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四五个女人一同说笑着,很快,就到了开席的时候。
皇后因着孕期不适,时不时便要进内殿去休息一会。等到开席的时候,内侍又来说皇后要更衣了,让命妇们行礼退下,身边的宫女来引几位夫人出去吃席,却对甑蕾福身道:
“皇后娘娘请定安王妃稍等,有几句话与你说。”
甑蕾见躲不过,就大方的留下来,仍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才见众位夫人都走出了殿门口,却听皇后在薄薄的绡金罗纱帐里说道:“定安王妃,你过来吧!”
与皇后结盟(5)
一名宫女引着甑蕾进入纱帐,甑蕾走近一看,才明白皇后为何见自家表姐也隔着纱帘,原来她卸下凤冠之后气色实在不好,脸稍微有些浮肿,眼圈下面也有些青色。此时正歪歪的坐在软榻上,朝甑蕾伸出手,甑蕾忙走上去,轻轻握住,顺势坐在榻沿。
皇后微笑着对她说道:“上次的事情,我一直记在心里。现在终于有机会跟你当面说一声,谢谢了。”
甑蕾见她言辞恳切,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臣妾心里也一直惦记着皇后娘娘呢。”
皇后摇头:“说句实在话,我当时真是没想到,会出言为我解围的人居然会是你。”
甑蕾微红着脸说:“臣妾惭愧,人微言轻,帮不了皇后娘娘您太多,只能据实以告罢了。”
皇后握住她的手,微笑地看着她:“你太谦虚了,当日要不是你,只怕我也没有今日这样的风光了。看得出来,定安王对你很好。昨日皇上也在我提起过你,他说你很好,既美,又温柔贤良,将你赐婚给定安王,这个媒他还真是做对了。”
甑蕾脸上烫热的垂下头,咬住下唇道:“皇后娘娘还是别夸我了吧,我这个人,性子直爽,贤良二字实在难当…”。
皇后摇头笑道:“怎么会?你这人,当日我就听我表姐说了,她说你为人直率,而且心思聪慧,在京城的贵家女眷当中,再也找不出第二号这样出众的人物来了。我这表姐比我还年长几岁,平时轻易绝不开口赞谁,连她都赞不绝口的人物,我还真是第一遭遇见呢…”
说话间,宫女重新送上茶来,皇后让一让甑蕾,自己也喝了一口,微蹙着秀美的眉头继续说道:“只是我这一胎怀的很有些辛苦,你也知道,我两年前就生了大公主,当时精神一直很好。这一次就截然相反,起初是毫无症状,就连孕吐都不曾有,以至于我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这拖了两三个月之后终于确诊,又感觉整个人心慌气短,这两日更是连多走几步都心跳难平。太医说我是忧思太重,要多点舒畅心怀。今日能够见到你们,再跟你单独说会话,老实说,我这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许多。”
甑蕾听她这么一说,心想这也许就是孕期综合征了。也是,有霍太妃这样一个婆婆,皇后这个媳妇也的确够难做的。
她仔细端详了一下皇后的气色,便道:“娘娘确实许是忧思太重的缘故,有了身子的人要多想些开心的事情。臣妾无能,也不太懂医理之道,只是觉得娘娘可以尝试听听轻缓的音乐。这样子,既可以放松您的心情,也可以给腹中的胎儿以音乐的启蒙。娘娘回头可以问一下太医,兴许听了之后会有一点作用也不一定。”
皇后闻言一笑,点头道:“倒的确是个法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以后你还真的多点进宫来陪我说说话了。”
甑蕾咯咯笑着道:“我这法子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娘娘还是先别忙着夸我。倒是定国公夫人先前还在说,我这几日要是再不去参加她们的花宴,她就要对我有意见了。”
与皇后结盟(6)
皇后眼中流露出羡慕神往的光彩,点头道:“我这表姐生性就只喜欢跟谈得来的人交往,一般等闲的人她看也不看在眼底。一旦认定为知己朋友,就是义薄云天的情谊。也好在你们都不用在这深宫里生活,像我这般,旁人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内地的苦处,又有谁知道?唉!说到底,我还真是羡慕你们啊!”
