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赌坊已经关门,衙役们得了命令,如虎狼之师般冲向大门,咣咣两脚下去,门里面立刻有人骂骂咧咧地问:“谁他妈半夜不睡觉来拍老子的门板子?”
门刚打开了一条小缝,便被衙役一脚踹开,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在那门房的胸口窝上,将门房踹倒在地,痛得直吸冷气。门房惊恐地看着衙役们鱼贯而入,一张脸疼得煞白,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衙役们发现,今晚曲南一的火气格外大,尤其是到了白子戚的赌坊后,那火气更是蹭蹭往上冒。为了当一名合格的好衙役,众人决定,下狠手折腾赌坊!
十六名衙役气势汹汹地举着火把,将赌坊照亮,管事忙从被窝里爬出来,带领着一群穷凶极恶的打手堵住了曲南一等人的去路。
管事不敢得罪这位县太爷,却也不能让他进白子戚的屋子。白子戚若是个好相处了,他拦不住也就作罢,但为了自己的皮着想,硬着头皮也得拦住曲南一。
管事早已让人去给白子戚通风报信,只是不知那人能不能找到白子戚。白子戚这人的怪癖甚多,尤其是到了晚上,他若不出现,你决计找不到他。
管事一头冷汗地陪着笑脸,与曲南一打着太极,争夺多拖上那么一时半刻。
曲南一却不耐烦听管事的在那里歪歪唧唧,冷声道:“有逃犯潜入赌坊,你若拦着,便是同谋!”
吓!这火气,好大啊!
管事搞不明白曲南一是不是借题发挥,想来东家也没得罪过他啊。
想到今晚有逃犯蹿进赌坊,暗道点子够背!这多事之秋,怕是轻易不能善了。他在心里狠狠地叹了口气,想着要不要先孝敬一些银子,哄着曲南一下手轻柔些?
管事是个人精,看得出曲南一来者不善,于是打消了拿银子孝敬的年头。再一想到市井传言,说白爷和县令曲南一之间的暧昧纠缠,以及明天一早白爷就要抬绿腰进门,心下突然了然,这确实就是赤-裸-裸的借!题!发!挥!
想不到啊想不到,县令大人的醋劲儿,还挺大的。
管事自以为心中有了计较,再看向曲南一就不觉得那么发杵了。待自家白爷哄哄县令大人,这风头啊,也就过去了。
官事装作惊恐的样子,连声道:“还请大人仔细搜查,不能放过那些小贼,小人这就为您带路。”说着,便要引领着众衙役寻找逃犯。
曲南一道:“此等小事就不劳烦管事,让衙役们出力便是,还请管事带本官去看看你家白爷。想必是上次的板子打得狠了,你家白爷至今起不了身来迎接本官。本官只好屈尊降贵,去看望一二,聊表心意。”心中暗道,逮到机会,还得往死里打!他生平最恨和自己抢东西的人。这次,务必让白子戚这货,长个每思及此痛不欲生的教训!
管事儿的觉得,曲南一这话说得忒磕碜人了,搞得他都不知要如何应对。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曲南一上来就揭疤,显然来意不善呐。
管事为难道:“这……”
曲南一眸子一眯,勾唇一笑:“管事的骨头看来比白子戚要硬上几分啊。本官不信,想要试试。”
管事一头冷汗,忙道:“大人啊,不是小人不带大人去见白爷,实在是白爷不知所踪。小人……小人就算想通风报信,也寻不到人呐!”
这是实话,曲南一却并未全信,仍是派衙役到处去翻,看这架势,找不出小贼,也誓要揪出白子戚。哎,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管事心中哀叹啊,饮食男女的爱恨情仇,他是不懂喽。他呀,早年净了身,此时倒也光棍洒脱。
曲南一在赌坊里折腾着,绿腰隐在暗处,看着衙役们在那里翻腾,却始终找不到白子戚和幺玖。
她知道白子戚想要幺玖,从最开始就试图将其从燕得林手中弄到自己身边,可没想到竟会执着至此。若那大汉没有杀了车夫全子,她可能还不会如此捉急,但既然白子戚能出手便灭口,便可以预测出他在得到幺玖后,所要达到的目的大抵会令人心惊胆战。有些变态,是深长不漏的;有些变态,早已显现出他的特性。但因其长得人模狗样,往往会被人忽视那变态后隐藏着的血腥暴力。白子戚,混合了二者的特点,实乃狡诈邪乎!
