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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说吧。”布利安说。
“好吧。我并不是说我说得对;我只是提出一个适合我们所处的情况的假设。让我们说,时间结构中的这种裂口时而会出现,但最常出现在没有人口的地方……我的意思当然是海洋。我无法说出原因,但这仍然是一个很逻辑的假设,因为大部分的失踪事件似乎都在那儿发生。”
“水上方的天气型态,几乎总是不同于大片土地群上方的天气型态,”布利安说。“这是可能的。”
罗伯点头。“无论对错,这是想及这件事的很好方式,因为这样会把事情置于我们全部熟悉的脉络中。这种事很可能类似有时所报导的罕见天气现象:倒转的龙卷风、圆形的彩虹、白日的星光。这些时间裂口可能随意出现,随意消失,或者它们可能移动,就像锋面和压力系统移动的方式,但它们很少出现在陆地上方。”
“但是统计学家会告诉你:凡是会发生的事,迟早都将发生,所以让我们说:昨天晚上,有一个时间裂口确实出现在陆地上方……我们很不幸飞进其中。我们还知道别的事情。这种难以置信的气象学怪现象,有一种未为人知的律则或特性:任何有生命的人都不可能身历其境——除非他或她在熟睡之中。”
“啊,这是童话故事。”加夫尼说。
“我完全同意。”克雷格在地板上说。
“闭起你的狗嘴。”加夫尼对他吼叫。克雷格眨眨眼,然后扬起上嘴唇,露出微弱的鄙夷神色。
“感觉起来很正确,”贝莎尼低声说。“感觉起来好像我们逸出了……一切事物的轨道。”
“机上的工作人员和乘客怎么样了呢?”亚伯特问。他的声音听起来病弱无力。“如果飞机穿过裂口,我们也穿过裂口,那么其余的人怎么样了呢?”
他的想象提供了他一个答案,脑中出现一则不可磨灭的形象:数百人从天空掉落下来,领带和裤子飘动着,女人的衣服向上翻,露出袄带及内衣,鞋子掉落,钢笔(也就是没有留在飞机上的钢笔)从口袋中射出来;人们挥动手臂和腿部,努力要在稀薄的空气中尖叫;这些人留下了钱包、皮包、零钱,并且至少留下一个装入的心律调整器。他看到他们像炸弹一样着地,把树丛压平,扬起 的石头灰尘,沙漠地面上印着他们尸体的形状。
“我猜测他们化为蒸气,”罗伯说。“身体完全不见。”
狄娜最初不了解;然后她想到维琪阿姨的皮包,里面还有旅行支票,于是她开始轻声哭起来。罗蕾尔的手臂抱在这位小盲女的肩膀上,开始拥抱她。同时亚伯特狂热地感谢上帝:他母亲在最后的时刻改变心意,决定不陪他到东部来。
“在很多情况下,他们的东西都跟他们一起而去,”作家继续说。“那些留下钱包和皮包的人,也许在这个……‘这个事件’发生时刚好把它们拿出来。可是也很难说。什么被带走,什么留下来——我想我最考虑到的是那顶假发——似乎没有什么道理。
“你说得对,”亚伯特说。“例如那些外科用别针。我怀疑物主怎么可能因为很无聊,所以把它们从肩膀或膝盖中取出来玩玩。”
“我同意,”鲁迪.华威克说。“那时才起飞不久,不会那么无聊。”
贝莎尼看看他,露出吃惊的神色,然后爆笑出来。
“我本来是堪萨斯州人,”罗伯说,“这种不定的因素使我想起我们在夏天有时会经验到的龙卷风。它们会完全卷走一间屋,却留下厕所,或者它们会卷走一间谷仓,而紧接在旁边的粮秣室,却一片瓦也没有动。”
“朋友,把底细说出来吧,”尼克说。“无论我们是置身在什么时间中,我都禁不住感觉到,现在是一天很晚的时候。”
布利安想到克雷格.吐米——老朋友“我必须到波士顿”先生——站在紧急滑道顶端,叫着:时间很短,时间干他的很短!
