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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事情就这般揭过,宴夏没有再说,明倾自然也没有再提。
事实上宴夏觉得十分懊恼。
她一直以来都知道,因为自己从未离开过南河镇,所以她比之旁人所知道的事情总要少了一些,她的眼界也总归比旁人要浅了许多。有些时候这会给身旁的人添上一些麻烦,而也正因为如此,宴夏一直以来与明倾在一起时都小心翼翼的,她不愿让明倾觉得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更不愿让自己的不懂给明倾带来麻烦。
但如今自己看一场舞都看得出神的模样,还是让明倾给看了过去。
宴夏觉得丢人极了,就连走路的脚步都变得重了起来,跺着脚甚至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以掩盖自己脸上微微浮现而出的红晕。
事到如今,她觉得自己在明倾眼中的形象,大抵也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看个热闹都能看半天的小丫头了。
这个认知让宴夏觉得十分颓败。
她在心中轻叹一声,虽然未曾整理好心情,却仍是只得抬眸往明倾看去。
明倾走在她的身旁,直视前方的路,没有回头去与宴夏对视,但口中的话却是对宴夏说的:“再过几个月,是否就到中秋了?”
宴夏算了算日子,他们离开南河镇的时候,还是春日,后来去了北砚庄,又一路赶到这里,路上花的时间也并不算短,若说中秋的确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情。
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也不知明倾看见了没,然而很快明倾便又道:“我记得中秋的时候,霜城会有花灯节,那时候人们会提着灯上夜市闲逛,街市上什么都有,也有不少人去河边放河灯,在林间放许愿灯,那时的情景会比刚才还要热闹许多。”
“真的?”原本还在后悔着自己先前反应太过不成熟的宴夏,如今听到明倾所说的话,当即又将成熟二字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睁大眸子看着明倾,像是在求证方才那番说法。
明倾忍着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宴夏还没高兴起来,转眼却又喃喃着道:“可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会在哪里了。”
如今还有着许多事等她去办,她要找到原本在叶宅中的人,还要寻找干爹干娘们的踪迹,几个月的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到什么地步,但总归还要接着走下去。
明倾看她眸中微黯,轻声便又道:“不管那时候怎么样了,你若想去,我便带你去。”
宴夏不禁盯着明倾微微发怔,方才那街头的热闹分明已经随着那车队走远了,但不知为何宴夏却觉得那种嗡鸣还留在耳中,让她哑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至那远走的神智在周围的街道上飞了一圈重又附体,宴夏才终于低垂下眸子,掩去唇畔若有似无却又不敢太过明显的笑意,声音闷闷地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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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显得有些遥远的约定,但却足够宴夏时刻念在心上,两人说完这些话后,便又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接着往前走去,然而宴夏却不时抬眸看身旁的人,只觉得刚才的事情仿佛极不真实。
他们就这般走了一路,终于到了药铺当中,傅然似乎早已与药铺的人打过了招呼,明倾进入铺中不过只说了自己自长善庄而来,药铺的人便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很快将准备好的药递到了明倾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交给了他。
取过了药,两人掉头又往客栈走去。
再长的路也总要走尽,纵使不舍,宴夏也仍是只得跟随着明倾回到客栈当中。
只是让宴夏没有料到的,是她推开自己客栈中的房间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房间中多出了个人来。
突然之间出现在宴夏房中的是一名看样貌十分年轻的男子,他此时正站在房间桌前,一手执扇,一手正落在展开的四象图上,似乎是欲将那画卷取走。
宴夏心中微惊,心底里面顿时掠过无数种可能,禁不住上前一步,大声道:“你是谁!”
明倾跟在宴夏的后面进入房中,目光瞥过那名男子,没有立即开口。
那男子见宴夏二人突然闯入,看起来也并不慌乱,他慢吞吞松开了手,模样有些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耐心纠正道:“小姑娘,这时候你应该关心我要做什么,而不是问我的名字。”
第45章
宴夏于是戒备道:“你是谁?”
