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妈妈这儿来。”
廖婉枫抽泣着挪过去,抱住童蓉。
“不是妈妈固执,也不是妈妈争强好胜要面子,你和…严臻真的是不合适。”童蓉知道,如果她再惯着女儿瞎胡闹,那就是祸害她的一生。
作为母亲,她绝不允许发生那样的事情。
怀里传来女儿满含委屈和不甘的哭诉声,“可我喜欢严臻哥哥呀…我只想要他…”
“这世上优秀的男人多得是,比他严臻出色的也大有人在,以你的品貌,妈妈不相信,没有好男儿主动追求你。”童蓉说。
女儿呜呜痛哭。
童蓉心疼地拍拍女儿的肩膀,“好了,不哭了,起来洗洗脸,妈妈带你买衣服去。”
“我不去。我哪儿也不想去。”
“也好,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休息。”童蓉把歪在一边的枕头摆正,扶着女儿躺下来。
“什么也不要想,睡吧。妈妈就在屋里陪着你。”
廖婉枫许是闹腾的累了,听话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那令人心碎的抽泣声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波一波粗重浑浊的呼吸声。
童蓉看着面容憔悴的女儿,之前强压下去的怒气又冲了上来。
这次,严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先是严臻不吭不哈的找了个女朋友,而后又有严家夫妻护儿心切,帮着隐瞒儿媳上门的不齿行为。
不愿意婉枫做严家儿媳就明说,就早说,拖到现在,最委屈,最窝囊的不是严臻,而是他们家的婉枫。这些年,耽搁的那可都是婉枫的青春和幸福。
“宋志娟,人在做,天在看,今后怎么样,你我走着瞧!”童蓉目光凌厉地暗忖道。
“阿嚏!”宋志娟扭身打了个喷嚏。
严定尧赶紧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神情关切地问:“凉着了?”
宋志娟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吃饭,“奇怪了,刚还好好的。阿嚏!”
话音未落,她又转身打了个喷嚏。
严定尧起身把吊扇关掉,抱歉地对长安说:“你阿姨身体弱,吹不得风。小长啊,对不住,这大热天的,让你跟着受累了。”
长安赶紧说,“我不热。阿姨,您没事吧。”
宋志娟笑了笑,“没事,没事,小长,你吃菜啊,这道红烧鱼,是臻臻的拿手绝活儿,你尝尝,给评价评价。”
长安从善如流,夹了一筷子鲜嫩多汁的鱼肉,细细品尝。
她把鱼肉咽下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严臻,“你确定,这不是饭店的成品?”
严臻和父母互相望了望,得意地哈哈大笑,“你这么夸我,我妈该骄傲了!”
“噢?”长安不明白。
严臻搂住身旁的宋志娟,笑嘻嘻地解释说:“我的手艺得自我妈真传,整个石化小区,没有谁比我妈做饭更好吃了,是不是,爸!”
严定尧正在满头大汗地啃鸡翅,听到儿子叫他,赶紧尴尬地吐出半截骨头,频频点头,附和道:“对,对,你妈不仅是劳动模范,行业专家,还是小区公认的厨房达人呢!”
