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脸上流露着怀念和可惜的神色,那副感慨让罗嬷嬷皱了皱眉头,“主子?”
“真是麻烦。”
禾青抚着额头,很是伤脑筋,“你说这二格格脾气也是有的,李氏屁颠颠的赶上去,日子该是很忙的,怎么就紧紧的盯着我,总不是因爱生恨了?”
罗嬷嬷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禾青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这么惊人的一句话,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无奈的一声轻呼,“主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罗嬷嬷一脸瞠目结舌,逗趣了禾青,“罗嬷嬷你也太正经了,要是三儿在,那定然是不欢喜的。”
比起禾青和罗嬷嬷,三儿的性子直太多了。虽然在外面人是个钝的,但在私下,尤其是禾青跟前,那简直就是百无忌惮。偶尔说起李氏,三儿就不情不愿,很不喜爱。若说李氏对禾青有旁的心思,估计三儿也不管是否合理,就要说叨起来了。
罗嬷嬷一听,扁着嘴巴已经无力说话了。
禾青逗弄了一番,也就过了。手撑着下巴,想了想,“说起来这事儿,福晋倒是干净又洒脱。”
“福晋是个贤惠又聪慧的人,自来不会贸然行这等眼皮子的。”禾青一语道破其中关键,罗嬷嬷自然回应。若是禾青一叶障目对上了福晋,那就不好了。只是,就怕一时心里不畅,心生埋怨。
要知道,福晋这人从不乱动手,名声极好。
由此可见,是个谨慎不好对付的。
罗嬷嬷紧蹙眉头,三儿从外头进来,“主子,宋格格才派人来问。这几日微风渐霁,日头也好,今日里可要帮着一些拨弄肥土?”
后院子能有什么肥土?禾青好笑,“她若有这闲情,便来吧。”
“宋格格倒是不忌讳?”罗嬷嬷面容稍微好看一些,似乎很受宋氏所为之好。但正如流言所说,四阿哥近来除了去福晋那处,偶尔看看二格格,余的就是东院的书房和妙鹤堂。如今夸大的,不过是她身份卑微,受不住罢了。
要知,她并无子嗣,家世不显,无一能帮上四阿哥。若是再任意流言所传,中伤怕是四阿哥了。
如此一想,禾青心里有些不舒坦,但一想前院的福晋,又平复下心境。罢了,大有眼界高,能力好的人在,哪里有机会让她忧心的?既然得宠,她也不用再心里矫情推辞了。
禾青心里打好主意,暗自又敲打了奴才,并把妙鹤堂管严的愈发深。再加之和书房靠的近,唐公公与四阿哥的奴才一同,上下打理的很好。李氏和乌雅氏的酸言酸语,也只是让禾青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四阿哥两回来,都见禾青一如往常,只是待他似乎更好些了。美人伺候着,四阿哥心里头也很是享受。行径也依旧宠爱,并未因了流言冷落或是愈发的好。中间四阿哥还出去办了差事,回来得了皇上的赞赏,流言也就不攻自破。
禾青主动的讨了四阿哥从外头带来的小玩意儿,丝毫不避讳的拿着一支流苏簪在头上,一时之间让李氏红透了眼,二格格哭闹的回数也渐渐的多起来了。
“这么喜欢?”四阿哥抬头,看着禾青低着头正津津有味的翻着话本儿。清风穿过窗棂,让素发上的簪花花瓣轻动,流苏更是曳曳飘摇。透着那玉般粉面,更是娇人。
禾青身子一转,靠着四阿哥伸手摸着流苏,轻抬眼更显妧媚,“不好看吗?”
“好看。”四阿哥眼眸一深,郑重其事的点头。
禾青含唇轻笑,唇瓣抿合,“以前人小,母亲生怕我爱美压了身量,总让我带着簪花就好,若不然就是束一捆青丝,便是汉服最清逸。后来进了宫,在皇上跟前就要一身的满服,又怕太过张扬,因而妆奁里,这流苏倒几不可见。”
“如今借着是四爷送的,便讨个巧得个美。”
四阿哥脸上轻柔,垂下眼睑看着禾青头上的簪花,“什么送的,本就是你自己厚着脸皮讨的。”
禾青身子刚要挪动,四阿哥长臂一张,揽着禾青不得动弹,当即虎着一张脸,“还说不得你了。”
“下回,四爷还送什么?”禾青心里头甜滋滋的。
四阿哥手一顺,掐着禾青的脸颊,狠狠地捏了一把,“美得你,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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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相对知其意
“武格格,且等两步。”
“福晋可是有要事吩咐?”禾青停了脚,柔笑相迎快步而来的紫草。
紫草缓了口气,福身行礼,“福晋也没说别的,就是这初春来了,府里进了不少的锦布新物什。想让格格慢慢挑,挑好了,福晋再做安排。”
禾青点头,“劳烦了。”
难得她这个底子最浅的人,竟然在福晋之后拔了头筹,禾青想想就觉得好玩。罗嬷嬷跟紧了上去,“主子,您可要好好的挑了。”
“挑,仔细地挑,喜欢的都挑上!”
