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完全激起了我想揍他的欲望,他的意思是说我实在丑到没资格喜欢人吗?
“你就像一卷刻满天书的竹简,里面的文字没几个人看得懂,可一打开,却又可以看穿。”
“”他的意思是指我情绪都表露在脸上?可是我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而且别人在想什么,我时常也能猜个七八成,“你是想说我不懂得隐藏情绪?”
点点头,半撑着上身坐起身,“待在我身边,也许你还能活得久一点,在这世上。”
“我的想法刚好与你相反,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也许此刻正在陆苍山顶观星相呢。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伸手过来,攥住我的手腕,扭他不过,这男人像是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待在你身边又能做什么?何况我确实也不喜欢你。”这是最关键的,虽然是一男一女没错,可天下男男女女那么多,哪能见了面就成双成对的。
“你待在身边,就少了女人来烦我。”
相当好的借口,本已对他生了几分好感,现在看来不过都只是错觉!“我当是什么原因,既然如此,随便哪个女子都行,怎么偏生是我?”扒开他的手指,手腕上赫然一道苍白的淤痕。
又是笑!除了笑难道就没有其他表情了?
“你对我的话都这么相信?”倚在靠背上,闭眼,或许是绷到了伤口,呼吸有些不顺,“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骗我什么?疑惑着看向他。
“我困了。”理都没理我,伸手将灯草捏灭。
我茫然地坐在床前,望着满屋子的漆黑发呆,本以为已经有些了解这个男人,现在却发现脑子里一团乱?
“二公子”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重重的呼吸声传到耳际,我迟疑着站起身,沉思着他那句“以后不会再骗你了”,不知什么原因,总觉得心里像是突然少了些东西。
“外面都是战死的人”一句淡淡的话将我的手凝固在了木门上,这话代表了什么呢?孤单、忧惧,还是
他的伤好得很快,医官说,若非他自行取箭,还会好的更快,有时候男人的举动比女人更让人想不通,就像他,那天一连串的事,实在让我迷惑不解,他说他在骗我,可又没告诉我骗了我什么,而我则很快忘记了那晚愤怒,也许是因为他那句“以后不会再骗你了”,真让人不齿不是?受了那般的评说,居然还会继续留下来。
更别提在回上泽的路上,赵战西对我如何地不待见,我虽能理解他痛恨我破坏了军纪,可一日三餐的冷嘲热讽实在让人有些吃不消,看来世人说三姑六婆爱杂嘴,这话到是说错了,这位堂堂的汉西二公子、征西大将军可是比三姑六婆强多了。
我时常在纳闷怎么会忍气吞声留下来,难道真是走火入了魔道?
直等到入了上泽,开始了那场龙争虎斗后才淡忘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这个问题。
事态起因于李伯仲,我们刚一回到上泽,就得知李伯仲派了谋士来游说汉西王一同举兵攻打东齐,如此一来,汉西便热闹了,有主出兵的,有主不出兵的,众说纷纭。
主出兵的以二公子的舅父——贺瑱为首,他们的言论是:如今汉北李伯仲势力雄厚,不可轻易得罪,可先安抚,使其放下戒心,然后再图大计。
主不出兵的以州丞——翁革为首,他们的言论也相当在理:李伯仲狼子野心,先收东周、后占汉东,如今又想对东齐下手,如若一味忍让,只会将局势越托越险,到时李伯仲万一占了四邻,怕是汉西也要朝不保夕,不如趁此刻联手诸侯,兴兵讨之。
两方相持不下,而赵启汉、赵战西这两位公子却迟迟未表心意,汉西是他们赵家的地盘,自然是他们赵家人说了算,可想而知,众人铁定会来讨要他们的意见。
不巧,我们刚好住在二公子赵战西的府上——我一直奇怪秦权为什么会同意住进来,明明两人就不是很合得来,见了面除了冷嘲热讽就是大小眼,这样过日子也不嫌着累,最可笑的是他府上的女人们,争宠都争到我头上来了,不过到也让我受益不小,这些女人们都出自上泽官家,有关李伯仲的很多消息还是从她们那儿得来的,真不能小瞧了这些女人家,消息真真比男人还灵通。