宋志娟瞪了瞪夸大其词的丈夫,笑着对长安说:“别听你叔叔胡说八道,我啊,没他们说得那么好。”
“阿姨,您过谦了。”长安笑着说。
宋志娟用公筷给长安夹了个沾满酱汁的鸡翅,而后,笑吟吟地问她:“小长,你做饭的手艺也不错吧?”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情路生波
长安顿觉尴尬,她放下筷子,面色微红地回答说:“我…不大会做饭。”
宋志娟的表情微微一僵,笑容从脸上渐渐淡去,她轻轻哦了一声,还是点点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会做饭。是阿姨冒昧了。”
长安赶忙摆手,惭愧说道:“不,不,是我做的不好。”
严臻在桌下踢了踢严定尧的脚,冲他眨了眨眼。
严定尧迅速领会儿子的意思,笑呵呵地指着菜肴对长安说:“小长,你吃菜,吃菜啊。”
长安这才拿起筷子,重新吃饭。
餐桌上没人说话,只听到几个人咀嚼食物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小长,刚才我听你说,你弟弟是做律师的?”宋志娟忽然开口问道。
“嗯,我弟弟长宁在上海维正律师事务所工作。”提起长宁,长安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亮。
维正律师事务所。
这个律师事务所好像还挺有名气的,宋志娟记得中央台的法制节目里曾采访过这家律所的律师。
“那挺不错的,如今律师是高收入职业,一个案子的抽成就顶得上普通工薪阶层一年的工资。你弟弟这么优秀,肯定在上海买房了吧?”宋志娟笑望着长安。
长安心口莫名一紧,想了想,回答道:“宁宁刚到维正工作,收入不算高,还没有买房。”
“哦,这样啊。那你父母不在了,你弟弟的事,想必都要你这个做姐姐的来操心吧。”
长安点点头,“是这样,宁宁是我唯一的亲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从未想过推卸责任。”
宋志娟笑了笑,没说话。
严定尧听到这里,忍不住朝长安投去赞许的眼神,“小长,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人啊,活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亲情,比家庭和睦更重要的了。”
“咳咳!”宋志娟咳了几声,不满地对丈夫说:“我和小长说话呢,你别插嘴。”
“小长,那你在龙建集团里具体做…”
“妈,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严臻皱着眉头抗议。
长安冲着严臻摇摇头,笑着对宋志娟说:“没事,阿姨,您问吧。”
宋志娟被儿子吼了,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她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可还是依着自己性子把长安的工作问了个门清。
刚才听说她在赫赫有名的龙建集团工作时,如同听说长安的弟弟在著名律所工作时一样欣喜,一样激动。可细问后才知道,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她弟弟就不说了,至少还在大都会里讨生活,而她呢,她的工作可不像龙建集团的招牌那么风光,说是什么项目经理,却经常混迹于深山老林,与一群粗鲁野蛮的筑路工人同吃同住,说起这些事,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一点也不沮丧,而是越说越起劲,两眼放光的向严家的老爷们描述她工作时的艰苦场景和趣事,一时间,那俩捧场的已然深陷其中,不时啧啧称赞或是哈哈大笑,完全把她排除在外。
宋志娟的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再看向长安的目光,已经少了些温度,却多了些思索和顾虑。
饭后,长安主动要求去洗碗,严定尧心想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刚想阻止,却被旁边的妻子轻扯住衣服,用眼神暗示他别管。
严定尧尴尬地挠挠头,没再说什么,
家务活儿实在是长安的短板,只见她动作笨拙地收拾着桌面上的餐盘,严臻想帮忙,却被她摇头阻止了。
后来两人去了厨房洗涮,严定尧去客厅看电视,宋志娟悄悄走到厨房门口,她没有进门,而是立在门外不被人发现的角落里仔细观察了半晌,才沉着脸回到客厅。
“你这人真是,怎么能让小长去洗碗呢。”严定尧不满地嘟哝妻子。
宋志娟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坐下,并未像以前一样,同丈夫理论出个高低。
严定尧觉得奇怪,看到宋志娟面色很差,就挪到她身边,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烧啊。”他纳闷不已。
宋志娟打掉他的手,蹙紧眉头,低声对丈夫说:“你跟我进来一下。”
说完,她起身走向卧室。
严定尧挠挠头,不明所以地跟了过去。
厨房里,长安嫌戴着手套洗碗不利索,干脆脱了下来。
她在水管下面涮了涮白色的瓷碗,看干净了,就朝台面上搁。谁知严臻把碗拿起来,对着光线仔细检查了一遍,而后,用洁白的干抹布擦拭着上面的水渍。
长安拧着眉头,诧异地睃向他,“你不嫌累啊,一个碗沾点水怕什么,又不是脏水。”
严臻苦笑着摇头,低声说:“我妈定的规矩,有一点做不好,她就要返工重来。”
“阿姨有洁癖吧。”长安笑着说。
严臻点点头,“严重洁癖。”
看到长安拧水龙头,准备开大一点洗锅,他赶紧上前关小,又朝外面睃了睃,“水管也不能开大,不然她能唠叨你一天。”
长安哭笑不得,一边就着细小的水流刷锅,一边打量着严家的厨房。
和她刚才在楼下看到的外玻璃一样,严家的厨房也是一尘不染,井井有条。厨房用具虽然大多过时,但大到蒸锅,小到一根汤匙,无不是擦拭得闪闪发光,她手里洗涮的铁质炒锅,锅底没有一丝黑灰,手指摸上去,光滑洁净,一看就知道这个家的女主人平常是多么用心地打理它们。
长安顿觉‘亚历山大’。
思想一跑神,手里的动作就不协调,外手背不知怎么一滑,竟不小心碰到台面上的瓷碗,那瓷碗在她的惊呼声里,骨碌碌打了个转,以不可思议的加速度坠落在地上。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这个家的宁静。
正在卧室里喁喁细语的夫妻俩听到响声,吓了一跳,严定尧刚要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妻子拉住,“肯定是小长把碗打了,却让儿子来顶包。”
严定尧诧异地看着神色笃定的妻子,心想,你怎么知道?