对于宴夏这般反应速度, 那人可以说是非常满意了,他点了点头, 没等宴夏再逼问,拱手上前自己先将一切老老实实交代了出来:“我叫宫间, 乃是叶家管事,这次来这里寻姑娘,是为求证一件事。”
莫名听到这话, 宴夏微微一怔, 旋即问道:“何事?”
她话音方落,却又突然想起这人刚才话中的意思,于是立即又道:“你说你是……叶家的管事?”
宫间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尖,应是觉得不妥, 随即又缓缓将手放下, 淡笑着道:“是,叫我宫间就好了。”
宴夏神情古怪的看着此人。
宫间的外貌偏较柔和,面上总带着笑意, 但这种笑容与明倾却又不同,明倾的笑意和暖, 叫人见之如沐春风,宫间的笑意却是那种极为礼貌的笑,笑起来眼尾微微下垂,显得有几分敦厚,有几分真诚老实。
这种神态让宴夏觉得自己的戒备显得十分不必要,或者说这个人做出这种神态, 本就是想达到这样的目的。
眼见宴夏沉默下来,宫间终于自桌前离开,将手中的折扇合拢放下,垂眸道:“我听说昨日里有人去了叶宅,似乎是要寻找什么东西。”
自听说了此人的身份,宴夏心中便隐约有了猜想,如今听见他主动开口说起,宴夏心中的猜测便也更加确凿了起来。
果然,宫间很快又道:“我想,姑娘应当就是昨日去叶宅的人,是么?”
听到宫间说起这话,宴夏反倒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猜测果然得到了印证。
她回头看了身后明倾一眼,知道明倾告诉自己的方法果然是对的,只要她出现在这里,叶家的人便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
明倾以眼神回应了宴夏,却没有再多开口,宴夏对上他的视线,在这时候不知为何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明倾是在等她自己做出决定,自己去回应那些话,这些天来明倾一直所做的事情,从来都是帮她,却并非全然帮到彻底,他做得更多的,却是在旁指引她,如何做出正确的决定,如何去做一些事情。
所以有些话她必须要自己来说,她想到此处,终于再次回往宫间,回应对方道:“昨日是我去了叶宅。”
“姑娘为何要寻叶宅?”宫间又问,语气始终客气而恭敬。
宴夏目光始终在那人身上逡巡,她随之应道:“有人要我来找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宫间又问。
宴夏没有立即回应,却道:“你是能告诉我答案的那个人吗?”
宫间话音倏止,笑意看来更加真诚起来,他微微拱手,低声道:“或许是。”
宴夏疑惑不语,宫间已接着又道:“不知让姑娘来此处的人,究竟是谁?”
“我小爹。”宴夏喃喃着说了一句,回忆起不久之前自己才知道的真相,轻声唤出了小爹的名字,“叶题。”
宫间的神情几乎是在瞬间变了下来,他面上那般恭敬客气的笑意缓缓收敛下来,随之,他深深看了宴夏一眼,低头对着宴夏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果然是小姐。”
这话听得宴夏不觉退了半步。
她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见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她。顿时之间从前小爹曾经说过的许多故事皆自脑海中翻转了一遍,宴夏脑子里面乱作一团,喃喃问道:“你说什么?”
