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等孟远说话,美国式地耸了耸肩肩:“好啦,这话终于说出来啦。以后谁都不要再提啦。走,我们像小时候那样,去吃冰激凌吧!”
宋天真总是喜欢带着孟远去吃冰激凌,无论什么季节。可是她们俩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以前常去的那家冰激凌店,最后还是到了市区的一家哈根达斯。
宋天真边吃边吐槽:“量少价贵,比美国贵多了。”
她也丝毫不在意店里别人的看法,说得还挺大声。孟远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正在看她们才舒了一口气。
宋天真也环顾了一下,突然眼神一顿,一把抓住了孟远道:“你看在里边的那个拐弯处的人是谁?”
说实话,那个位置挺偏的,要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人。孟远这个位置视野又正好被挡住了,摇了摇头。
“是秦愿!”宋天真肯定地道:“还跟个男人出来,那男人看样子也不像傅家琪啊。”
孟远下意识地就以为那是蒋勘正,碰了碰宋天真:“我们走吧。”
宋天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立刻道:“也不是你们家蒋勘正,是那个不知名的野男人!”说完,她立马拿出来自己的手机,对准他们就是一张。
“你看!”
孟远接过,看身形比较矮,确实不是蒋勘正,也不是傅家琪。
“呵呵,没想到,秦愿还真是一朵交际花。”
“删了吧。或许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宋天真翻了翻白眼:“是么?呵呵,那我们就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明天去出差,可能不更新,情况见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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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孟远和宋天真吃完冰激凌出来的时候,秦愿还在和那个男人聊天。路过他们窗口的时候,孟远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那张脸在一瞬间让孟远恍惚了一下,似曾相识的感觉窜上心头。
“你认识?”宋天真看她的样子,随口便问道。
孟远立马摇了摇头,心里却一直在搜索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初秋的天,夕阳将天边染成了枫叶一样的红色。孟远突然想了起来,她知道在哪里见过那个人了,九年了,没想到又见到了他。
“小愿,你真的要跟傅家琪结婚?”
秦愿搅了搅杯中的冰激凌,点了点头:“这么久了,我当然要跟他结婚。”
“你爱他么?”
就像是听到什么巨大的笑话一样,秦愿扔下来汤匙,嫩白的手指轻轻捂住了嘴,笑得肩膀轻轻耸着。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三儿,你未免太幼稚。”
陈三紧紧地握住了手,也跟着她笑:“那祝你幸福。看报纸上写,你过得也不错。现在你是大艺术家的未婚妻,我们这些朋友,要不是你来找,哪里能见得上你。”
秦愿听到这,倒是叹了口气:“你就是看到报纸上瞎写。说实话,我是想结婚,可是也得人家愿意啊。”
“怎么回事?!”陈三听到这话,倾了身连忙问道。
“三儿,客套的话咱们都说了一下午了。其实…”秦愿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家琪带我去见他父母,你知道傅家在布桑也是大家族,对于我这样出生的媳妇,一时半会儿还是接受不了。哪怕我跟了他这么久,到底还是从孤儿院出来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孤儿院就得低人一等?!”陈三说到激动处,双眼通红。
“我们都是孤儿院出来的孩子,我知道你懂我的滋味。哪怕小时候我被蒋家收养了,但是我还是秦愿,才不是什么高干子弟。”说到这,秦愿又是低低地叹了口气,捏了捏眉角,一幅疲惫的模样。
“那…我能帮你什么么?”
听了这话,秦愿笑了一下:“你能帮我什么啊?能帮我撬开傅家琪他父母的脑袋,让他们喜欢我么?”
