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说生下来会是男孩还是女孩?”顾应铭好奇地问。
“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是女孩,以后她肯定会跟你一样乖巧一样聪慧一样好看。”顾应铭遐想着。
“可我希望是男孩,因为我想他一定会跟你一样调皮,不过却很可爱,会体贴人,讨人喜欢。”
顾应铭听到这番话,十分欢喜,道:“指不定还是龙凤胎呢,一男一女,兄妹俩可有做伴的了。”
赵云绮噗哧一笑,说:“哪里会有这等好事!”
顾应铭搀扶着她拐过街角,心里美着呢。就在这一刹那,只见迎面一匹黑马冲了过来,顾应铭惊呆了,眼瞧着就要向他们俩冲撞过来,他立马将赵云绮往边上一推,可已来不及,黑马已到身边,他与赵云绮两人同时被撞倒在地。
“啊…!”赵云绮一声尖叫。
黑马转眼不见,顾应铭慌忙将赵云绮扶着坐起来,“娘子,你没事吧?”他吓得声音抖起来。
赵云绮双手捂着肚子,表情很痛苦,说:“我肚子好疼。”
顾应铭脸煞得变白了,心脏咚咚直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道赶紧抱起她去找大夫。因刚才他也被黑马撞了,他膝盖着地受了伤,胳膊也十分地疼,跑起来一拐一拐的,可他此时根本没想到顾及自己,手里抱着她,一路上还不停地安慰她,说:“你放心,没事的,别担心。”尽管他自己心里担心得要命。
一路跑着到了大夫家,顾应铭将她小心地放在一张床上。
大夫及大夫的婆娘过来一看,吓呆了。只见赵云绮裤裆下已是一片鲜红。顾应铭刚才将她抱在怀里,根本没发现,此时他见了,双腿直发软,拉着大夫就说:“大夫,你快救救我娘子,快救救我娘子啊!”
赵云绮此时虽然肚子十分地疼痛,心里却更痛,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屋顶,自知腹中胎儿十之八|九已不保。命运如此捉弄她,两世都让她保不住肚子里的胎儿,难道她与自己的骨肉如此无缘么?想到这,两行眼泪禁不住的往下流,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大夫的婆娘是个有经验的稳婆,她让顾应铭与大夫先出去,自己细细地将赵云绮的裤子褪了下来,被眼前的鲜血模糊一片吓得不轻,再仔细地察看一遍,在她腹上轻轻按了按,然后叹气地摇了摇头,出门去了。
见稳婆如此,赵云绮心里一点侥幸都没有了,眼泪如决堤的河水,涌流不止,可她还是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不想让自己变得脆弱。
顾应铭见稳婆出来了,冲到她面前,急问:“我娘子有无危险?”
稳婆摇头说:“你娘子性命无忧,只是…腹中的胎儿已不保。”
顾应铭一下瘫坐在地,泪眼盈盈。
稳婆见他如此,顿了又顿,还是说了出来,“看你娘子受伤的迹象,恐怕是伤及了宫体,以后可得好好将养,至于还能不能怀上子嗣,…就得看老天爷…厚不厚待你们了。”其实她想说的是,希望渺茫。
顾应铭听到此话,更是吓傻了,呆愣在那儿,晃了半天,好似明白了稳婆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俩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大夫见势,怕小两口伤心过度,安慰说:“你且别顾着伤心,等会进去可别将这番话告诉你娘子,她若是知道将来也许不能生儿育女,怕会抑郁积疾,这就更不利于身子恢复元气了。”
顾应铭醒悟过来,赶紧抹掉眼泪,绝不能让娘子看出他的伤心来。
待稳婆打来温热的水将赵云绮身上擦洗了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裤。顾应铭跑了进来,拉着赵云绮的双手,说:“娘子,你别伤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养好自己的身子,千万别过度伤心损了身子。”他找出手帕,细细地给她擦拭着满脸、满脖颈的眼泪。
在旁的稳婆与大夫也劝着她,说:“顾家娘子,你别想太多,好好将养身子要紧,等身子好了,自然会再有孩子。”
赵云绮眼巴巴地望着稳婆,说:“我以后还能生养么?”