宫间没有吝啬这声称呼,态度比之方才显得还要恭敬许多:“叶题是我的主子,你既是他的女儿,自然便是小姐。”
宴夏一时之间没能够反应过来,这实在是一件很难让人反应过来的事情,她见惯了小爹在客栈里说书说得天花乱坠的样子,见惯了南河镇的家中连给大爹爹买药的药钱都险些拿不出来的情景,如今小爹突然被人叫做“主子”,这让她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宫间明白宴夏的不解,于是很快往桌上的四象图看去一眼又道:“小姐是四象图的主人,是洛书宫的后人,自然便是我们五道的新主子。”
“你说……什么?”这句话比之方才那句还要让人震惊,宴夏喃喃的说着,几乎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因为就在宫间的话语中,提及了已经久已无人说起的“五道”二字。
同时震惊出声的还有四象图,它看来也惊讶无比,忍不住自己飘了起来,一幅画在宫间的身侧绕来绕去,大声又道:“你说五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间含笑敛眉,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后方默然不语的明倾。
宴夏不知为何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摇头道:“明倾公子帮了我许多,这些事情不必回避。”
宫间坚持的看着明倾,却仍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目中依然是礼节性的笑意,但那般笑意却透露着疏离。明倾迎着宫间的视线,很快回望了宴夏一眼,颔首轻声道:“我在外面等你们。”
“明倾公子!”宴夏喃喃唤了一声,心中有些歉意,却仍不明白为何要将明倾回避。
在她看来这世上除了干爹干娘,明倾便是她唯一所能够相信的人了。
但宫间显然没有这样想。
他一直注视着明倾离开房间,合上房门,等到门外彻底没有了声响,他才终于收回视线,喃喃道:“原来是前任盟主。”
宴夏没有听懂他语气中的意思,然而待要再询问,旁边的四象图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方才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说五道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找我们究竟是要说什么?”
四象图所问的,正好也是宴夏所想知晓的问题。
宴夏满怀心事看着宫间,宫间对于宴夏的态度自始至终皆是毕恭毕敬,他躬身道:“这正是我来找小姐的目的,或者说我不该称你呼为小姐,而是……宗主。”
“宗主”二字自宫间口中说出,使得宴夏身形骤然顿住,就连收在袖中的手也不觉握紧成了拳,她努力去辨认宫间方才那话的意思,却又不敢将心中的猜测轻易说出,一时之间屋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静默。
直至四象图终于自震惊中清醒过来,不可置信的大声问道:“你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问出这话之后,它像是又怕自己的猜测落空,还没等宫间回应,它便接着又道:“不可能,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从来没有人有半点消息,宴夏这丫头也说了,宴兰庭他们要不是因为五道的事情,也不会……”
宫间依旧在笑,他安静听着四象图的话,笑意缓和不见丝毫阴霾。
四象图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画像上的闻北云目光怀着期待,又似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像是在求证什么。
宴夏始终没有开口,但却同样等待着。
宫间便在二者的视线中点头,轻声应道:“不错,五道还在。”
五道还在。
不过四字,却像是千斤重鼎自天降当头砸下,激起万丈尘涛,随之尘埃尽落,万里皆明,宴夏觉得自己胸中似有一口浊气,终于自这一句话间缓缓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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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仍存于世间。
这无疑是近来宴夏所听过最令人震惊,也是最好的消息。
但也因为这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所以纵然是宫间将一切在宴夏面前解释出来,宴夏与四象图依然还在惊讶之中久久未能言语。