反正她平日穿衣,也不和旁的相撞。反正没越过福晋,她心安理得,也不说矫情话。罗嬷嬷满意的点了头,为禾青的清醒而感到心情敞亮。三儿笑呵呵的念叨,“那奴才回去了,赶紧给主子摊开摊开。”
罗嬷嬷也凑前轻声细语,三主仆笑呵呵,亲密无间的姿态,很是惹眼。乌雅氏走在后头,眼睁睁的看着紫草那个捧高踩低的狗奴才,竟然替福晋上前,与禾青言说,如此抬举,乌雅氏又怎么能忍?想想好些日子已经没有见到四阿哥了,乌雅氏更是心里很难吞咽其中苦楚,抬着嗓子喊了起来,“武格格,在说什么喜事儿呢?”
禾青颤了一下,手捂在胸前,面容惊色,“可吓坏我了,安格格,精神可真好。”
三儿侧着身子,两眼滚滚的盯着乌雅氏。
大老远的高声呼喊,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禾青神色相应,俨然已经被惊吓住,却很客气的招呼着,言词更让乌雅氏觉得,精神二字是在讽刺。而实际上,禾青这是自然的反应。乌雅氏的神出鬼没,让禾青心里头的欣喜也跟着淡了。
乌雅氏眼见着禾青惊色之后,恢复和气客套的面容,心底一沉,压住胸腔之中的怒火,轻轻地勾了嘴角,轻蔑一般,“莫不是武格格平日里太忙了,身子竟然这么虚弱。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还好。”禾青不以为然,侧身一手搭在了罗嬷嬷的手上,“有嬷嬷精心伺候,承蒙四爷的美意,更有安格格关怀,自当是无碍的。”
“你!”乌雅氏瞪眼,脸色当即就变了,“真是好放肆!”
禾青抿唇轻笑,眼睛自然的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放肆?安格格,需知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一个格格,都是一样的品级,头上的德妃还是本人的性子都不得四阿哥的喜爱,禾青站在乌雅氏面前,还当真的不需要客气。当初初见面的时候,不过是因为她事情并非完全尘埃落定,又有德妃耍狠在前,为了安稳日子,她才懒得看乌雅氏那无故嚣张得意的脸色,实在幼稚。
“武格格如今,真是威风啊。”乌雅氏气的不行,几欲咬牙切齿之状。禾青见之好笑,“我还有些事儿要办,失礼了。”
罗嬷嬷和三儿一对眼,乐滋滋的一脸规矩的福了身,跟上自家主子的脚步随去。
“真是眼皮子浅。”一点惠利就把双眼遮住,人都要飞了,可见着也不过如此。乌雅氏眼见着三人离去,挑着眉头却是平复了情绪。
三儿颠颠着脚儿,蹭到禾青边,“主子,这安格格的封号,是谁说好的呀?”
“你这贫嘴儿丫头,仔细连累着主子不好。”罗嬷嬷手指抵着三儿的脑袋瓜儿,敛眉严肃。
禾青却是不紧张,摇了摇头,看向了罗嬷嬷,“还别说,我进来时就听着都叫安格格,莫不是德妃娘娘所为?”
