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我不谙水性,却偏偏任别人将我推下来。你抓了上官绮来威胁圣上,现在是预备来抓我了么?”

他不说话,眉间拧成一股股粗粝的结。

我再道:“我有点怕你了,你怎么都不像从前那样了。什么时候你也要靠捉人妻子来威胁人的手段了?”

他走上前来,抽出腰间的剑,一把递向我。

我手渐渐开始抖,我心里一阵失落。我几乎要哭出来:“你要杀了我?怎么,不把我带走了?”

“阿端。”小岑子终于叫我了,可是声音就像是从喉咙口挤出来的一样:“我没有退路,但我怎么可能杀了你?”他说着,收回剑,终于止不住的落寞。

可哪知,他刚刚将手放下的时候,我就听到耳边“叮”的一声。小岑子举剑一把刺向我旁边。

那是李阶,他其实失望:“殿下,将这个女人带走,我们会有更大的胜算。”

小岑子看向我,突然温柔如水,脸庞渐渐柔和,眼神灼灼。我有种感觉,那是十三岁那年的少年啊。他摇摇头:“走吧。”

李阶大怒,朝着我叫道:“红颜祸水!我杀了你!”他说着,便又向我举刀相向。

小岑子抽剑就是一刺,我相信李阶终其一生都不会想到他忠心耿耿的对象居然会一剑就刺伤他的肩。他捂着受伤流血的肩膀,满目的怒色。

小岑子看向我,许久不说话。

又是一阵风刮过,园子里的银杏树树叶落了一地。月光有点惨淡,我此时一点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小岑子先开口,他只说了一句话:“阿端,此生有缘再见了。”

说完,他就走。他的背影突然就被拉得很长。

我心里突然惆怅万分,我在很久很久之前为了他笑而笑,他一个阴郁的眼神都会让我愁肠百转。可是,现在呢,我怀疑他,甚至害怕他。

时光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我在漫漫岁月中早就将另一个人埋在了心底,渐渐开出了花。

我走出园子,这座宅子静的有丝可怕,我来到下人的房里,果不其然,所有人都睡死了。但是,幸好,性命无碍。

我选择将今夜的事当做我无数梦里的一场,准备将它过后便遗忘。因此,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过。当然,这使得我后来十分懊悔,而赵骚包恨不得炸毛又心急如焚,无可奈何。

赵骚包入朝为官,成了兵部侍郎。赵家的一大笔一大笔的银子开始去路不明,而赵骚包每每到这时就会拨弄我的手指开始数落他那一毛不拔的师兄。

天气凉得太快,今年的第一场雪一下子就下来了。

那一日银装素裹,整个天地都是白的。军队的脚印、马蹄印深而重地踩上这一年的初雪。这一次是御驾亲征。

赵骚包身体渐渐硬朗,差不多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他窝在家里,不肯出去。苦着一张脸,对我说:“阿端,你夫君是不是被人欺负惯了,怎么又要让我上战场呢?”

我心里鄙夷:谁敢欺负你,是你自己愿意!可是脸上笑道:“好啦,好啦。走吧,这次事情结束,圣上再也不会支使你啦。”

我说的是实话,赵骚包与我早已商量好,诸事结束,我们离开京城,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安顿下来,过上不受人打扰的小日子,整天也就收收帐,吃吃祖产。

说到将来,赵骚包明显脸色好转,甚至还带着一点又一点的喜色。可是他又厚颜无耻地问我:“小阿端,娘子,你会不会想我?”

我瞪他一眼:“你说过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与我分开了。那我有什么好担心,好思念的?”

他立马瞪我一眼,扭脸:“你个没情趣的。”

我于是装起很多时日前便炉火纯青的傻来,我瞪大眼睛,做迷茫状:“夫君,什么叫情趣?”

他一脸黑线,我看他有种想将我“就地正法”的冲动。

我心里一动,踮起脚,轻触他的唇角:“呐,早去早回。”

他眼神一黯,突然对我说:“夏岑娶了冀州城城主的女儿,这一次是他首先迎战。”

虽然我已经难在赵骚包眼里看到一丝丝波动,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从他身上感到一丝丝紧张,我心下了然,拍拍他的肩:“成王败寇,旁人左右不得。夏岑既已选择了这条路,便要承担后果。”

赵骚包又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在我耳边轻轻柔柔地说:“呐,你在家等我,说好啦?”

