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炎的坚决让攻湛不满,他不会什么?不会看上别的女人吗?难道没有那个女人,他这一生不娶妻生子了?如果真的如此,他会考虑将皇位传给别的儿子,他不需要一个因为女人而放弃天魔族霸业的下一任魔皇,即便他的修为是各个儿子中最高的,他可以等,等到有人能打败他,便传位给那人。
“你是不是会喜欢上别人并非此时为父关心的,还是来助为父一臂之力更好些。”
渊炎慢慢的站起来,无力的道了一声,“是。”
抵不过的命运,也许顺从能让人感觉不累。想得太多,心疲惫了,连想也是中奢望。
跟着攻湛走出房间的渊炎想,在小衣沉睡的时候伤害她,或会让她少伤一点,不痛不痒的话,他的心里能好受点。
到了殿中,渊炎和攻湛一起心中念诀,启开了魔卦十方阵,进入之后,渊炎看到攻湛从袖中取出了一方手帕,正在奇怪间,看到攻湛从帕子上拿起了一根细细的青丝。
“父皇,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你不知道吗?”攻湛哼哼一笑,“是你不敢想吧。”他为何会在帝亓宫不远处攻击圣后娘娘,他吃饱了撑的么,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不是圣皇的对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害他的新娘,若不是非做不可,他怎么可能冒被灭之险。如果不能顺利逃脱,帝和必定会将他灭个干干净净,他不过是魔王一只,圣皇灭他可不会手软。冒险而为,不过是想得必要之物,诀衣的发丝。
魔卦十方阵虽然打开了,但攻湛如果没有得到诀衣亲体毛发,即便魔阵的法力全释放出来,也不知要攻击何人。如今,却是必定诀衣无误了。
渊炎此时才知晓,他的父皇不信任他,事前不说,是怕他坏了他的事,偷偷给小衣报信防他靠近。如今再想,已是无用。
攻湛将诀衣的发丝放入被渊炎的鲜血养了两月的魔卦十方阵中,嘴角扬起了一抹冷冷的笑。

帝亓宫。
深夜洗净身子之后,帝和躺入被中,将睡了多日的姑娘搂入怀中,心疼亦疼爱。夜明珠暗了,悠悠无光的清净中,他忽然听到低低的一声。
“帝和。”
一叶一如来5
帝和忽然睁眼,夜明珠亮了起来,急呼道,“猫猫?”刚才是她叫他吗,他应是没有听错才对。
沉睡中的诀衣没有打开眼睛,尽管帝和接连叫了她好几声,可仿若先前那一声是他在做梦,诀衣一丝反应也没有。看着怀中的女子依旧沉眠,帝和不禁怀疑自己,是太想念猫猫了吧,不然怎会出现幻听,以为她醒来了呢囡。
“猫猫,不管多久,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不离开你半步。”他不知猫猫为何会有种他很轻易便会离开她的错觉,他既决定娶她,一定会照顾她一生一世,她是圣后娘娘这件事任何人都无可改变了,他的娘子他一定会护佑到底,他好美人却亦会懂得孰亲孰远,不会为了外人将她放置不顾,她的担心甚是多余。不过,让自己的娘子担心自己会被抛弃,不论他自认为做得有多好,也是不好,且是很不好,或许他要好生反省了。
双眸深深的凝望着诀衣的容颜,帝和缓缓的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房中的夜明珠黯淡下去,黑暗中的帝和抱着怀中温热的身子,没有看到从诀衣眼角滑落的一滴泪珠,清清的,无声的鲺。
半夜时,帝和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
“帝和。”
“帝和……”
安眠中的帝和眉心微微蹙了两下,猫猫?
“夫君。”
帝和的眉心再蹙了下,比之前的蹙深了些,猫猫你叫我吗?
唤了几次帝和没有醒来,诀衣声音里的焦灼不安渐浓,急急的呼唤着帝和。
“夫君。”
“夫君,救我。”
救她?!
睡梦里的帝和忽然被诀衣焦急的呼救惊醒,黑暗中唤她,“猫猫?”
“猫猫?”
难道又是幻觉,她并没有醒来只是他思之如疾在梦中出现了幻觉。
正当帝和准备继续睡去时,清晰的听到一声,“救我,夫君。”
“猫猫!”
