念以前的我…"蓝亦涵低沉地唱,大家都屏声敛气静静地听。凌珊把麦克风握在手里,不往嘴边送。
等到蓝亦涵唱到"我不想舍得不想懂得",声音明显拉不上去了,就像一个小孩站在树下,望着树上红彤彤的苹果却够不着,拼命向上跳跃,时时有摔倒的危险,这时,凌珊才站出来,轻松一伸手,够着苹果,摘取下来--
她淡定地唱道:"谁说割爱才更深刻,彼此依赖是爱不是负荷…"飚高音像说话一样轻松,最末一句还唱出了美妙的颤音。
3
震越办公自动化销售有限公司位于城北经济开发区一座综合大楼上,占了十二楼整整一层,员工有六十多人。
这家公司专门为顾客提供复印机等办公自动化商品。凌珊作为总经理助理,销售本不用她管,但她却主动到信汇审计师事务所联系销售,她跟销售部打了招呼,说她认识熟人,好拉关系。
那天中午,王曦晨接到凌珊电话的时候,有一点意外,但他仍然礼貌地和她打招呼。
她在电话里说有点事情想请他帮忙,电话里不好说,希望能请他吃个饭。
王曦晨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答应,凌珊在电话那头说:"你不是这么不给面子吧,连顿饭都不让请?"话都说到这儿了,他便只好答应了。
赶到宏雨楼的时候,凌珊已经在那等着了。
宏雨楼就在南高新,离王曦晨的事务所只有一站路,离凌珊的公司却比较远,打的要花半个多小时。宏雨楼里只有包厢,包厢的最低消费是三百块。
他对她如此破费感到非常过意不去,她却无所谓地笑着说:"不够档次,怕王经理不肯赏脸帮我嘛。"
他体贴地说:"我们还是到别处吃吧,这里消费太高了。"
凌珊轻轻笑着:"就在这,反正能报销的,你尽管放开肚皮,别有心理压力。"
那天凌珊又换了装,是一件淑女风格长袖连衣裙,棉质带弹力,大圆领,复古的高腰造型,两条修长美腿穿着半透明黑丝袜,脚穿一双黑色高跟鞋。一身黑色没有显得沉闷,反而衬得她姣好的面容更加醒目。
女人换装扮就像变色龙一样,不必改头换面,亦可以变化无穷。
王曦晨穿一件淡蓝色简约风格商务男装,下身穿一条深浅色错落有致的牛仔裤,风度不凡。
他在桌边坐下来,凌珊给他递去菜谱。
"最低消费三百呢,挑精的点。"凌珊说。
"还是你点吧。"王曦晨把厚得像书的菜谱推到凌珊面前。
"好。"凌珊没再推让,翻开金线缠绕的菜谱,点了三菜一汤。
王曦晨捏起茶杯的弯耳朵,送到嘴边轻嘬一口,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用客气。"
凌珊两手支在桌上,轻轻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王曦晨,说:"你这么高风亮节啊,还没吃饭就要谈公事。我可不答应,怕你一听,饭也不吃,把我撂在这里就跑了。"
"公事?到底是什么事?"王曦晨一听,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开始有点担忧。上次凌珊说她们公司要审计,难道真有这事?
凌珊微微一笑,说:"看把你紧张的,这次找你,不是为审计的事。"
王曦晨暗暗松了一口气,问:"那为什么事?"
凌珊把手从台面放下来,开玩笑说:"看来不是为公事,还真请不到你吃饭了。王经理架子就是大呀。"
"没有没有,只是不知能不能帮上忙,就这样吃你的饭,有点过意不去而已。"王曦晨笑了,眼神温情脉脉。
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聊着,凌珊点的三菜一汤一道一道全上齐了。白灼虾、清蒸多宝鱼、至尊烧鹅、秘制养生牛尾海参汤,都是粤菜。
王曦晨看看菜色,问凌珊:"凌小姐是南方人吧?"
凌珊神秘地笑笑,不置可否:"你是北方人?"
王曦晨也笑笑,说:"可以说是南方人,也可以说是北方人。"
凌珊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招呼王曦晨吃菜。没吃两口,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起来:"哎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都怪我都怪我。"说着站起来匆匆忙忙拉开门走了出去。
王曦晨不知道怎么回事,放了筷子,坐在座位上等。片刻,凌珊回来了。
"怎么了?"他问她。
"没什么。"她正答着,一个服务员拎着一瓶红酒走了进来。
"不用了吧,凌小姐,你太客气了。"他赶紧推托。
"我来。"凌珊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酒瓶,硬是给他倒满一杯,然后再给自己斟上一杯,说,"没有酒怎么算吃饭呢,嗨,要是不给你敬上一杯,我们经理要怪罪我,说我办事不力的。"
"没事,你们经理不知道。"他说。
"不行啊,我这人老实,心里藏不住一点事儿,准会向经理如实汇报,你就别为难我了,干一杯,啊?"说完,凌珊端起高脚酒杯,举到他面前。他只好也举起酒杯。她笑了:"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说着把自己的杯子碰到了他的杯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还没告诉我要我帮什么忙呢。"他正说着,她已经把一杯红酒喝干净了。他未作犹豫,也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面若桃花,欣喜地对他说:"痛快,就冲你能和我干这杯酒,就算这个忙你没帮成,我也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现在能说了吧?到底要我帮什么忙?"他把空酒杯放到桌子上。
她终于揭开谜底:"你知道,我们公司是卖办公用品的,找你,无非是想和你们事务所做生意呗。"
听她这么一说,他变得哭笑不得,"这事你找我也没用啊,我不管这个。"
她却认真地说:"你是不管这个,可是你在事务所里工作啊,找到你,那我们就是人民内部矛盾,好解决了嘛!"