罗嬷嬷细微的点了头,三儿转过头嗤嗤发笑,闷声得意的样子,讨的禾青也眉开眼笑起来,“也真是娘娘的一番苦心。”可惜了,两姑侄瞧着可不像是一个主意的。
要是她有个正大光明的后山,她可不会这么脸皮薄又心比天高,不识趣的人她笑过了还是忍不住叮嘱一番,“三儿你今日说笑就过了,再听着我可不客气了。罗嬷嬷也是,再辛苦些,看紧了这院子里的人,我觉得她们最近小打小闹,心烦又容易让人疏忽正经。”
“主子说的是这个理儿。”罗嬷嬷点头,“院子里的那些奴才,唐公公已经有了定准了。”
“那就按原来说的话来办吧。”禾青扭眉,想到那些就心烦,“快速速定夺了,时间长,总觉得心慌慌的。”
禾青只是估计,也期盼着自己底下的人,都是好的。但实际上,唐公公禀报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除了唐公公和罗嬷嬷以及春夏秋冬是太后皇上,以及四爷的人,也就三儿一根死脑筋儿的认准了禾青。根本就是禾青当年无意结交,又合心意的情缘。
除此之外,满是纷杂。
院子里杂扫的是德妃娘娘之人,园林花草的是苏麻喇姑之人,其余还有些宫中的,还有阿哥们的。禾青看着唐公公,头疼的垂下眼睑,两眼放空了一会儿,再抬头看着依旧规矩弯着腰,等待吩咐的唐公公,罗嬷嬷以及三儿。
她也该庆幸,她当年讨了皇上的喜爱,若不然这身边的人,怕都保不住了。
“也不用大动作,先把那些稳得住性子的那些,都寻着由头,一点点的往外面拨。”
“那那些爱出挑的呢?”三儿担忧。
禾青摆摆手,“就先这样了,动静大了,反而引得人更加注目。出挑的,看着就好。稳得住性子的,才最可怕。”
到时候,防的了一个,多的又怎么说?想想,就很疲乏对应。
罗嬷嬷了然,唐公公得了令,应下出去办差了。禾青进了书房,一个人翻翻杂书,练了几张字,懒懒的睡了一觉。醒来吃了个甜点,让人准备膳食时,禾青带着百冬在自家的小后院转了两圈,“主子,新物什都来了。”
“我记得,下个月皇上要开家宴?”禾青顺着百冬的长毛,突然想到。她以前当差,年节之后,皇上若欢喜,也会举行一场家宴。那些福晋,侧福晋,都会趁着新春的新衣裳,从头到尾都是靓丽好看的一面。
如今让她挑衣裳,又何尝不是对她一番敲打?
禾青看了分量,按着份例挑了两份头面,几匹颜色清新亮色一点的布匹等等。罗嬷嬷给了奴才银子,又让他拿走了。至于去哪儿,禾青没有过问,罗嬷嬷也没多说。
禾青兴致一般,反而拿起了小锄头,在后院里开垦起来。百冬在旁边蹭着习惯了,禾青也没注意。等面前的土挖松了,却见一团满是泥土的东西在脚跟前,甩着圆润的小臀部,很是欢乐。一小条粉色,还不停的亲吻着鞋面。
罗嬷嬷和三儿,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禾青目瞪口呆。
禾青放开小锄头,见自己也是不太干净。无奈的摇头,干脆蹲下伸子,把这小可爱抱了起来,一手压着百冬的头,防止弄着她一脸的泥土,“你这小家伙真不乖。春夏秋冬,去备温水来,给百冬洗洗。”
“格格,还是让奴才来吧。”沅山上前,就要抱住百冬。
“不要紧的,我要是不会,做的不行,你在跟前看着,指点就是了。”禾青从未替百冬清洗过,一下子欢喜想试试,那副模样,让沅山开得好担忧。百冬平日乖巧,却怕水啊,洗个澡那可都是一件大事儿,要是武格格弄伤了,可怎么是好?
