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应声而去,恒郡王怔愣片刻,忽然展开了笑颜。
母妃说得对,在朝中人人都往上爬,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这就如同逆水行舟,你不努力,早晚会被别人挤下去,尝到了被人奉承的滋味,谁都不肯再回到以往冷清寂寥的日子里去了!
恒郡王愉快的回府了,而此刻的镇国公府,正趴在床上养伤的霍灵璧听了侍卫霍镝的回话,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了。
霍镝道:“当时除了皇上和恒郡王,只有王总管在,不过王总管也在害怕什么似的,花了不少银子才让他张嘴,据他所说,恒郡王直接回禀皇上,这次的科举舞弊案,幕后主使就是齐王,虽然考生的试卷都被烧了,可还有双桥斋的人为证,皇上一开始还有些不高兴,说这是小人陷害,就算齐王脱不了干系,也不会是幕后主使,让恒郡王再好好的查,恒郡王便跪下说,齐王承蒙圣宠,锦衣玉食,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还要干涉朝廷选拔人才?到底居心何在?还说齐王几次背着人向他抱怨,说当年若不是三王爷去得早,如今该是他这个嫡长子来做太子才是,皇上待他如此宽厚,他却如此忘恩负义,这样的人即便甜言蜜语,可也是口蜜腹剑,断乎信不得的。皇上听了这话,当即气的砸了不少东西,又问恒郡王是否属实,恒郡王便说齐王的种种跋扈骄横,皇上便恼怒了,恒郡王又说,大家都知道齐王是主谋,可都不敢说,足见齐王的手段了,这也是皇上对他纵容太过的缘故,就连爷您也不敢得罪齐王…”
霍镝越说声音越小,霍灵璧冷笑:“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还真没想到,恒郡王看着一声不吭的,竟有这份本事,临了还要诬陷我收取齐王贿赂!”
霍镝觑着霍灵璧的眼色,小声道:“可属下觉得恒郡王不是这种人,说不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呢。”
霍灵璧道:“这还用你说,他若是有这份心机,就不只是郡王了,你去查,看看最近恒郡王都见了谁。”
霍镝立刻道:“属下早就派人盯着呢,别的倒也没什么,只是前日恒郡王陪伴六王妃去了一趟灵安寺,在那儿偶遇了薛夫人和薛小姐!”

第九章 余波未平
更新时间2015-3-1 20:05:52 字数:2756
那日在三清观,霍灵璧被江子卓捉弄了一把,霍镝也在,知道是霍灵璧的逆鳞,因此说薛小姐三个字时几乎跟蚊子似的哼哼出来的。
霍灵璧却听的分明,眉毛一扬:“就是那个薛子桢?”
霍镝连连点头,霍灵璧冷笑道:“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哪天真要好好会会这个薛子桢!”
霍镝小声道:“爷,这位薛小姐可不比旁人,薛丹臣是太子的老师,最得太子敬重,与薛小姐也是青梅竹马,当初若不是皇后早早为太子定了太子妃,这份荣宠还不知花落谁家呢,就是护国公府的三少爷也对她客客气气,三少奶奶周小钗乃是外放到四川的知府周昌的嫡长女,与她更是闺中密友,再加上薛丹臣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知道有多少公府侯门都盯着呢,您可别…”
霍灵璧冷笑:“可别什么!能让我霍灵璧吃亏的人,还是女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呢!可不要好好会一会!”
要说恒郡王这一番话说简单也是简单,说狠毒也是真的狠毒,自打登基一来,顺昌帝最忌讳的事就是别人说他抢了三皇子的皇位,毕竟当年若没有那个刺客行刺,这皇位就和顺昌帝没什么关系了,再加上八王之乱,兄弟子侄闹的如同仇人一般,真真是为了皇位杀红了眼,因此顺昌帝也最是多疑,对亲儿子亲侄子都不能完全的信任,薛子桢原本教恒郡王说齐王拉拢人才为了谋反,可恒郡王却没说这话,只说齐王居心不良,这罪过就大大的减轻了。
事关权力,事关皇位,即便没有真凭实据,顺昌帝也会相信,因为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敢犯我皇权者,当诛!

