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再说,他岂会不知老太爷心中所想?

 反倒是阿宝乍听之余,吓了一跳!

 “你要成亲?”

 瞧见她又急又慌的可爱神色,杨明贼贼地咧嘴一笑。

 “怎么?你吃醋了?”

 “呸!我好歹是个男子汉,怎么会吃莫名的醋!”

 心里是挺酸的,可他死也不会承认的!他是怎么啦?本来就瞧不起杨明的,
怎么这会儿听见他要成亲,反而心头难过得要命?

 “少在那里‘打情骂俏’的!”老大爷的声音又吼了来。“你赶紧选个闺女,
若是不选也成,闭着眼睛随便挑一张。总之,下个月初定要成亲!”

 “你爷爷快死了吗?”阿宝低声问,但还是叫老太爷给听见了。

 “你说什么?在咒我死吗?”

 “我才没有!只是感到挺奇怪的,既然你还没要死,怎么就急着要杨明娶亲?
是他没人要吗?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不是我自夸,显然没有正宗大夫
传授,可我待在山上好歹也有十几年,什么草药我都略知一二。你要是有病,
尽管对我说,我自当尽力为你医治。”后头几句是对杨明说的,敢情真当他有
什么见不得入的疾病似的,还很努力的装出慈悲的表情。不过以这几日杨明待
他的情形而言,能不被他下毒就已是万幸了!

 杨明——他是哭笑不得:这一老一小可是对上了呢!

 果不其然,老太爷又炮轰了!

 “谁说我孙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我是耽心好闺女都让人给娶走了,到
时我杨家如何承香烟!你瞧,这画上的女孩哪个配不上杨明的?城东的阮二小
姐刚满十七,人长得富泰端庄不说,女孩家该会的玩意儿哪样不会?京城富豪
之女莫愁姑娘,年纪虽大了点,可论容貌,也算是京域第一大美女!哪个闺女
配他都绰绰有余!怎么?瞧你不齿的神色,若有什么话要说,尽管说便是!”
已经好久没说得这般畅快了!

 须知杨明三年五载不在府里是常有的事,杨月又不会顶嘴,往往逆来顺受;
更别谈手下那些家仆,又有哪个敢不要命的插上一嘴?平日除了和小渔儿那小
丫头说说话外,可也没遇见过像阿宝这般好玩的女孩子!

 哪知阿宝全然不理他老人家,一把抢过杨明手中的画像,细瞧上头个个画得
传神的女子,瞧了半的,又偏着头凝视杨明。

 “她们可没你好看呢!”说的倒是实话。

 “是吗?小宝儿,你言下之意,便是这画像中的女子没一个配得上我罗?”

 “阿猫阿狗都配得上你,你娶谁干我屁事?”听见身后倒抽口气的声响,回
首一望,原来是有沉鱼落雁之貌的畅月。

 才一进门,就听见这半大不小的男孩口出秽言。虽知杨明与江湖中人来往,
其中也不乏粗鲁无礼的汉子,可杨明从不曾带回家里来。唯一的江湖人物草上
飞仇似海,是不曾听他吐露过半字恶言的;这小男孩貌似清雅,怎么看都不像
是杨明的江湖朋友——“别多想了。”杨明瞧出小妹脸上的疑惑,笑道:“来
见见我的贴身家仆,阿宝,目前的。”补上后一句。

 “家仆就家仆,别说什么你的我的,难听死了!”阿宝白他一记,然后又忍
不住问他:“她也是画中女子之一吗?”瞧起来竟与杨明有几分神似呢:“”
你吃醋?“他笑问,语气中尽是不正经。

 “谁说我吃醋了?你别老说这一句成不成?以为你有人要吗?就算我是女孩
儿,就算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嫁你!”迟早会被他给话活气死!

 杨月轻呼出声。“这男孩好大的胆子呢?”

 “小孙,你是听见她说的话了。”老太爷诡异的笑着,似乎是幸灾乐祸——
“既是如此,就随便在画像挑一个黄花闺女吧!”

