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乌亮的双眸。怎么会想到是他呢?与他是素不相识的,甚至交谈不到
三十分钟。是为了他粗犷勇猛的外貌吗?当然不,想都不想的就否定了。左大
色狼阴柔的俊美让女人更惊艳、更趋之若。

 也许是那双黑色的瞳孔吧?她偏着头打量眼前的男人,就算是拥有冷冽吓人
的脸庞,也因为那一双黑亮镇定的眸子而让她心安。

 多奇怪的想法!不过是初识而已,却想将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出来——“你该
道歉的。”口气不是很客气,像是不将她看在眼里。

 “是你先吓着我的。”

 “我是为你好。”难得的好心竟受到如此非难。

 “揪着我的头发是为我好?”

 “如果你愿意跟我走,就不会这么难堪了。”

 “不是难堪!”是她看错了吗?他竟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像是将天下尽踩
在脚底下——他以为他是谁!

 天生的王者吗?

 还是上帝?

 瞧他扬起一道眉,像在等待她的下文,似乎颇觉有趣。这才让她想起刚刚只
说了一半,于是懊恼地瞪着他,愤怒地喊道:“当然不是难堪!是痛!你拉得
我好痛!”好像是在抱怨,但却是真的痛。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谁知道一提
起,就疼得像是刚掉几百根青丝似的。

 “痛?”龙奕回想他用的力道。应该不是很用力才对,只出了三分力吧?不
过对方是女人——糟!忘了她是个女人!

 这是他的不该,他懊恼地想道。他从不对女人动粗的,却让她挑起几分怒火,
竟没注意到她是女人而粗手粗脚——她是很美,美得慑人心魂,在他的认知里,
那是理所当然的。他身处的世界中,放眼所及几乎是美女的天下,美得动人,
美得让人起爱怜之心!在他眼里,女人是没什么差别的。面对她时,他也没有
惊艳的感觉,因为他早已习惯视觉上的美感。并不是说真的毫无感觉,唯一能
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双慑人心魄的明亮眼眸,似乎在许多年以前,更甚者,在遥
远的时代洪流中曾惊鸿一瞥而停下脚步深深眷恋——他眯起眼,很新奇的感觉!

 “无话可说吗?”她看不惯他高傲的神态。

 “你裙子的拉练没拉——这是我要说的。”依然是面无表情的。

 “什么?”他在说什么?

 “拉练没拉。”他重复。

 脑筋一转,就算再迟钝也能揣测出他话里的意思。几乎是直觉的,紫葛探手
摸向身后的短裙。

 拉练真的没拉!

 如果脸颊能燃烧起火的话,紫葛大概就是第一个创造此种奇景的女人。天!
她不是羞惭而死就是让人嘲笑至死!

 从没丢脸到这般田地,偏偏又让人遇上!

 如果可能,她宁可死掉算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龙奕看她的脸蛋嫣红,连鼻头都红了,该不是要哭了
吧?对于爱哭的女人,他向来是没辙的。就是不懂女人为什么老是为这点小事
而脸红,把拉练拉上不就没事了吗?

 “我该道歉的。”紫葛小声的说。恐怕一辈子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吧?!很努
力地偷瞥他一眼,发觉他将眼光停在花园上,庞大身躯挡在她面前,应该是为
她遮掩吧?

 从没这么感动过!不过感动归感动,她还是迅速地拉上了拉练。其实平常不
曾粗心大意的,要不是左大色狼忽然闯进香闺,说什么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不过话说回来,从宴会开始的那一刻起,只见陈老板的影子,左大色狼却不知
溜到那儿去了。

 轻咳了咳,还是道声谢吧。

 “你——我应该感激你的。”紫葛双眸低垂,不敢直视他。“你是陈老板的
朋友吧?”

 “你在跟我说话?”

 “是——”

 “那就看着我。”

 这男人真傲慢!带丝怒意的抬头看向他,发觉他嘴角正难得地扬起一丝笑意。

 是在笑她吗?笑她的蠢?笑她的羞惭?