崔如岳虽说只被斥责一顿放了回来,可到底在诏狱吃了苦头,整个人说不上遍体鳞伤,却也消瘦的厉害,陆夫人和薛子桢没去崔家,倒是去诏狱把他接出来的薛丹臣回来后笑的厉害,说贺夫人和崔家一大家子见着他就嚎啕大哭,崔如岳却不耐烦极了,先叫厨房给他准备饭菜,言明了必须每个菜都有肉,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等他换上舒适宽松的道袍,大快朵颐一顿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清高傲慢,说贺夫人不知所谓,他又没死,哭什么?又把崔丽娘和她夫婿赶了回去,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少来娘家转悠,又把崔家上下挑剔了一遍,大家见他还有力气骂人,就都一窝蜂散了。
薛丹臣临来前,崔如岳正看着让人烤全羊呢!
陆夫人也是笑个不停,道:“以前还嫌羊肉腥膻,吃了这一遭苦,只怕把这个挑食的臭毛病也改了,他也是,贺姐姐急成那样,反倒被他一通骂,难怪都说他没心没肺呢。”
薛丹臣道:“不过也正是他这个脾气救了他一命,正是都知道他的臭脾气,才不相信他会徇私枉法,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不分青红皂白处置了,若山这是面上糊涂,心里明白呢。”
薛子桢比较关心科举:“那这一科的举子如何录用呢?”
薛丹臣笑道:“试卷都被烧了,皇上说,让礼部重新筹办,三月底重新考试,重新录取。”
薛子桢笑道:“只怕崔叔叔还是会让何有为他们继续参加考试吧?”
薛丹臣笑着点头——不这么做的话,那就不是崔如岳了。
三月底,会试重新举行,由吏部尚书柯光祖和刑部尚书苏魁章做主考官,何有为、颜师友和袁九纲三人依旧参加了考试,分别取得第五名,第九名和第十二名的好成绩,崔家在崔如岳的怂恿下大肆庆祝了一番,也算是重新扬眉吐气了。
而随着会试被推迟的跃龙居文会,也于出成绩的第三日,四月初九在跃龙居举行。
跃龙居文会是从前朝开始风靡的,取鲤鱼跃龙门之意,寓意举子们一朝高中,显声扬名。
到了今朝,没落十几年后,由睿王重新捡起来的,每年会试结束后,都在跃龙居举行为期六天的文会,不光邀请新晋的进士们,连那些落榜的举子也可参加,而且不拘你是谁,从哪里来,只要有才华,皆可在众人面前一展才艺。
每年都有不少年轻人即便在会试中名落孙山,可却在文会上崭露头角,一句话,只要你有真本事,不管是测字算卦还是阴阳风水,都有可能被哪位勋贵权臣收到门下做个清客,也不算是白来京城一遭了。
因此每年的跃龙居文会,在举子们心中比会试还要重要,都卯足了劲出风头,高中的人想攀附贵人有个好前程,落榜的人也想崭露头角,混个饭碗,你来我往,别提多热闹了。
就像每年四月底宫里都会举行百花会,只邀请那些名门淑女参加,这不仅仅是一次宴会,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没参加过百花会的闺秀们,就是说亲事都很难。
百花会对那些闺中女子有多重要,跃龙居文会就对那些文人墨客有多重要,都是事关前程的事,而且相比起那些主动来参加的人,收到了请帖被邀请的人更值得骄傲和自豪。
因为是睿王爷举办的,每年也有不少龙子凤孙参加,以前太子甚少出门,都是齐王出风头,如今齐王落魄了,都怕不热闹呢,可没想到太子居然破天荒的说要到场,再加上庆王,兴王,恒郡王,顺郡王等人,竟比往年热闹了十倍!
薛丹臣和崔如岳都收到了请帖,不过崔如岳有心让何有为他们几个人出风头,就没去,倒是薛丹臣有些犹豫。
若是不去,错过了这个热闹不免可惜,若是去了,他也是干看热闹,每每这个时候,他就有些遗憾,倘若有个儿子就好了,他可以带着儿子去长长见识,或者让儿子也出一次风头,薛子桢即便再怎么聪明能干,也是养在深闺,满足不了他那种做父母的希望炫耀一把儿女的愿望。
不过薛丹臣心里遗憾,面上却不敢露出来,上次他不过感叹了一句,陆夫人就哭了好几天,说自己没给他生儿子,让他找别人去,一连半个月没叫他进门,还闹着要带薛子桢回金华府,薛丹臣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给哄过来,可不敢再提这个话题了。
因此陆夫人一问他,他就高高兴兴的说要去,还打趣道:“给咱们桢姐儿相个好女婿去。”
陆夫人一听也高兴起来了:“我告诉你啊,咱们桢姐儿有才有貌,挑选夫婿也一定要最好的!家境倒是其次,你看着有没有长相配得上,文采也配得上的,你好歹是吏部侍郎,瞧准了赶紧说,别被人给抢走了,跟桢姐儿差不多大的姑娘也多,都暗地里相看着呢。”
薛丹臣哭笑不得,只得应了。
第二日薛丹臣下了朝去东宫,太子见了他赶忙殷勤的请他坐下,又命人上茶。
太子是薛丹臣一手教导出来的,说实话,他没有儿子,就把教导儿子的心都放在了太子身上,因此感情很是不一般,私底下两个人的关系说是君臣和师徒,其实更像是父子了。
太子把近日的功课拿出来给薛丹臣瞧,又笑道:“这次参加文会,少不得要准备两首诗,先生瞧瞧,可有不妥的地方?”
