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王敏摇头,“痕检证据不支持你的说法,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程紫的车里另有其人,很多时候犯罪不能以常理度之,也许程紫偷偷练过枪,也许他特别有天份,也许…”
“是啊,太多的也许了,太多了,多得构成无数的合理怀疑了。”沈明辉道。
“我强调一次,应该以证据说话。”王敏说道,“痕检报告、弹药反应测试都表明是程紫开得枪。”
“是吗?说到痕迹证据,说请8号样本是怎么回事?”沈明辉拿出原始的检验报告,指出交付痕检中心检验的样本里缺少8号样本,“照规矩样本都是依次编号的吧?为什么没有8号。”
王敏的脸色一下子白得煞白。
“会不会是我遗漏了?或者是录入错误?我已经在昨晚紧急给痕检中心打了电话,要求他们提供更原始的数据…”
“8号样本已经被删除消毁了。”王敏说道。
“为什么?难道检方和警方、痕检中心联手隐瞒了关键证据?”沈明辉看向法官,“法官大人!”
“请检方说明情况不得有丝毫隐瞒,本庭绝不准许故意掩藏证据!”法官严励地说道。
“那只是鼻涕!这真是太…”王敏尴尬地四下看着,“我急着看案发现场,那天我感冒了…鼻子非常不舒服,一直在流鼻水,我没有穿防护服…”王敏解释道,“一发现是鼻涕…痕迹组的同事就将鼻涕销毁了,我被队长训斥过了…如果检验证明是我的鼻涕…”
“你会被记过是吧?影响你的升迁。所以,你们内部解决了,当8号证物不存在!完全不考虑万一8号证物不是鼻涕只是长得像鼻涕呢?或者是另一个人的鼻涕呢?”沈明辉说道。
“那就是鼻涕!你也知道…”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鼻涕,而因为警方的‘自信’和‘武断’姐妹情深互相保护,我们永远不得而知了,不是吗?”沈明辉摇头。
王敏在证人席上汗如雨下,一个错误,她犯了一个猎误…
“检方将调查鼻涕事件”林勇毅站起身,“如果警方存在有意销毁证据的行为,检方绝不姑息。”
“希望如此。”沈明辉看了林勇毅一眼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陪审团什么反应?”
“他们都对警方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对检方也产生了怀疑。”
要得就是这种效果,他不需要证明不是程紫做的,只需要证明“有可能”不是程紫做的。
到了最后的结案陈词阶段,检方林勇毅站了起来,“在整个庭审的过程中,辩护方一直试图让你们相信程紫是个无辜的受害者,然而事实告诉我们,程紫并不是猎物,而是猎人,他精心布置了一个圈套,夺走了卢栋的生命——他有木仓,有预谋,”
沈明辉走到陪审团面前,“检方一直想把程紫形容成冷血杀手,可是他们一直没有办法解释程紫是如何拿到木仓的,没办法解释一个从来没有摸过木仓的弱质男子是如何一夜之间学会在黑夜中克服恐惧、生疏、后坐力等等因素准确的连开四木仓,枪枪命中目标的。最没办法解释的是为什么卢栋会不合逻辑常识的没有在车外动手,而是被人从车内枪击致死,如果说检方是在讲故事,那么这个故事是非常不合格的故事,有大量的留白,大量的疑问,更不用说警方为了掩饰自己可能的失误,粗暴的将很有可能证明车内并不止有程紫一个人的证据随手销毁,对待证据都这样,他们有没有真正认真调查过这一起案子?有没有认真做过痕检?有没有错过证明真凶是谁的证据?我在读大一的时候,我国的法律进行了一次重大的改革,不再是疑罪从有,而是疑罪从无,这是我国司法的重大进步,程紫的一生,没有人替他站出来,没有人替他主持公道,没有人告诉他世界还有阳光有法律,今天,我希望你们站出来,我希望司法公正的光芒照耀在他身上,告诉他这世界还有善良与正义。快要过年了,我希望他能和他的孩子一起过年。”
陪审团走入会议室,进行投票表决,沈明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地收拾东西,他能做得已经做了,他有一种感觉,他会赢…
林勇毅走了过来,“很精彩的结案陈辞。”
“你的结案陈辞也很好。”
“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希望程紫坐牢。”
“只是到了这一步,程紫被判无罪的话,你会非常难堪,不是吗?”为了自己的面子,自己的前途,明知程紫不是真凶的前提下起诉程紫,险些让程紫入狱,沈明辉理智上理解林勇毅的作法,内心深处鄙视她的人格,“我是律师,与恶魔最接近的职业,自由、公正等等都与我无关,我只关心当事人的利益。林检察官,我请你扪心自问,你睡觉的时候不会因为良心不安睡不着吗?”
