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蕾这回很认真的看了看君啸白,她竭力平静客观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其实你心里也最是清楚不过,不是么?老祖宗偏袒西苑的二爷,自己私下里贴补也就罢了,可是这些年以来,你看看账面上到底填了多少那边的窟窿?人家西苑随便娶个小妾,咱们送去的礼单比我这个正经王妃进门都要丰厚不止几倍,更别说其他的生儿嫁女了。君啸白,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好人不是你这样做的。你有你自己的责任,你是朝廷御封的定安王。这本账簿要拿出去,只会让全天下人耻笑你治家无能。俗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连区区一个王府的内宅之事都不去撸平,这要将来真的遇上战乱,你可是要率军平定四方的人上人!就你这王府这样的境况,你叫我如何不为你着急?”
这回玩大了(2)
君啸白见她把王府亏空的这件事说的这么严重,倒不由的来了兴趣,他看着甑蕾的脸挪揄道:“哦?你这话说成这样,我倒不得不问一问了。这王府财务状况如何,还能跟天下太平扯得上关系?”
“当然能!”甑蕾见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不由真的着了急。
她前世经常做一些即兴演讲,当时就来了灵感,有条不紊的说道:“古语有云,富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说明,人活在世上,都肩负着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而你作为定安王,原本拥有远远高于常人的地位与财富。可是你不思积蓄,这样下去,一旦天下遇上战乱或是饥荒,你就不能很好的尽到你作为一方之主的责任和义务,只能看着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
别拿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现在就是宁愿拿钱去养自己的叔叔婶婶,替他们养一堆的姬妾,生一堆的娃儿,请一堆的奴仆,任他们放肆挥霍这原本属于天下老百姓辛苦创造出来的财富。
可是你却没有想过,你是否应该为天下百姓想一想?你地位崇高,可是你的地位你的财富来源于哪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样的道理你必然比我明白!
所以,你自己说说看,你定安王府的财务状况,跟天下到底有没有关系?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的管一管自己的钱袋子?不要只顾着自家人享乐,不顾天下人的安危?”
君啸白这回又是被她喷了一脸的口水,他有点讪讪的掏出丝巾抹了一下脸,过了好一阵子才不得不点头道:“好吧,我承认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他们都是去的亲人,我父母不在了,总不能跟祖母她老人家过不去。至于西苑那边,又都是叔叔婶婶,怎么也是我的长辈。蕾儿,你也要体谅我的处境才是….”。
甑蕾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一双美眸中满是不满和无奈。殊不知她这娇俏的一瞪眼,在君啸白眼底看来那是又凶又美,还特别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任性和刁蛮气。
以前他总宠着君流玉,其实也是觉得这个妹妹生气起来挺让人心疼。而今有了甑蕾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君流玉的那点可爱气远远赶不上自甑蕾的十分之一。
就拿这一双眼睛来说,甑蕾是标准的葡萄眼,双眼皮,眼睛看起来圆溜溜乌漆漆的,很是可爱的紧,带着几分小女孩的稚气和天真,黑白分明之中又以黑瞳居多。
而君流玉却跟他一样,长了一双丹凤眼,双眼皮也不是很明显的那种。
再说睫毛,甑蕾的睫毛是长而卷翘的,下眼睑的睫毛尤其分明。
近看的时候,几乎都觉得那一排毛茸茸的刷子随时都要蒲扇起来。
最后再看那眼中的波光粼粼,也许是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吧,甑蕾此时就是眼波流转,横他一眼的时候,那水光几乎都要把他整个人给湮没其中了…
这回玩大了(3)
“嗳!你这么看我干嘛?说你是个呆子,你还真是个呆子。我跟你说,告诉你这些,只不过是我把王府的现状分析给你知道,这叫汇报总结。接下来的事情,只要你继续拿出一副天大的事情也不管的态度,她们谁找你你也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反正我是当家的,这事也是你继母亲自交代的,再说我做事都是按照规矩来,任谁也拿不住什么错处!说到底,你总该不会疑心我会苛待你家老祖母吧?”
