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茶庄”的尹家便是当年资助赵军最多的茶商,也因此他们才可能坐上汉西第一茶商的宝座。“博弈茶庄”并非单单只是个茶庄,其建筑群到像是个小村落,据说是按照风水师的指点所建,整个建筑群呈八角形,外围均是二层小楼,中间的屋舍按九宫八卦方位排列,包含茶庄、茶楼、客栈、赌坊可说应有尽有,这些日子在府内也没少听下人们提及,不想今天到还真有机会见识了。
“博弈茶庄”自有一处留与赵氏子弟散心,四围均以红墙拦挡,以示特殊,平常人见了这红墙,自动会避开,我们一进门,便有人上前引路,可见是识得秦权,想来这些日子定是跟赵家两兄弟常来此处。
穿过三进,一片熙攘声传来,细细辨识其中疯狂的押赌声,应该是赌坊吧?还没想完,一人“噌”得从二楼上被扔了下来,正好落在我们面前,楼上还有人大喝,“没钱也敢上来!”
“谁说老子没钱!老子钱多的可以买下你祖孙三代!”被摔的人噌得跳起身,指着二楼大骂,倒像什么事也没有。
拍拍身上的雪,一转身正好撞上我们,那双眼睛没瞅秦权,直对着我来了,“喝!下来的到挺是时候,一脸就撞上了位美人!”满脸大胡子,看起来像个野人,个头跟秦权差不多,不过显然比秦权的块头大,“爷我正好闲得慌,走,陪爷喝两杯去。”手直往我这里伸,半路却被秦权捉了去。
“干什么?”回手一握,“找不自在是吧?”
引我们进来的人赶紧上前劝诫,秦权毕竟是贵客,又是汉西两位公子的朋友,自是不能让他受了委屈,“这位老爷,您——”还没说完就被那大胡子一掌扇飞了出去。
“兄弟,看不出来,力气不小啊。”紧攥着秦权的手掌,说话有些卡,看来用力不小,秦权也是青筋直冒。
较了半天劲,两人也分出个胜负。
“我说,光比力气,好像试不出本事。”大胡子抖索着声音,两人同时抽出另一只手,直打向对方的要穴,还从没觉得武斗有好看的时候,今天到算是见识了,原来打架也可以打得很好看。
“扑——”拳头对拳头,秦权一皱眉,大胡子则轻哼一声,可见力道都不小。
收势,两人均退后两步,对视。
“兄弟,有两下子,算是交个朋友,这女人归你了!”甩甩手,将我送与了秦权,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此时,茶庄内的侍卫业已赶到,将大胡子围在中间,刚刚被打的引路人捂着鼻子直嚷着让侍卫们揍扁那大胡子。
“秦公子、秦夫人,两位这边走。”背过脸去吐了口血痰。
秦权看看被围的大胡子,本以为他会高手惜高手,不追究这大胡子的罪责,谁想他竟勾了勾唇角,“别让我再认出他!”
侍卫们领命,几十个人拥了上去,我张嘴看着他。
“这种人就该这么对付他!揍得轻了不长记性!”伸手拉了我的袖子就走。
“啊呀——哎呦”身后传来数声惨叫,再看两侧赌坊的人,全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多数人在喊“狠狠打”“打得好”。
“不会出人命吧?”低声问了一句,这事毕竟由我而起。
“就是再被揍两次也出不了事,那小子的筋骨很硬。”拽着我的手有些发抖,低头一看,左手食指又红又肿,看来那大胡子确实筋骨挺硬。
跨进了五进,红墙围着的便是赵氏独有的院落,一进门,连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让人取来药囊,帮他手指消肿。
没过一刻,两个侍卫托着刚刚那个大胡子进门,果然是打得够惨,眼圈处都是青紫。
秦权挥手让侍卫下去,伸脚推了一下那人的肩膀,见他不动,轻哼一声,“得了,用不着装死,你小子能把我手指打折,这么点皮肉伤怎么会受不住?”