“……我本一直跟随在主人身后,当初五道之乱骤起,宴先生与主人去救洛书宫之主,临去之时,曾经救下一批重伤的五道众人交予我来照顾。”宫间将当年之事一一道出,宴夏凝神听着,这才听得此间原委,“他们都留在叶宅当中,但不过多久,中原便传来了五道覆灭的消息。无忧谷趁乱覆灭五道,所有人皆未曾幸免,而五道中最后剩下的,便只有留在叶宅中的那一批伤者。”“
“无忧谷既要五道覆灭,自然便不会漏掉叶宅中的那群人。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叶宅当中,并派出最强的高手,血洗叶宅。”
这不是一段太好的回忆,但却是不可避免的回忆,宴夏紧拽着自己的袖口,咬唇听着这番谈话,示意宫间继续说下去。
宫间低垂着眸子,原本无时不挂在脸上的笑意终于渐渐敛了下去,他声音低沉着道:“那一战死了很多人,天下间所有人都认为叶家已在那一场战斗中消失,五道早已随那一战覆灭,但好在——”
他长长叹了一声,目中别有深意,话音也变得沉重几分:“好在我们没有让主子失望。”
“最后我们打开密道将五道众人送出叶宅,叶家上下二百七十六人,还剩七十九人,五道伤者一百零三人,还剩八十九人。”宫间始终低着头,宴夏看不清他的神情,听见这番话,却是不觉握紧了双手,又缓缓松开。体内微觉寒冷,随之又渐渐感觉到了灼热的温度,炽灼仿若焰火骤明。
宫间话音已经不再如方才那般平静,他接着又道:“这些人如今都在,两百多年了,五道从没落至今,我们始终寻不到你们的踪迹,也无法将此事告知主人,但我们一直在等。”
“如今,总算是等到了。”
第46章
“可是……”
屋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只是前次是因为不解,此次却是为震撼。
宴夏很难理清自己此时的心绪, 宫间的话嗡然在她脑海之中,让她心中翻覆不得平静, 她用了许多的力气,才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的声音显得干涩而沙哑, “可是干爹干娘他们, 已经不在了。”
“他们……消失了。”
宴夏随之将当时在南河镇中发生的事尽数告知对方。
整个过程宫间始终垂眸认真听着,像是唯恐错过一句。待将一切说完之后,宴夏才重又往宫间望去。四象图默然不语,宫间亦没有开口, 他紧紧盯着宴夏, 甚至连眼睫也不曾轻轻颤动,他就这般看着,时间流逝, 桌上灯烛闪烁,良久良久, 他终于苦笑道:“原来如此。”
“你……”宴夏认为自己应当说些什么,但她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究竟应当如何去说。
便在宴夏犹豫不决之间,宫间已经又说了话,他的声音依旧温和而恭敬,没有丝毫颤抖:“小姐。”
始终没能够习惯宫间对自己的这个称呼,宴夏怔了怔, 到底还是闷声应道:“嗯。”
宫间低头垂手道:“小姐可知道,为什么主子他们隐忍在南河镇许多年,却从来不肯离开半步?为什么他们宁与鬼门同归于尽,也要护小姐周全?”
“因为他们要保护小姐你的安全。因为对于蝉众,对于五道来说,只要洛书宫血脉尚在,五道便永远都在。”宫间字句皆清晰的落于宴夏心间,她看到宫间朝着自己走近两步,俯身道:“小姐,请与我一同回去,重整五道。”
宴夏没有立即回应。
宴夏自幼与干爹干娘们住在一起,大爹爹教她图阵,二娘三爹从来将她照顾得很好,小爹会对她讲许多的事情。但长久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清晰无比的告诉她,她应当去做些什么,她应当要如何去做。
这些东西一直以来便落在她的身上,那东西不可丢弃也不可放下,始终落在她的身上,那应或叫做责任。那些东西从前总有人为她扛,总有人好好地将她护在身后,她什么也不必去做,甚至什么也不必去想,干爹干娘们让她过着最平静普通的生活,让她站在离危险最远的地方。
但这一切随着宫间的话,终于走到了尽头。
“宗主。”宫间再次出声,这次却突然改换了称呼。
宴夏蓦然回神,与宫间对视之间,终于在心底里与那座记忆里平静安宁的南河镇仓促的道了声别。她轻轻颔首,凝神点头道:“带我去见他们。”
宫间抬起头来,唇角微勾,继而郑重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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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夏与宫间说了很久,等到将一切说清,已是夜幕降下。
两人带着四象图自房间中走出,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正等在外面。
天色早已经黑了,客栈的小院显得有些冷清,几抹残灯照在院中角落,将院落的轮廓不完整的勾勒而出,也将院中那人的身影照得影影绰绰。
明倾正站在院中树下,长风微冷,卷动衣袍,他听得身后脚步声响缓缓回头,待与宴夏对视之后,方才颔首温然一笑。
“明倾公子。”宴夏喃喃道,“你一直等在这里吗?”
明倾点头,知晓了宴夏顾虑,随之又道:“并未等上太久。”
宴夏自然知道自己与宫间在屋中究竟说了多久,她咬唇欲言,明倾却看着宴夏身后的宫间,看他手中早已整理好的包袱,轻声问道:“宴夏姑娘打算离开了吗?”