“大清早的,我当是谁在这儿扯别人的话茬子,原来是三姐姐。”赵战西的第六房妾侍余氏倚着窗户,横眼扫过来,害我一口茶没咽进去,差点呛到,三房郑氏正跟我说她的不是,没想她却出现了。
郑氏轻哼一声,端起茶喝了一口,“二爷昨晚不是去妹妹那儿了?怎么这时辰妹妹到有空来这儿闲散了?”不答反问。
轻哼,“还不是姐姐好手段,使个人来说什么‘佯兵假进’,我这个识字不多的弱女子哪敢跟姐姐比这些!我瞧姐姐以后到是可以做二爷的军师了,也省得花钱养那些没用的谋士。”绕墙进门。
我暗自低眼,想笑又不好笑,刚进府时,这些女人本以为我是赵战西的新宠,排着序的来示威,从三排到六,个个都是厉害角色,利诱、威吓用了个全,最后却发现是个误会,这才消停下来,好景不长,几天后又把我当成了吐苦水的槽子,整日地你来我往,到真是热闹。
“妹妹这是想往我身上扣香灰啊,我要是有那本事当二爷的军师,如今怕也没妹妹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了。”转脸看我,“秦夫人,您别笑话,大姐、二姐去得早,规矩立得不牢,这后进门的又都是些不懂规矩的,见多不怪,您权当是个笑话。”自从听说了我与秦权的关系,到是都改口叫我秦夫人了,直叫得我汗毛直立,却又不好反驳,秦权当着人家的面称我“内子”,我现在反驳,反倒更像个笑话。
我笑笑,没说话,知道多说也是无益。
“三姐姐,您这是明白着在客人面前揭我的短,我到是不守什么规矩了?”这余氏年纪比我还小上一岁,又是将家出身,性子是野了些,这些日子没少听几个女人说她的不是,“我就算再不守规矩,也没三姐姐厉害,出个馊主意,让娘家兄弟来劝二爷装病不出,如今可到好,大胜北虏的功劳双手送了人,姐姐可真是守规矩的‘妇道人家’!竟不知道外虏来侵那可是汉西百姓的大难,我们二爷是威震边关的大将军,怎么能在家里装乌龟缩!”说完似乎也觉得装乌龟那句有些不妥,噤言,哼一声坐到凳子上,一旁丫头赶紧递上了茶水。
“乡野之谋,只现其短,不足与之评!”郑氏转脸不看对面的余氏,竟对着我下了这么一个结论,她确实有些才学,更有意思的是还懂谋略,只可惜限于这女子身份,又是公子府的妾侍,并不敢妄言,只能借助于娘家兄长之口劝诫自己的丈夫,到是给了兄长不少升职的机会,这其中也可看出赵战西多不喜欢女子参与政事。
“姐姐到是有庭堂之才,可也没见您在二爷面前吭出半句来,只让兄长说有何用?出息的话自己说去!”
我猜想着这争吵怕是又要持续一上午,依照这些日子的经验,只等到这余氏起身甩袖了,那便差不多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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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督促自己好好用功写,决定6月P,起码能促使神经大调一下!!
十九 藏龙卧虎 三
更新时间2008-5-31 18:47:53 字数:4019
三夫人的嫂嫂来府上看望,自是没空再来我这儿闲坐,而六夫人的母亲同时也来看望女儿,自然也没空,一方面为自己的耳朵庆幸,另一方面也明白,怕都是来先给府上欲警的吧?
三夫人的兄长隶属州丞翁革派系,而六夫人的父亲则是贺瑱一派,两派正为是否出兵相持不下,赵启汉那边已形同茶馆,下一个自然是临到了二公子赵战西的头上,女人们虽不能明着参与政事,可也并不是什么用也没有,别小看了这些裙带关系,关键时刻一点也不比庭堂上的冠冕堂皇差。
刚入初冬,寒意渐临,一大早天色就不好,星星点点滴着小雨,过了午却下起了雪,秦权破天荒地到了我屋里,仅着单衣长衫,盘坐在榻子上,摆了他与师兄曾下过的那盘残局兀自发呆,直到赵战西披着斗篷闯进来,我才有点明白,他这是来我这里躲人的。
“你到是清闲!”将斗篷扔给一旁的侍女,三两步跨到棋桌前坐下,“我那儿都乱成一锅粥了。”
“这是赵兄的‘家事’,恕小弟不好插手。”乐滋滋地饮着茶。
“家事?你替大哥出主意的时候,可没当这是我们赵家的家事吧?现在到好,把人都赶到我这里了,到成了家事?”夺下秦权手上的茶碗,“你住我的,吃我的,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
“奇怪!赵兄不是说我在汉西只是个食客,怎么如今到跟我要起说法了。”
“你小子别跟我装孬种,这些日子你暗地里没少在我大哥那边搅和,如今把麻烦全扔到我这边了,你以为还能清闲地在这里喝茶、抱老婆?”