“好吧,”罗伯说。“现在说底细吧。让我们假定有所谓的时间裂口这种东西,而我们已经穿过一个时间裂口。我认为我们已经进入了过去,发现了时光旅行的不可爱真相:你无法于1963年11月22日出现在德州州立高中的图书储藏室,阻止肯尼迪被暗杀;你无法看着金字塔被建造,或罗马被劫掠;你无法以第一手的方式探讨恐龙时代。”
他举起手臂,双手向外伸展,好像要包围他们置身其中的整个沉寂世界。
“各位时光旅客,好好看看你们四周吧。这就是过去。它是空空的;它是沉寂的。它是一个世界——也许是一个宇宙——就像一个被弃置的颜料一样没有意义。我相信,我们可能已经在时间中跳动了一段短得不像话的距离,也许短到十五分钟——至少在开始时是如此。但这世界显然正在我们四周松开。感官的输入正在消失。电力已经消失。天气是我们跳入过去时的那种天气。但是我认为,当这世界松开时,时间本身却以一种螺旋形的方式转紧……挤进它自身之中。”
“这难道不可能是未来吗?”亚伯特谨慎地问。
罗伯.任金斯耸耸肩。他忽然看起来很疲倦。“当然,我并不确定——我怎么能够确定?——但我不认为是未来。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感觉起来古老、愚蠢、无力、无意义。它感觉起来……我不知道……”
然后狄娜说话。他们全都看向她。
“感觉起来像结束了。”她轻声地说。
“是的,”罗伯说。“谢谢你,亲爱的。这是我刚才寻觅的字眼。”
“任金斯先生?”
“是的?”
“我先前告诉你的那种声音?我又能够听到了。”她停下来。“变得更接近了。”
兰戈利尔人.第五章.8
8.
他们全都沉默下来,脸孔拉得很长,在倾听着。布利安认为自己是听到了什么,然后又认为那是自己心跳的声音。或者只是自己想像。
“我要再从落地窗子出去。”尼克忽然说。他跨过克雷格俯卧的身体,没有向下看一眼,然后大步走离饭店,没有再说一句话。
“嘿!”贝莎尼叫着。“嘿,我也要去!”
亚伯特跟在她后面:其他大部分人都尾随在后面。“你们两个人怎么样?”布利安问罗蕾尔和狄娜。
“我不要去,”狄娜说。“我从这儿想听多清楚,就能够听多清楚。”她停下来,然后又说:“但是我想,如果我们不很快离开这儿,我会听得更清楚。
”
布利安看看罗蕾尔.史蒂文生。
“我要跟狄娜待在这儿。”她安静地说话。
“好吧,”布利安说。“要远离吐米先生。”
“‘要远离吐米先生,’”克雷格在地板上那儿粗野地模仿着这句话。他费劲地转头,滚动着眼珠,看着布利安。“恩格尔机长,你真的逃不掉的。我不知道你和你的英国朋友认为你们在玩什么把戏,但你是逃不掉的。你的下一次驾驶工作也许是天黑后从哥伦比亚偷运进古柯碱。至少,当你告诉你的朋友们说,你是一个多么精湛的驾驶员时,你并不是在说谎。”
布利安想要回答,又改变心意。尼克说,这个人至少暂时疯了,布利安认为尼克说得对。努力要跟一位疯子说理是没有用的,也是浪费时间的。
“我们会保持距离,不要担心,”罗蕾尔说。她把狄娜拉到一张小桌子那儿,跟她坐下来。“我们会没问题的。”
“好吧,”布利安说。“要是他开始要挣脱,你就大声喊叫。”
罗蕾尔无力地微笑着。“我会的。”
布利安弯身,检视尼克用以捆绑克雷格双手的桌布,然后走过候机室,去跟其他人会合——其他人形成一排,站在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的窗子旁边。
兰戈利尔人.第五章.9
9.
