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们的伙食很简单,馒头稀饭外带几个素菜,不好吃也得吃,不吃饱了没力气逃跑。叶思蕊一条腿踩在长椅上,大口吃喝,她是故意在扮男人,但造型比那些假老爷们还像男人。
宫女们边吃边开始闲聊:“你们猜猜,皇上今晚会翻哪院的牌子?”翻牌是侍寝的意思,皇上把谁的牌子翻转一面,就是选中哪宫嫔妃陪过夜。
“反正翻不到咱们主子头上,都等了几年了,要翻早翻了。”
“可皇上也没翻别院的啊,难道皇上一个都未看上?”
大宫女神色紧张地瞪眼:“嘘!这话可不敢乱说,你们几个不要脑袋了?”
小瓶子咬了口馒头,慢条斯理回应:“咱也是替贺主子着急啊,要说咱们主子长得挺俊俏,可皇上楞是看不上。”他说着还撞了叶思蕊手臂一下:“你说是不?”
叶思蕊斜了斜眼皮,应了那句老话,主子不急太监急。还有,一干人等有所不知,那缺德孩子不喜欢翻牌,只喜欢打野战。
叶思蕊吃饱喝足一抹嘴:“若贺贵妃真那么着急被临幸,叫她晚上穿少点,没事去各个花园、石头缝后面溜达溜达,没准能碰见皇上神出鬼没的龙影……”
一干奴才不知其所云,不禁一笑了之。
……夜黑风高逃跑夜。
叶思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准备开溜,她按地形图很快摸到了后宫出口。可她忽略了一件事,进宫容易出去难,侍卫不但没放行,还彻彻底底对她搜查一遍,幸好她胸口裹着厚厚的布条才没被发现是女人。现在问题来了,必须有管事儿的出示准批信函才能出宫。
皇宫果然不是家门口的农贸市场,不是你花了几块钱就能抱走大白菜的地方。
叶思蕊灰头土脸地又向贺妃院子那边走,首先她还不知道出门假条找谁给开,而且这三更半夜大伙都睡觉了,所以她只得再凑活一夜,不知道装病请假能不能出去?
“站住!”瞅不楞子又是一声命令,叶思蕊不由脊背一僵。
太监统领小路子刚替皇上盘查完科考现场返宫。走这一遭果不其然,满怀里揣的都是贿银,他若是贪财的主儿,这些银子够他吃八辈子的了。
叶思蕊扭头的一瞬已行跪礼,泰然自若道:“您唤奴才何事?”
小路子挑起眉,所有入宫的奴才都得经过他这关才可分配工种,这小太监居然不认得他是谁?……“抬起头,看看洒家是何许人也。”
叶思蕊见他衣着光鲜亮丽,桃红色的长袍马褂,应该是个大头目:“奴才知晓您官职不小,可具体是谁,叫您的威严气势给吓糊涂了……”
小路子闻得被夸气质好,不由得意冷笑,而后他两只嘴角向下一撇:“嘴甜,洒家喜欢,不过……”他忽然双掌一击,只见四面八方的高墙之上,即刻跃出数名锦衣卫,小路子慢条斯理地指了指叶思蕊:“抓住他,这小子并非宫里的。”
后宫中,无人不识太监统领。
叶思蕊瞬间被五花大绑压制在地,她记得电视里有这种权势的太监不是锦衣卫统领就是太监大总管,灵机一动先喊出一个:“大总管!……您这是干什么啊?”
“大总管?靠谱了,可还是错的……”小路子侍奉皇上多年,这点警惕性必须有,他上前两步,重力拍了拍叶思蕊脸蛋:“乖乖告知洒家,为何混进宫?!”
叶思蕊在心里咒骂精明狡诈的死太监一百遍,但语气还是很谦卑的:“奴才是贺贵妃的人,不信您自己问问去。”
“贺主子知晓你个奴才半夜在后宫乱闯之事吗?”
“知道知道,贺贵妃叫奴才找什么……锁片,做奴才的怎敢不从?”叶思蕊只想到这一个理由,因为这烂理由即便问到贺贵妃那去,贺贵妃自己也犯迷糊。
小路子听这句话还像有那么点意思,毕竟“锁片”之事已闹得后宫沸沸扬扬,固宠心切的各位娘娘、贵妃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他一扬手:“把人松开吧……”
一声令下,锦衣卫呼啦呼啦又都飞走了,叶思蕊偷偷吐了口气,她没想到看似幽静的后宫内却是埋伏重重,四处暗藏杀机,她大意了,又大意了!
