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先不要和她说。”
子墨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这么冒险,却不让知道。唉….
对了,刚才你走后不久,云姑娘就一个人歪歪扭扭的冲出去了。好像还在哭….
白曦宸皱了皱眉,愣了片刻,一闪身人已经步道了门外。
作者题外话:今天只能一章了,改天补上。
孤单的背影
云容坐在草地上,目光凝视着晨曦破晓,天空中露出的那一抹鱼肚白。
晨风吹吹乱了她的长发,她丝毫没有察觉,小小的背影在花木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单薄。
白曦宸站在她的身旁已经很久了,她一直保持着抱胸的一个动作,整个人就像一尊小巧的雕像,一动不动,没有哭,没有表情,一双大大的眼睛迷茫无助的看着遥远的天际。
她的一颦一笑都镌刻在他的心中。冷静时沉定从容,忧伤时安静幽凉,嬉笑时俏皮狡黠,可是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
她就好像是天空中的一片云朵,孤单得似乎融不进这滚滚红尘之中,一眨眼就要被风吹散。
“云儿。”
白曦宸轻轻唤她,在她的身旁席地而坐。
“曦宸”她的口气没有赌气,没有忧伤,更没有愤怒。口气淡漠得让人心痛。
“…还记不记得你离开淮南之前的那个夜晚?”
“……记得….”那个迷情的雷雨之夜,陪他度过了多少个思念的夜晚,他怎么会不记得呢?顺着她的目光,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甜蜜的夜晚。
“你说我和你都是被父亲遗弃的人,不同的是你的父亲是光惠帝,我的父亲是周慈恩而已。
让我不要因为我们之间身份悬殊觉得配不上你,你说此去京城,不定哪一天你就会沦落为阶下之囚,甚至会随时送命。
你说你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心痛会孤单的普通人
你说,让我不要离开你。
曦宸,那时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因为我知道你不仅是喜欢我的,而且还是需要我的。
所以,我下定决心,无论遇到什么样困难,甚至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和你在一起。
在宫里,我拼命的鼓励自己,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一切才会有希望。
我学着保护自己,尽量不去给你添麻烦。
在宫里久了渐渐的,我也明白了,你以后是要励志做皇帝的人,到那时你的身边会有很多女人。
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每当想起这个的时候,我就拼命回想起淮南的那个夜晚,你和我说的话。
我爱你,比我自己的生命还要珍惜这份感情。
我不管你是王爷,还是将来的太子,皇帝,你仅仅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爱人。
你和我说什么,我便信什么。
我不要听别人说什么,我只信你对我说的话。
可是我从没想过……你会不理我…..
曦宸,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还有心底的一分卑微的倔强与骄傲。
所以,就算有一天你已经不爱我了,不需要我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明白。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把悲伤写在脸上任人去观赏,所以那时请让我一个人悄悄的离开…”
他们的长发在风中纠缠,衣袍在风中飘摆碰撞
她闭上眼睛,任泪水纷纷坠落面颊,终于哽咽得不能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不知何时身边的人猛然低头堵住了她干涸的双唇。
她一刹那的震惊恍惚,却还倔强的咬紧了牙关,睁大了眼睛,幽怨地望向眼前这张在梦中无数次出现,令她刻骨思念的脸庞,心如鹿撞。
感受到她的僵硬,他停了下来,只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脸,用舌尖沿着姣好的唇形一点一点细心描摹,他温柔、亲昵,唇齿间仿佛含着一汪甘泉,将温暖哺入了她的口中
他要做的事
白曦宸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上一次吻她是在什么时候,他记不清了。
每一日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有她的面容飞掠着闪现,她微笑的样子,她惊慌的样子,她坚定的样子,她难过的样子,她羞涩的样子,她窘迫的样子…再没有一个人,会如她这般,不顾生死,不记得失也要和他在一起。
一天一天无可遏止深刻的思念,像积压已久的火山,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先是极轻的吮吻,唇瓣已经非常柔软与火烫,他轻叹一声,舌尖轻灵地一挑,这个吻又开始加深。
舌尖巧妙地打着旋。甜腻地交缠起来,千言万语被碾碎,溶化在彼此的口中。
云容开始推拒,可渐渐的嘴唇开始微微发麻,本能地渴求着更多,这种亲昵的缠绵简直让人舍不得推开。
白曦宸的手指缓慢地摩挲着她的腕侧,好像在模仿亲吻的姿态。指尖极尽温柔地抚摸手腕内侧细腻地肌肤。
漫长的亲吻终于歇止,白曦宸微微喘息着,看着面前脸上几乎红得要滴出水来的云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划她的掌心。
她原本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似被笼上一层娇艳明丽的光泽,璀璨得叫人移不开眼去。
白曦宸声音温润如水:“云儿,如果有一天我让你离开,一定要忘记我,再也不要想起我。”
云容心口剧烈的起伏着,再也无法忽视他眼中的深意。抓住他的肩膀,仰视着他,不放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隐隐的感到不安:“曦宸,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打算让我离开你?”整心像在深谷与高空中飞起坠落。
“我只是说如果….”
