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承认自己在看那妓女的当儿,脑里想的是那个女扮男装的阿宝!
准是对她女扮男装的事儿太过有兴趣,反倒对其他事失了胃口;除了这种解
释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说法?
所以,先解决阿宝这事要紧。坦白说,他心里也有几分捉弄她的意味。瞧她
一张俏脸,分明是个女儿身,偏性子倔得很!这种姑娘倒是少见,能帮她一分
便是一分,不过在那之前嘛!嘿嘿!就是想先逗她一阵。瞧她气呼呼的模样,
就教他忍不住打心坎里疼——不!是好笑!蹙了蹙眉,疼她?没先笑死他就不
错了,这种莫名的情绪可以出现在任何男人身上,可他?别说笑了!
“喂!你洗澡干我什么事?叫我来干嘛?”阿宝没好气地直瞪着他问。
“过来。”他摆出主子的气势。
且是心不甘情不愿,可阿宝还是缓缓走了过去。
杨明面无表情地道:“替我刷背。”
“刷背?”他大叫。
“你听不见?”
“我耳力好很很!”
“还不动手!”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只要是个女的,早该羞得遮住脸,转身跑出去——这本
是他的小小阴谋;就算是女扮男装的姑娘家也该会懂的,届时还怕她硬说自己
是个男人吗?
可他料错了!
阿宝非但没有羞得遮住脸,反倒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他怔了怔,这年代的
姑娘还真胆大如斯,下一步该不会真帮他刷背吧?
好歹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呀!“刷子在哪?”阿宝翻着白眼,走到他面前,
气呼呼地问。
“你——”一时哑了,无言的递出刷子。
这到底是什么时代?还是他杨明落伍了?没看错吧?一个姑娘家竞无视男人
全裸的身于?至少脸也该红一下吧?或者真是他搞错了?
不!她定是个女儿身!也许只是胆子大了些,但好歹礼教条文上说得清清楚
楚,几千年来不曾改变过,这小丫头果真是个异数!或者是她男人见多了?不!
这想法迅速在他心底被否决。想她先前在书房时的天真无邪,恐伯连他要对她
做什么她都不知道!但如今见到男人裸身又不尖叫,这又是何原因?
他哪知——阿宝真当他自己个儿是男人,男人瞧男人,自然没什么好脸红尖
叫的。尤其他还挺藐视杨明的;胸前平平坦坦,哪像他还有两块肌肉!那是当
然的罗!他自幼在山林里生长,与野兽为伍,整天在树上荡来荡去的,练武出
来的身材岂是杨明所能比?要不是义父坚持他得用布条缠在胸前,免得有人感
到自卑,否则倒要教杨明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男于汉!
刷背?哼!若不是睡在他屋檐下,早把刷子朝他脸上扔去!
“阿宝,你——今年几岁了?”
“没有十九,也有十八了吧!我才不像你这种有钱少爷,没事做天天记着几
岁啊!”暗地里咒骂他,还愈刷愈用力呢!“可有兄弟姊妹?”
“没有。干嘛?身家调查啊?”用力的刷刷刷,就不信不能将他刷下一层皮
来。
杨明连疼也不喊一声,也算他的皮够硬够厚,否则照她这种刷法,迟早会将
他的背刷得惨不忍睹!早该想到她虽是女儿身,力气可不是普通的大。
扬了扬眉,他故意道:“倒也不是身家调查,阿宝——”忽地转过身,从水
里站了起来,泼了阿宝一身水。
杨明颇兴味地瞧着她有何反应。
这会儿,该尖叫了吧?并不是他有暴露的嗜好,而是愈是难解的结儿,他愈
想去解开。
这丫头硬说自个儿是个男孩,这会儿总该承认了吧?虽然愈觉自个儿挺像暴
露狂的,可好歹也是为了这丫头——她该不会真当自个儿是男孩吧?
只见阿宝终于如他所愿的大叫一声——“你弄湿我的衣服了啦!”那可是他
的一百零一件呢!
“赔你一件便成。把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拿给我。”杨明忍不住叹息。
敢情站在这里半晌,她连一眼也懒得瞧,就只管自个儿湿掉的衣衫?
