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干嘛堵在门口啊?”季康宁挤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差点没咬掉舌头,“这…不是在做梦吧?”
魏夫人听见门口的动静转过头来,一见是魏靖,便笑着朝他招手道:“靖儿来啦?快,过来看看你弟弟。”
魏靖此时只觉着,若是个梦就千万不要醒才好。
疑云
“娘…”魏靖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靖儿,过来。”魏夫人笑着道。
她身后站着的少年稍稍往外走了几步,接着带着疑惑羞涩的目光打量一下魏靖后,才小声道:“大哥?”
“唉!”魏靖这下再不迟疑,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弟弟抱在怀里,热泪盈眶。
季康宁也跟在后头,觉着不可思议道:“不会真有神仙在吧?”
且不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人能治好魏殊,就说治好他需要的时间也不可能是那么短暂。魏殊的病情季康宁待在魏靖身边那么多年,他大部分都了解,当年魏老将军带着魏殊被人袭击,魏老将军为了护住儿子伤得极重,而魏殊不但撞伤了脑袋也受了惊吓,回来就人事不知,一直躺了这么三四年。
当时,丰岛还十分推崇圣教,便找了圣教的长老来,谁知道会延误伤情不但魏老将军的命丢了,魏殊也一直昏迷,也难怪魏靖那么讨厌圣教,不过之后魏家也找了太医来看,虽说他们为了抬高自己贬低圣教说了好些风凉话,但他们同时也很严谨的说过魏殊的病情,像魏殊这样的伤势他们是肯定治不好了,就算在最好的时间里救治,那恢复的时间也起码是四五年甚至更长。
魏夫人到白家好像才几个月的时间…
季康宁心颤的低下头,就这本事送到皇都都不奇怪。
“魏将军,这位是容仙姑…”白少东家见这一家子都哭完了,便将尴尬的二丫头带了过来说道。
二丫头自然还端着个架子,冲着魏将军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心里却在确认此人就是那日与自己同船的将军。
“多谢仙姑大恩。”魏靖也不含糊,擦了擦眼泪过来就抱拳一礼。
二丫头看了眼正对着自己憨笑的魏殊,心间那点子不安便压了下去,给魏靖使了个眼色带他走到一旁小声道:“令弟因着昏迷了三年多,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且四肢还有些僵化,需要好好调理和引导。至于魏夫人…”
“仙姑但说无妨。”魏将军似乎看出二丫头的顾虑,忙道。
“你母亲并非伤病所治,所以她一时半会很难治愈,只不过她的病情大部分由你弟弟引起,如今你弟弟苏醒会对她的病情带来很大的帮助…抱歉,你母亲的情况我只能准备一些恢复的药物,却无法根治。”二丫头不是精神科方面的专家,对于魏夫人的癔症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魏靖赶紧摆手道:“如今已是极好了,若不是仙姑我弟弟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越渐衰弱…若是我弟弟没了,我母亲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二丫头轻笑,点点头,她这次压根不是看在钱或是权势的上头,纯粹就是不忍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还没来得及长大就逝去了…在前世,虽然世界上到处还是有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缘故死亡的人,可若不是当场毙命,都有极大的可能被代码技术救回一条命。也许在古代人命如草芥,可在她那个世界人命是不可承受的重量,尤其是未成年人。
她本身是个比较自私的人,若非如此她在这个世界上存活至今绝不可能那么容易的融入,更不会看到生命逝去还依旧淡定,按照她前世的说法,她的同学学习病毒代码学是为了世界和平与人类发展,而她学习也只是喜欢和兴趣而已。只是,她可以漠视其他人的生死,却无法看着一个单纯的少年因为她一时的小心谨慎就那样在她的眼前逝去了。
矛盾却又符合她莽撞的个性,不过二丫头并不后悔。
“你…你真是神仙么?”
二丫头站在一旁看着魏家其乐融融,魏靖虎着脸批评着自己的母亲,弟弟则在他身边急得满脸通红。
她侧过头发现身边站着个男人,好似是与魏靖一同来的。
“你觉着是,我就是…”二丫头又装起了神棍。
季康宁瞪大了眼睛道:“你要不是神仙,怎么能让人一下子那么快好起来?”
