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处于一种本能,我几乎又毫无犹豫的想要捍卫周慕辰的光辉形象。介于现实和理想实在有些对不上号,我双眼望天,“这个嘛…优不优秀什么的,都见仁见智吧。可能我觉着他好,人家也不一定这么想来着。”
“哦,那是不是概率在我身上出了点问题?怎么好像我遇见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这么想呢?”骆维嘴角带着笑,但那语气,既像自嘲,更像冷笑。
我实在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想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就听他继续说下去:“我第一眼看见周慕辰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感觉是什么吗?”
我摇头。他说:“这小子,神气个屁。”
原谅我在第一次听见这样话从骆维那张儒雅的脸上冒出来时,第一个反应是“噗”一声笑了出来。我真不是故意破坏这严肃的氛围,真不是故意的。不过说实话,其实骆维这话…还真是那么回事。周慕辰要是长得难看点,没把我迷得这么鬼迷心窍的,或许我也会在夜深人静的床聊中跟小四剔着牙说:他神气个屁。
骆维的眼神飘过来,与我憋得极其辛苦的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眼神里几乎要冻上一层霜:“你觉得很好笑?”
我顿时再也笑不出来,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觉得其实你说得很对。”这绝对是真心话,绝对不是被骆维那样子给吓到了…当然也还是有一点点吓到。
骆维好像也没纠结于我对于这场谈话的不尊重,他侧过脸去,看着窗外,接着说:“那时候刚搬进大院,一堆孩子就围着他转悠,叫上房就上房,叫揭瓦就揭瓦。新搬进来的小孩儿都得听他们分配,看得上的才能跟他们一起,看不上的连去坝子里都不能碍着他们。那时候我想,他不是家里比别人好一点,我要是有个那么样的爷爷,我也能跟他一样那么神气。可惜了,我没有,所以我就只能自己争取回来。”
“哦,然后你跟他打架了。”我想起周慕辰跟我说骆维跟他厮杀过一次,原来骆维并不是抱着以武会友的国际主义精神,他只是想狠揍周慕辰一顿让他别那么嚣张而已。难为了周慕辰那点英雄惜英雄的男人热血主义情感。
“看来他跟你说了不少事情,”骆维毫不意外我知道他们这段流氓岁月,“那你应该也知道他们家出的那件事吧?”
我沉默,算是默认。
“其实那时候,才是我第一次把他当朋友看的开始。因为我终于觉得,他已经跟一般人没什么两样了,甚至还赶不上我,因为全大院的大人都在背地里说周慕辰不是周司令的孙子。如果他不是司令家的后人,那他还是什么?”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骆维那张温润得十分君子的一张脸,实在悟不出为什么一张看着就善解人意的面皮之下,竟隐藏着这样一个想法扭曲的灵魂。按照他这个理论翻译过来就是:你要比我低一等,那咱俩就是铁哥们,你要比我高一等,那翻脸没商量。我也听出来了,骆维是那种一定要有瞩目的存在感才能生活的人,就是一施舍强迫症。
“一直到大学,我们俩关系都很铁。其实我也佩服他,从那件事之后他沉默了很多,上学或许对他来说就是找个地方待着,能不回家就不回去,在我家混着玩游戏比在他自己家睡觉的时候还多。但就是这么漫不经心的,他最后还是一样考进了C大。”骆维脸上带着一种嘲讽的笑。我十分明白他的意思,相比起那些勤奋得差点没把命搭进去、十年寒窗才换来一张C大录取通知书的莘莘学子,周慕辰这种玩着就进去的人或许是很应该拖出去喂狗解恨的。不过还有像我这种高考时也不知道哪辈祖宗在祖坟里一时兴起冒了个青烟,莫名其妙就考进去的,这种人不止该拖出去喂狗,还得起码喂个十次八次才能泄愤。
鉴于我比周慕辰还应该拖出去喂狗,所以我决定拍拍骆维的马屁让他不要老想着这事:“我听说周慕辰大学那成绩,啧啧,每年也就勉强混个及格。但骆维师兄好你就不一样了,哪年一等奖学金,校级优秀学生没你的名字?年年都要跟校长亲切握手受嘉奖,啧啧,多牛的大学生涯啊!”