阿宝气呼呼的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屏风上的衣服扔给他。什么嘛!
有钱就了不起啊?真巴不得狠狠揍他一顿!以为他身材好吗?他是没瞧过他的,
要是瞧过他的,保证让他吓得屁滚尿流!
杨明当着他的面换上衣衫,而阿宝偏不爱瞧他;反正这房里什么东西都比他
好看。
“丫头——”用力咳了一声,改称:“阿宝,你多久没洗澡了?”
“你管!”
“既然衣衫都湿了,反正这水也不算脏,就准你在这里洗了吧。”说得像是
天大的恩惠似的。
用他洗过的水洗澡?阿宝差点没朝他吐口水!偷偷瞄一眼那挺乾净的温水,
是很想洗个澡,平常洗澡都在半夜跑到溪边洗冷水浴,天知道他有多久没好好
洗个温水澡了!要不是义父的叮吟,早跟其他牧童一块洗了,还用得着跑到溪
边洗吗?
杨明心怀不轨的笑了笑。鱼儿算是上钩了!瞧她受到诱惑的样儿,这下于还
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吗?并不是他没自信断定她是个女儿身,实在是见她先前
大气不喘瞪着他的模样,令他不怀疑也难。或许,只是或许,这丫头片子真将
自个儿当作是男孩子。
再咳了咳,轻笑道:“阿宝,你大可放心,没人会随便闯进这房里来,你爱
洗多久便洗多久。”若有似无地走近她几步,用衣袖拭去她脸蛋上的水珠。
“或许,你也需要我替你刷背?”低沉的声音分明是在挑逗她。
可她单纯得一点也听不出这弦外之音,只是觉得与人靠得这般近,似乎有点
古怪,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须知,乎日跟大伙儿工作,哪分彼此你我的,
晚上一个通铺唾五、六个牧童,挤来挤去的也算习惯了,怎么今儿个?
好怪!
真是奇怪!一接近杨明,全身的鸡皮疙瘩差点没掉了一地,就连头皮也发起
麻来。他是怎么了?
“怎么啦?不说话就是默许了?”杨明咧嘴笑了笑,竟未经她同意,开始解
她的衣衫。
说来好笑,为她轻解罗衫是第二回了,算是挺——有缘的。
“你干嘛?”一回过神,差点撞到他怀里去。没送给他一个熊猫眼就不错了。
“替你脱衣服,不然如何洗澡呢?”他手扔不停的边说道,才瞄到里头一解
的白布,就让她用力拍开手,躲到一边去了!
敢倍这丫头没穿肚兜?真够大胆的了!至于那缠在身上的白布——眼角一瞄
到她乎坦的胸部,不难想像这丫头在身上的白布是做什么用的。这会儿,他可
更有兴致瞧瞧她的身材是如何曼妙了!邪气的笑意悄悄的爬上他嘴角。
“我可警告你,你再碰我试试看。有你好受的了!”气死他了!
显然不当她的威胁是回事,他再逼近一步。
“怎么?我不能碰你?咱们都是男的,至少我是男的,你——应该也是个男
的吧?”他戏谑道。
“不是应该,是货真价实!”他大叫。
“既然同是男儿身,身体上的接触倒也不显得什么了,是不?”
刻意将她逗至墙角,一双铁臂环在她两旁,温热的气息喷到她脸蛋上。老实
说,是有点舍不得离开她,她身上的味道是那么清爽好闻;并不是说旁人有恶
臭什么的,也不知为啥,就是挺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呸!我怕你不成!打我一瞧见你,可就一点好感也没。我可警告你,我是
恨死人家胡乱碰我,管你是男是女,好好一件衣衫要是让每个人都来碰一下,
不到一个月,我就要穿补钉的衣服啦!别碰我了,不然我可要翻脸了!别以为
你是牧场主子,我可不吃这套的!”敢情不是因男女有别不让他碰触,原来是
为那件半旧衫于。
杨明这下真哭笑不得了!
几乎有八成把握了,这丫头片子是真当她自个儿是男儿身先前也曾询问过马
兴这丫头的来历,仅知她只有一义父而已。难道义父不曾告诉过她,她是个女
儿身?或者,为了什么原因要将她当男孩抚养?
