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但凡经沈秋保证了的东西,往往都是要出些状况的。
今日的夕颜殿里面,请了图木城最有名的戏班子过来唱大戏,戏目是云歌亲自点排的,其中有一处戏,讲的就是一位可怜的少女,本来以为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可是突然之间,她成了莫名其妙的野种。
可怜的少女受到家族毒打,母亲惨死当前,她孤零零收拾行囊从府中出来,去投奔自己的亲爹…
云歌坐在戏台下面,借着取果盘里面水果的时机,看了一眼身旁的樊云霞,只见她脸上并无半点悲戚之色,正欢快的磕着手边干果。
这明明是一出和她的身世相当吻合的,凄凄惨惨的悲剧,她却看得好像是一场欢天喜地的闹剧一般!
云歌失望的垂下眼帘,樊云霞,果然是刀枪不入的无泪之人!
不过,看着樊云霞吃了太多干果,痛快的将手边凉茶一饮而尽的时候,云歌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接下来,就看沈秋的了。
当戏目演到那可怜的少女被亲生父亲买入妓ⅰ馆的时候,樊云霞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露出了疲倦之色。
一旁的司春急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小姐可是乏了?司春这就带你去休息…”
云歌专心的看着舞台上面那个哀婉的小女,看戏似乎看得入了迷,司春扶着云霞离开的时候,连眼风都没有抬一下…
接连着又看了一出铿铿锵锵,咿咿呀呀的武戏,云歌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对班头道:“嗯,很好,下去领赏钱去吧!”
188 仇恨战袍
云歌从看台上面出来,缓步往自己的住处慢慢走去,走得极慢极慢,最后,干脆在花厅旁边驻足停了下来。
月色皎洁,寒意四下漫起,身边丫鬟婆子跟了好几个,没人能够看出她其实很紧张,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整个夕颜殿,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有她知道,一场她亲手策划,由沈秋亲手主办的阴谋,正在夜色的掩映下面上演。
成,或者不成,都在今晚了!
从戏院到这里,只不过短短半盏茶的距离,云歌却觉得身子有些疲极发软,走过去在花厅里面坐下来,对身边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一个丫鬟上前,将一件轻裘披在她的身上:“沐姑娘,夜里凉,别坐太久了!”
她嗯了一声:“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丫鬟婆子告退下去,花厅周围夜风拂绕,云歌不由得将身上的轻裘裹紧了一些。
目光定定的看着花厅旁边的那条青石小道,没过多久,果见司春迟疑着,谨慎的往花厅这边走了过来。
云歌唇角微微扬起,目光当中漾起喜色,直了腰背:“司春!”
司春身子一顿,隔着好几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云,云歌小姐,初画说你找我?”
云歌点点头:“你过来坐!”
司春其实是从来不怵她的,从小就不怵她!
虽然沐云歌那时候贵为沐王府嫡女,可是却是人人可以取笑的草包废物,是一个成天就知道吃饭和睡觉的软骨之人,还是让人憎恶的煞星!
那时候,她和姐姐司秋一起,仗着有梅姨娘撑腰,没少欺负她。
虽然沐云歌后来发生了一些改变,可是司春依旧不怕她,从来看她,都只当是看一个笑话。
后来,沐云歌害死了姐姐司秋,司春才不得不重新来认识这个后院长大的废物大小姐,可她除了满满的恨意,还是从来不怵她!
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劣势,司春从来都是不怕沐云歌的!
只不过,今夜,她踩着夜色往花厅走来,远远的看见她身披轻裘坐在花厅里面,心里却怵得紧。
走过来一些,在距离云歌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司春垂着双手,低声道:“不知云歌小姐找司春,所为何事?”
云歌笑了笑:“司春,你是在怕我吗?”
司春没有答话,却在云歌起身走过来的时候,不自觉的往后面退了一步:“云,云歌小姐…”
司春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沐王府后院欺负沐云歌,那也是随了大流,别人都欺负,她也只不过是随手欺负而已。
姐姐投湖惨死,救命恩人梅姨娘被逼自刎,云霞小姐无依无靠伤病之身,她能做的,只有伪装起来,博取沐云歌的喜欢和信任。
可是,心中那把仇恨的大火,却从来都没有灭过。
这段时间,她随着樊云霞一路身披仇恨战袍而来,她很清楚,这一次,已经将沐云歌逼到绝境了!
