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炸响,茫然的问:“姐姐你说什么?我为什么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洛施美丽的眼睛怜悯的看着我,“原来你并不知道,他没有告诉你。”
这个时候我反倒冷静了下来,透过面前这张美丽的脸看到的不过是一张向我撒来的网,我想这就是我的改变,不再冲动不再感情用事,而是以异于女子的冷静去思考问题。或许不光景溯变了,我的性情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姐姐想告诉松儿什么不妨直说。若是觉得不方便直说那不说也罢,我有些饿了,我们吃饭吧。”
洛施有些惊讶,但是很快掩饰了过去。“你我本是姐妹,做姐姐的也不忍心看你受委屈。这件事的原委有一个人再清楚不过,不知道妹妹愿不愿意见她一面?”
丰盛的菜式装在金色的盘子中由立在一旁的一排丫鬟一个接一个的传过来,摆在桌子上,都是萧楼喜欢吃的清淡口味,却不是很对我胃口,不由的情趣索然。也清楚的意识到接下来出场的人带来的绝对不会是让我高兴的消息,然而我还是想看看姐姐费心安排的这出是什么戏,也想知道我为何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但是在看到红姐的时候我后悔了,也隐约想到了答案。
终是离不了萧楼的牵扯,三个女人的一台戏,因为爱了同一个男人。而眼下这个男人爱着我,于是相同的理由和稍有差别的目的让她们走到了一起。我冷眼看着她们在舞台上卖力的表演只觉得悲哀。却不知道是为了谁伤感。
红姐说:“烟洛,哦不,洛松,好久不见。”
我淡淡一笑问道:“小英可好?”
小英便是受红姐指使于晋城外想杀的降临杀手。
红姐没有料到我有此一问,微微一愣后强自笑道:“我与留堂少有联系,那次任务失败之后就没有联系了,所以并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我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块清蒸鲈鱼吃,橱子似乎来自南方,偏于甜口,我虽然爱吃甜食,但是却不喜欢菜里放糖。鱼吃到嘴里觉得格外的腥。
洛施招呼红姐坐下,道:“大家都是女人,妹妹有这样的遭遇也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
她装的累不累,假不假。将我本来想要示好的心思逼得一点不剩。心里烦躁嘴上却说:“姐姐哪里的话。不管如何都是洛松的命怨不得旁人。”
红姐道:“洛松,这件事你怪不得主公,他当时给你喝那碗绝孕药的时候并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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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甚为狗血,但伏笔埋的太早,修正不了了
实体书编辑说是6月初,这个米做不了主,人家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关于花开拖了这么久其实是米的问题,本该12月交稿让我拖到了3月,真是对不起大家,也非常感谢一直以来不离不弃的亲们
第201章:chapter 197
绝孕药这个词听在耳中分外的刺耳,激得心房一震颤抖。果真如此,我想起了任县城中令我深感疑惑的一个场景。
“你笑什么?”