白曦宸再次捧起她的小脸,用手指一寸一寸抚摸她的眉眼,一路下滑,直到点住她樱红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摩挲,那里正是他刚才吻过的地方。
多日不见,不谙世事的她仿佛一夜之间为成熟了好多,宫中的种种折磨,没有击垮她,反而让她更加坚强。
这些都是为了他,他又怎会不懂?
那种因为思念与不舍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的心情,在她的小脸上表露无意,明媚倔强的样子有一种致命的诱惑,惑人心志。
她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美丽动人,这种感觉只让他一阵阵心悸。不愿让任何人见识到这样的她。
甚至有些害怕,怕其他的人有一天窥见她的这份美丽,发现她的好,最后把不经世事的她从他身边夺走。
眼前浮现出另一个男子的脸。那个生来就与他不能共存的人。
仅仅这样一想,就让他愤怒不安,似乎关于自己的一切,那个人都想处心积虑的夺去。
她只说他是她的唯一,是她仅有的温暖。
而她又何尝不是他的。
如果可以,他绝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这次去涿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云容的脸再次苍白得褪去所有的血色。
眼前的他再不只是竹林中惊鸿一瞥的白衣少年,而是早已融入她骨血的至亲至爱。
此刻他分明是有事瞒着她。
天已经大亮,几只飞鸟惊叫着飞入云霄。
她尚还不知,在他们到达涿州后发生的事情,会改变了她的一生。
兄友弟恭
太子重伤,随行之人脸上皆是一片阴霾。谁都知道,若是太子有任何不测,每一个人都要为太子殉葬。
州府内人人自危,眼看九月初一将至,太子的伤势虽见好转,可要长途跋涉,赶往涿州,肯定是万万不能。
二皇子白曦宸每日里都要去太子近前探视,还特意让人八百里加急,从岭南送来一只千年灵芝,为太子疗伤所用。
太子精神若好,也会同白曦宸就天下大事,进行精辟的切磋讨论。
外人眼中,两人皆是兄友弟恭的亲热之态。
这一日,廊下又有侍女小声称颂着两位殿下如何气度不凡,感情如何亲厚,外界的那些兄弟不和的传言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胡说八道。
云容静静的听着,心里越发七上八下,惶恐不安。
知道这样的平静无非是为了隐藏即将袭来的惊涛骇浪。
“砰砰!”屋外有人叩门。
云容起身开门,屋外来人居然是秋百翔。两人眼神相触,彼此细细打量着对方。
秋百翔目光如刀,直看得云容颈后发凉。
“姑娘,看来气色不错。”云容听他口气轻蔑,分明是有意挖苦。每次这个秋百翔,他从不掩饰对自己的厌恶之意。
饶是云容脾气再好,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恼火:“秋将军找我何事?”也不往里让他,就站在门口淡淡的问。
秋百翔目露讥讽,脸色阴晴不定,长袖一挥,竟然拨开云容,竟自走到了屋内。
“姑娘只顾得和二皇子卿卿我我,连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想不起去探望一下吗?”