甑蕾安慰道:“定国公夫人出身高贵,又是娘娘的亲表姐,娘娘如今怀着皇嗣,要是想见见自家姐妹,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本来外命妇不得随意进宫,这是祖宗法制。我如今也是仗着身怀有孕,皇上格外恩宠,才敢做这个主。说起来,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啊,也就是希望这孩子能够和荣昭仪腹中的孩子一起,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罢。”
甑蕾感动地说道:“娘娘孕中不适,还记挂着荣昭仪腹中的孩子,真是至善至贤,对皇上一片真情,臣妾自叹弗如。”
皇后微笑着:“我这些日子懒得动弹,外头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只是今日见沈太王妃进宫来,似乎还带着一个娘家侄女,这其中…”
甑蕾见她果然提起这茬,想起自己与沈太王妃的约定,便连忙说道:“也没甚么,的确是老祖母家的一个侄女。我看人还不错,就想着不如收到王爷房里,也可以帮我减轻一点负担。反正,左右不过是个妾滕而已。”
皇后见她这么说,便点头:“我听说如今你掌管王府中馈,想来也的确很忙。你有这么一份贤惠之心,真是难得。”
甑蕾心中一个苦笑,说道:“臣妾年纪虽小,不过却是从小吃着苦长大的。娘娘不用再担心我,只管自己好好将养着,保重凤体,等着生个健壮漂亮的宝宝。”
“嗯,这个我知道。呵呵,不知怎么的,跟你就是投缘。你看这说话的功夫,外头都该要开席了。“
皇后和甑蕾说得投机,心情愉快,竟不再传见别的命妇,后来索性屏退左右,两人在凤仪宫内室的软榻上,皇后或坐或靠或躺,媚娘也随意,吃着点心,喝着茶水,东南西北一阵海聊。
甑蕾凭着前世无意中看来听来的一些孕期小知识,特别是食物上面的禁忌,见缝插针的教教皇后,皇后又是个极聪明的,听得有理,便拿了纸笔请甑蕾记下来,而且也对甑蕾的话很是相信。
甑蕾让她少喝茶,因为茶叶中的茶多酚可引发胎动,结果她当场就推开茶碗,唤外边的宫女拿热的白开水来。
甑蕾又建议她别老躺着,多运动,她皱着眉说:“太医说要保胎呢,不让乱动”
甑蕾赶紧说:“那就听太医的吧,各人体质不同,臣妾也是听府里的老婆子讲的,不一定对。”
皇后叹了口气,面有忧色:“我怀这一胎,真的很辛苦,自己都感觉支撑不下去,说句心里话,我都不知能不能顺利生下他…”
与皇后结盟(6)
甑蕾握着她的手说道:“能的,娘娘福泽深厚,将来一定能扬眉吐气。为了孩儿,娘娘自己要坚强,勇敢些,放心,生儿育女,总要过那一关,不会有事。等娘娘生了这第一胎,说不定身体就强健起来了”
皇后笑着说:“真是相见恨晚,我与你在一起说什么都感觉很轻松。这样,以后你一定要常进宫来看我,我们相处的时候,你不要拘礼,我叫你的名字,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甑蕾愣了一下,直觉告诉她皇后所说的还是肺腑之言,可她又不得不说道:“臣妾不敢”
皇后一下子就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你别担心那些俗理,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的,你这样就不好了”
甑蕾只得连忙改口:“我怕冲撞了皇后娘娘。”
皇后说:“你放心,这种事情只限于我们私底下相处,当着人,自是要讲规矩的。”
甑蕾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便试着喊道:“黄懿姐姐。”
皇后这才莞尔笑了:“就这样,不是很难吧?蕾儿,我们两姐妹以后就是要常来往。你和我表姐一样,都是在这世上唯一能够说真心话的人。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人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能够遇上你,我真是太幸运了。”
甑蕾也很开心,她通过刚才的一顿攀谈,已经渐渐了解了眼前这位皇后的不得已。也许,在这样的深宫里生活,还担着这样的身份,她的辛苦是她没法想象的。
况且,她对她也算投缘,觉得要是抛开身份不讲,也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拒绝她的好意?
