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兔儿睁圆了眼,一时给嚇住了。若照展有容的爱情观来看,那她豈不早就
爱上了无极大叔?原来,这就是爱!
这样说来,她早就爱上了展无极,而自个儿却不知情。那无极大叔呢。他又
为何娶她?
是因为爱吗,倘若答案肯定,是再好也不过了,但若不是……好歹也要套套
他的口风才是,说不定无极大叔也同她一般,早爱上了她却不知情──她噗嗤
一笑,反正定要从他嘴里听见死鲔她三个字就是。不知他说出来的时候,脸上
的神色究竟会如何变化?
她瞧一眼展有容,就当是同情他吧!于是就在纸上挥灑一宇。
“来,来,银兔儿为你解惑。你瞧,这是什么字?”
他莫名其妙地低头一瞧,道:“一个好字。”这跟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拆开来看,又是什么字?”
“女子啊!”
银兔儿再划去那“子”字,道:“这又成了什么字?”
“女──银兔儿,你在玩拆宇吗?”
她实在受不了了,狠狠白他一眼,咕哝道:“想当红娘,偏偏有人是头大笨
牛,让我这红娘也当不下去了,真是无趣!”说完,便把那纸塞到他的手里,
道:“给你最后一个提示。孔夫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说,李迎弟
是不是小孩?”
“当然不是。”好歹他也有二十五岁了吧!
“那就对啦!我大哥呢,就是这两种人之其一,你说他会是哪个?”说完,
她就跑了。
现在她发现许多好玩的事,才没空理展有容呢!他若还猜不出大嫂是女儿身,
她也懶得帮他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例如,如何从无极大叔的嘴里挖
出那“三个字”来;还有金鑰匙之事,定要做个解决。展无极是不在乎那金鑰
匙被夺,可她在乎了,非要当嚷蹖去金鑰匙的汉子好好受一番苦才是。
老天,她真忙。
※※※“又被偷了?”展无极沉着声问道。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偏偏他仍是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找出那賊子来。不
知长相、不知目的,甚至不知他将那製爆竹的火药带到何方,要他如何找出人
来?
那专管爆竹的工人痛得抚着头上腫起的包,囁嚅道:“我醒来后,一瞧见三
大箱的火药失了蹤影,就立即通知您──”
“这倒也不能怪你。”那京城名捕尚青云沈思道:“不只展家,京城內陳记、
李记、展记专卖爆竹的商行,这个月来都陆续让人偷了火药。若是商场上的競
爭也就罢了,怕就怕那賊厮明白火药的威力,才动手偷去,如此一来,京城百
姓可就有难了。”
“尚兄可有法子追緝到那賊厮?”
“没有线索,如何寻起?不过,这火药被窍是这个月的事,应是外人所为。
待会儿,我会吩咐手下到客棧及附近山神廟查查,应该有所发现。”那尚青云
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无奈,道:“怕就怕他是京城人,若要细查,恐无头网。”
展无极心中总感到隐隐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最好还是早日将那
偷火药的賊子捉住,方能安心。
所有京城里的捕头里,他最信任的便是好友尚青云,倘若他真破不了案,世
上也別想有人能破此案。
他倆一块走出鋪子──“展兄,月前我有公事在身,没法喝你一杯喜酒,等
此案一破,我可要去拜訪拜訪嫂子,瞧瞧究竟是何方绝色能让展兄心甘情愿被
她绑住一生一世?”
展无极一想起银兔儿,嘴角不觉放柔,道:“这是当然。”
尚青云微微一笑,抱了抱拳便逕自离去。他与展无极向来是莫逆之交,可不
曾见过或听过他对哪家姑娘特別有意,原以为他成亲是受展父逼迫,但今日一
瞧他的神采,倒也知道他是动情了。
“豈只一生一世的牵给……”展无极若有所思地想,又喃喃自语道:“当日
乍见银兔儿,心中深沈的眷恋如排山倒海而来,像是在那之前便已熟悉她似的。
换言之,我虽不知自个儿在等待些什么,但一遇上她,便知终于等到我苦候多
年的人儿了。倘若——倘若我这一生未遇见她,还会与其他女子成亲吗?”那
是想也不用想的了。如未遇上她,他定会花上下半辈子的时间,继续苦等着她。
原来他过去并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而是尚未遇见姻缘石上往定的女子。倘若
他们的姻缘是前世所注定,那么就让他们的姻缘继续注定下去,今生、来世,
生生世世……
忽觉有一人影站在他面前,定睛一瞧──“师父!”正是当年传他文韜武略
又交给他金鑰匙的閔师父。
从外貌上虽瞧不出他究竟几岁,不过应该也有八十岁以上了吧!他当年不是
曾说过,今生他们师徒缘分已尽,是再也没法向他请教了吗?