君啸白这才被她一番尖刻的话从幻梦中拉回过神来,他定定神,心中暗道:真是奇了怪了,想自己这辈子可从来没被哪个女人用这样的态度训过啊,这一口一个呆子的,她真是我的王妃吗?还有,自己这是哪根筋不对路了,为什么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无力招架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甑蕾见他干瞪眼不说话,也懒得再跟他继续讲下去。她回头叫人又去明华殿那边看看情形,这才一转头,就见君啸白终于从天边神游回来。
“是我不对,我怎会疑心你呢?你看你这大晚上的连晚饭都没吃,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我在操劳着。来人,快点去给王妃做些宵夜上来。要快!“
甑蕾这才想起自己这是设计在诳他呢,其实哪里还吃得下?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她只得坐下道:“算了,今日发生这么多事,其实我也是没有胃口的,老祖宗那边还吊着心呢。我记得晚上小厨房这边的师傅做了点鸡汤,那鸡皮是早就剥掉了的,现在趁热再去用小火回煨一下,然后再放几块新鲜淮山丢进去,不要放油放盐,王爷,你一会儿也多少喝一碗,晚上吃的清淡点防着存食。”
君啸白吃鸡一向不喜欢吃皮,不过这事他并没有对她讲过。而今听她特地这么吩咐,自然心中明白,她还是在他身上费了心的。
要不然何必在这么疲累的时候还想的起来吩咐这一句?兴许她原本就是准备跟他一起吃晚饭来着,可是他却陪着表弟在外面闹到这么晚才回来,把整个家都丢给她去应付了。
君啸白想明白这一节之后,说不感动,那就真是假的。除了感动之外,还有些自然的歉疚,只是他一贯不善于表达情感,当下也只是微笑道:“好,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喝。”
这时候气氛才算平和了下来,甑蕾瞅着时机,便委婉的将自己要以舅舅的名义开店的事情说了出来。君啸白自然是惊讶不已,不过等他听清楚原来铺面和人手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只等她腾出空来就能开张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有些不悦流露了出来。
“蕾儿,你现在是我的王妃,如果你觉得手上的银子不够用,我还有些皇上赏的银子,都放在宫中的书房,我可以私下贴补你。至于你说要去开店,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那样你会很辛苦,毕竟要兼顾两头,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这回玩大了(4)
甑蕾听他没有出言锋利,心道这已经算是不容易了。不过她可没打算就此放弃说服他,而是继续温和的把自己的安排一一说来。
君啸白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尽管他也不得不承认,在经商之道上面,甑蕾的确很有天赋,她甚至能在这个时候就将一切的架构都搭好,由此可见,她打包票说三个月后就能赚钱,这倒的确是绝非空谈。
眼见无法劝得她听自己的话,而她却更容易把自己也拉拢过去,他不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嗯,看得出来,你为此事费了不少心机。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一问你。你要是能在这个问题上说服我,那我以后就不但不干涉你开店,反而会尽我所能的支持你。”
甑蕾一听不禁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皱眉头。“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君啸白正色道:“我来问你,你说经商是你的爱好,赚钱是你的乐趣。那么好,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我想你都是不缺吃也不缺穿,那么,你要赚这么多钱来干什么?”
