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爷。”
“少爷?”阿宝眨眨眼。
“我是男的。”杨明没好气地说,同时倒也挺纳闷这丫头片子怎么还没教他
给五马分尸!
说来有些可笑;他杨明打从娘胎出生就是一副女相男身的模样。成长岁月里,
虽还不至于教人当面取笑,可私下人人皆拿他的俊脸蛋作文章;就连亲娘偶尔
兴致一来,拿女装坦他换上也不是没有——真是笑话!他杨明堂堂七尺之驱,
竟会有人以为他是女儿身,不气煞他才怪!犹记当年十二岁余,亲自护送亲娘
到庙里上香,巧遇纨绔子弟上前调戏——结果当然不用说,那群瞎了眼的有钱
少爷全教他给扔进猪圈里吃猪粪。
打那次以后,他总算有了层认识——既然天赐的脸庞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但好歹还有个男儿身吧?自此便下定决心勒练武艺,同杨老太爷南来北往奔走。
自二十岁过后,更以这建壮汉子的魁梧体格及那眉间豪迈的男儿英气来去江湖,
可再也没人当他是女孩儿!如今——逼近三十大关的这当儿,竟让一个小女娃
儿指鹿为马,硬指他是姑娘家!扬明嘴角冷冷一场,若不是今儿个还算心情好,
这不要命的小丫头片子早让他扔出牧场了!
哪知阿宝全然不知杨明此时的心绪变化,还不知死活的坚持——“不可能!”
杨明脸色一沉——“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喜欢你啊!”阿宝天真说:“义父说,男人家喜欢姑娘是天经地义
的事。翠珠姊姊说,男人是不可能喜欢上男人的。既然我是个男人,第一眼瞧
见你就对你有好感,自然是喜欢你的;而你,当然是个姑娘家嘛!”他是个有
话直说的人,不懂得拐弯抹角。打从第一眼瞧见杨明起,也不知道哪条筋错乱
了,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个不停,就像——就像追了一天的猎物,上气
不接下气地般难过!就连呼吸也没于控制,这应该算是喜欢她吧?
别看也他土里土气,在牧场里个把月的时间也算是耳濡目染了许多。乎日总
有三五成群的丫环围在他的身边吱吱喳喳的像群小麻雀,净谈些情啊爱的,想
不听懂也难。
照理说,他应该是喜欢她的。
杨明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这是什么歪理?”他惊异地蹙眉。“我可是诚心想帮你的。若不吐实,我
可是无从帮起。还有,我再说一次,别再质疑我的性别——我是个男人!”是
没想到会遇上如此胆大的姑娘家。她喜欢他?老天爷!若不是见多识广,还真
不知道这时代的女人什么时侯变得个个色胆包天,竞也敢明目张胆的谈情说爱!
难不成他真是落伍了?
还来不及细想——杨明这下真教阿宝给吓住了!这女孩竟以疑惑的眼神瞧着
他半晌,然后上前,再上前,伸出手来抚摸他的胸膛。
“你在搞什么!”他低吼。
难不成这丫头片于是马总管从醉仙楼里召来的妓女?想了想,这种“意外的
惊喜”的确有可能是那个马总管会做的事。
阿宝偏着头沉思半晌,再朝他胸前乱摸一把,亏得杨明及时抓住她的纤纤玉
指,否则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色情举动!
时代真是变了,还是他杨明太老了?一直以为自己的作风开明,但如今他可
不敢作如是想了,跟前这看似清纯的小姑娘竟在诱惑他!
