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知道?”他重新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一派我看不懂的深邃。
我说:“是…”嘴唇立刻被一团火热覆住,堵住了我还没来得及想到的那个要不然。其实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会怎么样,而现在,我就更不知道我要怎么样了。
那张唇在我嘴上吮吸轻咬,力道之大,跟以往任何一个吻都不一样。那是一种带着强烈冲冲击感的掠夺,在将我的唇吮得滚烫微麻了之后,他的舌头转而开始进攻我的牙齿。
我的手无力的攀住他的手臂,还有那么一点残存的意念再虚弱的想着:这不对,非常不对,这不是我想要他做的…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周慕辰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同时唇上猛的一松,新鲜的空气灌了进来。我贪婪的张开唇想要深呼吸,下一秒钟那舌头便长驱直入,在我的舌尖上挑起一把火。
我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慕辰,他却闭着眼睛,好像压根已经不准备再看我一眼。心里的惊慌、委屈混合着颤悚已经那种不受控制的兴奋,已经如通了电流一般扩散到四肢百态的每一个细胞。我想说周慕辰我们谈谈吧,嘴里鼻尖却都是他的气息,哪儿还挤得出来一个字?
就在这样不知道是煎熬还是享受的感官冲击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唇上的力道终于挪了开去。脑子已经因为缺氧有些发昏,只是趴在那个没什么温度的胸膛里大口的喘息。一个微凉的指尖触在我的脸上,弄得我又是一阵颤悚,下意识就要躲开,稍微一动却又是一阵眼冒金星。“央晓,你哭什么?”
我终于感受到了那指尖的凉意并不是来自于周慕辰,而是我脸上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出来的眼泪。
周慕辰微微俯□来,淡淡的问:“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恨我?”
不,我不害怕,也不恨他。但眼睛酸得根本控制不住,在我知晓了我正在哭这个事实的同时,眼泪更加勃发奋勇的往外冒。
在我还没来得及把声音缓过来告诉他都不是时,门上已经响起了一个尖利的捶门声。然后齐达的怒吼就像在我原本已经晕得七荤八素的脑袋上又狠狠的补了一锤子:“央晓,开门!”
我明显的感到周慕辰的身子一僵,环着我的手臂就那么缓缓松了开去。“竟然都追到家里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淡淡的嘲讽,定定的看着我,嘴角扬得更深:“央晓,我还没把你怎么样,他就要来护花了吗?”
我急急的说:“不是,我真不知…”
“央晓,你在不在啊?”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四的声音。我莫名狠狠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周慕辰,正在犹豫要不要应门,小四却又换了个内容开始喊:“央晓,再不开门你们家门就保不住了。”
周慕辰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低得好像自言自语一般:“也好,既然来了,就说个明白吧。”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走到门边拉开了把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真是写了删,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后还改得面目全非,就成了现在这样…
我是JQ无能的,特别是这样那啥硬上弓的戏码,实在是愁死我了。我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场景来写呢…
其实吧上一章是狗血,不过不再来一次,也勾不起六年前那事了,不勾起六年前那事,也解不了周公子的心结…那什么,大家忍忍吧,后面尽量不那么狗血~
第39章
我还没来得及调整一下坐姿,小四就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她好像压根没看见给她开门的到底是谁,几乎是在踏入门槛的瞬间就开始慌慌张张大叫:“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赶紧收起来!砸坏了可不归我赔啊!”
