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然兄妹俩离开后,王虎挠挠耳朵奶奶的,他今晚都做了些什么?都怪孙达夫那混蛋,连自己老婆都没睡过,害他现在觉得自己像是哪里有愧一样!
不行,死不承认太不像男人了,他得找机会跟李哥说实话
***
这一宿,李欣乐一直没睡着,倒不是在哀悼失去的贞洁,而是——她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那不该是她做得事啊,而且对方还是王虎那种混蛋,天呐
她很想用年少无知来替自己脱罪,可是——她已经二十岁,而且还嫁过人,再年少无知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来啊——
一定是被孙家害得,那孙达夫对她碰也不碰,害她觉得自己毫无吸引力,进而脑子发热做出了这种事!
“欣乐,怎么还不起来?帮你你大哥大嫂一起收拾东西?”吴氏抱着小孙女在里屋门口叫一声女儿——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让人头疼。
“——我这就起来。”李欣乐慌忙着开始穿衣服。
来到外屋时,见母亲满脸的不高兴,不禁低下头不敢吱声。
“瞧你这绵性子,难怪婆家给你脸子看,一点眼色都没有。”吴氏小声教训道,“还不快去帮你大嫂收拾行李。”
“哦。”欣乐乖乖地往莫语屋里去。
莫语觉出小姑子有些畏缩,像是随时都会受惊的模样——
“昨晚被吓到了吧?”
“啊?昨晚?”欣乐的眼神游移不定,“没,没有。”
莫语再想问时,李欣乐已经闷头开始打包行李。
“李哥!”是王虎的声音。
一听到王虎的声音,就见李欣乐惊慌地站起身,在发现自己的举动太过突兀后,忙解释道:“我去厨房一下,我饿了。”匆匆出去。
莫语放下手上的包袱,好奇于小姑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不过眼下不是好奇的时候,还是等安定下来再问她吧——政然说要搬到运河下游去,今天就动身。
院子里,李政然正在套车,王虎背个小包袱在他身边,一身青衣长袍,看上去竟有几分书生气——如果他没有把前襟扎到腰上的话。
“欣乐?”李政然好奇妹妹干什么要站在他身后,“有事?”
“我”偷偷瞅一眼王虎,她是担心王虎跟大哥胡说昨晚的事,“我想问你饿不饿。”
李政然扬眉,“我刚吃过啊。”看一眼王虎,“正好你带老虎去吃点,他还没吃。”
“哦。”李欣乐看一眼王虎,后者竟也顺从地跟了过去。
“他们怎么了?”李政然将妻子递过来的包袱扔进车里,眼睛却看着妹妹的背影。
“记不记得前两天我跟你说过什么?”莫语悄道。
李政然摇头笑笑,“就算老虎愿意,欣乐也不愿意,那丫头虽不爱说话,不过心到是挺高的。”
“等等看吧,老虎人不错,虽然以前犯过浑,却也是颇有男儿气的人,就是——娘应该不会同意。”莫语伸手整理一下丈夫的衣袖,心道家里有她一个“出身不好”的媳妇就够婆婆难过了,再来一个,真不知道她还怎么过日子。
“暂时别告诉她。”李政然道。
“这么说你同意?不嫌弃老虎的出身?”莫语笑问。
李政然只笑不答,顺手掐住妻子的腰,将她抱坐到车上,“别再乱动了,小心身子。”大手覆到她的小腹上。
莫语惊讶于他的动作,“你知道了?”自己也是前两天才发现的,本不打算这么快告诉他,毕竟眼下的情况太乱,怕给他添麻烦。
“你是我妻子,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叹气,“只是眼下的局势——你可能要辛苦一些了。”奔波肯定是在所难免。
“没事,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说着跳下车。
“我怕,你还是别到处乱窜了,我看着眼晕。”拉着她的手往屋里歇着去——
☆、四十五 路途遥远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存稿定时发布出去~
厨房里,王虎乖乖坐在桌前等着李欣乐给他准备吃的。
“你来干什么?”李欣乐递给他一碗面,同时也追问他过来的缘故。
“李哥让我来的。”他道。
“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看一眼门外没人,“你不许跟我大哥提。”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做得荒唐事,家里人也不行。
王虎往面条里倒了些辣油,对她的话没做反驳,但也没答应,只从袖子里拿了包东西,扔到她手前。
“什么?”
