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了饺子守了岁,沈氏一直拉着女儿说起曾经在无岛的苦日子,又说余岛平时的生活都比无岛过年强,更别说余岛过年的伙食,怕是无岛人做梦都梦不上。
“我就是想啊,若是你庆大伯娘能来这里享福就好了,她原来还是个大家里的姑娘,结果这么几年磋磨下来也跟个村妇差不多了。苦啊!”沈氏的身子在好的环境以及二丫头的努力下终于好的七七八八,这过年的时候甚至可以闷上几口小酒了。
二丫头只是听,看着母亲脸颊健康的红润,心里就觉着幸福的想要流泪。
“闺女啊。”沈氏说完了无岛的事儿,转了个话题拉着二丫头道:“你怎么快两年了都没消息呢?”
二丫头语塞,只觉着大事不好。
“娘,这事儿急不来啊。”
“怎么急不来!”沈氏点了点女儿的额头道:“你别看人家容家没人了,就欺负你夫婿,你爹娘可不答应。”
“哪有啊…”二丫头心虚的笑道。
“你也甭说爹娘户籍的银子是你挣的,若是没有女婿,你能来余岛,能给人家圣教看上?”沈氏恨铁不成钢道:“多好的男人啊,你还想怎么滴?赶紧给人家开枝散叶才是真的。”
二丫头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想说她和容析不是那么回事,之前似乎想通了要和容析好好过日子,可这段时间容析明显成熟了好多,让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啊,是不懂!”说到这里沈氏突然眼眶湿润,用掌心抹去眼泪之后,她才低声道:“我这辈子,最愧疚的就是没给你爹留个后,娘不是说闺女不好,也不是不疼你,可这世道就是这样,你爹不在乎,但娘在乎。你不能走娘的老路,赶紧多要些孩子,以后家里才能撑起来。”
二丫头想说她可以生了孩子选一个姓随,可现在连一个都没有,更别说是男是女了。
被母亲一顿训斥,二丫头惆怅的从屋里走了出来,月光下容析正等着她,她已经是出嫁的姑娘大过年的不能在娘家住。
“岳父喝多了,刚刚睡下了。”
“恩。”二丫头点点头,一会儿她娘会过去照顾。
两人推开门走了出去,挨家挨户都还没睡,屋里还透着光,容析转过身向二丫头伸出手道:“夜里路滑,别摔了。”
鬼使神差的,二丫头也伸出手去,等她想抽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今年比去年要冷。”二丫头踩在积雪上,没话找话说道。
“是个好年。”容析轻笑的捏了捏她的手。
二丫头看他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光辉,好看的脸颊就跟蒙了一层纱似的,顿时不由老脸一红,一颗不咋年轻的心居然暗搓搓的萌动了。
“啊!下雪了。”容析突然说道。
二丫头赶紧抬起头往天上看,白天还只是下雪子的天气这会儿居然飘起了鹅毛大雪,那雪花片片在月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什么鬼天气,下雪还有月亮。”二丫头忍不住哈了口气笑道。
“等等…”容析拉住二丫头道。
“什么?”
容析看着二丫头傻傻的眼神,也不知是不是被月亮蛊惑了,只觉二丫头那撅起的嘴唇格外可口。
“唔…”二丫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凑近的面容。
两人双影,似乎在这大雪的夜里也不那么寒冷了。
一锅粥
捂着自己的脸,二丫头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只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
她没想到容析会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亲吻自己,更没想到如此女汉子的自己居然会在那种情况下落荒而逃,简直就像她曾经看过的小说里那些矫情到她无数次吐槽的脑残女主角。
“真是疯了。”拉起被子盖住头,二丫头低骂道。
之后几天,二丫头总觉着自己脑残片吃多了,做什么都觉着容析在看她,所以做什么也就都觉着自己矫情的厉害,与平时相差甚远。反观容析到跟没事儿人似的,除了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那些已经毫不掩饰的情意外,竟然还多了一些包容与宠溺,就好像她是个在耍脾气的孩子。真不知道当初可爱的小白兔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完全看不透的大灰狼。
“媳妇,可是在心里骂我?”
