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诀衣压低声音,将将够帝和一人听见,“姑娘家的事。”
“真的?”
“快点儿。”
诀衣轻扯帝和衣裳的举动像极了娇媚的娘子给自己夫君撒娇的模样,惹的帝和的心当即软成一池清水,一把弯腰将她抱起来,春光满面的走出了大殿。
席间,河古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微微眯眼,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呢?虽说是情圣,可情圣的持久力是不是足够好,他一直很好奇。不过,想想这里不是帝亓宫,出去的俩人想找个好地方似乎不太容易吧。嗯,追,还是不追呢?
星华和千离看着帝和抱着诀衣走出去,俩人都面无表情。但,内心里却不如面上的平静了。
为自己斟酒的星华暗暗的想,好久没有强吻自己媳妇儿了呢,想当初强吻她的时候,心情很是激动,帝和这小子也太不要脸了,这么多人他就敢强吻,他吻飘萝可都是在俩人独处时,生怕给别人瞧见了,不知道被这么多人看着是什么感觉。哎,好想知道。
千心抓着千离的手,不满的嘟着小嘴儿,“父尊不可爱,捂我的眼睛,哼。”
千离低头安慰自己的小心肝,“刚才是一只吓人的怪兽在啃一只小猫,父尊怕心心看了害怕,心心怪父尊,父尊会伤心,难过。”帝和这只家伙,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诀衣,他还没这样吻过他的媳妇儿呢。
“怪兽?”千心张望殿中,“在哪儿?”
“跑了。”
说完,千离转头看着身边的幻姬,“语儿,最近天界里可有什么大会么?”
“大会?”幻姬不解的看着千离,“有一些。”
“最近在哪天?”
“做什么?”
千离神情十分认真,“我们去看看。”
“……”这家伙不是避世又避事的么。
一木一浮生1
帝和在树下等着诀衣,摇着百色扇不经意间又扯开了嘴角,染得眼里全是笑意。回想在殿中对她做的事,心里又甜蜜又想笑,但也忐忑,刚才她没揍他,许是看着殿中诸神太多,留了三分颜面给他。现在只有俩人了,保不准姑娘会对他发火。不过,放肆之后,挨她多少耳光也是应该的。先前他不明白星华千离为何总嘚瑟有媳妇儿,如今看来,有个独属自己的女人着实不是坏事,没事的时候,逗逗趣,打发打发无聊的无极时光。有事时,还能带着在众人面前嘚瑟一番,叫旁人好生羡慕嫉妒,甚为得意。
亲吻……
帝和抬起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薄唇,原来感觉是那么……好。
诀衣走到树下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帝和在咬着嘴唇傻笑。
“疯了?”
听到诀衣的声音,帝和连忙转身,朝她笑得欢喜,“好了吗?”
诀衣没说话,点了点头。他可不是问了傻话么,没有好的话,她出来做什么鱿。
“猫猫,刚才……”
诀衣飞快打断帝和的话,“刚才什么,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强吻她确实不对,恐会让她非常讨厌他,但他不许她逃避,亲就是亲了,不论她是愿意还是羞愤,他皆心甘情愿接受她给的心情。独独的,他不许她否认或者逃避,敢作敢当,他做了什么,心里十分清楚。
“猫猫,我不想再与你绕绕转转了。我对你做了许多不该的事,你可以怨我,恨我,讨厌我。当然,我更奢望你能……”帝和有了一丝的不确定,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片刻的停顿,是他对自己的不自信。他无法清楚的知道诀衣的心中他是什么位置,分量有几何,他希望不轻,可俩人的感情似乎总是好好坏坏,对女子向来自信的他在她的面前偶尔会怀疑自己,“能待见我。”
帝和轻轻的笑了下,“呵。不过我也晓得,让你待见我,有点难。不要紧,我们来日方长,你此时不待见我,不见得永远不待见我。我希望……”帝和又一次停下来,这样的说话方式对他来说可是头一回,仿佛心里有话却不知道要怎么讲出来,怕讲的不好吓到了姑娘,又好像心中还没想要如何说,微微的紧张,让诀衣感觉新鲜又诚恳,连听他说话的耐心也多了不少。
“希望什么?”
