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抢走阿然,你不会离家出走,外婆不会死,妈妈不会为了渡我灵力而使自己受损。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而现在,我…我灵力仿佛被一股力量控制,渐渐发挥不出来了。”

“你…你说什么!”难怪她会跪在那里,求自己救救沈家,原来是沈家这一代的传人要毁了!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剪影转身看向沈如月,沈如月居然一副疲惫神情,忽然她说了一句:“因缘际会,都是报应。”她站起身,看着剪影:“我真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一把掐死你!”

“妈妈!”秋瞳大叫:“你说什么!”

剪影却只是颓然一笑:“你终于又动了杀心了?辛苦你了,忍了这么多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瞳从地上爬起,一把拉住剪影的手:“姐姐,你说啊?妈妈怎么会要掐死你呢?!”

剪影一笑:“秋瞳,从六年前你就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我说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她在一旁坐下继续开口:“你现在是在向我要真相么?”

剪影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笑得最多的还是15岁那年。在遇到顾礼然之前,她只是一个有点沉闷、过于早熟的小女孩,又没有出众的外表,家长和同学自然嫌少注意她。没有朋友,不爱笑,整天也只跟秋瞳说两句话。而他的到来,是她长久生命里的第一缕阳光。

她现在还记得第一次在篮球场看见他的情景。那天的他汗水淋漓,身上还似乎冒着那一股运动后的热气,脸上是漂亮的健康的潮红。他转过头来的一笑,清澈温和。他拥有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身体邤长,十指干净漂亮。

那一刻,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少年呢?后来跟他接触多了,才发现他不叛逆,温文尔雅,待人接物无不透露着良好的家教。那时的他是个阳光少年,一看见她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脸,却老是皱着鼻子对她不满道:“沈剪影,人家朝你笑,你怎么还板着一张扑克脸呢?”

后来他的抱怨越来越少,而她的笑容越来越多。剪影与他修成正果,成了男女朋友,他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是她行将溺毙之时唯一的救命稻草。

渐渐的,他们开始约会玩耍,剪影总是甩不掉秋瞳这个小尾巴,于是只好带着她。有时候,她甚至还会跟秋瞳分享自己与礼然间的快乐。只不过,后来才知道那么频繁的接触,那么耀眼的秋瞳最后都成了那么深刻的背叛。

剪影输出一口气,问秋瞳:“你还要听下去么?”

秋瞳只是泪流,嘴里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剪影真是可怜的孩纸啊…

 


错徘徊(二)

剪影一笑,后来的情节她将其藏在记忆的深处,以为就此可以忘记,岂知那些被她生生斩断的过去又向她扑面而来。

满室寂静,沈如月一脸疲惫,姐妹俩谁都不看。秋瞳还是哭,泪珠从她的脸上不停地滚落。剪影的记忆在这哭声中一下子清晰无比。那天也是这样,秋瞳不停地哭,顾礼然不停地道歉。她与礼然在秋瞳的哭声中彻底分离,彼时她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恨意。凭什么?凭什么!你那么漂亮,那么受人喜欢,为什么还要将他抢走!她沈剪影是个连佣人都可以忽略的孩子,除了极为亲近的人,谁还会知道沈家还有她这个女儿呢?

你拥有那么多,可是还要来抢我的。剪影一下子怒意难当,她做出了连自己都想不到的举动,她用自己灼热的左手心朝着秋瞳的眉心狠狠地推了一下。而秋瞳却像是受到巨大冲击似的,一下子就昏迷了过去。剪影顿时脸色惨白,而顾礼然终于深深望了剪影一眼:“剪影,是我不对,可是你这样做,太过火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怪你。”秋瞳哭着,摇着头。

剪影继续说:“别急,这些只是前奏罢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而这些你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母亲、外婆聚在秋瞳的房间。然后顾中也匆匆赶来了,一脸的焦急之色。剪影心中咚咚咚直响,她在伤了秋瞳之后也是后悔的,只不过她不明白她只不过推了一掌,秋瞳怎么就晕了呢?剪影在秋瞳的门前转了很久,却隐约听到顾爷爷说:“果然是相生相克。”然后是沈红琉的怒斥:“如月,我早就告诉过你留不得、留不得!现在秋瞳的天目受损,你如何担当!”