秦权微微叹口气,“不是小弟不想帮你,你也知道,我如今是李伯仲的眼中钉,此刻我若敢在汉西唧唧歪歪,说不准就给他找了个话头来制汉西,何况——汉西诸位官员并不乐见我参与其中,与其弄得自己无处安身,到不如搂着老婆明哲保身。”说完瞅我一眼,我回瞪过去,前些日子还说自己心仪姚姑娘,如今又来逗我,好厚的脸皮。
轻哼一声,“他李伯仲若是敢进汉西一寸,我保证他有来无回!你也别跟我用什么激将,我能让你住进来,就没打算再把你赶出去,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这人上阵打仗绝对不输人,可就是不喜欢跟这帮子文人东拉西扯,什么话到他们那里全成了对的,又是谁都不能得罪,你到好,全把他们挤到我这儿来了。”将茶碗放到一边,“行了,你把他们全弄我这儿,自然是想逼我做决定,不要再废话,给我个明白的,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秦权抿嘴淡笑,“赵兄的话既然说到这里,小弟自然不好不说。”将茶碗端回,“自王叔叛乱,李伯仲便再难隐起野心,可惜当时皇上年纪尚小,太后又受外戚之祸牵连,不能参与朝政,借着居北近京的便利,汉北大军驻守京外,名为保护皇族,实则挟持,致使东周遭难,吴家灭门,我汉东最终也成了他跨步中原的踏脚石,如今他麾下兵士以逾百万,猛将无数,谋士上千,士气正盛,收一个小小的东齐根本不在话下,为何千里迢迢来求助汉西?赵兄不觉得奇怪?”将棋盘里的棋子拨乱,“不是小弟我狂言,依他李伯仲现在的实力,汉西怕也抵不住!”
赵战西喘口粗气,貌似有些气闷,却也没说什么。
“我早先也与赵兄一样,根本看不上这个犯上作乱的贼子,可吃过几次亏后慢慢也明白了,这李伯仲每走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如今他低身来求汉西,并非是怕了汉西,最紧要的,他是想先稳住汉西,只要天下诸侯不联众抗李,他李伯仲绝对可以轻轻松松地各个击破,丝毫不费力气。”将棋子沿中线拨成两半。
“你的意思是——让汉西先一步联众抗李?”
秦权笑笑,显然就是这意思。
赵战西起身,在屋里来回转着,最后停到窗前,望着外面的细雪发呆,没一会儿转过头来,“我如今出去,怕是跟门外那帮人也说不通”叹口气,“何况父亲那一关也未必好过。”
侍从在门前窒了窒,终是没敢进门,脸色有些急切。
我故意将门拉开了点,好让赵战西看到,那侍从对我颔首,似乎相当地感激。
“什么事?”赵战西怒斥一声。
“二爷,贺大人、翁大人到了,正在前厅等候。”
赵战西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低咒一声,“就说我身体不适,睡着了。”
侍从脸色难堪,不知何去何从,毕竟这两位在汉西都是惹不起的主,其中一位还是二公子的舅爷,自然不会那么好打发,“贺大人说,不管等到什么时辰,一定要见到二爷才走。”
这是赖上了,看来跟秦权一样,是要逼着赵战西做决定。
“好!我就去看看这帮人到底想做什么!”赵战西低吼一声,转身欲走。
“赵兄,你现在去怕是无济于事。”秦权劝阻。
“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我现在不去,他们就能一直住这里。”
“你现在若去了,这两派之争不但不能缓解,反而更会加剧!”
“依你的意思呢?难道放着他们赖在我府上?”
“赖着自然也不行!”将棋子一粒粒放进棋坛,“既然大家都如此急切地想知道结果,到不如一次解决,省得内部不稳,让外人乘虚而入。”
赵战西皱眉,“你是说把这事推给父亲?”
