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噤声,眼底泛起惊恐之色。
那……那个闫筱筱,竟是个死人!
不不,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死人,幺玖不知要如何去描述,总之闫筱筱是死的,但却栩栩如生。
在蜡烛的映照下,燕归看得分明。闫筱筱的眼睛并不是真人的眼睛,而是一颗莹润的黑色玉石。她的嘴唇和脸颊上,都涂抹着胭脂,皮肤也显得晶莹剔透,仿若真人。只不过,死人就是死人,所以没有一丝生气和表情。
待心头的恐惧情绪过去,燕归又细细地打量了闫筱筱两眼,发现她确实是站立着的,虽看不清裙摆以下的内容,但可以保证,这是一具十分完整的尸体。哦,不!不是完整的尸体。她,只有皮!
是的,闫筱筱只有皮。
一层,薄薄的,皮。
闫筱筱的皮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撑了起来,显得有几分柔软和弹性。
白子戚要离开前,还曾信手捏了捏闫筱筱的手臂,样子亲昵的不得了,就像在于娘子告别。
燕归心中惊惧不已,因为他发现,那间内室里,不止闫筱筱一具栩栩如生的人皮女尸,还有……其他尸体!到底是多少,他没看清楚,只觉得里面鬼影重重,似有衣带翻飞,恐有恶鬼扑出来,将他拖进去!
白子戚,就是那真真正正的恶鬼!
白子戚关上了内室门,封闭了那个空间,慢慢踱步到燕归面前,用骄傲与安抚并存的语气,说:“不要急,你以后也会住进去,与众美为伴,永远陪在爷的身边。”
燕归燕归怛(da二声)然失色、骨寒毛竖,只觉得胆裂魂飞,一颗心似乎都停止了跳动。猛然回过神儿来,开始拼命挣扎。奈何自己的手脚皆被束缚,哪里挣脱得开?
此时此刻燕归终于明白,这白子戚惦记着他的这一身臭皮囊,竟是存了割皮的心思!
燕归知道求救无望,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姓白的,你个孙子,你娘生你时一准把紫河车留下养到大,养出你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够东西!你要是个男人,就和爷明着来,我若打不过你,让你大卸八块!你这么偷偷摸摸绑爷来,就是个没种的怂货!还抬妾进门?就你那软坨坨,等着给别人养儿子去吧!”
白子戚不是没听过骂人的话,那些曾经被绑在这里的美人,哪个不骂自己?不过,没有什么新意,翻来覆去的无外乎那么几样,哪像燕归这般,不但长了副好皮相,还满腹的市井之语。这些骂人话,他可是为所未闻的。
唔,也许,只有绿腰一人,能与之分庭抗衡。
然,绿腰是丑到了极限,燕归却是妩媚到了极致。
想到即将去抬绿腰,白子戚的心情还算不错,也不与燕归计较,伸出修剪得十分精致的手指,一颗颗解开衣襟上的盘扣,脱下了那身玄色锦缎长袍……
第一百四十三章:剥燕归的皮
燕归目瞪口呆啊!
他瞪着猫眼,看着白子戚的一举一动,心翻滚起惊天骇浪,暗道:这恶鬼在动剥皮前还要玩弄自己一番不成?
燕归心发狠,想着若白子戚敢凑到近前,他一准儿咬下他一块烂肉!
可惜,燕归并未如意。
白子戚在将自己剥干净后,又仔细将自己脱下的衣裤叠好,放进几下,同时取出一件雪白的长袍,穿上。
燕归很像破口大骂白子戚太龟毛,剥个皮还有那么多的穷讲究,但到底对生命的渴望大过于口舌之利,他飞快地转动着脑子,想要想出一个办法,逃离此地。
心念急转之下,燕归的脑突然灵光一闪,忙将脸扭到一边,试图去蹭什么东西,将脸擦伤。从白子戚的怪异行径可以得知,他对美人的肌肤有着非同一般的执迷,若自己的脸破了皮,他一定会恼羞成怒。届时,就算自己难逃一死,也好过被活着剥皮。再者,凭他对白子戚的了解,他很可能会豢养起自己,等自己脸上的伤好后,再进行剥皮。此番猜测,从白子戚与燕得林的对峙,可见一斑。
其实,燕归的猜测没错,可惜的是,白子戚对肌肤的要求已经达到了极致的地步,用了大价格,买了一整块的汉白玉,铺在了床上。想要通过蹭而达到破损肌肤的作用,怕是不能了。
但燕归的反应,还是给白子戚敲了警钟。他顾不得系好衣带,就那么敞着怀,扑到燕归身前,抬便将一块卷成团的软布塞进燕归口,皱眉道:“仔细些,弄伤自己怎么办?”
