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套上自袖头的小太监接过,把一叠叠的菜摆好。皇上用的金镶牙箸等一一二摆好后,皇上并太子爷一同,走了进来。
这样的时候,禾青不熟络,也没有自己的活。
禾青站在一边,看着太监们忙乎着。席间很是安静,规矩很好,便是碗筷声都没有,偶尔皇上说道几句,太子爷应和着,笑笑两句,似乎就是极好的了。唯有最后吃茶的时候,禾青才寻到机会松了上去。
皇上抿了一口,又带着太子爷走了。
禾青跟着又去了正殿,站在外阁,禾青突然发现这样的日子她当真需要寻点小事儿打发日子。宫里头的深严气势,迫使禾青十分拘谨。尤其是除了自己的寝间之后,看着来往的宫女,甚至外间进出的大臣阿哥,禾青都觉得到无措。
太子爷走了,皇上清闲了一会儿,禾青被传了进去。皇上站在案桌前看着什么,行礼后禾青靠近了,只见梁九功正忙着帮皇上扒着一张长图。上头线条字画描绘着,禾青看不清是个什么。
“魏珠研墨,你过来。”皇上不抬头的吩咐。
梁九功看了自己一眼,禾青只见魏珠手里竟有还有一张。
禾青上前把张纸拨开,素净的只有上头几笔。禾青看着案桌清的干净,索性拿着镇尺压住了一边,禾青又拉着纸张一半出来。
竟然是一张地图。
禾青看着梁九功手里那辽阔的地图,垂下眸子怔了怔。她手里的地图,显然是依照着那张描绘着。只见皇上笔墨提起,就这么认真的开始画了起来。
这样的时候不需要画工,但显然皇上画画并不缺乏,一笔一画都原图相差无几。甚至有些地方,更加的齐全了。禾青定眼一看,竟都是京城上方的景色。而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去过的。
原来皇上,是在勘察量夺大清的风土民情?
只是这话,说的禾青自己都不能相信。
这厢皇上正在忙活着,三个贴身的伺候着,直到皇上收起笔墨来,禾青正扒着让笔墨干的时候,早在一旁候着的太监上来,“皇上,德妃娘娘求见。”
皇上沉吟的就在禾青边上,站着没有说话。
禾青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该收画了,皇上却看得很是精神。殿里很安静,禾青眼神瞟去了案桌上,看着似乎楠木的?
又一会儿,皇上才道,“让她进来吧。”
着着牙色宫装的德妃,一身素雅精致。踩着花盆底芊芊走来,低身温婉,“皇上金安。”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直不动,59泪奔了┭┮﹏┭┮
避寒几日却心明
进宫前,禾青听了些事儿。
七月的时候,皇上亲征葛尔丹时,行至察哈尔直隶省隆化的博洛河屯时,突然身子不适发起了高烧。皇上大战在即,心烦之余思念起了自己的爱子。而此命太子爷胤礽和三爷胤祉前来看视,但不过半日,皇上一怒之下,又把太子爷撵回了京城。
四爷胤禛,也是后来才跟过来山阳接驾罢了。
至于其中什么缘故,禾青不知晓。但可想而知,皇家父子关系,看似恩宠却也冰刀伤人。而如今德妃进来,多半是仗着恩宠,还有这几月四爷的缘故。皇上方才沉吟了好一会儿,也不晓得想了什么。
笔墨是细致的,描着出来的画都清晰朗朗的。禾青低头看着,却像是渡了水的水墨画般,朦朦胧胧的散开眼下的景色,心神都空灵了出去。
德妃今年刚三十,年岁已经不再年轻。模样虽不惊艳娇俏,但好在根底面容姣好,衬得一身气质年华,竟很是恭顺温婉之字。德之一字,也是当得的。皇上宠爱十年,如今十四爷尚年幼,在皇上跟前是很说的话的。
“方才胤禛过来请安,听闻皇上一路很是辛苦。奴才让厨房煲了银耳莲子羹,皇上吃着润肠胃。”
禾青站在一边,静静的福了身,就听着德妃几句话给皇上谦恭的关怀着,并不着边的表示了对四爷出行在外的担忧。这是要说到家事了!虽然禾青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但好歹武国柱也是有妾室,一转眼也就知道自己留着很不适合。
好在皇上没有忘记身边的人,没有搭话,反而吩咐着禾青把画卷收起来。