沈明辉收拾好了东西,丛欣跟在他的后面离开,关上门的时候,她看见林勇毅双手背在身后,拧着眉头看着他们的背影…
半个小时后,陪审团回来了…
陪审团回来的如此迅速…沈明辉握紧了拳头…难道他们很快就判定了程紫有罪?
“陪审团,请问你们是否已经有了结果。”
“是的。”颇有军人气质的中年女人站了起来。
“请宣读结果。”
“经陪审团一致裁定,本案犯罪嫌疑人程紫无罪。”
轰!整个法庭被引爆了,有人欢欣鼓舞,有人愤怒不已,有人急着打电话发简信跟人分享最新的结果。
法官使劲儿敲了三下惊堂木,才使法庭安静了下来,“鉴于陪审团的裁定结果,本庭审判犯罪嫌疑人程紫无罪释放,并对在本案中表现得毫无职业精神,做事粗糙护短的帝都中心区警局给予书面申斥。”
沈明辉看着在被告席上掩面痛哭的程紫,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履行完所有手续从法院的看押中心领出程紫,沈明辉将装着钥匙手机的随身皮包交给了他。
“谢谢!谢谢!”程紫深深鞠了一躬,最后甚至跪了下来…“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沈明辉扶起了他,“我觉得你也应该做你应该做的。”
“什么?”
“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你的勇气和毅力…”
“勇气?我有什么勇气…”
“离开家暴的女人,带着孩子走向新的生活,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我…”
“你很强大,你有今天不是依靠别人的救赎,那个差点将你推入深渊的人,不是天使,而是魔鬼。”
程紫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程紫抬起了头,“对不起,我做不到。”他看着沈明辉道,“我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我做不到。”
因为做不到,因为不想选,索性失忆,甚至在恢复记忆之后,继续假装“失忆”,那怕是面临坐牢的危险,那怕是自己的子女会成为孤儿,仍然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是她帮助你离开的是吗?”程紫,是个需要女人在背后做主心骨支撑着他的人,那怕这根主心骨再怎么朽烂在没有新的支撑之前,都不会轻易舍弃。
“是的。”程紫说道。
“我知道了。”沈明辉点了点头。
“你是我的律师,你不会…”
“我是你的律师,我不会出卖你的。”就这样吧,就像他之前说的,公平和正义与律师无关,那是警察和检察官、法院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把程紫脱罪的原因讲清楚了。


恶魔在人间

“沈律师,今天的结果在你的预料之中吗?您从一开始就相信程紫是完全清白的吗?”记者几乎要把话筒怼到沈明辉的嘴里。
沈明辉看了一眼在人群之外被熊竣和丛欣悄悄送上车的程紫,笑着回答问题,“谢谢大家的热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送程紫回家和孩子们团聚。对于今天的结果我只说一句那就是感谢公正的法官,感谢陪审团,感谢帝国的法律,至少在今天,在此时此刻,在今天的案子上,正义胜利了。”
“对您的对手您有何评价?”记者说道。
