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就要往外走去。走到屏风处的时候,老太太终于及时收住了威风,喝道:“回来!真是没规矩的,谁让你就这么走了?我话都没说完呢!”
甑蕾倒也不跟她争执,只走回来之后往椅子上一坐,凉凉的说道:“您要是想好好说事,我自然会认真听着。要是您只想在我面前耍威风逞强,那就不必了。我还要去准备明天进宫的事情呢!”
也许是听她说起进宫的事,老太太心中有所触动。她看了看甑蕾,说道:“这事我也要跟你说,明天进宫,我打算带着紫嫣一起去。你替她打点一下,好歹不要在太妃面前失礼才是。”
甑蕾故意装糊涂道:“紫嫣表妹可没有封号也不是命妇,这进宫见太妃,该照着什么身份来准备?还请祖母您老人家给个示下。”
沈太王妃这时候才转过脸,垂下眼皮子道:“你这是明知故问,紫嫣既是我的侄女,将来又是啸白的侧妃,这身份不就很明确了么?就算不能照着你的朝服来穿,也该弄件像样点的衣衫,否则不就是对太妃大不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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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王妃这时候才转过脸,垂下眼皮子道:“你这是明知故问,紫嫣既是我的侄女,将来又是啸白的侧妃,这身份不就很明确了么?就算不能照着你的朝服来穿,也该弄件像样点的衣衫,否则不就是对太妃大不敬了么?”
甑蕾这才明白了老太太的底牌,合计了半天,人家谋的也是这个侧妃之位。她点了点头,道:“既然祖母这么说,孙媳我也没什么不明白的了。不过孙媳却想多问一句,要是我容了紫嫣表妹进来,那以后….”。
沈太王妃听她果然提及这一茬,当下就重重喷了一口浊气出来,道:“以后,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别的不说,首先这刘重昭母女这里,我就会替你挡着,管叫她以后再也不会找你的茬。”
甑蕾微微一笑,点头道:“这个自然不错,不过,光这一点,可还不够。”
“那你想怎么样?你….”。老太太见她居然有胆子跟自己提条件,也很是吃了一惊。
甑蕾正色道:“有道是有钱才好当家,老祖宗,您是在这深宅大院内打滚了几十年的人,这一点道理,我想没有人比您更清楚了。现在咱们王府里,西苑明明是已经分了出去,可是在您的指示下,您看看,这账簿上一年得贴补他们多少?孙媳今儿个也把话给您说明白了,这以后,可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沈太王妃冷不防她会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尖锐的提出这事,她当下就觉得一口气上不来,整个人都有点摇摇欲坠了。
“你说什么?咳咳….这西苑,西苑乃是啸白的两位叔父和婶娘所住,都是君家子弟,一脉所出….当初我就不同意分家,还是啸白他那个死鬼娘闹腾了半天,这才重新隔出了西苑。两府虽说名义上已经分家,但是对我来说,他们都是我的子孙,我又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们过的日子不如人….你,你这要求太过分!我绝不可能会答应!谁要是想断了这王府跟西苑的关系,我就是死,也要争这最后一口气!”
她说道后来,忍不住用自己手里的赤金拐杖敲打着地砖。那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气急败坏的模样。
甑蕾心中暗暗一笑,道,老太太你还真是偏心的够可以,人家西苑明明富的流油,你却担心人家穷的没裤子穿,这不是明摆着老糊涂了么?
她见机道:“那既然您这么说,也行。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将您那些陪嫁资产的收入都冲入公中。按照长幼尊卑的规矩,啸白是您的长孙,又是承袭王爵的人。等您百年之后,这些资产原本也该归他占着大部分。我当家这几天,也把王府的收支情况都大致弄明白了。刘重昭和您一块掏空了整个王府,现在王府的账面上根本就没有银子。现在您要是不愿意中断对西苑的补贴,那这银子就要从您这里出。当然,对外我是不会明说的。这样以来,您的脸面也算一丝不漏的保住了,西苑那边也可以维持原来的生活标准。要是这一条您还不愿意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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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说现在王府的账面上居然没有银子?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这是在骗我老眼昏花了吧?”
沈太王妃说着,气咻咻的站起来,一叠声的叫着人去唤账房的管事进来。
甑蕾及时起身,挥手对门外探头探脑的婆子道:“没听见老祖宗的话吗?去请账房管事,马上就去!”