看到秦愿这幅苦涩的模样,陈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连心都开始揪了起来。他们都是燕京城一家小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那时候孤儿院只有他们两个同龄人。陈三经常带着秦愿偷吃偷喝,小小年纪便初尝人生心酸,两人之间更是拥有了战友般的情怀。直到秦愿被人接走,而他继续留了下来。后来,他辗转到了布桑,却发现心里有一颗种子早就萌了芽,并且在不知不自觉中长成了一株不可撼动的树。
“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陈三低低地说了句。
“其实…”秦愿点了点下巴:“我说其实,你要帮我,也不是不可以…”
陈三听到这点,立刻便点了点头:“小愿,只要我能帮得上,你说…”
“家琪这两天的心思都花在了孟远身上,你也知道,孟远跟阿正结了婚。我想让你帮我看着点孟远,必要的时候…”秦愿顿了一下:“让她识相点。”
陈三的眼神蓦地沉了下去:“孟远还是以前那样不知好歹。”
“是。”秦愿嘴角勾了勾:“她从来都觉得她高我一等,样样都要跟我抢,事事都要将我踩到脚底下。”
陈三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给你办妥。”
孟远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成为谈论甚至憎恨的对象,与宋天真一同回到了霍明朗的住处。到了公寓楼底下,宋天真撇了撇嘴,她朝孟远点了点头:“有空来找我。”
宋天真在回国的第二天,宋家的人终于找来了。
孟远也跟她点了点头:“以后有空来找你。”
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霍明朗在医院值夜班。整个家里又剩下了孟远一个人。电视里在放着时下最为流行的电视剧,屏幕里带着墨镜的新近妈妈依旧是都市丽人的范儿。孟远扫了她好几眼,慢慢生出一丝丝羡慕的感觉。
明天就是蒋勘正所说的三日之期。他要得到所谓的答案,得到他满意的答案。孟远搓了搓自己的手,她暗自低咒了一声,这鬼天气,刚刚到了秋天,就已经这么冷,连骨子里都在发冷。
她关了电视,早早地冲了个澡就躺在了床上准备入眠,连饭都忘了吃。
于是便是辗转反侧,百般不得入眠。到了半夜十二点,四周一片寂静。孟远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一声一声传到她耳朵里。
她终于坐了起来,打开了手机。她时常有浏览网页的习惯,各版新闻,从财经版看到娱乐版,无一放过,这也是跟蒋勘正生活了三年得到的习惯。
于是她便看到了本地新闻娱乐版的头条,秦愿深夜买醉,泪洒夜店。原因竟然是婚约受阻,傅家人根本不看好她。
而她的身边有一个人轻扶着她的肩,模糊的照片中只给出了一个轮廓,可是他们肩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就像是两个热恋中的人。
而那个人,即便是烧成灰,即便是下一秒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孟远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那是她的丈夫啊。她爱了那么年的人。她数十年来汲汲以求,从不愿放手的一个人。
孟远的手指停在手机的屏幕上,久久都不能动一下。结婚三年,他们两的相处模式就像是两个住在一处的房客一样。孟远每周末回家,蒋勘正有时候连个正眼都没有给过她。直到孟远周一重新回学校上班,许是又有五天能够不见她的自由,蒋勘正才稍稍给了她一点好脸色。
她只是爱他,便要遭受如此心酸与委屈。
黑暗里,孟远轻轻地咳了起来。他已经迫不及待,终于能否甩了她孟远,终于抱得了他心中最爱。
孟远关掉了网页,直到天亮睡了两个小时。她看着镜子里面容憔悴、形容枯槁的女人,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
她请了工作三年的第一个假,谁也没有告诉,打了个的回到了临江公寓。玄关处原本属于她的拖鞋不见了,她垂着头慢慢地找。
没有找到,她只好脱了鞋。莹白的小脚,细弱的脚踝。一股凉意便从脚底往上冒。孟远环顾了四周,窗台、餐桌、电视,再到厨房的橱柜,她都一一看过。
时钟指着早上七点二十分,以前这个时候孟远应该要准备早餐了。蒋勘正在事业稳定之后,通常8点出门,8点半左右就到公司。孟远再次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放下了自己的包。她准备上楼了。
手机的铃声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傅家琪的电话。孟远随手就掐掉了,他再打,再掐,再打,再掐。孟远“啪嗒”一声打开了房门。
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孟远终于接了起来。
“孟远!”傅家琪已经十分生气,哪有人敢这么挂他的电话?!
面对着空荡荡的大床,孟远一时懵了,随口便对着电话说:“什么事?”