燕归挣扎着,在心大骂:爷日你祖宗!爷就是要伤了自己!你给爷滚!
白子戚感叹道:“别折腾了,爷收了这么多的美人,个个儿都想跑,却一个都逃不脱。像你这般,还知道要弄伤自己皮肤的,不多。”转而道,“不过,你若刚才直接咬坏嘴巴,爷只能养你一段时日,再做图谋。”伸摸了摸燕归的脸颊,“可惜啊,你还是不够聪慧,注定逃不过这一劫。”
燕归缓缓闭上了眼睛,恨死了自己的傻缺行为。若……若她在,一定不会像自己这般无用。可惜,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
幺玖试图想一些美好的事,让自己不那么痛苦。然而,他这辈子,除了老爷子曾有恩于他,所剩的记忆无不是伴随着羞辱、疼痛、愤怒和绝望,以及……背叛之苦。
他的宝宝,在给他希望之后,又亲将刀子捅进他的心窝!
他在十九年的岁月里,从未期盼过什么,直到她的出现,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他既想依赖她的强大,也想保护她的瘦弱。他觉得,她是老天爷赐给自己的宝,两个人应该一直在一起,直到闭上眼的那一天,也是要紧紧相扣的。
然而,她却在曲南一发现之后,设计陷害自己。让人鼓动百姓,放火烧死自己。
若此是燕得林等人来做,他真是不削一顾。可是,那人,竟是宝宝。是他赖以生存下去的希望,是他奋起一搏的所有勇气!得知真相,他的天都塌了。所谓的执着与信念,都成为了可笑的想法。
这件事如同一根粗长的刺,钉在他的心,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从未对一个人动情,初次情动,得到的却是灭顶性的灾难。
实在是,太痛了!
往日,只要一想到她的无情,他便恨得牙痒痒。可如今被绑来这里,眼见着性命不保,他却突然想通了一些东西。
命运无常,许有很多东西自己想不到也参不透,若有朝一日自己能遇见她,一定会当面问清楚那些过往。她说,他便信。哪怕再次被骗,他也甘愿。在生死面前,那些真真假假都变得微不足道。只有活着,才能拥抱自己一直想要拥抱却不曾拥抱的宝宝。
幺玖想通了这一切,却更加不想死了。
白子戚拿出一块白布,小心翼翼地展开,珍而重之地取出布里裹着的青色匕首,凑到眼前看了看,明知燕归无法回答,却还是询问道:“想什么呢?”也不待燕归有所反应,他自问自答道,“是不是想有人能来救你?”冲着刀锋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满意地笑了笑,“曾经,确实有人在保护你。可惜,那人却不见了。”
燕归突然睁开眼睛,看向白子戚。那渴望、迫切、以及不解的眼神,竟让白子戚微愣。
白子戚问:“你不知道?还是想听我继续说?”
燕归摇头又点头,最后干脆使劲点头。
白子戚觉得好笑,干脆用匕首划开燕归的裤子,将其剥落下来,丢到一边:“世人都说那山魈嗜杀成性,却无几人得知,那山魈竟是在保护你。”
燕归猫眼圆瞪,直勾勾地盯着白子戚。
白子戚将匕首放在一边,弯腰去归拢燕归的长发。头发染血,不好清理,还是要束到头顶为好。他动作不停,口接着道:“那山魈买通了一位惯偷,从爷这里偷走了你的卖身契,又让其鼓动百姓去燕家戏班闹事,扬言要放火烧死你。此举,果然引去了曲南一。爷因此被打,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她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有逃过爷的耳目。那惯偷被曲南一赶出**县之后,曾偷偷潜回家去取衣衫和银钱,被爷派去的人抓个正着。”
直起腰,拿起泛着青光的锋利匕首,眯眼道:“爷听说,你为了救下燕得林,曾到曲南一面前指控那山魈,说她承认自己杀了凤花。”垂下眼睑,望进燕归的双眼,“恩将仇报,正是你燕归做的事。”
燕归瞪大了猫眼,眼角好似要被挣开。他微仰着下巴,似一个十倍悲伤却又不敢放声哭泣的小孩,在轻轻地颤抖;又似一个知道自己做出了事的大人,伸出脖子等待惩罚。
眼角,终是有泪滑落。
燕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放弃了与命运的抵抗。
只是,心,不甘呐!