 哪知杨明笑得更是诡异,一双眼神上下打量阿宝。

 “小宝儿,你是定不嫁我?”

 “废话!”已经懒得理他了。

 “小孙?”老太爷催促着,像在看好戏似的。

 “下个月成亲倒也行。”杨明出乎意料地说道:“不过,新娘子可不是画像
中人。”

 “大哥,难不成你已有意中人?”杨月惊喜地问。

 杨明没回答,一迳地盯着阿宝瞧,脸上竞浮现出猫捉老鼠的得意笑容——或
者该说大野狼刚抓到令人垂涎欲滴的小白兔?这举动可让阿宝头皮发麻,想倒
退数步避开,却又遭他捉住不放。

 “是有意中人,事实上,咱们还同床共枕过,就在这几日,是不,阿宝?”

 他疑惑地眨眨眼,道:“可这几日我都同你在一块,没瞧见什么你的意中人
呀?”

 “小傻瓜,你还不知我说谁吗?”

 “我是傻,你倒是说说看,谁跟你同床共忱过?我就不信我没瞧见她!”

 “真要我说?”

 “尽管说就是。”阿宝急欲知道。

 好奇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你,小宝儿。”那只花狸刚抓到了唯一的小老鼠,脸上正挂着“你最好
认命”的表情。

 “我?”

 杨明执起她的手,凝视她,轻笑——“没错,就是你,我的新娘子,吕玮宝。”

 “我是男的!男的!你听见了没?什么新娘子!我可警告你,管你是什么牧
场主子,还是杨家少爷,要是你再存心调侃我,我非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不可!”

 “喝杯水吧,阿宝。”

 “不喝!”

 “不渴吗?你已经连续说了一盏茶的时间,也该解解渴,再继续数落下去不
迟。”他建议道。

 说话的人正是杨明。

 自然那数落了一盏茶工夫的非阿宝莫属!

 打杨明声称怕的新娘子是何人后,便拖着又骂又打的阿宝一路来到客房,任
她骂个过瘾!而他,自然就是闲闲地坐在一旁听她骂罗!

 想是吃定她了!

 阿宝瞪着他,想了想也对。举起茶杯就唇,还是忍不住骂他一句:“你一定
是疯了!”

 杨明低笑,该是他发挥苦肉计的时候了。

 三十六计里最可靠的大概是就是苦肉计了!此计一出,举凡稍有良心的人都
会掬一把同情之泪,更何况是单纯的阿宝?

 想要嫁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偏阿宝是个异数,若不说服她委身下嫁,恐
怕他非独身一辈子不可了!

 轻咳一声,开始扮起可伶的男人——“小宝儿,你大概不知道杨家产业遍及
中原,光是京城‘金绣坊’一年的利润就够一般人家一辈子享用不尽吧?”

 “这又关我何事?”

 “你别急,细听我道来。杨家产业遍及中原,须打理的事是数不清的,偏月
儿是个女孩儿,自然不理外头的生意;而我毕竟是杨家独子,就算大半年来往
奔波,也没法子管东大江南北的生意,也难怪老太爷急着抱孙子,就盼多几个
曾孙能一块掌理生意。如今那些画像里的姑娘便是老太爷为我找来的妻子人选,
本来是该从长辈之命,偏偏——”故意顿了顿,等她来问个详细。

 瞧她一脸着了迷的神色,想来他的故事编得还算动人,至于接下来——应该
努力挤出她所有的同情心才是。

 从设想过,娶个老婆还得如此费心思!

 “偏偏怎么了?”阿宝果然如是问。

 “我也老大不小,该是成亲的时候了。前几个月画像到手,想想毕竟也是要
共度一生的妻子,自然得先了解一番。就派张良去探听那些姑娘的底细,哪知
城东的阮二小姐早有意中人,虽是个小小长工,可也不能拆散人家——”

 “那是当然!”阿宝赞同地点头,差点没让他笑出声来。

 “还有城北的曾小姐听说有个怪僻,喜爱扮男装出游;这本也没什么不好,
偏她同曾老爷子一般,迷上了赌坊。”杨明瞧她不解,解释:道:“那是专坑
人的地方,想想若是娶她回来,不出半年,定会将杨家产:业输个精光!老太
爷非活活气死不可。”

 阿宝偏着头,想了想。“既然如此,那也不能娶她罗?”