再度细细打量跟前的小姑娘——眼如银杏、粉颊嫩酥,仿如芙蓉出水;还有
那饱满诱人的朱唇——是称不上人间绝色,可那芙蓉似的容颜倒也算得上脱俗
出尘。倘若装扮起来,必另有一番小儿女的娇俏韵味……咧嘴笑了笑,看来马
总管的眼光倒还不错,以往逛妓院可也不曾碰过如此清纯得醉人的货色!既然
自动投入他怀里,他也就不必想太多,就当——就当是排遣无聊时间好了。
想着想着,竞瞧见阿宝正用挺奇怪的眼神盯视着他,以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脸,
再回携她自个儿的脸蛋。‘他轻笑一声,不知她是故作无知,抑或是经验老道,
不妨顺着她的游戏玩便是。
“傻女孩,你娘没教过你怎么应付男人吗?”他指的是老鸨;顺手开始解开
她腰间的织带来。“我娘?”阿宝眨了眨眼,照实说道:“我没瞧见过我娘,
不过,我有义父。”说完,又忍不住摸摸他的脸庞。
真怪!一个姑娘家的皮肤倒比他还粗糙呢!想了想,干脆再摸一次也的胸好
了,是真的乎坦呢,难不成真是男人?皱起盾头,正沉浸在不可思议的发现的
当儿,哪知杨明正上下其手,不规矩起来了。“你‘在干嘛?”他问,是真的
不知道。“你说呢?”他低头一望,不得了了!“你’在脱我的衣服!”终于
震惊的发觉!害他吓了好大一跳,用尽吃奶的力气推开杨明。“她”你竟敢脱
他的衣服?怒气一上升,正对上错愕的服神。“丫头,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杨明有丝不耐。对一个姑娘家而言,她的力气倒是出奇的大。顺着她的游戏玩,
可不代表事事就听她的。纵容是有一定的限度,对女人而言,她已经算是特例
了。
阿宝恶狠狠的瞪他,差点没一拳挥过去!
“男女授受不亲,‘你’怎能胡乱脱我衣服呢?”他大叫。
杨明眼一眯,语气嘲讽:“看来马兴给的银两还不够多?或者你喜欢穿着衣
服办事?是我对你有偏见,今儿个是我兴致正好,不怎么在乎你女扮男装,可
别人就不同了——”正想指点她一二,哪知阿宝大一声,一拳挥了过来。
他是可以避开的。
但女人嘛!花拳锈腿的,能打得死人吗?最多搔搔痒就很了不得了,这拳倒
也不必去在意,稍后在她身上加倍“讨”回便是。
他想得倒挺好,可惜料错了!
他忘了阿宝力气大得出奇,没一会儿的工夫,他的左眼就教她给打得瘀青一
块。
“我是男人!”阿宝气死了!“说我女扮男装,我就跟谁拼命!我可警告‘
你’,我才不理,‘你’是男是女还是我主子,义父说谁敢脱我衣服,就算拼
了命也要杀死他!今儿个算,‘你’运气好,受了我一拳还没倒地,下回再敢
脱我衣服,我就要‘你’死在当场!”
这可不止是威胁。
想义父生前百般叮咛,就算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人随便碰他的,就连洗澡也不
能教人瞧见!而‘她’竞然——气死了!真巴不得再补上一拳!
“你究竟在搞什么花招?”杨明捂着眼睛瞪看她,什么兴致全教她给破坏了。
要真顺着她的游戏玩下去,没先被她“玩”死也剩半条命!现下关外的妓女
怎地尽出新花招?先莫说她粗暴的举动,就拿她现下这副男儿相,能勾引得了
男人吗?没先笑死人就阿弥陀佛了——暂时忽略先前怎会对她动心,杨明开始
不耐烦起来!须知赶了几天的路才回到牧场,本以为可以先好好洗个操,休息
一下的——咦!她在干什么?
只见阿宝用力揉了揉拳头,用尽全力准备挥出。
“你又想干嘛?”还是问清楚好一些。
“打‘你’!”她一说完,那拳头直朝他的胸前而来。
这回可不会再设防备了,他轻轻松松的接住她的拳头。
“放开我!”他又跳又叫,吃谅极了!怎地没法子挣脱“她”的力道?
杨明嘴嗡角上扬——“我可设这么傻。先前挨你一拳,没理由再让我白挨。
总有什么做交换吧?小丫头。”
“我是个男的!”气——死——了?没听见他一再声明吗?一把拉了回来。
可不是他自愿,而是他力道太大。要不顺着他的力气过去,只怕他一只臂膀会
活生生叫他给扯下来。他恶狠狠的瞪着他,活像要把他给吃了。
跟他之间的怨是结定了!