“笑你像有了身孕。”
“哼,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吗,我就是练习一下。”
本是一句普通的玩笑话,谁知萧楼脸色瞬时大变,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我从没有看到他这样惊变的神色,快到他嘴角的笑容还来不及收起,浓浓的痛色就弥漫了眼眸。似乎还有懊悔和内疚。
我终于明白了当时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痛色,原来阴差阳错之间他亲手给了我一碗终身不孕的药。
嘴里还有鱼肉的残渣,腥气腻人,像是喉咙里含了口血吐不出来一般憋的难受。记得小时候曾问过娘亲,生孩子痛不痛。她好笑的看着我说,“松儿才多大就问这样不知羞的问题。痛是很痛,但是一个女人如果不生孩子就不算是真正的女人。”那个时候还小不太明白娘的意思,只记得生了孩子才算是真正的女人。以至于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总拉着小楼哥哥嚷,我要做女人我要生孩子。直到被爹爹听到,绿了脸训了我一顿,找了先生讲了大半日的女训给我听,并且严令禁止今后不许我再说这样的话。
可是如今,我怕是永远都成不了真正的女人了。
是绝望大过心痛,还是悲戚大过绝望,我已经迷茫了方向,分不清楚了。
然而尚且有人在演戏有人在看戏,我身在戏中倒不好让人失望了。
洛施走过来轻轻的环住我的肩,倒是比我先落下泪来,“松儿,伤心就哭出来吧。别怪萧楼,他总不会想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这句话说得那叫高明,一语双关。我不由叹气,“哎。便是这样也怨不得旁人,是松儿自己的命不好。既然松儿不能由自己的孩子,自当待姐姐的孩子如己出,姐姐放心。”
洛施脸上的愁苦的表情僵在当场,眼中的冷光再也藏不住,锋利的向我而来。
我视若无睹,仍是在笑,“松儿吃饱了,一路奔波松儿有些乏了,想先去歇会。”
洛施像是不认识我一般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个仔细,一双凤目闪过许多思量,指着一排丫鬟的其中一个道:“这是原先在辽城服侍过你的小花。小花,带二小姐去东厢房,从今天起就跟着二小姐,小心伺候着。”
我到了声谢起身就走。
“烟洛。”红姐叫我。
我回过头去见红姐欲言又止,终是憋出几个字来,“你变了。”
我淡淡一笑:“谢谢。”
第202章:chapter 198
强颜欢笑只是不想让人笑话,难过还是难过在自己的心里。
尽管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孩子的问题,但是如今没有了生育的可能,就忍不住会想,那样粉雕玉琢的一个软软的人儿捧在手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是像我多些还是萧楼多些呢,是先会叫爹还是叫娘呢?可惜我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坐在窗前看晌午的太阳变成了夕阳,天色由明变暗,月亮便爬了上来。
午饭统共吃了一块鱼肉,却觉得胃里胀得难受,小花说王妃来请我去前厅吃晚饭,王爷回来了。我说我不饿,不去了。
到底是累了,不愿意于人前做戏。也不想看到萧楼。
小花点了两盏琉璃宫灯,我被琉璃折射的光芒刺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默默的流淌。鼻音浓重的吩咐小花熄灭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回廊上响起脚步声,走至房门口停了下来,轻声问向门前守着的小花,“她睡下了?”
小花颇为为难的说:“没有。二小姐好像不太高兴。”
门被推开,那个黑色桀骜的身影走了进来,走到我的身旁,柔声问:“怎么不开灯?”
我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走过去就要点灯。
手被萧楼抓住,握在他的大手中,“手怎么这么冰?”
他拿出火折子点了灯,握着我的手一紧又问:“怎么哭了?”
道理其实我都想过了,那时候萧楼并不知道我是谁,在他眼中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降临小杀手,给碗绝孕药以绝后患也是无可厚非。毕竟萧楼一直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待人也不好。可是命运弄人,荒诞的将这样残酷的事实摆在我面前,我深知这一路走来我们仍能相守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更加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正在等着看戏。于是我选择遗忘,强自笑道:“你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我应该回答哪个?”
萧楼人精一般擅于察言观色,看了我一眼,脸色微怒,星眸清寒,道:“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
我收起了笑容,却忍不住说:“姐姐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了?”
“快五个月了。”
“哦。”
“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不高兴。我真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来了仓名。”
她在你身边耳目众多,我们的一个玩笑话都能被她听了去,多么的可怕。千里而来,自然是为了与我在女子之间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争夺你。
萧楼伸手捅了下我的脸颊,“说话呀。”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只好转移话题,“快要和景溯开战了吧。”
谁知道一提景溯萧楼就跟个刺猬似的,冷着脸阴阳怪气的说:“你看看你,早上才见过,这一天都不到就忍不住又提起他。好歹我还在这,你就不能忍忍不提这个名字。”
我心里是埋了一堆的火药,正缺个导火索,萧楼无疑帮我点了把火。于是我的小宇宙爆发了,抬腿就走,边走边说:“你别拦着我,我这就去找景溯。”
萧楼瞪大眼珠子看着我,气哼哼的别过头,“你走,你给我走。走了就别回来。”
我是真生出了绝然离开的心思,脚下没有半分的犹豫,走到院墙跟下就要纵身跃起。
手腕却被抓住,一股很大的力道拽了我一下,我重心不稳跌在地上,看到萧楼黑色金边的马靴就在眼前。
我摔得手上破了皮,细微的疼痛带着心也跟着疼起来。
“你真舍得走。”
萧楼闷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语气里没有疑问,而是十分的肯定。他的声音里有不加掩饰的失望和黯然。
手上的伤更疼了,我坐在冰冷的石子地上落下泪来。无人诉说的伤心和酸楚化作了流不完的泪水,自眼中倾斜而出。我越哭越委屈,哭得全身都在颤抖。
萧楼终是忍不住,拉着我的胳膊要拽我起来,“行了,别哭了。地上凉,起来吧。”
我挣开他的手,胡乱用衣袖在脸上一抹,继续哭。
萧楼颇为无奈的蹲下身子看着我,眼中有深邃的探究,语调却极力轻松的说:“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到底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说。”
他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我就更委屈了,咬着唇默默的流泪。
萧楼似乎被我吓到了,一把把我揽进怀里,他蹲在地上,姿势别扭的搂着我,怀抱越收越紧,声音凝重认真的问:“松儿,出什么事了?”