见她慢慢的垂下头,他嘴角扬起一抹得逞后的笑意,眼神也瞬间幽深。
几次梦中,都梦见太子奋力把她甩到山石后面,踉跄着向前走去清隽高大的背影。
“我可以去探望太子殿下吗?”云容的口气一下子柔和气来。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了窗外。
“姑娘还算有些良心,别人不知,你我自然知道,那夜太子若不是怕那些人发现你,再拖延一下时间,援兵就会感到,也不会伤城这样。”
对太子云容一直都是感激的,听他这样一说,心中愧疚之情愈重。
随着秋百翔来到了太子的门外,他叹了口气,声音隐涩:“太子在里面,你进去吧。”
门吱呀被推开,云容一个人走了进去。
屋内药香扑鼻,床榻前垂着白色的帐子,白梓轩静静的躺着,身上覆着丝被,双目紧闭。
太子脸颊消瘦,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云容心中一痛,不过是短短数日,那个英气逼人,气宇轩昂的太子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与东宫那些夜晚中,他耐心为她授课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至今,她也搞不懂太子为她所做的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每一次仔细去想,心都觉得好乱。
甚至有一晚,梦见太子在她面前浑身是血的倒下去,惊醒后自己的脸上居然挂着泪水。
她迷茫又不安。
一阵风吹来,窗子啪啪的响了两声,起身想去关窗,衣袖却被人拉住。
回头正对上,白梓轩惊喜的双眸。
可是那惊喜只是片刻而已,他的眼中瞬间便闪出一道寒光,声音夹着无限的恼怒:“你怎么会在这?”
悄然改变
那没有关好的窗子,还在一下一下的啪啪作响。窗外晚霞缤纷,好似炫目的流苏垂悬在天际。
静谧中,只把那残阳余辉明艳的颜色,一点一点透入了窗棂,渡到眼前女子无措的小脸上。
白梓轩眼中的寒意,随着她面上逐渐染上的霞光一点一点褪去,目光渐渐柔和起来。
手撑着床沿,直起身子,想要靠在床头上。
听伺候太子的婢女说太子身上有多处剑伤,更有一处离心口只有数寸。此时他穿着一件极为宽松的白色里衣,云容随看不见那些伤痕,可但看他如此吃力的样子,便知晓他伤得究竟有多重。
“殿下,我来…”云容气息不稳,一种感觉在心中悠然而生,这个太子与曦宸若是真如外界所说的那样兄友弟恭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
站起身,手自然的去扶他的双臂。
可没有想到,面前的男子居然如此的重,让没有服侍过人的她有些无所是从。
试着再用力,整个人却好像抱着他一样。
一只大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男子强劲的心跳隔着衣物传来,一下一下,清晰透入她心底。
脸颊发烫,一颗心竟像无根的浮萍,想要抓住什么,却借不上一点力量。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竟让她忘记了躲闪。
啪的一声,窗子狠狠的被风关上。
云容猛地清醒过来,一颗心剧烈的跳动,迅速的闪开,动作太过慌张,她还在颤抖的肩膀撞到了太子的左臂。
“嘶!”一瞬间,白梓轩的额头上落下几滴冰冷的汗珠。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云容不知所措,用左手检查起白梓轩被碰到的伤口。
“对不起….很痛吗?”
被他抓住的手腕,传来炙热的温度,好似火烧碳烤一样。云容像极了受惊吓的小鹿,“殿下….你…?”
试着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紧。
她只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感觉,正在悄悄的发生微妙的改变。
可究竟是哪里变了,云容自己也说不清楚,突然害怕的想要赶快逃走。
白梓轩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刹那的波光潋滟后,浮起的那些令云容看不懂的情愫,慢慢沉下去,云容看到了更多的隐忍和悲伤。
虽然,他的嘴角在上扬,可云容的心只觉得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你来看我…我很高兴…..只是…..以后不要在过来了,这对你很危险…..”一边说,手掌慢慢松开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云容听得云里雾里,想要开口,却见太子的双目已经向门外移去。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寻找。
“曦宸?”