 “欧阳紫葛,陈老板的私人秘书。”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报上了名字。

 “龙奕”他简洁道。虽然不愿透露他是哪号人物。那是当然的,他是混进来
的,可不想让人给揪出去。

 随意瞄了一眼厅内,陈得腾总算出来了!二楼书房里应该是没人了吧?经过
他多方的探听,知道保险柜是放在这栋别墅里的某个地方,运气好的话,也许
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吧?

 独自沉思着,心里正纳闷为何事业成功的人几乎都拥有不少共同点时,身后
忽地起了动静,正待回头一探,当头砸过来的盆栽正中目标——※※※探险是
如侠的最爱!

 在鬼屋里探险的确有些危险,不过她向来就是胆大之人,也许真能查出什么
宝藏也说不定。谁叫她近来的日子太过无聊,一天到晚待在鬼屋不生厌才怪!
以为龙皋会陪着她,才不呢!由于食物中毒的关系而请了假,终日待在鬼屋,
但没两天功夫就活蹦乱跳了!白天没看见的龙皋的身影,以为他又回去教课,
细问之下才知道他早辞了老师的职务。问他干么辞职?得到的回答只是一抹淡
笑,声言当初是为了保护她才到学校教课的,现在人不在学校了,他留在圣修
也没什么意义——到底白天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他是死去哪里了?

 喔!她终于发现秘密了。

 还是从窗口偷窥才知道的呢。

 原来鬼屋后院的杂草中还有一道地下入口。多刺激啊!神秘的密室不知隐藏
着什么秘密,也许跟宝藏有关也说不定。

 她老早就想探查其中的神秘,不过在那之前,她实在非常好奇那个女人是谁?
听说给关在西边的房里,每天由那个扑克牌脸送三餐上去。不曾见过她,也许
今晚就是个好机会,几分钟前亲眼目睹龙皋和那个扑克牌脸走进地下入口,现
在当然是探查的好时机!

 于是乎,拎着布鞋,像是做贼似地悄然踱向西边的房间。

 被关起来了吗?

 以这种老旧的房子而言,还有锁就已经是很不得了了。想她第一晚住在这鬼
屋里,门板摇摇欲坠,问龙皋门锁在哪里?他还很好笑的回答她——“没人会
侵犯你”,气得她哇哇大叫!

 说得好像她乏人问津似的。

 好歹她长得也算马马虎虎过得去吧?竟然这样说她!不过想想也许是因为年
纪小的关系,小吗?已经十八岁了,当然能谈恋爱啦,虽然相差足足有十岁,
那还不简单!他活到一百岁,她只要活到九十岁就可以了,相偕白头,多美好
的事——等等!那岂不是在说自己真的爱上龙皋了吗?

 她会爱上他?

 烦死人的问题!干脆暂的抛一旁。她这种个性的好处之一就是——解决不了
的问题扔在一旁,交给别人来解决。

 也许该仔细问问龙皋才对——来到西边的房间,看见那扇朽木,那也能叫门?
当柴烧还能有些用处,能锁门?打死她都不相信!这也能关住那个女人?

 她好奇的轻轻推开那扇“门”,不推则已,一推——啪的一声,终于寿终正
寝!回归自然了。

 “是你?”林沛书惊讶地从书桌前抬起眼来。

 “你认识我?”如侠一蹦一跳地跳进房里。

 “我当然认识——你怎么也在这里?”她睁大眼。“难不成也是被绑架的?”

 “绑架?”

 “大皮鞋真是太过份了!就算拿不到赎金,也不该绑架你啊。”沛书难得生
气。

 “喂,大皮鞋是谁?”

 “就是冰块脸嘛。”林沛书站起来,收起稿纸。“把我关在这里也就够了。
最近我可是很荒废责任,没尽半点肉票的职责,怎么能又绑架你呢,太没职业
道德了吧?”

