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言词有些嫌弃,禾青却觉得心里头一甜,这男人拐着弯儿让她进宫,不论什么,她心里头也算领了这份情了。禾青低着头有些脸红,四阿哥确是摸着禾青的手,顺着上了胳膊,再到腰上一掐。
禾青痒得不行,左右躲得厉害,四阿哥一手抱着禾青上了腿,两腿夹着紧紧地,大大方方的不管禾青什么神色,上下摸了一通,终是摇了摇头。
“吃多少都长不了肉,如何能够争气?”
欢喜自来惹人妒
“爷昨儿个和我说了,既然你要进宫,我这儿还有些新的首饰衣裳。这算起来也没几日了,武格格挑了去,若是来不及了,也好有个备用的。”乌拉那拉氏很是贤惠,似乎是很为武格格担忧般,又转身吩咐宋氏,“既然如此,那日还要宋格格多些心了。”
若不是爷偏心宠爱,武格格可是要留下来替她掌管的人。如今瞧你是老人,就让你来管理。如此还有更多的深意,让禾青眉开眼笑的,宋氏更是点头应下了。
李氏不情愿的瞥了禾青一眼,转眼瞧着乌雅氏,“说来也奇怪,平日里德妃娘娘总爱自家人,可今儿个可是家宴啊,怎地有些人紧要关头,却没了声儿,你说奇怪不奇怪?”
“娘娘是个讲规矩的人,咱们位份卑微,怎么能乱了心思做这些糊涂事儿啊?李姐姐要是眼馋,不妨学学武格格,求一求四爷指不定就心软了呢?”乌雅氏很不客气的接了李氏的话,更是忍不住的对着禾青,实际全部妾室都说了话。
呦,直接把火往她头上烧,还真是了不得了。这酸言酸语的,实在是太难听了。禾青白了一眼,“安格格这个主意不错,要真的承蒙四爷美意,自当也学上了两分。比不上安格格得意,但至少能讨娘娘的欢心,也真是大大的福气了。”
“好笑,如今武格格说话,可真是厉害。”李氏噎了一口,引得乌雅氏连连点头应和,“可不是的,真是锋芒毕露,好生吓人啊!”
宋氏扭眉,嘴巴咧动两下。
乌拉那拉氏看下眼里,得意的勾了嘴角,“好了好了,大早上的说这些,成何体统?”
“福晋说的是。”宋氏感恩般,很快接下话,毕恭毕敬的福身。
乌拉那拉氏垂下眼睑,对于其余嚣张的三人这么不给面子,心中已经早有定夺。但还是有些心烦这些心高气傲的东西,终是说了几句,不耐烦的让几人都退下了。
门口还有几个府中的滕妾,身份卑微,加上四爷不好女色,便是几位格格为那点恩宠都盯得眼珠子似得,可想而知这些滕妾,好些还都是清白之身。俱都小心翼翼,腰弯的都快垂下去般,尤其李氏走过时,还有一个身子颤了两下。
禾青好笑的看着几人那副作态,好几人随着李氏跟着去了。宋氏也这般,三儿靠紧了禾青,等走远了,这才奇怪,“怎么那些滕妾,竟跟个奴才似得,随便格格们使唤?”
“这就像是宫女一般,进去了,又比宫女多了个名头,若是一辈子无宠,她也还是四爷的女人。”那是打上了钉板,如何都改不了的。何况,这样的滕妾,都是包衣出身,比使女都不如,更遑论谁都不清楚这些女人是谁的奴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自甘堕落愿意追随格格,却不是自己想法子找四阿哥,这也算是各人有各人命了吧。想要有靠山,又能捷径求全,谈何容易?