但我着实没想到这一掌没拍着马屁,却狠狠的戳着了马蹄子。骆维冷笑的程度不减反增,差点就笑得要看见后槽牙了。“奖学金?校级优秀?那些都算什么东西?”
哦老天,你告诉我眼前这人他到底要听什么话才受用?!
“灵感星空是我们一起弄起来的。但最后代表学校出去比赛拿奖的人却只有他一个。一说起灵感星空,大家首先想起的都是周慕辰。可他们谁又知道,灵感星空穷得连场地都租不起的时候,是我去院长那儿软磨硬泡借来了一间办公室。那些电脑设备、网络配置,是我去学校网络中心请那主任喝了半个月的酒才争取来的。灵感星空和后来的灵星,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骆维的声音有点颤,他终于说到了痛处。
我无奈的说:“其实周慕辰也跟我说过,灵星有现在的规模你的功劳更大些…”
骆维轻哼了一声,冷笑着打断我的话:“我不需要他那种高高在上的认可。”
“那你是需要我心悦诚服的膜拜?”门口冷不丁的想起一个声音。我惊喜交加的转过头去,好像看见了人民大救星。
周慕辰明显还没有退烧,脸上还带着一种病态的微红,声音也完全不似平时那么沉稳有力,但就是那么淡淡的一句话,已经足以让我觉得终于安全了。说实话,刚才跟骆维两个人呆着,虽然明知道他绝不会扑过来将我暴揍一顿泄气,但我还是充满了莫名的恐惧。“啊…你怎么来啦?”我借势站起来往门口紧走两步,撒丫子跑离骆维那个低气压带。
周慕辰冲我微微皱着眉头说:“不许你来你还偷跑着过来收拾,赶明儿把保洁的工资开给你算了。”说着不动声色的将我拉到身后,眼睛直直的看向骆维的方向。
骆维这时候也早就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周慕辰。两人目光交汇处,掀起一阵冰河世纪般的寒。
“骆维,过了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都没长大。”周慕辰的声音也是冷冷的,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对骆维这么说过话。顿了顿,他又说:“只有小孩儿才会一直要别人夸奖崇拜。”
哦,火药气味瞬间升级。我眼瞅着骆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顺便权衡了一下病中的周慕辰跟愤怒的骆维谁的拳头比较硬…答案怎么这么令人堪忧呢?
“别说得好像你从来都不稀罕别人崇拜一样。”骆维还是那般恨恨的冷笑,“慕辰,我们根本是一种人。”
周慕辰淡淡的说:“你错了。别人怎么看我,我从来都不在乎。崇拜也好,怨恨也好,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你,却只能做别人期待你做的事。所以,我们根本一点也不同。”
骆维好像愣怔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不管你怎么说,不可改变的事实就是我们都在做一样的事情。而且,现在是我赢了。我要让所有看看,没有你的灵星,只会变得更好!时间会慢慢的抹掉你在灵星的一切痕迹,最后一点不剩。那个时候被人记住的,就只会是我。”
周慕辰耸了耸肩,说:“随你便。”
骆维笑了一声,说:“你现在是输了就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耍赖么?咱们俩到底谁比较像小孩儿。”
周慕辰没有回击这句话,半晌之后才说:“我很惊讶原来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
骆维看着周慕辰的眼睛,没有说话。
“我说了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跟你一块儿创立灵星,是因为想用它作出最好的游戏。但如果没有灵星,我也同样能做出来。”周慕辰高傲的仰着头,看向骆维的眼睛里都是陌生:“你要灵星,就拿去。”
“你会那么大方?”骆维眯着眼睛,指了指工作室的牌子,“你只是想悄无声息的在这里恢复元气,杀个回马枪吧。”
“随你怎么想。”周慕辰好像累了,不愿再说什么。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骆维恨恨的说:“我不会准元子老郑他们辞职。如果他们一定要走我就用竞业禁止起诉他们。你不是号称最重兄弟情么?你能忍心看着他们为了你弄得在这行再也干不下去?没了他们,你还能做什么?”