不甘,没有见她最后一面;不甘,防备心太轻,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不甘,没有亲口告诉她,即使没有知道真相,他也早已不怪她,还……想着她。只是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自己是那么贱的一个人。如今知道真相,是否还有会说声抱歉?
屋子里点燃了腕粗细的蜡烛,散发着热量,可燕归却觉得很冷很冷,仿佛已经置身在阴曹地府。是啊,这里与阴曹地府又有何区别?只不过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而已。
耳边,听着白子戚轻嗤一声,道:“怎么,后悔了?你要感谢爷,让你在临死前,尝遍人生百味,也不枉你轮回一次。”,摸上燕归的脖颈,隐隐兴奋了起来,“爷这艺已经小有所成,待剥下你的皮后,定会小心处理,让你这青春貌美的样子,得以一直风流下去。”轻叹一声,“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且让爷为你留下永恒吧。”言罢,取出*,送至燕归鼻前。
燕归的睫毛被泪水浸湿,鼻息亦在急促地鼓动。他蠕动着唇瓣,唤着他最想念的那个名字——宝宝。
第一百四十四章:救燕归
绿腰摸进了白子戚的主卧,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密道。
她微微皱眉,退出房间,向大厅里摸去。有些人,尤其是像白子戚这样的疯子,还真不能用常理去推断。别人可能将暗道放在自己屋里,每天睡在暗道口,感觉倍儿安心。但白子戚,未必。
白子戚的大厅,有两重门。外面一重大厅,用来接待客人,里面一个内厅,用做饭厅。
绿腰刚要伸去推第一重大厅门时,突然就住了,因为,她在门的右下角,发现了一根细若发丝的金属丝。
绿腰收回,绕到窗前,发现窗户的右下角,竟然也连着一根金属丝。
嘿,这个白子戚,够可以的啊!
绿腰心一喜,直觉自己找对了地方。她不敢贸然推门而入,怕会引发栝,通知白子戚有人潜入,到时他狗急跳墙,一刀抹了燕归的脖子,那她这一晚不就白折腾了?
绿腰推测得不错,那门下角和窗下角上的细丝线,正连接着暗室的小铃铛,有人推门或者推窗,那小铃铛都会轻轻颤抖,发出声音通知白子戚。
绿腰干脆飞身纵上房檐,掀开瓦片,向内窥探一番后,如同一片黑布般,悄然无声地跳进了大厅。
大厅很大,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动静。
绿腰小心地走到第二重门的面前,仔仔细细地观察一遍,却没见到任何的异样,她虽然心里打鼓,但却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
绿腰推开二重门,进入到饭厅。
借着月光,可以看清楚,饭厅里除了一张几和八把胡凳外,并无其他东西。
绿腰寻了一圈后,并无所得。她不死心,干脆点燃了油灯,借亮去寻。她的眼睛再能夜视,也不如亮灯后看得清楚。否则,她就不是人,真成山魈精怪了。
一盏油灯,一个脸上覆着黑狗毛的黑衣人,形同鬼魅般在饭厅里摸索着,若是被人看见,一准儿会吓破了胆!当然,如果看见此景的人是那些武林人士,他们一定会蹦高地往饭厅里冲。因为,那个面覆黑毛的东西,这是传说腹含天珠的山魈啊!
绿腰在巡视第二圈的时候,眼睛盯着墙面愣了愣神,然后缓缓勾起唇角,笑了。可惜她笑不笑谁都看不到。想通过那些黑毛看清她的表情,除非你有透视眼。
要说这白子戚精明,却也有缺心眼的时候。一面白墙,唯一处有几个重叠的脚印。这种此地无银百两的设计,还真是令人无语。
绿腰一脚踢开栝,进入暗室,一眼便看见白子戚正衣衫不整地弯着腰,将什么东西凑到燕归的鼻前让他闻,而燕归则是衣衫大开,赤条条地躺在一张白玉床上。
绿腰一想到白子戚再过个时辰,就要抬自己进门,这会儿却躲在暗室里狎玩燕归,着实有些恼火啊!白子戚想抬她进门,那是妄想。虽说是妄想,但也不可以不真诚啊。这就跟两个人玩游戏,尽管是游戏,你若不认真,那玩起来也没劲儿。
绿腰可能是心态有问题,面对白子戚等人时,总是用一种看小儿闹腾的心态在里面,所以并没有动杀招,而是直接走过去,一扬,狠狠地拍在了白子戚的后脑勺上。
白子戚一心用在燕归身上,还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他突然被拍,脑子一沉,却并未昏迷。他扭过头去看绿腰,被她那张毛乎乎的脸吓了一跳!刚要有所动作,却再次遭遇袭击。这一次,绿腰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于是干脆化为刀,照着他的脖子便砍了下去。
白子戚两眼一翻,昏倒在燕归身上,然后缓缓滑到地上。
绿腰将白子戚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暗道:怪不得将自己包得那么严实,这身皮还真挺有看头的。瞧着是流光溢彩,简直像是摸了一层珠光银粉。那里,还是淡粉色的。嘿嘿……
绿腰满心的猥琐思想泛滥,竟要伸去摸白子戚。
突然,她听见有人厉喝:“你干什么?!”