傅家琪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孟远听得烦不胜烦。本来她以为这会儿蒋勘正在家里,她都自动送上门来了,就等他裁决,却发现他没在。这就像是一个做好准备的死刑犯,在行刑前却被告知执行者没来一样。满腔勇气顿时一泻千里,再也找不回半点决绝。她几乎瘫倒在地,对着电话虚虚地打断:“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跟你说话到底听得清楚么?!秦愿现在和蒋勘正在医院,你赶紧来一趟。”
医院?!孟远又从地上爬了起来:“阿正他怎么了?”
傅家琪皱了皱眉头:“附一院,蒋勘正暂时没事,秦愿出了些问题。我的意思是你把蒋勘正领回去,省得给我添麻烦。”
吊起来的心落回了原地。她还是那么没出息,听到他在医院总是心惊胆战。即便她知道蒋勘正在医院不回来陪着秦愿意味着什么,但是她还是立即收拾了东西,出了门。
这个时候的布桑城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街边是冒着热气的早餐和行色匆匆的路人。孟远这几年愈发瘦弱,淹没在人群中。傅家琪在医院门口等着她,都没有发现她。
最后还是孟远喊了他一声,傅家琪才看到了她。他眼神一黯,突然便想起以前的孟远,那时候的她,是最亮的那一道光,是最璀璨的那一颗星。如今,混入滚滚人潮,成为一等一的平凡人。
她走得很快很急,傅家琪跨着大步子才赶上了她。
“孟远。”
“啊?”
“他把你毁了。”
孟远脚步一顿,又加快了步伐:“我们快点吧,他是不是喝了酒还没醒啊?”
傅家琪听了,简直摇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要熬夜码字了,另外3000字今天不发出来,明天双更吧,慢慢把欠的补上来~
chapter12
“秦愿她…在哪个病房?”
傅家琪见她神色匆匆,细瘦的肩膀随着手臂来回晃动,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可怜的感觉。孟远来的时候比较急,只是穿了件长袖的白衬衫。今天布桑冷空气来袭,温度下降不止一点。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跟上了孟远,套在了她的身上。
突然的暖意,让孟远的整个毛孔都恨不得舒张开来。宽大的外套,她显得十分小模小样。
傅家琪拍了拍她的肩:“孟远,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在哪里?二楼吗?”
“哎”傅家琪点了点头:“207,蒋勘正也在,他一夜没睡了。”
孟远缩在外套里的手紧紧地捏了一把,上了二楼,刺鼻的药水味迎面而来。傅家琪连忙捂住了鼻子,而孟远则已经咳了起来。她倒不是像上次见到那样咳得天翻地覆,只是捂住了嘴,原先苍白的双颊染上了一层红晕。
“还好吧?这里刚才有人打翻了一瓶药水,估计那味儿还没散去。咱们赶紧走,忍忍就好。”
“嗯。”孟远嗓子眼里痒得很,连忙点头,很快就到了207门口。她放下了手掌,掌心里像开了一朵小梅花一样,带了几点血珠。她立马便拽紧了手掌。
傅家琪没有感到她的异常,示意她进去。
孟远打开了病房门,207是单人病房,房内设施都很好。病房里的白大褂像训孙子一样在训蒋勘正。
从孟远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眼里都是血丝的蒋勘正,唯唯诺诺地在对着医生说:“好,好,我知道了。”
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就这么弯了腰垂了头。孟远在这一刻,几乎不敢进去。傅家琪在她耳边轻轻道:“进去吧,别站着。”
她被他推了一把,撞在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秦愿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消无声息地睡着。而蒋勘正和医生的眼神则直直地盯着他们。
大概有一两秒钟尴尬的沉默,傅家琪轻松地走上前去,指着病床上的秦愿:“成医生,病人有什么问题么?”