“哈哈”瓮声瓮气地大笑,刚刚还一副软弱无力的人,此刻竟盘起腿坐在地上大笑,“秦公子果然不亏御前骁勇大将,好身手,好魄力!而且有仇必报!在下刚才得罪了!”抱拳。
“行了,人我也打了,歉你也道了,我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手指因我的按压有些疼,眉角抽动两下。
那大胡子依旧盘腿坐在地上,丝毫没有走得意思。
“想要银子自己到柜上去取!”从怀里掏了块小木牌扔到大胡子手上。
那大胡子反手将木牌又扔给了秦权,“要银子,我也有!今天能得幸遇上秦公子,就想问公子一件事!”挺直脊背,“秦家的灭门大仇,公子报是不报!”
“”只能看到秦权的指骨骤凸,指节啪啪直响。
“公子若欲复仇,我焦素义愿投公子麾下,与李伯仲老贼决一死战!”

二十一 文臣武将
更新时间2008-6-1 18:56:34 字数:2838
秦权只让人将焦素义赶了出去,什么也没说,不过脸色相当凛然,这茶自然也饮不成了,饮茶属悟道之为,需心平气和,他这样子看起来只适合饮酒。
一壶上好的“博弈茶”就那么冷成了冰水,外面的细雪渐渐转成鹅毛大雪,让人找了件斗篷给他披上,看他的眼神,此刻最好什么话也不要问他,那焦素义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敢直挑他的背刺,秦家灭门之仇一直是个禁忌,当时在京都时,楚策他们都未曾提及,赵氏兄弟也能绕就绕,这焦素义到是上来就戳他的痛处,他毕竟也只是个凡人,自然有七情六欲。
挥手让跟在身后的博弈茶庄的侍卫们回去,此刻他不伤人已经很好了,谁还能伤到他?
街道上显然有人清扫过,可惜雪太大,没多会儿又是一层绒白,听着咯吱咯吱的雪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又不好上前问,只得在后面费力地跟着。
博弈茶庄位于东北方,据说从上泽风水上来看,它正好是龙吐珠的那颗珠,而侯府正是龙眼所在,可见汉西对风水一说到是相当在乎。
扒着城墙壁,大口喘气,走得满头大汗,实在是走不动了,而他的背影却渐渐隐入雪中,守门将士挺直身子,眼睛却看向我,想来是觉得奇怪,大雪天,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不在家里抱着火炉烤火,跑这来做什么?抬头看看城门上的“东”字,再望望秦权消失的方向,一抹笑意升起,还是没忍住,看来这许章定是逃不过他的手心了。
找了处屋檐低的地方避雪,这许章既是汉西名士的后人,又敢如此直言惹恼赵战西,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就被说服,虽然不想承认,可这时代毕竟女子不好管男人的事,我去的话,不但帮不上什么忙,搞不好还要添乱。
抖抖身上的落雪,扯下斗篷帽,汗气蒸腾而上,侵湿雪片,弄得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蹲靠着青石墙,等待秦权的归来
其实依照我的想法,秦权并不想长居汉西,然而形势所迫,又不得不寄人篱下,由他与赵战西的言谈就能看出,他在汉西众臣的眼里,根本就是是非的根源,这种身份,注定是不能在汉西立即大展拳脚,此时一定要做些什么来改变自己的处境,如此一来,才可以在汉西站住脚跟,当然,站住脚跟并不是长远的打算,真正长远的打算是怎么才能拥有自己的势力,在这种群雄虎视的时代,有势力就一定要有兵力、有地盘,如今他一无所有,不过——有人才最重要,许章若是“汉西北虏”图的主人,单凭他那句“北取羌氏,西霸戈壁,以山为堑,可霸西北!”就清楚此人并非泛泛之辈,为谋臣定是不错,至于武将眼前竟出现了刚刚那个大胡子焦素义,只是不知道他能力如何,可惜已经被赶了出去叹口气,我竟给他弄出了文臣武将,真是异想天开,天下事若都这么简单,哪还有失败之说!
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身旁好像有人,转脸去看,惊得半刻无话,竟是刚刚那个焦素义!
“可惜了。”满脸青紫,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石台上。
我扶了身后的青石壁想起身,却被他一把扯了斗篷,又蹲回原处,“别乱动,没看城门口那些官兵正盯着这边嘛!”