“我去孙家帮你拿回来的。”
欣乐迟疑着打开箱包,里面有两张银票,一张两千的,一张一万的。
“早上我叫了当铺的掌柜跟我一起过去的,你那些嫁妆如今只值两千,我想过了,反正你也拿不走,两千就两千吧,就替你做主给当了!”用筷子搅一搅面条。
“这一万呢?”孙家应该不会给赔钱吧?再说就算给也不可能这么大方。
“那是我的家当。”娘的,说到这儿他就有气,他的那些家当居然才值一万,黑心当铺,完全是在发国难财。
“你的给我干吗?”将银票扔回给他。
“我借给你的,你们家不是为了你的嫁妆闹矛盾嘛,拿去还上好了。”
李欣乐没吱声,看了他一眼后把视线转到一边,说实话,心里还真有点感动,“你拿回去,我不借,反正现在都已经是这样了。”
王虎看她一眼,“关于那件事,我想跟李哥说一声。”
“不是说好了,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他娘的也是个男人,自己做得事起码有胆子认吧?”
“不行,我娘要是知道了,非被气死不可。”
“那你以后怎么办?”怎么说她的贞洁也是毁在他的手上。
“反正我是成过婚的。”有没有贞洁也没差。
“”这可倒好,孙达夫那混蛋竟成了他的替罪羊?
王虎心里明白这位大小姐看不上自己——他自小就在街上混的,只上过两年私塾,父母死后就再没去过,而人家却是书香门第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么想都不可能跟他这种人结亲,再说他也从没想过这种事,可发生了昨晚的事后,他对她的态度有了些改变——
其实这李家小妹长得真的很不错,就是清高一点,没用一点,爱哭一点,其他的好像样样都比自己强。
这次逃难,他原本该跟着自家姐姐才对——今天一大早,姐姐是派人来找过他,问他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南下,他没答应,想着自己也是个二十好几的人了,整天跟着姐姐算怎么回事?何况姐姐已经嫁出去,姐夫那边还对他有意见,干脆不去麻烦人家了,想来想去还是来找李哥,一来他值得相信,在战场上还曾救过他的命,二来就是因为昨晚的事
他觉得自己也该定下来了。
***
在李政然的全权决定下,李家打算举家南下,政昔两口子也包袱款款地从阳城投奔过来——虽然家里人都不大爱搭理他们。
“老三这两口子的脸皮还真是比城墙都厚。”赵絮嫣坐在马车上撇嘴。
正午时分,一家人在河边找了处平地生火做饭——
莫语从昨晚开始害喜,一路上头昏脑胀的,难过的很,这一胎比乔乔的反应大,难受都难受不过来了,哪有闲工夫跟赵絮嫣说闲话,头痛欲裂地偎在马车上不想动。
“大嫂、二嫂,刚烤好的鱼。”欣乐用油纸包着两条鱼拿过来。
赵絮嫣欣然接受,莫语却差点昏过去,“给你二嫂吃吧,我闻不了这个味。”直摆手。
“怎么也要吃一点,不然哪有力气赶路?”赵絮嫣瞅着莫语的样子,叹道:“算了算了,我还是拿到一边吃吧,省得你吐。”
赵絮嫣一走,欣乐坐到大嫂身边,“大嫂,不吃怎么行,才两天你就瘦了一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没上次好过,跟坐在船上似的,晕得不行。”看一眼四周,不见丈夫的踪影,“你大哥呢?”
“说要去给你找点能吃的东西。”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李政然和王虎两人依次从土埃上跳到河滩上,一堆孩子围了上去——因为他们手里拿着热乎乎的韭菜饼。与干燥的烤馒头相比,韭菜饼委实让人垂涎。
在分给孩子和母亲后,李政然来到妻子这边,“吃这个试试看,里面还放了些酸菜。”
莫语感动的眼泪差点出来,“你在哪儿弄到的?”
