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话不多,只在温初酒面前才会多说几句,但是温初酒知道,他的这多几句,只要开了口,就定然会做到。
温初酒看着他,误以为他是要现在带她走,她低声道:“现在定然是走不了的,如今温家人还在他手里,而且”
“嘘。”林九深处冰凉的食指竖在了温初酒的樱唇前,他莞尔,轻声道:“酒酒,我们自然不是现在走,但你相信哥哥,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带你走,而且,一定不会让你多等。”
温初酒看着眼前人,北风压过枝头,雪点子落下来,恰恰好落在了她的发端,她抖了下竟想起了那阴晴不定的男人,也不知道是雪水浸的头皮发麻,还是一想起祁琛她就害怕到头皮发麻。
温初酒点头,看向了林九,眼底有隐忍的坚定,软声道:“哥哥,我想走的,很想很想。”
她想要自由,想要活下去的自由。
她不想要再这么每日提心吊胆的生活着。
伴君如伴虎,她如今是彻底的懂了这句话。
林九浅笑,伸出手,一如往常般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低声,带着轻哄道:“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放心。”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侍卫们的脚步声,并且隐隐约约的传来了说话声,温初酒侧耳一听,是参见皇上,她眼蓦然一瞪,祁琛出来了!
林九也看了过去,在温初酒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蓦然抓着温初酒走出了树林。
祁琛听见窸窣的声音,对着侍卫们头也没回的道了句平身,径直往茅厕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九还带着温初酒往林子外走去,或许是害怕,温初酒都能感受到祁琛那不容小觑的气场渐渐的席卷而来。
林九回头,低声说:“别怕,我知道怎么走。”
温初酒乖乖点头,但眼底的焦急很明显。
要是被他看见她与林九是认识的,而且俩人还瞒着他出来说了话,祁琛说不定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温初酒想到这就心底一片发冷,导致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好巧不巧,居然害怕到脚下一绊,就这么笔直的摔在了潮湿的雪地上。
—
祁琛听见摔倒的声音,矜贵的眉一蹙,视线望到了帐篷转角的茅厕,脚下的步伐加快,还没走近,就听见一声男声响起,道:“温小姐,你没事吧?”
祁琛脚下步伐不自觉的加快,绕过了帐篷,视线便看见了那摔倒在地的小女人,模样看上去着实可怜,祁琛蹙眉,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林九的声音响起,道:“温小姐估计是眼角处伤到了,眼睛疼,没仔细看路就摔倒了,方才还好是我也刚过醒来上茅厕,才能看见她摔到了雪地上,不然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又要染多少风寒。”
祁琛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女人,视线扫了眼林九,对着他点头,道了句谢,转身便往帐篷里头走去。
怀里的小女人在发抖,似乎是冷的,祁琛垂眸,看见她的衣裳全是雪水,立刻对着外头的人道:“传水进来。”
外头的侍卫们应了声。
温初酒在他怀里垂眸,心知这是将他瞒过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祁琛将她放在了床塌上坐着,温初酒抿了抿唇,俩人一站一坐,居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琛瞥了一眼温初酒的眼角,神色一顿,转身走了。
温初酒不由得松了口气,正准备找自己的衣裳准备洗漱的时候,却看见方才转身的男人如今又折返了,手上还拿了几个瓶瓶罐罐。
温初酒抬眸,目光在烛火下显得娇弱又乖巧。
祁琛舔唇,道:“朕替你上药。”
温初酒的指尖下意识的触上了自己的眼角,那里原本还有药膏的,估计是摔倒的时候跟着蹭掉了,她抿了抿唇,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祁琛低沉的嗓音响起,道:“别动。”
简短的两个字,但气势却不容小觑。
温初酒咬唇,让他给她上药,她多少有些不自在,正准备再找借口拒绝的,便听见外头的姑姑道:“皇上,水来了,现在沐浴吗?”