小路子蹲下身,手指点了点叶思蕊脑壳:“蠢小子,洒家乃太监统领路公公,看清楚喽!”
叶思蕊被他手指戳得直往后仰:“看清了,只怪天太黑,是奴才有眼无珠。”死太监,千万别犯在她手里,烧成灰也认识你了,以后一个人尽量少走夜路吧你!
小路子踱四方步走在御花园里,叶思蕊小碎步跟后,两人很不巧都走一条路,小路子打个哈欠:“说起锁片,贺主子那,有吗?”
“暂时没有,也不能一个都说没有,不过贺贵妃让奴才们接着找。”叶思蕊发现所有人都对什么锁片之类的东西感兴趣,难道是奸细潜伏进宫,盗取了皇室机密要文藏匿其中?
小路子也知晓问得多余,但他确实为这事一筹莫展,他不由喃喃自语道:“一般的个头,说话没轻没重,颈带花纹锁片,这叫洒家去哪找唉……”
“您要找人?奴才长项啊。”叶思蕊忙不迭讨好,死太监领导后宫千余奴才,他批的假条一准好使。
小路子嗤之以鼻:“唷呵,瞧你这口气,就凭这零星线索你能找出皇上要的人?”
“只要确定此人在后宫,活有人、死见尸,奴才就算挖地三尺也能给这人刨出来!”
小路子又戳了叶思蕊脑门一下:“愣头青,大半夜的,别说得这么邪乎!”叶思蕊憨憨一笑,彰显自己老实巴交又肯吃苦受累的“真诚”一面。不过话说到这,小路子似乎正缺个得力又卖力的手下,他斜了叶思蕊一眼,看着挺机灵的,多个人帮忙找总比自己一人操心强点,何况他每日已忙得不可开交。反正也前扯不上权力之争,要不让这小子试试?
小路子将叶思蕊带入皇上寝宫偏听详谈,大致将寻人的蛛丝马迹告知叶思蕊,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并未说出要寻的女子与皇上有关。
叶思蕊听了几个没价值的线索,身高大约五尺,一尺等于33厘米,也就是不到160公分,女,年龄20岁以内,身佩雕纹花锁片一枚,她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是飞贼还是内奸?锁片里藏了东西是吗?”
小路子一口茶呛在喉咙:“看不出你还挺机警的啊,非也非也,就是后宫中的一名女眷,究竟是奴才还是主子不得而知。”
叶思蕊应了声:“那奴才只能采取地毯式搜索,一个一个盘查?”
“何为地毯式?”
“草坪地知道吗?就是一寸寸搜查的意思,您连这都不懂。”叶思蕊在思考时,语气稍微随便了点。
小路子倒挺中意叶思蕊的个性,直来直去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既然你有这份决心,洒家全力配合你。”他从腰里取下一枚小腰牌:“除了皇上,皇太后寝宫,这快牌子可随意出入后宫各大院子,倘若有主子问起,就说你是洒家的人,替咱办事来了……”其实这些叮嘱纯熟多余,这块牌子就是门面,谁敢质问路公公的手下为何事而来?叶思蕊刚要接过来,小路子又谨慎地收了收手:“找人并非找事,万不可给洒家捅出娄子。”
“知道了,低调办事。”叶思蕊一把揪过腰牌,摸了摸金灿灿的牌面,嘴边不小心溜达出一句:“纯金的分量不轻啊,这腰牌能出宫吗?”
“废话,说你有眼不识泰山吧还真未冤枉了你,洒家的腰牌比诸位王爷的腰牌还好使。”小路子得意洋洋地抿口茶,即便将腰牌交给小凳子也无大碍,因为他随后会摸清这小太监的底细。不过在劳他费神之前,要先对小凳子的办事能力观测之日,而后再定夺有无留在身边的必要:“切记,若有好消息无论几更几晌都要告知洒家,若无大进展,三日碰头一次。得了,回院子歇着吧。”
“那您是不是得跟贺贵妃那边打声招呼?否则奴才三五不时离开院子会受罚。”
小路子斜了她一眼,这小子看着憨厚其实脑瓜灵活得很,不过也对,后宫哪个奴才不懂明哲保身的理儿:“看不出你顾及得挺周全,别管了,洒家明早派人给贺贵妃递个口信,就是小凳子暂时被洒家征用了。”
“是,小凳子定效犬马之劳,您也早点歇着。”叶思蕊这下心里乐开花了,点头哈腰退出房门,随后双手环背,趾高气昂地大踏步前行,贺贵妃那边也搞定了,这边三天才见面一次,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后宫乱窜了。
哈哈,找你舅舅个大礼帽去吧,姐姐出宫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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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相望
次日清晨,小路子果然说到做到,派人告知贺贵妃征用叶思蕊的事。贺贵妃得知小凳子受皇上身边红人路公公器重,欢喜得也忘了问他们在何种情形下相遇,而反觉得自己有眼观会选奴才。这不,还未等叶思蕊起床,贺贵妃已派宫女叫她该忙啥赶紧忙去。
而叶思蕊就这么,哈气连天地晃悠出后宫大门,当皇宫高墙外的土地扎实踩在脚下时,她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一大半。叶思蕊不由仰视红墙绿瓦、包金裹银的威严皇宫……拜拜了您的,过几天再回来找你们算账,尤其是皇帝小儿,胆敢玷污女刑警洁白无暇的身子,死定了你!
