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烟锁御宫之残颜皇后
- 另类小说下一章:妃常攻略:继妃生存守则
“亭轩,是…谁?是谁干的…”泣不成声,我甚至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梦雪,你…来了…”他艰难的开口,气若游丝,微弱的声音如晚风吹过枯残的落叶。伸出一手,却有些颤抖与蜷曲,似欲抚上我的脸。
慌忙抓住他的手,贴向了我的脸侧,粘腻一片,皆是他的血,我颤声哭道:“亭轩…我这就带你去医治,你一定要撑住…”湿湿滑滑的泪水,到嘴中皆是咸涩的苦味。
“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他竟是扯出一抹笑容,那绝美的笑容,那唇角勾抹出的弧度,看的我又是一阵心酸。他原本漆黑如墨玉般晶亮的眸子此时已是失了光彩,黯淡…
“好,我不哭,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我轻声抽泣道。只是,要如何止得住这泪水,是谁?是谁如此心狠向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下此毒手,我绝不放过他…
“朱雀!”我失控的大叫道:“朱雀,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他去医治!!”厉声的质问,浓重的哭腔,回荡在了那个血色凝聚的傍晚。
朱雀一脸凝重,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竟是不忍的别开了脸,低声道:“梦雪,你…与他话别吧…”
绝望…
朱雀他是在告诉我,没有救了吗?亭轩…
“告诉我,是谁干的?告诉我!亭轩!”我只觉得自己心口之上有一把锋利无情的刀子,此时正一刀一刀的割着、剐着,凌迟着,割成百片千片万片,再将每一片彻底燃烧。痛掺杂着狂怒,如暴风雨般席卷过我的神经。又似有无数根尖刺此时正疯狂的戳刺着我的全身,千疮百孔。
“黄…”,“梦雪,我不会…有事的,呵…你能…不能吻我一下…”他强作嬉笑,声音却是愈来愈细弱,到最后几近消失。油尽灯枯…
“黄”!黄悠然!原来是她!
含泪吻上了他,我似掉入了万丈的深渊,无边的黑暗像高山般沉重的压迫着我,痛苦像大海般汹涌的淹没了我…
眼前闪过了与他初遇的场景,他在池塘边的逗弄,他霸气的强吻,他的嬉笑,还有公堂之上他负手而立的清冷背影。每一幕都狠厉的鞭笞着我的神经。
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他,穿着官服的他真的很俊;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他,其实他的眼睛真的很美,是那么的摄人心魄。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他,对他我其实不仅仅只是感激…
只可惜,那双深邃的黑眸将再也无法睁开…
反复润泽着他微凉的双唇,那味道是苦涩,因为我的泪…
就这样,看着他慢慢的闭上了双眼,缓缓的垂下了双手。
就这样,看着他的俊脸渐渐靠向我的怀中,一动不动。
就这样,感受着他的身体渐渐冰凉,再也没有温度。
天,已全黑…
就这样,直到周围暗的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那黏黏湿湿在渐渐的凝滞。
直到他的身体已然彻底冰冷…
温热的面颊贴上了他的脸侧,却再也无法温暖他一分。
仍然不愿不放手…
不愿放手…
是我害了他,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将他调至京城,如果不是我让他帮我去查葛天的事,如果不是我的私心…
又岂会?
再次流连上他冰凉的双唇,我暗自捏紧了双拳,将那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自己的肌肤之中…
这一吻,是永别!
贝齿紧扣着唇,深深陷入,咬出了红痕,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其实我很心软,并不心狠手辣,是你们逼我的…
黄悠然,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呢?你的那些手段很拙劣,我蓝梦雪其实可以比你狠上十倍,你说什么样的死法才最适合你,还有你腹中的那个贱种?
我定要教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什么叫做痛入心扉!什么叫做如坠深渊!
