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方?”法官看向林勇毅。
“同意。”
在谢过超市老板作证之后,程紫被带上了证人席,今天他穿了一套月白色底白格子长袖薄绒连衣裙,白色针织长袜,黑色包头鞋,化着淡妆,头发束成马尾看起来乖巧又年轻。
任何人看着这样的他,都不会把谋杀、家暴,这样可怕的事情跟他联系在一起。
“鉴于程紫自称失忆,之前又对警方撒谎,检方会将其视为不配合嫌犯。”林勇毅说完来到了程紫面前,“你好,程紫,请问你的年龄?”
“十…二十八岁。”
“姓名?住址?”
“程紫,家住在…”程紫咬了咬嘴唇,报出了地址。
“今年是哪一年?”
“2017…不,2018年。”
“嗯,不是2007就好,这些信息是你从哪里获取的?”
“别人告诉我的。”程紫小声说道,他看着林勇毅,明显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我没听清。”林勇毅略提高了声音,向前凑了凑。
程紫吓得使劲儿向后躲,可证人席只有那么点地方,他没有什么可躲的,“别人告诉我的。”他带着哭腔说道。
“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向后退可以吗?”林勇毅道,她一边说一边向后退,“你很怕女人,尤其是强壮的女人是吗?”
“是…”
“你不用那么紧张,对着麦克风所有人才能听清你在说什么。”林勇毅忽然靠近,指着证人席上的固定麦克风说道。
“啊!”程紫吓得向后退,险些栽倒在地上。
“抗议!检方恐吓证人!”沈明辉站了起来。
“好吧,我离他远一点,其实我方才在做一个试验,程紫一直声称自己失忆了,但是十八岁时的程紫,并不畏惧女人,畏惧女人尤其是强壮女人的是二十八岁经受过家暴的程紫!”林勇毅指着程紫,“他至今仍然在撒谎。”
“抗议!检方没有相关的医学证据支持!”沈明辉站了起来。
“请检方注意态度。”
“好吧,我注意态度。”林勇毅道,“请问,你在冬至节那天下班后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我现在手里有证据显示你直接回了家,那天你为什么没有去中央车站取车?是不是因为你知道那里有埋伏?后来为什么又去了?”
“我不知道。”程紫摇头。
“好吧,失忆,不知道,确实是个好借口,但是监控不会说谎,证据也不会说谎,事实证明程紫不是意外遇见卢栋的,他故意将自己的信息留在夕阳美,相信多次去夕阳美的他,同样也注意到了前台的疏漏,知道只要是有心人很容易通过夕阳美找到自己,他甚至将车故意停在了中央停车场,自己搭公交车回家,可能是回家取枪了?或是不确定卢栋去了?在确定之后,他赶回案发现场杀死了以为自己是在伏击程紫,实际上落入圈套的卢栋!我没什么可问的了。”林勇毅看向沈明辉。
“程紫,看着我。”沈明辉走向程紫,柔声安慰他,“你对着麦克风说话就好了。”
“嗯。”程紫看着沈明辉,情绪好了一些。
“我知道你失去了记忆,身体也受了损伤,看守所里条件如何?”
“他们知道我有病,对我都挺照顾的。”程紫说道。
“房间冷不冷?食物怎么样?”
“抗议,这里是法院不是托儿所。”林勇毅道。
“法官大人,我需要安抚我的当事人。”沈明辉道。
“请辩方尽快进入正题。”
“好的,程紫,忽略我之前的问题,你在看守所里能不能看到电视?”
“每天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看新闻节目和黄金档电视剧。”程紫说道。
“你有没有看过情难了?”