随后跟来的王虎答道:“北边山谷里有很多逃难来的北方人,用咸肉跟他们换得。”说罢一屁股坐到欣乐旁边,后者往一边挪了挪,“呐,这个给你。”王虎从怀里掏出一份来给欣乐。
欣乐偷看一眼大哥、大嫂,见他们都没什么反应,才轻道,“你自己吃好了,给我干吗?”
“吃了两天的烤馒头,你还没吃够?”
“留给孩子吃吧。”她既不是孩子,又不是孕妇的,吃起来多难看。
“他们都有,你就吃吧。”怎么那么多事。
欣乐最终还是收下了,因为忙了一中午,也确实饿了,“大哥,你们快去吃饭,我特意给你们留了两条鱼,不吃一会儿又被他们吃光了。”欣乐拿过韭菜饼啃上一口——这让王虎乐得不轻,这小丫头可算识他的好了。
莫语歪头望一眼众人围坐的方向,一个个全跟饿狼似的,丈夫过去,也不见得能吃到好的,于是轻道:“算了,让他们吃吧,昨早临走的时候,我特地放了一盒蒸鱼,在后面那辆车的靠枕底下,欣乐,你去拿来给他们俩吃。”两个大男人光吃馒头肯定受不了。
欣乐轻手轻脚的,生怕别人看到似的去马车上将蒸鱼拿来,递给李政然和王虎。
刚吃没两口,远远就见运河上船帆招展,顺流南下——
“看来真是要打仗了,都往南边跑。”王虎大叹,“李哥,胡人真有那么厉害?这么快就能打过来?”
李政然半蹲在妻子身边,望着远处的帆船,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馒头,“也许吧。”齐国已经弱到很难让人意料的程度了。
“那——咱们现在能去哪儿?”
“走一步算一步,只要不往‘重兵驻守’的地方就行。”所为的“重兵驻守”肯定是最先被瓦解的。
莫语啃着菜饼,眼睛却看着丈夫紧皱的眉头,心中不禁有些惆怅
***
李家与梁家本来是一同出发的,而且都往一个方向,但梁家人少,所以走得快些,直到进了安吕地界后,梁家才又再次遇上。
“李大人,这边。”梁老爹在一间酒楼的台阶上冲人群里的李政然招手,李政然穿身挤了过去。
“别去看了,粮店门口都是衙门的人,根本靠不上去,我都在这儿等了两天了,也没见开门——”梁老爹哀叹一声。
李政然皱眉四望,心道这不行,他打算将家人先带到东南的入海口安置——胡人大多不识水性,而且是靠马匹行军,那边应该不会直接受到攻击,可去那儿得先补给充足的干粮,否则这么一大家人,老老小小的,妻子还怀着孩子,要怎么办?
一定要想办法弄到吃的才行,思至此,对梁老爹道,“大伯,我先过去看看。”
李政然口中的看看是指——沿着这座无名小镇走了整整一圈,等回到十字街心的粮店门口时,日头已经升到最高点,而此时,梁老爹仍在原处。
“大伯,咱们到别处说话。”李政然向梁老爹使个眼色。
梁老爹见李政然神情隐晦,点头答应,两人就这么一路挤出人群,来到了街角的小巷。
李政然瞅一眼四下无人后,对梁老爹轻道:“镇上其他粮店都关了门,只有这一家还有粮食,又有重兵把守,可见是官商勾结,强买强卖,我想连夜进去‘看看’,不知大伯敢不敢帮我?”