叶思蕊慢条斯理地溜达几步,不由愣了愣,她这算怎么回事啊,想法设法混进后宫,可后宫跟她想象的完全不是一个样,规矩多如牛毛,走到哪都被人管制着。这进宫一趟没把疯牌子拆了不说,还跪了无数人的祖宗十八代,低三下四称自己无数声奴才,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想着怎么逃出来,这会儿千方百计出来是出来了,可还落得少女变妇女……叶思蕊仰望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她确实不是疯子吗?
叶思蕊身上还有几两贺贵妃赏的碎银,她走进一家绸缎铺买了套朴素的侠客装,不是她想装扮成男人,主要因为男装衣领够高,可以挡住免罪疯牌。她使劲向衣领里塞了塞那碍眼的玩意……金锁片?叶思蕊暗自嘲笑,她倒有一块类似锁片式样的破玩意,不是整个皇城都在找她个疯子吧?哦吼。
她换好男装后,身心放松地走在街上,也没人注意她是疯子这事了。她见时间还早,斜跨起包袱向科考现场走去,想哥了,不知能不能见到面。
……
要说古代的考场跟现代的考察还真不一样,但考生家眷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也分考场。有些父母不惜打地铺吃干馒头也要死守在门外等着出成绩。考场的矮墙上筑造一根根铁棍,学子们就跟凶猛动物似的被圈在里面考试,透过铁窗可以看到屋内考试情景,屋里弥漫着肃静与紧张的气氛,屋外看热闹的也不敢乱出声,无论考试不考试的,全是一派敛气屏息的模样。
叶思蕊来得巧,清晨的第一轮考试刚好结束,待当场阅卷官批出成绩,新一次的筛选很快出了结果,考砸的学子们,自然垂头丧气走出考场,成绩还不错的则是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叶思蕊算了算日子,席子恒进考场得有八天了,可她围着铁栏杆转一大圈也没看到席子恒的影子,她搓了错下巴,莫非没考好给刷下来了?
这念头还没走出脑子,叶思蕊却见席子恒从一间重兵把守的小屋子里走出。她喜上眉梢,急忙朝席子恒找找手:“哥……哥……我在这呢。”因为门外安静肃穆,叶思蕊只得小声呼唤。
席子恒因多日联考不断,所以弄得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又因为今年参加科考的人数过多,所以科考分一日两场,他今日则分在第二场,方才他就是在学子会馆内休息。他手捧书卷望去,找寻一会儿,才认出一袭侠客装扮的清秀男子是闺女吱吱。他不由扬唇一笑,刚欲走上前却被侍卫横刀拦截,科考有科考的规矩,为防止考生里应外合作弊,即便说话聊天也得站在十尺之外。
第一场考完,学子们纷纷走出考场与家人闲聊,原本安静的空场即刻热闹起来。叶思蕊踮起脚,双手扒在铁栏上向席子恒张望,席子恒也是尽量探起头看闺女,两人都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哥,你现在就跟长颈鹿有点像,嘿嘿。”
“长颈鹿是何鹿?”席子恒很想抱抱闺女,笑容挂在嘴角久久不散。
“一种脖子很长的鹿……”叶思蕊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话有点奇怪,她指了指一个院子里的树干:“鹿脖子像树那么长,我梦里见过,呵呵。”她脸蛋卡在栏杆夹缝里,用埋怨的眼光看向周遭侍卫:“哥,瞧你瘦的,考试就考试,干啥弄得跟关押逃犯似地。”
席子恒下意识摸了摸脸颊,顾左右而言他道:“为父离家的这几日,吱吱可听话了?”