“看过。”程紫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失忆并不能影响喜好、厌恶、恐惧,程紫之前很喜欢情难了,已经追了一年了…每天不止在黄金档追看,还会看4—5点的重播。”情难了一共五百多集,超级大肥皂剧,一天一集,主夫最爱,“根据警方和电视盒子记录,在冬至节也就是12月22日这一天,程紫家的电视当天正点播放了情难了。也就是说程紫回家看了电视,而程紫的女儿证明晚上八点家多回家的时候家里的电视也在播情难了。他没有关电视就匆忙离开了。”
沈明辉拿出ATM机监控截图,“这是辩方拿到的证据,根据证据程紫在12月22日傍晚7:35出现在ATM机的监控前。案发地点离程紫家直线距离一公里,我的调查员试验过,他开跑车也跑不到案发地点,实际上在晚高峰期间,除非他会飞否则在案发时绝对不会出现在案发地点。他确实对警方弥天大谎,他不是凶手。”全场一片哗然,沈明辉看向林勇毅却发现林勇毅笑了,不是心虚的笑,不是挽回面子的笑,而是自信满满的笑。
“辩方的确非常努力,拿到了连检方很努力才申请到的银行监控,如果只看ATM机外的监控,确实很容易得出程紫不在现场的结论,可检方拿到了室内和ATM机自带的监控。”林勇毅拿出了两张监控截图,虽然是从不同的角度截取的,但能看出和沈明辉拿出的截图一致,都拍到了程紫,可时间显示确实18:35分,“银行的监控正在进行调试,室外的监控尚未调试完成,比室内和ATM机自带监控晚了整整一个小时。感谢辩方亲自拿出重大证据,证明程紫是预谋杀人!”


破绽(改)

“程紫案忽现重大转折,程紫并非无辜小白兔而是披着羊皮的冷血杀手。”
“程紫到底撒了多少谎?”
“外表白莲内心黑寡妇,程紫原来是切开黑?”
在某知名女权博主(法官将所有的记者排除在庭审外,但忘记了自媒体时代,人人都是“记者”),写出长篇微博,讲述一整天庭审的进程,重点讲述程紫的重大转折,程紫不是被伏击的,他在伏击前妻,“卢栋站在那辆车旁边的时候,她并非捕猎者,而是猎物。”之后,整个互联网世界震动了,“反转!反转!惊天反转!”成为网媒和传统媒体争相报道的头条。
互联网就是这样,捧你的时候捧得越高,摔的时候你就摔得越狠。
支持程紫的人固然在,很多人说因此更喜欢程紫了,太佩服他逆袭反杀了。
讨厌他的声音也多了起来,多数人的观点是你既然已经得到了保,护伞组织的庇护,也能收集证据离婚重新开始生活,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卢栋罪不致死。
更不用说他一直在撕谎扮柔弱!如果不是检方强硬,拒绝诉辩交易选择上庭,程紫也许就逃脱了。
早间新闻秀上,嘉宾就是持这两种观点的,著名男性惊悚小说作家谢雯更是表示,“我更喜欢程紫了,男性为什么一定要是柔弱可怜等待被人拯救的呢?程紫做到了,他把自己从猎物变成了猎手,网上的那些人根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苦难,也不知道家暴者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卢栋不死,程紫将终身生活在恐惧中,走在街上看见类似她的身影都会吓得浑身发抖立刻搬家。程紫,我支持你!我希望你同意我以你的故事为蓝本写一部犯罪小说。”谢雯大声说道。
持支对观点的女性法律专家朱迪大摇其头,“请注意,我们生活在现实中,而不是小说的世界里,在小说的世界里我们可以快意恩仇、藐视法律,而在现实中法律与秩序是构成我们社会的基石,按照你的逻辑,卢栋的母父是不是可以杀掉程紫为女复仇?每个人都无视法律各报私仇、按照自己的观点寻找所谓的“正义”,我们的社会会变成什么样?真人版大逃杀?程紫在下手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两个需要照顾的未成年子女?冒着入狱的风险,杀了她们的母亲,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孤儿,这算什么解决方案?”
