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娇喘声、嘶吼声、肉体激烈的碰撞声,声声相扣,透过屏风上放大的剪影,尚且能看到身影交缠中的起伏、娇躯扭动、玉退缠绕,好一副绮丽香艳的画卷。
事毕,段西広抽身侧卧,将身上匆忙之中解开的衣服系好,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些事后的潮红,那双半眯的狭长眸子,即便是在此时仍透着阴沉,随即起身,细细的抚平身上的衣褶,眼角余光始终勾着那玉体横陈、犹自回味的女子。
女子荏弱的轻哼几声,脸上因满足而多了些迷醉,双颊绯红,一双眼睛不大却呈半圆的弧度,像是总是含着笑意,嘴角却两边下垂,单看那张嘴倒似带着轻蔑,如此的嘴眼融合成一张清高孤傲的脸。
“本皇子可曾让聂小姐满足了?”段西広上前勾了下那胸前的挺立,语气似调侃,可那眸子里依旧阴沉。
聂轻舞倒也不羞,起身将褪了一半的衣群拉了上去,低头逐一穿戴整齐,出口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三爷的病可好了些?”
“此番医治,果然药到病除!”段西広低低一笑,那笑意也只在嘴角一勾便落:“苏紫衣最近给宫里人用的都是些什么药?”
话题转变如此之快,让聂轻舞手上的动作一顿,却也知道自己对他而言不过是有利用价值,又因这层关系而对自己多了些信任罢了,自己放不下聂氏当家人的位子,又不能经年不嫁,最好的选择便是能嫁给皇子做侧妃,以聂氏现在腐空已深的状况,谁也不敢斗胆让自己一个皇子侧妃交出当家人的权利。
聂轻舞对着铜镜整了整发髻,清高孤傲的脸上带着一份别样的娇柔,低声应道:“开始往宫里送的还是些救命的药,现在不过是些千年人参的补药,想必皇上应该快好了”
段西広脸色一暗,嘴角勾起了一道冷笑:“什么时候开始送千年人参的?”
聂轻舞凝眉想了片刻:“也就这五、六天吧!”说完拿起水盆旁的绢布在水里抖了几下,伸手在腿间擦了擦,随即将绢帕丢入水盆,这才提起了裤子,放下衣裙。
段西広闻言眸光更暗,心中却一喜,如果父皇的身子只需要药补进补,是断然不会放下朝中大权而不顾的,唯一的可能便是病入膏肓,只靠这样的补品吊着一口气。
段西広随即再次道:“这几天段凛澈的消息我要随时知晓,事无巨细!”
“你上次派过来和我接应的,险些露出我,让我当着段凛澈的面杀了,这次…”
段西広应声点了点头:“放心,这次是靠得住的!”说完步出屏风。
聂轻舞确定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随即转身跟着段西広出了屏风,坐在了段西広下首的客座上:“那人回到了苏紫衣身边,如果你要苏紫衣的命,随时都可以!”
段西広拧了拧眉,沉声开口道:“如果不能给段凛澈痛击,死多少个皇子妃都没用,反而让他多了防备,万一拿了你的蛛丝马迹,反倒不美!”
聂轻舞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如果自己要取苏紫衣的性命,便是取了怕是也难以摘清楚自己,保不齐也要搭命进去,若段西広要杀苏紫衣就不一样了,必是能善后的才会出手。
察觉到聂轻舞的心思,段西広接着警告道:“留着你那棋子,日后本皇子大有用途,切不可妄动!”说到这,段西広话锋一转:“你聂氏手里可有刘毅递的短处?”
“那个依仗着老丈人才爬上都察院御史之位的刘毅递?”聂轻舞挑了挑眉,低低一笑:“他不敢纳妾却在外养了外室,他妻子三个月前临盆,所生嫡子却胎带痴傻,他妻子难产养病两个月,就这期间那孩子突然好了,实则不过是他借由头打死了外室,将外室差不多大的儿子与那傻儿换了罢了!”
聂氏一个医药世家,在朝中无根,却能在大夏朝各个世家大族中占有一席之地,就是因为在行医期间,握住了些世家大族的命门,而这些命门正是段西広要用的。
屋外护卫高声通报有要事求见,段西広应声自案桌后绕过,亲自送聂轻舞至书房门口,推开房门后朗声道:“多谢聂当家的出手医治,来人--,将诊金给聂当家的送去。”
聂轻舞一脸的孤傲,闻言只微微颔首:“哪里,应该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去,脸上的表情似一刻也不愿多留一般。
段西広转头看向那通禀的护卫,冷声问道:“什么事?”
