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昔倒也不笨,作揖道:“宋某有些乏了,先去歇息了。”
第97章:chapter 95
屋内琉璃宫灯灯光澄净,焚着的香炉熏香蕴蕴,模样清秀的侍女递上漱口水,李富接过漱了口吐在侍女捧着的手盆里,拿起手帕擦了擦嘴。
他平举双臂,侍女正要上前为他宽衣,他制止了侍女,眼角带笑的看着我,发出色迷迷的邀请。
我看了眼仍在微微渗血的伤口,恨恨的瞪他。方才大夫拎着药箱赶来,李富居然连门都没让人家进就把他赶走了,反倒是唤来侍女收拾布置了房间,为他梳洗。真是病态。
见我不理他,李富笑着走过来蹲在我身前,慢慢的抬起我的伤腿,轻轻的说:“美人可是在怨恨我不给你治伤,可是美人有所不知,我疗伤的手法也是…”
“啊…”我一声惨叫,全身的肌肉因为疼痛而抽搐,肌肤表面浮出一层薄汗。
李富手中握着那枚羽箭,接过方才的话头说:“也是不错的。”
我只觉得喉间干渴,便舔了舔嘴唇。
李富的眼神动荡了起来,闪过一丝赤裸裸的欲火,倾身过来擒住了我的双唇,轻轻的噬咬起来。
我感到自头皮起一份酥麻的感觉开始蔓延开来,腿上的血仍在流,身体的热量在一点点流失,全身一阵阵地无力的虚弱。
我在李富的吻中感到丝丝恨意,如蔓藤一样盘旋在他的心头,长久不见天日吸食着他本就阴暗的心头血,似恶魔一般像我伸出魔爪将我禁锢丝丝缠绕,让我无法呼吸。我本能的颤抖,心想李富不是这么变态想我失血致死?我先前虽是欺瞒了他,可却没有害过他,没有这么大的仇恨要置我于死地吧。
李富放开我的时候,我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唇齿间还残留着他嘴里的梅花香气,淡淡的甜腻。
我知道他曾爱过,或许仍然爱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必定与梅花有关。
李富舔了舔嘴唇,勾起长长的眼尾,笑嘻嘻的对我说:“美人,我们共赴巫山云雨如何?”
我觉得自己还是有脑子的,在拒绝之前先考虑了一下李富的身手是不是我能够力敌的。但是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武功的传闻,也从没有见过他使过一招半式,我甚至不知道这个表面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到底会不会武功。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轻轻的敲了下门,叫了声:“将军。”
李富的嘴角突然闪过一丝玩味的诡笑,随即被他惯有的欠揍的笑容代替,“宋大人请进。”
门被推开,宋今昔面色平静的站在门边,就在方才李富站过的地方静静注视着李富,视线丝毫没有投向我半分。他说:“打扰将军雅兴了,下官有件事要向大人禀报。”
敢在这种时候打断李富的自然是大事,李富倒也不敢怠慢,走上前去。
我见宋今昔在李富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李富一贯带着不羁浅笑的脸上神色突的一紧,目光淡淡的飘过我的脸颊,竟如鹰隼般森然,他的笑容渐渐扩大,似乎宋今昔说了什么令他深感兴奋的事情,如同苍狼见到了猎物一般富足的笑容。却让我浑身阴冷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宋今昔很快就说完了,他表情认真而严肃,那倾城的风华中平添了几份稳重。
李富直起身子,笑意不减,声音里有不加掩饰的兴奋,“叔父真是没有看错人,宋大人果然厉害。”
宋今昔依旧面无表情,连一丝谦恭都没有流露出来,只淡淡的说:“将军谬赞了,今昔只是报答相国的知遇之恩,为朝廷效犬马之劳。”
“如此甚好,此事就按照宋大人说的办吧。”
“是。”宋今昔说罢退出房间,把我同空气一同忽略掉了,似乎方才温柔的说相信我的人并不是他。
大概是这个小插曲打断了李富的性致,他从头到尾把我打量了一番之后,出门叫了大夫和侍女进来帮我包扎伤口更衣洗漱,人就再没有出现。
枉我心惊胆战的担心了一夜,生怕他性致再起过来采了我。
第98章:chapter 96
一夜无眠的代价就是一天的精神不振,精致美味的早饭都没能使我清醒,吃过早饭就稀里糊涂的被几个侍女梳妆打扮了一番,轻描眉端,略施胭脂,红纸印唇。长发挽髻,玉簪斜插。颈间带着枚血色一般的玛瑙石,耳朵上坠了同色的玉石坠子,黄金的链子扯出长长的线垂在肩头。
我被鼓捣的困意沉沉,兀自睡了半天,睁开眼睛就瞥见了铜镜中红妆小脸的精致美人,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跳,感叹到人靠衣装树靠皮的千古名言真是有理呀。
李富穿了件花里胡哨的紫色袍子走进来,似欣赏稀罕器件一般的打量了我一番,笑意满脸的说:“美人,真是…真是…我都有些舍不得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禁问道:“大人舍不得什么?”