不止是两个人在电视上争执不下,网络下两派甚至三派人马掐成一团,无比混乱,程紫案占据了所有的热搜,成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焦点。
赵法官下了发庭令,收回博客作者的听审证,并以威胁如果再有人泄露庭审内容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将会因藐视法庭而被起诉,禁止所有陪审团成员看电视、使用互联网,将他们完全隔离。
这对热得烫手的程紫案而言,只是往烧热的铁板上滴了一滴水,毫无用处。
躺在床上在网上看完早间新闻秀的视频,沈明辉关上了视频,继续翻看程紫案的相关证据,事已致此,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出路,就算是程紫马上恢复记忆,愿意指认真凶也于事无补,撒谎…意味着在信用破产,他的一切口供都不会被采纳,检方不会接受,秦知秋穿着浴袍站到了他的面前,慢慢解开浴袍的带子,露出仿若女战神雅典娜的完美胴体,他却连头也没抬一下,专注地看着手里的资料。
“喂!”秦知秋喊了他一声,他抬起头…愣住了…
“呵。”秦知秋用浴袍包紧了自己,“晚了。”转身离开了。
“知秋!”沈明辉丢开手里的资料追了过去,秦知秋已经关上了浴室的门,过了一会儿走出来的秦知秋已经全副武装,对他露出挑衅的笑。
“程紫案是吗?别忘了,我也是个律师,今晚——我们专心研究案情。”秦知秋一把将沈明辉推倒,骑跨在他身上,从床上拿到他的公文包,将里面的文件倒了出来。
“你这样我没办法专心。”她身上的香味儿,她身上的体温,她半湿的头发,她天然去雕饰的脸…
“是不是因为这里太热了?”秦知秋摸了摸他的额头,将他的头发向后梳了梳,露出饱满的额头,“我最喜欢你的额头,这里…美人尖。”
“嗯…”太近了,近到她没穿内衣的胸,隔着薄薄的衣服贴上了他的脸。
“我也觉得有点热。”呵,女人是绝对不可以“污辱”的,竟然敢忽视她?秦知秋解开了两个扣子,从沈明辉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深深的沟壑,体重上升、从小习武的好处是她比另一个世界整整涨了一个罩杯,腹肌发达,小腹平整的像是搓衣板,完全看不出生过一个孩子,也因此显得胸部更加丰满。
沈明辉偿试翻身,可“柔弱”可怜的男人怎么可能反抗过受过武术训练,身体强壮的女人,“我理解了,所谓好男不过百完全是个阴谋。”
“是的,女人身体瘦了,体能下降了,只能更依赖男性,这是男性发现在工业革命后自己的体能已经不像过去优势那样大了之后的集体阴谋,实际上一百斤—一百二十斤的女性身体明显更健康,更不用说所谓的肌肉多了不好看论了…看看吧,你们男人经过至少一万年的基因筛选,以矮、白、幼、瘦为美,退化成了什么样子?更不用说女性尚武成风,你这种也就是欺负一下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荒废了武功的沈明燕——”这才使得他有了男性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一样优于女性的错觉。
“我懂了。我陷入了误区。”沈明辉道,“卢栋在停车场伏击的时候,她一直在等待…她为什么没有对没上车之前的程紫动手?她在暗程紫在明,她只需要扑过去就够了…”
“因为上车的不是程紫…”秦知秋道。
沈明辉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观点吸引了,“现在我们只需要让陪审团相信这一点。”
“这毕竟只是推测,程紫失忆、卢栋已经死了,当时的情形无人能够证明,毕竟在车上并没有检测到另一个DNA。”秦知秋道,她从沈明辉的身上下来,翻找警方的痕检报告。
“我已经看过无数遍了,没有程紫之外的DNA。”
“等等。”秦知秋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样本编号不是联续的,5号、8号、12号样本在哪里?”
沈明辉看了一眼,“有时为了节约成本,也因为有些样本需要的检验时间比较长…还有一些样本数量太少,未检出。”其实这是潜规则了,也是准许的,“以后我会以这条理由申请检验全部样本,不过估计也就是拖时间。”
“看看那三份样本都是什么。”秦知秋翻来翻去,“你带回家的东西太少了。”
“我让张助理扫描了所有检方送来的资料。”沈明辉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搬下床,他翻看基本资料,果然看见了5号、8号。12号样本,5号和12号样本肉眼可见是零食细微碎片、小碎纸片,8号却不见踪迹,从痕检机构的接受单来看,并没有8号样本,也就是说8号样本在一开始就被作废了。
8号样本是什么?难道检验结果不利于警方?被掩盖了?
