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诀衣轻笑着问。
帝和一边走近一边道,“看你。”
“呵,我有什么好看的。”
“正是因为你好看,为夫才舍不得移开半分目光。”
诀衣脸颊染上粉色,娇羞莞尔,低头打开棋盘旁边的棋盅,里面一颗颗白色棋子光泽润丽,十分精致。一缕发丝从她的耳边滑下来,为她添了几分柔婉的风情,这种似水柔情在她的身上并不多见,反而是在墨色水画纤手抚琴的女子身上不足为奇,可她竟只用一缕发丝便将别人多年养成的风华盖了过去,着实让他惊艳的很。
嗒。
轻轻的一声,诀衣首先落了一粒白子在棋盘上,唤回了失神凝望她的帝和。
“我先。”
帝和看着诀衣的落子,淡淡的笑了。
在帝和取子的时候,诀衣唇含微笑的道,“今晚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帝和心情轻快的放下自己的黑子,悠然问道,“若是我赢了,你当如何?”
“你先赢了我再说。”
“对弈之前自然要讲好奖惩,不然到时你赖账可怎么办。”
诀衣果断下第二子,胸有成竹的道,“我乃堂堂天神将,愿博自然输得起,怎会言而无信。”何况,他们还没好好的对过一回,他怎知就一定能赢她?她的棋艺可是连师父西极皇母也比不过的,能对弈赢她的人,甚少。
“你的夫君我可是圣皇,往天界说也是神尊,我的话,不是更加一言九鼎么。”
“你敢说这么多年没有骗过一位姑娘?”
帝和看着诀衣,略略的有犹豫了。
“骗人……这件事么,得看看为何而骗,因何事骗她,若是善意的骗,那便算不得骗。对吧?”
“骗就是骗,我可没分恶意的还是善意的。”
诀衣一边说话一边紧跟着帝和下了一粒子,在他手指于棋盅中掐棋子的时候,继续道,“你骗过的姑娘可不止一位,莫非还要我数来供你回忆么?”
“……”
帝和的黑子落得似果断又似有些举棋不定,放下棋子后抬头看着诀衣,笑了。很久很久以前,他笑话星华娶了一个傻呆呆的媳妇儿,很容易骗到,而且嘴馋的很,好吃的好玩的一定能勾到她的心,想骗到飘萝完全不需要用到脑子。如今看着他的媳妇儿,他倒是很羡慕星华了,有一个笨笨蠢蠢的娘子是多么幸福的事儿呀,他家这口子就是太聪慧,以后的日子可得留心着过,宫外的野花不要采呀,惹了一身花香回来必然逃不过她的鼻子。
“娘子此话说得我心中甚是惭愧。”帝和无奈又好笑的看着诀衣,“好,那便听你的,你赢我输,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但是,作为你的夫君,我更希望你在床榻之上狠狠的折磨我,不要客气,尽管折磨吧,为夫承受的住。如果你输了,你想被我怎么惩罚,你说了算。”
诀衣嘴角挂着笑,在床第间惩罚他,他想得可真够美的,若是那般,惩罚的可就不是他而是她自己了。
香炉里的幽烟飘出来,帝和思虑棋子如何下最为恰好时,诀衣缓缓闭上眼睛闻了闻。小几呼吸间,听到帝和下子的声音睁开眼,才不过十来子,她已然感觉到他的棋艺非寻常人,若不专心,她怕是要输的。再落子时,诀衣谨慎了许多,但不改她意进攻的棋法,对领兵的将者来说,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一味等人攻到门前可不是她的习惯。
白子利落的下到棋盘上。
趁着帝和观棋局时,诀衣轻声的闻到,“今夜香炉里烧的是何香?”
帝和掀起眼帘瞧了诀衣一眼,垂眼放子,“好闻么?”
“我从未闻过。”
“那就是了,一般人我可不会焚此香。”
“什么?”
“七瓣琉璃。”
诀衣不禁看向一旁的香炉,她从前未听过七瓣琉璃这种香,闻着仿佛朱若梦中,有种飘忽不实之感,但香气竟然能入人的心中,在虚幻中给人一股说不出的踏实安然,身周似有仙气飘渺,清清悠悠中觉得气息带着微甜,沁到肺腑里,灵台十分清明舒服。
“你还藏了什么宝贝是我不晓得的?”
“最大的宝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诀衣一时没想太多,遂问道,“什么最大的宝贝?”