“林检察官是我的朋友,也是非常值得尊敬的对手,好了,我的车来了,再会。”程紫已经安全上车,丛欣过来“救”沈明辉,身高马大受过军事训练的女神就是厉害,也不知她是怎么使得巧劲儿,几个记者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丛欣拉着沈明辉快速的逃离现场。
“男律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专家分析案发现场被不遵守操作规程的警察随意破坏,证据被随意销毁是程紫案翻盘的关键。”
“程紫案几大未解之谜,木仓是从哪里来的?开木仓的人确实不是程紫?卢栋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晚间9点全民法庭栏目将为您全方位解读…”
峰回路转的庭审,神转折的结尾,警方的失职,女男平权,家暴几乎触到了所有媒体的G点,庭审结束后整整一天,无论是电视还是广播全是关于程紫案的讨论,某电视台甚至开通了投票,让COS陪审团选择程紫到底是有罪还是无辜。
关于程紫的种种讨论在网上沸反盈天,持什么观点的都有,但对沈明辉…那怕是最讨厌的人都会说一句,“这男人太尼玛牛逼了。”
可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案子已经结束了,最重要的是送程紫回家,将程紫送到了住处,看着他和两个孩子拥抱在一起,沈明辉悄悄离开了。虽然不知程紫前路如何,但是经历了这么大的波折,他有什么理由不把日子过好呢?
沈明辉刚离开程紫家,手机就响了,自从庭审结束,打来恭喜他的人太多了,甚至连久未联络的中学同学都打电话来询问此沈明辉是不是彼沈明辉。
这次打来电话的是保,护伞组织的穆绿。
“非常精彩的辩论,我代表保,护伞组织和我个人对您表示感谢。”
“客气了。”沈明辉按了下楼键。
“这次的案子真是多亏了您啊,改天我定登门对您和律师行表示感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的电梯来了,改日再聊。”沈明辉跨入了电梯,挂断了电话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他回到自己的车上,丛欣递给他一张纸巾,“沈律师,您的额头上全是汗。”
“是吗?”他擦了擦额头,果然是湿的,“我太累了…麻烦送我回家吧。”
“刚才蔚律师打电话过来说晚上要给您举办庆功宴。”
“哦?她什么时候来得电话?”
“她应该是打过几次您的电话吧,打你的手机总是占线才通知我的。”
“可能是。”沈明辉有一种身体被什么东西掏空的感觉,侧身躺在后排坐椅上闭目休息了很久,直到车停了下来。
“沈律师,您到家了。”丛欣小声说道。
“好。”沈明辉坐了起来,果然已经到了梅子的公寓,他披上了大衣下了车,向丛欣挥了挥手…刚想走进公寓,就看见一个人站在公寓外等着他。
“是你?”是程紫的“保护人”,保,护伞组织的志愿者周厦,“你怎么在这里?”
“您忘了吗?您给程紫留过紧急联络地址。”周厦说道。
“是吗?”沈明辉向后退了退,“你有什么事吗?天太冷了,咱们进去说好么?”
“您今天的辩论太精彩了,我能问问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吗?”周厦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不知道,那是警方和检方的事。”
“您知道大象吗?“
“什么?”