不管怎样,司春觉得自己都没有错!
假如时光倒流,一切事情能够重新来一遍,她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绝对不会有所犹豫。
可是,为什么在沐云歌往她面前站过来的时候,她会突然觉得害怕呢?
云歌伸手将司春的肩头一把抓住,蹙眉低声问:“你在发抖?司春,你在怕什么?”
“…”司春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夜色下的眼眸里面,却盛满了惊恐。
云歌笑了笑,手从司春的肩头上面滑落下来,将她冰冷的手拉住:“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忠心又重情义的好姑娘…”
见司春兀自低着头,身子微微轻颤,似是冷极。
云歌将身上轻裘脱下来,披在司春的身上,沉声说道:“我和梅姨娘之间,和云霞之间的恩怨,是时候该结束了!”
司春蓦然抬起头来,惊慌问:“云歌小姐找到解除蛊毒的方法了?”
“找到了!”云歌拉着司春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面褪了一只墨绿色镯子下来,直接套在了司春的手腕上面:“司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放下仇恨…”
司春身子明显的抖索了一下,低头看着手腕上面那只价值不菲的墨绿手镯:“云,云歌小姐…”
云歌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目光越过重重花影,看向自己的住处方向…,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动静呢?
沈秋莫不是失手了?自己拖司春也拖不了多长时间呀!
司春用手指缓缓抚摸那只莹润手镯,颤声说道:“云歌小姐,你真的不恨司春吗?”
云歌收回心绪看她,很认真的说道:“司春,仇恨会毁了你的!我不希望你一直都抱着对我的恨意生活!你姐姐司秋的事情…”
话未完,突然从远处传来樊云霞极其惨烈的叫声,吓得花厅里面的云歌和司春同时站了起来。
“云霞小姐出事了?”司春脱口惊叫了起来,不顾身边的云歌,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往叫声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云歌没有跟过去,她如释重负的轻轻一笑,仰头看了看天上的那轮皎皎满月,很好,很好,今天晚上的事情,圆满了。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现在,贺兰子彻正趴在樊云霞的身上,他身上的纯阳之枪已经刺破了云霞的身体…
换心蛊,就此解了!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往花厅外面走了两步,却最终没有走下那台阶,复又返回刚才坐处,正准备坐下来,突然看见花园里面,一人身姿峻拔,分花拂柳而来,那样子说不出的轻松。
那人一身赛雪白狐裘罩于淡蓝锦袍之外,于沉沉夜色之中格外惹眼,峻拔身姿这些时日已经清瘦了好多。
云歌霍一声站了起来,却不是子彻是谁?
她脸色巨变,急忙从花厅里面冲出来,将贺兰子彻的手臂一把抓住,几乎是吼叫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时候不在床榻上睡觉,你在这里游荡什么?”
心中原本有满满的希望,在看见贺兰子彻衣衫完好,神志清醒的出现在花园里面,这种希望变成了成倍的失望,让她情绪失控,暴怒起来。
不容他说话,抓着他的手臂就是一阵猛力摇晃,竭斯底里的咆哮道:“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在房间里面睡觉,你在这里瞎逛什么?”
189 炫迈不停
贺兰子彻有点懵,被她猛力摇晃,又是连番逼问之后,更加有些理不清头绪来,弱弱回道:“我,我本来是在睡觉来的…”
云歌眼前发黑,身子猛的摇晃几下,万念俱灰道:“对呀,你就是应该在睡觉呀!可子彻,你为什么不乖乖呆在房间里面?你知道吗?我输了,我没有机会了…”
心中悲痛袭来,眼泪充盈在眼眶之中:“我们再没有机会了!子彻,我救不了你,我们没有希望了…”
贺兰子彻被她几欲悲绝的样子吓得脸色发白,慌乱的伸手抱住她下滑的身子,将她扶着在旁边坐下,小心翼翼的问:“娘…娘子,我做错了什么?别,别生气好吗?”
云歌苦笑一声,正要说话,远处扑簌簌的传来急急的脚步之声。
转眼之间,沈秋已经到了面前,她看到本该和樊云霞在一起的贺兰子彻出现在这里,似乎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奇怪,她扶着云歌,有些歉疚的小声道:“沐姑娘,事情好像办砸了!”