“听话啊,没到处惹事,也没乱……跑。”叶思蕊含糊其辞地回应:“我在这等你考完后一起回家吧,反正回家也没事做。”
席子恒刚要夸闺女两句,只见两排整齐的侍卫,迈着整齐的步伐开道而来,最后端是一尊明晃晃的大龙轿,侍卫长率先上前,嗓门洪亮地驱散百姓:“闲杂人等回避,皇上驾到——”此话一出,各部门监考官员即刻走出考场迎接皇上,齐刷刷跪了一大排。
席子恒怕吱吱不懂规矩,急忙催促吱吱跑远点,可席子恒一回头,发现吱吱不见了,一会儿就听一道轻细的声音从高处发出。叶思蕊坐在粗大的树干上朝席子恒招招手,话说她比谁都躲得快,因为太监统领路公公也跟着来了。
席子恒无奈地摇摇头,自从吱吱恢复神智后,这丫头虽不再当街撒泼打滚,但却更调皮了,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叶思蕊俯视龙轿的方向,虽然两人都已经叉叉圈圈了,可她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见到祁修年,她必须看清楚祁修年的长相,省得一闷棍打错人。
小路子毕恭毕敬撩起轿帘,祁修年则微弯身走出轿门。一袭华贵的龙袍将他整个人烘托在一种高不可攀的位置上,祁修年一手把玩着翠绿色的玉珠串,一手背于身后,尽显王者气势。他高傲不羁的黑眸透着几分诡异,猜不出情绪的笑容噙在嘴角。祁修年并未拥有一般王者的严肃跋扈,分明的轮廓反而透出几分江湖儿女的侠义之气。叶思蕊不禁啧啧两声,祁修年的出现,令她彻底推翻对皇帝都该是国字脸、八字眉的遐想。大男人怎么可以长得这般细皮嫩肉、狐媚泼皮?……吐你!别看皇帝小儿在人前装得正儿八经像个人似地,其实褪下那层光鲜亮丽的龙袍也就是副午夜牛郎的尊荣。
祁修年下了早朝直奔科考场而来,他此行未通知任何官员,本着突然袭击地目的看看谁敢在考场内浑水摸鱼,即便他今日一个字不说,也足够警告某些人懂得何谓知难而退。
主考官将最新的学子名单呈上,祁修年装模作样地扫了一眼,随手将名单交给小路子:“朕只是出宫逛逛,至于阅卷把关的事,朕不管。”
这句“不管”可吓坏了一大票官员,皇上这话中含义显而易见——朝廷已把重任交给你们,你们要是出了纰漏,自己担待。
祁修年不动声色,却将在场每位官员的神情观察了一遍。别说,还真有当场流汗、腿肚子转筋的。他嗤声一笑,起身走入学子们之间,随手点了一个衣着光鲜的考生:“布谷鸟声鸣,农家播种忙。”他念了两句诗,是关于农民早起耕种劳作的诗句,随后等待考生如何应对。
富家弟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完全未领悟前两句诗词的含义。不过富家弟子还记得在青楼里看过的两句诗,好似跟鸟有关,啊对了……“鸳鸯戏水游……脂粉扑香来。”
此对子一句,即刻引得周遭学子一阵嘲笑,都进入第八日了,居然还有滥竽充数的考生。
祁修年可是一点都笑不出,他波澜不惊的黑眸掠过一干主考官,随之铿锵有力拊掌:“对得真不错,辛苦诸位爱卿了,此学子真乃国家之栋梁也。”
此刻,主考官们各个吓得腿软,呼啦啦全部跪地磕头。祁修年一语不发,神色依旧平和,他双手环背转身离去,不管跪着的还是站着的,理亏的不理亏的,自己掂量着办。
叶思蕊在树上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料到祁修年来去如风,既然他已经当场抓到走后门的纨绔子弟,怎么不就地正法呢?
席子恒在一旁甚感欣慰,荣光帝虽年纪尚青,但在权衡利弊方面处理得极为妥当,不骄不躁沉稳得紧。今日皇帝砍了几个考官容易,但人死了便失去令某些官员改过自新的机会,荣光帝给足了群臣面子,叫犯错的臣子们自己去反省,若再一意孤行、胆大妄为,那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待皇宫的大队人马离开,考场内外依旧处于惶惶不安之中,而刚才那个念淫诗的考生顿时被侍卫轰出考场,银子白花了,脸面丢尽了,一家老小灰溜溜地走人了。叶思蕊爬下树溜达到离席子恒最近的位置:“哥,你觉得皇帝怎么样?”