“希望你能试着待见我。”
他是在为殿中强吻她的事道歉吗?只是这个道歉的诚意有了,却是词不达意,并未听到他的抱歉。反而更像是在让她……日后多担待他的放肆。
“如果我仍旧不待见你呢?”
“那我就一直等,等到你待见我的那日。”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诀衣的心为之微微一动,“为什么想我待见你?”
“我……”
帝和发现,有些事确实不好说出口,他委实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这样一日,在一个女子面前局促紧张。在俩人并没有多少男女感情时表明自己的想法,并非明智之举,他不愿惊吓到她。
“猫猫,有个问题,问出来有些冒昧。”
“你问。”
“此时,你仍然没有想过这一世可能嫁为人妻么?”
他欲言又止的话此时不必再说出口诀衣以心中了然,想是想过,也不愿让他知晓她曾经想过嫁予的人便是他。珑婉已死多年,带着她的美梦,一起死在他的身边。她,不再想嫁人。
“嗯。”
诀衣的回答似乎在帝和的意料之内,又似乎不在,看着她,心中若说一点儿失落没有,是自欺欺人。但,他也能体谅她。
“你……”
这次,不等诀衣说完,帝和抢了话。
“我也没想过娶妻的。呵呵,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诀衣看着帝和,若是换做平时,她可能会信他的话,但眼下却不会。他眼中的失望尽管藏的不错,但转瞬即逝的失望仍被她捕捉到了。他真的没想过娶妻吗?若是没想,怎会问她是否想嫁人呢。她嫁不嫁,与他娶不娶,并无关系。天界的神仙,不嫁的多,不娶的更多,嫁娶者反而极少。
立在风中的两人随树叶飘下来落在肩膀上,静静的凝视着对方。
世间有诸多无可奈何的事,男女间的无奈莫过
于,站在彼此的面前,却不敢让对方知晓自己心里最想说的话。有些话,说得太早会毁掉太多,可知,有些话,说得太迟,也是一场无法回头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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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羞涩的事,诀衣在千辰宫里并没有待很久,与千离幻姬告别的时候,看到幻姬对着她的笑,还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哎哟,可难得了。”幻姬难得揶揄人,“脸红什么呀,我可没看多久。倒是想问问某个人,那么早的从宴席上抱着美人离开,去哪儿了?害的我一顿好找。”
帝和轻笑,微微转脸看着娇羞的诀衣,“好了,不必远送。我们回宫了。”他的猫猫害羞了,他若不解围,如何像一个‘夫君’。
“知道你们明日要去极西天,我们也不多挽留了。”幻姬叮嘱帝和,“路上你照顾好诀衣,莫让她受苦。”
“嗯。”
回帝亓宫之后,诀衣回到自己的宫中休息,帝和命神侍做些路上吃的点心,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可去极西天的路途遥远,偶尔喝点小酒吃些美食,尚能有些小情趣。
大约是有了唇齿的亲密接触,晚膳诀衣帝和吃得很平和,诀衣话少,帝和的话多些,但与平时的他相比,少了不少,总是吃了几口便傻傻的盯着诀衣看,被她提醒了,回神即夹菜给她,催她多吃些,长得更圆润些。
饭后,帝和送诀衣回宫,到了宫门口,诀衣站住。
“我到了。”
“哦。”
“你确定明日要陪我去极西天吗?”
帝和想也没想的道,“当然。”路途遥远,他不跟着怎能放心。
“多谢。”
“猫猫,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诀衣微微一笑,“不言谢,那要说什么?”
“能陪你回宫是我的荣幸。”
“少贫嘴了。你快回宫吧,我进去了。”
帝和在诀衣转身的时候叫住了她,“猫猫。”
“嗯?”