三儿有些唏嘘,很是庆幸,“好在四爷宠爱主子,留在了东院。若不然这些不知根底的女人,怕是要愁坏人了。”
禾青摇头,“若我命如此,怕也好不到哪去。”
三儿却是一个劲儿的甩头,“自然不会,再说了,奴才觉得跟了主子这样好的人,比作那些什么主子的,好太多了。”
“你啊,只晓得一个劲儿嘴甜来讨我欢喜,也不谨慎点儿,仔细什么时候说错了话,遭了罚,我可不管你。”禾青好笑又无语,只能这么狠话说在前头。
只是,禾青说这样的狠话说得太多了。三儿对于自己主子的为人,也实在是太过清楚了解了。心知禾青并非如此心狠之人,但实际上也是真心之话,面上嘻嘻哈哈的,但都一一记在心头。此话,也当如此。三儿福身打千,诚恳允诺,“主子说的话,奴才明白。这也是主子在跟前,奴才总忍不住多些话罢了。”
真是,让她宠坏了。
禾青有些发愁的想着,打算今后,更要严格管理这个讨巧的姑娘才好。如此,禾青心里计策一套三儿的责罚,如这般说叨主子的事儿,那便大嘴二十。不严厉,不成事。
三儿一张脸苦兮兮的听着,回去后又有罗嬷嬷听令,每日巴巴的瞧着,终是让三儿几日害怕的成了锯嘴葫芦,什么话都要回过几遍后,才慢反应的回话,若不然整个人都心心念念的要完成四阿哥责罚的女则三遍。
感谢四阿哥的心狠,三儿还躲了禾青两日,甚至春夏秋冬还言三儿的字大有进步。
如此,也算是一桩幸事了。
禾青对此很是满意,她近来日子过得很是好。比如院子里的土,似乎把菜苗种坏了,花多了,偶尔总会闻着一股子清香,数不胜数。一日四阿哥看着书累了,临用膳了说要过来。禾青吩咐厨房又加了几道膳食,犹如平常一般,先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给挑出来。
四阿哥看着桌上少了荤菜,睨了禾青一眼,“也没长多少肉,怎么还省起来了?”
禾青勺了汤,“总是吃肉,也觉得腻了。既然四爷来了,那禾青再占个便宜,跟着吃几道,总不为过吧?何况,禾青也没这么铺张浪费。”
两个人吃,也吃不了什么。虽然少了禾青以往都点的几个菜,有些可惜,但想来换个口味也不错。许是四阿哥爱吃,府上的素菜才是最下功夫的。吃着,也不觉得比肉差哪儿去。禾青没说什么,四阿哥也没再说,只是临走前,吩咐了苏培盛一声,也就过了。
当日下午,几个奴才捧着些首饰,说是四阿哥赏赐的。
夜里,四阿哥留在了福晋那处。
除了初一十五,四阿哥多数会拨七八天在正院。福晋听闻白日里的事情,早就有了准备。夫妻之间,恩宠不再细谈,不过是第二日查有奴才手脚不干净,挑出来罚了些人就算完事了。
如此敷衍行事,苛求贤惠名分,引得禾青冷冷一笑,叫过罗嬷嬷,在耳边细语嘱咐一番。
等一夜,四阿哥去了李氏那处。李氏欢喜至极,早早让二格格吃了奶,抱在四阿哥跟前很是乖巧的顽了一会儿,就要睡了。李氏这么懂事,让四阿哥感受了天伦之乐,又见李氏一脸娇俏期盼,四阿哥也不由得脸上柔和了起来。
可惜,二格格似乎是吃坏了东西,才回去不久便哭闹不停。
生生坏了自己生母的大好事情,李氏早就服下了药,心存期盼自然舍不得这边温存。可四阿哥还看着呢,她不得不一副心疼的皱着眉头起身去哄。
可惜二格格在奶妈怀里哭喊,到了生母怀里也如此,李氏手脚慌乱更显得不知所措,二格格涨红了脸很是不舒服。四阿哥将李氏两眼乱晃,及那生手的姿态看在眼里,终是不耐的扭紧了眉头。
下半夜里,乌雅氏又是腹中绞痛,叫喊了半夜。
太医半夜被四爷府里的人挖了出来,二格格哭闹,乌雅氏也不依不饶快去诊治。四阿哥自然是让看二格格如何了,等许久查出是二格格吃的奶不好,掺了东西后,四阿哥沉着一张脸让太医去看乌雅氏。
可怜的乌雅氏在床榻之上疼的翻来覆去,等太医一头大汗赶来的时候,身上一股子怪臭味,竟是把太医给呛了出去。
一夜折腾,已不能细说。
禾青醒来的时候,三儿终是忍不住的拉了春夏秋冬进来,两手激动的挥了挥。春夏秋冬郑重其事的点了头,雄赳赳就要开口之际。罗嬷嬷一张老脸通红的,摆着手严厉的让三人出去准备膳食和衣物,端着一盆温水来,“主子先洗把脸吧。”
“怎么了?”禾青也来了兴致。
罗嬷嬷眉眼开了花似得,嘴巴张着合都合不拢,“昨儿个西院热闹得很,那些个滕妾当真是心大的,竟然出了手坏了二格格的奶水,哭闹了大半夜,这天亮了才安静下来。安格格肚子疼的厉害,等太医辗转过去,听闻污秽都弄了一身,如今不养个半个月,是不成事的。”
“可想,这安格格,下了多狠的药?终是作茧自缚,阿弥陀佛。”禾青假惺惺的念叨一声,眼里含着的那一丝欣喜,却是那般的明显。
至于,二格格和李氏?