甑蕾闻言一愣,她认真的想了想,就在君啸白觉得她要说不上条条道道的时候,她开口了。
这回甑蕾说的也很认真,一张小脸渐渐焕发出一种梦呓般的光彩。
“对,你说的对,这个问题也问的很好。其实,以前我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自己都很少想过,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我前世的时候,我父亲是一个很有钱的大富豪。我母亲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在我之前,他有三个孩子,都是儿子。在我之后,他又有了另外的两个弟弟。我是他唯一的女儿,说起来你或者会不信,就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才给了我相对最多的关注。从小到大,我生活无忧,锦衣玉食。别人需要奋斗很多年才能得到的东西,我只要打一个电话发一封邮件,我的那位父亲他就会给予我想要的。”
君啸白这是第一次听她详细的说起前世的往事,他很认真的听着,脸上的神色不知不觉间泛出了一种温柔的色彩。关于她的一切,他都很有了解的欲望。
其实,他也想说,他们的童年,经历都很相似。
“我对母亲没有多少印象,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和我父亲离了婚。倒是我的外公外婆,他们两位老人家常常来看我,我也经常去他们家小住。到了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也进入了似乎我们那个时代的人都会经历的叛逆期。那时候的我愤世嫉俗,总觉得命运不公。常常花天酒地,根本就没有心思读书,直到有一天,我喝醉酒在酒吧里跟人打架,被对方叫来的几个男的绑架到了一个郊外的木屋里。他们拿走了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威胁说要划花我的脸,然后轮奸我,让我给我爸爸打电话…“。
甑蕾说到这里,语气不由的开始降低。君啸白也是神色一肃,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不由握紧成拳。
这回玩大了(5)
“说起来还真是戏剧性,我拿他们的手机给我爸爸打电话的时候,刚好那天遇上我爸爸的第四次婚礼。自然,我没有找到人。不过他的助理还是给那些人打来了一笔钱,让他们放人。不过那帮人却因此觉得我奇货可居,打算过几天再敲诈一笔。万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没有对我施行侵犯。也许,是打算把钱都要到手,再来个毁尸灭迹吧。就这样,我被那帮人捆住手脚,关在了那间破旧的小木屋里。直到第二天晚上,那个守林的大爷发现了我的呻吟,因为当时,我正发着高烧。整个人都快陷入昏迷,嘴里胡言乱语,要不然,还真没人知道我会不会死在那里…“。
“这帮人太可恨了!怎么哪里都有这样的不法之徒?后来呢?那位大爷救了你对吗?”
甑蕾点了点头,不过她又苦笑了一下。“是啊,那位大爷救了我,可是他却没钱把我送去医院。我当时得的是急性肺炎,一直在昏迷当中,人事不省。医生说不住院会有生命危险。最后,是他的儿子偷偷跑去卖了八百毫升的血,这才总算保住了我的这条小命。”
君啸白很是温柔的看着她,眼底有无法掩饰的疼惜和怜爱。他道:“所以,从那以后,你就变了,对不对?”
甑蕾点点头,感叹道:“是啊,从那以后,我就不再怨恨命运了。那位看林大爷的儿子当时比我还小两岁,他自幼没有了母亲,和父亲相依为命,家庭是清贫到不能再清贫了。可是他的人品却让我不得不自惭形秽,跟他相比,我就是那种吃饱没事干,只会给社会添麻烦的寄生虫。我开始认真读书,说起来,我的工商管理和商法硕士学位,还是在那两年里拿到的。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思索自己人生的意义。难道我要一直这样倚仗父亲生活下去吗?难道我就不能为我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作出一点自己的贡献吗?难道我还要继续这样迷茫下去吗?”
甑蕾说道这里,忽然涨红了眼圈,君啸白见状连忙安慰道:“你别难过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你看我这不是也没有阻止你开店嘛!咱们有话可以好好商量的啊!”
甑蕾却怔怔的忽然落下泪来,她咬住下唇,花了好一阵子的功夫才继续说道:“其实这些还只不过是我当时的一些想法,那时候的我还根本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却改变了我整个的人生。”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不用说,看她的表情也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那是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甑蕾垂下眼眸,极力想要将自己的脸庞藏到烛火的阴影里。君啸白只听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后来,那个卖血救我的男孩子…他因为心脏病发作死了。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有着先天性的心脏病。可是,在那整整两年的时间里,我居然都没有发现!”
说道这里,甑蕾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她开始伏案抽泣起来。
这回玩大了(6)
而后她的诉说,就已经是断断续续的只能在抽泣声中延续了。
“从那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原来真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我总以为自己不曾得到爱,所以我也从未想过去爱别人。我以为把自己保护好,就是对自己最好的负责任。我以为别人对我说他很好,那么他就真的生活的很好。其实到头来我才发现,我是个傻瓜!我是个白痴!我那么自私,我只爱自己,我活该得不到幸福得不到爱!”