“大象,陆地上最大的动物,您能相信吗?泰国的训兽师只用一根麻绳,一根木桩就能拴紧它,明明以它的力量只要一使劲儿,就能挣脱束缚获得自由…可大象就是不动…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天啊,这段子在另一个世界已经烂俗到没人可讲了,他还要配合这个明显精神状态不对的男子演下去吗?他向后退了退。“不知道。”
“因为训兽师从大象很小的时候就用一根绳子拴住它,大象一直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反而磨疼了自己的皮,惹来了训兽师的毒打,索性不再挣扎了,就算是成年了,明明能够很轻易的挣脱绳索,仍旧不去尝试。”
“哦。”沈明辉点头,“很有趣的故事。”
“男人就是大象,在地球上大部分物种雄性都比雌性强壮,根据基因和考古学的研究和最新的科研成果,成年男性曾经比女性更强壮,甚至曾经统领四方,可女性夺得了权威,男性得不到充足的营养、教育开始慢慢变弱…就算是如此,在物质充沛的现代,男性的体能至少与女性持平,如果接受武术或相关训练,男性的潜能大于女性,绝大部分被家暴者,只要站起来反抗,就会发现自己的力量并不像想象中的小,可他们没有,他们都没有反抗。他们就像是成年的大象一样,明明能够将训兽师一脚踩死,却每天受训兽师的奴役毒打…”
“是吗?”不得不说,他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的男人就像大象,明明有强大的力量却被紧紧的束缚…他怀疑女性至少女性掌权者知道这一点,所以就算早已经进入□□时代,仍然全女性尚武,审美更趋向瘦、矮、白、弱的男性,在这种审美取向下,青少年时期正在发育的男性就开始减肥比比皆是,从婴儿起减肥控制体重的也不少见。
“男性地位的提高不靠男权组织,靠得是男性自身的觉醒。”他一边说一边向后退,他的身后就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仅仅靠离婚是不够的,必须要杀了家暴者,让所有人知道打男人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家暴才会停止…”
“等等!”沈明辉伸手想要拉住他。
他向后看了看,一辆油罐车开了过来,他向后一跃…
油罐车刹车不及从他的身体碾压了过去…
沈明辉闭了闭眼…
“我们收到了周厦的自白书,他让我们在这里逮捕他。”刘超走了过来,坐到了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发呆的沈明辉旁边,“他说他是真凶,一直以来都是他利用志愿者的身份,协助或干脆替那些下不了手的家暴受害者猎杀恶魔。”
“王敏呢?”沈明辉问他。
“她被停职检查了,很有可能会辞职,她是个好警察,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刘超和周围的警察看向沈明辉的时候,眼神都有些复杂。
王敏不辞职也做不了除文职之外的岗位了,她所有经手的案子,律师都会质疑,你是不是又破坏了现场,又把证据销毁了…“你们这些警察啊,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必须照章行事,才不会被我们这些律师钻到空子,今天从你们手里逃脱的是程紫这个无辜者也就罢了,不接受教训,下一个被放走的就有可能是人间恶魔。”沈明辉摸了摸口袋想找烟,两次目击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他都快要怀疑自己是柯南体质了。
刘超递给他一支烟,“我也是这么劝她的,她有学历又年轻,还是女性,工作还是相对比较好找的。”
“嗯。”
“你觉得周厦的自白书说得是真的吗?”
“刘超,你要记住,本案的真凶是真正的人间恶魔,她能够轻易的操控人心,让自己的追随者为之生为之死,恶魔是不会自杀的。”
“可上面的口风是尽快结案。这桩案子让警方和检方丢尽了脸。”
“我料到了。”沈明辉握着烟没有点燃,“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你也是金古的粉丝?可惜他现在封笔了,只在简讯上写短微博。”
“金古?”
“是啊,著名作家、剧作家、词曲作家…”刘超的手机响了,“我爱你,爱着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沈明辉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肓点是什么了,他经常在街上或办公室听到这样那样熟悉的旋律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另一个世界他也时常听到这些…可是…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两个世界会有类似的音乐?
他们一家三口竟然不是唯三的穿越者?
他抬起头,看见在远处的路边,站着穿白色风衣,深色职业套装,已经变长的短发束在脑后的女子…知秋。
他站了起来,“你们既然准备结案,想必也不需要我的证词了,再会。你们知道该怎么找到我。”他向是被磁铁的另一极吸引一般,跑向另一极。

 

庆功宴

没有拉窗帘的窗外城市霓虹闪烁,不知何时开始飘洒的雪花在窗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加湿气喷出的水蒸气在小夜灯的照射下形成一道彩虹,水族箱中的热带鱼在蓝光灯的照射下游曳,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两个人醒着,但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彼此,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沈明辉伸出胳膊拿起电话,“是律师行的电话。”
秦知秋在被单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几点了?”