白曦宸一身白衣胜雪,长袖无风自起,倚门而立,宛若天人。不知在那里已经站了多久。
他眸中精光,凌厉如电,渐渐的嘴角浮起一刃浅笑,轻轻一唤:
“云儿,过来!”
没有片刻的迟疑,云容起身,几步奔至白曦宸的身旁。
白曦宸轻轻的揽着他的肩膀,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抱紧她,柔声道:“怪不得找不到你,原来,在这。”
白梓轩默然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一皱,嘴唇铁青。
“云儿,你在东宫承蒙皇兄照顾多日,还不上前施礼,就此拜别。”
云容上前施礼,却听白梓轩皱眉道:“曦宸,你要带她一起前往涿州?”
白曦宸淡淡一笑,口气决绝:“此去涿州,我断不会让云儿再次离开我的身边。皇兄安心养伤,曦宸在涿州恭候。”
话已至此,白梓轩自知多说无意,可心里却纠结成麻。
寺院中的女子
白曦宸下令日夜兼程,除了必要的休整,一路之上几乎没有停顿。
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涿州,每个人皆是疲惫至极,云容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踏入涿州境内,放眼望去寺院成群,连绵起伏。钟鼓木鱼之声,不绝于耳。
可若论规模之大和香火之胜,位于披霞山上的万佛寺当之无愧。
刚驶到寺门前,便有人拦住马车。
“参见二皇子殿下。”
白曦宸微微撩开车帘,向外看去,原来是万岁近前的马公公。他跪地行礼,哑声道:“万岁请皇子殿下,速去正殿见驾。”
云容借着车帘的缝隙,看到寺院的周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守卫的御林军。不时有巡逻的士兵,马蹄踏在干涸的土地上,扬起漫天的尘土。
他们每个人脸上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仿佛时刻都要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样。
“好好休息,千万不要乱跑。”白曦宸一直拉着云容的手暗暗的用力,脸上也有几分平日里不多见的肃然。
云容从他离开的那一刻,便开始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身后一点一点的用力,想要把他和她一点一点推入深渊之中。
舍济殿,是万佛寺的正殿,殿顶九脊、筒瓦覆盖,飞檐挑角,斗拱华盖。正脊上有“佛光普照”四个大字。
正殿供奉的主尊佛像为释迦牟尼佛,正中表有“大慈大悲,大智大觉,法力广大”。
两旁圆柱之上,雕刻着鎏金大字,在艳阳下闪闪夺目:
无我无人无众生,寿者皆以无为法
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都作如是现
云容的住处被安排在正殿后面。
刚一进去,便看见一个男子悠然自得的坐在茶桌旁的矮凳上,显然是在等她。
“云容!”
“大哥?”
云容跑过去,上下打量他面前的男子,瑁簪固发,紫衣玉带,面色比数月前倒是黑了不少。正是周府一别,许久不见的周瑾瑜。
周瑾瑜也仔细端详过她,笑道:“怎么比在家时,又瘦了许多?”
家?
云容不自觉的感觉到了一阵酸涩,双目微红,眼中升起一片水雾。
周瑾瑜站起身,轻轻的揽住她的肩膀低叹一声:“大哥都知道,都知道了,接到二皇子的密函,我就赶来了。”
云容抬起头,不解道:“大哥,曦宸让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儿很危险。”
“就是危险,他才特意把我叫了回来。”周瑾瑜说话的时候,往日的戏虐的表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云容从未见过的复杂。
他的样子更加证实了云容的猜想,关好窗子,把他拉到里面,低声问他:“大哥,曦宸这次来涿州,到底是要做什么?”
云容十分信任面前的这位大哥,可有些话依大哥依然不能直言:“
大哥,那次州府失火,可查清楚是谁做的?”
周瑾瑜沉默了一会,轻笑道道:“你也怀疑是二皇子?”
“曦宸和我说了,不是他,我只是担心,万岁….”