他明白了:"你是说让我帮着牵个线对吧?"
她微笑着点点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怀期许。
他笑了:"就这点举手之劳,你何必搞这么大阵仗,电话里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嘛!"
她调皮地说:"之前不是还没打入敌人内部嘛,我哪搞得清楚状况?要知道你是这么一个热心肠,我也不用费这么多心思,有话直说了。"
他说:"就是嘛!况且你是舒琼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怠慢呢?"
她得寸进尺要求道:"你越说我越觉得亏大发了,不行,你得回请我,不然我心里可真难受坏了。"
他呵呵笑着说:"行啊,改天我请你。"
4
蓝亦涵对凌珊的进展非常关注,碰到自己休息日和双休日重叠的时候就约凌珊,凌珊每次都爽快赴约,和蓝亦涵在咖啡屋见面,详细向她汇报。蓝亦涵不知自己能不能承受现实,硬是拖李舒琼出来作陪,李舒琼和唐志钦正打得火热,对蓝亦涵占用他们的甜蜜时光颇有微词,但充其量也只是老老实实在一边发发牢骚而已。
凌珊说,这一周她和王曦晨吃过两次午饭,第一次是她请他,第二次是他回请她,第一次谈公事,第二次天南海北地闲聊。她说王曦晨健谈,说话既温和又风趣,还颇有绅士风度,遇门帮开门、打的帮招车,种种细节说明这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蓝亦涵看着那张樱桃小嘴一翕一合,津津乐道,听得她直冒冷汗,偷偷在桌子底下捏住李舒琼的手。
"珊珊,你该不会对人家动心了吧?"李舒琼会意地刺探。
"嗨!别开玩笑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大众情人。我觉得王曦晨是一个自我感觉太良好的人,他想做完美无缺的人,不会为一个女人轻易改变自己,因为这种人骨子里其实很大男子主义,以自我为中心。"凌珊直言不讳。
"那我该怎么办?"凌珊这话说到蓝亦涵心里去了。
王曦晨其实并不懂得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管她到底需要些什么,他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他说自从那次招聘会,她不小心跌坐在他脚上时,他就喜欢上她了。他拿去了她的简历,就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常常给她发短信,问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点点就把她"骗"到了手。
蓦然回首之间,她发现自己在这段爱情里,一直是如此的被动。
王曦晨是那种太了解自己想要什么的人,而她,恰恰相反。
所以,她总是被他牵制。像结婚,她并不情愿,可一切细节步骤还是按着王曦晨的想法推进。这让她有一种压迫感,由此又促生了一种抵抗情绪。
李舒琼见惯不怪地说:"珊珊,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哪个男人都有点大男人主义的!"
他们刚开始交往时,她和陈雪兰还要王曦晨请过一顿饭,算是考察检验。是在百富吃的,蓝亦涵不喜欢麦当劳、肯德基,就喜欢吃百富。王曦晨很大方地请她们吃了两只大漠烤鸡、四只馕比萨、一盒蛋塔、四只玉米果果,三个女生撑圆了肚子,他还问要不要再点。
李舒琼和陈雪兰都对王曦晨这个正牌男友颔首通过。
凌珊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缓缓说:"一点都不严重,我有好多朋友一毕业就结婚,结果好多现在都离了,为什么?因为无法忍受现实生活的琐碎和对方的庸俗,当时所谓的爱啊情啊,在婚姻的磨耗之下,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来说,抱着爱情的目的结婚的人,最容易离婚。"
"这话倒没错,我有几个朋友也是这样,迫不及待地走进婚姻,又匆匆忙忙跑了出来。"多少人挤挤闹闹地搭上结婚的班车,横冲进围城,走马观花一阵,就相看两相厌,拉着脸皮红本换绿本,活似一出闹剧。
蓝亦涵又问:"那我该怎么办?我要跟他结婚吗?"