禾青只能说,那更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她不晓得李氏要遭遇什么,但也算是意料之中。乌雅氏,她不过是让人把那份药效转回去罢了,如今瞧着了,也算领悟其中利害了。
禾青从来都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人。请安的时候福晋狐疑的瞧着禾青,禾青却很是淡漠。依旧对于李氏和乌雅氏不闻不问,只是偶尔和宋氏说几句没用的话,四阿哥进了妙鹤堂,更是很有深意的看着禾青,只问了一句,满意了?
禾青当时并不意外,反而吐了口气,眉宇舒展的点了头。
四阿哥皱着眉头,一张脸阴沉沉的,端在那处,许久才道,“睚眦必报。”
禾青可怜的看着四阿哥,秀气的抿唇一笑,“难得有人总惦记,禾青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人失望了。”
可想,为了进一趟宫,当真是费尽心思,横生事端。只期盼,太后老人家能怜惜她一分,才不枉此行。禾青哀然的垂下眉眼,错开了四阿哥欣慰般的一个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一眨眼,五十章了,59抬头颇有成就,默默一笑。
冷热自在各人心
“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禾青行了个大礼,恭敬规矩。十四阿哥侧过脑袋看着禾青,好些日子不见,十四阿哥已然是个半大的孩子了。德妃很是宠爱的拉着十四阿哥坐在跟前,“起来吧。”
想来德妃今日兴致还算不错,转头与四阿哥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又催了乌拉那拉氏起来。说来乌拉那拉氏已经好几年了,可从来都没有过喜讯传来,德妃本来也没觉得什么。可看惠妃每回说的话,也实在是让德妃难堪。
要知道,三福晋董鄂氏如今也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子,荣妃这些日子,走起路来都是带风的。
即便她不说什么,可四妃向来可说是面和心不合,你争我斗惯了的。德妃几十年来好不容易在宫中爬上来,并处于高位很得皇上恩宠,可见是了不得的。倒是乌拉那拉氏,不料德妃竟然提起这件事,不免有些尴尬,红着脸只能应下。
“好了,你们两兄弟快去吧,我也不留了。”德妃罢了,又很友好的放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
只是十四阿哥生来伶俐,抓着德妃的手耍了一番,“十四还想多陪陪额莫呢。”
“你啊,都几岁了还这么粘糊?”德妃宠溺的道,言语轻飘飘的,对十四阿哥的亲近显然很是受用。
十四阿哥欢喜的笑了笑,“额莫自来疼十四,十四自然舍不得额莫。”
四阿哥站在一旁黑着一张脸,终是忍不住沉声喊道,“十四。”
德妃脸上笑意微淡,慈蔼的摸着十四的脑袋,“乖,快去吧。仔细你阿玛问起你来,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是,十四明白。”十四阿哥扁了扁嘴,耍足了宝这才点头。倒是德妃转而对着四阿哥,吩咐了起来,“十四是小孩子真性情,你做哥哥的,懂事些。”
这话说得,乌拉那拉氏都不敢去看四阿哥那张脸成什么样了。德妃说话很客气,也很刺痛人心。只是德妃看来并不觉得什么,四阿哥怀着一腔的恼意,却也没说什么,带着十四阿哥就走了。
如此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都不怎么说话。德妃却摆着手,让禾青上前去,“你原来在宫里,性子安静乖巧,本宫也很是喜欢。你今儿个就陪着本宫,可好?”
禾青点头,自然不容拒绝。乌雅氏不能进宫,身子不适更是断了后路。如今德妃要缠上了禾青,禾青也是无可奈何。乌拉那拉氏见此,也很懂事的没有多说,只能看着禾青回到了原来的模样,乖巧不语的坐在一旁,德妃口渴了就递茶,说笑着回了一句。
这般场景,乌拉那拉氏虽然见得不多,但看德妃盈盈一笑神情之下的满足,也清楚德妃心里头那股子奇怪的心思。似乎这样,就真的越发的高贵了。好在这般,并没有外人,亦或皇上可见。若不然,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德妃指画了两下,禾青也没动什么大手脚。
等到所谓家宴的时候,德妃带着乌拉那拉氏往里头就走了。禾青只能安静的走在后面,最后被奴才们安排在四阿哥宴席的后方,很不着眼。好在几个奴才都还记得,禾青很得便宜的看着秀裳给自己端了一盘炖牛肉。
“姐姐好久不见,看来气色很不错。”秀裳很欢喜,两眼直直的打量着禾青,笑的很是敞亮。
如此笑容,很好的把禾青心里头的阴霾一下子扫开。进来的人最低也是侧福晋,她不好去看那些人的眼色,讨了桥跟在四阿哥后面,也方便临走的动向,“还好还好,你似乎也不错,不晓得魏总管,戴姑姑她们怎么样?”