祁琛正准备帮温初酒上药的手顿了顿,片刻后,道:“嗯,提进来吧。”
温初酒松了口气,忙不迭地下了床塌拿了自己的衣裳之后便走到了宫人们倒好的浴桶旁,这是四四方方都设了屏风,阻隔了旁人的视线。
温初酒身上药香重,而且方才在外头摔了一跤,身上的衣裳早已脏了,她三两下除去了自己的衣裳,踩进了浴桶里,热气盎然,雾气弥漫开来,她难得有些放松,闭上眼眸,正准备好好放松下,却听见了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温初酒立刻警醒,耳朵竖起,听着身后的动静。
下一刻,一双手便搭在了她的肩上,温初酒浑身僵硬,身后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沉声道:“朕帮你洗”
话音未完,便给温初酒拒绝了:“不用”
“朕帮你看着,你不是眼睛疼吗?”祁琛蹙眉,顿了顿后,又补充了句:“朕不会......”不会做那档子事的。
温初酒抿唇,不动声色的咽咽口水,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退步了,她不好再和他抗衡,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她心里头清楚。
她咬唇,低声道:“那你站在一旁,我......我不习惯别人看着。”
祁琛蹙眉,触在她肩膀上的手收紧,视线一瞥,那里风景优美,他喉结滚动,眼色一暗,半晌后,退后了一步。
“洗吧。”
身后的视线太过于炙热,灼热到她背后都快被烧一个洞出来。
温初酒洗得很快,没一会儿后就伸出带着水珠的玉臂摸摸索索的找寻着自己的内衫,只是内衫没找到,倒是抓住了男人的衣袖口。
她浑身一僵。
祁琛舔唇,了然,低声道:“找衣裳?”
温初酒垂眸,也不知道是热气熏的脸红红,还是因为身边的他,低声的嗯了声。
那人就伫立在原地不动,阻隔了她拿衣衫的动作。
温初酒知道这人的心思,自然知道她要是不开口先说,他站一晚上都可以不动,思及此,她咬唇,轻声道:“劳烦皇上......帮......帮我拿一下。”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她似乎听见了男人轻笑了一声,旋即,手上就真的只多了一件内衫。
“......”温初酒闭眼,咬了咬唇后,又道:“还有......裤子......”
祁琛垂眸,嘴角努力往下压,将手上早已拿着的裤子递给了她。
—
温初酒在祁琛的目光下穿好衣裳后立刻走到了床塌上,正准备上床塌,裹着被子睡觉的时候,便听见了祁琛低沉的嗓音,道:“过来,朕替你上药。”
作者有话要说:狗男人温柔了一两句但是他依旧是狗男人,剧情就要进入高.潮啦!还有几章就和狗男人saybyebye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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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
帐篷内点了烛火,因为野外天寒地冻,帐篷内烧了几盆炭火,温度渐高,温初酒垂眸,藏在袖口下的小手攥紧,视线看向了远处。
男人的身影匿在烛火的阴影里,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身前,身上的淡淡丝竹香沁入鼻尖,掌骨分明的大手握着瓶瓶罐罐,将瓶子口的药粉一抖一抖地抖落在温初酒的脸上。
药香扑鼻,夹杂着他袖口处的丝竹香,他窄腰映入眼帘。
外头的风狂乱的刮过。
祁琛舔唇,视线看了眼她眼角处,见伤口给覆盖了,他便将瓶子收起来,转身走到了梳妆台上放着。
他一离开,温初酒便松了口气,她眼眸微垂,正准备翻身进去睡觉,耳边便响起了宫人的声音,道:“皇上,夜宵来了。”
“拿进来。”
祁琛看着温初酒,神色不明,半晌后,沉声道:“用膳吧。”
温初酒其实也饿了,再者她因为方才出去和林九碰面,不知道为何,多少有点心虚,生怕他察觉出来,于是便点点头,道:“谢皇上。”
帐篷内就有餐桌,祁琛坐在主位上,温初酒倒是和以往一般,站在一旁,本打算等他用完膳她才吃的,却听见祁琛低声道:“坐下。”
温初酒咬了咬唇,帐篷内只有两个凳子,而且距离很近,她抿了抿唇,在他发出下一句话之前,便坐了下去。
她是一日没有进食,多少是饿了的。
但因为身边祁琛在,她也只夹眼前的那一两道素菜,只是还没吃两口,温初酒便听见了祁琛声音,道:“朕用完了,你慢慢吃。”
说完,他便走到了桌案上,在烛火下翻阅奏折,看上去似乎很忙,温初酒收回视线,又吃了几口眼前的菜之后,没忍住,夹了一道肉菜放入了碗中。
小女人吃的樱唇油光光的,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一个小仓鼠,餐桌的对立面是一面铜镜,她此刻的模样,都映入了后面男人的眼里。
祁琛捏着毛笔的手微顿,眼底划过一抹不明显的笑。
-
温初酒吃的饱,但多少还是困,和男人说了声后,得到了男人的同意便翻身上了床塌,眼还没闭起来,身后便传来了男人褪衣裳的窸窣声,她背对着他,浑身一僵,手在胸前攥成拳。
身后响起男人低低的嗓音,道:“睡吧。”
温初酒没回,假装自己已然睡熟。
翌日便是狩猎之日,温初酒醒来的时候,祁琛已经走了,她其实一夜也没怎么睡,依稀记得晨起时,那男人问她要不要去狩猎,她低声道:“我可以......不去吗?”
