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贵妃的娘家文家,冀王妃的娘家钟家都是其党羽,与其蛇鼠一窝的齐王都在暗暗扩充实力,齐王性子懦弱,可脑袋不笨,依附冀王多年,就是希望能博得一名,流芳千古,齐王之母宁嫔的娘家周家和齐王妃的娘家吴家,也都成为其党羽,也都是打着一步登天的想头。
许兰陵曾经说过,就连皇上,也不知道这朝中的官员有几个人是忠臣,有几个人是佞臣,冀王造反势在必得,皇上便趁机布了个局,来一招大浪淘沙,到时候孰忠孰奸一看便知,先佯装示弱,叫冀王以为志在必得,等他的狐狸尾巴和所有的筹码都露出来后,许兰陵先前消失的军队变成了一招奇兵,到时候一招制敌。
皇上确实是个胸怀韬略的王者,这样的大风大浪,这样的请君入瓮,稍稍出现意外便会满盘皆输,皇上敢赌,一是信任许兰陵,一是信任他自己。
阮临湘叹了口气,不知道许兰陵会藏身在哪里,毕竟那是十万大军,不是一个人,要是皇上的计划失败了,许兰陵也就没有出场的机会了,兰陵,知道现在京城的状况吗?他会坐以待毙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危机

阮临湘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许兰陵也在山中担心着她们,凌致寒见他默默不语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递了一杯酒道:“你担心也没什么用,干脆派个人出去看看不就成了。”
许兰陵接过酒,一饮而尽,摇摇头:“不行,万一被发现了,我们就会功亏一篑,这个责任,我担不起。”凌致寒叹了口气,也想起了被他送回娘家的凤夫人,不禁暗骂:“娘的,打仗真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老子再也不上战场了,宁愿被人家骂缩头乌龟,也好过叫自家的婆娘担惊受怕的强。”
许兰陵不禁一笑,脸色却又凝重下来,当初皇上布局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西北的凌致寒,凌致寒是个微妙地存在,无论是谁当皇上,只要他想要西北安定,就得拉拢凌致寒,要不是自己主动请缨去了西北,先一步和凌致寒取得联系,说不定冀王早就派人来说服凌致寒跟着造反了,到时候就算凌致寒拒绝了,皇上对他也很难推心置腹,人心最是难测,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派来的内奸呢?
当时冀王一起兵,凌致寒就带着军队马不停蹄的往中原赶,和许兰陵的人马会和后,二人按照计划躲进了冀王的老巢,断了他的后路,然后隐藏在这大山之中,冀王也知道自己的大本营已被截断,除了造反这一条路,他没有第二个选择,而且,必须成功,否则,等待他的就是万丈深渊。
但是,既往可不会自爆其短,因此这一事实也只有许兰陵,凌致寒,和冀王清楚,外面的人,仍然以为冀王势如破竹,对皇位志在必得,这时候,一些隐藏水下的人物就渐渐浮出了水面。
比如,长乐侯乐家,投靠了冀王,乐鸣玉被乐家作为筹码,送给了冀王做侧妃,冀王当然是来者不拒,乐家,第一个叛变了。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乐善槿被悄悄处死了,对外称暴病而亡,她生的儿子也被养到了皇后名下。
皇上对乐善槿其实是有感情的,乐善槿温柔可人,善解人意,在他还没成太子的时候就一直陪在身边,是一朵安静地解语花,更何况还生下了他的长子,但是这些感情在江山,天下面前,却显得如此单薄无力,皇上只有选择牺牲她。
京城的权贵之家算得上的真正的贵族的其实不多,安国公府百年传世,算一个,靖国公府几代忠臣,也是个打头的,长庆侯府则是因为世代书香,清贵之家,所以出名,像长乐侯府这样最近才兴旺起来的根本就称不上贵,顶多是有权有势罢了,其余的人家也大都是起起伏伏,或是儿孙不争气被降爵,或是没有银子越发的衰落,渐渐地都变成了普通的人家,只空留了一个祖上光耀的名头罢了。
因此,两侯府两国公府就成了京城权贵之家的风向标,长乐侯府叛变了,大家的目光就转向了长庆侯府和靖国公府,安国公府是有先皇护着的,就算冀王当了皇上也不敢放肆的,长庆侯府的态度很坚决,陶侯爷被请进了宫,陶夫人便遣散仆众,一心一意的守着府里,不离半步,陶世子和陶家已出嫁的大小姐也被召了回来,母子三人绝不出府一步。
靖国公府的态度很微妙,靖国公的嫡长女刚被皇上下旨判了和离,靖国公虽然也在宫里,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但韩夫人在府外已经着手准备了,大家都相信,靖国公必反,只是,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靖国公叛变的消息,要知道,靖国公只要一叛变,抓住了皇上,囚禁了百官大臣,冀王就必胜无疑,可是,靖国公并没有这么做,是为什么呢?皇上很不解,许兰陵,更不解,靖国公,究竟在等什么?