我在他的怀里一个劲的摇头,泪水打在他衣服的前襟上,染湿了一片。
萧楼猛地抬起我的脸吻了上来,辗转吸允似乎想在唇齿交缠间探寻答案一般。细细的吻遍每一个角落。
我无力拒绝这样的吻,只能跟着他的步调翩翩起舞。
萧楼放开我的唇喘着粗气道:“是我不好,一听你提起景溯就跟个斗鸡似的,无理取闹了。”
我不理他。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哭了。”
…
“越说你还越来劲了,你说清楚再哭。”
第203章:chapter 199
萧楼犹豫了一下终是问出了口,“松儿,洛施和你说什么了?”
这本就是洛施布下的陷阱,我明知如此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踩了下去。这次我是真的恨了她了,恨她如此的不择手段,纵然我和她没有血缘之亲,但是爹爹多年的养育之恩呢,她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脱口而出,“我要她的孩子。”
萧楼明显的一愣,随即和颜悦色的说:“那本就是你的侄儿。”
“你若是要她的孩子做我的侄儿,那你就是我的姐夫。”
萧楼一把捏过我的手,烦躁的问:“你又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我要她的孩子。”
萧楼直直的望进我的眼睛里,我木然而立由着他看。他眼中复杂的情感和着思量匆匆而过,终是宠溺的摸着我的脸道:“好,依你。等她生下孩子就交给你抚养。”
我知道这个决定这个承诺对萧楼而言是多么的艰难,洛施才是堂堂东临王妃,哪有生下孩子交给我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抚养的道理。但是萧楼说了就做得到。
然而这却不是我想要的,“不,我不是要她生下的孩子,我是要那孩子的命。”
萧楼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问:“你说什么?”
我头一次扮演恶毒的妇人竟然有些上瘾,也是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我要拿孩子的命。”
“你疯了,那也是我的孩子。”
“我没疯。”
“那就别胡闹。”萧楼冷声呵斥我。
“我没胡闹,我就要她的孩子,我不能生孩子就容不下她生。”
萧楼本是满脸的怒气,听我吼完之后便僵在那里,一脸的怒意渐渐消退,霎时间明了了一切。心痛的表情随着月光一起爬上他的眉梢上他的黑眸中。往昔神采奕奕的一双眼眸蒙上了一层薄雾,星子辉光明灭闪烁。“你还是知道了。”
我竟然不敢直视他眼中的黯然神色,只觉得心口闷闷的疼,轻轻的点了点头,泪水便再次涌了出来。
萧楼拽着我的手拉着我就走,他走的急促步子迈的很大,我跟不上他的步伐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萧楼,我们去哪?”
“去找洛施。”
“找她做什么?”
