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打着环保的名义,她也决心,一定要让赵紫嫣今晚狠狠的吃个大亏,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嚣张做人。
在赵紫嫣和沈太王妃的极力推荐下,众人都多少尝了尝这道新鲜菜。
果然有喜欢品尝美食的小姐,当场就说回头也要叫自己的小厨房买来跟着做,甑蕾只是笑而不语,推说自己要服侍老祖宗,改日再试也不迟。
很快,那盘五香蛙肉,就被大家夹了个七七八八,盘子里剩下一堆的辣椒丝,以及蒜片等作料,甑蕾便吩咐人收走了。
接下来的饭局里,甑蕾开始细声细气地建议老太太吃什么配什么,会有怎样的好效果,哪样食物老人不宜多吃,晚饭应怎么吃,讲得有条有理,有凭有据,十分可信。
大家都趴下了(3)
她放下了王妃的架子,在众人面前给足了老太太面子,走出一副乖巧可人的孙媳妇样。
沈太王妃听得直点头,果然就依从她,从碟子上剔除了一些菜去,又增进来另外一些菜,偏她划走的菜多数是赵紫嫣夹过来的,看得赵紫嫣很不是滋味。
甑蕾也没冷落西苑的几位小姐们和吴氏,她不像赵紫嫣一样,只是不停地给沈太王妃一个人布菜,又用常州话跟老太太聊着家常。
她是每次都给每各挟了一筷子,全程面带微笑,煞有介事针对各人的脸色体质,建议她们吃不同的菜,补充身上缺失的某样东西,只要往美容上扯,女孩子没有不被吸引的,听得很是认真。
很快,赵紫嫣就发现自己又落于下风了,她不由暗嘲道:“照表嫂这般说,原来表嫂平日就是如此吃饭的?只是,表嫂虽然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这才新婚出来,脸色却也不曾见有多滋润呀!”
她那言下之意,大家都听出来了: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在家的时候顾着绣花画画还差不多,甑蕾不过是比她们早一点出嫁罢了,现在到她们面前来谈什么营养搭配,懂什么食物精华所在?这不是卖弄是什么?
再则了,你这新婚燕尔呢!新郎官都不回府陪着一起吃饭,而是留了你一个人来伺候祖母,可见,你这新婚生活也滋润不到哪里去呀!搞不好表哥心里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这勾引爷们的本事也认真不怎么样吧?
甑蕾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她微微一笑:“表妹所言正是,以前在甑府的时候,我还真是就这么吃的。我那外祖母与霍老太太是闺中密友,很多养生秘诀都是霍老太太从宫里太妃那里传出来的。我料想啊,这太妃娘娘的养生菜谱应该不会有错的。再则,表妹说我新婚期间脸色就不太滋润,这还真是被表妹说中了。我方才在云华殿里看账册看的太晚,又被那一堆记的乱七八糟的礼单气到了,因此脸色自然不太好。等回过神发觉马上就要到老祖宗吃饭的时候,已来不及再抹胭脂了。说起来肯定是孝顺祖母比抹胭脂重要嘛,不过我这皮肤还算滋润的,不信几位妹妹来摸摸,看看比之你们的如何?”
说罢,她又看向这赵紫嫣,只见她脸上抹了胭脂,腰间往下的臀部却有些涨鼓鼓的,里面肯定还穿着小棉裤衩,显然身体不大对付,说不定是大姨妈忽然来了呢,不然她怎么显得这么心浮气躁?偏偏还要在众人面前吃那盘五香蛙肉,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赵紫嫣被她这么一堵,倒也无话可说。其实甑蕾的皮肤细腻柔滑,这是在场所有女孩子们心里都清楚的一点。要不然,她刚才在众人面前说的那些保养之道,她们还真是没兴趣听呢!
至于沈太王妃,当听到这些食补方子都是宫里传出来的时候,也是无话。难道她还能质疑甑蕾是瞎编乱造?可是尹家老太太跟霍老太太的确是密友,这个她也略有所闻啊!