那容貌有几分似笑弥勒的胖高人是眉慈目秀,一脸祥和的笑道:“若不是凭
着师徒情分,算出你有危难,我又起会违反天命,与你相见呢?”那语气分明
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展无极一怔,未问他有何危难,反而先恭敬地请这閔师父进鋪子,再命掌櫃
搬来凳子,让他先坐。
那老人坐下后,问道:“当年为师要你许下誓言,十年之內不可成亲。如今
十年年之期已过,你可有媳妇了?”
展无极向来对这閔师父又敬又爱,照实回道:“徒儿上个月才成亲。”
那老人大喜,道:“如此说来,你是找到金锁了?”
“金锁?”他皱起眉头,道:“那金锁与银兔儿有何关系?”
“你是说,你没找到那金锁,却与另一名女子成亲?”
展无极壓根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他成亲与金锁有何关连?这金锁又与银兔儿
有关吗?
“银兔儿身上并无金锁。师父!十年之期已过,金鑰匙已让人夺走,金锁又
未寻到,既是如此,想必金锁与我无缘,那又何必强求?”
“胡来,胡来,真是胡来!”那老人犹豫许久,终于说出:“这原是天机,
我本不该说,可你身为我的徒儿,縱有私心也是为你。当年你师祖曾同我说,
金鑰匙初遇主子,定有异象发生,你五岁那年我在花園遇见你,那金鑰匙便发
燙不已,从那时起我便知已完成你师祖的遗命,找到金鑰匙的主子了。”頓了
頓,再道:“这金鑰匙原该配-金锁,各该一对男女所持,你既拥有金鑰匙,
那金锁定为一女所有,你们命中注定统缘,倘若未遇对方而先论婚嫁,只怕─
─”
展无极心一紧,问道:“只怕什么?”
“你既与金锁的主子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如今你却娶了另一女子,只怕这一
世你与你媳妇的缘分是屈指可数了。”
展无极脸一白,厉声道:“我不信这事儿。人人都道那金锁藏有天大的财富,
如今您又指称那什么金锁、金鑰匙是姻缘逃讪,您要我相信谁?”
那老人见他疾言厉色,倒也不以为意,歎道:“这二者你都可信。那金锁內
也的确藏有那天大的财富。你当真确定那金锁不在你媳妇身上?”
“我宁愿它在。”他咬牙道。
那老人站起身,长歎一声:“那金锁姻缘原是美事一樁,想不到却害了你。
极儿,我言尽于此,其它的就由你自己看着办吧!”
展无极心思迅转,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那老人走出鋪子,消失在街头上。
什么金锁姻缘?难不成师父要他寻找金锁,就是为那莫须有的姻缘?
他这一生只要银兔儿一人,又何曾希望什么金锁姻缘?縱使那拥有金锁的女
子出现,他也已不再动心了。
他这一生只为一个女人而动心,永远只为一个女人──银兔儿。
※※※银兔儿一抬起头,便瞧见展无极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她小脸一红,
连忙拿块布盖任她繡的图样,又跳又蹦的走到他面前。
“无极大叔,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不过才下午,太阳还没下山嘛!怎么?
良心受到苛责,终于趕回来陪陪我这整日快愅弼病来的妻子了,是不?”原意
是想开他玩笑,逗他露出个笑容,哪知他嘴角连扯也不扯动一下。
难不成他一回家就瞧见那些“东西”,所以一脸怒相?