“晚上七点钟。”沈明辉摸了摸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再睡会儿吧,我十点之前会回来。”
“不了。”秦知秋摇了摇头,“我得回家了,晚上8点约了视频会议。”她从床上下来,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好,最开始说要走的沈明辉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看她穿衣服。
“还是合同的事?”
“嗯。”秦知秋系上了扣子,发现沈明辉正在单手支着身体看她,笑着到床边亲了一下他,“明明是你最先说要走的,别一副弃夫的样子。”
“我以为你会在这边过夜。”
“明天吧,明天录完节目我一整天都是你的。”
沈明辉向后仰躺,伸了个懒腰,“可惜我一整天都是律师行的,今天逃半天的班已经是上面开恩了。”
“怎么了?想逃班?”秦知秋上了床,搂住沈明辉,“要不要来一发临别炮?”她将手伸进了被子里。
“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沈明辉在被子里握住她乱摸的手不让她动,“娘子,你变得很重欲。”在另一个世界两个人差不多在第一年就把一辈子该做的爱都做完了,后来就是三、五天一次这样的,都是他主动的,这个世界…秦知秋变得越来越主动…每次在一起都不是一两次…
他自己的“能力”也有所提高,尺寸也比另一个世界大,这似乎也是进化筛选的结果,女性主导,重视X生活质量,越大、能力越强的男性越有可能留下后代——
“你喜欢吗?”秦知秋也知道自己变了,在另一个世界他们的生活只能说是和谐有余激情不足,在这个世界她却越来越喜欢“刺激”,她低下头咬住沈明辉左胸——
三分钟后,沈明辉看着骑在自己身上只脱了裤子的女人,森森怀疑自己拿的是女主的剧本,还是□□的…
赢了一起社会反响极大的案子,对蔚+宋这样重组的律师行是极为重大的胜利,律师行包了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请了最出名的DJ,全城最成功的宴会承包人,开最贵的香槟也就不足为奇了。
男权联合会的主席贺梦圆端着香槟笑着和蔚琳开玩笑,“希望这场宴会的支出不在案件支出中。”
“我们会把支出平均到工时费里的。”蔚琳笑着说道。
“我们今天的主角呢?”贺梦圆四下寻找。
“他今天遇见点事,在家休息,估计会晚一点到。”蔚琳笑道。
“我想起来了…穆绿也因为那件事没来,真是太让人意外了,谁能知道看起来很单纯正直充满正能量的志愿者,思想会变得那么扭曲呢?”贺梦圆摇头。
“凡事都有两面性,哪个组织都避免不了混进一两个激进公子。”蔚琳并没有提及男权联合会最开始草创的时候,三位创始人中就有一位是极端男权,呼吁不婚、杀婴、最后甚至□□策划炸毁女士俱乐部。
“这倒是。”
笑着送走了遇见了朋友的贺梦圆蔚琳找了个角落给沈明辉打电话,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他早就应该来了。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抬起头却看见穿着黑色高领衫牙白色阔腿裤,头发微湿的沈明辉走进了宴会厅。
在这种场合仍然不肯穿裙子,蔚琳笑里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宠溺。
“你来晚了。”
“嗯。”沈明辉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子,他并不喜欢高领衫,却理解为什么“沈明辉”的衣柜里有各种颜色的高领衫,有个激动的时候爱留记号爱咬人的女人,没有高领衫是不行的。
“你还好吧?”蔚琳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以为是下午的事吓到了他问道。
“没事。”沈明辉愣了一下才想到蔚琳是问他再次目击有人死在面前的感觉,摇了摇头,“一回生二回熟。”不然呢?
“我去祝酒,等下你只需要露个面就好了。”蔚琳拍了拍他的肩膀,体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