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教杨明使暗器给废了右臂。
杨明冷冷瞧着另七名汉子,道:“倘若谁再敢碰他一根毫发,后果可就自行
负责。”换句话说,谁要敢拿阿宝作人质,后果就跟那人一样!
“你到底想怎样?”当中首领恨得牙痒。“既不杀我们,也不放咱们走。你
到底是何居心?”
“自然是盼你们自个儿上衙门投案。”
“要咱们兄弟去蹲苦窑是绝不可能,好歹你说出个数目,通缉榜文上明明白
白写的是五百两银于,就冲着你‘赏金猎人’的封号,咱们愿意拿出五百两黄
金孝敬你,你意下如何?”能留下一条命是最重要,至于钱财,再“赚”就有。
杨明嘴角一撇,冷笑:“这五百两黄金我还看不在眼里。今儿个送你们上衙
门也算是造福百姓。一句话,若是不想自个儿进衙也成,赶明儿起早,我让李
掌柜的亲自送你们过去。”换句话说,若是他们不自动自发的报到,就算是尸
体,他照样叫李掌柜的送过去。
阿宝看呆了!
平日瞧杨明没一副正经模祥,动不动就欺负他,今儿个还是头一道见到他这
般威武可怕——虽是如此,他还是不怕他的。敢对他凶,大不了就凶回去嘛!
怎么瞧那几名大盗发起哆嗦?他瞧了半晌奇怪的场面,想了想,再细瞧杨明与
八名盗贼。
好像他误会了呢!看扬明似乎没受到一点伤,连汗也没流半滴,反倒是那八
名大盗又喘又累,既是如此——就帮他一把罗!反正二个人好过一个人嘛!
趁扬明在说服他们的当儿,他俏俏的走过去,再俏俏的走过去,一直到离那
几名大汉中的一个两步远的距离,拿起被裁成两半的木棍,用力朝他挥过去
“阿宝!”杨明发誓等这件事了了之后台杀了那个不知轻重的丫头!
她到底以为她在做什么?
趁众人不注意之际,朝盗贼挥摔过去?没错!是将那个该死的大盗打落了屋
檐,她的力气是出奇的大,这点是无庸置疑,可另一名盗贼眼尖,一把弯刀跟
着朝她的颈项砍来!偏她力道过猛,踩地不稳,也滑落下去——怒吼一声,随
手一弹,那手持弯刀的盗贼跟着哀嚎一声,捧住废去的右臂。杨明一时之间也
顾不了这么许多,快步跃起,趁着她未落地之前“捞”回她一条小命!
双足才轻踏着地,就巴不得摇晃她!她以为她是谁?绿林高手吗?还是轻功
了得?知不知道这一摔下来没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还好!还好!”他在怀里的阿宝喃喃道,拭去冷汗。
“只是还好?”他的口气轻柔得可疑;脑里真正想做的其实是掐死她?
“那当然嘛!要不是你接住我,我可能就得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对不?”
“这点你倒清楚得很。”虽是无法克制怒火,可也知道那八名盗贼恐怕已逃
了六个——眼一沉,耳朵忽地听见“飕飕”两声,全身寒毛不禁全竖了起来。
先前怎么没注意到他?庭院一隅站着的那名黑衣人冷冷地凝视自己半响,然
后没啥表情的转身便走了。
循着杨明的目光瞧去,阿宝生气地大叫:“就是他!在那里看了半天,也不
知道帮忙!”意识到还躺在他怀里,恨恨道:“你可以放下我了!好歹我也是
个男的,男抱男,成何体统?”竟不知不觉的脸红起来!八成是天气太燥热,
晚上连一丝凉风也没。
杨明收回目光,冷笑:“若不是我,只伯你小命不保。”
“喂喂!”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怀抱——倒不如说是杨明自动放手,让她狠狠
跌到地上,再爬起来仰头瞪着他。“你懂不懂报恩啊?我可去保护你的,怎么
没听见一句感谢话,还在这里奚落我?”
“保护我?”这下他可怔住了。
他何曾要人保护来着?