梁老爹迟疑了一下,点头道:“不满你说,我也想过,可就害怕这身手不行,如今大人去,把握肯定更大,明显便宜我的事,怎会不敢?有什么话你就直接吩咐吧,回头我去把老大老二一块叫上。”
“那好,家人如今正在镇郊的松林处休憩,老爹正好将家人带过去一起做个照应。”
两人一拍即合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
他们并没告诉家人晚上要做的事,只说买米的人太多,要去连夜排队。
去排“夜队”的人当然都是会拳脚的,李政然、王虎、梁家三父子,五个人各自分工,这个时候,书生就显得没用多了。
一应的安排自然都要靠李政然来做,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校尉,对付胡人都有办法,别说这几个衙门的官兵了。
说起来也很让人无奈,打胡人的本事居然会用到这种事上。
“大哥,不如我跟政昔去吧,你忙了一天,总要休息一下。”政亦见大哥在整理行装,过来说道。
李政然看一眼政亦身后围正坐在篝火前的家人,“我们可能要晚一点回来,这附近虽没听说有乱匪,但沿路也有行人,你跟政昔留下来照看,小心失窃。”
李政亦见大哥和王虎往靴子里放短刀,心明他们绝不是去买粮食那么简单,不禁点头,“大哥,小心点。”
李政然失笑,“从小到大,你还不知道我嘛,没事,照顾好家里人,我尽快回来。”看一眼妻子的背影,“今晚让欣乐跟你嫂子睡一起。”他是担心妻子会傻呆呆地等他回来。
“我知道了。”
看着大哥和王虎的背影消失于夜色之中后,政亦叹口气,转身正迎上笑呵呵过来找东西的政昔,蹙眉道:“晚上守夜。”
“不是大哥跟老虎守吗?”
“多大的人了,没心没肺的!难道你还要指望大哥一辈子?”
政昔被骂得莫名其妙,二哥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呀。
☆、四十六 梁上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选择题——
前文是我今年致谢三篇古文,贤妻之后还剩一篇,是《十七》还是《后桑》?
十七的开头之前已经贴出来了。
至于后桑——暂定名,用一句话概括吧,就是一对男女互虐的故事~~
好吧,我承认,后者我比较有兴趣,因为男人是一个挑战极权的冒险家,女人是只打不死的蟑螂小强,让这个极权男人从无情到有情的过程似乎蛮有意思的(我BT)
小镇上夜里有重兵巡守,李政然一干人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从路上过来,而是给了几户人家钱后,从他们的庭院里逐个翻过去,如此一来就惊动不了官兵。
粮店的后院里设着两栋储备仓库,院墙修得好几丈高,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有官兵守着,唯独北边没有,这里是粮店主人家的居处,与粮仓仅有一墙之隔。
李政然、王虎二人都在军中呆过,懂得攀岩,而梁两家三父子是猎户,更不可能不会,于是在药倒了院子里的两只恶犬后,三人做事,两人把守,事情进展地相当顺利——如果没遇到对手的话。
两拨贼撞上会发生什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黑吃黑,另一种同流合污。
在交手两个回合无果后,李政然决定先退回去——反正搬出去的粮食也差不多够了,别闹到局面不可收拾才好,“咻叱——”这是事先对好的撤退口哨。
四下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忽闻:“咻咻——”
李政然止住脚步,因为这哨声他很熟悉,不禁回头看向刚才那个对手。
黑暗中,两个贼再次对了一个回合——
收势后,两人同时失笑,想不到啊,想不到,白老将军在天之灵一定想不到他训出来的手下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相遇、相搏,而且居然把军中细作的交流暗号用到这种事上。
对方大哥手势示意是先把粮食搬走再谈。
李政然竖跟拇指表示同意。
两个互相不知道对方何面目的同僚,各自继续昨晚自己的事,待搬得差不多后,两班人齐聚到仓库外的围墙底下,对方也来了三人,在逐个让同伴跳出围墙后,李政然是陌生同僚一同看向粮仓的方向——
奶奶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粮仓开了得了,也省得浪费官兵把守了。