稳婆心里一沉,赶紧答话:“怎么不能,恢复了元气就能,千万别为此烦忧。”
大夫也直点头,说:“是啊,养好了身子慢慢就会有的。”
赵云绮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看到顾应铭满眼鼓励的样子,而稳婆与大夫又如此说,她有点相信了。
大夫开了个药方,说:“你需卧床休息四十日,再按这个药方吃着药,半年后估计身子就能恢复。记住,千万不可过度忧思。”
顾应铭将她抱着回家,她横躺在他的怀里,两人心里都十分悲痛,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相顾无言。
赵云绮的脸朝着他的胳膊,过了许久她才发现他胳膊那块地方的衣裳破了一个大洞,里面肌肤都蹭破了皮,溢出了血,走路也是一拐一拐的,问:“你受伤了?刚才怎么没听你说?”
“一点轻伤而已,无碍。”
“你快放我下来吧,你的腿与胳膊都受伤了还抱着我,你不疼么?”
顾应铭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不疼。只要你好好的,我哪里都不疼。”
“可是…”
“娘子听话,要知道你现在根本不能下地走路,大夫说了,你必须卧床休息四十日,记住了么?”
赵云绮哽咽地点头。
想到是自己硬要他陪着自己出院门,才遭此大祸,赵云绮心里悔恨交加,心如刀绞,为何自己就是不听他的。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后悔已来不及。
回到家,顾应铭将她轻轻地放在炕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家里的丫鬟、做饭婆子见此吓坏了,不敢吭声。这几个月来,他们几人将她照顾得好好的,哪里能想到,他们夫妻俩才刚出门,就出了这个祸事。
顾应铭将药方交给家丁去抓药,自己坐在床前守着她,紧握着她的双手,安慰着她。
做饭婆子赶紧去厨房熬燕窝粥来。等燕窝粥熬好,丫鬟细细吹凉准备上前喂赵云绮喝。顾应铭一手接了过来,说:“我来喂。”
“我胃里难受不想喝。”赵云绮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此里胃里还苦苦的。
“娘子刚才不是答应过我,要听话的么?”
赵云绮哪里还敢再不听话,不再说话了。
顾应铭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她喝,看到她都吃了下去,心里才好受了些。
“娘子,你怪我么?”
“我为何要怪你?”
“都怪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才刚回来就…,若不是我回来,你也不会想着要出来,也就不会遭这等祸事了,…”他突然察觉到说这个怕她起疑心,又说,“不过,大夫与稳婆都说了,只要好好将养身子,半年后就可以恢复元气,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赵云绮垂下眼帘,悔恨地说:“这不怪你,只是怪我自己太…”说着就想哭。
“好,好,谁都不怪,娘子可千万别再伤心了。”
顾应铭生怕她心里留下阴影,私下里吩咐丫鬟与做饭婆子以后不要在她面前提此事,一个字也不要提。其实她们倒也不知道赵云绮以后会难生育,大夫与稳婆也应承绝不向外人提起。
他如此做,只希望她不要有心里负担,好好地与他过日子。有没有孩子,他真的不是那么地在乎。
物是人非
已至四月,明媚的阳光照进院子里,十分温暖。
赵云绮已卧床休养了四十日,今日终于可以下地活动了。
见树上的叶子纹丝不动,是个无风的好天气,顾应铭就扶着她来到了亭子里。温暖的阳光斜照在身上,她感觉舒服极了,浑身轻爽了许多。
看到身旁的顾应铭,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触起这十年来一直有他的陪伴。老天爷与菩萨垂怜她,让她这十年重活一遍,为的就是安排他与她的相遇、相爱、相伴吧。
想到顾应铭几年如一日,对她的宠、对她的爱、对她的贴心照顾,从未减过,他永远把她放在首位,因此经常忽略了他自己。还有他偶尔的调皮与撒娇,也是那么地让她欢喜。他,至今从未给她带过一丝烦忧,他给她的从来只有欢乐。
她心中一动,竟流出眼泪来。
顾应铭见她如此模样,紧张地问:“娘子,你怎么了?”