布利安还没有走到候机室一半的距离时,就开始听到声音了,而在他与其他人会合时,他再也不可能认为那是听觉上的幻想了。
“那女孩的听力可真不凡。”布利安想着。
声音很微弱——至少在他听来是如此——但声音却存在,确实来自东方。狄娜说,声音听起来像牛奶倒在“脆米”之后的声音。在布利安听来则更像无线电静电干扰——在太阳黑子高度活动期间,你有时会遭遇到那种非常强烈的静电干扰。可是,他同意狄娜所说的一点;声音听起来很不详。
他能够感觉到颈背的头发硬了起来,这是听到这种声音后的自然反应。他看看其他人,在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到同样惊慌惶恐的表情。尼克控制得最好,而那个几乎不敢使用滑到的女孩——贝莎尼——看来最为惊吓,但他们全都在所听到的声音中听到同样的成份。
不详。
一种不详的东西要来临了。快啊。
尼克转向他。“布利安,你听出是什么?想到什么吗?”
“没有,”布利安说。“甚至一点点都没有。我只知道:这是城里唯一的声音。”
“还不到城里,”唐说,“但是我想就要到了。我只希望知道要多久的时间。”
他们又安静下来,听着来自东方的持续嘶嘶声,噼啦声。布利安想着:“我想,我几乎知道那种声音。不是壳粥在牛奶中的声音,不是无线电静电干扰,而是……什么呢?要不是那么微弱……”
但是他并不想知道。他忽然体认到这一点,并且是很强烈地体认到。他完全不想知道。这种声音使他心中充满一种刺骨的厌恶之情。
“我们真的必须离开这儿!”贝莎尼说。她的声音高亢而不稳。亚伯特一只手臂围着她的腰,她把他的手抓在自己的两只手之中。在惊慌中紧抓着。“我们现在就必须离开这儿!”
他们全都看着布利安,而布利安想着,“看起来我又是机长了。但是不会很久。”因为他们不了解。甚至任金斯也不了解——虽然他的一些其他推论可能是很精确——虽不了解一件事;他们无法到达任何地方的。
无论是什么东西造成那种声音,总之,它是要来临了;并且它也变得不要紧了,因为当它到达时,他们将仍然在这儿;没有办法离开的。他知道为何如此——纵使其他人并不知道……而布利安.恩格尔忽然了解到:当一只被困在陷阱中的动物听到猎人的长靴走近,发出那种持续的沉重声音,它必然有什么感觉。
兰戈利尔人.第六章.1
第六章
进退两难。
贝莎尼的火柴。
前面双行交通。
亚伯特的试验。
夜幕低垂。
黑暗与刀刃。
1.
布利安转身,看着作家。“你说我们必须离开这儿,对吗?”
“是的,我认为我们要尽快离开——”
“你建议我们到哪里?大西洋城吗?迈阿密海滩吗?梅德俱乐部吗?”
“恩格尔机长,你是在暗示: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去。我认为——我希望——你是错了。我有一个主意。”
“是什么?”
“等一会。首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能够在飞机上再加燃料吗?纵使没有电力,你能够做到吗?”
“我想是能够。让我们这样说,如有几个身体强健的人帮助,我做得到。然后呢?”
“然后我们再起飞,”罗伯说。小粒汗珠出现在他皱纹很深的脸上。汗珠看来像滴滴清净的油。“那声音——那嘎吱的声音——是来自己东边。时间裂口位于这儿西边几千里远。要是我们驶回原来的路线……你能够做到吗?”
“可以的,”布利安说。他当初并没有关掉动力辅助系统。这表示资讯网络系统的电脑程式仍然完整。那个程式完全记录了他们所飞行的路径——从“第29班次”离开南加州地面的那个时刻,一直到它降落于缅因州中部。只要按一个钮,就可以指示电脑把飞行途径反过来;一旦在空中,只要再按另一个钮,就可以让自动驾驶来操纵飞行。特律汀惯性导航系统会使行程重现,最小的偏差也照样重现。“我做得到,但是为什么呢?”