帝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吗?”
“应该。而且太应该了。”帝和爽快的落下黑子棋子,“天地之间,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你一定晓得。而且,你是唯一知晓我最大珍宝是什么的人。”
诀衣低头拿棋子时,脑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顿觉帝和说的可能是……
哒的一声,白色棋子颇响的搁在了棋盘上。
“小心了,圣皇大人。”
帝和轻笑,“圣皇娘娘可要拿出点真本事来,不然若是让本皇赢了你,这局棋一完,你还能不能坐在这儿瞪我可就难说了。”
“此话也正是我想告诉圣皇的,没点真本事的话,你可能要输给女人了。”
帝和利落下了一字,邪笑的问,“知道我什么最宝贝了。”
“下你的棋。”
“哈哈……”
一叶一如来8
棋盘半满,诀衣未丢一子,反而是帝和被她吃掉了三颗黑色棋子。
诀衣把手中的白子轻轻放下,微微勾起嘴角,看着帝和,“小心咯。”
“呵。囡”
帝和淡笑不语,是要小心,稍稍不留心就被她攻击得手,看来娶了一个聪慧的媳妇儿还是有趣的,往后不必找别人对弈,她是个非常不错对弈人。不过,想赢他,还得看看她有没有真本事。为了杀杀诀衣的气焰,帝和与她接连下了七手快棋,毫不客气的吃掉诀衣六颗棋子。之后,诀衣连连折掉白子,有些白子丢得让帝和甚觉诧异,以她的棋艺不该行如此失策的棋,怎会让他轻易吃掉鲺。
便是在帝和感觉自己赢棋在望时,诀衣的棋风忽然变得凌厉,强下数颗攻棋,虽然没有吃掉帝和的棋子,却让他的棋面变得十分被动,不管如何下子,皆可能输掉满盘。眼看着自己 扭转棋势颇为艰难,帝和霍然低声的笑了。
“刚才你输给我几枚棋子,是为了此时反击我吧?”
诀衣莞尔,反应过来了?
“真是狡猾的猫儿一只。”
“呵。”诀衣眼中藏着小顽皮,与她平时的模样分外不同,得意的道,“兵不厌诈。”她领兵大战要的就是谋略,她放了饵,他乖乖的上钩,可没有逼迫他,是他自己不够谨慎,若是输给她,只能怪他棋艺不精。
“呵……”
帝和笑了,继续下棋,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他不够心思细腻中了她的招,若是真输了,也的确是输,她赢得很本事。抬眸间,看到诀衣在认真的思虑如何走下一步棋,发丝馨垂间一片低头的绝色风华,看得他的心柔软得化成一片水。世间怎么就会有她如此美好的女子呢,上得了战场,入得了厅堂,或许凭她的聪明才智烧一桌拿手好菜亦不是难事,随意从她身上拎一处出来与别的女子相比,每每项项必然拔尖儿。尽管,他不该放低自己媳妇儿的身份与别人作比,可得了她后,总忍不住在心里想,他媳妇儿是最美最好的姑娘,谁人全比不上。
布局精妙的白子果然不负诀衣的重望,连连杀得帝和溃败,最后不得不笑着摇头,输了呀,输了。
帝和把手里的黑子放回到棋盅里,朝着诀衣笑道,“娘子好本事,为夫认输。”
“这么快就认输了?”
“莫非你是想吃得我棋盘上一颗子都不剩么。”
诀衣笑道,“正有此意。”
“哈哈,娘子真是好兴致。今晚让为夫输得体面些如何,来日方长,到时再让你吃光。”
诀衣嘴边的笑意加深,“若是我今晚不肯放过你呢?”
帝和朝诀衣伸开双臂,“恭请夫人放马过来吧。”
诀衣但笑,却不动,既不落下棋子,也不动身分毫。
“猫猫。”帝和轻唤。
“嗯?”