…
后来,我才发现,虽然楼亭轩的死的确是黄悠然下的手。但是,原本亭轩要告诉我的其实并不是那个“黄”字,也许他最后说的其实是“画”字,而并非“黄”字。真相其实他早就告诉我了,只是我却没有发现而已…
卷二 血染龙城 第五十八章 夜警东宫
“梦雪…我们必须走了…再迟这里的异常早晚会被人发现的。”朱雀终是不忍,上前一步欲将我拉离。
“再等等,我知道。”酸涩的眼中泪已流尽,我轻轻的将他平放在了地上,动作极其温柔,缓缓理顺了他的衣襟与发丝。
此时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安详与沉静,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唇边甚至挂着浅笑的弧度。
我知道,我都明白,他若在世,一定不希望看到我难过,所以他连走的都是那么的满足。
挪开几步,我双膝跪地,伏地向他三叩首。每一跪,每一叩,当我的额头每一次狠狠的碰击到那冰凉彻骨的青石板地上,我都在心中默默的告诫着自己,楼亭轩!此生若不替你报这血海深仇,我蓝梦雪誓不为人,无论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
出了尚书府,我与朱雀将马车弃于一个偏僻的街道之中,偷偷步行翻墙潜回了皇宫之中,只因我满身的血迹,不宜再从正门进出。
梳洗换置,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兀自陷入了沉痛,心中是益发的抑郁,那种愤怒充斥着我的胸腔,几欲炸裂。我好恨自己,恨自己的心软,一次又一次的让她伤害我至亲的人。
“朱雀?”我腾的站起身,突然出声道。
“嗯?我一直在!怎么了?”一直守在身边的朱雀沉声问道,看的出来,受我的情绪影响,他的心情也十分的低落。
“你可是这御前侍卫的统领?为皇上四侍卫之首,掌此御林军调配之大权?”我凝声问道。
“嗯!”他颔首。
“那你即刻去调上五百御前侍卫,我们前去东宫闯上一闯,如何?”我冷声说道,语气却有着坚定不移。
我不甘心!不能就这样让楼亭轩白白的牺牲了,而我却还像个没事人般坐在这宫中。豁出去了,今夜我便要讨回这笔债。
“梦雪,调动五百御前侍卫动静太大,而且还需从青龙手上借人。如果只调两百人的话,应该没问题。”朱雀答道。
“好!有两百足矣!”冷冷一笑,我只觉全身的血液已然开始燃烧。
换上那袭正黄色九凤朝日的正式宫装,这身据称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穿着的衣物,象征着我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势。权势,今日我便要好好的彰显一次。
我与朱雀携两百御前侍卫,疾步匆匆的来到了东宫。
粗壮的红漆圆柱,亮绿色的琉璃瓦,大红的匾额,气势恢宏的“东宫”二字。站定在了那匾额之下,我的身后是滔天的阵仗,一队队金甲加身,脚着虎头靴,雄风凛凛的御前侍卫,数不清的明亮火把,热焰熊熊,将暗夜的天空都照耀的透亮,映红一片。
轻轻的勾手示意,身后一队侍卫立即会意,几人上前便是“乒乒乓乓”的一阵,砸起了门,由于时下夜已深,一时间尚无人前来开。
冷笑挂在唇边,我勾唇道:“本宫在此坐镇,给我砸开!”
“轰!”一声,那脆弱的门闸哪里经得住那些虎背熊腰,身体壮硕的御前侍卫们踹上几脚,是应声而开。
我率先甩袖踏入,身后的御前侍卫们是紧然跟上,恭敬的分两边而立。
前方不远处,但见黄公公和另外几名随侍急匆匆的赶来门口,一片火光中,他看清楚了我的容貌,又被我的阵势所慑,震惊的是颤抖着血色褪尽的双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堵了半天,终是紧张的说道:“贵妃娘娘深夜大驾光临,又是此等阵仗,也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无论你们太子现在在哪位美人的被窝中,还有劳黄公公将他叫来,本宫有要事与他商议!”我垂眉,也不正眼看他,伸出如玉般的双手,径直反复摩挲着,似自个欣赏一般,口气轻声自然却又暗含强大的压迫感。
黄公公忙朝身侧的一名随侍使了个眼色,急急吩咐道:“快去柳妃那,把太子殿下请来,就说是贵妃娘娘到访,事出紧急!”
“是!”那名随侍得令立即飞奔而去。
柳妃?柳飘飘?原来司慕政此时在她的房中。呵呵,不过没关系,你们都有份,一个也跑不掉!
少刻,只见司慕政疾步奔来,已然换上一袭紫袍,只是散乱的发丝尚且来不及梳理,随意且又松散披在了脑后,平添几分妖媚。
他双眉紧皱,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穿戴华贵整齐,此时已然负手而立,一脸深沉的我。薄怒的开口道:“蓝梦雪!半夜三更,你发什么疯,竟然带这么多人闯东宫?”