周慕辰还是那句话:“随你便。”
屋里一阵要死人般的沉默。两个执拗的男人,各执著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在鸡同鸭讲。周慕辰说什么,骆维看样子也是听不进去的;而骆维说什么,周慕辰也是绝对不会认同的。这就是一场毫无悬念没有结果的会面。
骆维冷着脸离开的时候,周慕辰背对着他说了最后一句,“骆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想着要和你争什么。灵星是,依璇也是。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想明白,我们其实从来都不是敌人。”
我分明看见骆维的拳头捏的死紧,步子却没有停留,昂首阔步秋风扫落叶一般离开了工作室。
“他真的会把元子他们给告了?”我实在有点担心。虽然不懂什么法律,但他们这种技术人员那个什么鬼竞争禁止协议好像真的很烦人。
周慕辰转头对我轻轻一笑,说:“放心,他不会。”顿了顿,又说:“元子地雷他们可没我这么惹他讨厌。”
我长舒一口气。周慕辰说不会,应该就是不会。但还没等我开怀的笑出声,周慕辰的脸立马又黑了下去,皱着眉说:“以后再这么晚瞒着我一个人跑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拽住我的手,一片恼人的滚烫。
作者有话要说:啊,家里出了点事,烦人得很。没有存稿的日子真痛苦!!!新文我一定攒够5W字再发。
继续烦去了,明天来恢复亲们的留言~
48
果然如周慕辰所料,骆维并没有十分为难老郑和元子他们。灵星那半壁江山,竟然就这么囫囵个儿的全身而退了出来。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觉得骆维倒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没人性。
在那一晚,我曾一度以为他会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来着…哦,当然骆维不是东方不败,也还好不是。他一直是我心目中好人的典范,大学那阵每每当我被周慕辰时不时抽风一般的冷言冷语折磨得很想把自己埋起来憋死算了时,骆维和善的笑容总会及时的又把我从土里挖出来。这样一个标准的完美形象如果都崩坏了,那我对这个世界的信心起码又少了一半。
我把那晚上的情形简单的跟小四转述了一下,并表达了我对骆维形象转变的感慨,小四愣是从鼻孔里“呲”出一声,“也就你才信这世上的人都跟你一样。我跟你说,要做到他这位子还是个好人,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这人狗屎运实在太好了,这么傻还能搞得这么功成名就的。”
我艰难的将这话消化了一阵,然后更艰难的问她:“那,那周慕辰呢?他难道也不是个好人?”
小四顿了两秒钟,然后说:“那你还是相信他就是那狗屎运太好的傻子好了。”
我对世界信心的另一半也几欲塌,颤颤巍巍的抓着她的袖子,说:“你,你什么意思?”
小四决绝的抽开手:“自己想去!”
我再抓:“当局者迷啊,你就跟我交流交流你这旁观者清的思想呗。”
小四再挣扎,我再抓,撕扯几个来回之后,她猛地一抬手,没把我甩掉,倒是面前那一杯橙汁瞬间横飞了出去,好死不死的稳准狠全部洒将在路过的一个男性裤子上。我俩同时抽了一口冷气,我惊恐的看着小四的同时发现她眼睛绝没睁得比我小的看着我,但谁都没敢转过头去看那条可怜裤子的主人。
两秒钟之后小四终于有了反应。她忽然面部一抽,然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哭腔浓重的从指间飘出来几个字:“你不要再拉着我,我现在就去宾馆抓个现行!”
我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只愣愣的觉着旁边那男人好像刚要说话,小四却已经一脸怨气冲天的“腾”一声站起来,拽着我的手往门口疾走,边拽还便咬牙切齿的问:“你刚才说他跟那狐狸精住哪个宾馆来着?”
我说:“啊?”
小四头也不回,怒吼一声:“啊什么啊?”人已经闪身走出了咖啡厅。我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那被我们泼了一裤子橙汁的倒霉蛋,就也被扯了出了门口。
一路狂奔到街角,小四才扒着电线杆大口喘气,“好险好险,还好跑出来了。”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半天才能发出点声音:“姐姐,下次要演戏之前先跟我使下眼色成吗?咱们就这么跑了…好像不太好吧?”