“没想到我的小妹妹如此的聪明。万岁肯定是怀疑,但也不必担心,因为…..”
想到白梓轩曾经说过的话,不由脱口接到:“万岁疑心的也并非曦宸一个人.”
周瑾瑜惊讶的瞠目结舌,不由重新打量起云容来。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女子嘤嘤的哭泣声,听声音,明显不是一个人。
周瑾瑜拉着云容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丝缝隙。
外面有两名年轻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正被几个御林军驱赶至后院。
“僧院之中,怎么会有这许多女子?”云容小声的问道。
周瑾瑜,再次把窗子关好,低声说:“算上这两个,已经有八名名女子被关进来了,究竟是什么人,恐怕只有万岁自己知道。还是尽快要把这件事告诉二皇子。”
“曦宸也不知道?”云容才刚问了一句,就听“哐!”的一声门被踢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公公,令云容和周瑾瑜同时怔在了那里。
留不得你
“哪个是云容?”推门而近的公公冷冷的看着屋内的一对男女,哑着嗓子问道。
“公公找我?”云容上前一步,下意识的把周瑾瑜遮在了身后。
“你是云容…..他是什么人?”这两个公公年纪颇长,表情有些阴沉。听说话的口气,想来在宫中应该是有些地位。
“他是我的亲哥哥。”
宫里规矩颇多,动不动便能要人性命,此刻虽在宫外,却是天子近前,云容自然也是不敢马虎。
“哼!陛下传你,还不速速与我前去见驾?”两人手中浮尘一挥,转身出门。
此时曦宸在正殿见驾,而光惠帝这么急着唤她前去做什么。
一步一步的跟在那两人的后面,云容脚步却是格外的沉重。
突然觉得好怕,不安的回头去看周瑾瑜,“大哥!”云容终究无助的唤了他一声,周瑾瑜只觉得胸中一阵窒息。眉头也是紧紧的皱在一起。追上前两步,想说些什么,却被左面公公回头的目光哽回了喉中。
。。。。。。。。。。
两个公公引着云容沿着寺内的小路向深处走去,俨然不是通往正殿的方向。
正巧走到一间僧房外,隐隐约约又传来数名女子哭泣的声音,云容的心更慌了。
目光探向了窗内,脚步也不由停了下来。
佛门清静之地,怎会有数名女子,并且那些女子根本不像宫里的人,呆在这也是极不情愿的样子。
谣传光惠帝壮年好色,莫非要在这佛门门之地广纳新宠?
这个基本不可能。
光惠帝并非昏君,登基至此,政绩卓然。如今北方数月大旱,民不聊生,作为帝王的他,断不会作出如此荒唐之事。
“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小心被挖掉眼珠。”公公歪声丧气,云容连忙跟上了脚步。
“窗子关着,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云容看了看四周怯声问道:“陛下此时不是应该在正殿吗,公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谁说陛下在正殿?”说话之人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竟让云容下意识的想逃开。
陛下不在正殿,那么在正殿里的只有白曦宸了?
那光惠帝哪里是急着召见他儿子,分明就是急着召见自己。
想到这里,云容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还不进去?”
云容一个踉跄被推了进去,这里乃是一处极隐蔽的佛堂,四下的窗子都关着的。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一片明黄映入了眼底。
“参见…..陛下!”云容口气不稳,脚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倒是小看了你!”光惠帝伸手端起了云容的下巴,眉毛微微扬起,嘴角微翘,笑意清冷。
云容环顾四周,屋内只剩下她和他。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而光惠帝正用一种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她。
冷冷的看了她许久,突然冷冷一笑:“朕给过你机会,只是今日再也留不得你!”
宁负天下人(三更)
云容一侧脸,光惠帝的手指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
“为什么要杀我?”
丝毫感觉不到面上的疼痛,面前的这位天子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云容突然不再那么害怕了。反而逐渐冷静下来。
她不过是一个最最平凡的女子,从来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些阴谋是什么,这个一朝天子,不让她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可为何连她的性命也要一并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