他一生气,竟然又连名带姓的叫我,看来他的习惯真的很难改。
“太子殿下!本宫的名讳,岂是你可直呼?如今,当着这么多御前侍卫的面,小心日后本宫在皇上跟前参你一本,治你一个不敬皇妃之罪!”我冷声道,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已似化为寒冰。
感受到我的冷意与敌意,他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望向站于我身侧的朱雀,又是怒道:“朱雀,你身为御前侍卫的统领,怎么可以如此擅用职权?还有,她没了理智乱来,你怎么也陪着她一起疯?”
朱雀闻言,不怒反冷笑道:“太子殿下,我只知听从娘娘的吩咐。娘娘若让我向东行,我绝不向西!”
“你们简直不可理喻!”司慕政已然气得七窍生烟,一手举起,修长的手指欲指向我,隐忍再三终是愤然握成拳,恨恨的放下。
“敢问贵妃娘娘深夜到访,是何用意!”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很简单,太子殿下,今日本宫不是来找你的麻烦,交出太子妃,本宫马上撤人!”我冷笑道。
司慕政着实怔愣了良久,迟滞的开口道:“不知她哪里得罪了贵妃娘娘,竟然劳烦娘娘深夜惊驾?”
“太子殿下不用问那么多,你只需交人即可!”我态度强硬的说道。
“不行!她身为太子妃,岂能娘娘随便一句话便可带走。贵妃娘娘今日一定要给本殿下一个说法!”他亦不肯让步。
“楼亭轩,他死了!”一提到这个名字,我便心痛的几欲站立不稳。好在朱雀看出了端倪,及时的扶住了我。
“什么?”司慕政是愣了又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又纳纳的问道:“你说什么?”
“楼亭轩!死了!是你的太子妃干的好事!怎么?你还想护着她吗?”我大怒道,已然捏紧了双拳。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今日早朝时本殿下还见过他的。”他仍是不信。
“事实就是如此!朱雀,给本宫带人进去搜!”懒得与他多说,方才知会他一声已是客气。
“且慢!”司慕政凝眉阻止道:“堂堂东宫,没有父皇的谕令,岂可随意就搜!那本殿下的威严何在?”
“司慕政!扪心自问!楼亭轩是不是你的兄弟?”我狂怒道。他竟然还阻止我。
“是!”他颔首。
“好,既然他是你的兄弟,今日你就交出黄悠然,不然别怨本宫踏平你这东宫!”我冷笑道。
“果真如你所说,本殿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但眼下情况并不明朗,是何人所为,你有证据吗?”
“证据?落入本宫的手中还怕没有证据吗?本宫有的是办法让她说!”我皱眉不耐道。
此时,朱雀突然拉了下我的衣袖,附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他们的后援来了!”
后援?未待我明白过来,已见东宫后院两队人马快速分两侧包抄而来,一时间竟是将我们的人团团围住,皆是着黑衣打扮,头上扎着黑色布巾,脑后插着一根白色的羽毛,腰间别着明晃晃的大刀。人数显然在我们之上。突然又多出那么多火把,天空都被照耀的通红,蔓腾的白色烟雾已然将整个东宫都笼罩在了一片灰蒙之中。
震惊!他的府上竟然有这么多的羽卫。
“司慕政!你竟然敢私自豢养羽卫,想要造反吗?”怒目相向,我狂吼道。他非但不交出黄悠然,竟然还拖延我的时间,以便他召集人手,竟然做的如此过分。
“此事,本殿下奏禀过父皇,父皇亲自首肯!”他说的是不紧不慢。谁信!
“司慕政,今日你是铁了心要护着她?”冷静几分,我寒声问道。
“我们双方都撤了人,换个地方好好谈,可不可以?”他凝眉问道。
“少顾左右而言他,今日你只需回答本宫‘是’,抑或‘不是’!多余的话本宫一概不想听!”紧蹙双眉,我握拳道。
他咬了咬唇,终是颔首道:“是!”
“好极!”我咬牙,语调森冷的又问道:“就因为她怀了你的子嗣?”