白大褂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孟远听得脑袋嗡嗡直响,最后才明白原来秦愿喝酒喝到了胃出血,切除了四分之一的胃。
医生交代了一大堆东西,什么忌口只能吃什么,孟远看到蒋勘正时不时地点着头,侧脸十分认真。摘了眼睛的他,眼眸深如大海,仿佛有满腔柔情,通通赋予他人。
孟远顿时无所适从,这里仿佛没有她的位置。她名义上的丈夫只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终于送走了医生,傅家琪开口:“阿正,小愿这边我来照顾。你回家吧。”
这个时候,蒋勘正终于看了一眼孟远,却立马“嗤”了一声。他站在秦愿的病床前反问:“傅家琪,凭什么?凭你是小愿的未婚夫?她为什么喝到这样,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傅家琪有点儿莫名其妙,他看了眼孟远:“什么意思?”
孟远垂着头,终于松开了手掌,血迹已经干涸,掌心里抹出一片红。她兀自笑了笑,目光顺着地面看到了蒋勘正的脚上。
他穿着家里的拖鞋,冥冥之中仿佛已经注定,心魔来袭,孟远下一刻就看向了秦愿床下的那双鞋。
她的心猛地摔了下去,退了几步才又仿佛有力气站稳。那是家里她的拖鞋,粉色的。蒋勘正的是天蓝的。这两双拖鞋从新婚一直用到现在,是当时孟远一个人从小商品市场上淘来的。当时她看到这两双拖鞋摆在一起,鞋面上的小人正好成了一对。
孟远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了头来。她的心摔得太疼了,但是却一点泪也没有。她甚至还能清清楚楚地说道:“都这么多年了。家琪你还看不出来么?阿正他…从小到大一直都爱着秦愿。八卦小媒写你和秦愿婚事告吹,现在看来也是真的。阿正自然是、是想…”孟远顿了顿,又吸了口气:“与我离婚,娶秦愿进门。”
傅家琪眉头终于深深地皱了起来:“她说的,是真的?!”
在孟远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蒋勘正的双眸从头至尾都盯着她。他若有所思的眼神让孟远如芒在背。她已经百般求全,难道他还不满意么?
可是她已然太累,在这场无望的追逐里,耗费心机,心头活血通通变冷。孟远也看着蒋勘正,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不是?”
蒋勘正扯了扯嘴角,过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都是实话。”
“什么东西!都在瞎说什么!”孟远背后的门被蒋母一下子推开,巨大的力使得孟远整个身子往前扑,倒在了蒋勘正的怀里。
甘冽清晰的气息,孟远流干的泪仿佛霎时又涌了出来。她抓着蒋勘正的手站稳了脚,哽咽地说着:“不好意思,踩到你了。”
“啪!”的一声,蒋勘正脸上已经发红,蒋母气急败坏地还想打下一巴掌,只是手迟迟没有落下去,她又厉声发问道:“阿正,你给我说清楚,刚才说的话都是假话?!对么?!”
蒋勘正没有发话,孟远站在他的身边。她对他的了解,知道蒋勘正已经到了那一刻,不顾一切的那一刻。
“远远,你过来,到妈妈身边来。”蒋母牵住她的手,又抓起蒋勘正的手,将他们贴合到一起,“你们的婚礼没有很多人见证,但是好歹在亲朋好友面前发过誓。阿正,你还记得你怎么说的?”
“蒋勘正,你愿不愿意照顾孟远一辈子?”
孟远想了起来,不过就是主持人的一句例行问话,那时候蒋勘正也只是点了点头。
“你答应过的,要照顾远远一辈子的!”蒋母死死地拽住他们的手,质问蒋勘正:“你犯什么混?远远难道不够好?现在你想始乱终弃?!”
“妈妈”孟远抽出了自己的手:“你别再说了。”
“远远!”
蒋勘正终于厌烦,他嘲讽地看着孟远:“孟远,你心里想的什么何不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妈也是被你叫过来的吧?你还有什么不能演戏?别装这幅无可奈何的样子,让大家看着恶心。”
“嘶”傅家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蒋勘正这样诋毁孟远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他常年拉小提琴,一双手时时刻刻都要护着。可就是在这时候,他一拳揍向了蒋勘正。
蒋勘正一时不察,被狠狠地揍了一下,嘴角渗出了血丝。
“是我把孟远叫过来的。她哪里来的时间叫伯母来演戏?!”