回脸望望城门口,是有人正盯着这边,突然有了些底气,“你先松手!”示意他拽着我斗篷的手。
他呵呵一笑,松开手,并张开五指在我面前晃了两下,示意他已经松了手,瞄瞄他的手,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起身,这人刚被秦权揍了一顿,投靠不成又被赶走,现在见到他能有什么好处。
“扑通——”一个耸力,我竟跪到了地上,回头一看,原来他的脚还踩着我的斗篷一角,真真是可恶,膝盖处一阵酸痒。
“你这女人真不安稳!”扯着斗篷角,借力将我拉了起来,见我脸色有些不对,无奈地摇头,“我是挺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不过——朋友妻不可欺,再说我要是敢对你动手,秦公子怕是能把我的手脚给卸了,瞧见没?”拉高袖子,手臂上几处青紫,“你男人下手够狠的!”
“他的手指不也折了!”彼此彼此!
哈哈大笑几声,盘腿而坐。
用力将斗篷从他的脚下拽出来,见他没阻止,迅速转身踏雪而逃,与陌生男人独处确实有点尴尬,再说这人太过厚颜,让人有些厌恶。
转过一道小巷,望望身后,到是没跟来,谁知一回头,他竟站在巷口,双手张开撑着两边的青石墙,两只青眼圈在白雪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可笑!
“看来你不怎么认得路!”虽然大胡子挡住了大半张脸,不过我深信他此刻应该很得意,“怎么样,还要不要再玩?”
我迟疑半刻,最后却扑哧一笑,因为秦权正好转进巷口。他见我笑,到以为是被他逗乐的,正想说话,秦权从背后踢来一脚,毕竟是练武之人,听不到身后有人那不可能,闪身一旁,正撞上了巷口的辟邪石,疼得轻哼几声。
看秦权的脸色,到像是比刚刚好了不少,径直走到我跟前,伸手将我肩后的斗篷帽带上,拉着我的手臂向宽巷深处走,并不理身后大呼小叫的大胡子野人。
“喂,你到底也问我一句啊!”在巷口跳脚。
秦权却丝毫不为所动,并越走越快,大雪在他的双肩堆得老高。
出了小巷,孰知那大胡子焦素义竟气喘吁吁地站在巷口,伸手拦住秦权的去路,两人对面而立。
“听着,我要的不是一个整天只知道报仇的人。”秦权终于是开口了。
焦素义低眼,“除此之外呢?”
“没了!”
“好。”伸出手掌,似乎是等着秦权伸手与其相击,却被秦权抬手拍开,本以为他会失落,谁知竟倚在巷壁上大笑。
“这样好吗?”回身看了一眼还在大雪中傻笑的大胡子,不知他的底细,就这么收罗在身边,会不会太过儿戏?
“嗯。”眼角上翘,看来他都已经想好了。
“许先生如何?”谈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有点结果吧。
“若我能领兵出敌,他同意效力左右。”
这么快?“你说服他了?”
低眼看过来,“没有,我只是说,他若不同意,我便奏请皇上将赠与许家先祖的追封撤掉。”
“罪名呢?”没有罪名就革,好像不大合理。
“需要罪名吗?”冷哼一声。
无言,也对,现如今这世道,莫须有的罪名太多了,哪还有什么合理不合理!
“那是战、是退,你还要不要再助汉西?”
“赵大哥的意思是战,只是他没能力左右州臣,赵二哥则不通官场争斗,弄不巧反倒会坏事”叹口气,“如果楚大哥再不来信,一定要想办法找人出使各州,游说诸侯抗李!”