一时之间,沅山抓耳捞腮,不知如何是好。回头请求般看着罗嬷嬷,三儿却向前展开一手,“快去吧,主子等着呢。”
沅山叹口气,他一个外男,总是不方便的。不由得语重心长带着三儿,“还请姑娘帮上一些,百冬遇着水就怕,实在是…”
三儿见沅山一张脸很纠结,似乎真的很为难,当即快了脚步,要追上去。
沅山打算过去了,帮着把百冬这家伙的四肢逮住,想来就好了。可等他快步去了,禾青却是挽着袖口,抱着开始害怕折腾起来的百冬半哄着,掉进了水桶里。
禾青惊呆了,她手抓不住这么激动的百冬,掉下去了又不知狗儿是否识水性,急得整个人不知怎么好。两手要往水里捞,又被百冬爪子打了一下,刮了手一下,当即一疼。禾青气得不行,懊恼不已。
沅山见禾青手上当真被抓伤了,就要上前。三儿更是脸一变,气势雄赳赳的两手往桶里伸进去,一阵捣腾,水扑腾扑腾的打起了水花。
“三儿,你小心。”
“哼!”三儿双眼瞠圆,扭头看着禾青,很是得意的一手叉腰,把手里的百冬倒着提了起来。
沅山站在门口,默默地转身又退了出去。
三儿只抓了一只后脚,百冬只有不舒服的全身翻,禾青嘴巴都来不及合回去,就从头到脚的,连淋带饮的吃了半桶水。头上也重了许多,禾青无力的看着百冬可怜巴巴的倒着望着自己,两只前脚相合,祈求放它下来的嘤呜声。
“主子?”三儿侧过头,唤了一声。禾青脸色黑沉,看着面前这张讨好的脸,不由苦笑。
我的天,三儿你到底是什么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没了,59最后补上,吓泪了%>_<%
小院里我嗔你闹
“主子,我错了。”
三儿可怜兮兮的跪在屏风跟前,百冬似乎也觉得不对劲儿,沅山替它洗了澡后,它就安静的跟着三儿一起,蹲在了屏风前,吐着舌头眨着眼巴巴的看着,也不叫喊。
禾青出来的时候,看着一人一狗这般,差点笑了出来。绷着脸整了自己随意捆起的一束头发,坐在了长榻边上。三儿很伶俐的身后带着一条尾巴,蹭蹭蹭的往长榻前一跪,声如雨下般,凄凄惨惨,“主子,我真的错了。”
声色宛如高山耸立之间,蜿蜒起伏,很让人动容。禾青听着,更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罗嬷嬷给禾青上茶,不客气的瞪着三儿,“平日里主子让你一些,你便得寸进尺,你说哪有奴才像你这般贸然行事,不懂道理的?主子身子金贵,淋着这一身,真是”罗嬷嬷越想,越气恼自己老骨头跑得不快,没能阻止这一情况,头疼又担忧,一转头看向了方才狠狠洗漱了一遍的禾青,弯着腰很是小心,“主子,可要再洗一次?”
“好了,再洗下去,你主子我的皮啊,都没了。”禾青好笑的看着罗嬷嬷,又逡了三儿一眼,却被一团白色勾了过去。水灵灵的一双黑眼,见禾青看过去,很是可怜的垂下脑袋,嘤呜了一声。
禾青蓦地红了脸,撇过嘴,嘟囔一声,“谁教的这些啊?”
“这又是怎么了?”
四阿哥背着手,站在门口,沉声问道。禾青吓了一跳,当即站了起来,“四爷吉祥。四爷,怎么来了?”连通报的人,都没有呢。
禾青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四阿哥无奈,低头看着跪在那处的一人一狗,不由得挑了眉头,走到长榻前一坐,大爷似的倚着榻椅,转着手指上的扳指。禾青抿唇,百冬突地汪汪的叫了起来。
四阿哥看了一眼,百冬就那么屁颠屁颠的甩着小屁股,上去舔鞋面了。
禾青瞪眼,突地想到了她刚才嘀咕谁教的这么,竟然这么谄媚。可如今看着四阿哥欢愉的神色,似乎,四阿哥很是享受。庆幸自己没有说出那下半句话,不然可要引起四阿哥小心眼的报复了。
可问题是,这么乖巧可爱很会撒娇的小狗,这怎么都想不到四阿哥的身上啊?
禾青一时之间天马行空,怔怔地站在了那处,再回过神来,却见沅山站在眼前,罗嬷嬷滔滔不绝嘴巴一张一合,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阿哥是怎么样的人,禾青再理解不过了。轻轻一撇,果真四阿哥那双可恶的丹凤眼挑着,有很多人都没有的幸灾乐祸,尽在其中。
太难堪了。
禾青脸上通红,等着沅山退下去了,三儿又一脸破釜沉舟般,向着四阿哥,连连几个磕头,“奴才不懂规矩,行事不够谨慎,一时害了格格不好。格格心善,看在主仆情分,不忍责罚奴才。还请四爷公正,若不然奴才心里难安。”
三儿诚诚恳恳,一脸死脑筋的模样,让四阿哥胸中满怀的笑意,更是止不住的露出来,哈哈的笑了起来,摆着手,“你们主仆在宫中时就很不一般,折腾着谁都说不过。既然你如此心诚,那便习字抄练女则三遍。”
禾青侧目,三儿确是毫无怨言的应下来,就走了。
四阿哥得意的看着禾青,禾青无奈的吩咐春夏,“春夏,你去准备些好用点的纸笔。”
三儿就是一个粗人,言辞说话更倾向于简单直接又暴力,宛如一个男人家。让她写字,还不如打个板子好了。最主要的是,三儿也就会禾青教的一些字,写出来还磕磕碰碰的,难看极了。项次,禾青回头看着四阿哥,一笑,“四爷,可要三儿定个时候交上来?”