薛丹臣笑道:“太子向来不喜欢这些热闹的,怎么突然说要参加?”
太子今年二十岁,已经娶妻,生了嫡长子,他原本就是中宫皇后所出,顺昌帝登基不过两年就把他立为太子,这储君的位置也算是稳固了。
不过太子秉性淳厚,心地善良,却缺少那么一股子帝王的霸气,因为这个,顺昌帝总是对他不满意,说他太过软弱,素日御前对答,也有些战战兢兢。
因为太子不敢把顺昌帝当成父亲,就把一腔孺慕之思寄托到了从小给他启蒙的薛丹臣身上,他不光对薛丹臣,就是对陆夫人和薛子桢也十分亲昵。

第十章 乱点鸳鸯
更新时间2015-3-2 15:01:34 字数:2829
太子笑道:“我原说不参加的,可是父皇说宫里几位皇妹都到了出嫁的时候,让我相看着,若有好的,就定下来,对了,桢妹妹也快及笄了吧?先生可是怎么打算的?”
薛丹臣也就在太子这儿才敢说几句心里话:“桢姐儿的主意大,我说了好几个人,她虽然没有反对,可也没有点头,倒是你师母整日说的头头是道,我也没反驳,怕和她置气。”
太子笑道:“师母对桢妹妹也是太溺爱了,总是怕她吃亏,照我说,与其找个文人,倒不如找个武将,镇国公世子霍灵璧刚从西北回来,先生也见过,人是一表人才,文采武功也都不俗,如今虽只是锦衣卫指挥使,可父皇也悄悄和我说了,这是个可造之材,历练两年就可调入五军都督府,到时候可真是前程无量了,先生若是中意,不如让我来做这个媒。”
薛丹臣原先还真没想过,如今听太子这么一说,倒觉得挺不错,遂笑道:“我也知道霍灵璧是个青年才俊,只是怕桢姐儿相不中,而且霍灵璧的年纪大了些。”
太子笑道:“年纪大一些不要紧,也知道疼人啊,这次文会,霍灵璧也会参加,不如先生先好好相看相看,若是相准了,桢妹妹那边由我来安排见一面不就是了?桢妹妹若是点头了,师母肯定不会反对。”
薛丹臣笑呵呵的点头,只说好,可想起自家女儿的那个脾气,还真是不敢肯定,却也不好拂了太子的一番好意。
太子许是做媒心切,第二日就把霍灵璧叫了来,说了这件事:“桢姐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长得如花似玉不说,性子又温柔,又聪慧过人,善解人意,配你是绰绰有余,再者,从私心来论,先生只有桢姐儿这么一个女儿,倘若你成了他的女婿,他不提携你提携谁?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了,之前镇国公还和我说呢,你这样的臭脾气,就该找个懂事明礼会退让的,桢姐儿正合适呢。”
霍灵璧和太子熟悉,也没客气,直接冷笑道:“温柔?善解人意?太子,你确定你所说的薛子桢和我认识的薛子桢是同一个人?”
太子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怎么?你们竟然认识?”