小四边喘气边说:“管他的。刚才我瞄到那裤子,啧啧,那牌子…干洗费都不知道要多少钱。万一那人还不依不饶的非要我陪他条新的,这个月就白干了。”
我想了想临走回头那眼看到的那男人的样子,说:“但看那个人好像不像那么不讲道理的。”
小四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他长得挺好看。”
小四:“长得好看就一定会讲道理吗?你们家周慕辰也好看,我怎么从来没觉着他讲道理来着?”
过了两秒,小四又问:“那人真长得很好看?有多好看啊?”
我想了想,说:“哦,长得像日本那男明星,叫什么来着…哦,像那个福山雅治。”
小四愣了愣,下一秒钟已经在声嘶力竭的猛捶电线杆:“天啊!我为什么没主动赔他干洗费顺便要个电话啊…”
我想,难怪小四的情感之旅那么一马平川的荒无人烟,因为她总能在非常适当的时候也非常适当的把她最抽的一面展现出现。
跟小四碰完头,我便马不停蹄的奔向工作室送点下午茶外外带给周慕辰的换洗衣服。据说《二十四时空》已经进入最后的内部测试阶段了,周慕辰这几天基本就是住在工作室里的。虽然老郑他们离开灵星之后能全心全意的在工作室干活,但毕竟人手还是有点少。
推开工作室的门,一股浓得跟火山喷发一样的烟味扑面而来,我扇了好几下,才勉强看着屋里坐着的那十来个大男人,全都熬得两眼通红,还坚守阵地一般在电脑前趴着。
周慕辰看见我走进来,皱了皱眉头,起身把我拉到外间的沙发上:“不是叫你不要过来吗,怎么又不听话?”
我低低的说:“你两个晚上没回来了,换几件干净衣服精神也好点。”
周慕辰的手在我头顶很大力的揉了一下,声音因为熬夜变得有点沙哑,“我今晚上就回来。你先回去把饭做好等我。嗯?”
我十分高兴的点头,瞬间拔高音调:“那你想吃什么?”
周慕辰说:“糖醋鱼好了。”顿了顿又说,“盐别放太多。”
我回家十分仔细的区分了盐和糖的罐子,信心满满的做了一条没把盐当糖放的糖醋鱼。我想这次一定能够一雪前耻,把他记忆中那条咸鱼的印象彻底抹掉。但直到这条鲜鱼变成了最后差点没有在深秋的低温里变成鱼冻,周慕辰也没有回来吃上。
到八点多的时候,我接到周慕辰的电话:“央晓,我现在在医院,一时半会还回不去。”
我忙问:“谁进医院了?”
周慕辰顿了两秒钟,说:“是夏永盛。”
其实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再加上夏永盛那富态的身子骨,偶尔进个医院应该也很正常。但是他进医院周慕辰却要去看他这就有点不太正常了。虽然夏永盛前两天刚来我们家跟周慕辰进行了一次促膝长谈,但我也实在没看过他们的关系有缓和到哪儿去。“哦,他没什么事吧?”
“还好,就是有点高血压。”周慕辰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你先吃饭吧,不要等我。”
放下了电话,我终于发现了我和周慕辰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虽然他一直鼓励我要勇于和他交流,但我却总是临门一脚的时候就欠缺了点出息。就像我现在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去看夏永盛,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其实他的世界里,有很多我不懂的东西。对于那片未知的领域,我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和恐惧。我更怕让他发现其实我根本不懂他的世界,他要是没发现应该就会默认为我懂,那我跟他的距离在他心里应该就会不那么很远。但要是他发现其实我根本一点理解他,他还会像现在这样耐烦的对我笑么?