她噘起嘴,垂下头,小声道:“人家无聊嘛,不然又怎会养那群小免?你说,
我叫银兔儿,而我又养了一群小兔子,将来这儿成兔子園,是不是也挺好玩的?”
反正说来说去都不能怪她就是。谁叫她要听见展管事和珠玉丫嬛说什么某家
客棧推出一道兔肉菜,为求新鮮,都现场宰杀,那多殘忍!所以,她才让苦着
一张脸的展管事趕去将牠们買下,本来是要带牠们到郊外去放生的,不过长工
阿吉又说现在有钱人家都流行打猎,放生有什么用?过了二天,还不是吃进人
家嘴里。因此,她才决定将小兔子们“放生”在天香苑里。
她一定是与那群二、三十只的小兔子有缘,不然她又怎会叫银兔儿,是不?
“兔子?”展无极回家之后,哪会注意到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的小兔子,他的
心思全擱在他师父说的话上。
他该相信吗……有理由不信吗?除了亲爹,那师父是他最敬爱的长辈,从小
他的一言一行无不深受师父的影响,他师父也不曾骗过他,如今前来是洩了天
机──银兔儿见他没反应,拉超他的大手,走向那刺繡的器具,小脸红咚咚的
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怪我。我让你瞧一样东西,你可不能笑我哦!”
他回过神,见她挺兴奮的掀起某块布,心中某个角落不禁融化。他怎能忍受
失去她呢?
有缘也好,无缘也罢,他就是爱上她,谁也不能自他身边夺去她,就算那拥
有金锁的女子出现又如何?他这一生只注定娶一个女人,那便是银兔儿,就算
没遇上银兔儿,他又豈会娶那拥有金锁的女子。
縱使非要娶那拥有金锁的女子,才能得到世间最珍贵的财富,那么他愿放椈
登财富,只求与银兔儿平静过一生。他们应该是属于彼此的,他又豈能让她受
到丝毫扬伤?
银兔儿哪知他的心思,怯生生地拿起繡好的帕子遞给他,道:“这可是我第
一次繡图,若繡得不好,你也须收下来,而且日日夜夜都要带在身边。”仰起
小脸,好期盼他的讚美。
展无极瞧那繡着某样动物的繡帕,如果那真是动物的话。
他嘴角上扬,柔声笑道:“怎会繡得不好?这小豬爷,你是繡得唯妙唯肖。”
他是存心鼓勵她。好不容易她才有做女红之心,他怎能打击她的信心呢?
银兔儿小脸一垮,扁了扁嘴,道:“你眼光不好,那才不是小豬爷呢!”
“是我看错。这小狗繡得真好。”
“才──不──是──小──狗──呢!”她眼眶都已经滚着泪水了,用挺
哀怨的目光瞪他一眼,道:“好心好意为你繡帕子,你竟然连瞧也瞧不出我繡
的是什么,难不成我的繡工真这么差劲吗?”
展无极心疼她落泪,直瞧着那看起来一团乱的繡工许久,深吸口气,喜道:
“我怎会瞧不出来呢?先前是为了唬你。这是小险嘛!你初次就繡得这般好,
下回若不累,再繡个老虎帕子给我。”
“那是小兔儿。”银兔儿直瞪着他,道:“难道你没瞧见这是长长的两只耳?”
“我以为那是翅膀。”
她再扁嘴,道:“还有牠吃的是红蘿蔔,你想想,哪个动物会吃蘿蔔,连这
也不懂?”
他暗忖:我以为那是繡错却又拆得乱七八糟的线团,但也识相的住口不言。
事实上,依她好玩的性子,能乖乖地花时间刺繡,就已经够令他惊奇了,他又
怎会在乎繡得好不好呢?