霍灵璧想了想,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算计了,也不算什么光彩事,遂掩口道:“上次在三清观遇到了。”
太子了然,笑道:“桢姐儿和别的大家闺秀不同,她打小跟着崔大人念书,骨子里也学了崔大人的几分桀骜不驯,不像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子,她打从十岁起就带着丫头侍卫独自出门了,还曾经扮成男孩子一个人从通州坐船回了金华府,那次可把先生和师母给吓坏了,她呀,聪明,大胆,和你倒有几分相像。”
任由太子夸得再好,霍灵璧也不感兴趣,只敷衍着应了,又说起齐王的事:“如今齐王闭门谢客,在王府待罪,倒像是真的悔过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文会他会不会错过。”
太子犹豫道:“应该不会吧,他这个人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招揽人才的大好机会?即便不亲自出面,也会派人盯着,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妙。”
霍灵璧点点头,心里正盘算着文会的事,耳边又传来太子的声音:“这些是我和太子妃给桢姐儿准备的礼物,你帮我送去薛家吧。”
霍灵璧看着托盘上的两本古籍,一套文房四宝,还有钗缕簪环,胭脂水粉,不由抽了抽嘴角,太子还真是不死心啊,看来是打定主意撮合他们俩了!
也罢,去瞧瞧也好,正好逗逗那个小姑娘!
薛府里,薛丹臣和陆夫人都不在,薛子桢正在和账房的管事算账呢,一听门房来传话说霍灵璧拜访,顿时十分惊讶,想了想才道:“去请薛总管出面,说父亲母亲不在,我一个姑娘家不方面见外男,留下他的帖子,有事告诉薛总管也是一样的,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就是了。”
薛总管是薛家外院的大总管,走在外面,就是五品六品的小官儿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由他出面招待,倒也不算失礼。
可不多时,薛总管亲自来了:“霍大人只是奉太子之命来给姑娘送东西,还留下了一封信。”
薛子桢看了托盘上的东西,只叫奶娘瑞姑拿了下去存档,那封信却留了下来。
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四个字:今夜子时。
薛子桢一怔,这没头没脑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想起霍灵璧那样的做派,也没什么好事,遂想了想,叫了自己房里的两个丫头瑶芝和琼露过来。
瑶芝和琼露与溪柳一样,都是薛子桢的心腹
,只是溪柳只负责跟着薛子桢外出侍候,至于院子里的一些琐事,都交给了瑶芝和琼露分管。
这两个人各有所长,瑶芝长得好,心细,又精明,在一群小丫头中很有威信,琼露长相一般,却胜在念过书,有学问,薛子桢请客回礼的帖子一般二般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薛子桢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琼露:“晚上外头不要人值夜,你睡在我床上,我睡在西间的榻上,若是半夜有什么动静,你只管假装是我,敷衍几句。”
琼露吓了一跳,怯怯的:“姑娘还是和我明说吧,到底会有什么事?要不要叫溪柳过来?”
薛子桢摇头:“不会有危险的,你也别害怕,只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清高样子来,看来人说什么做什么,你只管撒谎哄他,只是记住,要大大方方的,别露了怯,若是他不规矩,你就呵斥他,问他,难道不记得壶嘴涧的事了吗?还想吃个教训是不是?”
一听薛子桢这么支招儿,琼露就镇定了许多,等到晚上就把铺盖移到了薛子桢的绣床上,薛子桢则躺在外间的榻上假装成值夜的丫头,做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夜半时分,梆子刚响了三下,霍灵璧一身黑衣,翻后窗进了薛子桢的屋子。
中堂还留着一盏灯没有熄,因此他轻而易举把整个房间打量了一遍。
和一般的闺房差不多,中堂待客,摆着桌椅和高案,西次间是书房,书桌书架上垒着厚厚的书籍,墙上也挂了不少字画,东次间就是卧房了。
霍灵璧轻轻一笑,把目光放在了东次间,只见帘幕低垂,隐约可见床上躺着的人,他轻手轻脚摸了过去,原想好好吓薛子桢一吓,可没想到一撩起帐子,原本躺着的人立刻睁开了眼睛。
霍灵璧看着和衣而卧的“薛子桢”,不由扬了扬眉毛,还未说话,“薛子桢”已经翻身坐了起来,轻轻咳嗽了几声,道:“霍大人如此行径,可不是君子做派。”
霍灵璧听着这柔柔软软的声音,只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细细一想,又看不出什么破绽,再看眼前的“薛子桢”,虽然算不上如花似玉,可也是清秀可人,一脸的温柔文雅,又瘦瘦的,显得有几分单薄。
霍灵璧不禁有些失望。
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身边也有两个通房丫头,却都是温柔似水,在他看来,成亲不过是娶一个替他打理内宅琐事的女人回来罢了,因此很是不在意,可薛子桢的出现却让他觉得新鲜。
原来世上还有这种女子,比男子还要聪颖,经过这次的科举舞弊案,他已经不能把她当成一个单纯的姑娘,更多的是当成了敌人和对手。
如今夜探香闺,是以前的他万万做不出来,也不屑做的事情,可如今他偏偏做了,一面是想探探薛子桢的底细,一面也是出于男人恶作剧的劣根性,带着几分报复的意味,想看看薛子桢是如何的羞愤,如何的恼怒。
可如今看来,这“薛子桢”也不像太子说的那样聪明大胆啊,反倒像个病西施。
霍灵璧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耳聪目明,正要说话呢,就听得房中还有一缕细细的呼吸声,循声望去,只见西次间窗下榻上有一个小小的隆起,只怕是值夜的丫头,不由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薛子桢”:“薛小姐还真是大胆啊,难道不怕被丫头知道了?”