我收了桌子,没头没脑的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着脸,在那种虚无缥缈的忧思中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也不知道眯了多久,感觉有个东西在我头上抓啊抓,抓得我又痒又舒服,恍然间好像回到小时候我妈帮我洗头挠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猛一睁眼,发现周慕辰一手搭在我脑袋上正笑得眉毛都挤在了一起。
“央晓,你要把自己捂死吗?”他支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大秋天的我竟然把自己捂出了一头汗,赶忙拨开他的手说:“没,没有啊,我喜欢蒙着被子睡。”
“一块儿睡了这么多个晚上了,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个爱好?”他还在笑。
我没好气的说:“今天开始有的。”
他说:“哦。这个习惯不太好,以后不准这么睡了。”
我说:“你管我…”他却忽然挤进被子里来,把我捞在怀里,“说不准就不准,我不喜欢你这么睡。”
我说:“可是我…”
“今天去医院,是因为夏永盛忽然说要给《二十四时空》做宣传。”他低低的出声,打断我的胡言乱语,“一旦内部测试通过,《二十四时空》就可以正式上市了,但是我现在已经再没有什么资金去做市场推广。如果废了这么大力气把它做出来,最后却没有什么人知道,那它就失去存在的意义了。”
我愣怔了片刻。《二十四时空》是周慕辰的心血,他当然不能看着它埋没。我也不能。“那,他有什么条件?”
周慕辰却沉默了。我脑中忽然浮现出夏永盛那天说的那些话,“夏依璇”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定定的扎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我直觉夏永盛的条件,必然跟夏依璇脱不了关系。我想他要是真把夏永盛提的条件说出来,可能大家都会很尴尬,所以我又转头问他:“你答应了么?”
周慕辰叹了口气,说:“我还要考虑一下。”
我很想抓着他的手跟他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一想到如果夏永盛是要他把夏依璇给娶了,那我还真没法那么大方的支持他。于是只把头往他怀里埋了埋,低声说:“不要太勉强自己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四的原型一定要我帮她圆了福山雅治君的梦,我一定要成全她…
春天扬沙,眼睛发炎,医生禁止我长时间看电脑,今天终于好点了。我觉得真是报应啊,这就是不攒稿不更新的报应…红着眼流着泪码字太痛苦了,滚走涂眼膏去…
第49章
四握着一杯星巴克,忧伤的用手指摩挲着杯沿,那是她有心事的象征。曾几何时,每年期末考试的时候,小四的杯子都会遭了死罪。不过那时候我们都迷恋各种坚硬的马克杯,所以更遭死罪的必定是她的手指,考完时总会给她搓掉一层老皮。
“别搓了成么?”我瞧着那可怜的纸杯,就算老外的东西质量再好,也经不住被她闪亮的指甲那么折腾,沾在杯沿的咖啡渍都能被她搓出二两沫子来。
小四终于停下了她蹂躏洋货的动作,怔怔的看了我一阵,直到我终于有点发慌忍不住想去摸她额头看她发烧没,她才蔫了吧唧开口说:“央晓,你说你每天都见着那些相亲的,会不会觉着他们很奇怪?”
我说:“有什么好奇怪的,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她咂了咂嘴:“不是那种奇怪,就是感觉,感觉…你会不会觉得他们是被这社会剩下的?”
我说:“我只觉得他们是我衣食父母来着。社会要是谁都不剩下,我就没饭吃了。”
她的忧伤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又深度发呆的趋势。我试探性的问:“你…想相亲?”
“谁说的!”她突然像被烫到一般大叫一声,“我爸妈生我养我二十多年,我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么!”
我静静的看着她,实在不明白相亲跟她爸妈升她养她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小四的坐在锵锵六人行餐桌旁,文静的像个淑女,但我知道她只有在非常紧张的时候才会貌似文静其实呆滞。
走过去拍着她的手,安抚她说:“没事,一回生两回熟,这种事多了就习惯了。今天的男宾我都看过,很好的。”
她好像缓过神来,非常用力的瞪了我一眼:“相亲这种事本来我是补习得做的,看在你是我好姐们儿的份上就支持一下你工作,要换别人哭着喊着求我我都不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我大力点头:“是是,我知道,你这是过来帮衬我的,你老人家风华绝代颠倒众生,哪儿能来相亲。”小四哼了一声,继续做淑女装扯着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