“因为裂口可能还在那儿。你不明白吗?我们也许可能飞穿回去。”
尼克看着罗伯,忽然露出吃惊的专注神色,然后转向布利安。“朋友,他也许有道理。他也许真的有道理。”
亚伯特.考斯纳的心智被转向一种不相关但却迷人的岔开思路:要是裂口还在,要是“第29班次”是飞行在一种经常所使用的高度和方位——天空中的一种东西向大道——那么,也许有其他飞机在今天早晨一点零七分和现在(无论现在是什么时候)之间穿过了这个裂口。也许有其他飞机正在降落或已经降落在其他空无一人的美国飞机场,有其他工作人员和乘客在到处走动,不知所措……
“不,”他想着。“我们是刚好机上有一位驾驶员。这种事发生两次的机会有多大呢?”
他想到任金斯先生曾谈到特德.威廉斯连续十六次上垒一事,身体不禁发抖。
“他也许有道理,”布利安说。“这并不真正要紧,因为我们坐在那架飞机上不会到达任何地方的。”
“为什么不会?”鲁迪问。“要是你能够重新加燃料,我不认为……”
“记得那些火柴吗?饭店的钵形物中的那些火柴?那些不会点燃的火柴?”
鲁迪一脸茫然,但是罗伯.任金斯的脸上却露出强烈的惊慌神情。他一只手放在前额上,向前走一步。他实际上似乎是在他们面前畏缩着。
“什么?”唐问。他两个眉头皱在一起,看着布利安。那种表情传达了迷乱与怀疑。“这跟那之
间——”
但是尼克知道了。
“你不明白吗?”他安静地问。“朋友,你不明白吗?要是电池无法发生作用,要是火柴无法点燃——”
“——那么喷射机燃料就无法燃烧,”布利安接完。“它会像这个世界中的一切一样一无用途。”他轮流看着他们之中的每个人。“我还不如在油箱中装满蜜糖。”
兰戈利尔人.第六章.2
2.
“你们两位高雅的年轻小姐曾听过‘兰戈利尔人’吗?”克雷格忽然问。他声调轻松,几乎很活泼。
罗蕾尔跳起来,紧张地看向其他人,他们仍然站在窗旁谈着。狄娜只是转向克雷格的声音所在,显然一点也不惊奇。
“没有,”她镇静地说。“他们是些什么人?”
“狄娜!不要跟他说话。”罗蕾尔低声说。
“我听到了,”克雷格以同样愉快的声调说。“并不是只有狄娜拥有敏锐的耳朵,你知道。”
罗蕾尔觉得自己的脸热起来。
“我无论如何不会伤害这个小孩,”克雷格继续说。“就像我不会伤害刚才那个女孩。我只是害怕。你不害怕吗?”
“会的,”罗蕾尔很快回答,“但是我害怕的时候,我不会抓住人质,并试图射击年轻的男孩。”
“你不曾有过那种经验:像是面前一整排洛杉矶水坝同时在你身上坍陷,”克雷格说。“而那个英国家伙……”他笑着。他的笑声在这个安静的地方虽然显得愉快,却令人内心骚动不安,虽然很正常,却令人骚动不安。“嗯,我只能说,如果你认为我疯狂了,那么,你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那个人的心智是电动锯。”
罗蕾尔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知道情况并不是像克雷格.吐米所说那样,但是,当他这样说时,情况似乎又好像应该是那样……而他对这个英国人的评语,非常接近真实的境地。这个英国人的眼睛……以及在吐米先生被绑起来后,他又踢吐米先生的肋骨……罗蕾尔身体不禁发抖。
“吐米先生,什么‘兰戈利尔人’?”狄娜问。
“嗯,我以前一直都认为他们只是虚构的,”克雷格以同样愉快的声调说。“现在我开始在想……因为我也听到它了,年轻的小姐。是的,我听到了。”
“声音吗?”狄娜轻声问。“那种声音是‘兰戈利尔人’吗?”
罗蕾尔一只手放在狄娜肩上。“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跟他谈了,亲亲。他让我紧张。”
“为什么?他被绑起来了,不是吗?”
“是的,但是——”
“你总是能够叫其他人的,不能吗?”