德妃不敢靠近看是什么,只是眼睛一转看向了禾青。禾青低着头,碧青色的宫装衬着很是人儿白嫩,梳起露出那皎洁的额头。德妃一眼瞧着,衣饰打扮都是规矩不出挑的,唯有侧脸瞧着清秀,是个脸生的。
“这姑娘,瞧着竟眼生。”德妃轻道,言辞称呼很是小心,似乎才晓得有这么一人。
皇上显然看着禾青细细的卷起画卷,想到自己又瞄上了地图一角,兴致颇好。侧脸看着德妃,小半年的功夫,竟让他看着心里舒坦欢喜,“是知州之女武氏,脾性好,知书达理,若是你眼熟,那就齐了。”
德妃听着皇上说话,心里一喜。禾青正巧转了脸过来,德妃这才看了个仔细,只觉眉清目秀,一脸稚气未脱,心里有了底。面容婉约秀丽,轻轻一笑,“若是个仔细的伺候着皇上,奴才心里头也放心了。”
这算是在嫔妃跟前过了脸了,禾青低着头弯腰退了下去。
当夜,皇上歇在了永和宫。
途中禾青来回着,还见了几个嫔妃,只是品级恩宠皆不如德妃。禾青低着头走着,几乎不停脚,显然不过是不受宠的罢了。
好在禾青是个姑娘家,虽是贴身宫女却不是伺候衣物的。只管夜里在外守候,等早起起身衣服着好,再伺候就是了。因而不过几日,禾青也都熟络了。为了能日子好些,处处待人亲切些,只求面子上能过去。
京城地势偏北,禾青进宫几许,就开始降了温。转个眼,竟然醒过来,外头已经铺了一层白霜,皑皑精致,禾青看着院子里,阁楼上,到处都白了一片。成儿和娟儿大早打了水进来,还端着几件厚衫袄子,并有围脖。
禾青摸着脖子,袖口白毛,感觉舒服极了。看着镜子里面容精致的脸蛋,禾青莞尔一笑。开了门,外头静悄悄的,门口廊道却已让人扫出了一条道。禾青再走两步,就看着院子里的三儿正拿着扫帚忙活着。
花盆底瞧着地板脆生生的,地上还有些滑,禾青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轻缓。三儿侧头看着,只觉得整个人走出来悠悠娴雅,眼都挪不开的惊艳,“武侍奉吉祥。”
虽禾青为宫女之贵,但年岁尚小,大多人称呼的都是武侍奉。
禾青闻声看去,却只见着三儿拿着扫帚的手,通红通红的。不由脚下一顿,“怎么就你一个人?”
三儿走近几步,“她们都出去扫外头了,奴才手脚慢。”
禾青点头,临走了笑笑,“到底是姑娘,仔细着手疼坏了,等忙完了你去烤火暖个手吧。”
三儿福身。
禾青一路走着,只见瞧瞧伶仃几人,外头更没有其他。不由得心中一松,好在她没心疼着让三儿去寻成儿等抹药。莫不然,虽说她面子可能抵住一会儿工夫,可她也是勉强一人,三儿不过一个低等的粗使宫女,若是反惹了牵连受罪,就不好了。
宫中日子清闲,但禾青并不认为当初没有得罪到人。
禾青总想着,或许安分点,有朝一日她能有机会出宫,再与家人见上一面。这些事,自然是少惹是非。
只是,禾青想总是这么想的。刚到前头和一个宫女接换交代的功夫,就见着魏珠走来。那宫女是伺候皇上衣物起居的,与禾青魏珠都不太有干系。见此很是灵敏的先走了,“谙达可是有事吩咐?”
魏珠虽不比梁九功,但也很得脸。一路照顾着禾青,里外比着,两人也很是亲近。魏珠点头,走来低声仔细一番,“这日子冷了,皇上就要去庄子里避寒。你若是跟着去了,切要仔细。”
“谙达不去?”
“此去是梁总管和桥姑姑领尖,你去了,好的坏的你也乖巧些。皇上自来对你不错,想来是无碍的。”
魏珠显然很不放心,禾青问两句,再琢磨着也明白过来了。皇上对阿哥爷期望极高,这回出去不晓得会带几个阿哥,去了又不晓得会生什么事。禾青听闻阿哥爷的师傅换的有些勤,皇上向来困扰不太满意。魏珠不在跟前打点,此来提前说一声让禾青心里有底,也是不放心罢了。
禾青对此很是感动,领悟魏珠的好心,又一番谢过魏珠。
皇上寅时起身,禾青接换的时候,正是辰时皇上刚下朝。殿里已经烧起了地龙,上头皇太后正和皇上说着体己话,听着皇上孝言,皇太后点头一同去温泉庄子,皇上这才欢喜的又带着禾青去无逸殿考校阿哥们的功课。
禾青站在门外,除了一声声的诵书声,低着头没有仔细听里头的动静。
等皇上出来的时候,面色平淡,看不出所以。
“武侍奉,你们族里诗书礼学如何?”