大家都趴下了(4)
就这样,一顿饭下来,甑蕾是从头到尾只喝了两口茶水。倒是桌上的菜,尤其是那道贵妃鸡,和茶树菇鸡肾,却被大家吃了个大半。
说来还是得归功于甑蕾的殷勤劝菜,她一面笑语生花,一面举着公筷往各人碗里夹菜。别说是西苑那几位小姐架不住她这有的热乎劲,就连沈太王妃和吴氏,也不由的晕乎起来。
两人都借着这顿饭和甑蕾说了不少的话,尤其是沈太王妃,吃到最后,她更是意味深长的对甑蕾说道:“蕾儿呀,我知道你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只不过,咱们定安王府家大业大,啸白他年纪也不小了,膝下却子嗣单薄。有些事情啊,我这做祖母的,也是为着你们好,这才少不得替你们操些闲心。你要是不嫌弃我这老太婆多事,那就凡事多想想再办,好不好?“
甑蕾心里听的火冒三丈,面上却还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她心中咬牙切齿的骂着:就你这号搅事精怎么不早点挂了算了,留在这里简直就是浪费粮食给人无端添堵嘛!
切,好端端的一个侄女,你偏偏上赶着把人弄来给孙子做妾。
明明是为了自己娘家的利益,却还要巧舌如簧,一副我心天地可鉴的光明磊落样,骗谁呀?您真当我今年三岁不成?
她特地看了看正在垂眸喝茶的赵紫嫣一眼,嘴角不无深意的笑了笑,回道:“祖母放心,孙媳一定听从您的教诲。“
沈太王妃闻言舒心的笑了笑,而后亲热的拍了拍甑蕾的手背,弄的她一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满了,连忙转头去伸手拿茶壶给她添茶。
好不容易挨到这顿饭吃完,小姐奶奶们喝完了消食茶,甑蕾这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云华殿。
小厨房这边早就做好的饭菜等着她回来,甑蕾一面喝着鲜美的鸡汤,一面留心叫人打听着外头的动静。果然,不等她吃完饭,大厨房那边便传来一个消息,几个厨房里的老妈妈因吃了那盘剩下的五香蛙肉,此时已经开始闹起了肚子。
因为情况有些紧急,蔡妈妈便连忙打发人去请大夫来瞧。等大夫到了之后,明华殿那边也传出了同样的消息,说是沈太王妃因为腹泻过度,差点昏倒在马桶上了!
甑蕾听的差点笑出声来,她闷不吭声的接着把自己的晚饭吃完。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叫人打着灯笼去往明华殿查看病情。
看看天色,似乎君啸白也快回来了。他一贯是孝子,此时听说祖母病倒,想来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必然会赶回来。
她这时又多了个心眼,叫来小厨房的人,吩咐他们将自己方才用过的菜肴都全部加满,看起来就像只是草草用过几口的样子,然后再对着众人吩咐了几句,这才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走。
果然,才到明华殿门口,就撞见了急匆匆赶来的君啸白。甑蕾对他行了个礼,君啸白马上握住她的手道:“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多礼了。来,我们一起进去,也不知道祖母怎么样了。“
大家都趴下了(5)
甑蕾心里暗暗不屑,心想你家这老祖母简直就是老变态。不过还是温顺的点了点头,两人相携着走进明华殿大厅,很快就被沈太王妃身边的丫鬟婆子给拦住了。
“大夫正在给老祖宗悬丝诊脉,王爷,王妃,还是先到花厅稍候一阵子。”
君啸白见屏风后密密麻麻站的都是人,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当下也只得点头同意了。他和甑蕾来到花厅坐下,很快就想起来问道:“祖母一向肠胃极好,怎么突然间就闹起了肚子?今儿个晚饭到底吃了什么?可是你们这些伺候的人不用心了?”
这话吓的进来服侍的嬷嬷连忙跪下澄清道:“王爷息怒!奴婢们都是很用心服侍的,只是今儿晚饭因为表小姐来了,所以老太太一时高兴,多吃了一碗饭。而且晚饭还是王妃亲自服侍的,料想也不会有什么不周全的…”。
甑蕾在旁边一听,便知道这婆子想着法的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不过可惜晚了,这黑锅赵紫嫣是背定了,你们再白忙活也是瞎费劲。
她便转过头来,对君啸白说道:“晚饭是我服侍老祖宗吃的,我看大厨房那边的菜肴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多了一道平日老祖宗不常吃的菜肴,因是表小姐推荐的,老祖宗就吃了不少。其余的,也没见什么异常啊!”