外头都是她带来的人,这时候自然赶紧去跑腿。老太太这面说完,仍气咻咻的看着她,直到见甑蕾真打发人去了,这才半信半疑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王府每年有朝廷俸禄,还有年节赏赐,还有庄子田地的收入,还有各房奶奶们的陪嫁,还有…”。
甑蕾定定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一一回道:“朝廷俸禄,只有王爷的那一份充入了公中,年节赏赐,还不够您那另外两房儿子随便娶了妾什么的,庄子田地的收入,刚好勉强够府里头主人下人们的衣着穿戴头面。而且,这些庄子田地,还在随着王府里各位姑娘的出嫁而逐年减少。别的不说,只沐阳郡主那里,就划走了近两百亩良田,十来个庄子。至于各房奶奶们的陪嫁,托您的鸿福,从您这里开始做了个先例,所有奶奶们都自行管理着自己嫁妆的收入。您还想说哪一项,随便说,我都能告诉您这些钱的去处。”
沈太王妃听她说的头头是道,这才沉着个脸开始自个思索。甑蕾也不去打扰她,自己叫丫鬟端了茶进来,一脸淡定的喝茶候着。
后来还是直到账房管事真的捧来了今年的账簿,老太太大致翻了翻,这才不得不相信,甑蕾所说的,一点也没错。
可是她仍是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偌大一个定安王府,如今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这个刘重昭,她到底当的是什么家?还有,啸白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管管?他可是…”。
甑蕾看她只管把责任往旁人身上推的一干二净,好像跟自己混不相干似的,不由又来了气。
放下手里的茶盏,她不客气的说道:“老祖宗,我看您这是糊涂了!有道是有钱的家好当,没钱的家谁愿意掌勺?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这王府里的现状就是这样,这能都怪得了之前当家的吗?说起来,其中还少不了您和您那另外两房儿子媳妇的功劳。您现在把责任全推给别人算怎么回事?您现在是账簿也看了,事实我也跟您说了,可是关于您那笔嫁妆银子的事情,您还是不肯给个准信,这又算什么?您这分明就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呀您!”
沈太王妃想来这些年就没被人折磨当面数落过,当下一张老脸很是下不来台。可是被甑蕾这么不留情面的一激吧,她还真就当场拍板道:“谁说我藏私了?谁说我不愿意把那钱拿出来用了?只是往年咱们王府根本不缺那个用度,我这才…算了算了,既然你这样一说,那银子我回头就拨过来。只是,西苑那边,你可不能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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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偏护西苑的那两个儿子。甑蕾心中只替君啸白感到一阵心寒,这都是什么祖母啊?一门心思算计君啸白这个早就没了父母还要驻守边疆的孙子,然后再从孙子这里拿钱去贴补正在壮年家庭幸福的两个儿子,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她见自己这回的目的达成,也马上就拍板道:“那好,我回头就叫人来清帐。”
沈太王妃刚才一时冲动,话出口之后便已经有些后悔了。她盯着甑蕾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忽然,又道:“你方才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我倒来问问你,你如今也是王府的一份子,还是当家人。你娘家带来的那笔嫁妆呢?是不是也充入公中了?”
甑蕾早就只等着她来问这么一句了,立时就笑道:“那是自然,从我嫁入王府的那一刻起,我就敢当天起誓,绝不藏私利己。您要不信,再看看我带来的那些嫁妆的册子,问问库房和账房的管事?”
沈太王妃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磊落,当下脸上就有点讪讪的。她也是老人中的人精了,一生阅人无数,此时自然能够判断出来她所言是真是假。
于是干咳了几声,又借故把话题继续往赵紫嫣身上扯。
“好了,你提的条件我可都答应了。现在,咱们还是来讨论一下,紫嫣进门之后,你该怎么对她吧!”
甑蕾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暗暗发狠道:这都是你们自找的,到时候求荣不成反为辱的时候,可别来找我哭!