剪影一惊,天目受损!怎么回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处那无名指根的那颗黑痣仿佛隐隐变红。这时,她听见顾爷爷一声叹息:“红琉,那两孩子命数早定,你何必一味地怪如月呢?”

剪影从回忆里回来,双目通红,你知道我们的好外婆那时说了句什么话么?

秋瞳此刻哭声已停,只剩一副茫然样子。

剪影没等她回答,带了一丝凉意,笑道:“她说,那让那孩子十八岁之后就滚出去。沈秋瞳,你不会直到现在都一直以为当年是我离家出走的吧?告诉你,我是被赶走的!所以,这里怎么可能是我的家呢?!”

秋瞳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满是愕然,她连忙看向自己的母亲。沈如月却转过了脸,她一副疲软之色,下一秒便站了起来,走向楼梯。

剪影眼神一闪,一步上前将将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百转千回,此时此刻终于仿佛下定决心一吐为快,她满脸嘲讽之意:“怎么,敢做不敢当?”

沈如月被她堵住出路,只好又退了回来,颓然坐在沙发上,眼睛一动不动。

剪影呼出一口气,慢慢又重新开口:“还有一件事,除了我没有人知道。”

当日,剪影在一片心冷中回到自己的房间。那天晚上她睡得极不安稳,脑子里昏昏沉沉,一会醒一会睡。半夜醒来时,左手生疼,是真的疼,痛彻心扉。那种疼过后,她看到自己左手掌无名指根部、左手腕处、左手肘内侧的那三颗痔突然变成了鲜血似的红色,那三颗痔由同一血脉相连。她隐约可以看见那根血管里的鲜血汩汩地流,速度之快是她活了十六年从未见过的。饶她早熟,那时也是惊呆地望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过来许久,那血仿佛突然静止一般不再流动,而那三颗血痔突然从皮肤上跳出,在空中连成一线,紧接着又合为一颗,就这么向她的天灵盖袭来。

然后,她就这么昏了过去。

剪影说到这,故意看了自己母亲与妹妹一眼。沈秋瞳脸色煞白,双眸毫无焦距,而沈如月则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沙发的一角。

剪影声音逐渐冷然,又开始说了下去。

第二日早晨,她幽幽转醒,赶忙去看自己的左手,却是什么也没有改变,还是那三颗痔,黑色。一切好像什么也没有变,仿佛昨夜种种皆为黄粱一梦而已。可是,那是梦么?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是作假的么?

剪影匆匆换上衣服赶到楼下,却发现秋瞳还好好地坐在餐桌前,看到她下来还朝她微微一笑,却在她走到跟前是又泪水涟涟地说对不起。

然而,这一切剪影都不曾察觉,此刻她的左手一股股莫名的疼痛袭来,而当她走到沈如月身边的时候这股痛就更加深刻。她的左手开始微微颤抖,她突然觉得心脏跳得莫名地快,又好像感到了沈如月身边强大的灵力气场,她又看向秋瞳,她居然看到了她的天目!
那日她转身就跑,丝毫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眼神,回到房间后她将手压下自己的胸膛,那颗莫名跳动的心脏才渐渐平息下来了。

“所以,你后来都躲着我,我还以为是你太恨我了不想见我。原来不是,是吗?姐姐?”秋瞳满脸带着小心翼翼的期许,她是多想知道她的姐姐没有恨她到极致。

剪影却不答她,又问道:“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再待在这个家里了吧?每次看见你们我都要像在地狱里走一遭的样子,不仅手上疼,心里也感到恶心。”

说完这些,剪影感到心里常年提着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散了出去。她不用再死命地压着自己,不用在小心翼翼又怨恨难当。这一刻,她哐当一下关上门,走了出去,甚至不想再看一眼她们脸上的表情。

这么多年了,她不愿意再让她们高枕无忧了。

夜已深,剪影漫无目的地走,路上的风吹过来,在六月的天气里带来一丝丝凉意。剪影看着路灯随着她的脚步忽明忽暗,街上空无一人只剩她,她却笑了,眉眼弯弯。

突然,街角有一辆车突然开了探照灯,灯光一下子就照在了剪影的笑容上。剪影下意识地问:“谁?”

