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福寺的菊花,看起来倒是真真正正的瘦菊,没有一丛丛的,只是零星的,在假山脚下,在放生池边,开着那么一两朵,随风摇曳,更显得菊花的傲骨风姿。

“华姐姐果然没变,还是这么喜欢乾福寺的瘦菊。”连玉清的声音在风中依然不减其中的温润。

“不,花不再是往日的花,人也不再是往日的人,赏花的心情自然也是不同。”华康负手看向放生池中的游鱼。

“不过是赏花的人少了一个,华姐姐便说这花变了?”连玉清手中的玉扇刮过一朵菊花,本就垂败的花辨飘落下来。

华康沉默不语,连玉清果然在她身边安插了人,不过,总是避而不见,倒不如说清楚的好,至少也要弄明白她在算计什么,半响,“他还好吗?”

“不好,非常不好。”连玉清见华康主动提连城清心中一喜,面上却满是忧色,“孤身进宫已是莫大不幸,心有所属更是雪上加霜。城清他如何能好的起来?”说完,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华康依旧背对着连玉清,心有所属也可以叫做不安于室,虽合情但不合理,“他这又是何苦?”

“心若苦了,到哪里都是苦。这世间最难停止的,便是情不自禁。”连玉清上前一步,细看华康的侧脸,“华姐姐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告诉城清的吗?”

“劝君惜取眼前人。”华康转身看向连玉清。

“哎,话是如此,做起来又是何其的艰难!城清对你的思慕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改变的,想你们二人相交十几年,均对彼此一心一意,痴情不二,这样的感情,怎能是深宫帝王的一点点恩宠取代了的?”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怎能如此说话,若是让他人听到,定会给他带来麻烦。”

“呵呵,”连玉清笑着,将扇子展开遮住唇角,“倘若连华姐姐都信不过,那这世上又有何人可信?”

“隔墙有耳。”华康蹲下捡起一根被折掉的菊花枝插进泥土里,伸手在泥土上按按。

“君心难测,更何况后宫这么多人看着,只是得了一句空赞,便要听满宫的风言风语。城清又一心只记挂着你,无心与他人争斗,处境更是艰难。”连玉清一直看着华康的脸色,见华康脸上隐隐露出忧色,心中更是大喜。

“……是我无能。”华康一拳捶在石栏杆上,连玉清忙拉住她又要砸向栏杆的拳头。

“华姐姐何必自责,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要他进宫。华姐姐一向忠君爱国,怎会为了一个男子,忘了君恩,背了纲常。”华康收回拳头,背对着连玉清,背影有些萧瑟。

连玉清满意的看着华康的反映,将面上的喜色一收,又满是担忧的接着说道,“只是,后宫皇夫之位空悬多年,如今皇上有意在后宫诸君中选一才德兼备者晋位。虽说城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人虽有妒忌,凭着成清与他人平起平坐的位份,也没人敢迫害他,但倘若其他人坐了那皇夫之位,到时借着身份不同,欺压城清,那城清的日子必定更加苦不堪言。”

华康见连玉清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也不急着表态,“后宫倾轧自古如此,依城清的品貌,那皇夫之位必定唾手可得。”

“华姐姐,城清的为人你我都知,但皇夫一位牵连甚大,不是只看人品、帝宠便能定下的。那宫里的柳君,生有一女一子,又有其母柳丞相撑腰;殷君,虽无女儿,但背后也是有着殷氏一族撑腰……论势力,城清最弱;论心性,他又是不争的。我身为其姐,也不能助其一臂之力,真是枉为其姐!”连玉清手中的玉扇用力的合上。

“清儿……”华康凝视着远方轻声唤着,隐隐听到一朵的声音传来,决定速战速决,“玉清,你放心,我必不会让城清受苦!”