“当然是去保护你!不然去聊天吗?”气呼呼的。“早知道换来一顿骂,我
何苦来哉要去保护你?呸!你这种人也需要保护吗?就算被狗吃了,我也不全
觉得可惜呢!”
杨明犹自沉浸在刚刚令他震惊的事实当中。
“你想保护我?”他重复地问。
他用力推她一下。
“你真烦闷!真该让你被那群人给千刀万剐!”干嘛这么好心?宁愿教狗把
心给吃了,也不要施舍给他!先前干嘛为他这般担心受伯?该回头睡他的大头
觉才是。
“阿宝,你——知道我有功夫的吧?”他小心翼翼地问。天!这项发觉实在
太惊人。
“那又如何?”再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而你还想保护我?”
他皱起眉头。这个人是疯了还是什么?听不懂他的话吗?也许是被吓呆了,
才会一句话重复个二、三遍。他是该同情他的。
“阿宝?”他催问。
“论说你有功夫就不需要保护?有功夫就表示每场必胜、不必人家来救你吗?
真是奇怪,也未免太自负了些——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咱们可是劫后余
生啊!”这个疯于是不是吓呆了?
“小宝儿——”正要迎上前抱她。
“叫我阿宝!”用力拍开他的手。“还有,我不准你抱我的。”气得哇哇大
叫。使劲吃奶力气推开他,转身跑回房间去了。
既然他这么觉得不可思议,就让他去对付其他人好了。呸!好心帮他,换来
的下场是什么?谁说好人有好报的?全是屁话!
而这头的杨明简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她想保护他?
她可知在江湖中“赏金猎人”非泛泛之辈?她可知为了守护杨家产业,打消
事起便接受一连串的苦练,否则今日又哪来的好武艺?她可知他曾以一敌十,
击毙一群江洋大盗,一个活口也不留?
他大概是天底下最不需要保护的人吧?
但她却想保护他。
嘴角一场,浮起奇异的笑容。不知为何,这丫头傻气的行为竟勾起了他陌生
的情感。人人仰赖他,她却想保护他——她保护他?这念头不赖!
沉浸在莫名的情感中,忽地想起先前黑衣人的两枚暗器分明是对准那数名大
盗,只怕如今——眉一皱,施展轻功一跃至屋顶上,这才发觉那六名盗贼已然
没了鼻息,分明是教人用暗器打中死穴。他拾落在屋顶上的两枚状似梅花的镖
子,心想,仅凭两枚梅花镖就能致数名大盗于死地,恐怕功夫不在他之下。
不过,他倒也不以为意。
他向来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性情中人,那黑衣入是敌是友都还不清楚,
如果现在就来愁眉苦脸,显然有违他的作风。
现今他挂心的就只有那小宝儿。
一想起阿宝,心中竟莫名地滑过一抹柔情。柔情?他一惊!那可是打娘胎出
来之后就不曾经历过的玩意,现下出现了,倒也不感到讶异,算是顺理成章的
接受了这股异样的情愫。
这杨家人的性情便是如此。对于既定的事实,向来不找理由去反驳,剩下的,
就瞧怎么去说服那小宝儿了。
该怎么说?