至于君啸白的叮嘱,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甑蕾自问自己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见,应该不至于错的太没谱才是。
不知不觉,这大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花园里头的外命妇们已吃过午饭,凤仪宫内殿则要依照太医嘱咐,按时辰进膳,少食多餐,对胎儿更为有利。
等皇后吃完了午膳,再统一接受一下命妇们的朝拜,然后甑蕾她们才能回去。
甑蕾因为没有在外头吃饭,便和皇后一起吃了一些。
皇后带着歉意说道:“累你不能去外边赏玩,今儿日头太大,皇上让我遵医嘱,尽量少出门。皇上他要处理前朝的事儿,没到晚上是出不来的,他是不能陪我的,若没有你陪着,我今日便过得毫无意思。”
甑蕾笑着说:“风景这事嘛,都说是近看不如远观,到了近前,未必能看到如此美妙的景致,你说是不是?我今日进宫,能陪伴皇后,是我的荣幸,日后你若是闷了,想找我说话,喊一声儿,我便来了。”
皇后眉眼舒展,咯咯笑起来:“喊一声儿你便来?你会飞的么?”
宫女们将膳桌摆到暖阁窗下,两人便一边说话,一边观赏着窗外的景致,一边慢慢吃着。
出乎意料的,皇后用完午膳之后,接见命妇之前,皇上竟然上到暖阁来探望皇后。

与皇后结盟(8)
甑蕾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皇上,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跟在皇后身后跪迎皇上,皇上含笑扶住皇后,目光便扫向甑蕾,说道:
“甑蕾儿,平身罢。”
甑蕾怔了一下,皇上直呼其名,没叫她“定安王妃”。
皇后笑着说道:“皇上来的正是时候,蕾儿方才还在说,等中秋到了,要跟臣妾一起办一场别开生面的赏月盛宴呢!”
皇上今日一身银青色长衫,脚下穿着一双同色系的便鞋,笑着坐到了榻上说:“你们要办中秋宴会?朕在外头怎么听着,好像就是只请女客不招待男宾啊?”
甑蕾本已站起来,闻言忙又福了一福,说道:“因着皇后娘娘身子不便,这中秋宴会自然是只为娘娘能够开怀才办的,若来了男宾,岂不是跑了主题了?”
皇上点头笑道:“嗯,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朕才从太妃那边过来,怎么听着你太婆婆正在她老人家那里说着你的诸多不好?什么凡事专权,不敬长辈,嚣张跋扈,缺少教养…皇后,你与定安王妃说了这么半天话,有没有觉得这些是事实?朕倒是不觉得啊!”
甑蕾这才知道,敢情自己坐在这里跟皇后说话的功夫,老太太已经领着人去了慈安宫了。她心里好无奈:这个老太太,要是生在现代,就她这执拗劲,估计那真得把儿孙都闹的鸡飞狗跳不可。
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甑蕾唯有低头哑忍了。没办法,谁叫她是晚辈呢,总不能真的依着自己的性子,拍着桌子把老太太臭骂一顿吧?
不过,对于这老太太跑去慈安宫有什么目的,她却开始了暗自思索。
难不成,她还真想一口吃出个胖子,接着太妃的手把自己这个正牌王妃赶下台,让自己的侄女上?
这不可能啊!真要这么做,这不是抽皇上的脸吗?
难怪,这皇帝一进来,就盯着自己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这面,皇上坐下来之后,就问皇后都吃了什么,吃得好不好,可嫌外头人多吵到她了。总之,一副标准的二十四孝丈夫的模范姿态。
皇后答说有甑蕾在身边,心情愉快,吃得比任何时候都多。
皇上连连称好,陪着她们坐了一会,分别为两个女人各挟了一筷子菜,转头发现甑蕾偷偷打量他,便笑着说:
“看来你还真是挺有几分胆色的,敢斜着眼睛偷看朕的脸色,这么多命妇里头你还是第一个。看来你太婆婆也不是全部都在冤枉你。怎么样啊,觉得朕这副长相,还可以吧?比不比得你家君啸白强一点?”
甑蕾卟哧一声笑出来,皇后也笑:“皇上,哪有这样与臣妻说话的?”
皇上四下里望望:“朕见你们两好的跟姐妹似的,既然这样,朕就索性讨个便宜姐夫来做一做。左右这里又没旁人,就我们几个,说笑两句也无妨。再说了,朕与啸白乃是生死至交,与甑蕾儿也不必客气,对吧?”