马兴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场明射来两道冷冽光芒,迫使他不得不低下头,
不敢再细瞧衣衫凌乱的阿宝——不过那眼角还是忍不住瞄到场明不顾阿宝抗议,
正帮着拉好他的衣襟,替他缠好腰间的织带。
他的下巴差点脱臼!这成了什么世界?目睹杨明长大,原以为他正常得很,
设想到他竟对男人有兴趣!这会儿不哭也难了,尤其一思及将来杨家于息将在
杨明后断绝……
两滴老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叫他有何颜面去见杨老太爷?什么时侯见杨
明对女子这般温柔过?设想到今儿个会瞧见他对一个男孩这般的温柔似水。
“你少碰我!”待杨明缠好他的织带,才放开他。这下,阿宝急忙跑到马兴
身边,免得杨明又想欺负他。
“马总管,你告诉他,我可是你雇来的牧童,可不是什么姑娘家!”
“姑娘家?”马兴一脸茫然。
杨明瞧见他这表情,眉头皱了起来。
“她不是你召来的妓女?”
“少爷,阿宝是男的。前个把月他到牧场讨份差事,我见他力气不小,就让
他在左工头手下做些杂事,怎么会是个妓女呢?”马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也许——只是也许,杨明少爷是想女人想疯了,才会将阿宝当作是女儿身。
先前怎么没想到呢?该先到醉仙楼找个姑娘来服侍少爷才是:不过还不算太晚,
待会儿就手底下的人去醉仙楼——再度俏俏地瞄了一脸气冲冲的阿宝,也不知
少爷是怎么看的?明明就是个男孩儿嘛,怎么看成了女儿身?准是想女人想疯
了!
杨明哑然失笑。
不是马兴找来的妓女?
“怎么?这下子你可信了吧?”阿宝得意地笑着。“不是我说你,男的女的
都分不清,还能做人主子吗?我吕玮宝同你一样,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倘
若再指着我鼻子硬赖我是女儿身,瞧我会不会再放过你!”撂下狠话之后,阿
宝跑出书斋,就不信他以后还敢当他是女儿身!
若是再硬赖他是女儿身的话——他非找他单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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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勤鼠书巢扫校第2 节
懒懒地跷着二郎腿躺在于草堆上,嘴里随意刁着根野草,一双黑漆的美目忿
然地瞪着马厩上方,摆明就是一副大白天偷懒——坦白说,敢在杨家牧场偷懒,
而且还在大白天里,简直不把旁人瞧进眼的,至今恐怕还只有一个——除了那
阿宝还会有谁?
平日偷懒他还会觉得不好意思,不过,今儿个他可是有理由大刺刺的偷懒!
就算教大勇工头还是马总管瞧见了,他也不怕!
谁叫他快气死了!
一想起那个浑蛋杨明,他的怒火就忍不住上升。当他是女人?呸!亏他还算
有一对漂亮的招于,简直是瞎了狗眼!
满心不悦的想起先前从杨明的书斋气呼呼跑出来,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敢当
他是女人的上下其手——想来就有气,应该狠狠揍他一顿才是!他浑身上下哪
里有一丝女人味了?以为仗着他是主于,就可以口没遮拦、胡乱说话吗?好歹
他也是拿劳力换取食物,又不是在这里白吃白98,让他随意叫骂的——气愤之
余,眼角一瞄,一时倒忘了这里是杨家牧场的马厩;一瞧见杨明那匹爱马“闲
云”,一个还不太坏的主意浮现在他脑海——眼珠子转了转,唇边绽出满意的
笑容,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徐徐踱到正注视着他的黑马面前。
“你就是那个浑蛋的坐骑,是不?”他指着马的鼻子开始大骂:“你知不知
道你的主人瞎了狗眼,竟敢说我是女儿身!我浑身上下哪里有女人味?就连你
也能瞧出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偏他瞧不出,不是瞎了狗眼是什么?”嘴
角扁了扁,续道:“马总管说他是想女人想疯了,我看倒不是这个原因。八成
是瞧我不顾眼,存心想给我一点苦头吃倒是其。你信不信?打我第一眼看见他
的娘娘腔样,我还其以为他是个标致姑娘家——准是如此!怎么设想到呢?那
个王八蛋!准是见我嘲笑他像个姑娘家,才存心找我碴。有这种主子,也算是
你的不幸。怎样?干脆咱俩合伙对付他好了……”说着说着,竟是愈说愈离谱,
愈说愈把这匹名驹当哥儿们似的!瞧他还拍拍“闲云”的头,想说服它下回最
好让杨明坠马,好像它真听得懂他的话似的。这幅情景真教左大男看呆了!