我点头答应:“嗯,你早去早回,我争取在你回来时找到医治你眼睛的法子。”

送走赵骚包后,我又开始与古怪神医斗智斗勇。神医平时极其懒散,可是不知从哪天开始就异常勤奋,我觉得终于是老天有眼,连忙问他:“杨先生,是否有进展?”

他依旧是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半死不活地终于对我点头,见我异常兴奋,掀了掀眼皮又说:“不过要一味药。”

我大喜:“什么药?天山雪莲还是千年人参?”

他脸上一阵鄙夷:“怎么可能?我要的是苗疆毒王的母蛊。”

我顿时愣住:“这…怎么办?”

他嗤笑一声:“自然是我出马了。”

于是古怪神医也走了,宅子里愈发安静。我从来不打听战事,闲来无事倒练起了刺绣功夫,想着成亲时的鸭子荷包,心底顿时振作万分。

世外高人就是世外高人,神医不知哪里来的交情十日之后带着母蛊屁颠屁颠地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地说:“以后,你不准再来烦我了!”

我心里一高兴,连忙点头,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立马喷出一口血来。

神医立马脸色一变。我想啊,我不就会很高兴么,至于吐血么?然后,我就晕倒了。

后来听人说起,远在他地的赵骚包当即扔下皇帝老子跑了回来,看到我时生生流下了男儿泪。

可是我不知道呀,要是我知道的话,我一定要说他,怎么这么傻呢?哭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前最后一虐,你们不要打我…哈哈,明天传大结局!
来来来,各位一路走到这里的姑娘们都冒一个泡啊!

 

65、子许(结局)

65、子许(结局) ...


我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胸口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着,有点喘不过气来。夜晚的风格外地大,吹得窗户仿佛呜呜地响,我抬起手,就着月光,却突然发现自己手心惨白一片,连一点血色都没有。我心里一慌,连忙摇醒谁在床沿上的赵骚包。

赵骚包一下子便惊醒了,可怜他双目不能视物,只好一点一点地将手递给我,直到真正抓住的时候还轻轻笑了问我:“阿端,醒了?饿不饿?”

“不饿。你怎么回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赵骚包有点沉默,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手,良久才缓缓说道:“你没事啊,我回来看看你啊。”

我听着他的声音心里顿时仿佛刀绞,可就在此时一股气就这么从我胸腔里上涌压到我的喉咙口,我不得不咳了两声,摸摸赵骚包的头问:“没事你哭什么?”

他一听这话,立马转过头,颇为无赖,学着我说:“我哪里哭了,我这是迎风泪。”

我突然想笑,可是又感觉一股气血上涌,我立马又是一咳嗽,却发现生生咳出了血。我吓了一跳。

“阿端?怎么了?!”他的声音很急。

我小心翼翼擦掉嘴角的一丝丝血迹,笑嘻嘻:“哪里来的风?”

他又开始沉默,后来终于对我说实话了:“阿端,你不要怕,我就算是倾尽家财也一定会医好你的。”

我将自己冰凉的手再往他手里塞紧,轻声问他:“我得了什么毛病?”

赵骚包声音渐渐有些颤抖,他说:“巫蛊之术。一旦情绪波动过大便会触发蛊虫,然后走上死路。”他稍微一顿,我发现他的手也开始渐渐冰凉,我拍拍他的手:“你会救我的,对不对?所以我才不会怕呢!”

他连忙点头:“当然!杨先生已在寻找医治之法了。但是,阿端,你想想,你接触了什么想要害你的人?”

我突然想起那天李阶离开时似笑非笑的眼神,想来自己真是愚蠢之极。当日宅子里所有人都被迷昏,就我安然无恙,他要是想要抓我作人质的话,将我也迷倒就是,何必还要大费周章?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猜到小岑子不会对我下手,他只是要我死,而且要我慢慢地受着痛苦一点一点地死去。真是恨极了我。

赵骚包见我许久不言,连忙问我:“你想到了是谁了?”