衙役们还在搜索,绿腰却已飞身出了赌坊,直奔白子戚的家宅。众人都知道,他不喜欢住在自家,但却没有人说过,他从未在家里过夜。就算有人说过,又能如何?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要亲身探过,才知道真伪。
绿腰没有再故意引着曲南一同行,她相信,曲南一在赌坊里搜查不到人之后,定然会去白子戚的宅院里转一圈。曲南一那个笑面虎,内心最是多疑。
黑夜里,白子戚的宅院显得越发阴森恐怖。富贵人家都是青砖墙,贫困人家是泥巴墙,偏他家是大白墙。大白墙再搭配上两扇高高的大黑门,想令人感受到家的温暖,实在是难。
绿腰像只灵敏的猫儿,纵身跃至院内。脚刚一落地,鼻子就禁不住嗅了嗅,蹲下身,用手指从地上薅起一块青砖,用另一只手在泥土地上扒拉了两下。泥土里竟露出一层灰白色的东西。
绿腰捏起一点,用手指捻了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白子戚,还真是够可以的。好好儿的一个前院,搞得寸草不生,竟是在青石下扑了石灰粉。绿腰将青砖放到一边,并没有物归原位,打算给曲南一提个醒,转而继续前行,直奔卧房。
整个白家没有一点光亮,就像一只巨大的嗜血怪兽,紧紧伏在阴暗处,等着有人路过,便一口将其咬进嘴里,用利齿将其撕碎,痛快地咽下肚。然而,不饱。它还需要很多人的血肉之躯,来填补自己巨大的胃。于是,继续静静蛰伏。
绿腰一身夜行衣,脸上覆着小黑狗的皮毛,一步步向着“怪兽”走去。

第一百四十章:掠燕归来

白子戚脸带半面金面具,心情很好,竟一边哼唱着轻柔的小调儿,一边用块洁白的布,仔仔细细擦拭着一把通体碧青色的匕首。他还不时喝一口清水,露出此水甚是美味的表情。不知道的,绝对以为他在品酒。
诡异,无法形容的诡异。
这样的白子戚,是不常见的。或者可以说,是任何活人都不曾见过的。若非要较真,也有活人见过,不过那活人却活不过一时半刻,也无法对外人去说。
白子戚身处暗室,一个人倒也自得其乐。难得的放松与愉悦,竟是一间暗室给他的。由此可见,此人心性早已非同常人。
这时,一只用银线系着的小巧铃铛轻轻地摇晃了两下,发出了细小而清脆的声音。
白子戚收起刀,推开暗室门,走上台阶,打开一扇墙,坐在了椅子上。不多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白子戚又恢复成那副石雕一般的脸,面无表情地道:“进。”
两名大汉走进屋内,其中一名大汉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那人的头上,被套了一个绒布袋,而非打家劫舍通用的麻布袋。
扛着燕归的大汉,是李家老大,人称李大。跟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双胞胎弟弟,人称李二。李三和李四是隔年的双胞胎。一娘两胎,一胎两个,都是儿子。这在他们乡下,也是顶顶大的喜事。只不过,待这半大小子要吃饭的时候,却着实难为死人喽。真是能吃啊!兄弟四人仗着人多,心又够狠,干起了打家劫舍的买卖,一时间到也能吃饱喝暖。翩翩有次犯事被抓,被这六合县的上一任县令关进大牢,等着秋后问斩。兄弟四人没银子没路子,只能硬着脖子等死。心里的恐惧,是无法形容的。
可是,就在行刑前,白子戚却拿着银子出现了。他贿赂了县令,买下了他们四个,终身为奴。兄弟四人从此后便跟在白子戚的身边,做一些缺德带冒烟的事,是白子戚专门用来干阴私事儿的好帮手。
兄弟四人对白子戚真是又敬又畏又爱又恨呐。敬他手段了得,在六合县里翻云覆雨;畏他手段了得,在六合县里无人不惧;爱他手段了得,曾救过兄弟四人的性命;恨他亦是手段了,得整治得兄弟四人不敢有一点背叛之心。
四兄弟觉得,用手段了得来形容白子戚,最为贴切合适,熟不知,有个比他更手段了得的人,已经在六合县里了。他们的四弟,亲身见证了一切。
今个这个活,李大负责杀死车夫全子,李二负责扛起燕归送进自家马车,由李大驾车离去。李三负责赶着戏班的马车,将其赶到无人之处烧毁。至于李四,则是苦逼地被留下处理现场。若是按照分工,李四的活计最是轻巧,可翩翩他遇见了魑魅魍魉的主子绿腰,得了那么一个惨不忍睹的下场。此时,其余兄弟还不知道李四已经遇难。
李大轻手轻脚地将燕归放到一边的踏上,低声对白子戚道:“爷,事成了。”
白子戚点点头:“每人赏二十两银子。”
李大李二抱拳,异口同声道:“谢爷。”
白子戚此人虽然有些邪门,但出手向来阔绰大方。跟着他心里没底,但兜里却着实底气十足。两相权衡取其轻,答案不言而喻。
李二为了邀功,一边献媚地解开了系在燕归头上的绒布袋,一边对白子戚讨好道:“怕磕碰到爷的心肝,小的特意缝制了一个加厚的绒布袋套在他的头上。”
随着绒布袋的取下,燕归那张如同祸国妖姬般的脸便露了出来。晶莹剔透的肌肤,微微泛红的双颊,轻轻皱起的眉峰,如同黑色蝶翼般轻轻颤抖着的睫毛,以及那堪称完美的鼻峰,因呼吸不畅而微微张开的唇瓣,无一不是极致的诱惑。