日积月累的怀疑与厌恶,在蒋勘正的心里,孟远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甚至在他心里孟远就是个常年惯犯,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反应就是她在使坏。
他已经被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她的所作所为。
孟远咬着嘴唇杵在那里,手掌曲成团,抵在鼻头处。她的肩膀在轻轻得动着。
她是哭了么?蒋勘正感觉自己被打昏了头,孟远这种人怎么会真心实意地哭呢?她的泪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阿正。妈妈,对你太失望了,太失望了。”蒋母见他被打,一句话都没劝,只是叹息:“你们要离婚,我不同意。远远永远是我的儿媳妇。”
“至于小愿。”蒋母心里如同明镜:“她自有人娶她。你不必操心。”
“妈”蒋勘正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又想说点什么。
蒋母摆摆手不想再听:“你们暂时不生孩子,这个问题,总是谈崩。好,我现在不提。但是,离婚,这两个字,要是你想让我心脏病发,你尽管提。”
孟远在旁听了这些话,心里却没有一丝丝的高兴。她知道,蒋勘正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向来不会买别人的仗,唯一的一次还让他恨了这么多年。
他会更恨她孟远的。孟远看着床上的秦愿,大概是麻醉药没过,睡得十分沉,什么都不知道。她心里升上来一股难言的情绪。孟远想起那张假笑的脸,美人的皮囊,恶人的心。孟远讨厌过她,嫉妒过她,恨过她。但是最终的最终,她不得不承认,她还羡慕她。
秦愿的一个笑,在蒋勘正的眼里,要比她孟远的无数滴泪都要值钱。那点曾经,至于与蒋勘正与秦愿的曾经,让孟远羡慕。
羡慕到,孟远就像个偷偷摸摸的跟踪狂一样,在许多年前,在无数个夜里曾无数次地跟在他们身后。
那时候夜幕中星光璀璨,她看着他们的背影,计算过无数次她与蒋勘正之间的距离。尽管他看不到黑夜里的她。
总是太远,远到足够心酸,远到心魔日积月累。
作者有话要说:罪孽深重,明天反正中午之前必需要有一更。今天先这样吧,明天再把评论回复了,谢谢各位美人,先让我去睡,再不补充睡眠,小白就要累出翔了…
chapter13
霍明朗得知秦愿又住进了他们医院,正走到病房门口呢,看见孟远低着头从门口出来,捂着嘴,十分难受的模样。
“孟远,你给我过来。”霍明朗气得不行,三步并作两步马上扣住了孟远的手腕,她看她脸色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斥道:“手掌给我摊开来!”
还没等孟远有动作,霍明朗已经掰开了她紧握的手。血迹落入她的眼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恨不得掰开她的脑袋看看清楚,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按时吃药了没?你到底还要不要命了?!”
孟远从病房里出来,三魂七魄去了一半,蒋母失望离开,百般叮嘱她千万不要离婚。抓着她的手,最后说了一句话:“远远,我对不起你妈妈,我也对不起你。”
当时蒋勘正是怎么看她的呢?就像这些年里无数次讥讽的眼神,毫不留情地通通给了她。
“我知道了。”孟远抬起憔悴的脸。
霍明朗见她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为她真是又叹了一口气。她虽然痴长她几岁,却几乎看她长大。孟远这个人,太过执着,总归要走死胡同。
“远远。”霍明朗带了份长辈的口气:“有些人有些事,不像你拉琴的时候,只要够努力就有收获。有些时候,反而徒增烦恼。”
“明朗姐。”孟远轻轻叫了她一声,无声地笑了笑:“婚,我会离的。今天回去,本来是要离婚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我知道我没出息,一听到有关阿正的事情就忍不住一探究竟。其实你们说的道理,我都懂。只是有些时候就是做不到。不过…”
孟远回想起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她大学一毕业,蒋勘正便遵守约定娶了她。她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整理家事,从什么都不会一样样学起,虽然累,却甘之如饴。因为爱他,便甘心将自己抵到尘埃里。可是蒋勘正心里那一抹白月光回来了,她这朵开在尘埃里的小杂花顿时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