帝和看看天色,“天色尚早,我陪你去花园里走走吧。若是你不想散步,我陪你下棋?或者,许久不曾听闻你弹奏一曲琵琶天曲,不晓得今日是否有幸再听。”
“这些我都不想。”
诀衣拒绝得很直接,帝和一下子找不到话,只得笑笑,欲说‘好吧’的时候,听到诀衣说。
“但如果你说和我切磋武艺的话,我可能会答应。”
“真的?”帝和惊喜的看着诀衣。
诀衣笑着点头,“虽然老是被你们说是女战神,可我现在并不觉得自己配的上女战神的称号。我已很久没有征战了,功夫也许多日子没有练习,若是现在叫我领兵出战,未必有把握。”
帝和笑道,“那,我们先四处走走。刚用膳完便打架,对身子可不好。”
“嗯。”
两人并肩漫步在帝亓宫里,天上的星星一颗颗的闪现出来,亮了夜空,美了夜景,更让风变得清凉,浮躁的日息散去,留下了宁静,花香飘散在空气里,轻怡了人心。
“帝和。”
“嗯?”
“如果我回到极西天便不想再回来,你会不会生气?”
帝和心中最为担心的事呗诀衣这样提出来,让他暗暗的沉了心,但面上却不叫诀衣看出丝毫,“极西天九霄天姬宫是你的家,你想留在家中不外出,我又何可生气呢?”
“真的?”
“我不会生气。”只会担心。
“那,你会在九霄天姬宫待多久?”
诀衣问的时候,口气轻轻的,似乎并不看重帝和能在那儿住几天,可天知道,她对他的回答,有些莫名的期待。
帝和笑着问,“你想我待多久?”
“随你。”
“长住。”
诀衣愣了,“啊?”
“不欢迎?”
“呃,不是。”
诀衣想了想,想不出要问什么,只得道,“来,我们比比功夫。”
“好。”
一木一浮生2
比试前,诀衣担心帝和会顾忌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可没想到,他不但不手下留情,还一招一式特别凌厉。诀衣法力没有全部解开封印,打得激烈处,总感觉自己的力度用不到劲点上,心中暗恼法力不够。却不知,是帝和只是很认真而已,依照在比试前说好的,半点儿法力没用。她觉得自己使不上足够的劲,不过是男女天生的力道差别,她是女战神不假,可帝和百万年来也不是单纯的游山玩水,她在修炼的时候,他亦没睡觉钓鱼,何况他年岁比她长了不少,单单算日头,他修行得也比她长久,不敢说打架在天界无一对手,跟她打,自然不会输,只是想不想赢很多的事。
第一个五百回合打完,诀衣的手上被帝和敲出了好几道红痕,这还是在他有所收敛下受的伤,若真是敌对的两军,她的两条胳膊便给他砍了。诀衣忍着疼,提剑看着对面的帝和。
“再来。瞬”
帝和淡淡一笑,“来就来。被打痛了,可不许生我的气。鱿”
“我没那么小气。”
“那就不许哭鼻子。”
“你才哭呢。”公平的比试任何结果她都能坦然接受,比得起,自然输得起。她想赢,但并非抱着非赢不可的信念,毕竟他可不是简单的男人。何况,不过是两人的切磋,算不得比赛,自然也无从谈起输赢。
又是一个五百回合下来,诀衣感觉不单单是自己的手臂很疼,连双腿都感觉被帝和揍得疼痛不已。这小子,下手如此不客气,真不是为了过去被她教训的事报仇吗?
看着诀衣气喘吁吁似乎体力不支,帝和笑笑,放下了手里的佩剑,“还要打吗?”
诀衣倔强的道,“当然。莫非你怕了?”
“我怕?”
帝和仰头大笑,“哈哈,是,我是怕,怕你不行。怕你被我打得明天飞不起来发脾气。”
“来!”
诀衣挺了挺身子,“你要真能把我打得爬不起来,明天不回宫也没事。”
帝和挑眉,“当真?”
“我何时说过的话不当真?”
“来。”
第三回合打的时候,诀衣明显比前两回要狠许多,出手的速度和招式险些让帝和吃不住,心里暗暗的笑了。看来姑娘是真的来了劲啊,不过,她使全力他也不怵,这一次,打得她分不清自己的床在哪儿。
帝和想了,也确实是那么做的。
诀衣被他狠狠的拍在地上,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摔断了一样,躺在地上好一会儿爬不起来。
帝和收剑,看了地上的诀衣一会儿,确定她自己爬不起来后,走过去,蹲下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见她瞪着自己,笑了。
还笑?!
诀衣再瞪帝和。
“哎,可是你自己说的,不管被我打成什么样子都不生气。”
诀衣嘴硬道,“我又没生气。”
“真没?”