君啸白这时已经敏锐的感觉到,她现在的情绪不单是自责那么简单了。
他以男人的本能,敏锐的察觉到,对于那个英年早逝的男孩,前世的甑蕾应该在他身上寄托了一份无望而无言的感情。
但是正如她所说的,那时候的她不懂得去爱一个人,那时候的她依然高傲自我,那样的她,又怎么可能去正视这样一份感情?
所以,他的忽然离去,对她而言,所带来的伤害,注定是一生一世也不可消解的。
这也才能解释,为什么前世的她即使再成功,感情生活也是一片空白。
其实,那并不是真的空白,那只是因为她始终不能原谅自己,一个人将自己锁定在伤痛之中,她又怎么可能再去爱?
想到这里,君啸白忽然觉得非常的难受。他是一个在感情生活上单纯如一张白纸一般的男人,像很多男人一样,他也有着这个时代男人特有的感情洁癖。
没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妻子的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身和心,都应该如此。
从本能上,他不能接受甑蕾所说的这段过去,还有她心里对于那个男孩的全部爱和感受。
可是,从情理上,还有他的理智上,他却又心疼她所承受的一切。
因为,他已经发觉,自己早就爱上了她。
这种爱,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是每日倍增。
看见她落泪,其实他心中也非常难受。他很想能够温柔的哄哄她,不惜一切代价的希望能博取她破涕一笑。
再说了,这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她现在能对他讲出来,那就代表着在她心里,他的信任度已经越来越高。这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思及此,君啸白这才总算定下心来,他握住甑蕾放在圆桌上的手,轻轻的说道:“别哭了,蕾儿。其实我想,他之所以选择不告诉你,肯定是不想看见你难过。你这样伤心,如果他能够感知得到的话,必然也会难过的。是不是?”
甑蕾依然抽泣着,娇小的身影伏在圆桌上,玲珑的双肩只是不停的耸动着,她头上挽着的发髻也有些乱了,一只耀眼的赤金九转凤钗更是随意歪在了一旁,君啸白见她那一头如瀑的长发垂下来了好几缕,想了想,最后还是大着胆子,轻柔的将它们挽了回去。
直到后来甑蕾也许是哭累了,趴在桌子上又有些不舒服,她才总算抬起头来。转了转自己有些发麻的脖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唉!你说的道理我都知道,其实我也一直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来着。算了,我真是累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叫人打水来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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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见君啸白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又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这么瞧我干啥?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像只花猫一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来着?”
君啸白赶紧替自己辩白道:“没没没!我绝对没这个想法。就算你像只花猫,那也是一只可爱的小花猫。呵呵呵…我说的都是良心话,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来着。”
甑蕾被他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弄的噗嗤一笑,她横了他一眼,嘴里说道:“我今晚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不然绝对不会跟你扯这些。对了,告诉你这些,只是我想跟你说,我赚钱也不只是为了自己享受。我两世为人,也可以说看遍了世间炎凉。不管在什么朝代,都会有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不管在哪个王朝,都会有战乱兵荒天灾人祸。
一句话,只有有阶级存在的地方,人就不可能实现真的平等。可是就算这是人间恒久不变的真实,我依然想用自己的绵薄之力,为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尽一份力。只有手里有钱,看见路边那些饿着肚子的人你才能伸以援手。同样的道理,只有掌握了一定的财富,我才能让自己摆脱寄生虫的生活状态,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用的人。我会用我所掌控的金钱,去造福这个社会,回馈于天地。不知道,对于我的这个回答,你是否感到满意?”
君啸白微笑着起身,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真诚的赞誉道:“岂止是满意,你简直能让我羞愧!蕾儿,你放心,从此以后,我绝对支持你的想法。你想做什么,只要你觉得是对的,那就只管放手去做,不必样样都顾忌着我。”
甑蕾闻言也是立即收起之前的疲态,拍着小手笑道:“真的?你说话算话?”