 “肉票的职责?”如侠听得是一头雾水。

 “就是逃跑啊。”

 “你想逃跑?”她顺着沛书的口气问。谁叫她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这女人在
想什么!

 “对!”沛书用力点点头,像下了决心。“我们逃跑吧。”看似迷糊的脸蛋
竟有一丝坚决,甚至握紧如侠的双手。

 “等等,我还没搞清楚呢——”

 “就算住在这里三餐温饱,不用天天吃泡面,外带附赠水果,但也不能让大
皮鞋继续误陷下去——”

 骨碌碌的眼珠子转啊转地,如侠皱起一张小脸。

 “大皮鞋该不是指龙皋吧?”

 “他是谁?我说的是龙瑾。”沛书一脸吃惊。“你是说除了龙瑾、龙奕之外,
还有帮凶?”完蛋了!那不是逃不了了吗?

 “龙哥才不是帮凶呢。”好歹也要为龙皋申辩一下。

 “你不是被绑起来的?”

 “是被扛来的。”想了想,又改口:“也不能算啦。龙哥也是为我好嘛,我
最初也是不太甘愿,不过既然有宝藏的话——”

 “宝藏?”

 “就是什么红龙□的事啊!那里头隐藏天大的秘密,也许有富可敌国的宝藏
呢。”

 说到宝藏,就不觉两眼闪闪发亮。

 说她不贪钱是骗人的,要是能有享不尽的富贵,也不必绞尽脑汁偷拍龙皋的
照片啦。

 拍几张照又不会死人,干嘛见她拍照就抽底片?

 “宝藏?”沛书感到莫名其妙。

 “是啊。只要找到蓝龙玉、青龙石,拿到宝藏的日子也就为期不远了。因为
你是龙瑾的女人,所以我才告诉你的唷。”

 “我不是龙瑾的女人!”沛书急切地澄清。

 “那是龙奕的女人喽?”只要不是龙皋的,一切都好商量。

 “我是肉票。他们是绑架犯,你还不懂吗?”想起龙瑾告诉她那坠子是许愿
玉石,就令她难过得想掉泪!为什么要骗她?怕她不交出坠子吗?亏她这些日
子以来已逐渐信赖他,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快打消了……吃好住好是部份原因,
不过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可以天天看到他。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挺冷挺酷的,
但久而久之,却让她有了依赖感。

 天!她几乎无法想像若回到过去那种没有他的日子要怎么过!

 可是——他是绑匪,而她是肉票,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

 更可恨的是——他竟还欺骗她——她打从骨髓里头恨死他了!

 “你没事吧?”如侠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想办法逃吧。”她已经决定好要逃跑了。

 “等等——”沈如侠没想到她个头小,力气还满大的!

 “我不想逃啦,我要挖宝藏啦!”如侠一时“忘情”的大声喊叫。

 “怎能再留在这里呢?要是让他们发觉了,想逃都逃不了!”

 “等等啦,龙哥——”要下楼之前得先穿过二楼的走道,那地方真不是人走
的!要是没看清楚,准会踏到腐朽的木块。

 很不幸的,如侠就是这个倒霉鬼!

 尖叫声中,如侠发觉自己成为自由落体,急速地坠落当中木悄不断打到她白
嫩的脸上,像是有一群蜜蜂在螫她似的,痛死她了!幸亏她“眼明手快”地及
时抓到了走道边缘的木板!不然从二楼掉下去,不死也剩半条命!可是——就
这样悬在空中,也怪恐怖的——她可不想当什么空中飞人!

 她怕死了!

 “你——还好吧?”嗫嚅的低语声。

 勉强抬起了头,才发觉沛书跌坐在木块边缘,比起她的情况是好了些,不过
也差不到哪里去,要是再动上一动,可能也难逃掉落的命运!