他心中早有定;早在阿宝拿着木棍爬上来之际,就已注定她的命运———她
是注定一生一世再也离不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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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勤鼠书巢扫校第4 节
杨府一大早便喜气洋洋。昨儿个夜里打张良赶回府里,见过场老太爷后,说
也奇怪,京城里的媒婆全给连夜了去,不知在密议什么。直到天明,媒婆们吱
吱喳喳,又是兴奋又是盘算的各自回了家,杨府这才暂时安静下来。不过仍有
不少家仆穿梭在院里,或是打扫,或是交谈,谈的话题不外乎在回杨府路上的
杨家少爷;还有——老太爷的红线缘到底牵了谁。
坦白说,也该是杨明少爷成亲的时侯了!就不知在老太爷的眼光里,有哪家
的姑娘配得上少爷的?城东那个琴棋书画样祥精通的阮二小姐?还是莫府那天
仙似的美人莫愁姑娘?莫愁姑娘的年纪是稍嫌大了些,约莫二十来岁;可其府
乃是京师十大富豪之一,若娶了其家人,等莫老爷死后,杨家产业不啻又多添
上一笔!这样说来,城北的曾家也有三个未出阁的小姐,听说她们的亲成中还
有让姓朱的王公贵族收作妾的呢!攀得皇族关系总没错吧?就不知老太爷是看
上谁来做杨家的少夫人。
“小姐,你猜杨明少爷这次回来到底会娶谁?”说话没大汉小的小:丫头片
于看来不过十五、六岁。打五岁起,她便被捡进杨府做丫鬟,跟着杨家小姐也
有十年时间了,彼此的感情亲热得像是姊妹般,说起话:来更是没分没寸,反
正私下聊天嘛!也不必拘束太多。
正绣着“鸳鸯戏水”的杨月美得像幅画呢——每回小渔儿一见到:自家的小
姐,就会忍不住赞叹几声;并不是她存心夸杨月,实在是天底下的好全教杨月
给得尽了。
先莫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光是那一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古典美容轮
就让每个男人一见即失了魂,再也没法子去想其他女子!加上杨月天生聪慧,
杨家上上下下的产业起码有一半是靠她在打理,不然杨明少爷敢作闲云野鹤吗?
这一二年来,哪家媒婆不上门来说媒的?也算王家公子前世修来的福份,能
娶到像杨月小姐这样十全十美的媳妇。将来她小渔儿陪嫁过去,若是瞧那姑爷
没几个月便敢寻花问柳,非整死他不可!
杨月抬起眼,樱桃似的朱唇扬起一抹笑意。
“大哥谁也不娶。”她停下手边的刺绣,道:“每年老太爷总要和大哥玩上
几次成亲的游戏,哪次不是教大哥给逃了?”
“可这次我瞧老太爷是很认真的呢!连媒婆都送来画像。我听张良说,老太
爷这次是定要少爷娶个妻子了。”想了想,小渔儿续道:“反正少爷年纪也不
小了,该是娶妻生于的时侯了。依我之见嘛!老太爷八成是想让少爷的婚事同
你一块办。”说来她也挺机灵的,算是天生的吧!
说到场月的婚事,小渔儿还是忍不住插嘴:“我说小姐,我东想西想还是觉
得不要。不是我爱嚼舌根,可是想到你连人家王公子一面部没瞧上一眼,也不
知他底细,就糊里糊涂嫁了过去,我怎么想怎么不对!”
“是你多虑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太爷决定的事谁也设法改。再说,
老太爷不会害自个儿孙女的。”
那可不一定呢!小渔儿翻了翻白眼。这年头就是这样,只要女方肯多给银两,
让画师违背职业道德,将自个儿画得像天仙美人似的,反正到时候拜过了堂,
就算是麻子脸,可也不能后悔了。想了想,谁知道王家公子长相是何德性!也
许是丑八怪、麻子脸也说不定!她小渔儿也算够义气,跑了几趟街坊问人,人
人都说王家大公子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才,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
但说归说,谁知道真假呵?人家也道莫府的小姐是天仙似的美人,可上回陪小
姐去上香,亲眼一瞧,美是美啦!就是一双狗眼看人低,哪能比得上杨月?
总之,人言不可尽情,下回定要再找个机会亲眼瞧瞧王家公子到底长得怎么
一副德性!
“小渔儿,你可别乱来!若是让老太爷知道了,准免不了一场骂挨。”瞧她
的表情,杨月就知道她小脑袋瓜里准又在想些什么古灵精怪的小计煤。
唉!说来奇怪,两人相处虽已长达十年之久,可这自小活蹦乱跳的小渔儿却
不曾感染到她一丝丝的温柔端庄,而杨月也不曾学会取小渔儿一般的吱吱喳喳。
小渔儿的眼珠子转了转,就当没听见杨月说的话。老太爷虽是杨月的爷爷,
可也挺疼她小渔儿的,好几次想收她为干孙女,都教她给婉拒了。就算做错了
事,老太爷也只是轻罚罢了,总之,她是瞧定那王家公子长得是何模样便是!