君啸白见她又是流露出令他心醉的那种小女孩的姿态,不由的整颗心都要软了化了成了一滩水。他温柔的伸出尾指,用宠溺的口气说道:“自然当真,来,我们拉钩!”
“嗯!拉钩,不许反悔!不然你就是小狗!猪头!”
“好,我绝不反悔,这辈子,我也不会反悔…”。
两只尾指,紧紧的勾在一起。君啸白温柔的笑意就要盈盈欲出,尽管他脑子里还在提醒着自己,没有她的同意,他不能对她有任何非礼的举动。
可是,这样的情感要怎么才能控制得了?
尤其是后来,甑蕾无意识的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枯的嘴唇,看向窗外说道:“怎么鸡汤还没送过来?流云,你去给催催看!”
那一刻,他所有辛苦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都就此溃败。他猛然伸手过去,将她娇小的身躯紧紧的抱住在自己的怀里。
他想她绝不会知道,就在刚才那一刻,他是有多么辛苦,才能勉强忍住自己心里疯狂的欲望,没有就此不管不顾的强吻上去。
她的嘴唇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诱人,每一晚,就算在梦里,他也在辗转的回味,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那些亲密的唇齿相依…
“别动!蕾儿,求你了,就这样让我抱一会,一会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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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蕾儿,求你了,就这样让我抱一会,一会儿就好。”
他用了类似于祈求一般的语气,才让她终于乖乖的放弃了挣扎。事实上,甑蕾也是累了,而且,他的怀抱一向不让她反感。
所以,在这样一个时刻,她最终也选择了轻轻的拥住他。
她的小手很轻也很柔,其实,他的身体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可是也绝对说不上熟悉。
同床共枕的那一夜,还有,被关在浴室的那一次,他身上陌生而魅惑的男性阳刚之气也留在了她的记忆里。
因此,拥住他的那一刻,她也忽然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她的心,那颗原本总是带着一丝焦虑,几分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忽然觉得无比的平静。
闭上眼睛,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他的胸前顽皮的蹭了蹭,她几乎能感觉到,波澜不惊的心湖之中,忽然泛开的那一圈圈涟漪。
这种感觉….其实真的,也挺好的….
君啸白被她抱住腰身之后,心中更是柔软。他静静的感受着她的几个小动作,他甚至感觉到她长长的眼睫毛划过了自己胸前的衣衫,细腻的脸颊贴上了自己的胸膛,浓密清丽的眉梢蹭过自己的肩胛骨…而随之而来的,就是男性本能的那种如火焚心一般的欲望。
他知道自己也许不该在这样的时候动这样的心思,他也不断的告诫自己,她还小,自己应该再等一等…
可是,就算是白日里念紧箍咒一样反复念叨的清规戒律,这时候也统统不起作用了。
在她柔软馨香的身体面前,他的那点所谓坚不可摧的自制力,简直就是一个无力的笑话。
“蕾儿,我…”。
君啸白其实想跟她商量一下,或者他们的恋爱程序可以不按她之前所在的那个时代来走?如果说追个老婆要两三年的时间,那他肯定会疯掉!
可是就在这时,某个不长眼还不长心思的傻丫头“咣当!”一声,推开了原本关着的大门。
接着,自然是几声夸张的抽气声。
“呀!奴婢不是有意的,那个…王爷王妃,你们继续,奴婢告退!”
甑蕾趁机推开了君啸白紧紧抱住自己的手,她转头道:“站住!不许出去,流云,我叫的鸡汤呢?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好大会功夫都没人进来,连茶水都没人给添。真是越来越会当差了!”
流云领着两个小丫鬟进来送鸡汤,几个女孩子都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自然是羞红了脸。流云勉强低着头,很不自然的回道:“是林嬷嬷吩咐的,说王爷和王妃有正事要谈,不许我们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