“嗯。”
“我看不像。”
诀衣全身疼得不想说话,“没生气就是没生气。你这个真是有趣,没生气非要说我生气了,难道你很想我生气吗?”
“好好好,没生气没生气,我家猫猫打架打输了也输得起。”
“本来就是。”
跟别人打输了可能颜面上还会挂不住,但是在他面前输了,可一点儿不觉得有什么。大概,丢脸的事在他面前做了许多,如今不在乎了吧。浑身疼的诀衣努力忍着,切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打输了是技不如人,再对他发脾气着实说不过去,她要强却不会刁蛮。
帝和抱着诀衣并没有去她住的宫殿,而是带着她到了自己的寝宫里,把人放在软榻上后,转身为她准备洗澡水。
看着帝和前前后后的忙,诀衣浑身实在疼的厉害,没功夫与他斗嘴,他想做什么此时的自己也阻拦不了,倒不如省些力气休息。这小子以前还口口声声说知道怜香惜玉,今夜看来,骗人的。
准备好洗澡水后,帝和走到诀衣的面前,看着她,犹豫了。诀衣正眼静静的看着他,他想做什么?说什么?帝和的犹豫的并没有很久,弯腰伸出了他的手,将她的腰带轻轻的扯开,这样放
肆的行为,他却没有一个字的解释。在俩人相视的眼神里,或许已不需要他多说一个字,说了,反而惹尴尬。
诀衣并非完全认可帝和对自己做的事,他帮她宽衣解带时,她心里不晓得多么紧张,只不过面上强忍着不让他看出来。与她一样的,是帝和的心,并不比她轻松多少。过去能轻轻松松的调侃女子,此时所作所为事出有因他反而心不安,甚至脑子里莫名的浮现出在千辰宫里强吻她的样子和唇齿间的感觉。
扯诀衣中衣的束带时,诀衣抬了一下手,没有抓到帝和的手上便又放下了,任他褪下白色的中衣,娇媚的脸颊微微红了。
见诀衣身上的衣裳所剩不多,白皙的手臂和双腿上布满了他刚才打的红痕,心里暗暗自责。他真是欠揍,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让她吃这样的苦头。二话不说的,帝和将软榻上的诀衣抱起来,在放入飘着药香的浴桶前,捏诀将她身上仅剩下的小衣小裤除去,将光溜溜的她放进了水中。
“好好泡个澡。”
身子泡进水中的诀衣感觉到清清凉凉的,伤痕在沾到水时,竟然不疼了。
帝和出去后,没多久又进来了,拿着一件柔软的澡后软裳放到浴桶旁边的衣袍撑架上,让诀衣诧异的是,并不是白色,而是很适合女子的粉色。
“谁的?”诀衣问。
“放心,不会拿给别的姑娘穿的衣裳给你。”若是真这样对待她,他还想不想要男人的幸福了。
诀衣笑道,“不是给别的姑娘准备的,莫非是你的?”
“我……”帝和抓着架子上的衣裳抖了抖,“粉色,我可不是河古那小子。”一大男人穿粉色的衣裳,穿也就罢了,尤其气的人是,他穿粉色的衣裳竟十分好看,色泽上不像寻常的男人穿的,可娇柔中竟然丝毫不减他的男子气概,也是奇了。许是,天界也就他这么一个男人穿粉色的衣裳能穿得那么出众了,换做他个男人,定然娘软的很。
诀衣轻笑,“呵……”
帝和走出了房间,让诀衣一个人在泡澡。
两炷香过后,诀衣从浴桶里走出来,肌肤上的伤痕已全部消失,恢复白皙无暇,将帝和放在架子上的粉色衣裳穿好后,走出了小室。
房间里不见帝和的身影,诀衣朝四处看了看,对这个房间,不陌生。可充斥着他的萨灵香气还是让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衣裳,看样子他是不想她回她住的地方了,只是……
诀衣看向帝和的大床,一张床,前两次是被他陷害睡上去的,难道今日要脑子清明躺下去么?正在诀衣思索的时候,帝和一边低头系着束带一边走进房间,抬头见诀衣在看着自己的床,笑了。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后,将她忽然抱起,惹得她惊呼一声。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一点儿声音没听到。
“你光顾着想我,怎么会听到身后的声音。”
“我没想你。”
帝和带着笑意的道,“想我的床。”
“一定要这样吗?”