听见外头人声鼎沸,从宙口探头,就见四五仆人涌向杨府大门。:“定是杨
明少爷回来了。小姐,咱们也去迎接少爷,你说好不好?”小渔儿兴奋极了。
听张良说,杨明这回可带了个好玩的人来了!说是好玩倒在其次,真正想看
的是——杨明是怎么待那好玩的人呢?想起张良那张苦脸就觉好笑,说什么杨
明少爷疯了,竟对一个家仆毛手毛脚的,活像欺负大闺女的色狼?这可与杨明
平日形象不符,若不去细看,岂不太对不起自己的好奇心了?
于是乎,她兴冲冲地拉着杨月的手使往外走去,差点撞上一堵铁塔:“仇似
海,你怎么老爱没声没息地出现?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撞痛的是她最
觉傲人的小鼻梁,小渔儿怎么会不气?顺便丢给他一个十足的大白眼。
“老太爷要杨小姐去书房。”来者说话简洁得很。高大的身子在杨家人中,
大概除了杨明外,皆得仰头瞧他。
“去书房?小姐正要去迎接少爷呢!怎么?老太爷不知道少爷回来了吗?”
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使力戳戳仇似海的胸膛,天啊“差点没骨折!
“小渔儿,怎么说话设大没小的!恩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杨月轻声斥
责。
忘了一提——十三岁那年,京城里出现了盗匪,看中不少富豪之家,杨府便
是其一;盗匪趁夜进了杨府,非但抢了大批金银珠宝,杨月还数盗匪给掳去,
准备强迫作盗匪头的婆子,那时候杨明正云游四方,哪来得及赶回?之所以及
时得救,是让盗匪中有情有义的汉子救了不消说,那汉子便是仇似海,江湖上
别名草上飞。救她的理由据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加上瞧不过那群盗匪的所作
所为,当夜就救了杨月回杨府。于是乎,杨老太爷便留下仇似海,如今在杨府,
名为杨府护院武师,实则是杨月的私人保镖。
而当年那群盗匪——听说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至于他们的真正下落,恐伯
只有仇似海一人知道了。
“恩人?”小渔儿朝仇似诲做个鬼脸。“这些年来在场府白吃白喝也算是扯
乎了。如今既然少爷回来,也不再需要体了。仇恩人,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就是看他不顾眼!谁老太爷这一年来有意想将她与这男人给扯在一块!
“小渔儿!”杨月有些尴尬地拍照注视他。“仇大哥,你可别将小渔儿的话
放在心上。
她就是这样,没大汉小,也不知自个儿在说些什么。“小渔儿扁了扁嘴,不
再说话。
“杨兄—进府里,就教下人请进书房,想来就是与你下个月初的婚事有关。
若没什么事,就到书房去瞧瞧,免得老太爷不高兴。”语毕,便头也不回地离
去。敢情是根本不把小渔儿的话放在心里。
而那扬月凝视他的背影半晌。才教小渔儿给拉去书房。
“你家比杨家大屋还大呢!”阿宝忍不住吐出惊叹之声,四处张望雄伟而淡
雅的杨府。
“你喜欢?”
阿宝偏着头想了想,才决定——“谁甚欢这种屋于?只怕穷其一生都找不到
出口呢。”这倒也是实话。
杨明嘴角含笑,朝她伸出手来。
“你干嘛?”她瞪着他。
“防你你迷路罗!”几乎是强迫性的牵住她的手。毕竟是姑娘家,那手掌小
得让人打从心里怜爱起。
“我自己会走啦!”莫名其妙的脸红了起来,这教杨明愈看愈心喜。
但阿宝可困惑极了!
他到底是怎么啦?
打从昨晚起,这杨明瞧他的眼神是没变啦!不过似乎多添了些古里古怪的神
色,教他看了就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
真是古怪!以前呢,杨明存心吃他豆腐,他自然是鸡皮疙瘩掉满地;可现在
豆腐照吃,却多了一股让他没法排斥的情愫。他是怎么啦?想了想,干脆归罪
于他那奇怪的眼神,好似在瞧什么私人宝贝似的,八成又再想法子整他!这可
能倒挺大的。
“小宝儿,在想什么?”不知何时,杨明竟在他耳畔轻唤,吓得他差点魂飞
魄散!