祁琛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穿衣的声音便响起了,过了会后,帐篷内响起他走路的声音,只是似乎快要走到帐篷外的时候,那男人又道:“朕晚些回来。”
温初酒自他走出去后便睡意来袭,睡了一会儿后便醒来,但也没动,就这么呆呆的面对着帐篷发呆。
-
狩猎场,祁琛身后跟了王德显还有右宰相,三个人往林子深处走去,右宰相明事理,各样都好,就是话有点儿多,但是自然不敢找祁琛唠家常,只能找到了祁琛身边的王德显王公公唠嗑。
祁琛一直注意着林子,他们二人说话间,他已经射到了一头鹿,他眼微眯,视线落在了躲在树后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的白兔上。
弓一拉,箭在弦上,林子的风轻轻刮过。
耳边蓦然响起右宰相和王德显说的话,道:“我家那小孙女就是,什么都不喜欢,惯是爱那小猫小狗,我都不知道给她的猫挠了多少次了。”
说完,右宰相还露出了手背上的猫抓痕给王德显看。
祁琛距离的很近,眼一扫,倒是也看见了他手上的那几道猫爪痕,继而又听见宰相道:“但这样也好,小女子惯是喜欢这些猫啊狗啊的,她每次不开心了闹脾气了,我就买一条猫狗给她,也省得她在我面前闹腾。”
祁琛敛神,视线又落在了那头探头探脑的小兔子身上。
小兔子毛色白皙,两只耳朵竖了起来,一双兔眼一眨一眨,左右看来看去,似乎还不知道等会儿自己就会命丧箭下。
祁琛握着箭尾的手微顿,在兔子已经开始找寻退路时,他舔唇,对着王德显道:“去抓活的。”
一直听右宰相吹嘘自己孙女的王德显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但碍于面子还一直笑脸吟吟的,如今听见祁琛的话,他立刻应了下来,跨下马,往兔子那边走去。
右宰相:“皇上,你抓兔子做什么啊!”
祁琛神色漠然扫了他一眼。
右宰相立刻闭上了嘴。
-
方才浑浑噩噩的一只半睡半醒,脑子里混沌的很,温初酒再一觉醒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帐篷外的人高声呼喊吾皇万岁,她心头一颤,估计是祁琛狩猎回来了。
温初酒眼一抬,蓦然又看见了那面镜子,林九说有办法消掉,那么她就没那么想要看这块伤口了,毕竟看了之后,对祁琛的厌恶感定然会多加一层,对现在的还需忍耐的她是一点好处都没。
但人多少好奇心是有的,心中挣扎了一番,终还是下了床塌,往镜子那头走去,药粉已经给蹭掉的差不多了,估计一看就能看见,只是她手刚触上镜子,帐篷的帘子便被人掀开。
她下意识的转身看过去,便看见祁琛拎着一只兔子站在帐篷门口。
男人身躯高大,宽肩窄腰,穿着明黄色的盔甲,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笑,视线一瞥,看见了她手上的镜子时,神色一顿,脸上那零星的笑意蓦然消失,身上不知道是从外头带来的还是自身与生俱来的寒气,席卷而来,全部往站在帐篷内的温初酒身上扑去。
温初酒咬唇,手不着痕迹的收紧了握着镜子的手。
祁琛站下帐篷外,蹙眉,沉声道:“你照了镜子?”
温初酒被他眼神吓得一愣,片刻后摇摇头。
祁琛看出她没撒谎,蹙眉,嗓音缓和了些,道:“把镜子给朕。”
他越是不给她看,她就越是想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的伤到底有多狰狞。
温初酒退后几步,握着镜子的手收紧,摇头道:“我想看看......”