没过一会儿,屋门外传来儿子满含歉意的声音,“对不起啊妈,我不小心打了个碗!”
严定尧张大嘴,指指外面,又指了指妻子,而后无奈地摇摇头。
看来,儿子的情路要生波折啊…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一封情书
洗涮完毕,严臻带着长安参观他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却布置得井井有条,单人床上的格子床单是新换的,一尘不染的书桌上放着一盆盛开的栀子花。
长安凑过去,闻了闻清甜怡人的花香,藉此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看她明显松了口气,严臻不禁调侃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怕我妈说你啊。”
长安瞪了他一眼,揉着肌肉僵硬的面颊,低声叹气说:“看来,这第一次见家长,真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严臻走过来,刮了刮她的鼻子,“让你也尝尝我的滋味。”
说完,他把长安拥在怀里,安慰说:“其实,我觉得吧,我妈这个人虽然挑剔,又抠了点,可对你还是很不错的,你看,之前拉着你聊天,吃饭时给你夹菜,还一直冲着你笑,搁平常人身上,这根本不算什么,可我妈是这样的人吗?她不是啊,在我们家属院里,她是出了名的难打搅,孩子辈儿里,她只喜欢婉…廖家兄妹,也只和廖家走得近。今天她能这么对你,我不知道有多惊喜呢,我妈肯定是喜欢你,才愿意和你亲近。”
长安仰起头,在他靑虚虚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笑着说:“反正在你眼里,你妈就是最好的,对不对?”
严臻眼神一暗,嘬着她的嘴唇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以前是,以后就变成,我妈和你,都是最好的。”
“贫嘴!”她笑骂道。
“长安…”严臻挠挠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嗯?”
“今天婉枫…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一直没机会正二八百的向长安道歉,严臻这心里一直不舒服。
长安清凌凌的目光睃了他一眼,眉头微蹙,“你现在才想起我还委屈着呢。”
“对不起,对不起。”严臻眼神愧疚地按着她的腰,生怕她挣脱。
“行啦,我若是那么小肚鸡肠的女人,早就拂袖而去不理你啦。”长安笑着拧了拧他的鼻子。
严臻松了口气,紧紧地抱着她,低声在她耳边说:“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接下来严臻去卫生间,让她自由参观。
房间清静无声,空气里弥漫着阵阵淡雅的花香。
长安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行道树,心头却掠过一丝淡淡的阴影。虽然严臻竭力帮她打消顾虑,并夸赞他的妈妈平易近人,可看惯了人情百态的长安,却从饭桌上一段不大和谐的谈话中,察觉到宋志娟对她的态度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素来敏感的她特别在意的东西,所以,她才会主动避开宋志娟那些看似家常,实则暗藏锋锐的问题。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这或许只是一个母亲的本能,想要保护自己的子女不受一点威胁和伤害。
总得来说,严臻的父母对待初次上门的她已经足够客气和宽容了,尤其是严臻的父亲,除了与严臻有着血脉相承的相似度,比起不怒自威的儿子,他看起来和蔼慈祥多了。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让人打心眼里觉得舒服。
她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转身,看着严臻的房间,最后,目光落在那个比她还要高的书柜上面。
她走过去,拉开白色的玻璃柜门,手指滑过一列列整齐的书籍。
《汉书》、《三国演义》、《马可波罗游记》、《康熙王朝》、《孙子兵法》、《战争论》、《制胜的科学》…
和她身高匹配的书架上除了历史就是军事书,向上,是他高中时期的课本。
她踮起脚尖,随便抽了一本书,和书一起下来的,还有一张白纸,纸片没什么重量,像雪花一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她弯下腰,捡了起来。
竟是一封表白信。
秀气小巧的字迹,熟稔撒娇的口吻,情真意切的措辞,以及落款处黏贴的一小片干花瓣,无不向观者透露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期盼与忐忑的心情。
长安的脑海中浮现出在门口惊鸿一现的美丽面庞,是她?