 惨了!现在可好了,唯一能救她们的男人全躲在那该死的地下室里。

 “我——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太冲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沛书苍白着脸
说道,连瞄也不敢的正襟危坐。她有惧高症!也许这次会摔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想起上回还有龙瑾可以救她,现在呢?大概只能等死吧!

 用力吸吸鼻头,不是为自己快死了而觉得难过,而是为了龙瑾,大概临死之
前心灵一片清明吧,突然发觉她好想见见龙瑾,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她一定
是爱上龙瑾了!

 天!她竟然真的爱上绑架她的男人!她大概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女人了——
“如果能保个意外险就好了。”如侠喃喃自语。临死之前,还想着钱吗?当然
不,如果保了意外险,受益人的名字一定是龙皋。他一定很穷,穷到想用宝藏
发迹,穷到凑不出钱翻修白屋。当然啦,如果不幸她死后,他能偶尔想起她是
最好的了,在他心底有那么一个角落给她停伫也算是一种幸福的吧——“这在
搞什么——小东西!”深沉的恐惧再次流露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从来不懂得恐
惧为何物,但这段日子来竟让这小丫头吓了两次!

 该死!

 “龙哥……”一见到龙皋,沈如侠终于松了口气。

 “该死的!”跟随进来的龙瑾一见这等状况,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尤其看见
悬在上方的沛书,他心里像是狠狠地被人抽了一鞭。

 她有惧高症!

 “慢慢地爬回去”他沉声命令。

 “我不敢!”很懦弱地承认,只要能见到他,即使让他知道她的懦弱也不在
乎了。

 “你敢不听我的话?”

 “我们之间又没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沛书大声地喊。

 “爬进去!”

 “我不要!”

 “听我的话,沿着墙慢慢地爬到楼梯口,听见了吗?”龙瑾威严地下令,寒
潭似的双眸痛苦地看着她。

 “我有惧高症!”她流下眼泪,恐惧地说。他怎能叫爬下楼?那不是摆明要
吓死她吗?

 “我知道。”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带来安抚的作用。“你必须爬到楼梯那边,
我在那里等你,听见了吗?”

 “我不要。”

 像下了决定似的,龙瑾沉声道:“你爬过去我就放你走。”

 “真的?”

 “你怀疑我说的话?”

 “那我更不走了。”她大声宣布。

 “沛书……”

 “我要继续留在这里,而且你不必须答应一件事。”

 “你是在威胁我?”

 “你不答应我就不爬。”

 她疯了不成?还是真给吓疯了?龙瑾嘴角一抿。

 “慢慢地爬到楼梯那边,不要慌,听见一没?”

 她喜上眉梢。

 “你是答应了?”多好!偷瞄一眼他的神色,不会是气疯了吧?这不瞄还好,
一瞄即天旋地转,差点没昏了过去!

 老天!那么高的高度,手心都发汗了!

 “不要看!”龙瑾快气疯了,或者可以说是快被她吓疯了!

 沛书吞了吞口水,很努力地将自己缩成一团,用狗爬式的方式缓缓地爬离边
缘。

 “我——不行啦——”惧高症岂是一二天就可以克服的!

 “说说话。”

 “要说什么?”她傻傻地问。

 “任何话题都可以。你的家人朋友?”他快步走至楼梯下。如果不是担心自
己的重量会压垮走道上的木板,他早冲上二楼抱她下来。

 该死!这是什么心理?

 沛书听话地背出家谱,连三代以外的表亲都一字不漏地背出来,一路朝目标
前进。

 “我是不是也要背出家谱,然后爬过去?”如侠担心地问。心想连爬上走道
都不可能了,也许往下跳还有一线生机呢?

 “傻丫头,你跳下来。”龙皋沉住气。

 “你想我死?”

 “我会接住你。”

 “你是捕手吗?”

 “不是。”

 “那你一定玩过接人游戏喽?”她不抱任何期盼地问。

 “我没有。小东西——”

 “白痴才跳!我不想死。”

 “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信。我自己的命绝不会任人宰割。”她好累,真想松手,可是……

 该相信他吗?