禾青一愣,不清楚皇上问的是族里还是问的诗书礼学。却也是一瞬,而后颜笑,“回皇上,奴才因是姑娘家,学的诗书礼学浅薄些,平日里闲了只见得人人也是很亲和的。”
皇上不说话,禾青闭了嘴。等到了酉时的时候,阿哥们骑射成绩不错,皇上显得很是满意,拉弓射箭,连发连中。禾青再一次心头惊叹,阿哥们这才放学了。比起武氏的族学,宫中上书房严谨许多,也有些不近人情了。
魏珠的话才落了两天,禾青当真陪着皇上去了温泉庄子。估计着节日前才回宫,算起了有大半月的懒怠功夫,皇上兴致不错,禾青半路上了圣驾,还问了禾青不少族里的话。看了宫里学习之景,虽说有些不敬,但禾青还是认认真真的回了。
武氏族学虽说好,但也是规矩深,好在学生敬师好学,师傅儒雅尽心,但也是很好的。皇上听着面上轻笑,点点头。
因为出来只带了些人,宫女中除了桥姑姑,禾青算是打二头。加之桥姑姑打点事物,禾青却只是伺候皇上,并且交班换人的少了,两厢见着也是和和气气,并无冲突。兴许是怕禾青年纪轻,梁九功在路上也对禾青仔细了许多。
禾青不知道为何都很惊惧皇上,她虽怕,但更多的是敬,缘故也是皇上待她不错。而其他的,在宫中多年,显然是经历了什么。如此合乎起来,禾青小心了许多,却也吓了一跳。
那日禾青换班歇息,只听说晨起皇上考校功课,因是在外,皇上近来闲着在阿哥们身上花的功夫要多些。也因而,许多阿哥爷习书射箭都是很认真的。但偏偏不知为何,师傅上课时,皇上就在阿哥们跟前面考师傅书经典故,又叫背诗。皇上如此下面子,师傅却都是典故答不出,诗背不全,颜面扫地。
阿哥们的师傅上课,是站不得的。太子爷练字的时候,詹事府少詹事耿介却突地晕倒,摔在地上。皇上见此,申饬师傅历来讲书,师傅都是坐着,应坐应立,且该你们自己说话,你们不说,朕如何知晓?
耿介无奈,醒来只得请罪。是站是立,不了了之。
这且都是小的。文学师傅徐元梦骑马射箭并不在行。如今冬日,皇上见之师傅不能挽弓射箭,很是不喜。责骂一番,徐元梦身带骨气,不由辩解几句,皇上听了更是勃然大怒。禾青当时是在的,看着徐元梦无法反驳,当即被按倒在地,一顿板子,打成重伤。
徐元梦重伤,皇上下令抄了他家。并把家中老父母都发配到黑龙江,当夜又派了两名御医给徐元梦治伤,只为不可耽误阿哥的学业,不得在家养伤,明日照常上课。
至始至终,禾青扫了太子爷还有四爷一脸。见两人都是淡淡的,禾青眼波一转,垂下眼眸,面色沉静。
又过了半月,圣驾回宫,颁金节也在眼下。
作者有话要说: 康熙在教子上是有很大问题的,师傅做阿哥们的老师,这是他们的光荣,但康熙看来那就是自己的奴仆。所以太子爷还是各位阿哥对待老师的态度,其实都是康熙的态度教养的。
耿介晕倒,是二十六年夏日的时候,而徐元梦则是同年四月,在西苑瀛台,而且当晚徐元梦是跪在宫门前嚎啕大哭,哀求皇上开恩绕过父母。抄家的时候,徐元梦全家财产不到500两银子,是个可怜的清官。还是后来一个御前侍卫动了恻隐之心,帮忙转奏了徐元梦的情况,皇上才赦免父母,恢复官职,继续教书。而历史记载,四十六年的时候,下令革职,杖大三十大板,而且是阿哥都到,看着打。
窃窃私语年节欢
接换的时候,姜侍奉带了点吃的过来。
禾青接过吃了一块打糕,“还是咱们姜侍奉好啊,懂我的心!”