所以他才这么急着想探探这许章的本事?“眼下你出面参与汉西内政,会不会惹人非议?”这种时刻,他这身份最容易变成众矢之的。
“非议一定会有,而且早就有了,所以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促成汉西抗李。”将我的手攥进手心,竟没发现与我谈了这么多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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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帝都歌伶
更新时间2008-6-2 10:45:01 字数:2765
再没见过焦素义,也没听说许章如何,自那日之后,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原先的步调上,只不过赵府那些夫人们到是很少来串门子,谁都知道贺、翁两位大人在二公子府吃了闭门羹,怒不可揭地把事捅到了汉西王那儿,这下可就热闹了。
庭堂、枕边两路夹击侯府,到真是个盛况,也不知这汉西王怎么能受得了,竟然死活不松口,战与不战一直高高悬起,让人心痒难耐。
大雪之后,冷得异常,好不容易捱到个好天气,跟几个丫头一起把床褥搬到太阳底下晾晒。
前几天,趁着无事可做,缝了几件衣衫,也一并洗好晒出去,当是报答他一直照顾自己的谢礼,只是我这少拿针线的手到是吃了大亏,净是针洞!把几个侍奉的丫头们给乐得前仰后合,据她们说还没见过我这样的女子,就是府上的夫人们,女红也是相当不错的。
好容易将屋里收拾停当,天色便暗了下来。
照平常来说,一般是很难见到秦权的,今天因为门房送来封信,我特地找人给他打了声招呼,这才有机会见到,不过届时也已经入夜。
捧着小火炉盘腿坐在榻子上,刚拆了发髻打算休息,他却回来了,还让丫头特地将我叫到书房,只好包了条厚斗篷匆匆过来,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
他的表情很奇怪,兴奋之余还带了些忧伤,让人不免好奇信中的内容。
“过些日子大军可能要出征,你想不想留在汉西?”坐到我对面,从眉角的纹路看得出他有些疲累。
“出征?”
“楚大哥信上说,北梁、金已经同意联合抗李。”
“那汉西这边呢?”汉西王一直没松口,战与不战还是两悬之事。
“汉西王伯答应过,只要能联合三家诸侯,他就同意出兵助齐。”看看我,“你留在上泽吧,这里安全。”
下意识的摇摇头,可同时又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说不的立场,就那么看着他的脖子发呆。
“如果顺利,我会派人来接你。”
“如果不顺利呢?”
他漠然,“那种地方不是你能待得。”
“那也说不定。”低声暗呐。
“你能做什么?上阵杀敌?搬运粮草?”执起我的双手,“针线都能让你伤成这样!”
盯着他的眼睛,总感觉他的眼神里隐藏了什么,看一眼桌案上的信纸,“是不是姚姑娘出事了?”既然政事顺利,他眉角的忧伤自然是为了儿女私情,一谈到儿女私情,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京城里的那位姚姑娘。
他点点头。
“姚姑娘出事了?”
仰身倚着墙壁,淡淡一笑,“她成了李伯仲的侍妾!”
“”这是我怎么也没料想到的,她怎么可能与李伯仲有瓜葛?!
看着他的眼神由苦笑转成微怒,并顺脚蹬倒了脚前的软凳,我暗暗往后挪了挪,不是害怕,是觉得有些累,想找点东西来靠一下。
软凳倒地的声音闷闷的,只那么一瞬,屋里变得寂静无声,灯烛的光亮顺着风势几欲脱离,风一停,却又安稳地回归原位。
“我回屋了。”突然很不想看到他。
搜寻榻下的鞋子,也不管鞋子是否穿反,像是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般,拉好斗篷直往外走。
出了房门,夜风正紧,冷风钻进斗篷里,只觉得浑身战栗。
铺天盖地的灰暗袭来,只有小火炉里的火星闪烁着,风一吹,火星艳红,风一停,一片灰暗
脚上似是踩了棉花,腿一弯,绊上了花园角石,扑通一声,跪倒在尖利的石子堆中,膝盖处骤然一热,竟半天没缓过劲来。
好不容易有了知觉,爬坐起来,双手抚着膝盖处,试了两次想起身,却怎么也没起得来,火炉倒在手旁,火灰撒了一地。
这里是内院,院子里没有侍卫,又是大冷天,丫头们都缩在角屋里烤火,估计也没人会往这花园角落里来,我到还真会挑地方。
过了好半天,还是站不起来,而且膝盖处也有些粘湿,怕是出血了,可心里又不情愿喊人,毕竟他还在屋里。
“你是不是打算坐到明天?”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突然觉得双眼涨,像是风冲进了眼里,一阵酸涩后,热乎乎的眼泪划过脸腮,真奇怪,我干吗要哭?
弯下身,伸手将我抱起来,由他不稳的呼吸可以猜出他很生气,看来那位姚姑娘确实对他影响很大。
回到书房,趁着灯光可以看到我膝盖处已经有血阴了出来,毕竟只有两层单衣,他这才知道我受了伤,又见我眼角处的泪痕,窒了半天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他本来是该是想责备我的吧?