席子恒翘起大拇指:“真乃明君,国之福,民之幸。”
叶思蕊一翻白眼捂住胃,听哥这意思挺欣赏皇帝小儿啊,那她为了哥,就打皇帝个半死吧,给他留半条命继续治理国家好了。
“哥想吃什么吗?我去给你买。”叶思蕊眼里只有席子恒,看他瘦不拉几的真心疼。
“吱吱啊,你既然不疯癫了为何还唤为父是哥?”
“……”叶思蕊再翻白眼:“您的岁数顶多当个哥,想当爹找媳妇给你生去。”
席子恒抿唇浅笑,调侃道:“听这意思,吱吱不打算嫁给为父了?”
叶思蕊抓了抓头发:“嫁啊,哥敢娶我就敢嫁。”
两人怪异的交谈引来无数学子鄙夷的目光。不仅是两个大男人在谈婚论嫁,而且称呼一会儿父子,一会儿又是兄弟?!
席子恒倒不在乎周围人惊异的注视,他朝吱吱一扬手:“回吧吱吱,为父过两日便回家。”
“那好吧,等着哥的好消息,倒时候我也整个状元夫人当当,嘿嘿。”叶思蕊说完这话,嘴角又一僵,该死的祁修年,古代人最注重清白,她虽生活在现代也很注重这档子事,更不会乱搞男女关系,当然!主要也没什么人敢主动接近她。她不但有恋哥情节,还保守,第一次怎么也得跟喜欢的男人吧?现在可好,让她心里拧了个疙瘩,以后连做美梦的机会都没了。
叶思蕊攥得骨节咯吱作响,祁修年,姐姐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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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哭狼嚎的夜晚
叶思蕊回家宅住了两天,席子恒不负众望通过最后一关的考试,直接进入殿试,也就是皇上亲自再考核一次,而后会从其中选出状元,探花,榜眼前三甲。
叶思蕊得知这个消息后异常兴奋,有出息,真有出息,比她亲哥还有本事。
她算了算日子也该是回后宫报道的时候了。不过这两天她在家也没闲着,做了点顺手的小武器,但生怕侍卫检查,不敢背着刀剑直接进宫,所以找铁匠打造了一副手铐子,买了一根三尺长的甩棍。甩棍到现今还是很实用的武器,一种铁质的空心棍子,跟老师用的教鞭有点酷似,用力一甩可以再伸长三尺。出门在外,打人防身的必备佳品。
到了第二日凌晨,天刚蒙蒙亮,叶思蕊换好太监服,再次踏上返回后宫的征途。一回生二回熟,叶思蕊不敢说对后宫布局了如指掌,但是八九分也是有了。后宫虽房屋样式大同小异,其实在构造上很有学问,古代建筑讲究——天圆地方。说白了。后宫就是诸多四合院的组合院子。四合院为院落式住宅,四边布置堂屋、住房和厨房,中间有院子。门窗皆开向院子,对外不开窗。四合院一般分前后两院,两院之间设垂花门。后院是居住区。四合院大多是南北向,在中轴线上,北边的大房为正房,坐北朝南。两则是厢房,北向南房为倒座房。中国人讲究四面对称的建房,其结构成方形,体现的是“地方”;院落成闭合状,门窗皆开向院内,体现的是“天圆”。(资料来源于《故宫建筑学》)
皇上寝宫就在整个后宫院落的中央,彰显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以及君临天下之威望。
叶思蕊身为现代人肯定受不了这种说法,好像只要有了“真龙天子”坐镇其中,就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似的,即便真有那样的大神,她也敢保证不是祁修年那缺德小子。
叶思蕊入宫后先回贺贵妃府放行囊,太监小罐子和小瓶子见叶思蕊忽然回来也没敢多问,因为小凳子现在身份不同了,攀上太监统领路公公这高枝,小凳子升职的日子口也不远了。叶思蕊当然也没什么可说的,随后到路公公那去报道,汇报这几天的“调查”情况。
不过她显然来早了,皇上还没下早朝,所以她闲来无事在皇上的寝宫外圈溜达,《鹿鼎记》都看过吧?想当年韦小宝凭借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皮子博得康熙爷信任,呼风唤雨作威作福。如今她也要凭借一张嘴胡说八道,接近政治权利核心,打皇帝小儿祁修年个措手不及。不过怎么祸害他呢?……话说祁修年也不是个省油灯,插上鸡毛掸子就能伪装成大公鸡。叶思蕊搓了搓下巴望天:出手重了吧,万一打出个好歹的,怕影响到席子恒升官发财。出手轻了吧,又对不起自己受的那份屈辱。要不先给他饭里下三斤泻药?啊对,先叫他定居茅房三五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