这样阵势的报幕往往都会接着一个更惊天动地的出场。屋里顿时鸦雀无声,三个人六只眼都齐刷刷的盯住了门口。不知道另外两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干什么,聚精会神的等着看接下来要进来的是个什么怪物。
两分钟以后,门口一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小四的脸色从一种莫名的兴奋慢慢变成了莫名的难看。她低低的咒了一声“这孙子”,然后自己冲了出去。没过几秒钟,就拽了个人进来。打眼一瞧,正是有点蔫儿吧的齐达。
“刚才在路上不是吼得挺义愤填膺的吗?这会怎么突然就怂了!”小四愤怒的挥动着她的小拳头,也不知道刚才路上到底是谁比较义愤来着。
齐达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在门外叫得跟要进来捉奸一样的劲头,讪讪的低着头也不说话。
“那现在到底是谁要来砸东西?”周慕辰的声音却冷不丁的响了起来,带着一股子寒冬腊月的气息,听得人莫名其妙的发凉。
小四好像这才发现站在门旁边的人到底是谁。她带着迷茫且惊恐的神情看了看周慕辰的脸,两秒钟之后,迷茫和惊恐就已经变成了几乎谄媚的热情如火:“呀!这不是周师兄吗?好久不见啊周师兄,怎么劳烦你大驾来开门了?央晓这妮子懒得连门都不来开了啊真是…”
“这屋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要干点什么的话可以直接开始了。”周慕辰把两手抄在怀里,弄得跟屋里的东西都不是他的一样。哦,好像除了桌上重的跟板砖一样的电玩财经杂志,也确实都不是他的。当然,也更确实不怎么值钱。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站在窗边且是这件屋子正主儿的我,小四在同周慕辰喋喋不休的论证砸还是不砸、到底是谁要来砸的问题,弄得我想插话都不知道从哪儿下嘴。齐达则呆呆的看着周慕辰的脸,就好像看着一个从没见过的外星人。
小四说:“不关我的事儿啊!其实我是怕出事才跟过来劝架的来着。我怎么会过来砸东西呢?你看你是我敬爱的师兄而央晓是我最好的姐们儿,我砸谁也不能砸你们家啊你说是吧…诶央晓呢?”
小四终于想起了我的存在,停住了论证的脚步转而在房间里开始扫视,在扫到墙角的我之后,她脸上的热情如火又瞬间变成了下巴着地。我看着小四脸上五分钟内这般大起大落的风云变幻,顿觉人生如戏,然后哭笑不得的朝她点点头。
小四却近乎尖叫了一声冲过来,拉着我上上下下的看,最后哭腔浓重的说了一句:“央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我奇道:“我怎…”声音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沧桑沙哑得就跟啃了十年的老石子儿一样,赶忙住了嘴。恍恍惚惚的抬起头来,正好扫到了印在窗户玻璃上的那个影子,顿时就理解小四叫得跟见了鬼一样是为什么了。
玻璃里那个人,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眼角含泪,嘴唇红肿,怎么看怎么像被□得生不如死。
我慌忙的去捋头上的那几撮乱发,但已经完了。齐达一直在神游太空一般的眼神已经漂移到了我身上,并且在看见我这副模样之后,以光速回归了地球。“央晓,你,你…”
我顿觉形势不妙,要是让齐达以为周慕辰把我怎么样了,那今晚估计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公安局里度过了。于是我赶忙急急的说:“你别误会啊,其实啥事都没有…”但刚说完这句就又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眼睛稍稍一转,已经对上了周慕辰冰锥一样的目光,刺得我生生打了个寒战。
我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我怎么能说别误会?!在周慕辰面前叫齐达别误会,那还不是越发坚固在他心中脚踏俩船的形象?我忙又转向周慕辰,哭腔浓重的喊:“你别误会啊,我不是叫他别误会那个,我是叫他别误会…”
小四在旁边抹着冷汗:“央晓你收声吧,本来没误会的事儿都被你弄误会了…”
果然,齐达已经一把薅住了周慕辰的衣服领子,刚刚拍门的那劲头重新附体,且大有越演越烈的势头:“你对她做了什么!”
周慕辰也不挣开,只是冷笑,看着齐达的眼里都是轻蔑。
我急的直扯小四的袖子:“你还不上去把他们劝开!”我是不是敢再说话了,只怕再说一句,齐达那拳头就招呼到周慕辰的脸上。
小四哼了一声,低低冒出一句:“为什么要劝开?我领着齐达过来,就是要他给周慕辰点教训。”
我一愣,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四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你…你这按的什么心啊!”