“自然无碍,只是姜侍奉每每看着我和秋谷,就很是心馋,总心心念念着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着武姐姐呢?”秀裳扑闪扑闪着两眼,又絮絮叨叨的把好些人都说了个遍,“没了武姐姐在中间说,魏总管总和梁九功斗得跟乌鸡眼儿似得,可好笑了。戴姑姑总和刘姑姑说笑,还有成儿娟儿还弄了好些胭脂水粉,大伙儿好的狠呢。”
一张嘴巴一开一合,说个不停,偏偏脸上很是讨喜,又让禾青没得心里很欢喜,“我怎的没发现,你和三儿的性子这么相像!”
“那可惜了。”
秀裳抿着嘴,禾青点了头,她位份浅进宫已实属不易,哪里还有奴才跟着。又想没有她在,三儿怕是逮着罗嬷嬷要好好叨叨解个闷了。禾青不由得有些好笑,秀裳瞧着皇上如今不需要她伺候,干脆就守在禾青边上。反正两人呆在后面静悄悄的,也没人注意。
禾青让秀裳传达几句话,不过一些体己想念,秀裳点着头应了。
以至于,连着皇上和太后上来,宴席开始,也没影响两人的兴致。等到了太后叫唤的时候,禾青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太后叫我?”
“是呢。太后知道格格进宫,又不见着人。后来就让奴才过来寻格格,若不然太后贪杯吃了酒,奴才可止不住了。”芳娟见着禾青,也很是客气。
禾青一挑眉,心情也还是忍不住的欢快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了。”
“恩。”秀裳看了芳娟一眼,点着头。
芳娟也不去多心秀裳的神色,恭敬的带着禾青去了太后那处。席间皇上正和几位年幼的阿哥说着话,偶尔几声十四阿哥言谈,引得皇上喜不自胜,气氛很是融洽。而四妃为首,却显得安静了许多。
禾青一过去,就见着太后一脸酡红,两眼却很精神的似乎刚笑过,嘴里也果真是端了一杯酒,摇摇曳曳的一下,仰头又饮了。如此干脆利索,当真是女中豪杰所为。禾青笑眯眯的看着,转身却见成嬷嬷端着一壶酒壶。
成嬷嬷点了头,禾青心神领悟的明白,上前行礼,“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恩,哀家看看?”太后眯着眼,禾青乖巧往前一凑,引得太后欢喜的伸手一把掐住禾青的脸颊肉,“倒是圈着不动,肉长了不少。”
“太后觉得可好看?”
“长了肉自然更好看了,怪不得都不进宫来看哀家了!”太后一脸冷淡的叹息,很是受伤的姿态摆的很足。禾青当即愧疚低头,恨不得跪下来好一通解释,却最终也没说什么,“太后。”
太后满意的眯着眼,逡了禾青一眼,“快过来,我看看还有哪处长了肉?”
这话说的,禾青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好在嫔妃都在下方,一见是禾青,也并不多注意。只是德妃神色有些怪异。
“你做什么羞?你如今也是这个年纪了,哀家等的心急,你可要多努力了!”太后很是高兴地把禾青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本来就吃的半醉的人,孩子气更大了起来。又想都说四阿哥宠爱禾青,太后再也止不住的拉着禾青的纤手。
细嫩嫩的,太后拉着拍了拍手,很是付以重任般。
禾青想太后与皇上并非亲生,却胜似亲生,可见太后是当真对幼辈极好的。却不知太后看中禾青灵巧不多事儿,长相好看不娇柔不媚俗,自然也想抱一个所出的曾孙,想想也是一桩美事。
乌拉那拉氏抬眼看了上头的德妃,见她不冷不热的,不说高兴也不说不高兴。如今女眷之中,乌拉那拉氏自然不能落了下层,学着一般对这些毫不动摇。只是董鄂氏却不一样了,她不像乌拉那拉氏不讨婆婆欢心,且如今怀着三阿哥的第一个子嗣,不论儿女,那都是嫡出又是长子长女,她地位稳固,唯一不利的就是太后。
但是太后老人家,就是对着阿哥们也不见得多热络,董鄂氏并不是小气之人。只是看着乌拉那拉氏一脸淡然,忍不住嘟囔起来,“四弟妹,这个武格格,可真是个伶俐,又很有服气的人啊。”
依着四阿哥膝下零丁的尴尬,若是一朝得子,便不是嫡出,但这侧福晋怕也逃不了吧。董鄂氏很是感叹,乌拉那拉氏又如何不知?想想太后这么不注意场面,偏爱一个小格格,说出去也是贻笑大方!