帝和的双臂一直抬着,目光极为温柔的看着棋盘对座的诀衣,“猫猫……”
诀衣轻轻的放下指尖的白子,起身走到帝和的面前,矮身朝他的怀中依去,帝和收拢手臂,把她稳稳的锁在自己怀抱里,搂着她温热的娇躯才觉得踏实,下棋时总怕她的三魂七魄出什么事。
双目含情将她凝着,寸寸呵护皆在他的心头。
恋人在一块儿尚有难以把持的时候,又何况是已经成亲的夫妻。帝和搂着诀衣,因着心里有顾忌,虽然体内躁着,可也一直灵台清明的在心底告诉自己,有些事不能做,免得伤了她,待几日过后她的身子安好些再行夫妻密事也不迟。他是如此考虑着,但怀中的女子却不同,三魂七魄在她的体内,是否安然清楚的很,两个多月没有与帝和腻在一块儿,此时又赢了他的棋,心情好得很,两人间免不得有小动作,耳鬓厮磨的多了,两人心里都有着小动静。帝和强自忍着,诀衣却不,在他的怀中或蹭蹭或不自觉的扭扭,眉目含情与帝和对了目光屡屡,惹得他越发心猿意马。
“猫儿。”
诀衣慵懒的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侧过脸看着帝和,“我赢了棋局,不过暂时没想到要怎么惩罚你,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不论何时,你不许赖皮。”
“嗯。”
“我不想你说嗯,要说好。”
帝和笑道,“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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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着回答我便是敷衍的意思了。”
宠心满满的帝和不得不严肃起神情,“好,为夫答应你,任何时候你想惩罚我都可,绝不赖掉。”
诀衣忽然勾手帝和的脖子,“最喜欢你听我话的时候了。”
帝和眼里全是笑,“哦?”
“有赏。”
他还没问赏什么给他,诀衣的唇已送上,贴合在一块儿的两人渐渐贴合得越紧密,原本半躺的身姿直接躺倒在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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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过去,诀衣的魂魄没有任何不适,帝和与她愈发认为是动了背上紫红蟾蜍才惹来的祸,如今它已复原当不会再生出事来。帝和对诀衣的担心没有了,便着手处理被困在休凌湖七寇结界里面的血魔。
“我随你一道去吧。”
坐在花园长椅上的诀衣把手里的书卷放下来,正欲起身被帝和双手扶住肩膀摁住,“你在宫里等我。”
“让我随你去吧。”
“不信为夫么?”
“怎会。我只想看看你会如何收服血魔。”
帝和放下手,站在诀衣的跟前没让她站起身,血魔虽被叫做魔,但却是与寻常的魔灵不相同的魔,它有自己的星宿,可无声无息的穿越各界,天地间即便是大尊神也可能着它的道,神也好,凡人也好,妖魔也罢,只要是或者的心,便可能被血魔钻入,唯一保全自己的不过是心灵至纯至净,若能从善始终,血魔无从得逞。但偏偏,世间心如死水却有情的人,少之又少。如今的他和猫猫,全不适合毫无防备的与血魔在一块儿,何况血魔的心中还有珞珞的恨,他怎能让血魔靠近她。
“将它困住已是收服了,等为夫将它带回来给你看,可好?”
诀衣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害怕血魔逃出来杀我呀?”
“你说呢?”
“如果他能从你的眼前逃走,你就不怕他潜入帝亓宫对我……”
帝和蹙眉,截了诀衣的话,“不得瞎说。”她是怎么了,好话不说专捡糟糕的说。
诀衣扯过帝和的广袖在指间把玩,“你不觉得把我待在身边更安全吗?”
“……”
微凉的大手牵过诀衣的纤手时,她知道自己说服了帝和,欢喜的从长椅上站起来,冲着他美美一笑。帝和无奈在心底感叹,真是一入妻门深似海,从此独身是路人。想来,他也是真是明白为何星华千离到哪儿都带着他们的那口子了。不,千离家不是,他家是他媳妇儿想去哪儿他都不要脸的跟着,从不让他家那口子离开他的眼皮子,小心得太过份了。
帝和诀衣刚到帝亓宫的门口,全身是伤的知虞与清沨被神卫们带回来,看到知虞奄奄一息的模样,诀衣放开了帝和的手。
“你去休凌湖吧,我在宫里给她疗伤。”
帝和看了眼知虞,治她倒没什么,至于清沨,一个天魔族的皇子而已,死了不是坏事,不过想想他也没对他不敬过,异度万万年没听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姑且念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他一回吧。
“放心吧。”
帝和点点头,“我去去就回,若是他们的伤棘手你便不要动,待我回来。”
“嗯。”
诀衣让神卫把受伤的两人快点儿抬进宫里,脚步匆匆的跟着进去了,帝和腾云驾雾朝休凌湖飞去,今日之后,他必不会让猫猫再担心要被血魔伤害。
在休凌湖边住了几个月的狐妖王见帝和赶来,欣喜得眼泪纵横,他还且好,却是苦了在七寇结界里的小妖王,仅仅剩下了半条命。帝和二话不说捏诀施*,一团金光休凌湖心出现,笼罩在七寇结界之上。
“帝和,你以……”
血魔只来得及说四个字便眼睁睁的看着小妖王被帝和提溜出了结界,而他,话没说完便被一个金光佛钵连同七寇结界一起收入其中。
一叶一如来9
狐妖王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托在金光中从休凌湖中心飞向自己所处的岸边,心喜又疼惜,张开手臂接住落到他双臂上的小妖王,声音中饱含父爱怜意,“乖乖,别怕,父王再也不会让你被伤害的。”原本以为圣皇大婚带儿子来长长见识,竟不料遭遇这般痛心之事,他还只是个孩儿,如何受得了血魔多日的摧残。狐妖王抱着小妖王看向正在收佛钵的帝和看去,希望他能出手救救他的儿子。
佛钵飞到帝和摊开的手心里,看着里面挣扎的血魔,帝和笑问,“是不是感觉自己的法力施不出来?”