甚至于,他惊愕地差点以为自己在作梦!
他以为他在做什么?聊天吗?还是在向那匹马挑衅?难道没人告诉过他,杨
明的爱马可不是一匹普通的马,那可是当年杨明花了一天的工夫才驯服的烈马!
谁要敢近它一尺的距离,准惹得它长嘶喷气的!要是一个不当心,让它给花了
脸也说不定,更别谈这不要命的家伙竟亲热的同它说话聊天,当它是自家兄弟
似的!
老天爷!
左大勇一惊,生恰丢了这份工作!试问,若是让杨明知道他连一个小小的牧
童都管不好,让阿宝接近他的爱马,他大勇工头还能在牧场上混吗?
为保住饭碗,只好忍住惊惧冲上前;本想一把捉住他的,哪知活该倒了八辈
子楣,那该死的阿宝竟忽地低下头,反让“闲云”张开嘴,狠很咬住他的手臂!
“我的妈啊?”他吓得大叫。
“大勇工头?”回头一望,阿宝吓了一跳!不会是来捉他偷懒的吧?
“你这个浑蛋,快把它拉开,快点!”大勇吓得又跳又叫,就差没屁滚尿流!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几乎可以想见将来废了一只手臂的模样——“独臂大勇”?
他可一点也不喜欢这称呼!
阿宝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唇边绽出笑容。
“大勇工头,‘阿黑’很喜欢你呢!”
“你这傻小子!它不是喜欢我,是想吃了我,还不快把它拉开:”他又吼又
叫。该死的阿宝!等他自由了,他非好好教训不可!
阿宝耸耸肩,拍拍“闲云”的头,像是聊天似的叫它放开他的手臂。本来左
大勇是想斥责他的愚蠢,哪知说也奇怪,这匹黑马竟乖乖放开他的手臂,还用
鼻头磨蹭起他的掌心来。
左大勇看得一愣一楞的!不过还是挺识时务的退了几步,免得它一个不开心,
又咬住他怎么办?别看马厩有栅围着,它跑不出来,但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
“阿宝,你——你不伯它?”
“伯‘阿黑’?”阿宝傻气地吐吐舌。“‘阿黑’有什么好怕的?该让人伯
的是它的主子。大勇工头,也亏得你在杨明手底下做事那么多年,一定道他虐
待过,说不定连你在他眼里也成了女儿身,是不?我就说他那个人变态嘛——”
“闭上你的嘴巴!”左大男吓了一跳,忙斥责。“这里是杨家牧场,你可别
胡乱说话!
虽说我是不怎么欣赏你,可好歹大伙儿都是混口饭吃,我可要提你一句。第
一,这匹名驹是杨明少爷的爱马,叫‘闲云’,你可别胡乱取个老土的名字。
第二,你本就是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长相,要不是瞧你没一丝女人味,我还当
你真是个女儿身;不过你若真是女儿身,恐怕也没人敢要你。“大勇冷笑了几
声,再道:”不过,也怪杨明少爷会误会你是女孩儿,哪里有男人戴耳饰的呢?
“话还没说完,就遭阿宝力揣了一脚,痛得他哇哇大叫!
“我是男人!”阿宝气愤地摸着戴在左耳上的耳饰;打他进牧场以来,每每
有人瞧见他耳垂上戴着金饰就爱嘲笑他。
戴耳饰很奇怪吗?若不是义父生前百般叮吁,要他切记千万不可拿下这只耳
饰,他早扔了它,又哪会三不五时的遭来讪笑。
不过,对于左大勇那句——若他是女人,恐怕也没人要她“,他心里倒挺不
服气的。
“为什么没人要我?”他气呼呼地问。
“哈!你还不懂?光瞧你全身上下没一根大家闺秀的骨头,有哪家不要命的
公子爷会娶你?再说,恐伯你连什么叫三从四德都不知道呢,会有人要你?我
左大勇第一个跑去撞墙!”