不要侧妃!(1)
辞别皇后之后,内侍引着甑蕾走出凤仪宫宫门,然后就看见了君啸白挺拔的身姿,站在门前里等着。
甑蕾对他微微一笑,他可没有耐心像皇上说的那样,还抽空陪她去逛御花园,只吊着脸丢下一句凉冰冰的话:
“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去吧。”
甑蕾被他这态度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她记得这两天自己没得罪他呀!当着来来往往的宫人的面又不好说,只得顺从的跟在他后头。
此时凤仪宫开在花园里的宴会也散了,命妇小姐们都纷纷前去辞别皇后回家去。
一时间宫门口那是车如水,马如龙,甑蕾来到自家马车前一看,定国公夫人竟然还没走,见着甑蕾,便要走过来,甑蕾忙主动迎上去,秦氏引了自己丈夫定国公前来相见,君啸白少不得也上前见礼,两对夫妻正说着话,其他几位候爷、候夫人也加入进来,便在一处互相道别,又约了日子一起相聚,这才陆续乘着马车离开。
车夫放下踏蹬,甑蕾上着车,还在四顾张望,脚下踩空,身子斜了一下,君啸白在一旁下意识地伸出手,她倒是抓得很快,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又赶紧放开,接着就是一副谁也不看谁的样子。
甑蕾不知道君啸白抽的什么风,心里直吐槽,当下立即闪进车厢,免得被人看见难堪。
因为前面还有其他府里的马车没有走,君啸白便没有立即上车,而是下去与什么人说了几句话。
甑蕾趁这功夫独自坐在车里,很是恍惚了一小会,想着之前在凤仪宫的经历,后来惭惭偷着乐起来:好啊,这回攀上皇后。最重要是皇上宠爱皇后,皇后说什么皇上都肯听。哈哈,皇后要是能生下皇子,那自己不也跟着有盼头啦?慢慢来,车到山前必有路,等自己的铺子开张之后,手头上的钱也活动了。好日子会有的,给点耐心吧
正思量间,君啸白钻进了马车里。他也不看甑蕾,只吩咐说让车夫径直回府。
甑蕾这才想起来,沈太王妃和赵紫嫣那几个人都没在后面呢!她才一开口说,君啸白就冷冷的回道:“宫里太妃留下了紫嫣表妹,祖母也跟着一起在宫里住两天。两位婶娘早就回府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么?“
甑蕾一听这话阴阳怪气,当时就恼了。“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我有什么放不下的?君啸白,你有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的。”
君啸白看了她一眼,这才点头道:“好!这是你说的,那我就直说了!先前,在慈安宫里,皇上为了你险些顶撞了太妃,你可知道?”
甑蕾愣了一下,本能的就道:“啊?什么叫皇上为了我顶撞了太妃?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又不熟好不好?”
君啸白一脸的不相信,又道:“还有,这事先撇开不说,你为何不经我同意,就跟祖母达成了协议,让紫嫣进门来做侧妃?甑蕾,你觉得我是那种好摆弄的男人吗?”
不要侧妃!(2)
甑蕾一听他说这事,当下也嗤笑了起来,很不客气的说道:“什么叫不经你同意就跟你祖母达成了协议?君啸白,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整件事情的由来?你祖母为了这个都能跑到太妃面前去数落我种种不是,你能保证说她不会因为达不到自己的目的而调转枪口来对付我?我不答应行吗?君啸白,我也是个人,也是精力有限。我每天要应付的事情太多太多,你这个王府里,但凡有个脑子的人都不是善茬,我周旋其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我只是不想几面受敌,反正她是你祖母,对你来说,我不过就是个外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除了答应她的条件,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我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跟你祖母叫板?要是能,明儿个我就让她老人家一口气憋死在明华殿里,反正又不是我的什么祖母。哼!”
说完,她气鼓鼓的转过身来,心中不无泄愤的想到:哼,等姐有钱了,才不要替你去跟这样的老太太周旋。还有,你那不要脸的表妹也滚一边去,这还真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些人怎么都这么自以为是?没看出来姐已经是在很辛苦的忍耐了吗?