仿佛许久之后,车里才走出一个人,那人穿着简单的T恤,但却面容英俊,眼神深邃,他终于开口:“小影,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戏开场了,求霸王冒泡~

 


错徘徊(三)

仿佛历经千山万水之后,他眼里只有你,只朝着你笑。灯光打在周辰锐的脸上,他在光亮之处,灯火通明,笑容柔和。剪影却有丝看不分明,她试探地叫了一句:“辰锐?”

周辰锐缓缓走出来,他伸出一只手:“我送你回去吧。”

如此认真,剪影仿佛受了蛊惑,依言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乖乖地就跟他上了车。

车里是舒缓的轻音乐,剪影刚刚还紧绷的情绪稍稍得了缓和。可人就是这样,精神紧张之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一缓和下来才知道真的是累了。剪影就是这般,她靠在车窗上,抚着自己的额头,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周辰锐见了,从旁递过来一瓶水,轻声轻气地说:“喝不喝?”

剪影也不客气,接过来便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喝完后才仿佛有了一丝力气,开口对周辰锐说:“送我会学校吧。你怎么在这里的?”

周辰锐也不正面回答她,只是说:“顺路。”

湖滨别墅?顺个哪门子的路?

可真巧的是,刚刚开出别墅区,一辆卡宴便卡住了他们。周辰锐心里搓火,面上开始炸毛,将喇叭按得震天响。那辆卡宴的车主听了,就是一个慢悠悠地开着,周辰锐心里腹诽这年头将卡宴开成桑坦那的哥们也不多了。

然后,那辆卡宴熄火了。剪影一愣,就看见了从车里走出来的李深讫。周辰锐也看见,桃花眼登时一眯。

李深讫踏着大步子就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周辰锐才将车窗放了下来。李深讫也不跟周辰锐打招呼,直接朝着剪影说:“剪影,我有话跟你说。”

剪影却摇摇头:“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再说?”

周辰锐也跟上一句:“她现在很累。”

李深讫的手却依旧伏在车窗上不动,也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剪影看。剪影被盯得没办法,只好又说:“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周辰锐一听这话,立马一副要踩油门的样子。

李深讫只好放开手,只是第二天他到底是没有接到剪影的电话。

班里组织了一个出游的活动,是去邻省的影视基地,两天一夜。剪影向来是不参加这些活动的,只是这一次她却站在了一群等车的学生中间。迟小语见了她,连忙叫她:“剪影,这边!这边!”

剪影朝她一笑:“上次不是你吵着要我去的么?”

迟小语笑嘻嘻地拉过剪影的手,拉着她找了个靠前的位子坐下,又将一股脑的零食递到她怀里,一边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带什么吃的,呐,给你!”

剪影也不推辞,仍是一副笑脸地接下,靠在迟小语的身上夸她:“嗯,小语最好了。”

迟小语立马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却十分体贴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不吵你,你睡吧。”

几年的好朋友了,一点小动作就能看出来,迟小语这个马大哈也不例外。剪影眯着眼微微一笑,真是有点累一会儿就睡着了。

车程将近五个小时,剪影睡睡醒醒,脑子里昏昏沉沉。此时一个铃声将她几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去找手机,真的是被吓醒了,心里突突地跳,将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愣是没找到。

迟小语看剪影一副失了魂的样子,连忙问她:“怎么了,怎么了?你没事吧?”

剪影脸上一副急切的样子:“我的手机不见了。”

迟小语瞪了她一眼,感到莫名其妙,指了指剪影的口袋说:“不是在你口袋里么?你在包里翻什么啊?”

“啊?”剪影也是一愣,连忙又去掏口袋,一摸果然在,连忙按了接听键:“喂?哪位?”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小影,你没存我号码?”

剪影拿下电话一看,果然是周辰锐。知道这个人很难搞,她只好赔不是:“啊,辰锐啊,对不起啊,我没注意。你有事么?”