二丫头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他。她总不能说只要掌握病毒代码技术,抓住其中退化规律然后将病毒还原到无害状态吧,这样的东西别说古代了,就是她那个时代早一百年都没人相信会实现。
季康宁只觉着二丫头莫测高深,心里居然生出崇敬之心。
“仙姑如此,若是给皇上知晓,怕是国师都做得。”季康宁忍不住感慨道。
“笼中鸟自然比不上闲云野鹤。”二丫头最怕就是和朝廷扯上关系,可她又不能当众翻脸,只好淡淡说了一句。
季康宁只觉这就是高人!
待到魏靖带着家人一同往平城返的时候,季康宁还在想着二丫头,心里憋着一肚子话,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才拉了魏靖道:“你说,那容仙姑是不是已经成仙了?”
“胡说什么呢?”魏靖虽然也很感激二丫头,同样也觉着二丫头这一手神乎其技,可他到底要比季康宁冷静,他更愿意相信二丫头这一手是医术而非仙术,虽然二丫头只凭眼观从不把脉。
“她看上去都没双十。”季康宁啧啧叹道。
“我听白家少爷说,她确实没有双十。”对此魏靖也十分惊讶。
“不可能吧!她年纪那么小一身的本事难道从天上掉下来的?她是谁的徒弟?”季康宁眼睛都快脱框了。在沧国那些有本事的大夫或是仙君都极为出名,规矩也很大,在他看来就算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也应该有个好师傅。
对此魏靖显然也很赞同,所以他疑惑了一下才摇头道:“查不到她的师傅,更何况她是无岛来的。”
季康宁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差点摔下马去,“这…这…”
魏靖没有回话,可心里也在泛着嘀咕,这无岛莫非真有什么猫腻?不过无论如何他欠容娘子一个天大的人情,哪怕容娘子不认,他也绝不会当做没发生过。
“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上头。”季康宁小心的说道,现在谁不知道皇上想要长生之道已经想疯了,更别提这小娘子一身实打实的本事。
魏靖只是略想便马上道:“那容娘子话里话外都不愿与朝廷扯上关系,她救了我弟弟等于救了我魏家,我不能恩将仇报。”
季康宁只要一想到容娘子若是真被皇上所用,那余岛百姓甚至他自己恐怕有重病都无处医治,便彻底歇了心思,这事儿居然就这么被瞒了下来。
深夜,一村庄内早已没有灯光,就连屋前的土狗也都将头埋在爪子里睡的昏天黑地。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离着村庄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数条黑影,这些黑影速度不快,可走在漆黑无光的夜晚也着实让人胆颤。
耳尖的土狗被那黑影走动时的声音吵醒,它们本能的冲着黑影的方向大声啸叫,不一会儿屋里的人就被吵醒了。
“死狗,叫什么呢!吵死人了!”
土狗被主人吼了一嗓子,害怕的缩了缩,可迫于本能没有多久就又叫嚷起来。
“再叫,明儿就把你炖汤!”睡得迷糊的主人气急骂道。
跟着一声犬类的惨叫打断了主人的声音。
那屋里的主人立刻惊醒过来,朝着外头喊道:“臭蛋,臭蛋?”
可惜外头再没有传来狗叫。
“谁?外头是谁!!”
里头的人似乎拿起什么当做武器的动作,可当他从里头打开门冲到院子里时,他已经整个人都僵住了。
“鬼!鬼…怪物!!啊啊啊啊!!!!”