“自然是舍不得美人你呀。”
“舍不得我…”
却听一声敲门声,门外的侍卫道:“将军,他们来了。”
李富笑意更深,脸上出现深深的梨涡,甚是迷人。拉过我的手道:“美人,带你去见个人。”
我迷茫的看着他,他眼底突地划过一份狡黠的光芒,拦腰抱住我拉到他面前紧贴着他的身子,他俯下头来吻在我的颈上,狠狠的吸允。
微微的疼痛让我轻哼出声,李富笑着放开我,替我整理好衣服,面色从容的拉着我走出去。
腿上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疼,一瘸一拐的跟着李富向正厅走去。
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纷乱,迷茫。
这个斗心机比权谋的乱世,并不适合我这样的笨人生存。但是,我依然活着,并且必须要活下去。
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到,心中这个坚强的想法会慢慢的被我爱过的,爱着的,尊敬的人们片片撕碎。
天日晴朗,淡淡的云彩被冬日的冷风吹散,在灰色天空中飘荡,金黄的阳光透过云朵的缝隙暖暖的铺散开来,试图驱散人间冬日的寒冷。
穿过回廊,走过院子,当我在随着李富走进正厅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站在那里。
他穿着黑色的蟒纹袍子,翡翠碧玉束带,黑色烫金马靴。发丝如墨,侧脸勾勒出棱角分明的阴影。他身旁跟着四名侍卫打扮的人,都是神情肃穆腰佩钢刀。那是他的贴身护卫,世世代代保护萧家人的奴仆。
李富上前一步,说:“让王爷久等了,实在是失礼。”
萧楼缓缓的正过身子面对李富,眼中眸光幽灿,英气摄人,嘴角上扬掠过一丝微笑道:“将军言重了。”
李富拉着我的手走到正座,自己坐了下来,道:“王爷请坐。”
他淡淡的点头,那向来冷淡清傲的眼神在我身上一闪而过。有些寓意不清的感情模糊的隐含在其中让我感到疑惑,今天的他为何会流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
李富笑道:“王爷前来赴约实在让李富受宠若惊,两军交战之时王爷竟然能够只带四名护卫从容而来,实在令人敬佩。”
他目光里带着傲然的冷锋看着李富说:“将军诚心相邀定是有要事相谈,萧某怎敢不来。”
“今日未见西昌王,听闻他身负重伤人在颍州修养,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萧楼笑道:“市井之间的传言怎么能够当真。西昌王此刻确实不在军中,相信李将军的探子依然回报。至于景溯身在颍州所为何事,请恕萧某不便透露。”
李富笑得面若桃花,我忍着腿上的疼痛站在他身后听这二人无关痛痒的相互吹嘘。
“哦,原来如此。如此倒也甚好。”
萧楼目不斜视,嘴角抿成一道薄锐的线条,说:“将军在信函中并未说明,敢问将军所言的要事是何?两军交战,为逼嫌隙,萧某实在不宜久留。”
李富缓缓的起身,嘴角漾起诡秘的笑容,声音愉悦的说:“其实我相信王爷已经多多少少猜到了,否则也不会以千金之躯冒险前来赴约,不是吗?我的条件很简单,你解我平邱之围,我还你心中佳人。”说罢李富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萧楼面前。
萧楼淡淡的打量着我,笑容扩大竟然笑出声来,“将军开什么玩笑,萧某确实认得此女子,但不过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朋友,何来心中佳人之称?况且一人换一座城池未免太有失交易公平了。莫非将军是专程相约给萧某讲笑话的?”