姜侍奉不同禾青稚嫩清秀,她如今十五,看着禾青也是很照顾的小姐姐。姜侍奉是自己能耐爬上来的,禾青心里敬之。听了这话,姜侍奉也不过一笑,她比禾青是真的稳重很多,“少贫嘴,你快去歇着吧。”
越到年节,皇上就越忙,跟着的两个贴身奴才也是一样的。姜侍奉看着禾青进宫来不变的小身板,就很是心疼。禾青点头,又拿了一块金丝糕,“年节可真好,有这么多可以吃的。”
禾青吃的有滋有味,又让人上了点吃的来,干脆吃了个饱。临歇息前,又见各司其职忙得人都转不开,叫了人带着东西,帮忙去送送。
德妃正在喂着胤祯吃米糊糊,两母子正温馨着呢,外头就传武侍奉领着皇上赏赐的东西过来了。
“德妃娘娘吉祥。”禾青福身,恭贺节日之喜。由着一旁的苏拉喊着,再一边一个永和宫的宫女记着,把一样样的首饰衣物等金银玉钗等一一随着传了进来。
德妃墩身听着,直到腿麻了这才起身,脸上带满了欣然笑意,“谢皇上隆恩。”
禾青正要走开,胤祯咿咿呀呀的伸过手来。德妃顺势看过去,“小十四喜欢你。”
禾青无奈,踏出脚步一转,墩身在十四阿哥跟前。胤祯眼睛很大,挑着袭承了皇上的特征,一双小凤眼清透的能看到自己。禾青心里一柔,十四阿哥却是上身一扑,到了禾青的怀里。
到底是个姑娘家,德妃吃惊的看着自己小儿在人怀里蹭着,嫩白的脸上鼓着肉呼呼的,神情愉悦。而禾青却是僵直了身子,但脖子上哈喇的口水,湿塔塔的挂在那里。德妃看出禾青的不适,让嬷嬷抱开了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也没有挣扎,只是眼珠子骨碌碌的瞅着禾青不挪眼。
德妃笑道,“难得小十四这么粘人。”
此话一出,禾青脸霎时红了,“奴才谢十四爷怜爱,失礼了。”
“你倒不若这么紧张。”德妃看着禾青瞥了十四阿哥一眼,也发觉得好笑了,“你家中兄弟姊妹可好?”
“家中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极好的。”
德妃点头,明白禾青这是家中老小,并不善于和小孩子顽。不过看着禾青抹上胭脂红的脸蛋,脸上笑的轻轻柔柔的,没说太多。
又说了两句,禾青这才赶紧退下了。
禾青懵懵懂懂的,在永和宫呆的时间越发长,也晓得不对劲。后来在几位嫔妃那处也多了些时间,如此一来,面上旁人只道德妃品级高些,赏的东西好些多些,因而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对此,魏珠过后申饬了禾青几句,最后又无奈点头,道禾青勉强把事儿拉回来。毕竟禾青也不过是个新进宫的奴才,主子们偶尔一个念头,禾青不留神,恐怕就要坏事了。
禾青没想到自己帮着送点东西就成了这么一件事儿了,她领着永和宫的东西去,不过是想着到底是四爷的生母,因而心里头亲近些罢了。但如今看着,只觉得德妃这样的人,果真亲近不得,想此也断了心里头那些女儿家的念头,只管守着在皇上边办事就算了。
农历十月十三,颁金节在禾青期待中开始了。
很多时候看不到的满蒙大臣,还有皇亲贵胄,一一到来。禾青快步的带着一些红颜白发的老人家,老人家都是上了年纪的,为了节日提议请来的长辈们。而这些长辈,精神抖擞的看着,竟像是不过四五十的人罢了。
禾青看着几个老人坐下,对着自己和善的笑了两下,只觉得心头一下子欣喜过来。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老人家,还都是德高望重的对自己笑,打心眼里就觉得自己似乎是个好人。
这么的念头,莫名其妙又理所应当的好笑。
禾青想着不由得又笑了起来,七阿哥走来,“武侍奉你笑什么?”