 杨明用力咳了咳,掩藏住眼底的笑意,俏俏地握住她的手;她则没啥反应,
果真是对他的故事着了迷。想来将来若是“赏金猎人”退隐江湖,换作说书人
也算一个好职业。

 “至于京城富豪之女的莫愁小姐,唉!不谈也罢。”

 “怎么说?”

 “此女心如蛇蝎。小宝儿,你可知她是如何对待亲生妹妹的?虽不同母所生,
但只要逮到机会便虐待自个儿的妹妹,直到莫汝儿出嫁。不用说,若是娶她回
来,恐怕月儿也会遭她欺负,你说是不是?”

 阿宝用力点头。“说得有理。”

 于是乎,他花足了一柱香的时间“毁谤”每一个画中女子,再用一柱香的时
间说服阿宝,若是娶了她们,恐怕杨家非完蛋不可!

 “所以,我才要借助你的帮忙。”杨明可伶兮兮地说道。

 “我的帮忙?”

 “就是当我的新娘子。”成败在比一举。

 阿宝一楞,这才从他的故事里幡然“醒”悟!

 “我不是说过我是男儿吗?你怎么可以娶我呢?”又气他老是将他看作女孩。

 “可你的长相挺像女孩儿,不是吗?”

 “那又如何?终究是个男儿。要是让旁人知道,岂不笑掉大牙?”

 “你扮作女孩,不就没人知晓了吗?”

 阿宝瞪着他。“可你知我知呀!”

 杨明眼一眯,逼近她——“这就是关键所在了。既是你知我知,不说予旁人
知,又有谁知道呢?说不得老大爷再没多久就升了天,你忍心他在临死前没能
得圆宿愿?或者,你又忍心瞧见我为了老太爷,而胡乱娶个女子回来吗?”最
后再补上一句:“阿宝,如果没记错,你是保护我的,是不?你总不想见到我
后半辈子全赔在一个女子身上吧?”竟连这招也用上了!

 “我真的不是女孩儿啊!”他又急又慌的。

 他是不忍心见到杨明没得选择,就娶个女孩儿回来;但他真的是男人嘛!这
成何体统?

 再说,他怎座扮女孩儿?任谁瞧都瞧得出他是个男人嘛!

 他明明就是男人嘛!

 “只要你答应暂时作我娘子,我自然有办法将你扮成女儿身。你可不会见死
不救吧?”

 “但,将来——”显然有些心软了。

 “你大可放心。你长年住在山上,自然不知道一般规矩,将来等老太爷升了
天,或者你我各找到托讨终身之人,你尽管休夫使成。”

 “休夫?”

 “这年头只有女人体夫,我是怎么也没法子休你的。”他是骗死人不偿命!

 休夫?哈!那可是几百年后的事!现今只有休妻,哪里来的休夫?她若想休
夫也成,他不当回事就行了。这计谋可贼得很,将来她若有不满,早成了他的
妻子,还能有话说吗?毕竟他是棋高一着,算她倒了楣,被他骗去一辈子的青
春!

 阿宝还认真地思考着呢!

 他是不愿见到杨明被迫娶妻,虽说老太爷算是个原因,但重要的还是他自个
儿。说也奇怪,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怎么打第一眼见到他,心里总是不大舒服?
尤其最近更明显了,当他用那种恶心得要死的眼神注视着他,他竟然连自个儿
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个一干二净了!更重要的是——他竟然不想见到他娶妻!

 太古怪了!义父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天经地义。他成亲干他何事?竟会
心乱如麻,就盼他一生一世不娶最好!

 难不成疯的不是他,而是他?

 “小宝儿?”

 “我可先声明,我天生就是男人,自然做不来女孩的举动。”

 他大喜——“我可也没奢望将你改造。”

 “但——”灵光一闪,中大叫:“可老太爷和其他人都已经瞧过我是男儿身
的模样啦!”