其实,靖国公也很想造反,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嫡长女被人设计糟蹋了,还被安上了通奸的罪名,名为和离,是则被休回了家,靖国公心里很憋屈,他手中有一支兵,人不多,但控制皇宫绰绰有余,他很想动手,但韩夫人说了,找到阮临湘之前不准动手,她要用阮临湘的血来洗刷女儿所受的耻辱。
阮临湘离开京城其实没多少人发现,毕竟闻管家还在,每天依旧上街买菜,门口有人守着,内宅丫鬟们进进出出,一切如常,可后来,连闻管家也跑了,整个府里没一个人,这才被人发现,虽然大家都很想说许兰陵带着妻子儿女叛变潜逃了,但是说实话,这个还真没人信,许兰陵现在是只要不造反就永不褫夺的安国公,冀王败了,他是功臣,功勋更著,若失败了,大不了做一个低调点的安国公,反正不会被砍头,爵位也不会被夺,何必多此一举留下千古骂名呢?因此大家都猜测,阮临湘等人是被带进皇宫做人质了。
别人信,靖国公不信,他知道阮临湘和阮家夫妇一起带着孩子跑了,可是跑到哪里去了,他还不知道,因此他就在等,等找到了阮临湘和那几个孩子,他知道许兰陵的弱点在哪里,只要抓到了阮临湘母子,许兰陵必降,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了算。
靖国公的算盘打得很好,也就任由韩夫人四处找人,其实,韩夫人这个人还是有点智慧的,她问过女儿,韩宜安在京城当了这么多年的家,安国公有哪些地方可以藏人,她一清二楚,韩夫人根据韩宜安说的地方吗,很快搜摸到了那个小庄子,这个庄子虽然小,也很隐秘,但毕竟没年有东西进府,府里也会拨钱修葺,韩宜安纵然不清楚,也是有印象的。
阮临湘现在就像藏在林子里的猎物,很快就要被猎人找到了。阮临湘其实很神奇,她自幼千万宠爱集一身,嫁了人,又遇到个更会宠人的许兰陵,她这到现在为止就没遇到过什么坎坷,本来就是一天真的小姑娘,可是,韩宜安却硬生生的逼着她成为一个精明谨慎的人。
她知道,许兰陵之所以让她躲起来就是因为不希望被别人当做威胁许兰陵的筹码,因此,她时刻警惕着,就是这种警惕,救了她和孩子一命,所以严格来说,韩宜安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韩宜安逼出来的闻风知动,她也不会命人整日在庄子外巡逻,一有不测就赶紧转移。
所以,韩夫人派的人摸到了庄子边上的时候,阮临湘已经带着孩子偷偷从后门转移了,韩夫人费劲千辛万苦抓来的,只是个空院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庞六

郊外的小路上,两辆马车匆匆行驶,阮临湘还算镇定,一边吩咐马车快行,一边和几个护卫商量要去哪里,林氏在后头的车上护着三个孩子,阿尔和阿山还好,阿意已经有所知觉了,她问:“外祖母,咱们要去哪里?是去找爹爹吗?”林氏安慰道:“不是去找爹爹,只是搬家,别担心。”阿意乖巧地点点头,不说话了。
阮临湘实在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既然别人可以找到这个地方,那安国公府其余地方的产业想必也不安全了,其中一个护卫道:“夫人,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阮临湘忙问:“在什么地方?”那护卫道:“庞六哥的老家就在附近,将军曾派我去哪里找庞六哥的下落,我去过一次,是个小山沟,如果藏在哪里去,很难发现,夫人要是觉得行,我就去探探路。”事已至此,阮临湘也只好试试了。
那护卫骑了匹马,疾驰而去,马车依旧快速行驶着,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马是谁派来的,如果是冀王,那冀王已经打到京城了,兰陵还不出手吗?阮临湘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催促马车快行,不一会,那护卫回来了,一脸欣喜:“夫人,庞六哥在家,他在外面等着接应我们。”阮临湘大喜,赶紧叫他带路,走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了方向,阮临湘心里略略安慰一些。