二丫头一回头就见容析站在厨房里笑得这么该死的好看。
“哪有,我这不是准备做饭么?”二丫头在心里将自己鄙视到底,说好的强硬起来呢?那个曾经给过容析无数暴栗的随二姑娘呢?她不是应该上前几步给他一巴掌,然后挑起他的下巴霸气十足的说几句荤话么?
“让我想想,媳妇可以想抽我?”容析轻轻将门关上,笑得一脸无害。
“哪…哪有…你想什么呢?”二丫头认怂的走到一边拿起菜盆,敌人势大她偶尔低头也不算认输。
“媳妇?”容析走了过从她手里抽出菜盆,然后唤她。
二丫头居然觉着酥了半边身子,然后无意识的抬头回道:“啊?”
接着就觉着唇上一片温热,带着容析特有味道。二丫头压根连惊呼都没来得及,腰身就被容析揽入怀中,跟着晕晕乎乎二丫头几乎快要溺毙在那一片温柔里。
“躲也没有用,媳妇…从咱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再不可能分开了。”容析用嘴唇贴在二丫头敏感的耳朵上,几乎呢喃的说道。
二丫头全身燥热,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非媳妇不可,莫非媳妇还想着嫁给别人?”容析又道。
二丫头身子软的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没等二丫头脑子转过来,容析却已经退后几步从篮子里将菜放进菜盆里,笑道:“做饭这样的事儿,还是交给为夫吧。”
二丫头也不是真矫情的人,在容析呆萌的时候她就已经下过决心要这么过了,更别说容析恢复后不论言行举止她都看不出一点容析有分道扬镳的意思,她之所以最近如此纠结,也不过就是因为两人相处之时,自己一直习惯的模式被改变了,还有容析突然爆发的占有欲与强烈的侵略性竟让二丫头一贯的步调一下被打乱了,这让她很容易陷入患得患失之中。
想清楚其中关节,二丫头原本爽快的性子也不会再让她止步不前或是胆怯退缩,然而就在她想要找容析谈谈的时候,容析就发现水湾村似乎有不明人士偷偷潜伏了进来。
“他们似乎在观察村里的住户,我不敢冒然出手,但是长此以往总不是事儿。”容析夜晚归来,接过二丫头给他的水杯,却一口没喝。
“你说,他们和白府那伙伤害过你的人是不是一伙?”二丫头对于那些能打伤容析的人格外不放心。
“应该不是,我感觉他们武艺并不在我之上。”容析有些话没有对二丫头说,虽然是因为上次自己重伤才不知什么缘故恢复的神魂,可他对受伤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被一群黑衣人追赶,一直到了薛少爷的院子,至于那些黑衣人是被薛少爷的侍卫赶走的,还是被自己打跑的,他毫无头绪。
“这是烦死了,这一波一波的。”二丫头不爽的坐到一边道。
容析放下杯子坐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肩膀道:“如果当初知道会有这么多危险,你还会冒充圣教人,还会去利用你的本事换取钱财,将岳母他们接到余岛上来么?”
二丫头想都没想,直接道:“会!”