周辰锐中气十足的一句:“你在哪呢?出来吃饭吧。”

剪影愣了,小心翼翼地说:“我在车上呢,班里不是说要去邻省旅游么?我看你没来,以为你不想参加这些活动呢,别人没告诉你么?”

周辰锐心里腹诽,本以为她不去的,自己才推了。他只好对着电话一句:“你等我。”便撂了电话。

剪影被他无端挂了电话,一时怔忪,也没弄清他那句等我是什么意思。

迟小语却很八卦,连忙问她:“是周帅哥么?怎么了?有事么?”

剪影摇摇头,用眼神警告她:没事。

迟小语笑得一脸暧昧。剪影只好用手指戳戳她的脑袋,无奈地说:“你能不能想点正紧的啊!”

迟小语倒理直气壮:“本来就不正紧,还让我往正经里想…”

剪影又戳了戳她脑袋,小姑娘只好瞪着大眼睛一副你欺负我的表情。

剪影猛然想起那日实验室里迟小语挥刀相向,一副杀之后快的神情,总觉得真是犹如一场梦一样。她拍拍迟小语的手问她:“还有多长时间到啊?”

“还有一个多小时吧。你饿了没?”

剪影摇摇头,从早上开始她其实就没什么胃口,连带着中午饭也不想吃:“你饿了?这里有点零食,你拿去吧,我没胃口。”

迟小语扯过薯片便津津有味地咔嚓咔嚓起来。

剩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剪影没有睡着,看着窗外的风景一道一道被她抛在脑后。路标远了,白杨远了,就犹如人声远了,往事远了。那一张张刻在脑海里的不可磨灭的面孔也如同灰白老照片一样渐渐的、渐渐的变淡了。

剪影伸伸懒腰,远行不是不好的,最起码能将很多念念不忘的东西一下子变淡。她不在那个小圈子里来来回回,最起码自己能够好过许多。

很快,车子便到了景区。随行的导游将他们安排到了附近地农家乐,先让大家整修一番,下午便去爬山。

迟小语一下子就“啊”了一声,十分失望地一句:“就爬山啊…”

引来大家哄堂大笑,班长也笑眯眯地取笑她:“待会儿就爬山就有你爬的了!”

剪影也笑她:“好啦,好啦。先去睡个午觉,我怕你到时候没力气。”

迟小语平生第一次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这么久没来更新,主要是前些日子忙着考试,而《穿越是条不归路》又是日更的,所以没有兼顾好…哎…

 


错徘徊(四)

剪影睡完午觉出来,看见一脸倦容的迟小语,顿时觉得奇怪万分,连忙问她:“你去干什么了?没睡觉么?”

迟小语拿大眼睛瞥她:“还说呢?你睡觉的时候一个劲说梦话,我能睡着么?哎,我说,以前住一个宿舍的时候也没发现你有这一习惯啊。”

剪影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忙问她:“啊,不好意思啊,我说什么了?”

迟小语这时却支支吾吾了,又摇摇头:“哎,没什么啦。我也没怎么听清,你就一个劲地在喊。”

剪影眉头一皱,问她:“你吞吞吐吐的,干嘛呢?”

迟小语一副苦相,只好实话实说:“你说什么死了死了,又从床上蹦起来。我以为你被吓醒了呢,哪知道你又躺下了。我当时被你吓得不轻。”

迟小语与剪影在一个房间,剪影死命回忆那一场根据迟小语来说甚至是癫狂的梦,可是她还是想不起来,还是一无所获。她只好摇摇头,十分抱歉:“对不起啊,我完全不记得了。”

“好啦,好啦。不要想啦,我们走吧。”迟小语一把拉过剪影的手,催促着她快点到车上去。

剪影眼睛一瞪,却笑了,掐了迟小语一把:“好啦,你别推我啦。”

已经是六月份的天气,应是有点热的,可是一到了山里,却仍旧能感到一丝微凉。

导游举着牌子,扯着嗓子在喊:“大家要不要拍照?”

一群人皆点点头,凑在一起,笑得龇牙咧嘴。剪影被夹在人群中,还没准备好,一道亮光在眼前一闪。那张照片后来被某人看见,他直说傻死了。

照片拍好,一群人一哄而散。导游又在那边扯着嗓子喊:“自由活动,到4点的时候再到山脚集合!大家不要忘了!”