云歌摆摆手,声音沙哑无力:“我知道…”
既然子彻出现在这花园里,就都已经明白了,事情办砸了,且再无转还的余地了!
沈秋见她面色灰败,在旁边小姐解释道:“我把云霞小姐身上的衣服都剥了,把她放在小侯爷的**榻上,然后我就走了…”
沈秋看了一眼身旁的贺兰子彻,纳闷的接着说:“可是我刚才听见樊云霞那么凄惨的叫声,还以为小侯爷办成了!我按照你的吩咐,打算在小侯爷成功与樊云霞欢ⅰ好之后,第一时间将小侯爷从房间里面带出来,这样的话,小侯爷身上的蛊毒已解,而且他醒过来就会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榻上,并不会记得和樊云霞之间的那些事情…”
云歌只道计划已经彻底失败,现在听见沈秋在自己的耳边说这些,心里满满的全是泪呀!
无力的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了,不想听!
沈秋却自顾自的梳理自己的行动流程,想要找出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没察觉她情绪的低落和颓丧,也没有发现身边被设计的那个人,正用眼神狠狠的瞪她!
沈秋歪着脑袋想了想,用更加想不通的神色继续说道:“可是,我刚才闯进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将樊云霞压在身下,俩个人…”
沈秋虽是粗枝大叶的,可是想起自己刚才闯进房间里面,看见的那副香ⅰ艳场景,还是觉得有些羞涩起来,开不了口了!
云歌却愣了一下之后停了脚步:“陌生的男子?是谁?”
沈秋摇头,低声回答:“从未见过!”
云歌脑海里面最先浮现出来的就是贺兰子荀,可是贺兰子荀最近这段时间,仿佛出远门去了!
那还会有谁?
隐隐觉得事情过于蹊跷了些,云歌扔了沈秋和贺兰子彻,大步的往云霞那边赶了过去。
沈秋自然是寸步不离的跟了上去。
院子里面,只剩下郁郁的贺兰子彻,他虽然记忆时常错乱,自己也知道很多事情是对不上号的,虽然她们不再给他喝草药了,可是他身上错乱的感觉却还是越来越严重。
就比如刚才,他明明就睡得好好的,可是突然就惊醒过来,他看见身边那个剥ⅰ光了衣服的女人,只觉得从来没有过的陌生和厌恶,急忙拿了自己的衣服,从房间里面溜了。
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霎那,借着屋外夜色,他清楚的看见一个穿着湛青色衣衫的男子从窗户翻了进来,那男子猴急猴急的松了腰间衣带,嘴里说着:“小样儿,最后还不是我的菜?”
子彻看不懂,摇摇头离开了住处,边走边想,往院子里面逛了过来…
没穿衣服的女人和翻窗子进来的男人他还没搞懂是怎么回事,这又听见沈秋刚才那一通,什么欢好之后呀,什么蛊毒已解呀…本就糊涂的脑子,更加乱糟糟的发胀发疼起来。
他抱了头,缓缓的蹲下身去。
花厅里面挂着几盏檀木宫灯,晃晃光线将他的身影投射在斜前方,黑乎乎的如同潜伏在他面前的怪兽。
子彻盯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滋生出来的念头,猛然窜起身子,去踩那影子。
片刻之后,他忘记了刚才那些想不通的事情,月影下,和自己的影子玩成了一团,那样子,倒也欢脱得很。
…
云歌带了沈秋急急冲进房间,看见的场景让两个人都惊得合不上下巴。
司春也在旁边,被吓得不敢上前,看见云歌和沈秋过来,仿佛见了救星一般,急忙上前求助的叫:“云歌小姐…”
沈秋和司春都是没有经过男女之事的,见了屋内场景,早就臊得脸颊绯红,别过了目光,那些靡ⅰ靡的声音又直接的往耳朵里面钻,两个女子,齐齐红了脸,用手捂了耳朵。
屋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只能看见**幔之中,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子,是女上,男下的!