“帝和,你太无耻了。鲺”
“本皇无耻?囡”
帝和笑道,“本皇除了将你困住之外,并无其他举动,比起你杀了众多无辜妖魔,本皇实在是心慈手软。”帝和脚下的祥云带着他飞向岸边,继续道,“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害人之心不可有,你若不在七寇结界里伤那只小妖,你的法术又怎能施不出呢?”
“哼。”
血魔冷冷一笑,“你以为我能信你的话?”
“平时你伤他人自然无碍你的法力,不过,你在我帝亓宫外边晃荡了多日,难道没有打听休凌湖是什么湖么?”帝亓神山高广无边,他独独把七寇结界放入休凌湖中,莫非是为了他能欣赏美景?一颗脑子全在怎么杀掉猫猫之上,可就怪不得人对它用点非同寻常的法子。他若不伤害小妖王,安安份份的呆在七寇结界里,它的法力不会受到束制,偏生是个心狠的主,以为虐待小妖王他会心生不忍从而给它逃遁的机会吗?不过是适得其反罢了。
帝和落到岸边,对着血魔贱笑兮兮,“本皇心好,不妨告诉你一件事。你对小妖王施出的法力在他康复之后,全会变成他的修为。”
血魔大喝一声,“帝和!”
狐妖王也被帝和的话惊吓到了,血魔两个多月来虐待他儿子的法力将变成他孩儿的,可是当真?
“喊这么大声,不信么?”
“你卑鄙。”
“那得看跟谁比?跟你比,我是位高心慈的大尊神,跟我家那口子比嘛,我确实要比她卑鄙些。”
说完,帝和扭过脸看着狐妖王和奄奄一息的小妖王,这只小东西比他预计的要顽强,居然还能活着撑这么久,若能心正从善,狐妖族在他的手里倒有望比他父王统领时要强好。帝和朝小妖王吹出一口仙气,重伤到无法睁眼的小妖王在他父王的怀中恢复了健康,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狐妖王,“父王。”
“乖乖。”狐妖王惊喜的看着毫无伤虞的小妖王,把他放到了地上,这儿捏捏那儿摸摸,“疼吗?”
小妖王摇头,“父王,我好了。”
狐妖王拉着小妖王向帝和道谢,“多谢圣皇。是我最初没有领会圣皇的苦心,误会圣皇了,请圣皇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说完,狐妖王朝帝和行拜地大礼,身边的小妖王见父王行大礼,连忙学他的父王朝帝和拜大礼。
“小妖王乖乖多谢圣皇爷爷相救。”
“……”
帝和看着伏在地上的小人儿,圣皇爷爷?
“既然你的儿子无碍了,赶紧带着他回去吧。”看到地上的小家伙挺可爱,从广袖中取出了一粒金丹,“小妖王聪明勇敢,本皇特赐金丹一枚。此金丹可起死回生,祛病强身增强法力。”
狐妖王听闻,大为诧喜,带着小妖王再拜大礼,“多谢圣皇。”
“拿着吧。”
狐妖王接过帝和赐得金丹,心中顿觉自己儿子吃了两个多月的苦十分值得,吸享血魔的法力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机会,如今身体又被圣皇仙气拂好,他心中的忧虑一扫而空。而下竟然还得了圣皇亲赐的金丹,异度世界又有几人能得到这样的殊荣。值,不枉他陪在这儿两个月。
随后,狐妖王欲带着小妖王乖乖一起飞离了休凌湖,两人还未离开,忽闻两个神侍在一队神卫的保护下急匆匆的赶来。
“圣皇大人,大事不好了。”
“圣皇大人,请您赶紧回宫。”
帝和不疾不徐的问,“何事惊慌?”