"我觉得婚姻和爱情本身就是两码事,婚姻更多的是现实生活,爱情更多的是梦幻和理想,把这两者混在一起本身就是错误的,不是扼杀了爱情,就是奢求了婚姻。"凌珊没有回答蓝亦涵的话,自顾自发表言论。
"那珊珊你以后会结婚吗?"李舒琼好奇地问。
"如果要结的话,也可能跟爱情无关。"凌珊神秘一笑。
"那你就不需要爱情了吗?"蓝亦涵纳罕,在她看来,不需要水的鱼也许能活得身心健康,但不需要爱情的女人,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样子,却是苍白枯槁,一如骷髅。
"爱情并不一定在婚姻里,它可遇而不可求。"凌珊说得很肯定,漂亮的眼睛盯着空中的某处出神。
蓝亦涵在咖啡屋门口和她们告别之后,一个人出来安步当车,在街上慢慢地晃荡。
夏天白色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星星点点洒下来,在水泥路面上开出朵朵黄灿灿的光花。
如果光的轨迹能看见,那树阴底下肯定像下雨一样此起彼伏,一片涟漪。
蓝亦涵在树阴底下漫步,任光线落在她黑色的长发上,落在她白玉凝脂的肩头上,阵阵清风混杂着光雨的热量,在她身边游走。她的额头,渐渐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她正思忖着走路回去还是搭公车回去,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站定,从淡蓝色的手提包里摸出手机,一看,是林家炜。她没有多想,按下了接通键,把手机送到耳边。
"涵涵。"林家炜的声音轻轻的,有一种柔软在里面,顿了顿才继续说,"在哪呢?"那样的语气就好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
蓝亦涵对这"自来熟"有点不习惯,但还是答道:"在路上。"
"噢,晚上有空吗?"他问。
"有什么事吗?"
他轻声问道:"出来坐坐好吗?"
她觉得和他还没有熟悉到可以随便出来坐坐的分上。于是,强调一遍:"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其实我回来了也没什么朋友,就想到了你…"也许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有点蹩脚,说得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你可以找唐志钦嘛。"她给他安排了人选。
"噢…他晚上有事,你知道,他和舒琼…"
"真不好意思,我晚上也有点事情,要不你找别人吧。"她还是拒绝了他。
"那好吧,下次吧。"他挂上了电话。
5
蓝亦涵回到宿舍,罗玲玲正在专心致志地刷眼睫毛,看来又要出去赴约了,现在她是一有空就往外跑。
蓝亦涵忍不住提醒她:"你也应该看看书了,今年可得把执业医师考过。"去年罗玲玲的操作考过了,理论考试没过,理论考试很难,每年只有百分之四十的人能过。
"还没当妈呢,就这么啰嗦。"罗玲玲哼道。
她气说:"我好心没好报。"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罗玲玲等一层睫毛膏干了又往上刷一层。
"别刷了,都成苍蝇腿了。"蓝亦涵逗她。
"那也比你的蚊子腿好。"罗玲玲不甘示弱。
蓝亦涵不管她了,把前几天买的考研英语书拿出来看,两年没接触英语了,又陌生了许多,原本认识的单词现在都不认识了。
"我出去喽。"罗玲玲一甩裙裾,消失在门后面。
蓝亦涵费力地看着英语,老半天才翻过一页。
其实她也看不进去,老是心不在焉。
凌珊说王曦晨骨子里其实是大男子主义,不会为女人轻易改变自己。凌珊的确窥见了他的本性。现在他想结婚,就一门儿心思按着他自己的想法来,根本不考虑她的感受,这不正是大男子主义吗?
现在尚且如此,结婚之后会不会愈演愈烈?
她又联想起那个被丢在花丛底下的婴儿…如果到时自己也生了个女孩,王曦晨也重男轻女嫌弃自己怎么办?
蓝亦涵发觉自己走神已经好一会儿了,直到王曦晨打电话过来,她才回过神,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因为心里乱糟糟的,语气便硬了一些。
王曦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在那头兴致高涨地说:"涵涵,在宿舍呢?晚上过来吃饭吧,爸妈做了好菜给你吃!"
她一听要去他家吃饭就忍不住发憷,上次他妈妈那番话还是令她耿耿于怀,虽然她用事实狠狠回击,但不知道那老太太的嘴还会吐出什么软刀子来,她可不想凑过脸去挨巴掌。
于是她说:"哎呀,我晚上要加班呢,估计去不成了!"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他半信半疑。
"刚刚通知的,又来了几个病人,实在没办法啊,你代我向你爸妈问好,说我要加班实在去不了了。"她把谎撒到底。
"这样啊,那好吧…"他明显很失望。
"涵涵,我想你。"他温柔的声音令她心里升起一股暖融融的感动,想到自己扯谎骗他,不禁心怀歉疚。
"我也想你。"她情真意切,她是真想他了,想他轮廓分明的脸,和他身上混着一点汗水的气味。
"要不晚点儿我过去找你?"他压着音量,呼吸有点急促起来。
"这…"她犹豫不决,心里其实巴望着他来陪她,可毕竟是集体宿舍,老让一个男人在这里过夜影响不好。如果让科室里的老女人看到,她还不得被唾沫淹死?况且罗玲玲说不定要回来的,罗玲玲一回来,不管他和她正在哪一个环节上,都得马上回复常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然后他就要打道回府,简直是瞎折腾。
"还是算了吧。"她最后说道。
"我们到外面去!"他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提出建议。
"算了吧!"这次她很坚定,她更加不喜欢到外面提心吊胆的,怕人家冷不丁要查结婚证。
"那好吧。"他有点无奈,声音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