“喂?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不听见也难。”忍不住叹息,本想退开身于,忽地瞥到她小巧的左耳垂上
戴着金饰,怔了怔,不理她的抗议,细看那刻有龙形图纹的小小金饰;上头用
着米粒般大小的玛瑙作成金龙的一对眼球子……
“丫头——”
“我是男的!”推都推不开他,气死他了!只好用言语顶檀他、抬头看他一
眼,轻经“咦”了一声。他又怎么了?瞧他先前的贼笑能活活气死人,怎么现
下又蹙起一双浓眉,活像有人欠他十万八万银两的——他可不记得欠过他钱,
想讨债也别想从他身上讨去!
“这耳饰你是打哪来的?”口气挺严的。
“凭什么要回答你——”顿了顿,看他冷硬的脸庞,改口道:“好吧,说就
说嘛;这打小就挂在我耳上,怎么?你喜欢吗?这可是千金不换的,全天下仅
此一只,想要?门都没有!怎样?这答案你满意了吧?”
“从小便戴在你身上?”不该是如此的。
须知在这朝代,龙乃帝王独有的微号,是专制权威的象徽,严禁一般乎民百
姓衣衫或首饰上绣刻有龙图。这丫头胆大包天,竞戴刻有龙形图纹的耳饰!依
马兴说起她的身世,是生长于山林,又哪有玛瑙如此贵重之物?
细看之际,刻工倒是挺精巧的;莫非她不是普通平民出身?抑或者这金饰是
她义父拾来?否则该有一对的,怎地现下只剩一只?
“丫——阿宝,另一只金饰在何处?”不知怎地,竟盼她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跟你说过,全天下就仅此一只。我又不是姑娘家,戴一对耳饰做啥?又不
是爱漂亮。
倘若不是从小就戴着,我早拿下这女人家的玩意儿,你可别喳喳呼呼,到处
告诉人家,否则就有你好看的了。“杨明瞧她倒真不知这金饰来历,若硬逼她
拿下金饰,恐伯会适得其反。所幸,这金饰倒也挺小,若不细看,是看不出其
中图腾——思绪翻转半响,先哲搁下金饰之事,就盼这丫头是平常人家出身,
而那刺眼的金饰只是拾来的玩意儿。至于他会如此盼望的原因,一时倒也懒得
探究就是。
换了副懒洋洋的笑容,存心逼迫她似的,问她:“你倒是洗不洗?”
她吞了吞口水,受到诱惑似的瞄瞄那桶水,忍痛的摇头。
“不洗!”
“不洗也罢。”他故意说道:“那你就将那澡盆给抬出去吧!”
她怀疑地瞧着他,问:“你呢?”
“我自然是要去巡视牧场,想来也要花二、三个时辰吧!”他挥了挥手。
“把这澡盆抬出去,就没你的事了。你去做自个儿的事吧!”语毕,竟真的走
了出去。
他险上可是挂着得意的笑容。
阿宝想了想,再想了想。须知,梅园乎日没人敢闯进来,更别谈杨明的卧房
;加上他一去就是两个时辰,不如——反正不会有人看见的,他说服自己。
没多久,他即迅速脱下衣衫,解下缠在胸前的布条,跳进木捅里,病痛快快
的洗个温水澡兼戏水!最好将水珠子溅得屋里到处都是!让杨明瞧瞧老爱欺负
他的下场!
不是女人吗?
杨明唇边扬笑意;在外头打了个转,使走进通住房里的密道,隔着轻纱瞧见
的是姑娘家的身子,倒也不算挺丰满,是纤侬合度吧?由清纯的脸蛋溜到可及
之处,这丫头有副好身材,若是此时闯进去,她还有话说吗?
双臂环胸,竟站在那里瞧了好半晌;本是想确定她为女儿身,便俏俏离去的,
可现在却移不开双眼——忽地,唇边笑意隐没,心中警铃大作!
他是怎么了?该不是对她有兴趣吧?
蹙起眉,试图理清心里的思绪。半晌之后,他确定了!他对她的确有兴趣,
而且不幸地,不单只是对她身子有高度的兴越。
非常的不幸!