“圣后娘娘有恙,请圣皇即刻回宫。”
神侍的话音还没消失,帝和瞬间不见。
帝亓宫的门口一
道急慌的声音响起,“猫猫!”帝和脚步匆匆的走入宫,见到神侍,急问,“圣后娘娘呢?”
“回圣皇,圣后娘娘在大佛殿。”
帝和眨眼瞬至大佛殿,一眼直见诀衣。
“猫猫!”
诀衣蜷缩在殿中地上,此时已不是人形,而是化出了她的真身九彩玄龙,神兽上灵在尽力保护她的三魂七魄,龙身卷缩在地上变成一大团,龙身上渗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帝和一把将地上诀衣的龙头抱起来,见她的魂魄在试图离开她的龙身,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内丹吐出来喂给诀衣吃下。
有了帝和的上古神兽内丹护佑,诀衣的魂魄很快安然,帝和拂过佛光,将诀衣的人形变换回来,把她从地上稳稳的抱起放到大佛殿的金软大椅上,搂着她无力的身躯靠入怀中。
“猫猫。”帝和用自己的袖口轻轻为诀衣拭干耳鬓的汗滴,“猫猫对不起,是为夫的不该把你留在帝亓宫,应该将你带在身边的。猫猫,对不起。”
诀衣缓缓的摇头,“夫君,不怪你,真的,不能怪你。”
“怪我,应该怪我的。”帝和将诀衣紧紧的抱了好一会儿,确定她的魂魄没有离开仙体才稍稍放下心来,“猫猫,我觉……”
诀衣抬手止住了帝和的话,虽然有气无力,但却吐音清晰,“夫君,你先去瞧瞧知虞和清沨怎么样了。”
殿中还有其他人?
帝和此时才发觉殿中的蒲团上还倒着两个人,这两人的修为还不如小妖王,不过是他的圣光普照,竟然伤成这样。过去的日子里难道就没试图疗伤么,清沨是魔伤得重些并不奇怪,可知虞好歹是簿兮仙山玺阳的弟子,居然如此不经折腾。
青绿色的广袖朝殿中拂过,一道金光飞出,重伤的知虞和清沨身上的伤口复原,只是因为身子伤得太厉害,一时还无力起身照看自己。
“来人。”
神侍们很快进来,“圣皇大人。”
“扶他们两人去休息吧。”
“是。”
殿中两人还没来得及向帝和道谢便被神侍们带出了。
诀衣靠在帝和的怀中修复自己的气力,若说是她背后的紫红蟾蜍作怪,帝和已将蟾蜍放开,而且她也连续几日安然无恙,怎么会忽然她的魂魄又要离体呢?
“夫君,我怀疑是有人在暗中作法。”
帝和亦正有此意,她的身体并无不适,神兽玄龙的魂魄又岂是一般人能害得了,若非有人在施重法,决意不会如此莫名其妙。那人的法术用他的内丹能镇住,暗中卑鄙之人一定忌惮他,只是异度世界如此无边,想要找到作法之人并不易。但,大海捞针不易,若从不喜猫猫的人中选取,倒是不难了。
“猫猫,你可还记得异度世界里哪些人想伤害你?”
“伤害我?”
诀衣想了想,“除了血魔,没有了,啊,对了,还一个珞珞。”但是他们一个死了,一个被困住了,又如何能用这般重法伤害她呢。
“这两个自然是不会。别人呢?好好想想。”
“我在异度世界认识的人并不多。”诀衣不满的看着帝和,“不比你,异度走哪儿也可遇到你的老相好。”
“猫猫……”
他知道自己认识的女子很多,但料来没人敢动她,他昭告异度娶进宫来的圣后娘娘,谁不想活了伤害她呢?突然间,帝和想到了一个人,那人可是暗中潜伏伤过她,若非他溜得快,他一定让渊炎皱眉来参加他的婚宴哭着回家,他对猫猫的心是真的,可他爹却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