马车行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越过几个山坡,路越发的窄小陡峭,上上下下,坐在马车里几乎要被颠出来,又大约晃了半柱香,来到一个土坡前,前面站着一个人,赫然就是之前潜逃的庞六,阮临湘也顾上追问什么了,跟着庞六进了村。村子很小,相互间隔得也远,再加上晚上也没什么人出来,倒是没人看见,庞六的屋子在村头一个山坳里,地势低,一眼望去只看见屋脊,院子也很破,阮临湘下马车时只看见院子里的一口井,一棵树,以及树下的小桌椅。
马车自有护卫们处置,阮临湘正环顾着,庞六上前道:“夫人,屋子窄小,委屈夫人了,这里人烟稀少,很少有人来,夫人请放心。”阮临湘也顾上什么内外之别了,道了谢,进了屋子。屋子只有三间,中间一间是堂屋,里面供着一个牌位,估计是庞六的娘,左边是睡觉的地方,右边放着一些杂物,木兰木莲几个手脚利落,很快收拾出来,林氏和阮一棠住在左边,阮临湘和孩子住右边,丫鬟们都打着地铺,庞六和护卫们挤在一处,在树下搭了个棚子,凑合了一夜。
阮临湘躺在临时搭的床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尽管垫了好几层褥子,她还是觉得硌人,索性坐了起来,木莲迷迷糊糊的起来了:“夫人,你渴了吗?我给您倒水。”
阮临湘忙道:“别起来,我睡不着起来坐坐。”木莲唔了一声又睡下了,大家奔波了这么久都累了。阮临湘想了想,起来穿了衣服,又披了披风,打开门出去了。满院清辉,月下站着一个人,听见声音回头,正是庞六,他诧异的看了一眼阮临湘,上前行礼:“夫人。”
阮临湘点点头,道:“睡不着,起来看看。”庞六知道夫人娇生惯养的肯定不习惯,便道:“蓬门寒户的,委屈夫人了。”阮临湘忙道:“哪里的话,若是没有你,我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庞六道:“这是庞六的本分。”阮临湘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如月的事…”庞六扑通一下跪下了:“夫人,如月是庞六杀的,若是夫人要给她报仇,只管杀了庞六,庞六绝无怨言。”
阮临湘赶紧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如月的事,虽然你不该这么冲动,但是错在如月,将军赏了些银子给她家,已经过去了,你也不用这么躲来躲去的。”
庞六起身笑道:“还是山里的日子适合我,简简单单的,没什么勾心斗角。”阮临湘叹了口气,庞六虽然阴鸷些,但对许兰陵忠心耿耿,和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关系也很好,庞六这个,很讲义气,不然也不会毫不犹豫的让她们住进来。
阮临湘想了想,道:“将军嘴上说你不争气,但是心里还很挂念你的,等这件事过去了,你就回去吧,给你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庞六笑了笑,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无奈。
小小的家里突然涌进了这么多人,阮临湘几乎都不用出门,孩子也拘在屋子里,阿意整天闷闷不乐的,几个丫鬟在屋里也是挤不开身,庞六便叫一部分人搬到了山后,庞六心思细腻,自从逃走后就回了这里,只是怕人找到,就在院子后头的山后建了一间屋子,只要一起风吹草动就躲在那里,所以许兰陵派了几次人来找都不见人影,阮临湘叫了几个丫鬟带着一些细软藏到了那里,院子里总算腾出些地方。
阮临湘从没在乡下住过,尤其还是这么破的院子,说实话,很难适应,林氏和阮一棠也没住过,但他们也都没有说什么,毕竟是逃难,有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能像家里那么舒心,只是心里还担心着找到他们的人究竟是谁,阮临湘猜测了许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韩宜安。
韩夫人的人晚了一步,没找到阮临湘,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但是也没办法,靖国公见打算落空,也不在意,毕竟,几个老弱妇孺能跑到哪里去,他一边加紧命人寻找,一边开始了最后的筹谋。
京城各处城门的守卫已经尽收麾下,皇上已经是孤雁难飞,插翅难逃了,到时候有他和冀王里应外合,别说京城,就算是皇宫,也不在话下,他靖国公从来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其实若是在平常,这口气也就忍了,只是恰好冀王造反,就算他叛变了又能怎么样呢?