“无极大叔,你怎么一回来,脸色就难看成这样?”她眼珠子一转,笑道:
“让我猜猜,是不是生意倒了?还是咱们白家的生意搶了你们的?”本想逗笑
他的,哪知他脸色一变,像似想起什么,将她软软的身子用力搂进怀中,好似
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內──“你不该有事的。”他低语,将她抱上床,略嫌粗暴
的壓住她的小嘴,双手拉开她的新衫,热情的抚着她的身子──银兔儿虽不知
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也弄疼了她。她皱起小小的眉头,环住他的领项,回应
道:“我不该有事的。”
“你不会死的。”那吻纷纷落在她的脸蛋上,像是承諾什么。
她的眼眸晶亮,笑嘻嘻蹈横平他的眉头,笑道:“我才不会死呢!我还要缠
着你,一直缠着你,就算你厌了、倦了,我还会缠着你,缠到你烦、你受不了,
我还要缠。”语毕,便自动将小嘴贴上他的唇。
展无极闻言,不觉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太过粗暴,在银兔儿身上留下瘀痕,
心头好生內疚,直抚着她的脸蛋,道:“是,你不会死。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保护你,你不会死的。”
他放柔动作,吻着她的小嘴、雪白的领子、雪白的胸,一路往下吻去……
“你也不会死,我也会保护你……”细碎的声音终于消失。
虽不过午后,可天香苑內正染上一抹哝得醉人的旖旎春色,让那世间俗事頓
时失了蹤影,只留下那恋人彼此深刻哝烈的爱恋……
第九章此人搶了展家大少的纯金鑰匙,如有仁人君子将他擒住,不论死活,
赏金一千两大银。
在书房里,银兔儿就坐在展无极平日坐的位子上,认真地在一张畫纸上写上
害死人不償命档ㄒ赏字言,而那帮工自然是随她陪嫁过来的小泥巴。
“小姐,姑爷不是不要那金鑰匙了吗?咱们干嘛还花一千两大银,那多浪费?”
小泥巴还是习惯叫银兔儿小姐,反正银兔儿婚前婚后还是一个性子,除了现在
偶尔耐心地繡些什么小兔子外,那頑皮的天性仍是改不了。
“傻丫头,咱们不要金鑰匙,但仇还是要报的。你以为人家这么容易信咱们
失了金鑰匙吗?加笔大赏银,一来是鼓动人的貪心,才能帮咱们做事;二来,
人家会十成信了九成咱们是真失了金鑰匙,才会出大笔赏银悬赏那賊子,如此
一来,他们定会对那賊子穷追不捨。我这样说,你懂馮?”
小泥巴是似懂非懂,反正她不懂,小姐懂就成。像她就不懂家里养那么多小
兔子干嘛?
又不准拙铐吃,这倒还在其次,她宁愿一辈子不吃兔肉,也不愿再瞧见小兔
子一眼。
原因很简單,银兔儿最近给下人们製了新衣,新衣上头都繡个正在吃蘿蔔的
小兔子,这──不是让人见笑吗?不论是长工、苑內丫头,还是那展管事,都
逃不了这劫。瞧,她小泥巴胸前不正有只小兔子吗?
丟不丟脸?够丟脸的了。害她都不敢出府一步,免得遭人恥笑,偏偏天香苑
上下没人忍心违背银兔儿的“好意”,只得默默忍受下来,脸上还得挂着欢榆
的笑容。
有此主子,不知是幸或不幸?
小泥巴瞧了瞧那畫像中人,脫口道:“这人长得可没姑爷好看,一穆テ去就
像賊厮。”
银兔儿笑嘻嘻地吹乾纸上的墨跡,道:“带这纸乾了后,你去请畫工多畫几
幅,再张贴在大街小巷。我说嘛,最好在客棧、官府附近多贴几张,捕快个个
都身有武艺,但薪餉极少,他们若想要闲钱花用,定会试土一试;客棧人多口
随,有助于咱们宣传,说不定让哪个不识字却有武肆侠客听见,也来淌一淌
浑水,小泥巴,你说这法子好不好?”一想到那曾炸伤她的无极大叔的中年汉
子可能会有的下场,就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她老早想报復那偷金鑰匙的汉子了,虽展无极不在乎金鑰匙被撟ì但她可在
乎,在乎那中年汉子竟伤了她的无极大叔,她当然要好好的报復一番,所以她
才半是撒娇半是耍倭要展无极亲笔畫下当嚷蹖金鑰匙之人。
记得当时,展无极还怀疑地问她:“你要他的畫像有何用处?”