无论前方有多少凶险,她都没有后悔过曾经的选择,因为她知道如果当时她选择慢慢攒钱,很有可能好多年都赚不够三千两,可她的母亲却等不到了,如今毕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过多了些苍蝇罢了,可她的母亲到是安全的生活在余岛,过着在无岛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只要是没有意外,爹娘活到□□十岁那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那就行了,别怕,都交给我。”容析将二丫头搂在怀里,轻轻说却是最重的承诺。
“好。”过了好一会儿,二丫头回手抱住容析,声音轻的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然而容析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收紧了手臂,什么都没做,可双眸仿若带笑,就连嘴角都勾上去了。
“我已经和卫六爷说好了,他们的人就在上次的庄子上接应咱们。”容析将东西全部塞上卫家的马车,然后和二丫头与随独龙夫妇说道。
“我们到是无所谓,年纪一大把了,如今这样的日子就跟老天赐的似的。可你们还年轻…”随独龙一直以为是女儿加入圣教才连累了女婿,所以对容析他颇为过意不去。
“我们也不会有事的,不过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咱们不过小鱼小虾上头的人还看不上咱们。”容析很是轻松的说道:“如今将二老送走也不过是以防万一,咱们之后也是要跟着走的,总得避一避风头。”
“这就好,这就好。出了这样的事儿,总要有个对策才好。”沈氏满心愧疚,总觉着女儿是为了给自己办户籍才加入的圣教,可眼下女婿在跟前,她到不好多说,只是拉着二丫头的手一直不肯放。
“这种事儿谁能预见的到,曾经多少人打破头想要加入圣教,可如今朝廷似乎又和圣教不对付了。谁说的清楚。”二丫头故意这么说安慰母亲道。
“可不是,不过想来也不会动荡太久,过一些时候就会好了。”容析也在旁劝道。
随独龙夫妇叹了口气,但他们绝不是会拖子女后腿的人,哪怕心里担心女儿也担心家里的田地,可夫妇俩还是很果断的上了车,由卫家人护送着离开了水湾村。
“这一次,不到彻底解决问题,就肯定不让他们回来了。”二丫头看着马车离去,心中不舍道:“那些人看着我爹娘离开,不会下黑手吧。”
“放心好了,卫家人不是吃素的,再说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容析往马车相反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
正如容析所说,在随独龙夫妇离开后,水湾村夜里活动的人越发频繁,甚至由原先出现的一拨人变成了两拨甚至三拨,这让二丫头完全不得其解,她自认为自己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至于让那么多人惦记,而容析也不像是个什么特别重要的人,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有人寻找他。至于那几拨人的来历,二丫头更是毫无头绪。
“白家来了消息,说是魏家人突然上门,要找你治病。”容析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衣角上还沾着草屑。
“你到是与何石关系好,居然让他帮你传起了消息。”二丫头回过头,看着容析沉稳的模样,深感他与以往的不同,当时她只觉着何石很是神秘却不敢过多接触,却没想到容析这段时间已经与他做了好几笔的交易,替白家传信就是其中一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我也不是让他做什么冒险的事情。”容析进了门就帮着二丫头晒起了被子,动作比她这个习惯做的人还熟练。
“魏家人是谁?不会又是什么高门大户吧。”二丫头这次真的不想接了。
“魏将军的家眷,魏将军你应该认识,还记得我们从无岛到余岛来的路上,遇上海鬼了么?”容析用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问道。
二丫头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这男人的细心与体贴,所以她只是心跳加快,到没有再落荒而逃。
“是那个领兵的将军?”
“还是他告诉我们找一处附近的县城比较好。”容析帮着她回忆道。
“原来是他…是他本人找来的么?”二丫头又问道。
容析眸光一闪,笑着摇摇头道:“不,来的人是他的母亲。”
二丫头从没有想过上门求医的人会是一个疯子,或是说神经不正常的人,更没想明白这么神经不正常的人到底是怎么将一个毫无知觉的少年弄到白府来的。
“你们通知魏将军了么?”二丫头看魏夫人疯疯癫癫的在说着魏二少爷小时候的事情,便转头小声对白少东家说道。
白少东家一个头两个大,他之前帮着卫家找容娘子是为了生意,帮着薛家找容娘子是为了卫家,可眼下这个分明不是他找来的,压根就不知道人家怎么知道自家的,这门房如果不是看了魏家的马车,估计都能将魏夫人赶出去。
“魏将军似乎去了丰岛,这段时间都没回来。”白少东家愁眉苦脸的说道。
二丫头见他那样子就知道恐怕是与自己同病相怜了。
容析站在旁边见状,不动声色的插在二丫头与白少东家中间,小声道:“他家还有没有别的管事人?”