历史一向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他是冀王登基的一大功臣,他照样是忠臣,照样名垂千古,反正是皇上先无情,他就只好后无义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乱(一)

靖国公很快控制了京城,各权贵人家门口全是士兵把守,禁止出入,宫里的侍卫也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他率着兵将闯入长春宫的时候,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旁边是阮卓颖在一旁侍墨,突然见这么多人闯进来,二人均是一愣,皇上心里暗暗冷笑,靖国公,终于动手了。
皇上不动声色,阮卓颖开口了:“不知靖国公率领这么多人闯进内宫,是何居心?”
靖国公冷冷一笑,道:“皇上身边有奸臣,臣今天是来清君侧的,来人,把阮卓颖抓起来。”他身后的士兵一声令下就想上前来抓阮卓颖,皇上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他站起来,眼如利刃:“你动一下试试。”
那两个士兵犹豫了一下,毕竟是皇上啊,靖国公上前将两个人推开,骂道:“没用的东西。”他持着剑,亲自上前来捉阮卓颖,皇上眼疾手快,挡在前面:“靖国公,你放肆了。”
语气中不乏警告,以前,靖国公也许会俯首认罪,可现在,他手上有兵,掌握了整个京城和皇宫,只要他一声令下,皇上就会变成刀下亡魂,他怕什么呢?
靖国公讽刺一笑:“皇上,您可要看清楚了,现在有资格说放肆的人是谁。”皇上讥诮道:“我明白,靖国公已经掌握了皇宫,说不定京城也早被你收入囊内,可是,你要清楚,你再怎么嚣张,也做不了皇帝,权势再大,也只不过是个奴才命。”
靖国公大怒,长剑一横,竟立在皇上的脖子上,阮卓颖大喝一声:“靖国公,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不要放肆,你抓得是我,我跟你走就是了。”说着主动走到士兵面前。被人绑住。
皇上冷冷道:“靖国公,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做下的事。”靖国公竟哈哈大笑:“皇上,你太自信了,你所仰仗的。不过就是许兰陵罢了,你说如果许兰陵的夫人孩子都捏在我手里,许兰陵他会听谁的呢?”
皇上脸色一变,阮卓颖已经怒喝起来:“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靖国公只笑不答,押走了阮卓颖,独独留下了皇上,皇上瘫坐在椅子上。他也懒得去看,门外一定是靖国公的人,他想起了靖国公的威胁,手紧紧握住椅子,兰陵,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西南大山,许兰陵最近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出事。凌致寒说他是太担心老婆孩子了,可是许兰陵心里很清楚,他心里的那种不安绝不是和临湘有关的。而是…
许兰陵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有一次皇上,他还有冀王顺王四个人去围场打猎,他和皇上分开了,因为皇上要独自猎鹿王,他骑着马走在林子里,就是现在这种感觉,不安,惶恐。迷茫,他转回去去找皇上,却发现他中了一支箭,倒在地上,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后果堪忧。
许兰陵猛然一动。站了起来,凌致寒疑惑:“怎么了?”许兰陵道:“如果京城有人叛变了,皇上怎么办?”凌致寒嗤笑:“谁敢?长乐侯虽说叛了,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子。”
许兰陵道:“如果是靖国公呢?”凌致寒愣住了:“他不是你二夫人的爹,你的岳父吗?”许兰陵苦笑:“你不知道,之前一段日子,我和宜安和离了,是皇上亲自判的。”
凌致寒摸了摸下巴:“如果是这样,那他倒是有可能怀恨在心,趁机报复?他手上有兵权吗?”许兰陵道:“他侄子就是守卫京师的,你说有没有?”
凌致寒问:“子清和子陵?”许兰陵点点头,心中又是一阵黯然,子清,子陵,都是他的好兄弟,以前总是并肩作战,如今,竟到了兵戎相见,自相残杀的地步了吗?凌致寒思虑了一会,道:“上封信里还好好的,若是有变,那下一封肯定会传来的。”许兰陵点点头。
晚上,果然来信了,信上只是短短几句话:靖国公控制了京城和皇宫,皇上被囚。许兰陵和凌致寒对看一眼,许兰陵道:“我要回去一趟。”凌致寒道:“不行,皇上说了…”
许兰陵打断他:“皇上的估计有偏差,就算靖国公不敢对皇上动手,可冀王敢,只要皇上在他们手上,咱们就永远被动。”凌致寒想了想,道:“也好,你是一个人回去还是带人?”