李富依旧笑意洋洋,一幅欠揍的模样,“王爷所言差矣,王爷是当真不知道,还是在和李某装糊涂,李某以为此女对于王爷而言价值远大于平邱城,若是天下人得知此间种种,王爷仁义之名不知道还能享有多久?”
我听不明白他二人之间别有深意的交谈,也不知道为何要扯上我来。却见萧楼黝黑如墨的眼眸一敛,带着一种沉冷的压迫力席卷而来。那种暗云压城的气势我许久未曾见过,却深知这是他怒极的表现。今日的萧楼多少有些不同,不知为何藏不住他的情绪了。
短暂的沉默后,萧楼眼底的墨黑褪去,缓缓掠起嘴角,自嘲一般的笑了,“看来王爷早就有了十足的把握,萧某再多言也是无用。此事无论萧某如何决断,左右都是陷萧某于不义。”
“王爷言重了,我不过凑巧知道内情加以利用而已。不像王爷,一早洞悉真相却能装作不知,任由佳人天涯漂泊。”
萧楼的眉头拧了拧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李富手指一旁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既然王爷答应了,口说无凭,我们立字为据吧。”
在他们写字据的间隙,我大概理出了个头绪,李富要用我换萧楼退兵平邱城,然后萧楼答应了…这是真的吗?我有这么值钱吗?
李富拿过写好的字据揣进怀里,作揖道:“李富谢过王爷了。”
萧楼没有说话,抿着薄唇,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他拉起我的手,那种久违的感觉带着暖暖的温度几乎让我落泪。我不敢说话,只呆呆的看着他,他冷锐的嘴角不自然的掠起,仔细看竟然是一个温柔的微笑。
多久不曾见过他这样的笑容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今日可以换平邱安宁的人绝对不是渺小的烟洛,而我想知道的是,价值一城的人是已故辽城守将洛南声的二女儿洛松,还是那漫天松柏所悼念的萧楼心中的小松鼠?
可是,李富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萧楼又是如何得知?
我微微的感觉到一个巨大的漩涡带着阴谋的味道慢慢把我包围,而我只看得到四周一片的混沌,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无法前行。
萧楼握着我的手,带我向门边走去。
没有人出声,偌大的正厅死寂般的沉静,离开之前我忍不住回头去看李富,却见他穿着紫色的袍子笑得宛若一只花蝴蝶一般,惹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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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分量够吗?俺终于把萧楼更出来了,重头戏开始喽。。。下次更新待定喽
第99章:chapter 97
冷风自大帐的缝隙中遛了进来,几幅轻纱随风微微荡漾,轻柔的拂过榻上的梨木桌案,一套紫砂茶具摆在案上,明火的炉上架着茶壶,冒着腾腾的热气。
龙井的淡淡清香溢了出来,那是小楼哥哥爱喝的茶。
偌大的帐中只有我一人,和一壶已经烧开发出丝丝响声的茶水。
我不是那品茶的人,而那喝茶的人却也未曾出现。
外间沉寂了好一阵,却突然骚动起来,很多人在议论又或者在争吵着什么。萧楼的大帐离中军大帐很近,我听得到大部分的言语。
萧楼似乎在下达退兵的命令,东临将士自然是军令如山不敢存有异议,但西昌的兵马却不愿意听从萧楼调配。
那杜进的声音吼道:“你写了什么劳什子的退兵书是你萧楼自己的事,凭什么要我们也退兵?老子大老远的前来,城上都没打下来岂有撤军之理?”
赢谋慢悠悠的说:“赢谋一直以为王爷乃是当世英才智谋卓绝,此番我军形势大好,拿下平邱城指日可待,赢谋愚钝实在看不出来有何理由要以强服弱,无故退军。”
萧楼的声音依旧淡然却不失威严,“萧某并非无故退兵,此中原因不便透漏,但萧某保证今日若是你家王爷在此也必定会做如此决断。你我东西二军联合之日,景溯与我定有同心协力共同进退之盟约,你们不会忘记吧。若是尔等要强留此地,以西昌之兵力能否拿下平邱城你我心中再清楚不过,青山赢谋素有奇谋之称,不知此番景溯缺阵大权在手之时,会出何奇谋呢?”