 “那有什么问题!交代下去,说你是女扮男装不就成了?”万般藉口全教他
打了回票,就不信她还有什么问题冒出来。

 “我——扮成女孩样,可能你会失望——还是先提醒一下。奇怪?什么时候
竟有爱美心态的?

 “这你就别管了。”站来背对着她朝外走,杨明脸上浮起大大的笑容。

 “你去哪儿?”他心慌道。

 “自然是叫人帮你梳妆打扮。”

 “可是——”好怪!怎么他的声音哑哑的?莫非是伤心难过起来了?

 正想问他,哪知他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还体贴地为他关上房门。

 也许他要独自哭个过瘾也不一定!别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坚强加他,在义父两眼一翻的时侯,不也哭得死去活来吗?想想,还真同情杨
明。

 站在门外的杨月一瞧杨明走出,急忙上前——“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要娶那男孩儿为妻吗?”

 “她是女孩家。”杨明忍住笑意。

 “女孩?可他的扮相——”杨月一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说起这话,杨明的脸庞就是一沉。

 “听她提起,过去十八年来就只有她义父与她一同生活,想来是她义父诓骗
她是个男儿身吧!”

 “你是说,十八年来吕姑娘一直以为自己是男人?”

 “可以这么说。”

 杨月细细打量杨明——“大哥,你真打算娶她为妻?”从她懂事以来,可没
见过场明眼底那抹柔情呢!

 “她以后就是你嫂子了。”杨明一笑。“叫小渔儿那丫头一块过来,替阿宝
梳妆打扮一番。新作的衣衫全在张良那儿,记得把她胸前里着的那块白布扔掉。”

 “大哥,你——”杨月抽了口凉气。“你该不是已经对未来嫂子——”

 “若是如此,我可就没多少耐性等到下个月初成亲了。”杨明拍拍她的肩
“等会儿梳妆打扮后,带她来前院找我就是。”语毕,迳自离去。

 该去找草上飞的时候了!说不得地对江湖上惯用软剑的高手略知一二;想起
昨夜黑衣人的独门暗器,地是愈来愈感兴趣。江湖上何时出现这号人物尚是个
谜,就当打发时间吧——等着那丫头出来!

 他几乎等不及要亲眼见那丫头扮为女儿身的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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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勤鼠书巢扫校第5 节


他看呆了!

 或者该说,他看错了眼!

 “杨兄?”正同杨明说话的仇似海发觉他愕然的神色,颇觉有趣,循著他的
眼光望去不觉也一楞?

 来人正是阿宝,身旁伴着杨月与小渔儿。

 不过这回阿宝可不再是一身粗布男衫;她身上穿着的是绸缎庄送来的月牙色
衫子,衫子上的绣工出自京师的金绣坊。当然,这不是造成杨明吃惊的原因。

 打第一眼见到阿宝,虽是身着粗衫,但也能一眼瞧出污脸上有着脱俗的清雅
;倘若换回女衫,定有一番独特的清新韵味。果不其然,如今扮成了女孩样,
在她细致小巧的俏脸蛋上抹上淡淡的脂粉,自然更添几许我见犹怜的娇柔味道。

 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只除了——“看什么看?怎么?觉得我见不得人吗?”
虽是扮成女孩儿,可性子倒没变,一个跑步就冲到杨明面前,仰头怒视他——
“我说过不成就是不成!堂堂一个男人扮成女人,谁会相信?瞧你现今都看得
傻了,要是让旁人见了岂不笑掉大牙?”阿宝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真是让他出糗到底了!

 干嘛这般好心任他捉弄?先前那两个姑娘家也不避嫌,捉他就扔进澡盆,硬
是刷下他一层皮,然后又抓着他的头发大作文章,在他脸蛋上东涂西抹,也不
知道在搞些什么?要不是念在她们是女人,早一把推开了,更别谈那般复杂的
女衫,折腾着他有多可伶了。

 这到底是谁的过错?

 还不是那杀千刀的杨明!