对方给李政然扔了个火折,两人在将两个仓库门窗打开后,又将院子里一间小马槽和门楼点燃。
“走。”两人动作一致地踩向墙边老桑树的树干,借了几下力后,跃上了围墙。
只听围墙后一片喧哗。
不出所料,粮仓主人也带着家丁奔向前院,正好给了这班人搬运粮食的时间
整整两个时辰,外面救火,里面搬粮食。
在运出粮食后,李政然和陌生同僚又去做了一件事——
跑到街上大喊粮仓着火了——
没过半个时辰,就听镇内一团乱,相信仓库的储粮今晚定能销售一空——不给钱的那种。
直到镇外,李政然和对方才拉下蒙面的黑布——
“周图——”
“李政然——”
两人同时说完,又同时笑出来。
“我就说你身手这么熟悉,原来是你小子。”周图道。
“逃难嘛。”李政然笑笑。
“边走边说。”周图建议道。
只见两人各自从路边折来两根树枝,一边扫身后的路面,一边聊天。
这个周图便是之前在小苍山时莫语认识的那个袁喜岁的相公,经他说明后,方知这安吕一地的概况——安吕县内,大小粮仓全部限购,甚至关闭,周图也是实在买不到粮食,没办法才找了几个好兄弟出此下策。
“既然遇上了你们,干脆一起走,搭个伴,娘的,这边也住不下去了。”周图道。
“我打算先把家人带到东南沿海一代安置。”
“行,我这就回去让家里收拾,明天一早去找你们,这边的路我熟悉,咱们走小道安全些。”
李政然苦笑,“那好,明早在东郊松林见面。”
两个黑影到岔道口后各自分开——
***
从林都至安吕,运河岸上积聚了越来越多逃难的人,大部分人都是往军事重镇逃亡,而李家这班人则属于那少部分外流的。
“连皇帝都搬到徐汉去了,那儿自然最安稳,还是去那儿吧。”沿途遇上的好心人都这么说。
可他们偏偏与难民队伍交错而行——
由于绕的远路,到运河终点时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莫语的害喜状况也慢慢好转,不再晕头涨脑,精神好了许多,只是人瘦了一圈,为了让妻子和家人能暂时休息一下,与周图和梁老爹商议后,李政然决定在运河口停上几天,聊作休息。
这次他们终于住到了客栈,三家人足足包下了整整一层。
一大早,李政然就带了妻子去找大夫诊脉,家里衣食住行的一应事都交给了政亦、政昔两兄弟打理。
“你干吗老跟着我?”李欣乐对身后的尾巴气道。
“这里人多混杂,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当然要跟着,被人给拐卖了怎么办?”王虎说得懒洋洋的。
“我这么大人了,谁能拐走!”欣乐担心的是被家人发现他们走的太近。
“就是你这么大了才好卖,往马车上一扔,拖进窑子里就能赚钱。”
“可我只是去买个针线,又不走远。”李欣乐心虚的嘴硬,她毕竟涉世未深,特别在听到“窑子”后,脑袋就嗡了。
“好了,咱们快去快回。”王虎懒得跟她继续解释更多,拽了胳膊就走。
“别拉拉扯扯的。”李欣乐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拍打王虎的手。
忽见不远处三四个男人拽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后,李欣乐吓得赶紧哑口,反手拽住王虎的衣袖不松手——外面确实太乱了。
街上人群熙攘,街两旁是摆卖的小商小贩,还有一群群无家可归的孤儿结草自卖,兼向路人讨食——让人心酸的场面。
在途径一家饭馆时,王虎拽了李欣乐的手拖了进去——这些日子一直在路上啃干粮,该改善改善伙食啦!
王虎自小一个人过惯了,不懂家居日子,有钱就花,有饭就吃,不知何为节制,在点了七八道菜后被李欣乐叫停,“这里的东西比家里贵两三倍,你还点这么多?再说也吃不完啊。”
王虎瞅一眼饭桌,好像是快摆满了,于是对小二挥挥手,“行了,就这些。”
说实话,李欣乐确实被眼前这些本来不怎么精致,却又十分丰富的菜色给吸引了,自从逃难离家起,她就没吃过几顿像样的饭,难得今天有这机会,反正他一个人也吃不完。
见她吃得专心,王虎失笑——这才对嘛,人再怎么矜持仍然是要吃喝拉撒睡,跟着他过日子完全不需要规矩,她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这鱼不错,多吃点。”见她爱吃鱼,将整盘鱼端到她跟前。
两人这边正吃得欢快,角落里的李政然夫妇也看得欢快,本来莫语是想跟他们打招呼的,李政然没让,“让欣乐看到我们在,她连饭都不敢吃了。”
莫语笑,“你是诚心撮合他们?不怕娘知道了生你的气?”婆婆要是知道欣乐跟王虎之间有这种暧昧,非生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