“嗯,我认为——”
“我想知道有关‘兰戈利尔人’的事。”
克雷格费了一点劲,把头转过去,看着她们……现在罗蕾尔感觉到克雷格的一点个性魅力——这种个性魅力使得他能够执着地走在终南捷径上,实现他的父母为他所拟定的高压力计划。纵使他是躺在地板上,双手被绑在后面,血在前额及左眼上干去,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一点。
“我的父亲说‘兰戈利尔人’是小小的人儿,住在壁橱、阴沟和其他黑暗的地方。”
“像小精灵?”狄娜想知道。
克雷格笑着,摇摇头。“恐怕没有那么令人愉快的。他说,他们真正的特点是头发、牙齿和快速的小腿——他们的小腿很快,父亲说,所以他们能够赶上坏男孩和坏女孩——无论他们跑得多快。”
“不要说了,”罗蕾尔冷冷地说。“你在吓这个小孩。”
“没有,他没有,”狄娜说。“如果是虚构的,我听得出来。很有趣,如此而已。”然而,她的脸孔却显示出:不仅是有趣而已。她是传神,很沉迷。
“是很有趣,不是吗?”克雷格说,显然对于她的兴趣感到很高兴。“我认为罗蕾尔的意思是:我在吓她。罗蕾尔,我赢得雪茄吗?如果是的话,我想要一支‘尔.普罗杜克托’。不要给我那些廉价的‘白猫头鹰’。”他又笑了。
罗蕾尔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克雷格又说话了。
“我的爸爸说,有数以千计的‘兰戈利尔人’。他说,一定得这样,因为有数以百万计的坏男孩和坏女孩在这世界上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他总是这样说。我的父亲在他一生之中不曾看到一个小孩正常地跑着。他们总是蹦蹦跳跳地跑着。我认为他喜欢这个字眼,因为它暗示没有意义、没有方向、没有生产性的作用。但是‘兰戈利尔人’……他们是正常地跑着。他们有目的。事实上,你可以说,‘兰戈利尔人’是目标的人格化。”
“孩子们都做了什么样的坏事呢?”狄娜问。“他们都做了什么样的坏事,使得‘兰戈利尔人’必须去追抓他们呢?”
“你知道,我很高兴你问了这个问题,”克雷格说。“因为当我父亲说某一个人坏时,狄娜,他的意思是懒惰。一个懒惰的人不能成为大场面的一部分。不行的。在我的家中,你不是大场面的一部分,就是工作做得很差,而这是你所能表现的那种最大的坏。比起工作做得很差来,割开别人的喉咙算是一种轻微的罪。如果你不是大场面的一部分。‘兰戈利尔人’就会来把你带走,让你完全销声匿迹。他说,有一天夜里你会躺在床上,然后你会听到他们来临……发出嘎吱声和噼啪声,走向你……纵使你努力想要逃跑,他们也会抓住你。因为他们那快速的小——”
“够了。”罗蕾尔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单调而冷淡。
“可是,声音就在外面那儿。”克雷格说。他的眼睛明亮地——几乎淘气地——看着她。“你无法否认。声音确实是在外——”
“不要讲了,否则我自己就要拿什么东西来打你了。”
“好吧,”克雷格说,他用背滚动着,露出苦脸,然后又往前滚,滚到另一边,远离他们。“一个人在被打倒而像猪一样被绑着时,他会厌倦被人打。”
罗蕾尔的脸孔这次不只是热热的,而是非常热。她咬着嘴唇,没有说什么。她想要哭,她要如何应付像这样的人呢?“如何呢”首先,这个人似乎病得不像话,然而又似乎正常得不得了。同时,整个世界——吐米先生的大场面——不知跑到什么鬼地方了。
“你一定很怕你的爸爸,不是吗?吐米先生?”
克雷格别过头,看着狄娜,吃了一惊。他又微笑,但这种微笑是不同的。那是一种悲苦、伤心的微笑,其中没有公共关系的成份。“这一次你赢得雪茄了,小姐,”他说。“我很怕他。”
“他死了吗?”
“是。”
“他工作做得很差吗?‘兰戈利尔人’抓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