 也许相信了他就等于把命奉送给他——“小东西——”他必须说服她跳下来。
该死!她赁什么理由要信赖他?

 “好吧,我跳好了。你一定要好好接住我唷。”

 “我会接住你的。”

 “也许十年后再想起这幅景象,会大笑三声也说不定。”

 “跳吧,小东西。”他张开臂膀。

 好吧,跳就跳,大不了——大不了跌断脖子就是了。

 默数一二三,不!再数一次好了,她紧闭眼睛,一、二、二又二分之一,认
了!算了!能死在龙皋怀里也算美事一桩吧——“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她问,“沈如侠!”连名带姓地叫是因为动怒了。

 “好吧,你要接住我。”如果能接住她的话,就嫁给他吧!

 嫁给他?

 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还是先别跟他说,万一他存心漏接怎么办?

 有了这层鼓励后,如侠紧紧闭上眼睛,心一横,手一松,坠落——他会接住
她的。

 她对他有信心。

 “可以张开眼了,小东西。”龙皋紧紧搂住她小小的身子。

 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睛,见到的便是龙皋的花色衬衫,天!他把她抱这么紧,
害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还活着吗?”她问,很自然地抱住他。

 “你是活着。”等他的心脏平复下来,她就得受罚!

 他的心脏无法常常负荷这种偶发的危险!这该死的小丫头以为她在做什么?
吊在半空中好玩吗?从没被吓过的经验,倒教这小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
神经。也许还未过半百就让她给吓死了!

 “我活着?”她嘻嘻偷笑着。

 算你倒霉了!龙哥。

 “疼吗?”惊愕的发觉白里透红的脸颊上竟有一丝血渍。

 “当然疼,你不说还不疼呢——龙哥,你会娶我吧?”

 擦拭她脸颊上血渍的手忽地停顿。

 “你在说什么?”

 “这是你的义务,龙哥。”她很理所当然地说:“毕竟这是你的屋子嘛,既
是你的屋子让我毁了容,你当然有责任照顾我下半辈子嘛。”

 她要做他的唯一!而他也将成为她的唯一。

 这是神的旨意,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接住她,不是吗?


第07章


从没人能将龙瑾的心震得如此七荤八素,恐惧得一如——该怎么形容呢?

 一直以为跳动的心脏不过是象征生命的存在而已,一旦心跳停止,也是告别
生命的时候!但又怎知那股恐惧像是极不怀好意地攫住他的心不放,像是在嘲
弄他的无知、讥笑他的无能——该死!即使是现在,那股深沉的恐惧仍紧缠着
他不放。这是什么感觉?他向来无病无痛的,这点他肯定得很。那么,这种莫
名的难受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为了她吗?

 看着面前又气又恼的沛书,龙瑾实在很想狠狠地摇晃她,让她明白刚才的险
境有多吓人!如果不幸从二楼跌落——他甚至不敢去深想!他到底是那里不对
劲了?

 从遇上她的那一刻起,天地全变了样,他甚至——甚至为她担心起来……

 该死!

 “你骗我!”在吓人的沉默中,林沛书开口指控了。什么叫不知死活?看她
现在的情况就知道了!竟有胆子在龙瑾盛怒之中指控他?难不成真不想活了?

 “我——骗——你?”一字一字拖得长长的。掐死人的冲动正危险的酝酿中,
凭着仅存在自制力才没让她见识到什么叫狂怒!

 她竟敢说他欺骗她?

 偏偏林沛书还浑然不觉一场风暴即将到来,仍很认真地点点头,烦恼地绞着
双手,思考着该如何启开才妥当。

 “你很想要我的红龙□?”

 “那又如何?”他冷冷地问。

 “所以你骗我那是可以许愿的玉石?”她皱皱鼻头,犹不知死活地步步走向
龙瑾怒火的引爆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