小四皱眉扫了我一眼,说:“央晓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他要是对你好也就算了,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护着他干什么?我这是帮你驯夫,你明白吗!”
我哭笑不得真想一头吊死在她面前。带个男人过来帮我驯夫…我真想谢谢小四你八辈祖宗!
那边齐达还在生生不息的怒吼着:“你凭什么这么欺负她!你就仗着她脾气好不敢说是吗?”
周慕辰仍是不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瞧着我,然后挤出一句:“央晓,他可真心疼你。一般人能这么心疼你么?”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那漂亮却冷漠的眼睛里分明在说:你现在还要说我误会了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达好像也愣了愣。“我是央晓的朋友,我帮她怎么了?”
“朋友?”周慕辰终于把眼睛正面放到了齐达身上,“朋友会那么大庭广众的抱着她不撒手?朋友会带着她在外面过夜?”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四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低低的问我。
我苦笑着摇头,说:“他,他以为我跟齐达有那什么,不正当男女关系。”
小四明显愤怒了,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齐达已经先急赤白脸叫了起来:“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什么时候跟央晓…”
周慕辰再不跟他客气,手上一用劲儿就把齐达抓在胸前的手挥了开去。脸上带着嘲讽的笑:“都这样了还演什么?我可没有坏你们好事的意思。”顿了顿,又看了我一样,那眼神里层层包裹着一种我看不真切的复杂,但等我再想看清些,他已经别过脸去,低低的说:“这屋子,我也住烦了。央晓,我明天会搬出去,还你个清静的生活,免得你这样为难。”
“其实,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对吧?”我死死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中气十足的说出这句话:“从六年前你看见的时候起,你就再也没相信过我。就算前几天你说你打算相信我,你心里也没真的放下过?既然你认定我是那种人,又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周慕辰想转身走掉的身子猛地僵住。他背对着我,半晌之后,只说了一句:“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不断的从眼底里翻上来,其实我早就该明白了,但在这么多天自以为是的幸福里,我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不愿意想明白。六年前的那些相处里,我就知道他是个固执的人,那样执着的坚信,又怎么会因为我的几顿饭,几个傻笑就抹了去?走吧,走了也好,我累了,前所未有的,累的连一个挽留也再说不出来。
“妈的我看不下去了!”小四在一旁忽然暴了一句粗口,扶着我的手臂因为激动在微微的发抖,“周慕辰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你每次都这样潇潇洒洒的就走了,你怎么从来不想想央晓以后要怎么过?你知不知道六年前因为你那些狠话,她差点连腿都没了!”
“你说什么?”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一个来自齐达,一个来自已经转过身来看着我的周慕辰。
我扯着小四的衣角,无力的说:“不,不要说了。让他走吧,我想通了,真的…”
“你想通什么!”小四愤怒的打断我,“你要能想通,一声要锯你那条腿时就应该想通了!谁烧得糊里糊涂的还抓着我的袖子叫周慕辰的名字?谁刚一能走路就死乞白赖的往学校跑,明明可以回老家当公务员还死赖在C市打着份饭都快吃不饱的工?央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是忘不了他!”
我用手挡着眼睛,颤着声低吼:“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了?”小四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坚决和尖利,“我就是这么多年都舍不得骂醒你,才让你把自己弄着这么失魂落魄的!今天就算他要走,也要把话听完了再走!”说着又转向周慕辰:“就算你是师兄我今天也不会跟你客气了。央晓这六年的每一天,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没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到真恨不得她哪一天忽然开窍了找个男人来给我看看,可她就这么不争气,满心满眼都只有你!你不就长得好看点吗?以前还有几个臭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扬的把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我越听越心惊,小四几乎已经进入忘乎所以的人身攻击阶段了。如果说开始她骂得还有些说中我的心事,但现在那仅有的一丝解气也全盘转变成了害怕。我只想让他安安静静的走来着,没想让他走之前再把我和小四捏死在这儿。要真打起来,齐达估计不是他对手啊…
但齐达很快就证明他非常是周慕辰的对手。在小四正准备进入下一步的口诛笔伐时,齐达的拳头已经狠狠的砸在周慕辰的脸上。“我一直以为她是为了来医院看我,结果没想到,是因为你!是因为你!”齐达的声音里带着惨不忍睹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还是难过。他抓住周慕辰的领口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全是血丝,还有朦胧的水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央晓,这样的男人,你还要?”