她低下头,闻了闻干花的味道,眸光轻轻一闪,睃向书桌上的栀子花…
从严家出来,严臻带着长安去了拙政园和狮子林,顺便又去逛了苏州博物馆,相较于古朴雅致,一步一景的园林景观,长安更偏爱由世界华人建筑师贝聿铭设计的苏博新馆,徜徉在以壁为纸,以石为绘的特色山水景观中,别具一格的剪影效果令人暗暗叫绝。
两人一直逛到日头偏西,才去了姑苏区一家久负盛名的苏菜馆子吃晚饭。
长安是客,一切都听严臻安排。
严臻点了清炖蟹粉狮子头、白汁圆菜、碧螺虾仁、蜜汁火方、莼菜银鱼汤、响油鳝糊六道店里拿手的特色菜,又点了一道小吃。
长安说这怎么吃得完,严臻笑道,“吃不了兜着走。”
苏菜馆上下两层,他们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等待上菜的间隙,严臻指着窗外灯火璀璨的苏州老城,说明天要带她去观塘街和虎丘山逛一逛。
很快,菜上齐,两人有说有笑的边吃边聊。
这些苏菜里,长安最钟情蜜汁火方以及蟹粉狮子头。
严臻嘲笑她是个肉食动物,长安却老实地说,主要是中午没吃饱,现在看见肉就两眼放光。
严臻揉了揉她额前的刘海,心疼地说:“让我家安安受委屈了。”
长安笑了笑。
为了给食客们打发时间,饭店墙上装了一台最新款的液晶电视。此刻,里面正在播报新闻。
许是肉吃得太多,长安觉得腻,就放慢咀嚼的速度,把目光投向电视屏幕。
“经过排查、救援、安置等工作,目前,新疆巴楚县震区的生活秩序正在有效恢复当中。几位在富民安居工程现场被埋的重伤员也已转到乌鲁木齐市中心医院进行抢救治疗…”
“啪!”长安的筷子掉在骨碟里,溅起几滴菜汁。
严臻抬头看她,“怎么了?”
她震惊地看着电视屏幕,愣了几秒,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凌乱地按着数字键。
心情太过紧张,按了几次没按对,严臻抽走手机,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指,镇定说道:“号码多少?”
长安迅速报了一串数字,严臻在键盘上输入,看到屏幕上跳出师父两个字。
师父?
是长安之前提起的易键璋易工?
他把手机递过去,长安贴在耳边等候对方接通。
听到话机里的提示音后,她的面色愈发凝重黯沉,她重新拨了一遍,等来的,还是关机的提示音。
“是易工吗?发生了什么事?”严臻目光严肃地看着她。
长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稳了稳慌乱的情绪,说:“师父的工地发生地震,有人受伤,我想问问情况。可是,他的电话打不通。”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不合适
严臻提醒她给张杰打电话,如果易工出事,那单位一定会得到消息。
长安眼睛一亮,赶紧拨电话给张杰,谁知张杰正在外地出差,竟是一问三不知。
这饭是没法再吃了,两人也取消了去山塘街逛夜市的计划,严臻送长安回酒店。
本想上楼多陪她一会儿,可长安却说不用,看到他眉眼间有些悻悻然的,长安又拐回头来安慰他,说他好不容易回趟苏州,还是早点回去陪陪父母。
严臻见长安神色自然,并无刚才紧张慌乱的模样,这才放心回到家中。
没想到进屋的时候,邻居廖家的门却先一步打开。
严臻回头,和廖家的男主人廖青岩目光碰个正着。
他愣了愣,随即,像平常一样语气热情地招呼廖青岩,“廖叔,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廖青岩穿了一件灰色的半袖衫,不知是不是担心女儿的事没睡好,眼窝下面竟是青的。
见到门口身姿挺拔的严臻,廖青岩同样也是一愣,不过,他到底是长辈,又比妻子童蓉豁达通透,于是,他很快冲着严臻点点头,“我去小药房买点药。”
“您不舒服?”严臻神情关切地问道。
“不是我。”廖青岩回头朝自家客厅张望了一下,低声说:“是你童姨,说是胸闷。”
严臻刚想再问,廖家却传来童蓉高八度的训斥声:“廖青岩,你磨磨唧唧做窝呢!怎么还不去!”