“等等,我看到哪里有现场照片。”他找到了存警方的现场照的文件夹,他看见了一样旁边放着标尺,标识着8的证物,“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8证物是什么了。”那是一大滴像鼻涕一样的东西。
在现场有一个人一直在流鼻涕,那个人就是办案的女警官王敏!也就是说现场被污染了!警方的现场痕检人员一意识到那是鼻涕,就马上删除了该证物,但那如果不是鼻涕呢?或者说是另一个人的鼻涕呢?
警方从车里验出程紫的DNA并不奇怪,那是他的车,问题是检方有没有像他们声称的那样彻底检查过车辆。
程紫不是在现场被捕的,而是在距离案发地两个街区外被捕的,如果那个时候他在某一时段上了车呢?
这个疑点再加上之前他们讨论过的,为什么卢栋没有在发现程紫的时候在车外发动攻击,再加上检方推翻了程紫的“自供”认为他在撒谎。
基于疑罪从无的理论,程紫很有可能翻盘!
法庭进入第五天,各大媒体至少有开庭前两个小时就赶到了法庭外抢占最佳位置,等候检察官和律师的到来,全国范围内共有七家电台做了连线直播,连域外媒体都来跟着凑热闹,程紫案已经红得出了国。
沈明辉冲破重重阻碍,用无数个“无可奉告”打发走了记者,这才在丛欣的帮助下挤进了法庭。
在昨天他已经向法庭提出申请希望办案警官王敏再次出庭作证,法庭批准了他的请求。
他刚刚坐下,林勇毅就走了过来,“七年,三年后可以申请保释,我的底线。”
“无罪,我的底线。”沈明辉答道。
“你想清楚,这是你当事人能得到最好的结果了。”
“我想得很清楚了。”如果没有昨天的发现,他会欣然接受检方的条件,有了昨天的发现——
“你会照规矩把我的提议告诉你的当事人吧?”
“当然。”
“我等你的最终答案。”林勇毅说道,从良心上讲,她并不希望程紫因本案而被重判,七年是他能争取到的最佳方案了,没想到沈明辉直接拒绝了。
沈明辉来到临时看守所见了程紫,传达了检方的意见。
“沈律师,您怎么看?”程紫抬头看向沈明辉。
“我不能替你选择。”
“我在监狱里会死的,七年和死刑没有任何区别,我不答应。”程紫说道。
“如果这是你的最终想法,在这里签个字。”沈明辉拿出文件,让程紫签上了名字这才离开。他知道程紫的心思,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回来之后,离正式开庭还有十分钟,他注意到王敏来了,对她略点了下头之后,走到林勇毅跟前,将程紫签了字的文件交给她,“程紫说他在监狱活不下去,七年和死刑没有任何区别,拒绝了你的条件。明知道嫌犯无辜,还要将他推入地狱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啊?”沈明辉冷冷地说道。
林勇毅的脸色变了变,“我有我的职责。”
“我也有我的。”
法警出来了,赵法官从侧门进入,沈明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确定所有人都在之后,第一位证人王敏上庭。
在例行的询问过姓名、职业之后,沈明辉笑着问她的身体情况,“王警官,感冒好了没有?”
“好了。”王敏笑了笑,她是个身高马大国字脸的女人,身上肌肉发达,看得出来有某种军人气质。
“请问您有多高?”
“一米七八。”
“体重?”
“一百四十斤。”
“有没有受过武术训练或军事训练?”
“有,我当过三年兵。”这在华夏国警察队伍里并不少见。
“请问,如果你想要伏击一个人,站在他的车旁等了很久,这个人来了,你是等他上车再行动还是…”
“当然是在他上车之前行动。”王敏说道,“这是军队和警方的战术手册上明确规定的。”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注意到本案很奇怪?卢栋是被车里的人打死的,也就是说开枪的人已经上车了…她为什么没有在程紫上车前就上去抓住他?”