最过分的是哪个什么老祖宗,白活这些年岁了,没长点仁慈心,不是也会疼自家孙子孙女、侄孙女吗?人家的姑娘白白长大的?嫁进你家孝敬你,甜甜地叫你一声祖母,你也该善待人家,给人家一条活路才对。没这样的道理,这面逼着人纳你的侄女为侧妃,那面还不忘往人家身上泼脏水的。
甑蕾心中想完了,自此就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对着这沈太王妃曲意逢迎。说到底,这样心底恶毒又糊涂自私的老太太,随便扔哪个角落里她都看不上。能让赵紫嫣进门,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全看各人本事了。
君啸白见她冷着一张脸不再说话,再想想她刚才的所言,心里又不免觉得有些后悔。
他方才是一听说甑蕾同意了让赵紫嫣成为他的侧妃之后就生了气,再加上因为皇帝对甑蕾的格外袒护,心里不免生出了一些男人都有的疙瘩。
此时见她发怒,俏生生的板着一张脸,便试着打开僵局道:“算了,你也别生气了。我听说你今日在皇后宫里很受优待,午饭却是没吃好,回头到了府里,我叫人重新再做一桌饭菜来,咱们两个一块好好吃一顿怎么样?”
甑蕾仍旧只是冷哼了一声,好半天才道:“都这功夫了,太阳眼看着就要下山了,还吃什么饭呀?我最近教我院子里的小厨房学着做了几样糕点,你要说有空,等会也尝尝吧!”
君啸白见她这么一说,马上就笑道:“有空有空,既然你教的糕点,再忙我也有空。呵呵,我可要看看,你以前在那边生活时,都吃些什么糕点。”
不要侧妃!(3)
甑蕾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先前也是一时之气,便也不再跟他闹气。她叹了口气,用手揉着眉心道:“君啸白,以后咱们两个能不能不吵架?我这个人,就是知道自己脾气差,可也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动怒。一则对身体不好,二则,吵架其实是最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一种沟通方式。你认不认同这一点?”
君啸白似乎就等着她这话了,马上就点头道:“是是是,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我先向你道歉,之前跟你发脾气是我不对,咱们都是懂事理的人。一会儿咱们回到府里,你要是看见什么人,可千万别生气,更不能因为这个跟我发脾气。因为吵架是最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一种沟通方式嘛!”
甑蕾听他如此从善如流,少不得先是呵呵笑了笑,等他说道后来,她终于渐渐有些明白了------呵呵,敢情某人这是先用话塞住自己的嘴呢!
眼见马上就要到王府,甑蕾索性道:“说吧,今儿个王府里又有什么贵客要来?是你的哪位表妹呢,还是哪位红颜知己?”
君啸白一张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之色,他干笑了两声,而后回道:“是我母妃家的一位表妹,姓刘,叫刘霜霜。因为母妃现在还在大悲寺为荣昭仪祈福,所以人现在已经进了王府了。一会儿,她是肯定要来拜见你的…”。
甑蕾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说道:“不敢,我是什么人啊,哪敢受这些大小姐的拜见?只要不像前面那位一样,一进门就喊打喊杀的冲进我的院子,我就该烧高香叫着阿弥陀佛了。”
君啸白见她说起之前赵紫嫣的旧事,也知道她说的就是事实,于是只得默然不做声。甑蕾却当他是心中不以为然,于是转过脸,再不理他。
一时间马车内气氛很是有些僵持,终于到了定安王府之后,甑蕾不等君啸白下车,先撩起裙摆踩着车架跳了下去。她一身华贵的朝服,头上还带着沉重的珠钗首饰,动作却是利落干脆。流云和飞烟连忙上前来扶,她摆摆手,径直往王府里走去。
大门口的门房和侍卫见了主子回来,都是连忙行礼。甑蕾也不叫他们起来,只目不斜视的往里头走。才走到二门口,就听见一个温婉如水的声音道:“原来是表哥和表嫂从宫里回来了,我这厢时间掐的正正好。表嫂,霜霜给你见礼了。”
甑蕾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刘重昭的那个外甥女刘霜霜了。定睛一看,呵,还真是有几分相像。一样的柳叶眉瓜子脸,只是这位看起来肤色白皙,神色间更是刻意做出了一副娇弱的样子。就连给自己行礼时,也有意无意的轻轻晃动一下身形,以显示自己的弱不禁风。
甑蕾定定的看了一下她那纤细的腰身,心道:看她这样子,指不定在来的路上都一直节食减肥,这到了这里,差不多也就是扶着墙进来了。
当然,她最后会不会扶着墙走出去,那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不要侧妃!(4)
当着众人的面,甑蕾也算给足了君啸白面子,微笑着和刘霜霜说了几句话,又问了家里管事的婆子,将她安置在何处。得知刘重昭早就派人传来话,说是将刘霜霜安排在自己的月华殿住的时候,甑蕾不禁心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