赵云绮微笑着拭去眼泪,动情地说:“我今日才知道,幸福也会让人流泪。”
顾应铭听了心中一暖,说:“有娘子在,我每日都觉得幸福,没想到娘子与我同感,说不定我们前世就是夫妻,来世还会做夫妻呢!或许,我们生生世世都有夫妻之缘。到时娘子不会嫌我烦吧,会不会说,怎么每一世遇到的都是你啊?”
赵云绮忍俊不禁,倚在他的怀里笑了,甜甜地说:“我才不会嫌你烦,巴不得生生世世遇到的都是你呢!”
“顾爷,方管事来了,好像是有急事。”一位家丁站在后院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们,说了一声。只在有事禀告时,他才会来后院的。
“我知道了,叫他在前院候着,我一会儿就来。”顾应铭应了一声。
“你快去吧,肯定是有急事,否则方管事也不会跑这么远路来找你。”赵云绮催道。
“那好,我去前院问问。”顾应铭说着就去了。
过了一会儿,顾应铭就跑回来了。
“方管事所为何事?”她问。
顾应铭轻叹了一声,说道:“近日来有些管事见我不在,私自往高调价,揽进自个儿腰包,还有的管事进劣货,从中拿回扣。如此一来,许多顾客不满意,铺子里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了。”
“你都四十日没去各个铺子里巡看,出些问题是在所难免的。现在我已无大碍了,你就随方管事前去整顿一下各个铺子吧。再说你一个大男人,哪能成日在家陪着我,把铺子一个个的都荒废掉,岂不是让人见笑了。”
“可是我不放心娘子嘛!”
赵云绮站起来,轻快地在原地转了一圈,说:“你瞧,我不是好好的么,哪里有那么娇弱。再说了,不是有碧晴丫头么,还是张婆,有何不放心的。你且去就行,我知道要养好身子,还想来年儿女双全呢!”
顾应铭听了舒心一笑,看来她已放开了心结,如此他也放心了些。只是,他还是喜欢陪着她。
见顾应铭不动,赵云绮便道:“莫不成你想日日呆在我身边,不出院门了?”
“我倒是想这样呢!只要你不嫌我烦。”顾应铭扶着她坐下,笑着说。
“又贫嘴了!快去吧。”
“那好,我就出去几日,你可要细心着点,走路别磕着碰着,每餐都要多吃点,还有…”他叮嘱个没完,一副挪不动步的样子。
“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嘟嘴说道。
顾应铭出去唤来碧晴守在她身边候着,再嘱咐了好一番,才恋恋不舍地去了。
赵云绮瞧着他出了后院门,才慢慢收回自己的视线。这时她觉得口有些干,便道:“碧晴,我有些口渴了,你去倒些茶水过来吧。”
“是。”碧晴赶紧退下去,去倒茶水了。
赵云绮倚靠在亭子的柱子上,欣赏着旁边小花园里争奇斗艳的各色花朵,清雅的、富贵的,个个不俗。她心里暗想着,自己真的好幸运,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护花使者,所以无须争来斗去,可以安心地享着自己的福了。
此时,她只觉身后有一股轻风袭背,还未待她回头看清,身子整个地被人抱起,赵云绮惊慌得正要喊救命,被人一下捂住了嘴,她抬头一瞧,此人蒙面,只露出两眼,这样的眼睛怎的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抱着她腾空一跃,好像立在院墙上,再往下一跃,落地了,看来此人功夫不浅。
赵云绮拼命地挣扎,嘴被捂住了想喊又喊不出来。
蒙面人将她抱上马,并靠紧她坐在了她的身后,一手持马缰,一手挥马鞭,因此她的嘴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你是何人?放开我!快放开我!…!”赵云绮拼命地挣扎,整个人差点摔下马来。
“你不要命了?!”蒙面人将马鞭放好,腾出一只手紧搂着她,不让她动弹。
她忽然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便扭着身子回头来瞧他,可他硬拧过她的身子不让她瞧。她还是拼命地挣扎,摇晃着身子,嘴里拼命地喊着:“你快放我下来!我相公若是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
蒙面人听了身子僵硬了一下,并没有将她放下来的意思,接着继续策马狂奔。
一路上她挣扎着叫喊着,嗓子都快哑了。眼见着到了一片树林,蒙面人终于停下了马,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细瞧着她。
赵云绮一步上前,猛地揭下他的蒙面布,“你到底是何…”
“人”字未说出,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此人的面孔对她来说太面熟,尽管他比以前成熟多了,沧桑多了,尽管八年未见。
她细认着他的眼、他的脸、他那熟悉的轮廓与身形。
“你是…?”她惊慌地掩住口,不敢说出来,因为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
“我是郑若疏,云绮姑娘不认得我了么?”郑若疏两眼炯炯地瞧着她。
她垂下眼帘,低下了头,不想让他如此瞧着她,说:“别叫我姑娘,我已嫁人了!”