周慕辰却没有还手。他好像已经被小四那番话震得失了魂魄,就那么皱眉看着前面,眼睛没有一点聚焦,连那狠狠的一拳都没有让他回魂。
我捂着嘴别过脸去,不忍心看那两人的表情。现在不是我还想不想要了,是我根本已经要不了了。
“小,小四,我能不能今晚去你那儿?”我颤着声音问。这屋子,都是周慕辰的味道,我呆不下去。
小四抓着我的手异常的有力,“好。”
“走吧,走吧。”我低低的催促了一声,生怕再多呆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小四扶着我走向门口,但还没等我们把门打开,周慕辰的声音却响起来,低沉得如同一张网,瞬间就把我的脚套住:“央晓,这是怎么回事?”
屋里一时没有人说话。我知道那三双眼睛此刻都在齐齐的看着我,都在看我是要做一个了断还是将这孽缘继续下去。但这一刻,我突然就失去了选择的勇气。看我做的这些造孽的事儿,怎么都是继续造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四忽然叹了一声,憋出一句武侠剧才有的经典台词:“冤孽啊冤孽。”
我一愣,她已经放开我的手,配合着那台词扮演着武侠剧里必有的总是要给女主剃度、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告诉她们尘缘未了及时打住的那位师太,一脸过来人的表情:“唉,今晚算我没来,我走了。”
说着她走到旁边还扯着周慕辰衣服的齐达旁边,掰下他的手:“走吧,人家要唱剑和钗圆了,我们还在这儿瞎参合什么?”
齐达有些不甘心,好像还要再问,却被小四一把捂住了嘴。“你非要人家把话给你说绝赶你出去吗!”
齐达眼中仅有的亮光熄灭了,抓着周慕辰衣服的手也缓缓的松了开去。最后他恨恨的看了我和周慕辰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跑了出去。小四叹口气,说:“我看着他,出不了什么事。你们,好好聊吧。”然后她也追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天,这一周忙得我…不夸张,睁眼是文件,闭眼就睡着…
我今晚赶文时莫名其妙打了无数个喷嚏,你们谁念我来着…鼻子都要打穿了啊~
呃,好吧,为了补偿大家,下章上肉!
第40章
昏黄的灯光照着老旧的墙壁,怎么瞅怎么一派沉寂。现在这光景,有谁能相信刚刚这儿还唱着一出四方混战的大戏来着。事实真是多变啊,一会儿他说要搬,一会儿我说要走,结果没想到风起云涌的几分钟之后,没放话要走的人都走了,我俩却跟这儿杵着相对无语。
过了老久,周慕辰的声音才又低低的响了起来:“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我望着天花板上的那个灯泡,脑子里闪现出那一晚上我最后记得的那个车灯。还好那时候开过来的是辆板桑,要是好死不死正赶上旁边那工地的运输卡车,我估计到场就交代在那儿了,毫无痛苦的,不带走一片云彩的…
“说话!”周慕辰的声音忽然猛烈了,吓得我一哆嗦,连那灯光什么样儿也忘了。
“你别听小四瞎说,我腿这个事儿吧其实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在大马路上走神来着…”我真觉得那事跟谁都没有关系,真的。一个事的因果关系不能扯得太远,就像我成不了音乐家也不能怪家里买不起钢琴,小四总嫁不出去也不能怨她爸妈把她生得这么能闹腾。但凡我自己那时候长点脑子,别说是被周慕辰拒绝了,就是被他那啥了(我真是想得美…),我也能身轻如燕见车就闪。所以跟周慕辰没关系,跟齐达也没关系,那只是我这么多年缺心眼加倒霉催的一个总爆发。
“这么说,真有这事?”周慕辰的声音有些沙哑,磨得我心尖尖上都在发涩。“就在我…对你说了那些话的那天?”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艰难的点点头。