“七爷金安,八爷金安。”禾青一回神,就看着七阿哥胤祐和八阿哥胤禩站在跟前,两人都比禾青小点,禾青不由心里一跳,福身行礼,“奴才见殿里喜庆,自觉就笑了。”
七阿哥点头,先进去了。八阿哥五官秀气,看着禾青,弯着嘴角笑了笑才走开。
禾青一凝,只觉得八阿哥好生客气。客气的,让她心头怔了怔。
但也不过一瞬,禾青很快又站在门前,按着昨日吩咐的把一些人领进来。再跟着,她被皇上放到太后跟前,帮着倒些马奶。皇上担忧太后身子,又怕太子贪杯,干脆丢了禾青过去盯着,不得沾酒。
对此,禾青很是无奈。抬头看着太后,满脸真诚的对着。太后虽然不喜欢汉女,但看禾青伺候人的时候不娇媚,年岁也不到,皇上也私下说了不过是个可亲的晚辈。见此,太后看了皇上一下,得了皇上笑颜陪酒一杯后,这才吃了一杯马奶,神情竟很是愉悦。
两母子关系倒真的不错。
禾青在旁边看着笑眯眯的,很是利落的又帮着斟上一杯。
但几下之后,禾青手下慢了,“马奶好吃,但多了胀着肚子就不好了。”
太后到底是老人家,一下子吃到蒙古带来正宗的马奶,嘴里啧啧回味着,很是哀怨让嬷嬷抢了禾青手里的壶壶。禾青知道自己是让太后起了孩子气的嫌弃了,很无奈的只能和梁九功说一声,等皇上点头后这才悄悄出去,请御医开个方子。
过后让太后吃点东西,润润肠胃。
禾青这么几回走着,殿中的宴席竟渐渐的到了最后。颁金节是大节,宫中准备了许多玩意儿,禾青奉上酸梅汤让皇上回了几口,她便回去了。皇上见大臣,禾青让几个宫女拉着,就在一边长廊歇着说笑。
等这几日再过了,再到年节的时候,听闻宫女的红包是不错的。禾青竖着耳朵听着,秀裳拉着禾青,“要我说啊,武姐姐可算是大红人,不若到时聚在武姐姐那处顽,如何?”
“什么时候?”禾青显然听着红包,已经神游在外了。
秀裳坏笑,“自然是年三十,等过了宴席,皇上自当放了我们。到时候武姐姐下了班,我们就去那儿顽,可好?”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姜侍奉似乎觉得不错,也应和了。
姜侍奉一句话,引得跟前几人也应和。
禾青明白这是奴才抱团过年节,想想自己家人远在京城之外,若是自己一个人办差或是守夜,也未免太孤寂了。想此,禾青欣欣然的点了头。几个宫女顿时嬉笑起来,姜侍奉道梁九功那儿她去说。
宫女们说着脸都红了,竟像是吃醉了般。禾青才点头,就见着一人一个的包揽了一样活儿,算起来等禾青下了班,就可以顽了。可是,禾青看着姜侍奉有些脑晕,她们怎么就这么认定那也就是她当值呢?
总不能一日一日的数算吧?
禾青不晓得自己这么被皇上带进宫,一不是嫔妃,二不是大臣之女,自以为不着眼。但到底皇上带进来,就表示了禾青是个皇上满意的奴才,本身又是汉旗之女,多少人在底下等着禾青过了年越发大了,皇上又该怎么放置。
再说了,禾青的年岁,和阿哥们的年岁,太相近了。如此一来,难免让人猜疑皇上的心思。
几人说笑过了,姜侍奉被传进去办事了。几个宫女自然又以禾青为首,可看禾青那样,且都散开。只留着禾青一个人坐在廊边,远远的看着某处,似乎是想着什么,又像是看着什么。
四阿哥胤禛过来的时候,看着禾青这般懒怠,蹙紧了眉头。
跟在后头的奴才咳嗽两声,禾青这才回过神来,懊恼自己越发迷糊,扭头看竟是四阿哥。当时眼一瞪,慌张的站了起来,“四爷金安。”
“你,在这做什么?”
有些相似的问话,混着四阿哥的不满,禾青喉咙都干了,抿着嘴巴,“奴才这会子正歇息着。”
如此一说,禾青松开了眉头。
四阿哥这方又紧了紧嘴角,下了班不回去好好歇息,留在殿门口坐着,成何体统!
禾青低着头,只觉得这位爷又开始心里头不爽快了。
难道两人就犯冲?自己每回有个什么事儿的时候这个爷不在,但自己失仪的时候,这位爷却总是出来,还一本正经的问自己做什么,逼得她无话可说。禾青心里思量着,看来得寻个干系,避开这位爷才好。
禾青沉静着守规矩的姿态好一会儿,四阿哥几月下来越发身长的睨了禾青一眼,“汗阿玛可在面见大臣?”
“是。”
四阿哥点头,转身摸着身后轻甩的小辫子,“既然无事,那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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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得知四爷生辰
禾青跟着四阿哥一路走。
最后到了乾清宫的侧殿,四阿哥坐下,禾青就在一边吩咐人上了点心,并自己亲自煮茶。看来四阿哥真的有什么事情要等着皇上,身边的奴才已经去通报了。
禾青手里端着茶壶,头上的流苏缀了下来。
胤禛坐在榻上,手里把玩着腰间系的佩玉,眼睛偶尔打量禾青两眼。皇上宫女的衣饰都是极好的,禾青有时候跟着在后宫走动,总会收到一下好处。禾青虽不说都收了,而且大底都是违规的。禾青拿在手里,也是让人摆卖成了银子,或是转了送人,但这么一下来,禾青眼光也就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