 “少爷。你还是快说几句话安慰吕小姐嘛!”小渔儿掩嘴偷笑。“先前我已
经是拼了命的赞美她了,可她偏不信咱们,非得要你瞧瞧。对啦!还有这对珍
珠耳饰,她坚持不戴的。

 少爷,你还是劝劝她,教她拿下耳上金饰,领家的千金小姐只挂着一只耳饰
的?说出去会惹笑话的。“阿宝恶狠狠的瞪了小渔儿一眼,好似在说”你要不
是女的,我非揍你不可!“”我是男的!不要动不动就叫我小姐小姐!“

 “小宝儿,你该不是想大声宣扬出去吧?”杨明捂住她的嘴,眉头仍是紧密
若。“要是你再大声嚷嚷下去,只怕杨府上上下下全知道称是男儿身了!”

 她睁圆眼,扯下他的手。

 “你还要我扮女装?”

 “这可是你亲口允诺的。怎么?想反悔吗?”杨明皱着眉瞧了她好半晌,忽
地神情一松,拿掉她发上的所有簪子与金丝制圈架,全然不理有旁人在场。

 “大哥,怎么啦?”那可是花了她一个时辰才弄好的时下最流行的“堕马髻”,
将阿宝的秀发挽成大髻,侧垂一边,瞧来挺美挺艳的,怎么大哥——“”喂,
你干嘛?“阿宝不起劲的抗议着,反正他也讨厌头上顶个沉甸甸的玩意儿,累
坏脖子事小,丢脸事大!

 哪知杨明将黑漆的秀发披散在她肩上,瞧了半晌,才将一头黑发编成一条又
组又黑的麻花辫。

 他简直没把仇似海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也教他们看呆了!谁叫他们与杨明相处至今,还没瞧过他亲手为哪个姑
娘打扮过!

 编好了麻花辫,再扶着她的肩,细瞧她一香,才勉强点头。

 “以后我编派个丫头服侍你,可别随便在头顶上乱作文章。”

 “我乱作文章?”真想狠狠踹他一脚!却教杨明轻易地看出来。

 “怎么,你不服气?”

 “当然是不服气!当初是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我帮他的?姓杨的,你
最好搞清楚,我可是好心帮你,不是来让你又骂又折磨——”用力指着他的胸
膛。

 杨明轻笑一声,捉住她的手。“我以为你想保护我的。”

 阿宝真想抹去他脸上得意的笑容。保护他?现下他可后悔了,应该他遭人暗
算之际再补上一拳的。瞧瞧现在!他为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

 杨明轻咳一声,再故意舔加一句——“不是我多言,阿宝,倘若你的黑发再
蓄长些,可就真像个货真价实的姑娘了。”

 阿宝倒抽一口气,终于忍不住端他一脚,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他是气昏了头,可也还知道杨明的为人。他踹他一脚,换来的下场可能更凄
惨!或许不会道他痛打,这点他笃定得很,但肯定会遗到更惨的报复——例如
毛手毛脚之类的!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杨明无奈的使个眼色,杨月同小渔儿便追了上去。看来想调教他的小新娘,
非得花一番苦工不可。

 想是如此想,还是挺期待未来的日子。忽地,瞧见草上飞凝视阿宝远去的身
影——“他是我的。”

 “我知道。”仇似海苦笑。“我可没打嫂夫人的主意。只是——杨兄,数月
不见,怎么忽地改变主意,想成亲了?”

 杨明打量他一番。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仇似海沉吟半晌,才道:“嫂夫人花容月貌,倘若能留在府邸,不迈大门一
步是最好。

 这只是小弟一番建言,受不受用还是得瞧扬兄自个儿决定。“他也瞧出来了?

 杨明紧抿着唇,终于接受阿宝非普通人家出身的姑娘。不然,先前何必改了
她的发型,让她的清雅脱俗掩去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没错,一切正如所料。换回女装的阿宝清秀出尘,仿如芙蓉出水,可他怎么
也没料到谈雅中竞另有尊贵之气?定是天生的!她十八年来住在荒野山林,又
哪会蕴育出贵族气势?只要不开口粗言大骂,恐怕稍有心思的人都能瞧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