“卢栋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
沈明辉拿出一份资料,“这是我手里的资料,2017年度帝都范围内共发生涉及车辆的打劫、绑架案件156起,其中154起是在受害者上车前发生的,这些罪犯中只有极少量接受过军事训练,更没有警察。”
“卢栋不是职业罪犯…也许她犹豫了,等她反应过来程紫已经上车了。”王敏迟疑了一下。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她在停车场程紫的车旁等侯,等了很久之后,发现来的人不是程紫,而是一个她没有把握对付的…比如像您一样强壮的女人,她迟疑了…对方上了车…摇下车窗将她打死。”
“这个只有问卢栋了,没有证据支持这点。。”
“是啊,卢栋死了,我们也许永远无法知道她为什么选择更简单的在车外行凶,而是等对方上了车…毕竟如果是程紫,那怕他没带枪,完全可以不开车窗一脚油门跑掉甚至将她撞死。这有违基本逻辑和军方警方的战术手册,罪犯战术手册(如果他们有的话)。”沈明辉面对陪审团大声地说道,“我还有一个疑问,这个疑问一直在我脑子里萦绕不去。现在拿出来和您这位办案警官讨论一下。”
“您说吧。”
“杀人真有这么容易?程紫,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只是看电视学会如何开枪的人,怎么做到在黑暗中连开四枪的?我在我助手丛律师的介绍下到过靶场尝试学习开枪,老实说,后座力非常可怕,我开了两枪肩膀到现在还隐隐做疼。”
“那是因为你的姿势不对。靶场的正常□□后座力要比改装木枪大。”
作者有话要说:考虑到很多人说不清楚为什么本案是这样的结果,决定延长战线采用大纲里的另一种写法。后面会有精彩的结案陈辞(太喜欢结案陈辞了,看法律与秩序的时候,等了一整集就为了律师和检察官们的结案陈词)。
鼻涕一直是伏笔啊…在车里开枪也是…
考虑了很久还是让法官当庭宣判程紫无罪,本案某种程度上参考了辛普森案。
至于真正的凶手,正义和让真凶伏法是警方和检方的事。
经过地狱级寒冷之后,今天暖和的出奇,带女儿去玩冰了,拖着轮胎在冰面上走,COS了一个多小时雪撬犬,用去超市+肯德基女儿才同意离开冰场,下午三点多才回家,晚上又去看了场电影,闲人的腿疼的不像自己的——


律师的职责

沈明辉回到律师席,丛欣拿出一个纸袋,“不,我用的是我的助手请还在军中的枪械专家战友根据程紫使用的手木仓帮我改装的手木仓,这是开了四木仓——后两木仓是丛欣开的,之后的状态,和程紫案木仓的状态类似,看着还好,仔细检察已经有缺损了,改装的东西就是不行啊。对了,这是我的成绩。”沈明辉拿出靶纸,上面有三个洞,“解释一下,我是在80CM距离外开枪的,第一枪确实很容易打中躯体。就是这里。”他指着6环线附近的洞说道,“第二枪在靶场的柱子上,因为有后座力的关系第二木仓脱靶了。这两个10环是我的助理律师打的。注意,靶场光线十分充足,而本案发生地是在灯光昏暗的车库。”
“打靶是要看天赋的。”王敏鼻尖见了汗,搓了搓手,看着林勇毅说道。
“我果然不适合这个,程紫就比我有天赋吗?”沈明辉说道,他将弹夹取出来,“这个是空的,我想让程紫演示一下怎么开枪。”
“法警上前检查。”赵法官说道。
法警上前检查了弹夹,又试了试枪管里有没有子弹,确定无误之后向法官点了点头。
“准许交给嫌犯确认。”
“程紫,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木仓。”
“你会开木仓吗?”
程紫拼命摇头。
“试试看,能不能拿出来。”
“不要!我不喜欢!”他尖叫了起来。
“好吧。”沈明辉把枪拿了回来,“王警官,故事有没有可能是另一个版本,卢栋等待伏击程紫,没想到来的却是一个年轻强壮的女子,女子上了车…卢栋冲了过去想要问程紫的下落,也许她满腔妒火,以为女子是程紫的新欢,她并不知道对方是冷血杀手,她摇下了车窗…杀了卢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