我苦笑:“李阶。”

赵骚包突然沉默,可他又立马笑嘻嘻说道:“啊,知道是谁就好办了。阿端不要怕,马上就能医好。”

“嗯。”我答应他,我不会怕。

可是这个马上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天气愈发地寒冷,园子里总是静悄悄的。有一日,我瞒着丫鬟与赵骚包自己从床上爬起,穿戴整齐,想着晒晒冬日的暖阳。

屋外是一片白,到了冬天之后,京城里下了很多场雪,纷纷扬扬,一大片一大片。阳光照在白雪之上,折射出一道一道的光,我捂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坐在台阶上。

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就像现在,我站起来,就觉得仿佛有一大股一大股的气血冲上顺着气管冲上来。我不得不咳上一番,这一次却喷出一大滩血来,滴在雪白的地面上,从来没有过的触目惊心。

我突然很害怕,我怕这一次又要离开赵骚包了,不是误会,不是猜忌,而是命数使然。

他该怎么办?他又该恨我了。

我一点一点地走到杨谨的屋外。他那青灰色的屋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心里恍然涌过一种交代后事的悲凉感。我站在门口,迟迟不踏进去。我其实一直想来,我想让这位古怪神医拿着粗绳子绑住赵骚包然后他就给他看眼睛,治好他。古怪神医与我斗智斗勇多日,连我都要佩服他,他一定能将不听话的赵骚包治好的。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我依旧将脚放在门口。因为,我真是恨。本来我可以亲自看到赵骚包重新眨着一双漂亮的有神的丹凤眼,现在却是要拜托他人。

屋内想起杯碟倒地的声音,赵骚包压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没有其他法子了?!我离军当日,李阶就被人擒住,一刀砍死。现在哪里有他的心头活血?”

杨谨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我从未听过的凄凉:“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沈瑞端越来越不行了,但是现在连李阶都死了,那么她是活不了了。”

赵骚包的声音突然变得绵长而又低微:“先生,蛊毒是苗疆人的东西,先生您能不能再去一趟苗疆,或许他们有什么法子呢?”

杨谨一叹:“你明明知道,这没有多大用处…还是先将你自己的眼睛医好吧。”

赵骚包极其固执:“我不要,她要是死了,我要这眼睛做什么?”

我听到这里,不免要哭出来。我亲爱的赵骚包,我亲爱的夫君。我们这是得罪了谁,要将我们至于如此境地?生离死别,难道真要离我们这么近么?

里面动静渐小,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在这里又一阵唠叨,于是便选择悄悄地回去了。

后来赵骚包不再往杨谨的屋子里去了,我猜想古怪神医应该已经上路了。赵骚包开始没日没夜地陪我,我其实是不大愿意的,我不想让他感受到我一天一天的憔悴,我情愿自己在他心里永永远远都停留在白马寺初见时那个漂亮娇气的小姑娘。

天又凉了一分,今年的冬天好似太过漫长了。我与赵骚包开始在房里烤火,他将我抱在怀里讲他习武之时的事情。

可是太过枯燥了,不是今日有些进展被师父夸赞就是明日与师兄比武把师兄的剑打到几丈之外。于是,我总开始昏昏欲睡。

在睡梦里,我感觉到一双微凉的略带薄茧的手轻轻地触碰着我的眼睛、鼻翼、唇角。我每每都会差点在梦里醒过来,差点就忍不住一把握住那双手对某人说:“我们永远不分开。”

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日子总是太少,少到我怕没了我他该如何度过每一日如同今年一般的寒冬。

可能是我福大命大,我一点一点地度过了这个寒冬。立春那一天,赵骚包早早将我摇醒,声音是多日来从未有过的兴奋,他哄着我:“阿端,小心烫,赶紧喝了。”

我一闻,一股恶臭味,我连忙摇头:“我不要。”

赵骚包终于在我眼前哭出来,但是他却是十分高兴,他说:“阿端,昨夜杨先生连夜赶回来,这是个方子,你试试。”

这一刻,他晶凉的泪珠就滴在我的手背上。我一把拿过来,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因为我也想活下去啊。