“你——你想吓死我叼!”他又急又怒的,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杨明无辜的瞧着她——“我可是无心吓你,是你自个儿想心事想得入迷——”
咧嘴一笑,逼近她一步——“或者,你是在想我?”
“谁在想你!”又脸红了!拜托!他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呢,动不动就脸红,
岂不教人见笑?大概是京城的天候不适合他吧!
走在杨明面前的家仆用力咳了咳,尴尬的停在书房门前,为杨明打开门。
从没见过主于这般明目张胆的调戏人家,而且对象还是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儿,
该不是有断袖之癖吧?倘若如此——他俏俏地退了一步,再退一步,心里忍不
住冒出个念头——万一,只是万一,杨主子瞧上了他,那可怎么办?他家里有
妻有子的,虽说杨主子俊美得比他老婆还漂亮,但终究是个男的啊!
杨明哪知家仆的想法,笑嘻嘻的一把拉住不情愿的阿宝走进书房。
“好像你爷爷没连我一块叫进书房吧?”他问,压根儿就不想跟他进去,却
硬是被他拖了进去。
“你是该见他的。”
“谁该见我?”声如洪钟的嗓门在杨明一路进书房时就开始炮轰——倦鸟也
知道回来了?我还以为非得等到我入了棺材,你才敢回来见我!“说话的正是
杨家老太爷。
别瞧他已七十余岁,论起体力,可也不始五十岁老头。曾经一度打算以身体
虚弱为由逼孙儿成亲,不过,毕竟是杨家男儿,根本不信这套!他也就退而求
其次的,只好以长辈身份打压他罗!能早日成亲便早日成亲,不是为抱孙,而
是想趁着人生的最后几年云游四方。
阿宝眨了眨眼。原来他就是杨明口中的老爷?看起来威胁性不怎么高嘛!不
像他义父,动不动就追着他跑!追他干嘛?还不是为了修理他!看这老太爷好
似老得不能动了,照理来说,应该是跑不动了,怎么听杨明口气还怕他三分似
的。
就在他打量老太爷的同时,杨老太爷也注意到他了。须知,杨家男人生性风
流是出了名的;不过这“风流”二字还得稍加注解一番。杨家男人的风流是在
成亲之前,至于成亲之后,那可就是同那一百零一个娘子就此厮守一生,恩爱
如神仙眷属,自然杨老太爷也不例外!至于传统的三妻四妾,照说凭杨府的产
业,就算收个百来个妾都成不问题,但偏杨家人反传统而行,终其一生就只要
一个老婆。不过凭其阅“女”无数的经历,又岂会瞧不出跟前的阿宝是何性别
呢?
能让杨明带回府里的女孩不多,能让杨明流露真性情的更不曾有过;想当然
耳,这小丫头片子——嘴角闪过不可捉摸的诡异笑意,瞬即换上严厉的眼神瞪
着他们。
“这成何体统?”老太爷用力击向椅把。“还不快把手放开!要是让人家瞧
见,岂不让人见笑?”这丫头片子长得倒真不错,尤其一双黑漆的美目里没有
一般女子的小家子气,这点银他那婆娘倒挺相似的。
“这话才是我该说的呢!”阿宝咕哝,想要用力挣脱杨明的拉握;不过试也
是白试,他是力气大没错,可遇上杨明算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没辙了,只能又
气又怒地瞪着他。
杨明始终嘴角含笑。他哪会不知老太爷的心思——“小宝儿,我来为你引介。
这高高在上的老头子便是杨家掌大权的老太爷。”
“我知道,就是你的爷爷嘛!”他坦率的说出,不明白杨明干嘛拐弯别抹角
的说明。
杨明轻笑一声,发觉老太爷眼里的疑惑。
“阿宝长年住在山林,自然不知一般礼仪规矩。”他指的是她未上前向老太
爷请安这档事。
老太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将一叠书像扔给杨明。
“我召你回来,可不是为了见她。从这些画像中选一个闺女,等下个月初就
同杨月的婚事一块办了!”
杨明瞧都不瞧一眼!数月前媒婆来说媒都教他给逃了,如今又怎么可能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