“这是自然,紫嫣表妹既然进了门,那就是我的妹妹。只要她敬着我这个正房,我自然不会跟她过不去。”
沈太王妃看着,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可是她现在已经了解了甑蕾的性子,知道她不是自己能够拿捏得住的,于是也不敢再拿什么重话再去压她。便道:“这只是一句空话,其实原来这王妃之位也该是….算了,这样,你先安排她进宫的事情。其余的事项,譬如这以后她该住那一处院子,有多少个丫鬟婆子伺候,还有….你们姐妹之间跟啸白共寝的天数,这些咱们都要事先说好,免得你到时候再生什么幺蛾子。”
甑蕾听到后来差点没当场雷翻,这…就是传说中的侍寝吗?还约定天数,是一人一晚呢,还是她两晚你三晚。
亦或者,干脆整个绿头牌来抽签?
甑蕾可不是那种能够容着人欺负上脸的性子,她已经不想再跟着扯不清的老太太继续废话下去,便站起身道:“这些事我统统管不着,我看您还是找您孙子来谈比较合适。只要他同意,哪怕他以后再也不踏进我的云华殿,我也绝对没有二话可说。”
说完,她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的老太太仍在嘟嘟喃喃,心里只是恨恨的想道:这时代,老太太们都是千年狐狸精。跟她们打交道,还真是劳心又劳神。
然后她又想到今日进宫肯定会遇见霍太妃,再想想她那张老脸,心里就越发觉得腻味了。
与皇后结盟(1)
就这样,甑蕾以同意赵紫嫣进门为条件,换取了沈太王妃对自己的放权。其实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老太太也会想方设法逼着孙子点头的。
君啸白这人表面上看着油腔滑调,其实骨子里还是个老实头。要不然,这偌大的王府而今落到这样空架子的地步,他作为继承者能够无动于衷?
或者,他心里虽然知道老太太逼死了自己的母亲,可是毕竟还是骨肉亲情,到底狠不下心吧!
也罢,这样的丑人,他既然不愿意做,那就让自己做。不挂合作期多长,总之,希望自己离开的时候,这定安王府能真正的繁荣富庶起来,这样也不枉自己费尽苦心替他多方谋划了。
这一天,因为要安排明日进宫的事情,甑蕾又是着实忙活了整日。吃过午饭之后,,流云递来消息,说是尹府的舅老爷已经替她买好了三十个心灵手巧的丫鬟,东大街那边的铺面也装修好了,只等着甑蕾抽时间出来给那些丫鬟们培训一下倒弄胭脂的技巧,而后就可以择日开张了。
甑蕾听的心中一喜,摩拳擦掌之余更开始幻想着自己日进斗金的场面。
她心里安排着,等从宫里回来,自己就能抽一天的时间出来,一方面好好看看这三十个女孩子是不是符合自己的条件,一方面,现在是盛夏花季,各种鲜花都是最新鲜最娇艳的时候,采买了原料回来,也好尽快投入生产。
接下来,就只等择日开张了。
这天晚上,君啸白没有回云华殿休息。他晚饭时分派身边的宝旦过来传话,只说自己有公务在身,请甑蕾不必等他。
甑蕾也是累的够呛,当下就是求之不得。于是早早洗漱之后,很快就钻进被窝里睡了。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多累,每晚临睡前一两个钟头,她沐浴过后,披散了头发,睡衣外裹着丝棉睡袍,完全放轻松,倚靠在温暖的软榻上翻看帐册。
她只看实物和金银帐册,那一笔笔名目多样的金子银子,呈现在帐上的只是一个数目,可她看进眼里,就是一堆堆金条银锭,不论是金卷银票还是货真价实的东西,都深锁入库,是死物,她想让它们活起来,为她所用,如何让鸡生蛋蛋生鸡,借人家的本钱赚自己的钱,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每日里考虑的就是这些问题。
第二天一早,才五更天时分,林嬷嬷就赶紧带着人上来催甑蕾起床。七八个人端着水拿着毛巾捧着衣衫鱼贯而入,甑蕾将自己命妇的朝服穿戴完毕,清清爽爽,漂漂亮亮地走出房门。