许兰陵道:“我一个人吧,方便些。”凌致寒又道:“你可千万小心,万一这封信是诈呢?万一他们就是想引你出来怎么办?”许兰陵闻言一愣,随即摇头:“不会,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他只是相信他和皇上的默契,相信皇上一定被困住了,等着他出手。
凌致寒下去迅速调整了安排,重新做了布局,整支军队严装待发,随时准备迎战。许兰陵则做了准备,趁着夜色,偷偷潜出了大山。
乡下的小庄子,阿意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月亮,奶娘在一边苦苦相劝想让她去睡觉,可阿意不为所动,阮临湘见了,道:“奶娘你去歇着吧,我来陪她。”
奶娘应了一声,出去了,阮临湘上前揽住女儿的肩膀:“怎么了?阿意?”阿意喃喃道:“娘,爹到底去哪里了?”阮临湘一笑:“外祖母不是告诉你了吗?”
阿意认真道:“外祖母骗阿意的,阿意知道。”阮临湘笑笑,这才道:“你爹去打仗了,要等一些时间才会回来,阿意别担心好不好?”
阿意摇摇头,躲进了阮临湘怀里哭:“娘,阿意好想爹爹。”阮临湘摸着她的头,心内一阵发酸,如果在以前,她肯定也会偷偷的流泪,偷偷的哭,可是,现在她做了母亲,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如果她都哭哭啼啼的,怎么照顾孩子们呢?
她柔声道:“阿意,爹爹在外面打仗很辛苦,我们不要哭了。如果爹爹知道了,会分心的,咱们坚强一点,别哭了啊。”阿意点点头。起身擦擦眼泪:“阿意不哭了。”
阮临湘抱了抱她,娘俩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时无语,阿意突然回头:“娘,以后我要学武功。阮临湘有些吃惊:“为什么呢?”
阿意认真地回答:“学了武功就可以跟爹爹一起上战场了,和爹爹一起打仗,爹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阮临湘笑笑:“阿意真懂事。等爹爹回来咱们就告诉他。”
阿意点点头,阮临湘以为孩子只是一时的兴趣,完全没想到阿意把这事牢牢记在心里,以至于在以后差点没把她气死。
许兰陵赶到京城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人来接应,虽然靖国公控制了京城,可要拦住许兰陵,还是很困难的。许兰陵进了城就直奔皇宫,宫门口多了许多人守卫,来来往往的全副武装。气氛很是凝重,从宫门口到皇上居住的长春宫,一路上都有士兵巡逻,许兰陵忖度,想必靖国公并不是故意设局逼他出来的,皇上是真的被困住了,这么多人看守,想要传递消息,确实很困难。
入夜时分,许兰陵还是没敢靠近长春宫的大门。门口的侍卫总是不少于四个,每隔一个时辰就来换一次班,要想混过去,很难,许兰陵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去了长庆宫。长庆宫是皇后的居所,皇上被囚,皇后肯定不会一无所知,他过去探探消息也好过在这干等着。
没想到长庆宫门口有人站着,许兰陵身形一闪躲进树后,是韩宜安和皇后,韩宜安拉着皇后的手劝道:“你别担心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皇后脸上满是凄楚:“好,你看在我们往日的同窗情谊上,一定要多多劝劝靖国公,皇上也是被奸人所惑,一时迷了心窍才会下那样的旨意,他心里也知道,靖国公是个忠臣,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都好几天没见皇上了。”
韩宜安道:“你放心,我爹只是清君侧,怎么会为难皇上呢,阮家一家,先把女儿嫁进来迷惑安国公,又把儿子送进翰林院唆使皇上,其心可诛,你放心,等到除掉阮临湘和阮卓颖,自然天下太平。”
许兰陵心内一惊,听得更加仔细,皇后有些犹豫:“你们还没找到阮临湘吗?”韩宜安摇摇头:“她这个人狡猾的很,不过也快了,你再等等。”皇后点点头:“那好,宜安,我听你的,你明天可要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