她笑瞇瞇地回答他:“我要将它贴在墙上,用釘子釘他的脸、他的鼻、他的
嘴,还有他的心,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怨嘛!”
她当然不能把计畫全盤托出。须知,从他那日午后脸色铁青回家后,就看管
她甚严,还派着展管事亦步亦趨的跟着她,好像怕她逃跑似的。她又不是在坐
牢,跑什么呢?难不成是怕她会出事?那晚他尽说些古里古怪的话,好似她有
莫大的劫难──“劫难啊,劫难,你若真要来,可別来找我。我银兔儿虽頑皮,
但也不是大好大恶之徒,最好你去找那伤无极大叔之人,好好的让他劫难一下,
这才公平呢!”她自言自语道。
她又瞧了小泥巴一眼,突然问她:“小泥巴,你在白子園里除了服侍我之外,
可会煮饭?”
“那个丫头不会煮饭?若是不会煮饭,也不配做丫头了。”
银兔儿偏着小脸,想了想,再道:“为人妻,应当做些什么呢?”
小泥巴立即心怀警惕,生怕这小姐又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偶尔我也要尽点妻子本分嘛,是不?我瞧,我就燉个险汤给无极大叔嚐嚐,
小泥巴,你可要帮我哦!”最好还能讨他欢心。平日他待她好得不能再好,这
会儿她也该回餽一下。
她不是瞧不出这几日除了出门谈生意外,他总守着她,好似怕她会突然消失
一样。他能一直陪着她是她的心愿,可他也不必繃着脸啊,连她说句笑话逗他,
他也只能挤出一个心不在焉的笑容,那多没意思。
所以,燉个险汤应该还难不倒她──咦,小泥巴的脸色何时也跟无极大叔的
一样难看?
“小姐……”
“你有话就说,瞧你那样子活像刚吞了险蛋似的。”想了想,她再补上一句
:“若是嫌我不会煮饭,那你就不用说了。凡事总有第一次,我就不信我的煮
饭功夫会差到那里。瞧,我头一次刺繡,繡了个免儿帕子给无极大叔,他还讚
声好呢!”
一谈起展无极,小泥巴是欲言又止,尤其面对银兔儿坦率的神色,一咬牙,
道:“小姐,这事是我偷听来的,我本不该说,可是──可是总觉得憋在心里,
对不起小姐。”
“偷听来的?好玩吗?若是好玩的事,可別忘了我一份。”
“不……小姐,你也知道的嘛,男人谈生矣嗉尔是在那烟花之地谈妥的。这
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我听说姑爷和有容少爷隔几日要到那醉香花舫同人家谈
生意,偏偏花舫主人是京城出了名的花魁──”言下之意,就是怕姑爷迷恋上
花魁。
虽说,银兔儿天生就是美人胚子,任谁瞧了都会移不开目光,可人家是花魁
耶,不论打扮、谈吐,甚至狐媚的手段,又豈是银兔儿能比得上的?且银兔儿
年方十七,就算再绝美脫俗,仍是少了一股成熟的韻味,这是急不来的。
所以,小泥巴才为主子着急,生怕姑爷就此变了心。
银兔儿睁圆了眼,奇道:“小泥巴,你偷听的技巧真是不赖,竟也能让你偷
听这么多。”
那小泥巴羞红了脸,气得跺脚,道:“小姐,我可是和你在谈正事呢?”
“我是在听嘛!无极大叔谈生意是正常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
你告訴我,什么是烟花之地?醉香花舫是牢里吗?怎么瞧你的模样,像是不屑
那什么花舫的?”她一知半解地好奇问道。小泥巴这才恍然,暗骂自个儿笨。
银兔儿自小生在白子園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邁,也无人同她说起外头的世
界,她当然不知什么是烟花之地,自然也是气不起来嘛!
“小泥巴,你快说啊!”银兔儿眼一流转,喜道:“难不成那什么花舫好玩
吗?在卖什么的?是不是像客棧一样?你快说啦!”
这要她怎么说呢?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启口?但,银兔儿素来待她极好,此时
若不说,只怕她缓筢悔一生一世。
小泥巴只得鼓起勇气,开始说起那烟花之地、醉香花舫,还有那美艳绝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