嘶……这么大声干什么?
绿腰抬头,竟看见燕归扭着脖子瞪自己!
咦?他不是被白子戚拿*弄昏过去了吗?怎么还如此生龙活虎地对自己吼?
绿腰不想开口说话。她现在用银针刺了脖颈上的穴道,迫使自己声音粗哑,与做山魈那会儿的声音无异。这一开口,怕是就要被燕归识破。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实在不方便和他知晓自己太多是事。
再者,听燕归此问,好像自己碰不得那白子戚。莫非,自己今晚多管闲事,坏了人家好事?也是,没准儿人家就喜欢玩这么个调调儿,先弄死个把人,整得跟凶杀现场似的,然后再在一起翻云覆雨,玩得就是一个刺激和心跳。
绿腰严重不爽了!
她瞥了一眼玉床上的匕首,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摆设,最后在燕归的目瞪口呆,弯下腰,在白子戚的大腿上,来来回回地摸了两遍。
呼……心里终于舒坦了一点儿。
你越是不让我动,祖奶奶我越是想动一动!若不是因为不能那啥,她非得当着燕归的面,把白子戚那啥了不可!
咳,淡定。
绿腰经过数年对自己性格的剖析,早已不将自己归纳到好人的范畴里了。
摸过了白子戚,绿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燕归回过神,忙转动脑袋去寻绿腰,那表情、那动作,就跟小鸟找大鸟要食似的。他因为激动而有些磕巴:“你……你等等,我我……你站住!你是谁?”
绿腰停下脚步,心里竟然很想恶趣味地回一句:我是你的宝宝呀。然,她只是头也不回地摆摆,示意二人完全可以相忘于江湖。
燕归的眼睛一转,再次喊道:“喂喂,你别走!白子戚绑了我,要扒我的皮!你……救救我。”
绿腰脚步停下,扭回身,看向燕归。
燕归使劲点头,为了怕绿腰不相信,还示意她去看内室:“那边有个内室,里面都是人皮!不信,你打开看看。关就在那边的第六个蜡烛台上,你一扭,内室的门就开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暗室旖旎无限好
绿腰打量了燕归一眼,见他不似作假,便按照他所言打开了内室的门,看见了里面那些栩栩如生的皮人。
许是门开的时候鼓动了风,那些穿着衣服的美人们便衣袂飘飘起来,仿佛在向着绿腰迎面走来。
尽管那些人皮被炮制得好似真人,但一种死气混合着的怨气,却令人打心眼里发寒。若是一般女子看见此情此景,怕是早就吓得跌坐到地上,尖叫不已。
偏偏,绿腰非普通女子。
绿腰举着蜡烛看了半晌后,啧了一声,感慨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白子戚……还是个手艺人。就是手段太残忍了些。”
听到绿腰的声音,燕归的身子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弦,隐隐颤动着。他的宝宝过来来救他了!从看见她进来的第一眼,他就猜到,这是宝宝。除了宝宝,谁会脸覆皮毛在半夜里出现?为了吓人,好玩吗?一定是宝宝,为了救自己特意赶来的!只是,他不敢相信,怕自己期望越大,失望越深。他在观察她,想从她的身上寻到其他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用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果然,她说话了!那语调,那声音,正是他的宝宝!
确认了绿腰的身份后,燕归又觉得不开心了。宝宝为什么要摸白子戚的大腿?他的大腿看起来很诱人吗?有自己的大腿好看吗?他出声喝问,就是不想让她摸他!她,只能摸自己!摸哪儿都行,就是不许摸别人!