“朕不许!”祁琛蹙眉,又警告了声:“把镜子放在那里,现在,立刻放!”
温初酒摇头,咬了咬唇,这两日祁琛脾气收敛了些,倒是把她胆子壮大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居然敢把镜子一拿起来。
只是快要照到自己脸庞的那一刻,被蓦然上前的男人一把抓过,镜子便啪的一声,摔碎在了地上。
温初酒被镜子碎裂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眼眶瞬间红了。
她的小身板止不住的打颤。
祁琛却步步紧逼,她下意识的退后,却脚下一绊,整个人倒在了床塌上,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祁琛的桎梏。
他双脚禁锢住她乱踢的双脚,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将她的手高举头顶,他垂眸看着眼眶红红,无法挣扎的温初酒,面带隐忍的怒气,沉声道:“朕说了,不许看!就是不许看!”
他此刻已经发了怒,怒气很明显,而且这个姿势显得她太弱小也太过于暧昧,她心有不甘,却不得不顺着他,生怕他直接将她就这么办了。
没有什么是这个魔鬼做不出来的!
她泪往下流,哽咽着点头,害怕的小身子直颤。
祁琛眯着眼,擒着她细臂的手收紧,温初酒疼的惊呼了声,祁琛沉吟良久,舔唇,沉声道:“还看不看?”
手疼脚也疼,温初酒摇摇头,咬了咬唇,抽泣道:“不看......不看了......”
她不敢忤逆他了。
“别骗朕。”祁琛蹙眉,一把松开了手和脚,道:“朕给你机会你就要懂得珍惜,朕不是菩萨,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纵容。”
温初酒吸了吸鼻子,点头,嗓音带着颤,道:“我......我知道了。”
她向来认错快,倒是祁琛这次没有再在鸡蛋里挑骨头。
祁琛将温初酒一把抓起来,见她哭的小身板一抽一抽的,眼眶通红,衬的眼角处的伤愈发的明显,他眼色一暗,把另一只手上一直拎着的兔子丢给了她,沉声道:“给你。”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到了屏风后,将身上的盔甲卸下。
作者有话要说:狗男人想哄人就要有哄人的低声细语,谁他妈哄人跟杀人似的!
下章狗男人吃醋辽!感谢在2020-01-17 17:13:19~2020-01-18 17:0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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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梅花
狩猎也不过五日,温初酒自狩猎那日开始,就没有出去,如今五日已过,祁琛下令今日启程回宫。
诸位大臣们纷纷回了自己的帐内收拾衣物。
温初酒在帐内踱步,怀里抱着即将要拿走的衣裳,继而将它们全部装进了包裹里,只是没走两步,裙摆就被东西给牵扯住了,温初酒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在牵扯她。
是祁琛那日丢给她的兔子。
兔子很黏温初酒,整日都要抱着她的腿,跟在她的身后蹦跶,要不就是要抱着它,拿着红萝卜喂它,如今,便是它又要求抱抱了,牵着她的裙摆,不让她走。
温初酒其实很佩服小动物们,它们总有一种神力,可以让她原本有点孤寂和灰暗的心慢慢的多了份柔软,这几日兔子虽然黏着她,但温初酒知道,她是欢喜的。
她俯身,抱着它,低声道:“娘亲现在很忙,等娘亲忙完了,就陪你玩,好吗?”