可这些话,她如何能说。只要太后喜欢,四阿哥依旧宠爱,她日后难堪的日子是可以想见的。尤其是,禾青近来愈发有了自己的章程,也不再委屈自己的学会了反击,乌拉那拉氏越想,越是如鲠在喉,头一回发现禾青长得真是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
要知道禾青长相出众,肤色白皙,又很得皇上重用几年。除了家室和福晋这两样,似乎乌拉那拉氏也寻不出两人别的差距了。乌拉那拉氏勾了勾嘴角,有些冷,“应许吧。”
董鄂氏觉得有些冷,见乌拉那拉氏神色有些怪异,皱了皱眉头,抚着肚子没有再说话。
禾青在一旁站着陪太后说话,听着嫔妃讨好,又见着送了礼,遇着了许多京城中新得意的福晋夫人们,却都是一心的为太后倒上了一杯又一杯的温酒。
在宫中,似乎只有太后这处,才让禾青心里安静许多。
直到很夜了,禾青带了赏赐,受了十四阿哥一个莫名的笑容,踏上了回府的路。
只是等到上了马车,穿过又一条长道,宁静的夜里让禾青一下子恍然想起,四阿哥所说的麒麟兽,她竟让德妃拖着,不曾去见到!
一问突得喜讯来
禾青一回去,就受到奴才们的热烈欢迎。
三儿围着转了几圈,又见禾青一张脸红扑扑的,赶忙地上了酸梅汤,“主子,进宫可见着什么了?”
禾青懊恼,把今儿的事儿都说了一番,罗嬷嬷却是欢喜,“可见太后当真是得意主子您的。”
“可惜了。”三儿愁眉苦脸的道。禾青一听,也一般的点了头,“可不是?”
所为的麒麟兽,她在席间听人赞叹了一番,听闻是很难遇见,如今错过,怕是难了。禾青越想越是伤怀,整个人恹恹的。罗嬷嬷摇头,对两人这般很是无奈,又转开话来,“主子这个月的月事,似乎还没来?”
禾青一怔,想了想,面容更带了一丝震惊,不确定,“应许,是变了日子?”
罗嬷嬷却有些抑不住的激动,“不定不定,主子这些日子可不能碰冷的辣的,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啊!”
三儿默默地听着,两只眼睛滚滚的盯着禾青的肚子,很是吓人。
禾青心里一跳,罗嬷嬷不说还好,说了她还真的觉得不太像是变日子。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最清楚了。可是,如今说来还早,不能太早定论,只能点头,算是答应了。只是无奈,如今渐渐暖和,她还打算热了一起捣鼓些冷酪什么的,解解馋。
一想着不能吃,禾青只觉得嘴巴有些难受。真是可惜。
罗嬷嬷也不管禾青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当即护着禾青寸步不离,做什么都很是小心,过个门槛更是提前说好,扶的稳稳地。这可愁坏了禾青,“都是没个准的事儿,你这样大做周章,未免小题大做,更让人察觉了。”
罗嬷嬷惭愧,眼睛却总忍不住发红似得盯着禾青的肚子,脸上想笑,又很努力的抑制,“是奴才太不谨慎稳重了。”
虽然禾青自知自己有时候懒得动,可偶尔性子起来还是很活泼的人,可看罗嬷嬷那般小心,未免有些奇怪。还不等禾青再深思,三儿端着奶冻进来了。禾青顾不得这些,先拿了一个吃起来。
这些日子她嘴馋,罗嬷嬷再没有啰嗦过一句话,更是恨不得禾青能吃的多点。奶冻皮子很薄软,一口咬下去甜腻的奶香灌满了唇齿,禾青喜滋滋的低头连忙吃。她惯了罗嬷嬷叨叨,如今又罗嬷嬷在,这些甜点一类总忍不住吃快些。似乎慢了,罗嬷嬷又要反悔嫌她吃多了要胖了。
妙鹤堂的动静,四阿哥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禾青也没打算隐瞒,她自己也是一个会医的人,确定了七八成之后,便告诉了四阿哥。四阿哥正在书房里忙着,见春夏过来禀报,一脸激动希冀的看着自己,四阿哥自己都反应不过来,怔了怔,才恍悟,“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