他许久以来,第一次高高兴兴。他拥着我说:“很快好了,喝了药就会好的。”

我趁着此刻就说:“那你也喝药吧,将你眼睛治好。”

他的胸膛顿时一僵,他又拒绝了。

那一日,我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我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最后画面停留在赵骚包来我家提亲的时候,他那双颠倒众生的丹凤眼。

后来每一日,我都在赵骚包的手里接过一碗药汤,一股脑喝下去。

柳条抽出新芽,春风第一次吹到大地的时候,圣上将皇后娘娘领了回来,中原大地重新统一。二皇子却死在了战场之上。

上官绮回来后第一件事却是来找我。我很高兴,春天以来,我的精神开始渐渐地好。赵骚包也很高兴,可是还要警告上官绮不准大吵大闹。

她却一把拦住想要离去的赵骚包,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我:“快!给阿端喝下去!”

“是什么?”赵骚包有丝疑惑的问。

“当然是解药了。这是夏岑死的时候亲自给我的,只是说用这要再辅以苗疆毒王的母蛊便能医好阿端。不过,阿端…”她问我:“你得了什么毛病?”

赵骚包却猛地掐住她的手,脸声音都是抖得:“你说的是真的?”

上官绮眼一瞪:“我还骗你不成?”

赵骚包连忙走了出去。我却想,我才不要喝这药,母蛊是用来治眼睛的啊。

一会儿的功夫,古怪神医来了,他拿过那包解药,混上水就让我喝下去。

我摇着头,抿着唇。

他哼了一声,仿佛知道我心意:“你不要倔了,这几天你喝的药都是那只母蛊熬出来的。你不要喝解药,好,你们两个一个死,一个瞎。”

我心里顿时又酸涩万分,我看向赵骚包问他:“这是真的?”

他只是说:“阿端,喝下去吧。母蛊是没了,我们本想着一点一点地治,现在有了解药不是更好?”

我一把打向他:“你怎么这样!”

他却一掌将我敲昏。

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哭了他却只是笑,他又跟我说:“值得。”

春风又是一波一波地吹过来,后来的岁月里我每日醒过来的时候我总会感叹:幸好,我在孤寂的人生里找到了我的子许。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了…感谢每一个陪伴我到这里的姑娘。
接下来的计划是:一、将《不弃》收尾,大概有三四万字。二、新文存稿,依旧是一篇古言轻松文,预计在2012年1月中旬发文,发文后依然会一直日更。(有姑娘问我会不会开新坑,其实不是不想,是JJ太抽不敢啊!)有兴趣看我新文的姑娘可以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倒是开新坑系统会有提示滴~
碧海青天夜夜心(来吧,收了我吧!)。
好了,废话讲完,切入正题。抢沙发吧,美人们,抢到的人可以指定我写任意主角的番外。咳咳,肉也可以…
PS:明天不更新,改正文部分的错字。后天开始更番外。美人们赶紧来抢啊~

 

66、皇城人士(番外)

66、皇城人士(番外) ...


我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迷瞪着眼睛,手就不自主地划向身旁。一如既往的没有人,我心中腹诽,男人跟女人的体力真是差得不止一截…我都是筋疲力尽、腰酸背疼,凭什么某人就是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娘子,你觉不觉得咱家太冷清了?”

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这么多丫鬟小厮,哪里来的冷清?我瞧着靠在房门上笑得一脸暧昧的赵骚包,直接道:“不冷清。”

他再问:“梨花村是出了名的山清水秀,到时我们搬到那里,就我们俩,不冷清?”

他又呵呵笑,我见他一脸傻相,突然就明白其中含义,我咬牙扔枕头:“你还说!夜夜折腾我到三更半夜,哪一次不是我求着你,你才收手。你!”

他走到我身边,脸上表情十分不解:“我如此辛勤,怎不出结果?”

我直觉再与他讨论这个话题,很有可能就会被他推倒然后再被吃干抹尽,于是我连忙问他:“诶,你今早去哪了?”