“不是的…”他刚要开口,却被我立即打断。
“够了!留着你的鬼话,去哄你自己的女人去吧。”我的情绪已是有些失控。
“梦雪,其实以我的武功,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这东宫之中,杀了她也是易如反掌。我们何必在这里与他较真,万一两边真打起来,这事闹大了,日后皇上回来了我们也不好交代。”朱雀在我的耳边出声提醒道。
我顿时冷静了许多。细下想来,今日和他硬拼,的确没有胜算,况且这么大的动静,司慕赢回来之后确实不好解释。
而且…
“朱雀!”我突然心情大好,与他小声道:“就这么杀了她,太便宜了她。明晚你去弄上两桶新鲜的猪血,泼她个满屋满床,我让她睡的安生!”既然随时可以取她的贱命,那我更要好好的折磨下她的神经,直至她彻底崩溃,万劫不复。死很容易,活着却太难!我要慢慢的玩死她,让我也享受下这凌迟仇人的快感!所以,黄悠然,我会最后一个对付你。
“好!”他爽快的应道。
就在我们交头接耳之时,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疾步跑来,竟是柳妃。
她已然梳妆好,微喘着来到司慕政的身边,柔若无骨的手攀上他的胳膊,神情焦急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的人?”眉宇间尽是担心。
“滚!”司慕政却是一脸不耐的挥开了她,怒斥道。
柳飘飘是一脸委屈,正欲掩面哭泣,却不经意的与我的目光相遇,当场僵在了原地。
此时的我正面带讪笑,一派悠闲的望着她。柳飘飘是偷偷瞄着我,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个遍,最终目光停留在了我衣服胸前刺绣的九凤朝日图之处,眼中闪过震惊、闪过心虚。我的心中很是得意,如今我身份尊贵,岂是她一个小小的侧妃能够比拟的。
直直的盯着她,直到她轻咬着苍白的唇,有些无措的绞着双手,原来她也知道害怕!
我素来知道她是一只纸老虎,我又怎会忘记她的歹毒,以及她送我的狸猫,那种钻心入骨髓的疼痛,教人永生难忘。所有她们欠我的,如今,我都要一一向她们讨回。
向她投射而去一个意味深长的警告的眼神,满意的看着她的脸瞬间惨白,无一丝血色。
心中冷笑,柿子先挑软的捏!
我决定了,柳飘飘,第一个就轮到你!
轻笑出声,我对一旁的朱雀朗声道:“既然太子殿下执意不肯,那我们也就不多打搅。”
做欲转身之状,我突然又止住了脚步,冲着司慕政妖娆一笑道:“哦,对了,太子殿下。本宫的腹中已怀有龙子,也许很快就能给你添个皇弟。届时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忘了恭喜本宫,再备上一分厚礼。”
万分得意的望着他的脸色渐渐黑沉,薄唇微颤,神情抑郁,我的心中竟是畅快无比。司慕政,我本不想刺激你,要怨就怨你自己护着那个贱人。
见他还在呆愣,我又残忍的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还有,你这太子的宝座可要坐的稳些,多留点神,当点心。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再加上本宫战功赫赫,又那么的得你父皇的宠爱,你说?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笑的灿烂,轻慢的眼神扫过他,尽是得意。
“朱雀,我们走!”翩然的转身离去。留下了石化在原地的他。
我本不想与他争这皇位,实是因为他那些歹毒的女人生的孩子不配坐得这龙朔皇朝的江山,这江山是司慕赢自十二岁起就征南闯北,血战沙场换来的,凝聚着他毕生的精力与心血。既如此,与其让他们糟蹋,还不如让我和赢的孩子做这皇帝!
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第一次我起了这念头…
卷二 血染龙城 第五十九章 与狼共谋
次日一早,天未亮我便起床梳洗,让碧莹为我梳了十分繁复的发髻,高叠交错,错落有致,缀满珠翠金钗,有些沉重却够雍容华贵。依旧是九凤宫装配以闪灼的东珠。出神的凝望着镜中绝色的人儿,隆重的装扮,使娇艳的红唇更显妖娆,眉间点上一抹朱砂,再添几分艳丽。
从今日起,我便要日日上早朝,既是司慕赢赋予我的权利,何不加以利用?