云歌转身,将房间里面大铜台上面的烛火点亮,满屋光亮,可是**上的两个人根本就停不下来,那男人惨声叫道:“云霞,别,别…,快点放开我,我是你梅怀仁哥哥呀…”
云霞不停,动作疯狂,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听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
云歌听了梅怀仁的声音,瞬间觉得这个场景不仅阴糜,还很邪恶!
走近一些,云歌沉声呵斥:“樊云霞停下来!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樊云霞隔着**幔,往云歌这边看了一眼,颤声道:“我要…”
身下的梅怀仁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了,听见**幔外面沐云歌的声音,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一般,急忙出声说道:“云歌,云歌救我,我是你梅怀仁哥哥呀…”
梅怀仁?
云歌想起沐云歌就是被梅怀仁羞辱,才会在懿兴末年的冬日,跳进后院水井之中…
本以为先皇大宴群臣之前,梅怀仁跟着段少宇他们一同离开,就这样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没想到,今日,今时,今番场景,梅怀仁却用这样的姿势,再次出现了。
云歌伸手扶额,心中暗暗感叹命运之神的性格实在太狂放不羁了,这样的巧合都能让自己遇上?
老天,你会不会太淘气了一点?
190 鬼迷心窍
回过神来,记起梅怀仁叫梅姨娘姑姑,樊云霞叫梅姨娘娘亲,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是…乱那个什么了?
云歌转身,急忙让沈秋去叫几个年纪大些的婆子过来,看云霞那欲求不满的样子,只怕要用强的,才能够将她和梅怀仁分开了!
**帐使劲的摇晃,惨叫声不断从**帐之中传出:“云歌,云歌我错了,我不该跟踪你到这里来的…,啊!啊!云歌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再也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了呀云歌妹妹…”
云歌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面坐了下来,有些口渴,自己倒了凉茶,一边沉着脸慢慢的喝,一边等沈秋叫一些有经验的婆子过来!
司春心急如焚,围着**幔转了好几圈,想要上前掀开**帘,可是只在外面看一个模糊的影子,就让人脸红心跳的,如何还敢伸手将帘子掀开?
再说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实在太骇人了,她不敢!
迟疑着,司春返身走到云歌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奴婢之礼,恭声说道:“云歌小姐,我和我家小姐都错了!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家小姐吧!”
云歌急忙放了手中茶盏,伸手将她一把扶起:“司春莫急!云霞她不会有事的!”
不过就是一点儿助ⅰ性的药ⅰ物而已,能出什么问题?
其实,云霞到底有事没事,云歌心中也有些说不清楚,依稀记得,那怜花楼的**说过,这药是一用一灵,就算石ⅰ女也能动那念头的…
沈秋动作果然快,片刻功夫,已经带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走了进来:“沐姑娘,我把人带来了!”
这些婆子虽然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不过今日这样的场景,也还是毕生头一次看见,也都惊愕诧异了好久,迟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这里面,就只有云歌是最清醒的一个!
心里还担心着子彻身上蛊毒不能解除,云歌只想赶快把这乱糟糟的场面收拾了!
她有些心急,简单扼要的吩咐道:“你们两个上去将云霞拽下来,你们,把这个来历不明闯入夕颜殿的男人送到西郡王处,就说抓了一个登徒浪子,请西郡王看着处置!”
婆子们得了命令,分工明确,齐齐上前,就要将樊云霞从梅怀仁的身上扯开。
樊云霞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呜叫声,见谁抓谁,见谁挠谁,还将一个婆子的虎口处重重的咬了一口。
她不下来,似乎想要从今往后,就这样长在梅怀仁的身上一般!
司春急得哭出了声音来,跪在**榻旁边不停的磕头:“小姐你醒醒呀,你这是犯了什么癔症呀!小姐…”
云歌蹙眉看了一会儿,樊云霞的状况实在太反常了一点儿了,压着嗓音问身旁沈秋:“怎么回事?”
“不知道呀?”沈秋比她还茫然,老老实实的回道:“我就是听沐姑娘的安排,将那包药粉倒在樊云霞看戏喝水的杯子里呀!”
云歌被手中凉茶呛了一下,抬起眼:“沈秋你…”。
沈秋急忙过来帮她顺背,小声解释说道:“沈秋都是按照沐姑娘你的吩咐呀,我没有弄错呀…”
沈秋一脸的无辜神色,回想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出纰漏呀,脸色神色更加困惑。
云歌却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茶盏,拉过沈秋小声问:“那药…你下了多少?”