三从四德?
那是什么玩意儿?他是认识了不少字,可对女人家的玩意儿却是一窍不通—
—不过,他本来就不用懂嘛!男人去懂女人的东西干嘛?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啊?
眼珠子转了转,忽地暗叫声不好!他可是来这里偷懒的呢!偏偏遇上了大勇工
头,那不是给捉个正着了吗?
左大勇冷哼一声,哪里会不知道他单纯的脑袋瓜里的想法呢?
“其你走狗运!也不知是哪里惹杨明少爷开心,先前马总管要我来找你,说
杨明少爷要你马上去梅园。”
“干嘛?”一说起杨明,他就没好气。
左大勇用力拍打了下他的头。
“我哪知道!你当我是什么?传声筒啊?杨明少爷肯召见你,是你的幸运,
别忘了替我美言几名!”
阿宝用力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还看不够吗?也只不过才一柱香的工夫,怎么
又要见他了?难不成还真当他是个姑娘家?马总管不是已经向他解释清楚了吗?
八成是想找他麻烦!想了想,是有这个可能。呸!他阿宝是那么好惹的人物
吗?
亏义父生前还直道杨家主子有多好!依他看来,不过是个专找人麻烦的浑球!
倘若不是是为了三餐,他还会留在这里吗?
“还等什么?赶紧过去啊!想让我挨骂?”左大勇在他耳边用力吼道。
去就去嘛!谁怕谁?
梅园乃杨家主于休憩之地。打阿宝进牧场工作以来,可不曾跨进梅园一步;
今儿个算是挺幸运的,得以进来一窥全貌——这是马总管说的,他可不这么认
为。只要有得住、有得唾、有识吃,他倒是不怎么介意那花园有多美、亭子有
多大。礁!还有假山瀑布呢!若能拿来卖钱买换吃也还值得,偏偏只能停在那
里供人欣赏。他向来对美的东西就没什么概念,瞧一眼也就算了,若说要欣赏
——免了吧!
直接走到场家主子的卧房前,敲了敲门——算是挺有礼貌了吧?
“进来。”里头传来杨明的声音。
“呸!说进去就进去啊!”他低声咕哝几声,还是推门进去了,免得丢了饭
碗!
这一进去,倒吓了他一跳!
“你在干嘛?”地傻气地问,一双美目愣楞的着他。
“你瞧除了洗澡,我还能做啥?”杨明贼贼地伤笑,全裸的光滑身子正露出
大半来。
原来,隔着绣着松竹的屏风里头,有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捅;这本也没什么
大不了的事,洗澡嘛谁没洗过!偏偏这杨明将他那光裸的身子塞在那不算小的
澡盆里,存心摆出“旖旎春光”,就不信阿宝不看傻眼。瞧!一条长腿还若隐
若现的呢!
算是牺牲色相吧?就算拿杨家祖宗十八代发誓,他还是不信阿宝会是个男的!
她分明是个女的!既是个女儿身,又何以要女扮男装?问她吗?恐怕就算打死
她,她也不会吐实吧!
知道结果是如此,也只有另想他法了,就不信她不承认自己是个女儿身——
想起她才出书房门不久,他的一颗心就全悬在她身上。既然不是马兴叫来的妓
女,可她到底是什么人物?听马兴提起,她在这里也做了个把月的牧童,难道
设人认出她是个女儿身吗?——想到马兴,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那马兴以为他想女人想疯了,自以为贴心地去找来醉仙楼的姑娘。说也奇怪,
这本来也没什么,几个月来为了躲杨老太爷,不近女色也满久了!马兴找来的
姑娘,无论哪方面皆属上上之选,偏偏他——竞对她没什么兴趣!
杨明对女人没兴越?
那可是天大的笑话!偏今儿个,笑话频频出笼——才刚搂那姑娘入怀,不知
怎地,竟对那浓郁的花香粉味反感起来;是可以当作没闻到,但就是不知中了
什么邪,一瞧见那浓妆下的花容月貌,忽地什么欲望也没了,匆匆叫马兴赏了
她几两银,便让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