他说的咬牙切齿,“我也不要那孩子了。”
我大惊,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发什么疯,那也是你的孩子呀。”
萧楼满脸怒气,比我还激动的吼道:“我不要了。”
我颓然失了力气,软了声音道:“我不过是句气话,你怎么就当真了。”
萧楼沉沉的看着我,猛然大吼一声,挥掌而出,身侧一棵柳树迎着掌风齐腰折断,轰然一声巨响倒在地上。
如此大的声动自然惊动了府中的侍卫,一队人马迅速的跑了过来,见是萧楼赶忙跪下,“属下护驾来迟令王爷受惊了。”
萧楼如何会受惊,只有他惊了别人的份儿。
萧楼如疯子一般大吼道:“滚,都给我滚。”
我一边默默的流泪一边听话的滚了。没走出两步又被萧楼拽了回来,他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像怕我跑了一样死死的箍着我。
反复在我耳边重复着:“松儿,对不起。”
萧楼的这副模样让我更加的辛酸,他亲手扼杀的不仅仅是我的孩儿,也是他的,作为一个父亲他的心痛未必比我少,而且比起我来,他还多了一份懊悔,此刻心里定是非常的不好受。却还是忍着伤痛来安慰我,给我道歉。
我有些心疼萧楼了,伸手抚上他的脸庞,“萧楼,我原谅你。”
萧楼愣了一下,突然的喜悦猝不及防的爬上他的眉眼之间。握着我手一紧,问道:“松儿,你真不怪我?”
“都是命运弄人,你并不知道是我,我怎么能够怪你。我定是前世欠了你许多,今生来偿还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讲道理了?”
我挥起拳头捶打萧楼,他由着我打也不还手,只温柔的看着我,眼中浅浅的忧伤被浓黑的眸色渐渐掩盖。
这一夜月色淡淡,夜幕沉沉的光芒将大地纳入了黑夜中去。
第204章:chapter 200
一连几日都是阴雨绵绵,霏霏细雨铺天盖地似天神哭泣一般。天空灰蒙蒙的阴霾,北风吹过,将雨水引入回廊内,打在我的裙角上湿了一片。
小花一边拉着我后退一边给我披上披风,“二小姐怎么又出来吹风了,让王爷看到又要不高兴了。”
她一连用了两个又字,将我和萧楼连在一起。
这几日萧楼都很忙,早出晚归,有时候他回来的时候我都睡下了,早晨起来他已经走了,只是枕间留有他的气息。
不知道萧楼做了什么,洛施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住在同一间宅子里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几分。
我微微一笑:“你个丫头,越来越啰嗦了。都快赶上大黄蜂了。”
“我怎么听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了。”突然响起的男人的声音让我惊恐的回过头去,
九曲回廊蜿蜒延伸至拱门而止,木工雕花的廊壁花鸟鱼虫栩栩如生。拱门旁斜倚着一个人,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脸上仍有水滴淌下来,晶莹的水滴衬得他眼睛明亮有神,尽管那双眼睛并不大。
我试探性的叫了声:“大黄蜂?”
他抬步走过来走到我身前停下,“想我了没?”
此问一出不做他想,果然是大黄蜂。他当初以宋今昔之名带着帝都的兵马投了景溯,东临兵将群情愤怒血战仓名之后,西昌兵马撤出仓名的时候他也跟着撤退了。“你怎么来了?”
“哎,都是景溯突然性情大变杀我个措手不及,整个一个残暴版的萧楼。”大黄蜂一脸懊悔,“其实他早就看出来我是萧楼的人,却一直装作不知道。昨夜突然带兵夜袭我营地,血洗军营。我突围而出的兵马居然不到一万,剩下的死的死,降的降,好不狼狈。算上平邱一战,景溯已经算计我两回了。”
“你是说…是说景溯一夜之间杀了数万人?”
“估计也有这个数了。他防着我我知道,就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狠。还让我带给萧楼一句话,说:既然你非要给我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我索性就坐实了它。你瞅瞅这哪是一般的可怕。”
我顿时觉得雨天里的湿气刺骨,嗖嗖的冷。犹豫了半天才问:“这真的是景溯吗?”
大黄蜂白我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呀,脸还是那张脸,眼神却完全不一样了。给爷讲讲,当日凤鸣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去了四个人就活着回来了一个。穆秋烟是不是让你气死的?”
“是呀是呀,被我气死的,我是被你气死的。”
大黄蜂哈哈大笑,拍着我的头说:“怎么还是这么不着调。”
“你不也一样。”
大黄蜂看着我的目光渐渐深沉,言语在嘴边斟酌了良久,问道:“跟着萧楼开心吗?”