他再度喃喃诅咒。
七天,转眼即过。
不过,对阿宝来说,他可是呕死了!不!不!是生不如死比较恰当。也不知
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从杨明一回牧场,他就再也没好日子过。
所谓没好日子是指——打杨明回牧场的当晚,他在兰院的通铺睡得好好的,
虽然又教人给踹下床来,但起码还睡得挺熟。哪知不过三更天,门“咚”地一
声被推开,站在那里的不是杨明还会有谁:还拿一副震惊的模样瞪着他。
怎么?没看过人睡觉是不?正要破口大骂几句,谁知他一脸怒气的拎起他来,
不理他的抗议,当着众人面前,一路拎着他切梅因——干嘛?去睡冷地板!
早该知道他没什么良心,拎他也回梅园就想整他。犹记得当初问他要带他去
哪里?他冷眼一瞥,话也不说,直接带他到他的房里,扔他到冰冷冷的地板后,
才丢下一句:“从今以后,你就睡在这里。”语毕,他自个儿就躺在床上睡大
头觉,连棉被也不施舍一条!
不是有仇还会有什么?幸亏他一路抱着暖被不放,否则岂不早就冻死!仔细
想想任谁都能瞧出他讨厌他;先是硬当他是女人,后又如此对他!从今以后!
那岂不是探明只要在扬家牧场多待一日,就得多睡一日冷地板?真是恨死他!
她哪知,打小还没人能惹得杨明又惊又怒的。
本来以为她女扮男装还知节制,岂知半夜忽地想这丫头片子该睡何处?总不
能跟丫去一块睡吧?挂心之余,召来睡眼惺忪的马兴问个详细,才知那丫头竟
同一群汉子睡一间房!当下差点没让他气得吐血!匆匆忙忙地闯进兰院,也不
及纫想她睡哪间房又关他何事?冷服一瞪,拎了她便走!
事到如今,恐伯他的揣测成真。她是真当自己是男孩儿!既是如此,又是谁
灌输这种观念予她?难不成从没人发现她的女孩身?倘若再让她与一样汉子同
处一室,也不必等到人家发觉她是女儿身,他就先给活活气死了——不过说来
倒也奇怪,怎么一瞧见阿宝窝在那群男人堆里,他心里就有气?也许是气时代
变了,连一个好女孩都阁顾礼教?这倒是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气恼的原因,虽
然有些牵强。
当然,惹得阿宝整日一张臭脸的原因还不仅于此。
他自认将牧童的工作做得挺好,虽然泰半时间都在偷换,可好歹也有尽心尽
力过。但杨明回来后,他又落得什么下场了?
回来的第二天资早,就当众面宣布擢升他为贴身家仆,连意见也不曾询问过
他一句2 贴身家仆?
所谓贴身家仆就是早上来打水给主子洗脸,伺候主子更衣洗澡,更甚者,只
消他勾勾手指,就算是再忙也得暂且搁下工作;去听候地的差遣;要是他一个
不开心,头一个倒霉的就是贴身仆人!
换言之,现在想再偷懒?门都没有?
“吕玮宝!”吆喝唤回他的神志。怎么?连休息一下于也不成吗?
回过头,正想狠狠白他一眼。可知现今每晚总要暗自咒骂他一番方能入睡—
—忽地,一记结实的拳头迎面而来,差点打断他的鼻粱,痛得他倒地不起!
“姓吕的!有种是个男人,就给我站来,咱们再打过!”原来不是杨明在叫
唤他,而是牧场里的牧童。
阿宝认得他;是大他几岁的小陶嘛!乎日待人还不错,他可不记得有招惹过
他啊!
“怎么?敢抢我的女人,不敢承认吗?”
“谁抢你的女人了?”阿宝受辱似的大叫。最近是怎么了?恶运连连!
“还说没有!”小陶愤怒地拖起他。“玉儿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不是你这娘
娘腔的男人,她又怎会变心?”语毕,又是一个拳头击来。
事已至此,他又不是圣人,谁打他,他就打谁,文雅一点的说法就是以牙还
牙、以眼还眼,这可是义父说的。从小到大,还没真的打过人,如今逼得拳头
相向也算是小陶他活该。
一声大叫,就冲向小陶,两个纠缠的人影滚在地上,一会儿这个按揍,一会
儿那个挨揍,就端看谁的本事大——“你敢抢我的女人!”