众人一看,只见主子今日好不精神的模样,头发梳成龙女双飞髻,围上金枝步摇,颤悠悠的珠串直坠到肩上,一张吹弹得破的粉脸,根本不用打什么胭脂水粉,脸颊两旁就自然地浮起两朵桃色红云,花朵般柔软娇嫩的唇瓣更似涂了口脂般,鲜红润泽。
与皇后结盟(2)
明华殿沈太王妃那边,自是也早就穿戴好了。甑蕾安排给赵紫嫣是一套自己新制出来的衣衫,虽然不是正经朝服,可也华丽端庄。再加上沈太王妃想必私底下赏了不少贵重首饰给侄女,所以,等甑蕾看见赵紫嫣的时候,几乎也是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这赵紫嫣的脑子虽然不怎么好使,但是皮相长的还算可以。就这样一打扮下来,倒也显得楚楚动人,颇有几分贵气。
西苑的两位奶奶各带着自己的一个嫡女,也随她们一起坐着印有定安王府徽记的马车先往皇家太庙而去。
天还很早,出来时才五更中,换成现代时间也就凌晨四点多。
只是夏日天亮的比较早,此时外头也有微微晨光了。宝石蓝的夜穹之上,一轮圆月朗朗悬于天边,渐渐隐没。四对王府家人在前打着通亮的牛角灯笼引路,一行人迤逦往太庙而去,耳畔万籁俱寂,只听到靴履落地的飒沓之声。
太庙在皇宫的东南方向,离宫中只有十余里地,离定安王府也就二十来里的样子。甑蕾她们一路行去,偶尔挑起车帘往外一看,只见亭台楼阁、轩榭廊庑,数度曲折,约莫过了三盏茶的时间,才终于到了太庙大门前。
甑蕾有些好奇禁不住回头望一眼,身后乌沉沉屋宇连绵不绝,飞檐翘角高低错落。起伏的轮廓映在深蓝天幕之上,远看就如静静趴伏在地的睚眦狴犴,望之令人森然生畏。
皇家宗庙,占地广阔。因为是为皇后腹中的皇嗣祈福,宗人府经历司的官员与宫中太监早等候在前,待甑蕾与沈太王妃一行人下了马车之后,便引了她们踏着两边苍松翠柏的白石甬道往庙堂而去。等到戊夜末的钟磬声响,东方正泛出第一丝的鱼肚白。
沈太王妃在前,甑蕾随后跟上,其后才是两位婶娘,赵紫嫣因为没有封诰此处无法入内,只得与西苑的两位小姐一同留在了外头跪着。
众人随了礼官的唱声入了大殿,行到香烟缭绕的焚池之前。
这是甑蕾第一次见识了所谓的皇家威仪。大殿里香烛辉煌,低垂着锦绣帐幕,神主第次高列其位,墙后悬着自太祖以来的皇胄遗像。
甑蕾草草溜过去一眼,见男的都是披龙腰玉,女的华藻端庄,一色差不多的样子,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跟了身边的人,随耳畔礼官的唱领之声,从太祖及元后开始,行两跪六叩之礼。
这凌氏建朝至今,已逾百载,作古能位列此殿的皇族直系自然不少。可怜甑蕾不停叩头、起身,起身、叩头,重复不下百次,从开始的东方泛白一直叩到天光大亮,到后来已经头昏脑胀不辨方向,完全只是跟着身畔人在进行机械动作了。
加上她连日劳累,操心费力,等终于叩完最后一位定安亲王,也就是她那早就作古的公爹后,从垫团上起身站直,眼前一花,身子便跟着微晃。
与皇后结盟(3)
好在此时旁边一只手飞快从侧旁伸了过来,一把扶住她臂,顿时有了支托,这才没摔倒在地。甑蕾定睛看去,见扶住自己的正是前几日来王府拜访过自己的定国公夫人。
她侧眼过来朝自己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大约是感觉到她立定了,飞快地便撇开了手。然后继续神色肃穆,随着礼官的唱祷念念有词。
甑蕾这才抽空留意到,原来上次与自己喝酒的那几位夫人今日都到了。长兴候夫人就在她身后隔着一个人处跪着,至于其余的几位,也都在四下左右。
她再偷眼看下边上,见四壁立着的礼官侍从等人都似一只一只的偶人,表情木然。仿似并无人注意到自己方才那差点出了状况的一幕,这才略微松了下来。
等礼毕终于随了前头人的背影往殿外去的时候,心里剩下的唯一感叹就是皇族难当。
尤其像她这种草鸡变凤凰的,给你个这么一个下马威,看你服也是不服?