我点头,真诚的说:“他待我很好。”
“那就好。”
大黄蜂眼中感情复杂,我看不明白,心里闷闷的不舒服。于是转移话题,对于战争我还是很有兴趣的,想知道现下战局如何,可惜一在萧楼面前提起景溯他就跟吃了炸药似得不讲理。大黄蜂来得正是时候,问道:“现在外面战局如何了?”
“李富一死,帝都兵力空虚基本名存实亡。天下在于景溯和萧楼之争,其实就是看谁家的兵马能先攻进帝都,占了先机。而在帝都以北,仓名以南,是帝都最后一道屏障也是兵家必争之地,丰蚌。依我看丰蚌之争迫在眉睫。占了丰蚌离君临天下就不远了。”
“那谁会赢呢?”
“这我哪里知道,就是天机算也未必算得出来。本来萧楼有七成胜算,但如今我被景溯揪了出来,景溯又变得凶狠冷厉难以琢磨,应该说是实力相当吧。虽然景溯如今名声不怎么好,但毕竟是皇室血脉,清君侧也落得名正言顺。”
“萧楼为什么不将自己的身份宣告天下?”
大黄蜂好笑的看着我,“萧楼的东临王是恭帝封的,拿的是朝廷的俸禄,跪拜的是他的杀父灭族仇人。虽然是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但是保不住在别人眼中,特别说那些酸腐的文人墨客眼中,是认贼作父没有节气的行为。说出来反而落人话柄。得不到民心。”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满心以为萧楼会有扬眉吐气,将父皇的姓氏和王朝重新撑起的一天,却不想千帆过尽许多事情都回不去了。替萧楼感到委屈,“那他永远都只能姓萧了?”
“姓萧有什么不好,萧楼萧楼你叫的比谁都习惯了。”
我一时红了脸,怒瞪他。
大黄蜂若有所思的看着沉沉天际,灰蒙蒙的天空,道:“丰蚌之争避无可避,怕是暴风雨就要来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205章:chapter 201
丰蚌一战便是在大雨中打响的。史书上称为丰蚌之争,寥寥几笔一概而过,然而经历过这场争夺战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惊心动魄。丰蚌不仅仅是一座城池,也是入主帝都占得先机的一个跳板,两位乱世枭雄,少年王侯各展所长,用谋略和胆识为世人呈现了一出精彩或者说是惨烈的战争大戏。
身为女子,就算我性格里不安分的因素再多,断然没有上战场的可能。恨只恨生成了女儿身,不能扬刀立马,驰骋沙场,不能策马挥剑斩杀敌人于马前。只能坐自闺中,听小花打探来的只言片语,等萧楼或者大黄蜂来看我的时候给我讲讲。
我记得那一日,北风呼啸,天空始终阴霾,大片大片灰黑色的云堆积其上,似将天际线压得更加的低。碧瓦飞檐,雕梁画栋,隐在轻雾蒙蒙中,似乎整个世界都虚无了一般。朱栏撑着飞檐,回廊连着亭榭,向天边延伸而去,却又似被云层吞没,失了踪影。
雨水将大理石的台阶冲刷的格外干净,反着微微白光,透着丝丝冷意。
萧楼是凌晨时分回来的,我卧在躺椅上浅眠,他的脚步声尚没有进到屋里的时候我就醒了。起身的时候他恰好推门进来,头发被雨水打湿,一脸不加掩饰的疲惫。见了我柔声问:“吵醒你了?”
我不答反问:“累不累?”
他点点头,径自走到床边身子一歪仰面躺下。我拧了帕子过去给他擦脸,他顺势握住我的手,闭着眼睛暖暖一笑,“松儿,两个时辰后叫醒我。”
我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接连几日的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因为我相信面前的这个深沉桀骜的男子能够撑开属于我们的一片天地。
慢慢抽出手来,为他脱去靴子,盖上被,然后掀起被角钻了进去,紧贴着他躺下。睡梦中的萧楼下意识的伸手将我拥在怀里,犹带笑意的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