她这话刚落音,林嬷嬷马上就说道:“王爷请恕奴婢插一句话,奴婢怎么听说,这病一开始就是从大厨房里头闹出来的。蔡妈妈手下几个婆子,都是因为吃了那盘五香蛙肉,这才得了急症。蔡妈妈急的没法,所以才连夜叫人去请了大夫进来。这后来,太王妃这边才开始闹肚子的呀!”
甑蕾装着不满的样子瞪了林嬷嬷一眼,又对她说道:“王爷在此,你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快点退下!”
这当口,君啸白还有些犹豫不决呢,刚好外头又有人来报:“王爷可是回府了?奴才是西苑那边的管家,二奶奶打发奴才过来这边递个信,就说王爷要是方便,还请马上叫人进宫请个太医,西苑来给二奶奶和几位小姐瞧瞧病!”
君啸白不由的皱起眉头,问道:“二奶奶得了什么病?还有几位小姐又是怎么回事?你且快点进来说话!”
甑蕾在旁边听的清楚,心中暗暗发笑。果然,这盘五香蛙肉放倒了一桌子人。这下子,赵紫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切的源头其实都是那一盘狗肾在作怪吧?
鸡肉和狗肾相冲,严重时可引发痢疾,让人拉肚子拉到虚脱。这个结论,现代也是到了清朝时期才发现的。
甑蕾大胆,便拿着这个做了一回实验,果然,很是管用。
等君啸白问完西苑那边现在的乱况,一张脸上早已布满了怒火。他二话不说就从胸前摸出了自己的金令,又叫随身侍卫立即骑马进宫,希望能在宫们下锁之前请到太医出来。
而这边,之前还一直强忍着的赵紫嫣,此时也忍不住派人过来传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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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趴下了(6)
原来云逸殿那边早就闹翻了天,只是赵紫嫣觉得跑肚子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未免不雅,所以这才强忍了许久,而今据说已经快拉到脱水了。丫鬟们怕担责任,这次跑过来向老太太求救。
甑蕾正假惺惺的要去看她,君啸白却第一个忍不住开口道:“她一个客人,也需要你堂堂王妃
亲自去看?要不是她好端端的搞出这么多事,我又何至于一回府就来了个焦头烂额!去,告诉你们家小姐,就说大夫一会就到,让她自己先忍着点。还有,以后没事别总弄这些说不清的菜肴,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的!”
甑蕾忍笑点头称是,一抬眼,就见赵紫嫣身边的那个丫鬟满面失望的回去了。她看着那个背影,心中道:这事且还没完呢,很快,你家小姐就会在京城闻名遐迩了。
到时候,别说是嫁给君啸白做侧妃,只怕连一般的官家连收个妾都不会考虑她。
她方才借机将林嬷嬷喝退,就是让她趁着这会子到处都是乱糟糟的,赶紧去把后面的铺垫给做了。
这时候见君啸白一脸焦灼之色,便安慰道:“王爷且先稍安勿躁,依我看啊,老祖宗和婶娘以及诸位妹妹都是吉人自有天相。这吃错东西跑肚子也不会是什么大事,说不定一会就好了…”。
她这话还没说完,只听大厅那边又是一阵闹哄哄声起。君啸白忍不住扬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快,来个人回句话呀!”
他这边急的是团团转,只恨不能冲到那屏风后去一看究竟。只是那边的人围着的太多,一时间手忙脚乱,竟然也没个人想起来要给正主子递个信。
好不容易来了个婆子,却是吓的面青口唇白,只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甑蕾连忙上前稳住那婆子,连串问道:“老祖宗怎么样了?方才那边闹什么呢?你这婆子,倒是利索点回话啊!王爷可等着呢!”