萧楼这番话说的够阴,断了赢谋所有的后着还顺道陷赢谋于不义,毕竟将夺帅权乃是千古兵家之大忌。
我不知道景溯若是真在此地会作何决断,在他心中我抵得过一个平邱城吗?我刺他的那一剑把他留在了晋城,错过了这样一个尴尬的情景却把萧楼推到了两难的境地,
这生活中的种种是巧合的堆积还是宿命的安排。
短暂的沉默,赢谋大声道:“西昌将士听令,全军整队。”
萧楼说:“此间种种萧某定会给你家王爷一个交代,待这边安顿妥当之时,萧某定当亲赴晋城说明一切。”
“恭候东临王大驾。”
我坐在毛茸茸的垫子上,依然在反复问自己,在这场逐鹿天下的战争中我真的抵得了一座兵家重镇,可以让萧楼景溯抛开嫌隙通力合作想要拿下的城池?若是早知道自己如此值钱,不如早早的称称斤两卖肉换钱来得合算。
茶水沸腾的越来越厉害,鼓动壶盖溅出点点水滴。那汩汩的声音惹人心烦,我俯身过去吹灭了炉火,抬头正对上案几上的一方铜镜,在那悠悠的铜黄色光芒中,萧楼以一种周身静冷的姿态站在我身后。脑中突然闪过一段极短的迷茫不清的画面,似乎是漫天的风雪中伫立着一抹黑色的身影。在我所记得的所有记忆中,从来未曾有过这样的画面,但不知道为何,这样一个莫名奇妙的陌生闪念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头重重一击,引起了空洞的回声,一种莫名的酸楚在心头丝丝蔓延开来。
不过是眨眼之间的感念,一闪而逝。只余心弦震动之后的袅袅余音。
再回神,萧楼已经屈膝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放到我面前一杯。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说:“谢谢。”
第100章:chapter 98
那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敲打着紫砂茶杯,如同时间流走的声音。我与他之间,隔着三年的悠悠时光,隔着无法言尽的错过与过错,那段年少青涩的纯恋在时间的苍茫隧道间还剩下多少?
看到他,我不可抑制的会想到我的姐姐。如今的东临王妃洛施。
杯中的茶水凉了,却没有萧楼的声音冷然,他说:“你过的好吗?”
我本能问道:“你说什么?”
萧楼眼里透着淡淡的萧索,说:“松儿,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我所料果然不差,平邱一城是洛松换取的,绝不可能是那无名的烟洛。
我微微抬头,道:“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我不知道。”他低头看着他的手指低声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我笑道:“东临王声名赫赫,天下三分你占其中之一,这么多以来你努力想要的已经得到许多了,无疑你是成功的,三伯伯应当以你为傲。”
萧楼抬起头与我对视,那如水如墨的眼底,幽幽的,夹杂些许炽热深深的锁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充满蛊惑,他说:“不错,这三年来我小有成就,得到了一些东西,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得到,我也失去了更为珍贵的东西。”
我迷惑了,他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为何要这样感情丰富的看着我说,难不成是我偷的?
怎么可能?
这些年对于他,我只是在金珠银珠翠珠的闲话天下中听到过些许,比如他和南宫晋那老匹夫之间跨越年龄的断袖恋,他和景溯之间眉目传情暗度陈仓的地下情…再次相见便是前些日子在雍山之巅的时候,也是形同陌路。
总而言之,我同他三年来毫不相识。我不愿再做洛松,他以为我葬身崖底。曾经朝夕相对,相知相许的两个人被世俗的种种和人心的欲望生生分开,再见犹漠然。
等等,一个疑问在脑中闪过,我后知后觉的问:“月前在雍山顶,你就已经认出我来了?”