这一次,帝和绝不迟疑是他听错了。
夜明珠亮起,房中一片明澄,帝和盯住诀衣的脸,发觉她双眼仍然紧闭。不过,他不疑她是否醒来,刚才的疾呼求救声一定是她的呼唤,他清晰的看到了她双眸外的泪痕。
“猫猫。”
诀衣没有睁开眼睛,可声音很清晰,“救我。”
帝和一把从被褥里抱着诀衣坐了起来,急急的问她,“猫猫,怎么了?”
似好梦的睡颜靠在帝和的怀中,若非清亮的泪痕告诉他她正的遇到了麻烦,他更想缓缓的用温柔的声音把她唤醒,看着她的双眼里有两个他。
“我的三魂七魄遇到了麻烦,虽然醒了,可睁不开眼。”
听到诀衣的声音,帝和并未多着急,三魂七魄之事对他而言并不难,柔声安抚诀衣,“别怕,为夫这就让你的三魂七魄归位。”
莫说只是诀衣的魂魄无法安生在仙身内,便是飞出了她的仙体,他亦有足够的本事让她的魂魄回来,凡人尚且可以被他复活又何况猫猫真身为神兽。
帝和捏诀施法,欲将诀衣的魂魄好好安放在她的仙身内。对他来说,这本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是让他不解的是,竟然不成。帝和不怀疑自己的修为,如此小事,他怎会做不到。再捏诀试了一次,竟还是不成。他终于明白诀衣为何求救了,她确实遇到了麻烦,而且是大麻烦。她的魂魄正在被一股力量抽离仙体,她用神兽天灵之力在抗衡,只是渐渐不能抵抗,最让他惊惧的是,她的魂魄在被吞噬,一点点消失殆尽。此事绝非小儿,不论是不是圣烨的蟾蜍在作乱,他必须将她的魂魄安然无恙的护在体内。
情急之下,帝和将自己的上古神兽内丹喂给诀衣吞下,用他的天地上古灵力护住她的三魂七魄,怀中纤细的身体染上了一层金光。
“猫猫?”
诀衣缓缓的睁开眼睛,初醒的她有些无力,“夫君……”
帝和惊喜的看着醒来的诀衣,“猫猫。”

天魔宫。
从入阵后施法顺当的攻湛感觉到不能继续,又试了试,
依然不能将诀衣的三魂七魄吸入魔卦十方阵阵心的魔瓶之中,睁开眼睛看着魔瓶,出了什么事?心中顿时起了猜忌,看着对面盘腿而坐助他施法的渊炎,难道是他在从中捣鬼?十方阵的魔符是他的鲜血养着,若他想阻止阵法完成也并非没可能。
攻湛收了法术,看着渊炎,声音低沉,“我有点累了,且休息会吧。”
渊炎微微点了下头,心中的石头稍稍落了点,他在奢望攻湛的这一次停下来能永远的放弃伤害诀衣,尽管这个想法难以成真,但他太想父皇恍然良心发觉,放过她。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攻湛再入阵中施法,可仍然不能将诀衣的三魂七魄吸来,屡次失败之后,攻湛收法,看着渊炎的脸色颇为难看。
“父皇?”
渊炎看出攻湛不悦,但他不知为何。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弃么?”攻湛冷眼看着渊炎,他想得实在太简单了,他冒着差点儿被帝和灭掉的危险得到了诀衣的发丝,怎么会轻易放过。她的魂魄如此难以得到,足以说明她非等闲,说不定除了毁掉她的肉身,还能借她的魂魄让他的法力大为增进。
渊炎不明白攻湛为何忽然对他说这样的话。
无可奈何的攻湛不愿停下来,但他尽力仍不成功,不得不暂出魔卦十方阵。
“哼!”
出阵后的攻湛怒色瞪视渊炎,“滚!”