君啸白一脸铁青,这样子自然显得有些骇人。那婆子是哆嗦了好一阵子,这才勉强颠三倒四的回道:“方才…方才老祖宗可是可怜见的,这跑肚子跑的都拉到身上来了….奴婢们慌手慌脚,扶着她起来时也不知道谁手上劲不够,又让老祖宗险些跌了一跤…”。
“混账!你们这群老饭桶,都是干什么吃的?祖母她病成这样,你们居然还差点让她摔了一跤?这…这…这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君啸白说完,就要往大厅那边走去。甑蕾见状,只是作势去拦,而后便装出一副软软无力的样子,顺势倒在了流云的搀扶中。
“你怎么了?蕾儿,莫非你也吃了那个….”。
君啸白连忙过来扶住她,脸上是止不住的关怀。
甑蕾无力的朝他笑了笑,一旁的流云老实的说道:“王妃她还没吃晚饭,先前服侍老祖宗时只顾着照顾表小姐和其他主子了。刚刚才回到云华殿,菜方端上来呢,就听说这边又出了事,所以…”。
大家都趴下了(7)
“所以你是饿着肚子跑来这里的?蕾儿,你怎么这么傻,你明知道….唉!算了,祖母她是年纪大了,有时候想事情难免糊涂。这样,我先送你回去多少吃点东西,不然你再病倒了,我可就真要六神无主了。”
甑蕾娇媚的横了他一眼,不无挪揄的说道:“原来王爷还会关注这等小事啊?我当您和霍公子今晚定是要不醉不归呢!对了,霍公子呢?他怎么不顺道过来咱们府上坐坐?”
君啸白被她这么一番嘲弄,很是有些尴尬。不过他听到霍青城的名字时,却不禁眼眸往下垂了垂,似乎是在看甑蕾的表情。
甑蕾不由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蕾儿,咱们边走边说。”
说着,他便不由分说的扶住了她,对着大厅那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只叫她们好生伺候着,一会太医来了之后他再过来。
等走出明华殿之后,甑蕾才听见他说道:“蕾儿,今儿个我和表弟在醉仙楼遇上了一个人。就是你之前托我帮她打听她弟弟下落的那位白姑娘。”
甑蕾点点头,道:“没错,我之前的确有拜托过你此事。不过一直以来都没听你给我回信啊,莫非…”。
她说着,怀疑的眼光不禁落到了君啸白身上。君啸白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你千万别乱想,其实要说毫无头绪也不对。我只是没有准信,不敢拿来让你笑话。今儿在醉仙楼,可巧这白姑娘就坐在我们隔壁的雅间。表弟之前曾经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似乎看来又很是欣赏她的才艺,便走过去与她搭讪了几句。后来我也被请过去喝了两杯,想到此事,便对白姑娘说起了一件事,就是她们白家当初败落的时候,官府所登记的名册中,她弟弟原名叫白景祁。可是如今我照着这个名在全国各地的军籍中四下查找,却是一无所获,不知道她还知不知道自己弟弟的其他小名?谁知
她听完之后当场落泪,样子看起来十分凄苦。表弟心生不忍,便和我想着法安慰了一通。后来白姑娘似乎喝醉了,表弟要送她回嫣红院,她死活不肯,我们没办法,这才不得不把她送到了表弟在郊外的一处别院,这样一番兜兜转转,这才回来的晚了。让你一个人面对赵家表妹和祖母,我知道,今晚必是难为你了。对不起。”
甑蕾见他说话的神态极是认真,态度也很诚恳,便随之附上一笑。心道:你也知道你家祖母和表妹都不是省油的灯,可见脑子还没完全糊涂到家。
不过当她想起白秀行那种清丽可人傲然端庄的神态时,却是禁不住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要说她的身世不怎么样,那这白秀行的身世就真是只能用凄凉二字来形容了。
其实真要论才论貌论气质,她白秀行是哪一样都是顶顶拔尖的。就连宫里那位正得圣宠的荣昭仪,只怕也赶不上她的那份资质。
可惜,上天不肯眷顾,让她沦落风尘,而今纵使算是绝代名妓,到底也是倚栏卖笑为生。
大家都趴下了(8)
这样的命运,对于她来说,委实太过不公。
“你说霍青城送她到别院去了?你们是不是一起离开的?他会不会趁机对白姑娘…”。
甑蕾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紧。这霍家的公子,绝对不是白秀行可以匹配的人。所以,但愿霍青城千万不要去招惹她才好。
君啸白听甑蕾这么一说,面上似乎呆滞了一下。他放缓了脚步,犹豫道:“应该不会吧?表弟他并没有和我一起离开,只是,以他的为人,向来都是坐怀不乱。就算对这白姑娘有几分好感,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出轨的举动才对…”。
甑蕾一听这话就差点跳了起来,她瞪着君啸白,气呼呼的说道:“你这就是天真!你说你们两一块送人家去的别院,为什么走的时候你不带着他一块走?是不是霍青城他找借口不肯?还是你有意成全他的那点小心思?你知不知道人家白姑娘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还…”。
说到气头上,甑蕾不由的大力推开他,然后提起裙子飞快的往前跑去。
君啸白被她这激烈的态度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你这是要去干嘛?深更半夜的,你还没吃晚饭。你….”。
甑蕾气的直发抖,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将白秀行当成了朋友,此刻心里想的完全就是她的情形。她会不会被霍青城占便宜,霍青城占了便宜之后会不会轻薄她…
一想到这些,她就火气一阵阵往头上冒。
所以当下说出口的话自然也就很冲了:“我现在就要去那个别院那里,我要把白秀行带到咱们王府来。你
们这些男人,不知道人家姑娘家的贞洁有多么宝贵。就算人家白姑娘是风尘中人,可她一向不屑于逢迎权贵。要是霍青城把她…那个了的话,只怕连个妾的名分都给不了。你说你们这不是害人去死吗?”