燕归种了迷香,却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隐约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却仿佛身陷梦魇,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他在梦里挣扎,却显得有些徒劳。
不过,不得不说,燕归那种想要挣扎却无力挣扎的模样,愉悦了白子戚。
白子戚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靠近,刚要伸手去触摸燕归的脸颊,却突然反手给了大汉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李二被打,有些发蒙,却不敢有任何怨言,忙低头认错:“爷,小的错了!”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儿错了。
白子戚指着燕归脸颊上那到不明显的红痕,痛心疾首地说:“让你们仔细些,再仔细些,可你们却拿我白子戚的话当耳边风?!美人如厮,便是伤了一星半点,也称不上完美。你们跟了我不是一天两天,怎么还如此不懂规矩?!”
李大李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觉得白子戚的脾气越发不好,脸上齐齐涌现出诚惶诚恐的表情,四条腿同时一弯跪倒在地,发出砰地一声。那声音听着都觉得疼。可他们不敢轻饶了自己,怕白子戚对自己下狠手,更不客气。
李大李二一同求饶道:“白爷息怒、白爷息怒!”
李大抱拳道:“白爷放心,那红痕一会儿便会消失,绝对不会留下痕迹。”说完,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俩嘴巴,以此谢罪。
李二看看李大,又看看白子戚,一咬牙,也狠狠地抽了自己俩嘴巴。得,力量过大,牙齿都有些松动了。
白子戚尚算满意,挑了挑二拇指,示意二人退下。他闭着眼睛,轻叹一声,睁开眼,伸出手,弯下腰,用食指尖轻轻地揉了揉燕归脸颊上的红痕,那表情,竟是温柔中浸透了心疼。
他打横抱起燕归,就像怀抱着一颗易碎的明珠,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谨慎。他吹熄了屋内的烛火,用脚在墙面上踢了一下,机栝打开,墙体移动,露出了同往地下暗室的阶梯。白子戚就像抱着自己的新娘子,一步步走了下去。身后的墙面再次闭合,将他掩入暗室里。黑暗吞没的是人心,还是人心将黑暗染成了乌黑?

第一百四十一章:密室内的胴体

下了阶梯后,是一间很宽敞的暗房。暗房里的墙面上,竟是一块块巨大的铜镜!铜镜下,有几。几很窄小,却很长。几上摆着一圈手腕粗细、羊脂白玉般的蜡烛。那些蜡烛粗略一数,大约也要三四十只,火光映在铜镜上,将整个暗室照得亮如白昼。
几下还有空格,里面摆放着书籍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以及一些经常见到的东西。例如扇子、白布、绣花用的撑子、绣线、针、毛笔、朱砂、竹片、匕首、各种颜色的盒子、一整排小巧的瓦罐、大小不一样的瓷瓶……
那些小东西无一不是做工精致,且干净透亮,显然常被抚摸擦拭。
暗室中间有一张床,比正常的床却要高上一尺,就像白子戚的衣领和衣袖一眼,都比正常的尺寸要长上一些。
那张床十分简洁,几分像床,几分像几,看来来有些古怪。床有四柱子,每条柱只有一尺长,却同成人手臂一般粗壮。上面雕刻着特别漂亮的红莲,看起来有几分妖艳。每根床柱上,都穿了一个手指粗细的孔洞。孔洞里穿过一条长铁链。铁链的一头探入床底,另一头连着一个手腕粗细的精铁圈。那精铁圈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隐隐泛着锈红色。
床身亦是由精铁打造而成,厚实精致,与四柱为一体。
床面是一块半尺厚的完整血玉,可谓是几世都难得一见的珍宝。要知道,只巴掌大小的血玉,便已经价值不菲,更何况如此大的整块,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然,若细看,便会发现,那其实并不是一块血玉,而是一块汉白玉。只不过,有鲜血经年累月地浸入,使其看起来像是块血玉而已。
必须一提的是,为谋取暴利,有那制作假血玉的老师傅,便是将玉烧烫,然后快速塞进活着的牲口身体里,使其被鲜肉裹住,被鲜血浸透,几次后,血玉初成。不过,一块血玉的制作,往往会死上很多头的牲口,但成色往往不好。因此,便有传言道,想要制作出一块真正能以假乱真的血玉,必须用人!活着的人!