“你早已忘了我是么?”他追问,有些伤心却又不甘心。
赵云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与他实在缘浅,只见过那么匆匆的几面,只有那么一个吻,她确实早已把他忘了。这么多年来,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人,就是她的相公顾应铭。
“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语气有些哽咽,有些痛苦。
“你别再说这个了,我不想听!”她蹙眉打断了他。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便转移了话茬,问道:“…这些年,与靖兰公主过得如何?一切都还好吧?”
郑若疏听到这些,整个心彻底凉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不知道,这边早已谣传他战死沙场,怎么可能还会与靖兰公主过得如何?靖兰公主早已另嫁,她不知道么?隐匿这么多年,没有她陪伴的这么多年,他的一切还会好么?
原来她对他后来的事一无所知,她从来未打听过他!
“我…过得很好。”他沉闷地、违心地说了一句。
“那就好,我回去了!”她看了看周围,以前她来过这一带,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个方向。她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云绮!”郑若疏见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竭力嘶哑地喊了一声。
赵云绮身子定了一下,并未回头,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不合礼数的事情,若我相公知道了,他会担心死的。”说完就大步朝前走了。
郑若疏立在那儿直愣着,心如刀绞,八年过去了,一切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可他不认命不甘心,他舍不得让他日夜思念的人就此从他的眼前消失。
他几个急步跟了过来,追上了,一把将她抱起,纵身一跃,坐在了马背上,继续狂奔。他不理会她的挣扎,也不理会她的叫喊,不理会她的求饶。
她心里害怕极了,不知道他会带她去哪里,想到顾应铭回来若是找不见她肯定会急坏的,便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地挣脱,一刻也不消停,郑若疏尽管紧抓着她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因为他怕力气过大弄疼了她。
他稍稍一松劲,赵云绮整个人一挣扎,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云绮!”他一声惊呼,勒住马,跳了下来。只见她整个人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等她人停住时,早已昏迷,额头上也被磕破了,直流血。
“云绮!云绮!”郑若疏心痛地喊着她,她毫无反应。他发慌地看了一下她的额头,伤势不轻!
他焦急地朝四周环顾一圈,并无人家,以他现在的身份又不能去街市找大夫。他束手无措,只好猛地从衣襟上撕下一大块布,叠好之后将她的额头细细缠住,确定没再流血之后,赶紧抱起她上了马,奔向自己的落脚地。
作者有话要说:卖萌打滚,求收藏求撒花花喽^_^^_^
小剧场:
应铭:娘子,我饿了,我想吃肉…。
云绮:怎的这么嘴馋,昨夜才吃过!
应铭:饭要一日三顿,肉一日一顿不多嘛!
云绮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红烧肉递在他面前,面不改色地说:“吃吧!”
若疏:你认得我么?
云绮:认得。
若疏:你忘了我么?
云绮:忘了。
若疏:可我…
云绮打断他:别说了,我相公还等着我回家呢!
若疏:为何如此急?
云绮:我相公饿了,想吃肉。
若疏如同中了摧心掌,一阵嘶嘶啦啦,心已碎成渣!
有夫之妇
等赵云绮醒来时,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头疼地厉害,见自己躺在一张宽敞的床榻上,身上盖的像是一种动物的皮毛,再瞧着屋顶不像屋顶,房间不像房间,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脑子一会儿混混沌沌的,一会儿晕沉沉的,一会儿钻心地疼,十分地难受,她受不住了,爬起身坐了起来。用手摸了摸疼痛的额头,竟摸到额头上缠着布,怎么回事?
此时她突然想起郑若疏把她强抱上马一路狂奔的事,后来自己好像摔下马了。这不是梦?她是真的受伤了,这又是哪?