他抬手一下子就刮我的鼻子。这个动作是他近日来养成的习惯,清早起来必定要刮我鼻子,弄得我浑身发痒,然后主动求饶,蹭着他的衣袖叫他:“夫君…”

我突然想,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小情趣?

赵骚包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啊?今早?去宫里辞官了。”

我顿时一个喷嚏一打,赵骚包手指一滞,默默准过身从怀里掏出一条丝绢,然后有点面色僵硬地问我:“有这么奇怪么?呐,擦擦。”

我拿过他干干净净的丝绢,毫不客气地擦了擦,然后直言:“圣上真的答应?!你骗我吧?!”

他眉角一抽,然后才实话实说:“咱家钱庄归他了。”

我顿时从床上翻起,愤然:“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不行,今日,我得跟皇后娘娘好好谈谈。”

赵骚包一把拉住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最终还是在我的目光下讪讪地收回了手。我咳了一声,其实我很明白赵骚包为什么不喜欢上官绮的原因,话说这位皇后娘娘很是喜欢深夜造访,每每此时赵骚包总会不说一句话,然后冷着一张脸对着皇后娘娘。可我们的皇后娘娘是一个粗神经的皇后娘娘,她拉着我吐沫横飞的同时还不忘让赵骚包倒茶。

我只好安慰我家可怜兮兮的夫君:“妖人总是有人收的。”

然后第二天,皇后娘娘就会被皇帝老子领走,并且两夫妻总是大眼瞪小眼。

午饭过后,上官绮屁颠屁颠地来了,一进屋就笑眯眯地大喊:“哟!阿端呐,难得你让我来看你!”

我侧脸看着赵骚包愈来愈黑的脸,于是拿手肘碰他:“你先出去吧,我和她好好谈谈。”

“你们谈什么?”

“与她一起数落当今圣上的十大罪行。行了,你赶紧走吧,不然你们俩又要吵起来了。”

我话一出口,真心觉得自己不厚道,赶人就像赶小狗似的。果然,赵骚包默默地、默默地走了…

上官绮猛拍我肩膀,表扬我:“做得好!我们女人讲话,这死男人老凑什么热闹?!”

我嘴角一抽:“那你以前还老子许哥哥长子许哥哥短的呢…”

她顿时一副十分奇怪的样子:“那不是还不知道你也是穿来的么…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矫情地叫他了。怎么,你连这醋也吃?你放心,我对他没有染指的心思。”

我一口茶水喷出来:“大姐,你敢染指他?”

上官绮终于默了,然后瞧了我一眼:“这个…还真不敢…”

我突然叹气:“哎…皇后娘娘啊,你说这日子该怎么过呢?”

上官绮手中的茶杯应声而倒,她一副惊恐之相:“阿端,你好好说话。”

我很满意,我每次叫皇后娘娘的时候,这姑娘总会觉得自己要被算计了,也确实,我真是每次都在算计。我清咳两声:“我家钱庄被你家夫君收了,如今世道险恶,赚点钱不容易啊…”

“打住!”上官绮突然义正言辞:“这事我可帮不了你。”

我拿眼斜她:“为什么?宫中传言,你不是早就讨得欢心了?昨日,圣上还给你在宫里大兴土木呢。”

上官绮却一副起身要走的样子,我连忙拉过她,问:“怎么了?”

她不说话,低着头,露出脖颈。我一看,顿时鄙夷,立马一句:“靠!你装什么呢?!”我一手捏到她的脖子上:“你说说!这是什么!”

她像是做了贼一般,拉下我的手便拢紧衣领,可是声音却在我的耳里越听越凄凉,她兀自笑道:“你懂什么?他那是补偿我。”

我忍不住便一把拍向她的肩:“你不是早就说过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好的么?”

她却选择沉默以对,后来我再也没有听到她说一点关于圣上的话。她拉着我的手:“阿端,今日难得天气好,不如去一趟白马寺?”

自从上次她知道我也是同穿中人,便一个劲地想与我去一趟白马寺。我一直没答应她,后来她又被抓走,而我又生病也就一直拖着。我想想,反正再过几日我与骚包便要离开京城,在此之前见见大师也是未尝不可。于是我点点头,上官绮拉着我的手便迈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