“回三皇子--”那护卫眼见四下无人,随即低声道:“今日奉命去刺杀六皇子的人,只有属下一人回来了,六皇子和六皇子妃都掉落悬崖,生死不明,属下有辱使命,请三皇子责罚!”
段西広眸光阴冷,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份怒意和戾气:“掉落山崖,下落不明?本皇子是如何交代你们的?!”
“三皇子恕罪,属下等也是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六皇子为了护住六皇子妃,才硬生生应下一脚,掉下的山崖!”那护卫额头泛汗,却半点不敢隐瞒。
段西広眸光里多了份杀气,声音却柔和了下来:“你亲眼所见?”
那护卫眸光一惧,紧忙应声道:“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
段西広冷哼一声,抽出护卫身上的剑,直接横过护卫的脖子,收手时,身上华服被溅满血迹。
作为死士,那护卫半点未反抗,直接倒地而亡,喉前血流如注。
“来人--,将他拖出去!”段西広神色阴冷的命令道。
尸体被拖出去后,自屏风后设计巧妙的暗门里走出一男一女。
那男子四五十岁,身侧不高且微弓着,眸子里有一份精明和睿智,额下山羊胡,一身灰色面料普通的长衫,看着像个街头算卦的先生。
那女子二十多岁,身才窈窕,面如桃花,一双桃花眼更似含着秋水,轻移莲步走到段西広身前,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道:“夫君,何必如此生气。”
段西広转身坐到了案桌前,脸色阴沉的可怕。
林婉儿轻声一笑,秋水眸光更多了份妩媚,对于刚才上演的那场绯色缠绵只字不提,心中明白,段西広肯当着自己和谋士徐一怔的面与聂轻舞欢好,便必然没将这个聂氏当家人放在心上过,别说是侧妃,便是能给她在三皇子府一席之地便是不错了。
林婉儿不提,可徐一怔却开口道:“三皇子想必没打算将聂当家的收入府中吧?老夫先提个建议,那聂当家手中能掌握朝廷命官的命名,运用得当会是三皇子不少的助力。”
段西広眉头一紧,心下了然,却无心去探讨这事。
林婉儿见状,桃花眼中水雾氤氲,声音软糯的开口道:“夫君无需为段凛澈遇刺之事心焦,依臣妾看,这反倒是件好事!”
“婉儿此话怎讲?”段西広转头看向林婉儿,刚才自己在屏风里做的事、说的话,她二人在暗门内必然都看到听到了,对自己这个皇妃和军事,自己倒也省的多言了。
林婉儿声音轻柔软糯的道:“以聂轻舞所言,臣妾以为父皇此刻当是病入膏肓,靠着补药吊着一口气罢了,否者不会任由帝权旁落!”
徐一怔赞同的点了点头,对这个三皇子妃的见解素来的多看一分的。
林婉儿见段西広双眸微阖,面部表情依旧,林婉儿便知段西広也是如此想的:“夫君原本的计划,每日派死士刺杀段凛澈,不是为了真让段凛澈死,毕竟夫君现在监国,若段凛澈死了夫君你便是第一怀疑对象,父皇不死前夫君是绝对不会冒险的,而刺杀段凛澈又不想让他死,无外乎是为了逼迫段凛澈出手!”
段西広坐到了案桌前,仰头靠在椅背上,阖眸似睡般低喃道:“接着说!”
林婉儿走到段西広身后,在那染了一滩墨迹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囚’字,见段西広眸光一闪,接着道:“父皇下旨唯苏紫衣可以面圣,只要操作得当,就可以给苏紫衣冠上个囚困皇上的罪名,但苏紫衣一人,这个理由牵强了些。所以--,段凛澈不动则以,只要一动他的势力,夫君就可以将段凛澈一起绑在苏紫衣身上,让她夫妻二人一并承担囚禁父皇之罪!到时候,夫君是父皇钦此的监国,继承大统顺理成章!”
林婉儿说到这,放下狼毫转而素手按上段西広的太阳穴,轻轻的揉着。
徐一怔扶着山羊胡,低声接着道:“只是此计有两处不稳,一是若宏緖皇帝仍有意识,并力证苏紫衣清白,三皇子的全盘计划便付之一炬。再则,段凛澈必然也是看穿了三皇子的意图,这几日游山玩水,就是不动如山,如此下去,三皇子岂不是要白白浪费这次天赐良机?”