在他看来,此次不能成功收入诀衣的魂魄是自己的儿子在暗中作祟,他就是不想他收了那个女人,他越是不想他伤害她,他就偏偏要取了她的魂魄好好折磨一番,让他瞧瞧到底谁是天魔族的皇,他说什么就得是什么,堂堂皇子不助自己的父皇得大业,竟然心心念念的想着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成何体统。
受斥责后离开的渊炎心情很是低落,但暗暗又松了一口气,他早知小衣不是异度世界的人,父皇想收她的魂魄没那么容易,只是父皇这次没得到她的魂魄必然不会死心,不晓得下一次要用什么狠毒的法子对付她了。
回到房中,渊炎心中半急半安,左右思虑也不得放下心,不知该如此沉默助自己的父皇还是暗中派人前去告知帝和真相,他曾叮嘱小衣注意安危,如今两个多月过去,她未必还会记得他的叮嘱,自然也想不到是自己的父皇在伤害她。何况,她此时沉睡不醒,更不能指望她在梦中保护自己了。但,帝和不是小衣,他是她的夫君,有人要伤害自己的娘子,他怎会手下留情,当日父皇暗暗攻击小衣便差点儿被灭,如果帝和知道是父亲在作法,只怕会亲身过来问罪。到时,谁又能从帝和的手里把父皇救下呢?一边一人,哪一个他都不想伤害,是对父皇不忠还是对小衣不义,难以抉择。
想了一晚,渊炎翻来覆去,没有决定。

帝亓宫。
诀衣有帝和的内丹护体,三魂七魄被安然的护在仙体之内,睡了许久的她终于醒来了,只是满身的金光让她很不习惯。
帝和惊喜诀衣的醒来,亲自喂她喝下安神汤,欢喜得用法术把手中的玉碗飞到桌上,不肯离床一步。
“猫猫。”帝和话音里带着喜意,更含着如水柔情,伸手将诀衣搂入怀中。她终于醒来了,如果问他以前最怕的事是什么,他不知道。可如今问他最怕什么,他知道。
“我睡了多久?”
“两个月又九天。”
诀衣浅浅的蹙了下眉,这次竟然如此之久,若是还有下一回,不晓得要睡多久去。
“夫君,让你担心了。”
帝和轻轻的笑了,将怀中的女子抱紧许多,“既是你的夫,爱护你便是我理所应当的事。”
“我可不能一直霸占你的内丹。”
“我的所有皆是你的,区区一颗内丹又怎能说你是在霸占。”
诀衣抬头看着帝和,“这满身的金光叫我如何生活。”
“嫌弃我是神尊了?”
诀衣娇嗔的剜了帝和一眼,如果他非尊神,恐怕她已遭恶事了。
一叶一如来6
睡了两月余的诀衣在帝和揶揄她是不是嫌弃他的内丹时,笑了。
“我想泡个澡。”
“嗯。”
诀衣说泡澡便是真的很想独自一人好好泡个澡,洗洗沉睡了多日的身子,但没想到帝和不放心,寸步不离的陪在她的身边,连泡澡都不肯离开。诀衣说了好几次不必,他亦是坚决的入水待在她的身边,给她轻轻的擦净身子鲺。
“你这样……”
诀衣的脸缓缓红了。
指下凝肤赛雪,馨香美色已让帝和有些心猿意马,眼前诀衣绯红脸颊,心中更是像有爪子在挠他,扬起嘴角笑了,“在我面前还会害羞么?”
“我又不是害羞。”
“那是什么?”帝和嘴角边的笑意更浓了。
“我只是觉得不该纵容你。有一便有二,日后你若总是要跟我一起,难不成我以后不能独享一池温水了么。”
“有句话不知猫猫你可听过?”
诀衣问,“什么话。”
“夫妻本是同林鸟,净身洗澡要分池。”
“……”
帝和低声的笑了,“呵。”稍稍一拉,把在水中被他揶揄得无话的诀衣拉到自己身前搂着,“你我之间,哪里还需害羞呀,若是你觉得我身子哪儿还没被你瞧过,你大可看,为夫不会吝啬的。”
诀衣的脸被帝和逗得更红了,烧到了耳根,“谁要看你呀,不害臊。”
“你不想看我?呵,为夫可想看你的很。”
“说你不害臊你还变本加厉了。”
“呵……”
他陪着她泡澡,确实是放心不下,怕她遇到意外自己护佑不及,又则心中多疑惑,想尽早的解决,免得忧心在心头不安。
浴池中的水温恰好,帝和更在水中放入了药丸,清神祛废,搂着诀衣静静的泡了一会儿,见她精神和脸色佳好,这才出声与她聊起来。
“猫猫。”
“嗯?”
“你说对我动心便会沉睡过去,当真不是玩笑?”
诀衣扭过头看着帝和,她当时就猜想他可能会当成玩笑话,没想到果然如此。
“我说过,我不敢十分确定,但七八分是有的。”
“与你后背上的紫色蟾蜍有关吗?”