第十一章 有仇必报
更新时间2015-3-3 20:05:40 字数:2886
“薛子桢”细声细语道:“事无不可对人言,霍大人敢来,我又怎么会怕被人知道?”
霍灵璧冷笑:“以前是我小看你了,你利用恒郡王坑了齐王一把也就算了,偏偏还要让他诬陷我收取齐王贿赂,也难为了恒郡王,心甘情愿听从你的指派。”
“薛子桢”一时无言,她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与那日在三清观看到的机敏大相径庭,霍灵璧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时却听“薛子桢”道:“霍大人深夜前来,难道就是想责问这件事?”
霍灵璧冷笑一声,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你不是薛子桢!你到底是谁?”
琼露惊呼一声,下意识的看向了西次间的榻上,霍灵璧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只见那榻上躺着的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带着面纱,又隔着帘幕,看不清容貌,可那袅袅身姿偏偏又逗引着你去一睹芳容似的。
霍灵璧不由恼怒,又被薛子桢摆了一道!
薛子桢轻声道:“我以为霍大人只是单纯的想捉弄我呢,没想到是来问罪的,既如此,我倒要和霍大人好好说道说道。”
随即她吩咐琼露:“你先下去歇息吧。”
琼露吓得脸色发白,可还是乖乖出去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霍灵璧一眼。
霍灵璧不禁挑眉,看薛子桢站在西次间,也没有靠近的意思,便按下了怒气,优哉游哉的坐在了中堂的圆桌旁,径自拿了茶碗喝茶:“你只管说,我听着呢。”
薛子桢轻轻一笑,道:“我知道霍大人被皇上责骂,心中定然委屈,可事实上,我并没有指使恒郡王诬陷您,这多半是恒郡王自己的主意,许霍大人拿他做替罪羊,就不许他抹黑您?比起齐王被削去三千府兵,禁足思过,对于霍大人您,恒郡王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霍灵璧没想到她能猜中自己的心思,顿时有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拍手笑道:“说话如此精辟,又一语中的,这才是我认识的薛子桢呢,这次的事倒也罢了,我霍灵璧也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只是薛小姐可想过没有,齐王到底根基已深,他如今是闭门不出,但不意味着他是真的收手了,连我稍一打听就猜到了是薛小姐给恒郡王出谋划策,若是齐王得知这件事,他又会如何的报复薛小姐?如何报复薛家?薛小姐可想过没有?”
薛子桢道:“这就不由霍大人费心了,如今我已经知道,霍大人是太子的心腹,从大局来说,我们不是敌人,请霍大人记住这一点就是了。”
霍灵璧了然,朝薛子桢虚点了点:“薛子桢,好样的,我记住你了!”
薛子桢微微一笑,屈膝行礼:“无上荣幸!”
从薛家出来,霍灵璧一路骑马回了家,虽说这次没能像想象的那样羞辱薛子桢一把,但也算出了一口气,他一想起薛子桢为了避讳他不敢从西次间出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可好心情没持续两天呢,第三天,霍家就发生了一件事,霍灵璧的妹妹霍晓清的闺房失了窃!
一夜之间,霍晓清的肚兜除了身上穿的那件,都不见了!
霍晓清性子泼辣,哭着闹着要镇国公查出真凶替她出气,可霍灵璧在一旁却是大气不敢喘,因为他心知肚明,那些肚兜都在一夜之间跑到他的衣柜里去了!
上面还留了字条,落款是江子卓!
他不就是薛子桢认识的那个江湖高人吗?这次的事只怕又是薛子桢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