白子戚对血玉倒是没有执着,不过他确实在无意间,制作出一大块足以以假乱真的血玉。
玉内浸血,按理说暗室里应该有股血腥的味道。但是,没有。白子戚有轻微的洁癖,总会收拾这间暗室。里里外外,都会擦拭得纤尘不染。再者,暗室里是通风的。此设计十分巧妙,风吹不乱火苗,人却能呼吸自然,不会觉得憋闷。
白子戚将燕归轻轻地放到玉床上,围着他转了两圈,眼中慢慢汇集起亢奋的情绪,就好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终于得到一碗人间美味。他明明饿得恨不得扑上去,将其倒入口中,囫囵吞下,却因此美味属于人间珍品,不舍得马上将其吞入腹部,想要多看几眼、多闻几下。
白子戚凑近燕归,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嗅了嗅。虽然白子戚的脸上仍旧戴着金面具,但却挡不住那份餍足。
他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燕归,去角落里净了手,然后取出一叠软布,走回到窗前,底下头,伸出手,展开长长的软布,小心翼翼地抬起燕归的手臂,将软布一层层地缠绕在燕归的手腕上,然后用可以开口的精铁圈扣住燕归的手腕,锁住。如此这般,白子戚将燕归的四肢皆锁进了精铁圈里。他扭动机栝,铁链缓缓滑动,带动了燕归的四肢,将其拉成了一个太字。
白子戚停下机栝,绕到燕归的身侧,拿出鼻烟壶,取下小盖子,将鼻烟壶凑到燕归的鼻前轻轻一扫。
那臭烟的味道,直冲燕归脑门,他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终是醒了过来。
白子戚就像一位温柔的好情人,柔声道:“醒了?”
燕归从初时的迷茫中清醒,忍下心中的慌乱,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晃了晃手腕上的精铁圈,眼尾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风情,笑言道:“白爷,咱不动粗行么?”
白子戚缓缓勾起唇角,道:“还是戴着吧,我心疼你,怕待会儿你扛不住。”伸手,在燕归的唇上轻轻一点,“经历了那些事,你变化不小,今非昔比。很好。”
白子戚的语气就像在和知心好友叙旧,举止好像在和情人温存亲昵,但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啊!什么叫扛不住?