“就去,就去了!”廖青岩咣当一下把门关上,拍着胸口,忍耐地嘟哝说:“她啊,全都是心病,自找的。”
严臻挠挠头,道歉说:“廖叔,实在是对不起…婉枫,她…”
廖青岩摆摆手,面色黯淡地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是婉枫她太爱钻牛角尖,你童姨又由着她胡来,再加上你童姨的性子,唉…臻臻,今天的事,给你和你父母添麻烦了,对不住啊。”
严臻赶忙摆手,说没有。
廖青岩看着严臻,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婉枫她…她下午就走了。”
走了?
严臻惊讶地看着廖青岩,“她去哪儿了?”
廖青岩叹了口气,“她给我们留了封信,说是提前去部队报到,拿着行李偷偷走了。这不,你童姨看到信就躺倒了,哭个不停,说她不去超市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把婉枫留下来。”
原来如此。
怪不得廖青岩乍一看竟像是老了十岁,憔悴得很,原来是廖婉枫弃家出走了,想到婉枫离家与他有着最直接的关系,严臻不禁面露愧色,宽慰廖青岩,“您别担心,我联系荇翊,让他去找找婉枫。”
“荇翊已经找到她了,兄妹俩正在外面吃饭呢,不然的话,我也出不去给你童姨买药。”廖青岩摆摆手,“快回去吧,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多陪陪你爸妈。”
“嗳,那您慢走。”严臻礼貌告别。
回到家,正在看电视的父母见到他,很是惊讶。
“这么早就回来了?”严定尧看看墙上老旧的石英钟,心想,儿子处对象的能力也太弱了吧,这时候还早呢,就屁颠屁颠地回来了。
宋志娟却是瞥了一眼严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冷不热地问:“吃饭了没?”
严臻一边换鞋,一边同时回答两位家长的问题,“吃过饭了,长安的师父出了点状况,她没心情逛街,我就送她回去了。哦,是长安催我回来的,她让我多陪陪你们。”
宋志娟抬头看了他一眼。
“小长的师父?出啥事了?要紧吗?”严定尧看着儿子。
“新疆巴楚地震,她师父的工地恰好就在那儿,现在联系不上。”严臻挨着宋志娟坐下,伸手要去拿水果盘里的桃子,却被宋志娟啪地打掉手,蹙眉训斥他:“洗手去!”
严臻闭着眼睛无奈地笑了笑,靠过去用力抱着宋志娟晃了晃,“妈,您知道我最佩服您哪一点吗?就是您这种数十年如一日的洁癖精神!简直…太棒了!”
宋志娟被严臻夸张的语气给逗笑了,她拧了拧严臻的面颊,推他,“快洗手去。”
严臻起身去卫生间,严定尧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换到新闻频道,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宋志娟睃了睃丈夫,放下手里的钩针和线,不满地提醒说:“现在都播国际新闻了,哪儿还有新疆地震啊。说风就是雨的,除了你,没别人了。”
严定尧刚要反驳,却听到卫生间里传出严臻的声音,“妈,我刚见到廖叔了,他去给我童姨买药,说是胸闷,你要不要去看看?”
宋志娟表情一僵,重又低下头,拿起腿上的钩针和线,手指上下翻飞,干起活来。
严臻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从卫生间里出来,他走过去,依旧挨着宋志娟坐下,“妈,我跟你说话呢,你咋不理我?”
他拿起一个桃子,咔嚓咬了一口,睃着宋志娟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