沈秋看了一眼‘兽性大发’的樊云霞,坦然回道:“一包呀!”
云歌哽了一下,张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见云歌错愕的样子,沈秋又补充了一句:“沐姑娘不是对我说,将这药下在樊云霞的茶盏里面吗?我没有做错呀,就是将药全部都倒了进去呀…”
云歌的耳边,回想起那**的话来:姑娘呀,我这奇阴合ⅰ欢散可是药性强劲呢,再怎么刚烈的女子,只需要用指甲盖抖这么一丁点儿在她的茶水里面让她喝下去,保管让她欲ⅰ火焚烧,欲罢不能呀…
指甲盖那么一丁点儿,和那么大一包,差别得该有多大呀?
如若不是云歌安排的苦情戏,让樊云霞看得分了心神,她一定能够分辨出茶水里面的异样!
那么多药粉下去,水里面应该都会有饱和之后的结晶了吧?
沈秋还很认真的在耳边,说她自己一切都是按照沐姑娘的吩咐行事,中间并没有出任何纰漏…
云歌慢慢垂下头去,自己算是把樊云霞给玩坏了!
不过这事情也真不能怪人家沈秋,沈秋手重,上次在水榭之中给贺兰子彻下药,她不也是下重了么?
云歌起身走到**榻边,已经又有一个婆子被樊云霞咬得血淋淋的败下阵来:“沐姑娘,你看,你看这…”
云歌看了一眼那婆子的手,道:“下去歇着吧,这几日都别干活了,好好养着!”
司春早就乱了阵脚,哭得满脸是泪,过来对着云歌就要跪下去:“云歌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云歌扶了她,指挥剩下的几个妇人,先用棉团捂了她的嘴,然后再强行将她从梅怀仁的身上拽了下来。
梅怀仁如获大赦,急忙滚下**榻,慌乱的拉过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云,云歌小姐,你别误会,我,我…”
他对沐云歌,是鬼迷了心窍!
从前沐云歌还是一个肥妞的时候,还生活在后院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对云歌就有蠢蠢欲动的想法。
昨日在茶楼里面偶然间了沐云歌,只觉得她出落得更加招自己喜欢了,屁颠屁颠的一路尾随,明明昨夜就摸准了她睡觉的房间,没想到,今日却掉进这么一个大坑里面…
云歌眼风都懒怠看他一眼,硬声道:“沈秋,把这半夜翻墙闯入夕颜殿的登徒子押下去,交给西郡王,看是充军好,还是为奴好…”
“是!”沈秋乐意做这些动手动脚出气力的事情,这些事情远比沐姑娘让她下药,还要她自己掌握份量的事情容易多了。
拖了喊叫求饶的梅怀仁,一路下去了。
樊云霞被几个婆子蛮力制住,哼哧哼哧的倒在圈椅子上面大口的喘气,脸颊红得胜过戏台子上面的花旦。
司春心疼她,分开几个婆子,半跪在樊云霞的身边,颤声说道:“小姐,小姐你别吓司春呀!”
191 彻底玩坏
云霞发髻散乱,脸颊绯红,大口喘着气,刚才的那番剧烈打斗,已经将她身上的力气全部用光,现在只管拿直愣愣的眼光看着旁边的司春。
司春今夜着实受了惊吓,她抹了脸上眼泪,帮着小姐将身上的衣服拉拢一些,带着浓重的哭音道:“小姐,小姐我们放手吧…,放下对云歌小姐的恨意,我们能生活得更好一些…”
良久,云霞的目光落在司春手腕的墨绿手镯上面,微微动了动,看向面前的司春:“…”
“小姐你可是想要对司春说什么?是要喝水吗?”司春见她脸颊绯红,张张嘴又没有发出声音,急忙折身斟了一杯凉茶递过来:“小姐…”
啪嗒一声,手中杯子摔裂在地上。
司春垂下目光,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那支金簪,简直不敢相信的眼睛:“小姐你…”
樊云霞神色狰狞,手握金簪再往司春的胸口递进了几分:“好司春!连你也背叛我?连你也算计我?说,你为什么没有将我送回我自己的房间?为什么会将我送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