“好像只有一个管家,应该已经朝着咱们这里过来了。”白少东家想了想说道。
二丫头与容析对视一眼,只觉最近的事情都乱成一锅粥了。
异常
救还是不救,当二丫头看到床上那个皮肤白净的几乎透明,呼吸微弱到快要挂掉的少年时,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如果再不救他,一个月后,就算是我他也活不了了。”二丫头很是沉重的说道。
“他是中毒么?”容析前世修仙也曾习过医术,只是这世上的人与他那世实在相差太大,他自觉比不上媳妇的本事。
“不是,应是久病,还有撞伤了脑袋。”按照二丫头前世来说就是植物人,不过这少年显然不属于精神创伤,大约是外伤还有疾病造成的,病很棘手却不并非不可治愈,但瞧他身体里那些活跃的病毒,二丫头还是觉着头皮发麻。
容析知道二丫头的顾虑,在这种敌我难分的时候,特别是官府在下力气抓捕一些圣教人士的时候,魏家的出现的确让二丫头格外为难。
“你若是不想救,就等着那位管事来了,将人送回去吧。”容析将手放在二丫头的肩头上,轻轻道。
二丫头又看了眼床上那张年轻的面孔以及他满身的病毒,不由抿紧了双唇。前世的代码科技已经非常先进,再加上福利与未成年人的保护,像魏二少爷这样的情况已经很少很少了。
“救,肯定会救他。不过我需要你帮我。”魏二少爷如今的状态光吃结晶已经不行,还需要容析的一些法术以及内力。
“好。”容析毫不犹豫道。
“多谢。”二丫头转头真心道。
容析却是一笑,拨了拨她的刘海道:“你我还需言谢?”
二丫头脸又是燥热一片,让开他的手便出去了。
容析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苦笑,他明明真心实意为什么他家娘子就总是体会不到呢?
魏靖从丰岛回来,周身的气压低到让人不敢说话,所以待到他回到府上,转了一圈才发现陈伯居然没有出来迎接。
“陈伯呢?”出来迎他的正是陈伯的儿子陈忠。
陈忠见主子问话,汗都从头上流了下来,在这个家里除了父亲恐怕就只有他在主子面前能留有三分薄面了。
“我爹他出去了。”
“他能去哪里?”边问边走,魏靖哪怕心情不好也没忘记去见母亲和弟弟。
陈忠见魏靖直直往主母的院子里去,那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他…他去找夫人了。”
“什么?”魏靖觉着自己耳朵恐怕出了毛病,他娘好好的在府里,陈伯出去找什么?
这时候缩头也是一刀神头也是一刀,陈忠索性往地上一跪坦白交代道:“少爷!夫人不知道怎么着居然带着二少爷离开了府上,跑到柳絮县的白府去了,我爹得到消息之后也紧跟着赶了过去。可谁知道好像白府上真的有人能治二少爷,我爹去了之后最近只留信过来,人却未归。”
“胡闹!什么人能治我弟弟?陈伯怎么能这般由着母亲!”魏靖加快脚步跑进母亲的院子里,四处寻找之下果然发现母亲与弟弟的屋子里已经空了许久了。
陈忠只觉自己说什么都是错,便干脆磕头在地上一动不动。
魏靖气得发笑,转身往外走去。
“备马,我要去柳絮县!”
白府,容析刚从何石那边收到消息。
“怎么了?”二丫头见他眉眼间没有了笑意,便坐到他身边问道。
“丰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魏将军这次似乎领了个彻查圣教的活计。”容析在得知魏母上门之后,就找何石查了魏家的事儿,关于魏靖父死弟伤,还有母亲疯癫的事情都清楚。
“咱们之前被人追杀,不会是他干的吧?”二丫头突然想起朝晖离开前,对她说有些朝廷的人并不似卫家那么亲近圣教,甚至圣教庙宇被人屠杀也有可能是朝廷所为。
“不好说。”容析想了想记忆中的魏靖,似乎没什么线索。
“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二丫头叹了口气道。
“还有一个怪事。”容析将信纸在火盆里焚尽后,疑惑道:“那边来消息说,不知什么缘故丰岛居然派兵去了皇都,这在沧国的历史上简直少之又少。”
二丫头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不过她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便道:“莫非皇城那个岛上有人谋逆?”