“这已经是第几起了?”熊嬷嬷坐在凳子上补着衣服道:“卫表少爷既然让仙姑留在白府,那你们就别回去了,这年头留在村里不安全。”
“当真是有鬼怪吃人么?”二丫头听熊嬷嬷说起最近一起鬼怪吃人的事情,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熊嬷嬷沉重的点点头道:“听说一村子的人都被吃光了,连牲畜都没留下。”
二丫头之前从不相信这些,可她见过无岛海滩以及大海里的海鬼,那些都是变异了的生物,很难说是不是这些东西作祟。
“不是说余岛很太平么?我在无岛的时候可是好些人都说余岛什么都好。”二丫头这段时间都听了不少次什么圣教被人屠杀,什么村子被鬼怪屠村,这一点都不太平好不。
熊嬷嬷叹口气,咬断棉线道:“无岛什么情况老奴不清楚,可余岛往年不是这样的,虽然不比丰岛和皇都,也终归算是安稳。”
二丫头刚想说丰岛据说最近都在调兵呢,就听到外头的声音,估计是容析回来了。
熊嬷嬷赶紧退了出去。
容析待屋里只剩下他与二丫头后,再也撑不住了,一道血箭喷了出来,吓得二丫头赶紧上去扶住他。
“没事,你别怕。”
“没…没事个鬼啊,你都吐血了!”二丫头暗恨自己太过粗心,不然从刚刚他进来她就应该能看的出来。
“不过小小内伤,别担心。”容析都伤到脸色发白,却竟然还满脸是笑,似乎很享受媳妇对他的关心。
“不担心才怪!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二丫头将他扶着躺下,狠狠道。
容析从怀里将自己原身所带的玉牌拿了出来道:“我去寻找这个的来源。”
身份暴露
二丫头对这个玉牌只有模糊的记忆了,她只记得这是当初在余岛的时候,与那些零碎银子一同领回来的东西,之前还埋在无岛的院子里,后来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余岛又埋在余岛宅子的大树下头,也不知道容析是什么时候将其取出来的。
“这是他的身世有关?”二丫头问的是容析的原身。
“我翻找过他所有的随身物品,只有这个最可疑,所以最近我将上头的图案偷偷泄露了出去。”何石找不到线索,这明里暗里都有人想对他与媳妇动手,那他不如干脆破而后立,到要看看这后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结果呢?你怎么会把自己弄伤?”二丫头看着容析虚弱在床上,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容析的本事她很清楚,上一次被人算计受了重伤那还是他没有恢复的时候,可这次灵魂补齐再被人打伤就很明显对方的势力不弱。
容析咳嗽了几声待喝了点水才平复道:“这事儿有点复杂,我现在确定跟着咱们的黑衣人有两拨,一拨想取我的命,却不想伤你的命,而另外一拨则是想取你的命,对我并不想伸手,至于那时候想用□□药死你又想杀我的那群人,如今再没出现过。”
“知道是什么人么?是不是和朝晖说的一样,是朝廷的人?”二丫头不懂什么阴谋诡计,她也没什么消息来源,所以难免有些草木皆兵。
“想要杀你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与关瑶有关。”容析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一丝杀意。
“你,怎么知道…”二丫头抽了口气,没想到这年头□□的人还真有,之前见那个姑娘看起来冷冷的,还带着高傲却没预料心思那么毒辣。
容析捂着胸口喘了喘气,笑容在烛光下很是朦胧,“我杀了她派来的三批杀手,她终于是坐不住了,约了我十日后见面。”
二丫头一听到两人相约,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股子委屈和酸气直往头上冒,她也不接话侧过身子盯着跳起的灯花看。
容析觉着好笑,不顾身子闷痛,拽着二丫头的手就是不放道:“我都闻着酸味了,媳妇,这世上我心里能住的只有你一人。”
“谁稀罕。”二丫头斜睨他,可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往上翘。
容析只觉这一眼,让他心脏差点没跳出喉咙眼来,他前世清心寡欲惯了,再美的妖姬也不过红粉骷髅,可到了这一世换了个身子对别人一如从前,可对二丫头,他那自以为强大的自制力居然隐隐靠不住了。这段日子以来,他想找出幕后黑手是真,可躲避二丫头害怕自己操之过急破了情分的才是真正他老不露面的原因。
“媳妇…”容析磨蹭着她的手背轻轻唤道。
“干嘛!”二丫头低头不看他。
“我喜欢你。”容析笑得的眉眼都舒展开来,仙人之姿自然流露,二丫头突然想起容析没恢复之前告诉自己,他前世的模样今生再难有人相比,此时此刻她信了…
“我…”二丫头恨不得抽死自己,怎么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她就掉链子呢?不是说好要好好过日子么?