在诀衣的面前,帝和一度不想提及圣烨,怕诀衣伤心,这么多年过去,她看到蟾蜍就害怕,可见心结实在深重。对她而言,一介战无不胜的天神,却抵不过一个色念迷心的徒子侮辱,那份耻辱过多久也未必能走得出来,她的心里不单单恨圣烨,更恨自己当时的不够强大,清白一世生生给圣烨造下了抹不去孽事。
果然,听到帝和说到后背的蟾蜍,诀衣沉默了许久,帝和心中不舍,但不得不将话头继续说下去。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他受到了惩罚,你也有了我,往后不要在心中偷偷难过,不开心的话便对我说,虽然我不能让时光倒流回到当初去及时的救你,但往后的日子为夫一定不会让你再有噩梦。”
诀衣的声音低低的,“我没有难过。”
还说没难过,难道他听不出她话音么。
“等为夫出去了,再去北荒神山上替你教训他,也太没眼力见了,竟然欺负我孩儿她娘亲,我一定打得他分不清雌雄。”
诀衣被帝和惹得清清一笑,“他就是男人,你怎么打得他分不清雌雄?”
帝和勾起邪邪的话音,含笑问道,“你说呢?”
“你别去了,我不想他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我听娘子的。”
帝和总能用一两句话让诀衣的心放松,可他此时想知晓的事却不得不说,尽管心有不愿,奈何不能不行。
“告诉我,你的沉睡和后背的蟾蜍有关吗?”
诀衣点点头。
不想瞒他。经此魂魄差点儿离身的慌恐,若依靠他,异度世界里无人可以再帮助她了。
“若是如此,也许你
魂魄有异是我故作聪明犯下的事。”
诀衣蹙眉,不解帝和为何有此说法。
“你沉睡的时候,我想是你背后那只畜生在作怪,便施法将它困缩成小小的一只,让它变小之余颜色更是淡如无色,只一点小小的粉桃印在你的背后。”帝和盘算着时辰,他在缩了蟾蜍之后入睡,几个时辰后她便呼救,如果不是动了蟾蜍才有此事,要如何解释呢?
听闻帝和这么一说,诀衣一时也不好判断是不是因为蟾蜍被他动了的缘故,回忆之前几次沉睡,不痛不痒,醒来之后也没丝毫不舒服,独独这一回,三魂七魄忽然醒来,可醒来后睁不开眼睛,灵魂被强力拉扯出窍。
……杀我呀。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到她吗?杀了我,衣衣她也活不成……
蓦然间,帝和想到了圣烨对他吼出来的话,那份得意的神情告诉他,他所说的话是真的。他死了,诀衣就会死,为了不让诀衣离开世界,他必须要保北荒神山被囚的圣烨活着。他用法术动了蟾蜍,所以猫猫的三魂六婆出了事。
“若是因蟾蜍而起,我再施法让它变回原来的模样吧。”
诀衣出声拒绝,“不要。”
那只蟾蜍是她的耻辱,她不知多少次想过将它从身上挖除掉,只不过,每次挖掉,很快又能出现一只,仿佛是她的骨血一般,除不掉。
“你能帮我除掉它吗?”
“我试过。”
诀衣的眼中划过一丝悲伤,连他都不能除掉,还有谁能帮她把这只羞辱她的印记除尽呢。
“既然你能缩困它,便永远的困着吧。”
帝和急忙道,“不行。”
“为何不行?”
“如果因此威胁到你的三魂七魄,这只蟾蜍便不能困住。”
诀衣心中的悲苦终究是让她忍不住了,冲着面色平静的帝和大声道,“我不要身上有他的印记!”
帝和被诀衣忽然大声震愣了。
“你懂不懂我有多讨厌那只畜生!”
诀衣的情绪激动难平,“当我知道那只蟾蜍在我背后印着,我挖了他多少回你知道吗?深可见骨,痛到锥心,就算如此,我也从未死过将它从我身上除掉的心。”他不懂她对背上的蟾蜍有多憎恶,她不想生生世世都拜托不了它。
她竟然挖过……
帝和心中惊讶的看着诀衣,挖肉刺骨是何等的剧痛,她还挖了多次,得恨到何种程度才能有这般坚决的坚持。
忽然,诀衣转过身子双手抓着帝和的手臂,“我后背上的蟾蜍是别的男人留下的东西,不是你给的,难道你就不恨吗?”他的心何以宽到这种地步,她宁愿冒着魂魄被吞噬的危险将它除掉。
帝和抬手把诀衣抱住,一只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他如何不恨圣烨呢,从他看了她身子的一瞬间开始,他的心里便有了爱恨。神仙皆断情断欲,动了凡心后,除了佛陀天里那三人,其余全没好结果。他遇到她幸得自己以位尊佛陀天内的大神,若不然还不能顺利将她娶进帝亓宫。他有了对她的关心之情,便也同时有了对圣烨的恨,她不喜蟾蜍印在她的后背上,他又如何会喜欢呢。可他再恨,亦不敢拿她的性命来试探。
“猫猫,我答应你,总有一天会把那只畜生从你身上干干净净的除掉,以后你不要再挖了,嗯?”