燕归也非常人,一般人在这种时候,难道不是想着赶快逃出去吗?偏他却吃起了陈年老醋,一个人在那里,一会儿憋着闷气,一会儿又窃笑不已。幸好,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多久。
燕归将这种不开心藏进心里,不想因此事闹得两人不开心,反正以后,他打定了主意,会紧紧跟在宝宝身边,不给她摸任何人的机会!
思及此,燕归才想到,自己竟然还全-身-赤-裸,光-屁-股-溜-小-牛呢。
他尴尬了,红着脸,对从内室里走出来的绿腰道:“你……你帮我解开。”他不敢看绿腰,却又忍不住想看看她,真怕她突然跑掉,让自己找不到。
绿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找到钥匙,攥进手里,站在燕归身侧,举起锋利的匕首,一派正经道:“找不到钥匙,你看还要不要逃出去?若要逃,我砍哪里好?”
燕归微微一怔,身体再次绷紧,眼巴巴地望着绿腰,小声道:“砍……砍铁链,好不好?别……别砍手,怕痛。”
绿腰笑了,燕归虽然没看到,但却感觉得到。他的一颗心,变得十分柔软。一整晚的紧张、害怕、恐惧,似乎都随着绿腰那若有若无的笑,消失不见了。
绿腰直接拿出钥匙打开了锁着燕归左手腕的精铁环。目光扫过床柱上雕刻着的红莲时,微微停顿,心中暗道:这白子戚的来路怕是不简单呐。
绿腰不做停留,继续为燕归解开其他的精铁环,放他四肢自由。
燕归忙拢好自己的衣袍,下了床,光着腿穿上鞋子,一回身,发现绿腰在看那把匕首,且还用自己的手指试了试锋口。
燕归吓了一跳,突然大喝一声:“小心!”伸手,就要去抢匕首。
绿腰必须承认,自己被那二货吓了一跳啊。手中匕首一抖,直接将手指割开一个口子,冒出一串血珠。
燕归脸色一白,心疼不已。这回倒是学乖了,也不去抢匕首了,直接攥住绿腰的手腕,将那受伤的拇指塞进自己口中,吧嗒吧嗒地舔了起来。
绿腰的血多金贵啊,燕归不知道,绿腰却是心里有数的。她冷眼看着燕归,禁不住怀疑,这人是故意为之吧?
自己的年龄不小,银钱不少,武功不弱,见识不短,唯一少的,便是这金贵的血。他还吧嗒吧嗒舔个没完没了了!
绿腰的脸色有些黑,但与此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却通过燕归的唇舌与自己的手指间悄然冒出,然后沿着她的胳膊,嗖嗖地爬向她的心底。那速度快的,想拦都拦不住。
绿腰在心里惨叫一声,收回手,横了燕归一眼。有道是:流氓会武术,谁都挡不住。祭司要思春,神也会发杵。
绿腰暗自腹诽自己,真是老女人思春,太可怕了。心绪有些不稳,绿腰不愿久留,转身便要往外走。
燕归在微愣过后,眼底闪现笑意,却忙垂下眼睑,将那绝对刺眼的笑意隐了回去。他跟在绿腰身侧,喊道:“喂,你等等我,咱俩一起走。”
绿腰瞥了燕归一眼,差点儿被燕归那身白花花的肉晃瞎了眼睛!这袍子穿得和没穿区别不大。改露的地方,是一点儿也没挡住。咳……这么形容,好么?
四肢修长,腰肢纤细,皮肤莹润,两朵红梅煞是娇艳哪。
在绿腰毫不掩饰的目光中,燕归终于意识到自己胡乱系上的衣袍腰带开了,不仅脸又是一红,忙用一只手臂挡在上面,用另一只手掌扣住下面。
绿腰咂舌啊,开口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奇怪吗?”为何不干脆重新系上袍子呢?
燕归会错意,以为绿腰指的是,既然已经被看光了,还挡着有什么意义?于是,他的猫眼闪烁,若有若无地瞥了绿腰一眼后,不太自然地松开了护住自己身体的手,任绿腰去看。
绿腰突然有种自戳双目的冲动!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她感觉自己要流鼻血了。然,自己的血实在是太金贵了,不能流!坚决不能流!
绿腰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喝道:“把你衣袍系好,曲南一马上就到,你可在这里等他。”
燕归心中有些失望,却也盈满了温情。看,宝宝怕他穿得少,得了风寒,不好救治呢。宝宝终究是心疼自己的。
绿腰要是知道燕归心中所想,一准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比拍白子戚还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