吩咐暗香将正麟宫中所有的雕花宫窗全部打开,让那初升的万丈金光尽数照耀进来,顿时扫去一室的晦涩与阴暗。明媚的晨光让人无比的振奋。从现在起,我将不会再缩躲在这正麟宫中守候着赢回来。
勤政殿中,我似来的稍稍有些迟了,两旁共四列整齐站立着的朝臣们正伏地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神情傲然的从他们中间穿过,我每一步都踩踏的是那么的稳重,每一部都彰显出无比的自信。
太子监国,即是全权代理。此时的他也是淡黄色龙袍加身,虽不及司慕赢真龙天子所著的明黄色那么耀眼,却也是威仪万千。高高端坐在了那张平时专属于司慕赢的龙椅之上。我知道,那张座位是他长久以来心中的梦想,只是如果不是司慕赢远征,又岂能轮到他坐上。
对他,我不用跪。我们平起平坐,可笑的是曾经的我还需跪喊他一声“王爷”,更可笑的是今日的贵妃竟曾是昔日他的侍妾,天壤之别!
自我踏入这勤政殿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从此我将一步一步攀向那权利的巅峰。
司慕政自我进来之时,便已经注意到了,凤眸愣愣的盯着我,无法挪开。
他端坐,我直立。
他震惊,我淡定。
他皱眉,我微笑。
他一定想不到我会来上早朝,他一定以为我对政事没有兴趣,只是他想错了。我蓝梦雪从今日起便要慢慢的将他从那万人敬仰的位置上拉下,毫不留情!
殿前司慕赢为我而设的座位已然还在,没有赢的旨令,无人敢撤。轻轻挑开裙摆,我优雅的坐下。双手交叠放置,正襟而坐,略略偏过头向司慕政投去一个用意难测的笑容,而他已然俊眉紧蹙,脸色暗沉。
群臣虽是讶异我的到来,却仍是恭敬的再次山呼“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我盈盈浅笑道。
略略调整了下坐姿,我抬眉正色道:“皇上临别前,曾经嘱咐本宫上朝听政,以督促太子监国。前些日子本宫身体不适,耽搁了些时日,如今本宫已然康复,想起皇上之嘱托,心有愧疚。是以从今日起,本宫将日日上早朝,不知诸位大臣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
接下来,朝臣们便挨个奏禀要事。
“臣刑部侍郎有本要奏…昨日傍晚前夕,刑部尚书府中遭到不明人士血洗,刑部尚书大人楼亭轩不幸罹难…府中侍婢管家等十余人尽皆遇害…经查证凶手约五人,持刀而入…”
朝臣之中已然炸开了锅,是议论纷纷。那刑部侍郎似说了很久,我却无心去细听。呆愣着看着朝臣中第二排里,有一个空荡荡的位置,无人站立。那应该是他的位置,如今却…
如今想来,上次我与司慕赢一同上朝之时也没有看见他在场,这个位置现下仔细回想,当时也是空无一人的,原来那时他便是去了江州,帮我查探黄南远与葛天之事。都怨我,明知有危险,还让他帮这个忙…
眼前仿佛又浮现起亭轩穿着绣有仙鹤朝日图的一品官员服饰的俊朗英姿,还有那深邃如墨玉般的眼眸摄人心魄。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回响,他嬉笑着说:“你又不是鱼,你怎么知道它们很快乐?”,他眼含期待认真的问:“梦雪,你现在是一个人吗?”,他愤怒的说道:“梦雪,你在玩火!你准备怎么收场?”,余音绕耳,他的期望,他的无奈,他的付出,我都知道。我想弥补,可是他却再也回不来了…
“够了,你们别再议论了!”冷声打断了朝臣们的窃窃私语,我凝眉正色道:“事已至此!事后议论又有何用?何人如此歹毒,穷凶极恶,竟然至朝廷一品大员府中行凶,简直是蔑视我皇家威严。是可忍,孰不可忍!眼下当务之急是倾全力彻查此事,不得有任何疏漏!昨日太子殿下曾经来访正麟宫,与本宫商议弹劾前任刑部尚书左敬之事。当时本宫未以为意,现下看来,楼尚书本就掌管刑部,如今他不在了,刑部尚书府应是群龙无首,这血案要找何人经手彻查,谁能担此大任?再调新人,还不是忙中添乱?是以,本宫认为,暂且搁置弹劾左敬之事,由他先代管刑部。左敬官居刑部数年,对其中程序十分的了解,经验丰富,由他来负责彻查楼尚书一案将事半功倍,况且这也是与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怎样?本宫的建议各位大臣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