“我一天都不想它多待在我的身上。”
帝和收紧手臂,仿佛要把诀衣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让他来代替她承受那些痛苦。
“猫猫,比起日后再除掉那只东西,我害怕的,你不知道吗?”
埋首在帝和颈窝里的诀衣鼻头酸涩难忍,用力才把自己的眼泪忍住,她怎会不知。她不喜哭,更不想因为那个男人留给她的伤害在她的夫君面前哭泣,她的眼泪何其精贵,只在值得的人面前掉下来。世间值得她为之落泪的男人,仅有一个,而这个唯一的男人却从来都舍不得她哭泣。他们恨的是同一人同一物,可在恨之外,还他害怕。
他害怕的,是她永远的离开他。
“夫君……”
诀衣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相信我,猫猫,相信我。”
诀衣在帝和的怀中用力点头,她信。
一叶一如来7
心中有疑虑后,帝和将诀衣背后的那只蟾蜍放开,心有不甘却轻声的安抚诀衣,让她不要太介怀。
帝和手心抚着诀衣后背上的那只紫红大蟾蜍,缓缓的,道:“这东西待不长的。”他不在天界,有人在那儿,天地玄法精妙,圣烨能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记,自然也一定有法子将其除尽,他在天界万万年里种下的人情,愿意帮他一个忙的大有人在,不愁寻不到人。
诀衣转身手臂勾住帝和的颈子,送上自己的红唇,欲把体内的上古神兽麒麟内丹吐还给帝和,觉出诀衣的意图,帝和拒绝将内丹吞回,执意再度给她。诀衣在他的胸口某处使坏一记,惹得他愣了下,被她果断的喂入了内丹囡。
“呵。”
完事之后,诀衣轻轻的笑了鲺。
“猫猫……”
帝和的唇瓣被诀衣用手指封住,不让他把话说出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不必。我好不容易才成为你的圣后娘娘,不会轻易离开你。”
珑婉最想要的人,她得到了。珑婉最大的心愿,亦已做到。珑婉就是她,珑婉要的就是她想要的,如今她是他的妻,悲伤至极时说一两句气话,若要与他分开,断断是不能。拜过天地大礼之后,她绝不负他。
“你是不是在见到我的第一眼时就想嫁给我?”
诀衣噗嗤一笑,“这位大爷你好生不要脸啊。”
嘴上话硬得很,但诀衣却仿佛被帝和说中了心事,目光里嗔怪他太多嘴了,什么话不好说,偏偏说这样的话来逗她。
“大爷要脸做甚么,不能吃不能玩。”帝和笑着把诀衣抱到怀中,“你大爷只要媳妇儿。”
“……”
帝和搂着诀衣靠在水中,轻声问她,“我的内丹你不要,从此时起,我必定要寸步不离在你身边。你稍稍有不舒服便要告诉我,嗯?”
“嗯。”
紫红的蟾蜍被复原后,诀衣将内丹还给帝和,她的三魂七魄甚为安稳,两人不觉认为确实是他动了蟾蜍才让她的魂魄不安生。诀衣因为睡了太久,澡后精神极好,虽是晚上却毫无睡意,帝和心喜亦是难眠,两人穿着澡后的袍子,在寝宫的前殿里焚香下棋。
帝和将香炉里的宁神香点燃,轻轻盖上香炉的驷耳盖,修长的手指掐着香炉放到一旁,广袖微动的侧身之间,未施粉黛的素衣诀衣端着棋盘从门口走开,长及脚踝的发丝不作丝毫的修束披散在她的身后,素雅至极,清美倾城。帝和怔愣的站在香炉边,看着诀衣走来,更像是看着她从画中走出来,慢慢的一步步走近他,美如幻境,触手即破。
诀衣在窗边放下棋盘,又把棋盘上的两个青玉棋盅拿下来放在对守两边,她执白子,帝和黑子,放好之后抬头,对上帝和一直凝望她的目光,朝他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