燕归心下骇然,但却不动声色。这么多年来,他在燕家戏班里摸爬滚打,早就练就了一副融入不轻的假脸。因为,有些想要欺凌你的人,心中都住了一个魔鬼。你越是恐惧害怕,他越是开心兴奋。
燕归缓缓地活动了一下纤细柔韧的腰肢,眯了眯圆润的猫眼,向上扬了扬性感的下巴,就像一只刚从床上睡醒的猫咪,对主人撒娇,想要亲吻、想要抱抱。那样子,端得是姿态妍丽,媚骨天成。他的眼中含了一丝迷离,隐了一分精明,就那般挑逗地盯着白子戚,用诱人的声音,懒懒的语调,缓缓道:“白爷,谬赞了。不知白爷寻燕归来,是打算聊些什么呢?燕归今个儿刚从临县回来,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白爷不如心疼一下燕归,摆上一桌子酒菜,让燕归陪您把酒言欢,如何?嗯?”最后一声嗯,不娇不媚,却带着有些重的鼻音,就好似一条美人蛇,钻进你的心里,轻轻地扭动着。让你恨不得将心剖开,送他嘴边,给他吃。
白子戚的眸光深邃,泛着幽幽蓝光,有些莫名的意味在里面。他似有似无地轻叹一声,道:“燕归,你才是真正的尤物无双。”伸出干净整齐的手指,十分认真地解开幺玖外袍系带,“爷明天要抬绿腰进门,没有空再继和你厮磨下去。如若不然,真想多听听你的声音,记住你的笑貌,只可惜,爷能做得不多,惟愿这手艺,能真正对得起你举世无双的妖媚。”
幺玖的衣袍在白子戚的手指下渐渐展开、散落,幺玖那性感的脖颈、奶白色的胸膛、淡粉色的小果实、纤细柔韧的腰肢、笔直修长的大腿,线条优美的小腿、微微泛红的圆润脚尖,犹如新生儿般暴漏在空中,展现在白子戚的眼下。
靡丽的衣衫大开,层层叠叠散落在玉床上,趁着这样一个妙人,就如同一位任真宰割的处子,令色魔热血沸腾。然,白子戚不是色魔。他却比色魔更加热情激荡。
幺玖的身材对于女人的审美而言,有些过于单薄,并不雄健;但同样的,对于男人的感官而言,却比女子更加纤细、柔媚、修长,会令人产生肆虐的疯狂。

第一百四十二章:好美的皮

白子戚站直身子,久久地凝视燕归的胴体。
燕归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却,没有挣扎。他的手脚被精铁环所扣,曾暗中拉扯了几下,却纹丝不动。白子戚既然是有备而来,便不会让他轻易逃脱。为今之计,只能……尽量拖!
燕归在白子戚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炙热,但那种炙热与他以往见到的并不相同。白子戚眼中的炙热也有欲望,但……更像是一种偏执的疯狂。
令燕归觉得恐怖的是,白子戚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诡谲矛盾。按照他的说法,他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可是,看他那副死样子,明明要做对自己十二分不利的事。
燕归一直混迹在龙蛇混杂的戏班里,对人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敏感,若非如此,他早就轮回上千百次了。
不能慌,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是燕归对自己的警告。
燕归不动声色,做出哀怨的样子,叹息道:“哎……燕归有些冷呢。白爷,大家都是男人,燕归有的,你也有,何必看得如此认真?”打个哈欠,小腹处轻轻起伏,诱人瞎想,“白爷,您明个儿大喜,总不好在此时大动干戈,免得招了晦气。燕归哪里得罪了白爷,他日定当负荆请罪,让白爷解气。此刻天色已然晚了,还请白爷高抬贵手,让燕归起身,总要收拾一番,才好来讨杯酒水,送上份贺礼。”
白子戚淡淡道:“你且留下吧。你便是爷最好的贺礼。”
燕归心中警铃大作,呼吸也乱了一分。
白子戚嗤笑一声,却马上忍住笑,表情变得有些诡异。他转身,转动几上的第六根蜡烛台,正面挂满铜镜的墙面,便由中间裂开,漏出了后面的一间内室,黑洞洞的,看不清楚里面具体有多大,但借着此间暗室里的蜡烛光,还是能隐约看清楚内室门口处竟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粉色留仙裙,静静而立。一张脸生得极好,眉目如画,眸光莹润,看起来竟有几分熟悉。
燕归细细打量了两眼后,眉头皱起。这个女子,不正是闫七闫老板的闺女吗?这闫七的闺女,素来有才女之称,为人亦是高傲,最是看不起自己这样的下九流。闫七过寿,请自己过去唱戏,自己刚开唱,便被此清高的才女赶下了台。因此,对她到是格外有几分印象。
再者,他后来还听说,这才女和某个才华横溢的男子跑了,气得闫七一边到处找,一边扬言自己没有这样败坏家风的闺女。这事儿,大约是一年前发生的,所以燕归倒是印象深刻。毕竟,聘为妻,奔为妾。像那种自以为才华横溢的女子,能做出和人私奔的事儿,在这六合县里也是火上很久的话题了。
燕归隐约记得,那女子的闺名好像叫什么闫筱筱。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为何藏于内室?
拐她私奔的人,可是白子戚?
可是,却未曾听闻此事和白子戚有些关系啊?
燕归见内室有人,心中的恐惧感稍减,立刻意识到自己还裸-着身体,忙对白子戚道:“盖上点,盖上点,别侮了闫小姐的眼。”后面这话,却是言不由衷的。
白子戚拿起一根手腕粗细的蜡烛,将其移到闫筱筱的面前,低声询问道:“你可介意?”
“啊!”燕归突然发出一声惊叫!那声音既短暂,又急促,仿佛受到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