君啸白被她喷了一脸的口水,好不容易等她说完了,他不由伸手从衣袖里摸出了丝巾,擦干净了口水之后才道:“蕾儿,我想事情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和表弟一起长大,对于他的品行来说,我是十分的了解。表弟他不会轻薄白姑娘,这一点我可以为他做担保。
我知道你一向心地善良,白姑娘也的确可怜。不过你看现在这天时,再加上咱们府里又刚好遇上这么些个事。你要是真的跑出去了,那….”。
甑蕾一把怒火发泄出来之后,这才渐渐冷静下来。见君啸白言之凿凿,而王府里也的确走不开,这才咬牙站在原地想了想。
最后她扬声唤过身后的流云,让她立即派她云华殿的一个小厮连夜赶着马车去一趟他所说的那个别院,务必要亲眼看到霍青城本人,并转告她的口信。
君啸白在旁边听着她咬牙说出的口信,心里不觉暗暗好笑。他凝眸一看,越发觉得认真起来的甑蕾煞是可爱。
再想想她的确是怀着一颗悲悯的心来对待白姑娘,之前还不顾身份来替她求自己帮忙,心里更是一阵柔软。
这回玩大了(1)
在他眼底,她似乎真的有很多面。有时候飞扬跋扈,有时候精明能干,有时候娇俏可爱,甚至有时候温柔动人,可是,这一切,都及不上她发脾气时的那股子倔强刁蛮。
就像现在,甑蕾打发走了流云之后,便自顾自的往云华殿走去,完全不管他这个夫君还在原地擦着她喷过来的口水洗面。
最后自然是君啸白追上来,他呵呵笑道:“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看你走的这么快,我都要追不上你的脚步了。这要叫人看见,岂不会笑话我惧内?”
甑蕾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眼底还是不无忧虑的说道:“你别管我,我这一天下来都快累死了。饭也没吃,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架。”
“那就不吵,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
见左右四下无人,君啸白又大着胆子上前去,扶住她的一只手,甑蕾横了他一眼,啪了一下打掉,他又伸过来。
如此周而往返。
两人就这样扭捏的走到了云华殿,一进大厅,君啸白就看见那一桌早已凉了的饭菜。他一叠声叫人重新再去做了来,又亲自给甑蕾冲茶,态度极是温和。
甑蕾心里有事,默默的喝了一杯茶水之后,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来。
“你还是先吃点饭吧,你看你忙了这么一整天,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甑蕾叹了口气,说道:“老实说,我吃不下。且不说老祖宗那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就说这王府里的事吧?就够我焦心的了。”
君啸白温情的看着她的脸庞,点头道:“我一向不管这些家务事,不过也知道必然是母妃留下的摊子让你不好收拾。蕾儿,上上下下该打过招呼的地方,我都已经统统打过了。至于其他的,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只管出声就是。”
甑蕾想起那个空壳子账簿,嘴角又是一个苦笑。她点头道:“我知道,要不是你派人去账房和库房走了一趟,只怕我今天要面对的问题会更多。不过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议。”
说完,她将之前王府这边一直补贴西苑的事情说了下,又说明从自己接手之后,这种事情一概不准再有。而后又说了小厨房开伙的事情,以及王府里各院预支月例银子的事项。
君啸白一直在旁边听着,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甑蕾说的有些口干,示意他给自己倒茶的时候,他才道:“蕾儿,你这么急着一改过去的旧例,这样会给你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