“我从前世到今生,两辈子加起来上千年,我只爱你一人。”容析的双眼仿佛有了魔力,直将二丫头的心都要吸进去了。
“我,我前世加今生,只是四十多岁,原还以为已经是个老女人了,没想你更老。”二丫头已经对自己绝望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那你嫌弃我么?”容析捏着二丫头的手,心揪成一团,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年纪的问题,而是人妖殊途,哪怕他现在已经是人可灵魂还是妖修,这世上人人皆怕邪魔,他不知二丫头是不是也同样介意。
“没有啦,你长得又不难看,我勉为其难还是能和你凑合的。”二丫头说完就低下头,再不敢看容析。
容析越笑越开,最后甚至笑到咳嗽起来,吓得二丫头赶紧给他喂水,扶着他顺他的后背。
容析背靠着二丫头只觉着世上再没有更完满的事情了。
“媳妇?”
“你就消停会儿吧。”二丫头见不得他难受,数落道。
“等事情过了,咱们带着爹娘去一处偏僻乡野,生一窝孩子好不好?”容析贴在二丫头的劲窝处,轻轻道。
“一窝?你当是生猪啊!”二丫头说完又觉着不妥,便低声嘟囔道:“那我不给人看病你养家啊?”
“好,我养家,我养你这辈子还有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容析侧过头戏谑的说道。
“想的美呢!”可说完二丫头却跟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好。”
容析只觉修炼那么多年也没有此刻这般快活。
也许是这夜终于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容析自伤好后就再没顾忌了,往日偷个香还要担心二丫头生气,如今简直恨不得将二丫头日夜搂在怀里,生怕让人给抱走了。
二丫头羞得简直要找个地洞里钻,可是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最终还糊里糊涂被吃干净了满嘴的胭脂,直到今儿他出门去了,才稍稍消停了下来。然而等他一走,她便又不安起来,关瑶那么毒辣谁知道还有什么后招等着。
“仙姑,您腰间玉牌的络子好像松了,要不要重新打一个?”熊嬷嬷见二丫头站在门口,便说道。
二丫头很是随意的将玉牌接下来,就要递到熊嬷嬷手里,嘴里还道:“麻烦嬷嬷了。”
“这都是分内的事儿。”嬷嬷伸手去接,却发现二丫头拿着玉牌愣住了,“仙姑?”
二丫头恍若未闻,她的目光死死盯在了玉牌的图案上。
容析休养了几天,虽说内伤没有痊愈可表面上也看不出来了。他按照关瑶带信所言,一人前往柳絮县一座茶楼,今儿便是关瑶相约之日。
君子如玉,容析一出现在茶楼里,坐在二楼包间的关瑶就觉着心跳如鼓。是那个人又好像不是那个人,当年她见他一身月华,清冷高贵,仿佛天下皆不放在他眼中,可如今他温润有礼,笑容常在嘴边她却依旧还是觉着他难以亲近。
关瑶摸着自己的心口,怎么想冷静下来,都静不下来,只觉着满脑子都是下头那人的身影,说过的话语,还有他淡淡吐出的香气。
“关姑娘找容某来,容某已经来了。”容析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到让关瑶听得神魂一震,没错,就是他,他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容公子。
关瑶立刻站了起来,面皮不由自主的发红道:“容公子终于肯见我了?”
“原本我是不想来见你的,只是你送来的人太烦,我只要亲自登门。”容析看着关瑶没有一丝笑意。
关瑶被他看的心中酸涩,实在忍不住道:“容郎,你非要如此与我说话么?”
“那我应该如何与你说话?”容析试探道。
“容郎,我不知你何种原因已经不记得了我了,可是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了呢?”说到这里,关瑶泪洒香帕,哭得令人心碎。
只是容析一向心硬,除了媳妇其余人等他一概都不在乎,更何况失忆的又不是他,只是原身的记忆丢失了而已,情债怎么落也落不到他头上。
关瑶见容析只是沉默不说话,心口阵阵发凉,啜泣道:“我找你许久,你都不出现,如今你一出现居然就已经娶妻。你到底看上她什么?”