半晌之后,周慕辰低低的说:“央晓,告诉我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两分钟之后,我和周慕辰正襟危坐,开始了六年以来,哦不,应该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促膝长谈。席间并没有爆发出时而激动时而热情的欢声笑语,但是却和谐得不行,因为在叙述整个过程里,就我一个人有声响。
我说完了我跟齐达那平淡如水的高中和大一生活,说完了表白前一晚那场莫名其妙的被表白,说完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午夜被揍,说完了那一整晚的医院惊魂,然后,便是我的那场劫数。
周慕辰一直静静的听着,单看他的样子,我真会觉得他其实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脸色平静得好像只是在发呆。只是交叉着放在他膝盖上的那双手指关节却不是很那么对劲儿,也不知道他到底使着多大力气在掐自己的手,才能把手指掐成那种泛青的白色。
我觉得我说得并不十分有逻辑,很多时候说了一半发现说漏了,又倒回去补充,更多的时候絮絮叨叨了半天才想起来这跟主线其实没什么关系,一边生硬的打住一边悄悄的看周慕辰的脸色。但无论我是罗嗦还是断片,他都是那么静坐着,没有动静。
明明在说一段真实的往事,虽然有些混乱但没有虚构一个字,可心里却好像我正在编着一段旷世奇谎,没有逻辑且毫不合理。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想问,世界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如果有人到我面前支支吾吾的说上这么一大段,我也不会觉得她说的是真话,更何况,还要拿这样的鬼话去说服周慕辰。
在艰难的说完他放下那段话离开之后,我终于说不下去了。说不出口,也不太愿意去想。
就这么生生的顿住,却也没得到任何反馈或质疑。空气里静得让人很不安,甚至于有些烦躁,几分钟就像过了几个钟头。我稍稍侧过脸去,那张脸上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我叹了口气,低低的说:“我知道这些事是有那么点牵强,你要不信我也…”
身体猛的被一个力道狠狠的包裹住,肩膀上那个把我按向他身体的手臂,压得我实在有些喘不过来气。要不是周慕辰低沉的声音说着那些话,我真以为他其实是打算把我这不省事的祸害捂死过去。但他却带着让我想哭的颤抖说:“央晓,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挣扎着从他温热的怀抱里挤出一个鼻子,不无哀伤的想着我果然没有言情女主的潜质,连这传说中很**的拥抱,我也只感受到了自己那股不甘被憋死的求生欲分外强烈,从而根本无法做娇羞不语状默默依偎在他怀里感受这暴力美学下的浓情蜜意。
这世上总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为什么。比如为什么那个晚上我会脑子一抽说了那句根本没必要的谎话,又比如为什么我这么多年还能念着一张几乎从来没对我笑过的冰山脸甘之如饴,再比如为什么我没有告诉他我出门就被车撞差点就跨入了敬爱的张海迪姐姐的行列。“那时候好像我俩刚决裂来着吧,都决裂了我还怎么告诉你。”我苦笑,却不敢说得声儿太大,免得破坏了这貌似很严肃的场景。
靠着的那个身子好像忽然被抽走了魂,一动不动的,虽然还有些温度,但我已经僵硬的脖子实在无法再扭动着去看一眼他的表情。或许他正在思考我现在说的话到底有没有点可信度,或许他正脑补着我躺地上血肉模糊状…不过无论他在想什么,这种时候,沉默最好。
“我找过你。”周慕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低低的,相比起我那段不着调的陈述,他就像是探索里的解说员,就算说着2012是真的也能立马让人心悦诚服。“我说了那些,自己也很后悔…离校之后,我挣扎了几天,给你打过很多次电话,都是关机。”
我艰难的呼吸着,隐约想起来我在车祸后烧得迷迷糊糊的日子里,从来没有开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