“为今之计,速速解决内部纷乱,一致对外,才是最急需的,以李伯仲的兵力,区区东齐,根本不在话下,倒不如趁早联众抗李,以防他势力再增。”
叹息,“父亲向来保守,我怕一时难以说服他。”回身,继续在屋里踱着,“何况,舅父和翁大人深知父亲性情,如今来到我府上,怎能轻易退下,自然是想联合我们兄弟俩一同说服父亲,只是这么一来,我怕结果没出来,最后反到让汉西先受内伤,你也知道,我与大哥虽是赵家子孙,可大权毕竟还握在父亲手上,他老人家的想法可与我们不同,如今虽大败北虏,可汉西军也急需修整,此时再抽兵对付李伯仲,我怕”
秦权以拳头抵着鼻端,似乎也有些迟疑。
汉西赵家一贯心向大岳,如今虽说是对付李伯仲,可毕竟也算内斗,谁先捅破这层窗户纸,搞不好就要在青史上留下贼名,再说汉西若举旗抗李,其余诸侯万一不随,那又怎样?这些都是症结所在,想来就算我是汉西王,也不会轻举妄动,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到底怎么想。
“前些日子,楚兄派人送了封信,信上说若汉西举旗,汉南定不会落下,剩下还有南凉、北梁、东齐、金、魏,皇上那边自是不用说,东齐如今受敌,也不在话下,现今只要说服南凉、北梁、金、魏,就可成事,所以——如今最紧要的是先派人出使这四州,就算只有两家同意,也能对李伯仲形成合围。”秦权站起身,将窗户关上。
“你到说得轻巧,现今有些嘴头的人不是反战,就是他奶奶的胆小如鼠,再有就是些唯恐天下不乱之辈,这次抗击北虏,那些州臣们还差点搅和的我们兄弟反目,再说没有绝对胜算,父亲他老人家怎么会陪我们玩这手!”
“你府上就没一个能人?”
“都是帮只会吃喝的怂蛋!”气闷地坐下身,“从亳山回来后,就打发他们滚蛋了,现在连根毛都找不到。”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赵二公子到算是个奇人,平时看着威风八面,私下却性情直率,与兄长赵启汉一点也不像。
这一笑到是让他注意起了我,“秦二弟,不是做哥哥的说你,整天带个女人在身边算哪门子的癖好,女人可都是养在家里的。”
就知道他张口必然没什么好话,暗暗忍下气闷。
秦权似乎早已忘记我还在屋里,看看我,突然一提气,“对了,你怎么想?”
嗯?还以为他会让我先出去呢,“与二公子一样。”很实在地说出了口,没顾及到赵战西这人极不喜欢女人掺合男人的事。
“一个女人懂什么!”
秦权笑笑,“那可不一定,小弟的女人不一样。”
我想我真该出去了,省得再听到什么更不堪的话,起身告了声退,不再管他们再说些什么,只是外面正下着雪,要去哪儿呢?
披了厚厚的斗篷,踩着软软的薄雪,漫无目的地出了院门,赵战西的府院并不很大,却极精致,或许是女人多的缘故,每一处都很细致。
不知过了多久,雪越下越大,披风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细雪,而我也走进了一处深巷,空无一人
恍惚中,像是记起了一些事,但又不记得是些什么事。
“在看什么?”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秦权,看来他们已经谈完了。
“我好像忘记了些事情。”
“回去吧,雪大了。”站到我身侧。
一粒雪片落到睫毛上,眼前骤然一片幻白,瞬而又湿漉漉的,“我想我会记得你的。”
他低头,带着些疑惑。
“等我老了后。”也许那时我会在陆苍山上望着漫天的大雪,记起曾经跟我同生死的这么一个人。
他笑了,伸手将我搂进怀里,我没反抗,心里却是一片惆怅,自己也不清楚那惆怅是为何而起。
“许先生,您可千万别声张,要是让人听到了,我这饭碗怕也保不住!”深巷尽头隐约传来几声叹息,接着是木门转轴的声响
咯吱、咯吱脚步声慢慢接近。
我们俩若是立即掉头往回走,反而有些奇怪,直等着那脚步声慢慢接近。
“哦,这不是秦公子嘛,怎么”一身皂衣装扮的老者,看来像是洒扫院子的仆侍,一脸的错愕,“秦夫人”倒像是自己做了错事一般,脸色有些泛白。
“内子喜雪,出来踏雪。”扯谎到一点也不脸红。
回身望了望巷子深处,“这巷里雪厚,怕滑了夫人的脚,您看”
“无妨。”
老者面露难色,像是很不希望我们继续往前走。
越过老者,隐约可见小门口有个人影晃动,转眼望了一眼秦权,他似乎也看到了。
见我们眼睛都望向身后,老者突然咕咚一声跪了下来,“秦公子,您大量,饶了小人吧,小人也是见许先生在门外实在冷得厉害,就让他进来避避雪。”
我们俩纳闷,这只不过是小事,怎么他会吓成这样?赵战西门户该不会这么严吧?