帝和把诀衣放到床上,“我床大,你睡里面些,我睡外面,不碰你。”
诀衣小声的嘀咕,“如果是这样,何必睡一个床。”两个人分开两个房间睡不是更好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帝和脸上挂着笑,了然的笑,好像她小声说的话他听到了,只是故意装作没听见问她。
诀衣一边朝床内挪,一边不满的说道,“如果我溜回自己的房间,你会怎么做?”
“你试试。”
帝和不过随口一句,没想到诀衣竟然真的捏诀回了自己的房间,身子才出现在她睡的床上,一瞬间又回到了帝和的床上。帝和还是站在床边笑容满浅浅的看着她,仿佛没动过。
“猫猫,还玩吗?”
“哼。”
诀衣翻身,留下后脑勺给帝和。
床边的男子笑了,躺到了被子里。
一木一浮生3
房内的夜明珠在一道清风里灭了,暗下的房间仅仅剩下窗户透着朦胧小亮的月华。帝和躺在被子里,不早了,该睡了,可如何能睡的着呢?转头看旁边的人,没有夜明珠,他看不到她的脸,无从知晓她此时的神情,更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觉得他很霸道,还是觉得他无赖无耻?扪心自问,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她留在自己的床上,只要想到俩人同在帝亓宫却不在一个寝宫里安歇,心里便隐隐的觉得不爽。
过了好一会儿,帝和轻声的问诀衣,“猫猫,你睡着了吗?”
诀衣默默的躺着不出声,比功夫赢不了他,斗法肯定也是一个输,好在他的床大,装睡俩俩相安无事 。
帝和朝诀衣挪了点身体,再小声的问,“猫猫,你不会是在装睡吧? ”
“……”
装睡怎么了,他难道想不到她的尴尬吗?糊里糊涂被他骗在床上睡了两次就够怄火了,现在她可是清楚的知道两人同床共枕,还不许她装矜持娇羞?情圣之名是谁给他的,如此不实。
见诀衣不回应自己,帝和又朝她蹭过去一点,床再宽,也总有边沿,挪了两次的帝和比最初离诀衣近了不少。他的动作很轻,可没有睡着的诀衣怎会感觉不到他的靠近,打算装睡到底不与他说一个字的她,只能强忍着想踹他下床的冲动。
“真睡了?”
诀衣闭着眼睛暗道,她睡了如何,没睡又如何,他有事说事,没事睡觉,不行么?
帝和睡在诀衣的身后,轻声道,“不知道你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的。今晚切磋功夫时,我下手太重,伤了你,你莫要气我恼我。比试时,我也曾想过陪你随意打几招,玩玩闹闹便过去了,既不伤了你,我也不必自责。可是,猫猫你要知道,以后你征战,敌人不是我,他们对你不会如我对你这般留性命。凡间有句话,不晓得你听过没有,战场上无父子。或许今日认认真真陪你打一场,他日反而能救你一命。”
缓缓的,黑暗中诀衣睁开了眼睛。
她懂!
突然,帝和一把贴了过来,在黑暗里把诀衣的身子捞进怀中,吓的诀衣瞬间僵住。他不会是想趁人之危吧?
抱住诀衣的帝和疑惑道,“这样都不打我,莫非是真的睡着了?”
“……”好啊,敢情这小子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她是不是装睡呀,行,抱着吧,抱着也不会搭理他的。差点儿忍不住翻身揍他,亏得自己忍住了,看来,以后对他的耐心要多一点。
帝和收紧自己的手臂,在黑暗中翘起了自己的嘴角,小样儿,跟他斗,还嫩了点儿。
-
清晨。
诀衣睁开眼睛时,身边床上并没有人,而是在不远处的窗下,一个俊美的男子在闭目养神,淡淡的阳光落了一层金色在他的脸上,眉目似画,瞧得很是真切。
在床上抻开懒腰,舒服,诀衣起床。新衣裳整齐叠好放在床边,颜色与窗下那个男子身上穿的,甚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