段西広微微蹙眉,抬眸看向徐一怔:“依徐老的意思呢?”
“老夫以为,这次段凛澈和苏紫衣双双失踪正是契机,皇上没了苏紫衣诊治,必然需要另觅太医吧!三皇子若能带群臣至承乾宫前求见,以示孝心那是应该的!”
段西広心头一动,用大臣给父皇施压,逼迫父皇公布病情,如果父皇病入膏肓,自己这个父皇指定的监国就可以兵不血刃、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而只要让自己见到父皇,便是他没有病入膏肓,自己也有办法让父皇昏迷不醒。
到时候再以父皇弥留之言,言明苏紫衣和段凛澈联合囚困皇上、意图谋反,便是他们没死,自己也可以下令诛杀。
“来人--,通知禁卫军总督林焕,本皇子秘旨,明日上朝后宫禁,没本皇子的亲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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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紫衣驾到,群臣骚动
下了早朝,段西広带着前来请命的朝中大臣直奔承乾宫,几十个朝中大员,至承乾宫门前便齐齐而跪,不乏犹豫的,却因宫禁和周围严阵以待的护卫不得不跟来,另有一些清流派不能走,则远远的站在一侧。
“李护卫--”段西広对承乾宫门前唯一喘气的人道:“六弟和弟媳昨日出城被歹人追杀,至今下落不明,本皇子监国不利,在此恳请父皇责罚!还望李护卫通禀父皇。”
李安然抱拳应声道:“回三皇子,皇上已经知道了,皇上没有怪罪三皇子的意思,只是着三皇子加派人手寻找六皇子和皇子妃。”
段西広脸色一冷,头向后微微一侧,随即起身道:“那是自然,本皇子必当竭力寻找六弟!”
段西広起身刚要离去,左相陈怀亮高声振臂道:“三皇子--,皇上身染重病,之前都是只让六皇子妃看诊,如今六皇子妃失踪,便是皇上不许其他人医治,可病不等人呀,老臣恳请三皇子为皇上另觅太医为皇上诊治呀!”说完竟然老泪纵横,俯地磕头,竟也将额头磕的鲜血直流。
段西広垂眸内疚的一叹,脸上更是心酸不已,声音中夹着几分自责:“到是本皇子想的不周了,只是父皇说过,谁胆敢探视圣体当以谋逆罪论处,这…”
历来各代皇上为了稳固朝政,得了重病都会长时间隐瞒,下这样的命令也不算为过。
不等陈怀亮再次开口,刚被段西広提升为礼部尚书的刘瑞跪爬了两步,声嘶力竭的哭喊道:“三皇子,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六皇子妃失踪,万不能耽误了皇上的诊治呀!为了江山社稷,请三皇子以皇上的龙体为重呀!”
周围顿时想起此起彼伏的劝谏声,跪了一地的大臣们全都俯首叩地,撕心裂肺的为宏绪皇帝另谋太医、保龙体安康请命。
段西広转头看向一脸木然的李安然,阴沉的眸子眯了眯,为难的对李安然道:“本皇子也不想有违父皇之令,只是父皇病了是事实,如今弟妹失踪,群臣们担心父皇的龙体安康,没有大夫医治,一旦耽搁了父皇的病情,本皇子监国期间,岂不落下个不孝的大罪!”