四阿哥沉吟,禾青连忙又道,“三儿习字还很慢。”平日里,还要伺候她呢。
“那便一个月吧。”四阿哥一脸宽容,禾青勾了勾嘴角,突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四阿哥怀里的百冬,遇水后那股味儿,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禾青想着,便皱了眉头。
四阿哥却一点都不介意,摸着那一抹棕毛,那一小巧的粉舌舔着手指,心情很好,“下回这些事儿,你就别弄了。省得你小气,都不敢让你养了。”
“哪儿小气了?”禾青气恼,干脆坐到四阿哥。
罗嬷嬷等悄然的退了下去,禾青拍了百冬脑袋一下,“这百冬实在是太闹了。”
四阿哥身子往后一仰,抓着禾青的手一细看,“这怎么回事?”
禾青紧紧的看着百冬,百冬脑袋一缩,就被一只大手推了下去。四阿哥皱着眉头,“怎么这么不仔细,抹药了?”
四阿哥转换的情绪太快,出于意料的让禾青有些心虚的摇头,“才刚洗漱出来,没来得及。”
站在门口的秋冬,听到动静后,进来小声的禀报,奉上了药膏。走的时候,把一边端着巴巴看的百冬,抱走了。四阿哥抹在禾青的手上,清凉凉的,禾青羞赧的想笑,又忍住的抿了抿唇,“不要紧的。”
“一个姑娘家,都不省得仔细自己。要是比爷得手都要粗,说出去可不好笑?”四阿哥很是严肃的说着,手下却很温柔,如此反差,让禾青一时之间,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皇玛嬷今儿个提起你,你说你,若是再过几日,都不晓得你成什么样儿了。”四阿哥忍不住再次叨叨起来,禾青挑眉,“真的啊?太后老人家,可是想起我来了?”
四阿哥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恩,说你如今住在宫外,好些日子不能见,清净了许多。”
“怎么会!”禾青自然不信,得意的晃了晃头,“太后自来就疼我,定然是想起我,念起我了!”
“德性!”四阿哥好笑的一手指,戳了禾青的脑袋瓜子一下,“宫里设宴,你若是想去,递张帖子也好。”
“太后的意思?”禾青当即欢喜。
四阿哥摇头,“汗阿玛也说,你不在边上闹腾,总不好笑。”
禾青扁嘴,她要怎么闹腾才能算好笑?她心里平衡了一下,支吾道,“承蒙皇上和太后的美意,可禾青就是一个奴才,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格格,怎么好意思越过了福晋的话,找了太后进宫去,实在是不好。”
“你若是争气点,自然就不一样了。”四阿哥意喻其他的看着禾青的肚子,很是淡然的道,见禾青扭着眉不太明白,又抛下一个好的由头,“前些年进贡来的麒麟兽,正巧今年长得好,似乎还有喜事。汗阿玛打算,家宴的时候,都去看看。”
那这个家宴,是一整日了,估计还有些别的节目。禾青一听,眼眸都亮了起来。她这些年来,在皇上身边,也从来没见过什么麒麟兽,偶尔一回听了,也只是听说太医禀报疾病康健的状况。禾青不确定的抬眼看着四阿哥,“真的,可以啊?”
四阿哥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什么似的,生生的就这么勾着禾青,只是禾青的那副模样,也实在是好笑。他一句话要带禾青进宫,其实都是可以的。可禾青整日里埋头自己过日子,都不想想怎么进宫讨了皇上和太后的喜爱,实在是有些不妥了。
再说,院子里女人们的动静,四阿哥每天都是知道的。禾青这几日的不一样,四阿哥自然也看在眼里。乌雅氏是个爱出挑的,指不定德妃要插一手,到时候禾青这个皇上原来的奴才,似乎给德妃压了一头,也说不过去。这样的话儿,自然不算什么,可问题是,在四阿哥看来,禾青和乌雅氏相比,无论是态度还是恩宠,自然是禾青最好的。
何况,他如今府中妻妾极少,又没有什么子嗣,他这般也只当是一些宠爱罢了,值不当什么。
四阿哥心头一番定夺思量,禾青可不想这么多,想想自己挑的衣裳物什,平日里多的都用不上,只能一年又一年的压在箱底里。如今上头人都欢迎了,禾青一能出个门,二能不至于那么郁闷,想想又何乐而不为呢?
禾青当即答应了,四阿哥点了头,“那你准备一下,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莫不要这般简素。”显得有些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