萧楼顿了一下,道:“不知道。”
想想也是,在雍山的嗖嗖冷风中他满怀悲情的在我面前悼念洛松,若是早先知道,何苦把我一个大活人晾在那里,真是荒唐。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李富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楼眸光一闪,那缓缓的一个停顿我似曾相识,这说明我的问题难到他了。他的目光突然定住,瞳孔放大紧紧的聚焦在我的颈间,一道异芒闪过,眼底风云突变。
下一刻,他已经扑了过来,把我压在了地上。
身下是厚厚的羊毛毯子,身上是萧楼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他深黑的眸子里罕见的褪去了冰冷,情欲的火焰在低低的燃烧,那猩红色的火苗在暮黑色的背景里愈燃愈热,随着他温热的呼吸一起将我禁锢。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兽性的萧楼,丝丝寒意透过毯子袭向背部,我用力挣扎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被萧楼压得动弹不得。
他毫不避讳的盯着我,沉敛的霸气和赤裸裸的情欲混在一起,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熬成一锅浓汤喝下肚子一般。
咦,说起来我是有点饿了。许久没有吃过桂花糕凤梨酥了。
也许是我的分心引起了兴致正好的萧楼的不满,他捏起我的下巴,俯下头来,他的唇冰冷,有点像吃生拌鱼唇的感觉,凉凉的不舒服。我扭过头去,他毫不温柔的扳过我的头,狠狠的吸上我的唇,微微的刺痛感袭来,我不适的扭动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萧楼强健的身子与我紧紧相贴没有缝隙。他渐渐升高的体温和蛮横的亲吻都让我不舒服。
我一时愤慨,张嘴咬了他的舌头。
萧楼吃痛,低低的叫了一声,却没有放开我的唇,反而更加掀起了更加强烈的风暴。那种感觉令我眩晕,几乎无力思考,只能跟随他的节奏在狂风暴雨中婆娑而行。
良久,他放开了我的唇,却仍压在我身上,撑着手看着我。
我大口的吸着久违的空气,舌头酸疼,忿忿得怒瞪他。
他似乎褪去了冰冷的面具,居然斜着俊眉星目同样怒气冲冲的回瞪我。
这种气氛似曾相识,年少轻狂时我们也曾争吵,冷战,怒目而视。多半都是我撒谎骗他惹他生气了。其实我闯过很多大祸要么连累了他一同受罚要么他一人背黑锅,可无论爹爹和三伯伯如何罚他,他都不曾怪我不生我气。唯有我在他面前睁眼说瞎话骗他,他当真动气,脸色如同千年冰雕,狠狠的瞪我,便再不理我。当然,我哄人的功夫不如姐姐,哄小楼哥哥的功夫却冠绝天下。多则三日少则半日,我们定能重归于好。
但这次,说不上谁骗了谁,谁欠了谁,多年前,我们就情断义绝了。这番平邱之围得解的缘由我仍是一头雾水,他这般对我又是为何?我们也不是当年稚气的孩童,眼神的对峙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累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101章:chapter 99
一只大手轻轻的抚上我的脸,粗糙的触感温暖的感觉。萧楼的声音低沉却饱含情感,他说:“洛松,我的小松鼠。”
我没有动,这个久违的昵称在洛施成为东临王妃的那一刻就注定永无天日。
他的手在我脸颊摩挲,“松儿,你依旧恨我?”
我睁开眼睛,清晰的说:“洛松已死,活着的只有烟洛而已。往事种种早已葬身万丈崖底,注定尘封,今生怕是没有转圜余地。”
他猛地把我抱起来,凶着脸色瞪着我说:“我既然认了你,换了你回来,就决然不会放你再次离开我的生命。是,我是身有使命不得任意而为,皇族的命运全系我身。但是,眼下全局尽在掌握,我绝然不会再次放手。”
萧楼的这番霸气十足的告白听得我云山雾绕的,估计他能如此坦白多半也是因为我智商有限,不知道他意指何方。
他可知他这番豪言若是被天下人所知,会惹出怎么样的祸端。
眼下,他不拿我当外人,对我而言是福是祸呢?
“松儿。”他柔声唤我。
前尘往事点点滴滴的缱绻情意绵绵而来,并非是我忘记了,而是我要刻意忘记。
可是我却忘不掉姐姐高傲的姿态和景溯满面的悲伤。
这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今天,我们失去了很多东西,也增加了很多东西,不管我们想不想要,不管是喜是忧。
我眼中含泪,深深的凝视他越发俊逸的面容,道:“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已经有了姐姐,而我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萧楼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震动,只是暗了双眸,淡淡的说:“你说的是景溯吧。”
在他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突的一痛,沉默的点头。看来我与景溯之事离天下皆知之期已经指日可待了。
“我可以等,等到你可以忘记他的时候。”
“萧…”
他的食指按上我的唇,不让我说下去,“松儿,这是我唯一可以为我们做的事情,让我等下去吧。”
恍惚之间,那个冷傲如霜却惟独对我温柔相待的小楼哥哥又回来了。泪水冲出眼眶,我情不自禁的伸手回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