“这与你无关。”容析不满的挑眉道。
“容郎,她只是个普通女子,要财没财要势没势,怎么能帮你!”若是在平时关瑶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开口,可如今她已经快要急疯了,心上人娶了别人而她爹却要给她另找夫家。
“她怎么说也是明秀师傅的徒弟。你能给我什么?”容析假装不信道。
谁料关瑶居然笑了起来,擦着眼泪道:“我就知道容郎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原来是为着这个。不过是个仙姑罢了,能抵上关家的财势?容郎你不知道我堂姐嫁到丰岛户部郎中家里去了,如今有权有财,如何不能帮你?”
“只是…”容析似乎还在迟疑。
关瑶一咬牙,将堂姐让她吊着容析的念头抛诸脑后道:“容郎你莫怕,圣教的教主好似快不行了。”
容析心头一跳,只觉自己的身世越发迷离。
“我不知道你想起来多少,可只要教主不在了,你就有最大的机会争取那个位置。”关瑶想起自己一直憧憬的未来,激动的上去拉住那个往日她想拉却不敢拉的男人道:“日后就再没有人能将咱们分开。”
“你也说我失忆了…”容析转过脸来,一双幽深的眼眸似有情又似无情的看着关瑶道:“那个什么位置,我说不定压根就不想要。”
“怎么可能!”关瑶声音有些尖锐道:“你当初说了,你一定要坐到那个位置,还说与其被那几个老东西塞人,不如娶我。”
容析似乎没有发现关瑶的不对劲,他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来道:“那…你告诉我,我是谁?”
关瑶几乎快被那笑容吸去了魂魄,她脑子一热便道:“你还能是谁,你是圣教的圣子——叶容析!”
相随
容析披着晚霞归来,二丫头见他衣衫完好,并无颓色,便松了口气。
接着等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时,她才将腰间的无牌拿了出来道:“今儿你刚走,熊嬷嬷说我的络子松了,等我拿着玉牌才想起我之前看过你的玉牌,很是眼熟。”
容析接过二丫头手里的玉牌,看了看,果然上头的玉牌图案与他的有些相似,但明显比他那个要简单。
“这里头…”二丫头有些不敢说,她也见过圣教最普通的玉牌,明显比她这个还要简单,如此一脉相连的风格很难不想到一起去。
“你知道,圣教有圣子么?”容析亲手将玉牌重新系在二丫头腰间。
“不清楚。”二丫头又没正经接受过洗脑,对于圣教的系统还是不大清楚的。
“关瑶说,我是圣子…”说到这里,容析将怀里的玉牌放在了桌子上。
二丫头看着那玉牌上的花纹,雕工精湛,繁琐细致,怎么看都是上好的东西。虽说二丫头看不懂上头的花纹,可也能看得出这其中必然与自己那块的花纹有什么联系。
“她还说什么?”想起那个自称容析未婚妻的女人,二丫头心里就有点不痛快。
容析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留意二丫头,如今她只是挑挑眉,他就知道她的小心思,不由心生喜意,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抱住道:“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
二丫头被他这么一抱,老脸臊的通红,一把推他道:“与我何干?”
“别动…”容析只觉着怀里抱着的人让他无比满足,就是当年修得元婴时也没如此雀跃,这要放在前世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如果就这么相拥到天荒地老竟也是幸事。
“你…你以后想怎么办?”二丫头不得动弹,只能被动的感受着耳边男人呼吸间带来的暖风,整个人都僵住了。
“若是我是圣子,那追杀咱们的人恐怕就有了眉目,其一怕还真是朝廷的人派来的,其二也极有可能是圣教内部的人。”容析见二丫头不反抗了,还得寸进尺的在她耳边摩擦了一下,引得她缩了缩脑袋。
“莫非圣教里出事了?”二丫头猜道。
容析摸着她的发顶点头道:“关瑶说,教主怕是要不信了。”
“那你就要是教主了?”二丫头也不顾容析动手动脚了,转头拉着他的衣襟问道:“教主会不会是你爹啊?”
“谁知道呢?不过貌似教中就只有我一个圣子,而且若是我不按时回教中,怕是位置会被人顶了。”容析反握住在自己前襟的小手,淡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