她再仔细瞧了瞧这间布置得很奇怪的房间,还有奇怪的屋顶。她突然醒悟过来,这不是房子,而是大帐篷?再一看边上的铜架子上还挂着各种刀剑,木衣架上挂着一套讲究的盔甲,这是军队营帐?
正在她惊愕之时,从帐外走进来一位女子,此女子一身飒爽戎装,束腰缚腿,十分利索,面宠却是清丽得如小家碧玉一般,年岁应该在十七八,比自己小了六七岁。
“你醒了?”她走到赵云绮面前坐了下来,眼神似关心似戒备似嫉妒,十分复杂。
“你是谁?这是哪?”赵云绮逼问,心里慌慌的。
“我是谁不重要,谁带你来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他去请大夫了。你别太激动,对伤势不好。”她说话时没有过多表情,淡淡的,赵云绮似乎从她眼里看出一丝敌意。
此女子虽然操着熟练的汉话,赵云绮还是听出了带有非汉人的口音,心里断定她不是汉家人。
赵云绮掀起皮毛盖被,下床穿鞋。
“喂,你想干什么?要走也等大夫来瞧过才行吧?”此女子拦住她,硬把她按住坐在了床上,从她使的力气上来看,赵云绮感觉出她也是练过的,绝非自己这等弱女子能拼得过的。
“我要回家!妹妹能否趁郑若疏还没来,赶紧带我出去么?算我求你了,我若再不回去,我相公会着急的!”赵云绮一脸的乞求,此时她顾不了许多了,她最担心地就是顾应铭会满世界的找她。
只见此女子一脸的惊讶,问:“你…你有相公了?”
赵云绮猛点头,急道:“是啊,你快带我离开这里吧!”说着又要起身往外走。
此女子正在犹豫之时,营账布帘被掀开了,走进来一位戎装老者,看来是随军营住扎的大夫,后面跟着郑若疏。
郑若疏脸色焦虑,心里正担心着赵云绮的伤势,进来时见赵云绮坐起来了,也不敢正眼瞧她,只对大夫说:“大夫,你快瞧瞧她额头吧,伤口很深,不知会不会伤及颅内?”
“郑若疏,你快放我回去!”赵云绮见了他,丝毫不客气,语气愤怒。
郑若疏还是不敢直视她,他知道此时她看着他的一定是愤怒的眼神,便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用平缓地语气说:“大夫给你医好了伤,自会放你回去。”
“我没事的!”赵云绮急着说,尽管此时她的脑袋疼得厉害。
“这位姐姐,你先让大夫瞧一瞧,若是没事,我会带你回去的!”
此女子一说完,郑若疏愣看着她,她怎的替他做了主?
“真的?”赵云绮见她神色不像是骗人的。
此女子扶着她坐下了,说:“我说话向来算数。”
赵云绮只好乖乖地坐着等大夫给她拆开额头上缠着的布,布已经粘住了伤口,拆开时很疼,她硬是咬牙没让自己喊出来。
大夫仔细瞧了瞧伤口,担忧地说:“伤口很深,需要敷药,还得口服药。姑娘可不能大意,若不好好地医治,会留下后遗症的,往后会时常头疼发作,疼起来会很厉害的。难道你现在不觉得头疼么?”
赵云绮觉得脑袋沉沉的,里面钻心地疼,看眼前的人时都是晕乎乎的,却说:“只一点点疼,无碍的。”她又转向郑若疏说,“让大夫给开个药方子,我回去自个儿抓药就行。”
“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先让我给你敷上药吧,是去是留,等会儿郑将军自会答复你。”
郑将军?赵云绮从这位女子及大夫的口音及帐内的摆设就已经猜测对方是敌而不是友,此时也不好直接摊开着问,只好耐着性子由着大夫给她敷药。
郑若疏一直愠着脸,细瞧着大夫给她敷药,立在边上不出声,而这位女子却在旁边一会儿瞧着赵云绮一会儿瞧着郑若疏,不知脑子在想着什么。
敷好了药,大夫还留下了一瓶,另外再开了药方,递给了郑若疏,说:“这上面所写的药材我那里都有,我等会就送过来。”又转向赵云绮说,“姑娘,我看你还是在这里养好伤再走吧,有些药材在外面是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