兔子自然没有回复,倒是坐在不远处看书的祁琛冷笑的声音传入了温初酒的耳朵里。
她脸一热,心一紧,忘了祁琛还在帐内。
她咬了咬唇,见祁琛没有怪罪,便立刻放下了兔子。
将衣裳全部收拾好了之后,低声对着祁琛道:“皇上,我收拾完了。”
祁琛将手中的书一放,低低的嗯了声后,就对着外头的王德显道:“启程。”
又一次上了马车,温初酒对来时发生的事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阴影,她抿了抿唇,抱着兔子跟在祁琛的身后上了马车,兔子在她怀里,抱着一根红萝卜啃来啃去,动物咀嚼食物发出的咔嚓声给这一路上都没说话闭眼假寐的祁琛和一直低着头看兔子的温初酒添了一丝缓和的气氛。
再回到宫里已经是夜晚了,温初酒抱着兔子回到了承天宫,宫人早已放好了水,祁琛一到承天宫的寝宫里就进了浴池,温初酒便抱着兔子在殿内将包裹里的东西收拾出来。
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总感觉周围几个宫人的视线全都看向了她的眼角处。
多少有些心思敏感,但她们也千真万确是在看她的眼角处。
温初酒垂眸,抱着兔子的手收紧,眼眶渐渐的升起温度,她侧开头,却在下一刻,看见刚沐浴从寝宫内殿里走出来的祁琛,她下意识地抬眸,和祁琛的视线隔空对上。
温初酒的皮肤白嫩,有一点点的痕迹都会很明显,这还是祁琛和她睡了很多次之后才悟出来的道理,如今她就抱着兔子,眼眶里还有没来及的消下去的红,祁琛眼微眯,视线越过了温初酒,看向了几个没察觉到他出来,还在窃窃私语指着自己的脸让他们去看温初酒的脸的那几个人。
祁琛又垂眸看了眼温初酒,她已经低下头了,只是眼泪也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啪哒的掉到了兔子的背上。
祁琛喉结滚动,眼色微暗,视线扫了眼站在一旁的王德显,王德显立刻咳咳了几声,还在讨论温初酒破相了的那几个宫人立刻回神,当看见祁琛就站在屏风处时,吓的胆子都破了。
纷纷跪地求饶道:“皇上恕罪!”
祁琛神色漠然,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微顿了顿,看了眼跪在殿内的几个宫人,冷声道:“带下去,眼睛挖掉。”
温初酒抱着兔子的手收紧,低着头,恐惧的咽咽口水。
宫人们哭喊着求饶,祁琛神色始终漠然,直到殿内宫人的哭喊声渐渐的弱了,他淡漠的脸上才有一丝裂缝,他神色平淡,看了眼垂着脑袋的温初酒,过了好半晌后,低声道:“过来。”
温初酒垂眸,抱着兔子往他那处走去。
祁琛站在梳妆台前,温初酒刚走过去,小身子还没站稳就被他猛地一拉强硬的摁坐在了凳子上坐着,温初酒踉跄了几下,继而一脸惊恐的抬起眼眸看着他。
温初酒自然不会觉得他是想给她照镜子,因为梳妆台上的镜子早已被祁琛刚回到宫里时就命人卸下来,如今前面空了一块。
她不解,心下对他的恐惧已经让她下意识开始颤抖起来,抱着兔子的手不免紧张的收紧。
祁琛似乎也察觉到了,垂眸扫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如此一来,温初酒更怕了,她抿唇,下一刻便听见了祁琛低沉的嗓音响起,道:“拿笔给朕,顺便叫内务府送点颜料过来。”
温初酒不解,祁琛垂眸,撞见了她的眼里,他眸色微动,嘴角蠕动了下,却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祁琛就这么站着,一只手摁在温初酒的肩膀上,使她不能动弹,温初酒狠狠的咬着唇,不知道他要笔和颜料用来作甚,但是她心底却有点无力,就算知道了,她想反抗,难道能反抗?
她如今不过就是他的一个泄愤地东西,在他面前,她不可以有任何地思想,她只能承受着,无论多无力,也得承受着。
没让她心惊胆战不安地久等,王德显办事向来速度快,不一会儿就立刻拎着好几大罐子地颜料和一直细细地毛笔上前。
祁琛扫了眼,王德显手上的东西,指骨分明的手指捏过细尖的毛笔,眼眸微垂,似乎在挑选颜料,温初酒咽咽口水的那一刻,祁琛已经挑好了。
是大红色。
祁琛将尖细的毛笔沾了一点颜料,随后侧身,一双单薄的眼紧紧的注视着温初酒。
温初酒咬唇,下意识地往后仰,却在下一刻被男人一把摁住了肩膀,他低声道:“别动。”
温初酒看着俯身向下靠近她的男人,害怕到下意识地咽咽口水。
男人身上的丝竹香沁入鼻尖,他袖口动来动去,一只手挑起她地小巴让她看着他,另一只手捏着毛笔,眼眸微垂看着她。
她眼角处那块地方在他地鼻尖贴上去地那一刻,感觉到一阵冷意,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听见祁琛略带沉的声音响起,道:“不怕,一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