“事情太古怪了,圣教出事儿也就算了,怎么朝廷也不安生呢?还有我听说最近往来于无岛与余岛的商家越来越少,好些人似乎都在收拢在无岛的资金。虽然我弄不明白其中缘故,可也明白这绝对不是小事,毕竟沧国存在那么长时间,无岛有病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到现在才开始有丢弃无岛的意向?”容析这段时间除了陪着二丫头外,就是到外头走一走,或是和何石喝一杯,谈谈最近的情况,然而近期事情发生的太多,就连何石都没摸清楚这里头的缘由。
“无岛要被舍弃了?”二丫头这时候说不出是担忧还是庆幸,若是朝廷当真要封锁无岛,那岛上的人怎么办?之前她还在纠结她这时候将父母接上来是对是错,可如今无岛看上去要被封锁,当初父母如果没有被她接上来的话,想必她现在恐怕连肠子都悔青了。
“极有可能。”以容析的谨慎,那就是□□不离十了。
二丫头到现在是真正的无悔了,比起父母留在无岛有可能永无相聚之日,当然是放在身边时时能看到的好,再说他们虽有可能有危险可衣食无忧,寿数也要比无岛长的多,更何况他们一家子能聚在一处无论有何困难都可以一起面对。
“容娘子,前头魏府的陈管家有事儿找您。”
二丫头冲着外头小厮点点头,便对容析说了一声走了出去。
容析看着二丫头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这才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张纸,纸上什么文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看起来极为复杂的图案。
“连何石都找不出这个图案的来源,可他的记忆里这块玉牌极为重要,到底是什么呢?又是谁家的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当真对朝廷抓走圣教人有了意见,据说最近余岛闹鬼的人家特别多,尤其是那些被抓了仙姑的地界,已经传出好几例晚上有鬼怪作祟的消息了。百姓们听罢就传,也不知其中真假,待到二丫头听进耳朵,那鬼怪已经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来去无影的煞星了。
对此,朝廷也懒得管制,他们大多认为要么这是百姓的心理作用,要么就是圣教某些人的阴谋,至于若是真有人被什么怪物吃掉了,也很有可能是圣教人自己下的手。因为传出有吃人妖怪的地界离着柳絮县还隔着几个郡,所以等二丫头得到消息的时候,居然已经是十五例了,最近一例失踪的居然还是个官员。
“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干什么吃的!”魏靖跳下马极为不满道。
“你不相信有吃人的鬼怪?”这次魏靖出门不知怎么着遇见了自己的副官季康宁,这厮死活要跟着来看热闹,他无奈只好将其带了来。
“都是吓唬小孩的。”魏靖不屑道。
季康宁却饶有兴致道:“如果真有鬼怪,那真想让皇都那些人瞧瞧。”
“小心隔墙有耳!”魏靖不赞同的看着他道。
“知道了,将军!”季康宁心不在焉的回道,上次他发现在船上做手脚的是激进派,那么这一次很难说是不是激进派又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
两人带着几个小厮风尘仆仆的去了白府,白府的门房老头一见对面两人便佝偻了身子往后退了退,道:“两位找谁?”
季康宁知晓是自己与将军身上的煞气骇着了门房,便故意软了声音道:“我身边这位是魏将军,听家人说魏夫人如今在府上…”
那老头立刻打开了门道:“两位里边儿请,我们家老爷吩咐了,只要魏将军来了不用多问直接开门。”
季康宁站在魏靖身后挤眉弄眼,也不知道魏夫人是不是又祸祸人家白家了。
这两人迈步往里走,却没有一个人对于白府所谓的仙姑抱有希望,他们只想着立刻善后然后将魏夫人和二少爷带回平城。
然而,两人刚被白家少东家引到客院,魏靖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了。
季康宁比魏靖矮又走在后头,所以难免被挡住视线,他用手推了推魏靖道:“将军?”
魏靖只觉着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哪怕周围的环境他压根都没看见过,可眼前的景象实在太像他曾经做过的梦,母亲穿着体面的坐在桌边,弟弟被人搀扶着站在母亲身后,母亲从盘子里拿出水果满脸笑意的转身放进弟弟嘴里,弟弟吃了水果扬起干净的小脸笑得格外单纯。
魏靖的眼前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