碍着礼数,从太庙出来之后,几位相熟的夫人们也没有私下打招呼。只是看见了微微点个头,权作互相问候了。
甑蕾重登上马车,从宗庙入宫的路上,心中的忐忑渐渐浓了起来。
这回她要去的地方,就是皇后所住的凤仪宫,也就是正经意义上的中宫。
一路上,甑蕾收到消息,说是皇后今日将在凤仪宫赐宴,也就是说,她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脱身。
等到了凤仪宫一看,果然是一派喜气洋洋。细细看去,其实皇后所住的凤仪宫远比太妃所住的慈安宫要华丽精致。也是,按照规矩礼法,太妃与太后虽然只差了一个称呼,可是待遇上却有千差万别。难怪,霍太妃这婆婆,对这个正经媳妇会有那么多的挑剔了。
她兴许是觉得,自己这个当婆婆的千辛万苦换来了儿子的今天,可到了最后,却被这个年轻女人轻松占去了吧!
所以,她心内的不忿与怨恨,这么一想,倒也有几分情有可原。
凤仪宫占地面积极广,皇后也别开心裁,在自己宫内的花园里摆下了数桌席面。奉上新鲜水果与酒水点心等物,让她们这些今日一早就去太庙为她祈福的命妇们坐着喝茶慢慢等召见。
甑蕾只在酒席上稍微坐了一会,很快就被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亲自请了进去。而沈太王妃自持辈分高身份够,却只能带着侄女坐在那里干等。
甑蕾见到今日的皇后姚黄懿端庄美丽,一改那日的落魄隐忍,显出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情况正如君啸白所说的那样,皇后怀孕已经三个月,而今腰身已初显臃肿。
见到甑蕾进来拜见,皇后似乎很是高兴,笑容甜美舒畅,一叠声让人搬了凳子让她坐到自己身旁来。
甑蕾想起君啸白的嘱咐,连忙婉言拒了。也许是考虑到一会还要命妇进来参拜,皇后最终允了她所言,只是,仍赐她坐在自己的右下手第一处。
与皇后结盟(4)
看看时辰,此时已是辰时。皇上体贴皇后怀着身孕,怕她全副盛装,在殿上坐得太久支持不住,只让头一批品秩高些的外命妇做代表进殿参礼,其余免拜,都在外头花园里喝茶歇着。
皇后接见完了自己想见的那些命妇之后就回内殿更衣,出来之后就躺靠在软榻上,另跟甑蕾这几个命妇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等着正式开席。
甑蕾与皇后的亲表姐、定国公夫人秦氏,长兴候候夫人叶氏,宁远候夫人甘氏,长乐候王氏一道在正殿坐着,这几位夫人是她一早认识的,那晚的荷花池宴会,大家对彼此的印像都是蛮深的。
趁着皇后去更衣的功夫,定国公夫人看了看甑蕾,禁不住笑道:“你这会看起来气色不错啊,怎的先前就那么虚弱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偷懒装的呢。”
长乐候夫人王氏也说:“就是,你先前那脸色我看了都有点担心。还有,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呀?说了请你来看花,总不肯来,说话不算话”
长兴候夫人叶氏说:“就是,早盼着再和你聚一下了。昨日我家婆母六十大寿,特意说了要你来,后来你家王爷倒是来得早,就不见你。”
甑蕾面对几位夫人的指责百口莫辩,苦不堪言,只好连连告罪:“各位姐姐饶恕我吧,的确是刚巧去不了,不是我有意托大。你们也知道,我刚刚才接管了中馈,事情多的简直一把把抓都抓不清。唉,说到底是我不对,得罪了几位姐姐,只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长乐候夫人便赶紧指着她道:“我家的牡丹花这会又要开了,赏花会,你非来不可,不然,我打到你家去”
安远候夫人则是捂着嘴笑:“定安王妃你这会可的小心了,得罪了咱们不要紧,这一位可是有点拳脚功夫的,仔细她真找上你府上去与你理论。”
几位夫人说罢都笑了起来,甑蕾只有举起双手说:“放心,这回我一定去非去不可,不然我可担心自己这副身子板呢!”
定国公夫人也趁机说:“还有我家,这几日你也要来,我教你炼制丹寇的法子,这可是我祖上秘传的呢!”
甑蕾一听遇上了化妆品研制爱好者,马上就道:“好的,改日一定去拜访姐姐。”
几位夫人则道:“订个日子,一块儿来吧,我们也想学呢”
定国公夫人说:“嗯,等我回去看看,订好了日子,下帖子喊你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