这是方才与宫间一道便说清的事情,宴夏循着明倾的视线看了一眼宫间手中的包袱,犹豫一瞬终于下定决心,点头应道:“嗯,我得先离开了。”
“嗯。”明倾看起来并不惊讶,似乎早已料到宴夏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目光静柔与从前一般,落在宴夏的身上却让宴夏突然生出一种感觉,似乎他看的并不是当下的自己,而是许久以后的将来。
就在宴夏怔然之间,她听见明倾轻叹着道:“也好。”
这话轻飘飘的自耳畔掠过,就像是一片羽毛,分明没有多少重量,却撩动得她心弦微颤,她静静看着明倾,回想着方才那两个字,只觉得其中似乎藏了无尽的情绪要言语,最后却都归于无形。
她突然有些不知从何开口,她与明倾道别数次,却从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不舍,好似一旦转身,便无法再有相见之日。
宴夏心中有些担忧起来,甚至有些慌乱,她怔在当下,喃喃唤道:“明倾公子……”
声音喑哑,与平日相去甚远。
明倾似有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刚才那声叹息仿若从不存在,他声音温软含笑回应道:“嗯。”
宴夏有些急迫的想要确认一些事情,她很快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面?”
“或许……”明倾站在树下,不知是月光还是灯光镀在他的身上,光芒在他眸底轻轻闪烁,他似有所思,片刻后方才应道:“或许会很快。”
“明倾公子还记得……”宴夏语声一顿,面颊微红起来,喃喃着又道,“中秋的约定吗?”
明倾这次没有迟疑,颔首道:“嗯。”
宴夏目光亮了些许,像是有星光自其中流转,她笑着道:“我会在霜城等着公子的。”
“嗯。”
纵然这般,宴夏仍觉不够,她很快又问:“明倾公子接下来会去哪里?”
“长善庄。”对于自己的事情,明倾没有隐瞒,“我那位朋友的毒伤还需要调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着他好些了再离开。”
“之后呢?”宴夏眨眼又问了一句,这话全然是没有经过思索的自然反应,待问出这话换来片刻沉默,宴夏才倏然想到自己似乎并不该去询问太多,她慌乱着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之后。”明倾应了宴夏的话,宴夏语声一顿,这才发觉明倾的沉默并非来自于不愿回答,相反,他正在认真思考着宴夏的问题。最后他无奈笑到:“其实的确有不少地方想去,只是不知是否有机会去。”
“那我……”宴夏还有话想说,身后却传来了四象图的声音,随之是宫间垂眸恭恭敬敬提醒道:“小姐,该走了。”
心知自己这番道别花的时间有些长了,宴夏终于将那些将要脱口的话吞回腹中,她抬眸看着眼前夜色中的人,终于在心底轻叹一声,小声道:“明倾公子,保重。”
明倾牵起唇角,笑意如往常:“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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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客栈,宫间带宴夏所往的是去叶宅的方向。
“那里?”宴夏有些惊讶,她知道如今的叶宅究竟是什么模样,却不知道为何宫间会带她往那处去。
宫间笑了笑,应是早已料到宴夏的疑惑,于是开口解释道:“真正的叶宅不在那里,但与那处相去不远。”宴夏瞬时明白了过来,所以宫间才能够立即得知她在寻找叶宅的消息,所以才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找到她。
两人带着四象图接着往前,相互沉默了下来,不过这样的沉默并未持续太久,片刻之后,宴夏听见身旁的人缓缓道:“宗主在想明倾公子?”
宴夏几乎是在听到明倾名字的瞬间停下了脚步,她神情有些不甚自然,想要摇头否认,却被四象图轻嗤一声一语道破:“你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谁还看不出来。”
宴夏连忙捂住了微红的脸颊,喃喃道:“真的?”
不光是四象图,就连宫间也跟着点了头。
宴夏觉得有些挫败,宫间走在宴夏身侧,轻笑一声,笑意里却隐隐多了几分担忧:“宗主,恕我直言,明倾的身份太过特殊,宗主与他……本不该有太多接触。”
“他救过我。”宴夏近来听过太多关于明倾的误解,她摇头辩道,“他也帮过我,我不认为我们该猜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