“忍着点。”用力撕开膝盖处的锦布,“来人!”冲着门外大喊。
没多会儿,两个小丫头推门进来,见我膝盖上的血,惊得瞠圆眼睛。
其实我并没觉得多疼,反倒是胸口有些闷。
直折腾地惊动了前院的赵战西,我才惊觉事情似乎闹大了,也不过是膝盖受了点伤,这大晚上的,弄得府里鸡犬不宁,真有些过意不去。
大夫看过后,说是伤到了腿上的血脉,这才流了这么多血,不必惊慌,直被赵战西骂了个狗血喷头,说是都动了血脉,那就是大事,怎么能不惊慌!我深知他这份关心不是冲着我而来,秦权这些日子与他的关系愈渐密切,他自然是冲着秦权的才会大老晚地跑到后院来探视。
送走了赵战西,这场闹腾才算结束,秦权显然有些无奈,那封信就足够他烦恼了,如今再加上我
“还疼不疼?”
摇头,其实一直都没怎么觉得疼。
“你若实在不想留在上泽”
他并不知道,我对是否留在上泽已经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不想看到他那双眼而已。
他怕也看出来我并不怎么想理他,静了半天没说话,转而坐到床前,背对着我,“她不姓姚,也不是什么歌伶。”侧头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被褥,“她姓吴,吴子召,东周王的女儿、平召的妹妹,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还是我秦权的妻子。”
“”脸贴着被褥,直想往被子里钻。
“如果当年不是知道他喜欢楚大哥,也许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她平召一直为了这事气我,我对不起他,没能让子召平平安安。”回身看我,“她是我们几个人的‘亲’妹妹!你能明白吗?”
望着他的双眸,眼泪簌簌而下。
“你觉得几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躲在桃枝下结拜,发誓比亲兄弟还亲,那誓言能作数吗?”伸手擦掉我眼角的泪水,“我不是个多情之人,既然能把你带在身边这么久,就没打算放你走,但也不会为了女人的事顾忌不前。”执起我的双手握在手心,“如果不巧我被李伯仲杀了会有人送你回陆苍,不用记得我。”低头在我手上印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对我亲近,像他说得,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让人痛恨的“最后一次”,他并没有告诉我他喜欢我,也没有说他不喜欢姚姑娘,只是我猛然发现自己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不放心。

二十三 鬼八大阵 一
更新时间2008-6-2 11:01:23 字数:2929
情势骤然逆转,汉西王并非愚钝之辈,既然几家诸侯均有抗李之意,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李伯仲势力渐厚,此时再不阻挡,怕真要换天了。
汉西王于冬至发令出兵助齐,由赵战西引兵五万,绕道汉南,直取鬼八山要塞,秦权自然是随军而去,至于我,虽然腿伤已好,可毕竟没那福分陪他东去。与赵府几位夫人乘马车送至城门,便转了回来,没心思跟她们闲聊,称病闷在书房里发呆,一想到李伯仲百万人马,就开始担心他的处境,各诸侯虽说联合抗李,可单看汉西王只拨了五万人马就知道这仗不好打。要知道汉西无论财力、兵力,还是势力,都是此次诸侯联军中的翘楚,却单单只出了五万人马,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赵焦的用心,明白着想保存实力,这样下去,这诸侯联军迟早要散,仗还没打,就有败势,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何况鬼八山一带,地势奇异,素有“鬼关”之称,万一有多谋之人在其中设置机关,那就更难办了,说到机关,朦胧地记起了师兄方醒,若是他在鬼八要塞,那可就不敢想像。
“夫人,一位姓方的公子求见,说是您的兄长,还带着秦公子的腰牌。”丫头的话打断了我思绪,一时没转过来,我何时有位兄长?而且还带着秦权的腰牌。
“妹妹——你这是嫁了人,就不认我这哥哥了是吧?”一声吆喝,夹带着丫头们的推拒声,一路从院内传到门口,声音到有些熟悉!
一灰衣年轻男子站到门前,身上挂着两个侍卫,身后还有个丫头直拽着他的衣襟,长相俊朗,气宇轩昂,不过我却一点印象都没。
“不过是把胡子剃了,你不会连自己亲大哥都不认识了吧?”边笑边将胳膊上的两个侍卫摘了下来。
他那句“把胡子剃了”提醒了我,看了看他手上晃动的腰牌,迟疑半刻,挥挥手让侍卫们先退下,几个丫头也退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