“我整天作牛作马,连偷懒的时间都没有,哪有余力去抢你的女人!”
“她说她要嫁你,你这个浑蛋!”
“嫁我?”阿宝震惊之余,忘了防备,反教小陶夺得先机,先送两拳过去再
说。
“够了!”不知何时,杨明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把扯开眼前打得你死我活的
二人。
“不够!他打我!”阿宝受委屈的大喊:“无缘无故的打我,还有天理吗?
很疼的,你知不知道?”他捂着受伤的脸颊抗议。
杨明注视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嘴角不觉一场。认识这丫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还是头一回瞧她似女儿家般的我见犹怜。
“把手拿开。”他说。
“干嘛?”
“看伤口罗。”
“不要,一定难看的。”他喃喃地抱怨着,还不时投给小陶一个自认很恶毒
的眼光。
杨明差点掩嘴偷笑了。
用力咳了咳,故作严肃道:“怎么?说你像个女人,你还不信?什么时侯跟
那些娘们一样,开始注意自己的‘美貌’了,恩?”
阿宝一听杨明旧话重提,一个憋不住气,干脆放下手,让他细看肿起的脸颊。
“谁说我像娘们了?瞧就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誓告你,以后你再敢说
一句我像娘们,你就等着好看!”仇是愈结愈深,哪天在他俊俏的脸庞上划上
一刀,瞧他会不会大惊小怪的——一见到她肿起的脸颊,笑容就打杨明脸上消
失。他的浓眉拱了起来,将她下巴抬起纫瞧,怒气不觉布满他眼底。
“谁先出手的?”他冷声问。
“他!”阿宝指着小陶。
在他心底可没有什么有难同当的观念,谁先出手谁就该受罚,最好杨明秉公
处理!若是因瞧他不顺眼,而有私心,他定要他好看!例如,在他饭里放些巴
豆什么的,当贴身仆人就是有这个好处,要害主于特别容易。应该先威胁他一
番,免得他询私才对。
“小陶?”杨明冷冷地转身注视小陶。
“杨少爷——你来评评理!我把未婚妻拱手让他,让我打一顿算是便宜他了
——”小陶想起这件事就气,一时也顾不得杨明对阿宝宠爱有加。
这是大伙儿早就知道的事。打杨明一回牧场,就谣传杨明之所以末娶妻生子,
乃因有断袖之癖,而那对象想当然耳便是阿宝。瞧阿宝本是一介牧童,如今成
了他的贴身仆人,实不难想像其间的缘由,难怪最近阿宝愈看愈像女人——
“谁说我要娶玉儿姊妨了?”阿宝不得不抗议。
并不是他不喜欢玉儿,而是——该怎么说?他喜欢玉儿姊妨跟喜欢其他丫环
姊姊的心理是一样的。如果这样使要娶回家,那试问,是不是所有丫头都要娶
回家了?更甚者,他根本就不想娶妻。
“你不娶?”小陶怒火上扬,眼见又要冲上前扁他。“玉儿喜欢你,你就该
娶她!怎么?这可是你的荣幸!你若不肯,就算押你去拜堂,我也照样做!”
玉儿可是他从小呵护到大的青梅竹马,他疼得像宝,阿宝竟当成草!若不是杨
明在场,他真会打死他。
“阿宝不能娶她。”杨明冷静地说。
小陶不服气地瞪着他。“阿宝是个男人,迟早该娶妻生于。玉儿那丫头有什
么不好?虽是丫环,可好歹也是冰清王洁的好姑娘,凭什么阿宝不能要她?”
凭什么?
就凭阿宝是个女儿身!
该死了!瞧他把自己弄进什么泥沼里?凭什么要他为她想个理由,而她大小
姐还傻呼呼地站在那里?事到如今,不得不说服自己,这可是为玉儿丫头着想。
试问,若洞房花烛夜瞧见自己倾慕的男人竞是同她一般的女儿身,那后果恐怕
不是哭死就是上吊自尽!他当然得尽力挽回这种悲惨的局面吧?想想,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