李安然依旧一脸木然的站在宫门前,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似乎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眼前的一切再与自己无关了。
段西広目光阴霾的看向李安然,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谦逊温雅:“这样吧,本皇子另寻太医为父皇医治,此太医入承乾宫后便让其留在承乾宫内,直到父皇龙体安康后再行出宫,此举也不算揣测圣体之嫌。”
这方法明显得到群臣的赞同,片刻功夫护卫便带了个太医而至。
那太医冲段西広一欠身便往承乾宫入,前脚刚踏上承乾宫门前的台阶,眼前便寒光一闪,颈项间便喷出一股刺眼的鲜红,人随即仰躺在地,双目圆瞪,全身因失血开始抽搐,片刻功夫便没了气息,地上一大滩飞溅的血迹触目惊心。
时间似乎静止了片刻,随即群臣的指责声此起彼伏,段西広更是怒喝一声:“李安然,本皇子为了父皇的安康特意着太医为父皇诊治,这是群臣赞誉的,你一个护卫,竟然屠太医于承乾宫门外,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段西広此令一下,身后的护卫便一跃上前,与李安然交战在一起,段西広看着正处于劣势的李安然,自己完全可以等到宏绪皇帝死了,将囚困圣上、意图谋反的罪名按在苏紫衣和段凛澈身上,到时候他们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这是宏绪皇帝下旨,只有苏紫衣得见圣颜时,自己便开始着手布置的计谋,自己多次派人刺杀段凛澈,就是要逼迫他出手插手朝政,只要段凛澈一动,就更做实了他和苏紫衣联手囚禁皇帝、意图谋反的罪名。
而昨日死士的突然得手,加之段凛澈失踪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太难得了。
只要一会能进去确认宏绪皇帝病入膏肓,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己这个宏绪皇帝指定的监国就可以兵不血刃、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
纵使李安然武功再高强,一群顶级的护卫一起围攻,转眼之间便趋于劣势,随即被长剑点与颈项。
李安然虽然是一个护卫,但是却象征着宏緖皇帝的脸面,段西広此举虽然只是擒住了一个护卫,却给所有跪地的大臣们打了一个信号,一个变天的信号。
昨日传出段凛澈失踪,朝中还在摇摆的大臣们便顿时明确了方向,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失踪就意味着活着的几率太少了,就连支持段凛澈的大臣们也都明显的六神无主了,三皇子若是趁这个时候控制住宏绪皇帝,那么转眼之间,一切就会成为定局!
跪着的大臣,多半是段西広自下朝后直接带过来的,为首的都是段西広党下的中坚力量,对今日的目的自然知晓,此刻见状,纷纷磕头恳请段西広处置如此胆大妄为之徒。
杀了李安然今日之举便再也没了回旋的余地,段西広目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大臣们,视线在那尚且在犹豫的几张脸上划了一圈,这里的大臣各有心思的太多了,如果不能将他们拉下水,即便自己控制了父皇,也无法让他们簇拥自己接掌帝权。
段西広低声一叹,阴沉的视线划过地上跪了一片的大臣,随即低声问道:“本皇子想知道,父皇龙体安康重要,还是一个护卫重要?各位大臣可否给本皇子一个处置李护卫妥当的法子?”
段西広视线划过之处,那些心思不在此的大臣们都躬身俯首,生怕段西広会问到自己,即便明知道他在用这样浅显的问题拉群臣下水,可问到谁,谁敢说这个护卫重要,不能处置!那就相当于在说皇上的龙体无关紧要了!这不是找死吗?!
这是个答案显而易见,却变相的表明立场的选择题!
便是段西広党下的大臣,在这个决定性的时刻仍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揪心提胆的等着。
跪地的一干大臣,连着周围严阵以待的护卫,算起来也有上百人,然而此刻却静若虚谷,都在等着段西広必然会斩杀李安然的那一剑,那扭转事态决定性的一剑。
一阵马蹄声,不紧不慢的缓缓而至,在这异常安静的时刻,那马蹄声似乎格外的刺耳,所有人的心似乎一下子都揪了起来,只因--
能得特赦在承乾宫前行马车的,只有一个人--苏紫衣!
所有人的注视中,那车轱辘的滚动声显得格外的冗长,直到承乾宫前停下,所有大臣们的呼吸依旧是紧绷着。
那马车的车夫躬缩着身子,勒紧缰绳,将马车稳稳的停在承乾宫门前。
一个长相俊秀清丽、身材高挑的丫鬟跳下马车,自马车后搬下了一个包着锦布的马凳靠在了马车边,随即又一跃而上,双手托肘扶下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峨眉如黛,星眸流转间如含秋水般带着烟波撩人,肌肤如凝脂,元宝嘴微微抿着,在那绝美的小脸上添了份倦容,身材虽谈不上娇小,却有着江南女子的纤柔,在众人惊艳这女子的病态纤柔之美时,她眼帘轻启星眸扫视,眸光中如含着一道冷冽的寒光,在那马车之上,只一顿足,便似带了些睥睨的气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脸上多了份清冷和自信。
“茹婉郡主?!”跪地的大臣中有人惊呼道。
那阵阵惊呼中有惊喜的、有惊呼的、有松了口气的、也有泄了气的。
苏紫衣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落在那丫鬟拖扶的手上,便是如此,下马凳时,脚仍顿在了半空中,双腿之间那处钻心的疼让苏紫衣咬牙倒抽了一口气,许久才缓缓的步下马车,不过三阶马蹬,竟然走的额头泛汗、脸色苍白。
在此之前,一直到上马车都是段凛澈抱着的,此时一走,才知道那疼真真是如身下被撕开了般,疼的抬脚都费力,苏紫衣心中不由暗骂,只此一次,段凛澈--你永远也别想了!