都是年轻人,几个三三两两的好友走在一起,大家都是一股脑地往上爬。迟小语也催促剪影:“走啦,据说山顶的景色很好。”

可是没爬多少路,迟小语就哼哼唧唧,直说自己不行了。剪影看着下一个休息点也就一小段距离了,连忙将她扯起来,敲她脑袋:“起来啦。待会儿就休息,行不?”

其实不怪迟小语,这里的山路确实不好走。这块风景区应该是近几年才开发出来的,山里本来根本就没有路,她们现在走的都是用钢筋一梯一梯打上去的,极其陡峭。风景确实好,可是剪影每每踏上那所谓的路时,低下头总能望见一片片的深渊,再好的风景她都没办法欣赏了。

迟小语抱怨:“每上一次台阶就跟做一次高抬腿似的。”

剪影笑得不可自抑,但却觉得她说的倒是实情。

到了休息点,迟小语直打着自己的腿,休息了将近十分钟后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动了。剪影很无语,觉得某人是欠抽,于是她黑了脸问她:“水喝够了没有?”

迟小语咯噔一跳,却不是对剪影,她立马一喊:“周帅哥,你怎么也来了?真巧啊!”

其实哪里巧,周辰锐从机场一路赶来,马不停蹄又去爬山这才追上她们。其实他早就累得恨不得立马躺下,可是却还是直挺挺地站着,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小影!”

不知是哪里来的光,照得人熠熠生辉。剪影只觉得眼前的男子如此安定温柔,她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找对了路,找到了方向。她也朝他一笑:“辰锐。”

迟小语暗中退场了。

周辰锐走到剪影跟前,一脸苦相:“追你都追得累死了。”

剪影拍拍身边的座位:“又没让你来追。”

周辰锐很识相地坐在她身旁,很识相地不再继续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瓶水,递到剪影面前。

剪影毫不客气地接过,带开了瓶盖,正准备喝,岂料竟被周辰锐一把抢了过去。剪影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周辰锐却已经笑嘻嘻地喝了个底朝天,还说:“我又没说给你,只是要你帮我开一下瓶盖罢了。”

剪影毫不客气地捅了他一下。

接下来的路自然是周辰锐陪着剪影一起完成了。直到到了山顶的时候,剪影才想起来迟小语去哪了?她连忙准过身来看,周辰锐依旧笑得不可自已,他说:“找谁呢?迟小语?不是早就被你丢了么?”

完全是嬉笑的语气,剪影恨不得又捅他一下。

这时,周辰锐的手却环过她的肩,实实在在地搂住她。剪影有些尴尬地动了动,周辰锐连忙说:“好啦,不玩你啦。快看前面。”

那确实是山顶,那是满目的青翠之色,掩映在一丝丝白色的雾气之中。仿佛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夕阳一下子冲破了阻碍,散成五颜六色的光泽。剪影再去往前看,那重重远山就仿佛笼罩在无边无际的彩色气泡之下,剪影看得眼睛眨都不眨,那一瞬间,她所有的过往仿佛真正远去,就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

她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汪水。而这时,周辰锐却将头靠在她的头上,剪影不禁看向他。他的眼眸太亮太亮,桃花眼里全是一闪一闪的光,直直地照在她这汪水上,散开一圈一圈的钻石般的璀璨,波光粼粼。

剪影仿佛听到她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动声,一声声,振聋发聩。

周辰锐开口了:“小影,我们在一起。”

这个世上最美的情话从来都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而他说得这般认真,他的手又这般坚实有力。剪影呼出一口气,嘴角牵起了一个笑容:“好。”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受了他的蛊惑,可是她愿意再试一次。

上山的力气都很足,可是到了下山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疲态。班长于是发话了:“要不大家乘车回去吧!我知道山里专门修了一条路,很多司机都会载人下山的。”

难怪山上也是有人家的,剪影一开始还在想,这些住户难道每天都爬上爬下么?

“要不要坐车?”周辰锐悄悄地问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