二十 藏龙卧虎 四
更新时间2008-6-1 12:12:22 字数:3198
秦权三两句直把老者吓得什么都说了出来,这许先生原是府上的幕僚,后因劝诫赵战西不成,反被哄了出去,一直飘落上泽,可想而知,一介书生,又是被赵府轰出来的,汉西哪还会有其容身之处?如今竟然要靠乞讨度日,也算落魄到了极点。
我们走过去时,他正缩在门房下扒着一碗冷饭,满面污垢,衣衫褴褛,根本看不出年纪。
“叫什么?”也许是听说被赵战西赶出府的原因,秦权似乎对这位许先生很有兴趣,毕竟赵二公子虽脾气有些暴躁,可也不至于对个文人如此刻薄,其中定有些缘由。
那人没理他的话,继续扒着冷饭,跟在我们身后的老者赶紧上前扯了扯那人的衣服,“许先生,这位是汉东的秦公子。”
那人对老者到是挺尊敬,扒完饭,抹抹嘴爬起身,对着那老者躬身一礼,“多谢老伯赠饭。”
老者无奈地看看秦权,叹了口气,把碗接过来,“许先生,您这是何苦呢。”
“许章告辞。”对着老者又是一拱手。
许章?!我抬头看秦权,“汉西北虏”图上的留名就是许章,不知此“许章”与彼“许章”是否有关系?
“先生留步。”秦权出声留人。
许章停脚回身,虽极力想表现地体面些,可那身破烂的衣衫实在有碍观瞻,反倒让他看起来有些做作。
“久闻汉西许氏,大慧一族,今日得见先生,果然非世俗所能屈服,虽流落江湖,依然不减许氏风节!”抱拳奉礼。
那许章听到许氏一族时,已有些吃惊,又被人奉礼,脸色明显缓和不少,“公子缪赞,许章玷污先祖英名,何来风节。”
秦权笑笑,低头看看我,“我与内子正欲饮茶,遇上先生也算机缘,不知是否有幸与先生一谈?”
苦笑,“许章言谈粗俗,衣衫不整,怕扫了公子的雅兴,还是不打扰公子与夫人了。”拱手。
“既然如此,改日再找先生叙谈。”
许章没再多停留,速速出了府门,往东而去。
老者在一旁叹气,“这许先生就是性子太直,受不得半点不公。”
我插话问了一句他的住处。
“与一帮要饭的挤在东门口的土地庙里,这么大冷的天,也不知道怎么睡。”说完,老者千求万拜请我们别把这事告诉府上的人,我们自然答应。
踩着雪踏出赵府,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还真带我去饮茶,久不出门,到有些兴奋,只是大雪天气,街道上并无多少行人,比以往冷清了不少。他还穿着单衣,也不知道冷不冷。
“你不冷?”不敢将视线调得太高,雪总会落到眼皮上,只看至他的眼睛就够了。
“有点。”
既然冷,怎么不多穿一些?还以为他体格好,故意少穿,“怎么不多穿些再出门?”
“衣物一向是随从置办的,如今身边就你一个人。”
这意思是我没有尽职,害他大冷天穿着单衣出来受冻?仰视着他有些泛红的鼻头,到还真觉得自己有些没眼色,竟然没想着给他置办些衣物,转回视线,望着茫茫的大雪发呆。
上泽以茶闻名天下,尤其西南的两条茶道,可谓汉西的财源之首,其次是药材,单单此二样的税款就是东齐、金、魏诸州的两倍不止,算是个富饶的州府,当年赵家攻打羌氏一族时,大军长途奔跃,若不是靠着茶商、药商的贴给,怕也没那么快夺得汉西,也就难怪赵家一直对茶商、药商诸多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