苏紫衣不知,没双修时,苏紫衣对段凛澈而言不过是个助益颇大的炉鼎,欢好的过程对段凛澈有益,而对苏紫衣这个半成品的炉鼎而言则伤害不少,若是次数多了,恐怕还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欢好而死的九重天宫。
苏紫衣气急的咬了咬牙,这个时候最应该走的气势十足,如今却只能靠皓月搀扶,行如老妪。
男扮女装的皓月竟然也是俊秀清丽,原本的剑眉也被苏紫衣给修成了柳叶弯眉,朱唇轻点,胸前更是被苏紫衣塞的波涛汹涌,左脚半踩着右脚才走了出几分窈窕来,明知道这是皇子妃故意报复,却也只能压抑着嘴角的苦楚,无奈遵从,只是一边细心搀扶,还得尽可能的别靠的太近,免得那车夫的冷眼真的刺穿自己。
苏紫衣下了马凳,先冲跪了满满一地的大臣们微微躬身施礼,转而靠着皓月的搀扶,步伐蹒跚的走向承乾宫,侧头之际似突然发现般看着被段西広的护卫长剑压颈的李安然,诧异的问道:“李护卫这是怎么了?惹怒了父皇了?就本郡所知,你上次打碎了父皇最喜欢的玉如意,父皇都没舍得责罚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这番话,很明显的告诉所有人,李安然是宏绪皇帝的人,只有宏绪皇帝能责罚,连宏绪皇帝都不舍得责罚,谁敢越俎代庖?!
那些个原本高声要将李安然法办的大臣们,闻言,脸色一暗,神色也紧了三分。
段西広自苏紫衣的马车行 来时便心如更鼓,突然有种落入别人计谋的感觉,而看到苏紫衣,便知道自己今日之举怕是要反留下弊病了,今日一早大臣上朝时,自己便下令宫禁,苏紫衣仍连人带马车都能进的宫来,唯一的可能便是昨天传出她失踪的消息后,她便已经入了宫,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自己制住李安然后出现,这是明白着打自己的脸,若父皇日后康复了,今日之举也必然让父皇心生忌惮。
段西広不知的是,苏紫衣出现的时候确实是掐算过的,要让他制住李安然露出他的野心,又不能有了确实的行动,免得他狗急跳墙逼出了个鱼死网破。为了控制好这出现的时间,昨夜便和段凛澈住在了凤曷宫,连马车都是拆卸了,在承乾宫拐角处临时组装上的,就怕有人提前通知了段西広,破坏了这算计好的出场时间。
段西広直接无视苏紫衣的那番话,盯着苏紫衣站立不稳的模样,转而问道:“昨日听闻弟妹和六弟遇刺,本皇子甚是担忧,想必弟妹是受了伤了,六弟呢?可还安好?”
在场的大臣不免都竖起了耳朵,尤其是支持段凛澈的大臣,那惴惴不安的心全都因这个问题提了起来。
“他?!”苏紫衣不由气的切齿,因这个问题感觉身下那处的伤更疼了:“受伤的只有我!”他那玩意若也能受伤,自己倒还能平衡点,随即再开口时,说话似大喘气般:“他‘毫发’无损!只是一早去了先泽州,说是三哥让他平定乱匪,这几日连番遇刺,寻思着再不走,怕三哥发怒!”
一句颇有歧义的话,被苏紫衣一段一段的跳着说出来,反倒让人无法去刻意深究,却又不由的将连番遇刺和三皇子联系在一起。
段西広凝眉,主动解释反而似心虚了一般,干脆开口一笑:“我怎么会发怒,都是自家兄弟,便是六弟放任乱匪为祸百姓这些日子,本皇子也不曾催促过半分不是?”
将放任乱匪为祸百姓的罪名压在了段凛澈身上,苏紫衣怎么能答应?!
“三哥监国,怎么能任由乱匪为祸百姓而不顾呢?”苏紫衣说着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道:“父皇身体有恙,凛澈也想尽孝,这跪着有兵权的武将就有二十多个不止,是三哥调用不动吗?”
“弟妹果然伶牙俐齿!”段西広冷哼一声,目光阴冷的看着苏紫衣,如果不是对手,对于这个弟妹,自己是抱着一份欣赏的,可惜--:“弟妹昨日未能来给父皇诊治,大臣们甚是担心父皇的身体,今日特来跪请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