连玉清听到华康的保证,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拍拍华康的肩膀,“华姐姐,你与城清如今分飞两地,我连家怎么能……”

“不必与我见外,”华康握住连玉清的手,“你我二人知交多年,我又与他……,虽说今生不能共结连理,但是若要我看他受苦,我华康也是做不到的。”

“华姐姐,”连玉清感动的看向华康,“原以为华姐姐已经移情别恋,虽知这在情理之中,但心里也难免怨怼,万万没想到华姐姐如此情深意重,我连玉清,代城清多谢你了。”

说着连玉清就要下跪,华康忙拦住她,“你我二人何必如此。怪只怪我与城清有缘无分,只凭着你我二人多年的情谊,我华康也定当出手相助。”

“大恩不言谢,我连家一辈子不会忘记华姐姐的大恩大德,”连玉清站起身来,“只是华姐姐要如何去做?”

“未免他人口舌,我会暗中派人进行。连妹不必担心,万事有我。”华康保证道。

连玉清沉吟一下,想到华康倘若公开支持连城清,确实会让人再次提及他们的过往,对连城清名声有碍,“那就拜托华姐姐了。”

“嗯。日后,你我二人也不必来往甚密,若是有人看到……”

“小妹明白,一定会照华姐姐说的去做,今日,小妹就不打扰华姐姐的雅兴了。”连玉清说道,对华康一揖便摇着扇子,玉树临风的走了出去。

华康冷眼看着她的背影,倘若是以前的那个华康,说不定会为了连城清的皇夫之位奔波与朝堂战场,但是可惜了,那个华康不见了……

以前的华康确实是痴情的可以,竟然为一男子舍弃大好前程,即便是前世为了无暇,她也不能放手筹谋已久的皇位,果然她的情烧的再烈,也都是冷的。

“姓华的,你看我的签。”一朵拿着一张黄色签纸跑了过来。

华康接过,草草的扫了一眼,又重点看向最后一句,嘴角就弯了起来,“华是,香油钱多加一千两。”

“是。”华是应着,想不明白华康是为了哪一句话这么开心。

“找人解签了吗?”华康问一朵。

一朵一愣,“没呐,我拿到了签就给你看了。”

“阿弥陀佛,不如让贫尼来给少君解签。”一个尼姑走了过来。

“有劳了。”华康将签文递给尼姑。

那尼姑看了一眼,又看向一朵,“华施主,少君面颊丰满额头宽阔,耳珠圆润,眼神清明,是多女多子的面相,一生无忧无虑,真是羡煞旁人。”

华康顺着那尼姑的话去看一朵,因为那多女多子的一句,再见一朵那张圆脸,只觉得顺眼无比,“哦,那大师可能看出,何时我才会有子?”

“这……”那尼姑再看向华康,“早年,贫尼便给华施主看过相,如今看来,小姐面上杀戮更重,不利子嗣。”

“放肆!”华康冷声喝道,一句不利子嗣将方才的欣喜全部浇灭。

一朵吓得一抖,是非恩怨众人也是一惊。

“回去!”华康拉着一朵大步走开。

“姓华的,看相本来就说不准的。”一朵扯着华康叫道,他步子没有华康的大,拖在后面,踉踉跄跄的。

“华是,将那香油钱……”华康的话一顿,“罢了,将香油钱给了就走吧。”

“是。”华是应了一声。

回到马车上,华康依旧冷着一张脸。

杀戮太重吗?手指敲在膝盖上,华康闭上眼睛,难道重生一世,她还是与子嗣无缘?

一朵伸出手指捅捅她,见华康没有反映,便放开胆子挤在她身边,“没事的,姓华的,你以前不是打仗的吗?打仗哪有不杀人的?大不了,我们多修修桥好了,把十里八乡的桥都修了,总能生个女儿的。”

华康眯着脸,伸手掐了一朵的脸一把,多女多子的脸,配上她这么个不利子嗣的,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个一男半女。

只觉得胸中满腔憋闷,伸手掀开车帘,忽然华康眼前一亮,一英武不凡,俊美非常,面容坚毅,棱角分明,体格健壮的男子在刚出笼的包子腾空的白色水汽中,仿佛谪仙一般横空出世。

这是上天对她的补偿吗?

华康直愣愣的看向那个男子,心中一个声音在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小雨点的地雷,=3=

BB 44、英武健壮俊男

44、英武健壮俊男

一朵见华康傻痴痴的向外看,将她挤到一边也往那边看,“姓华的,你想吃包子了?”

“……对,我想吃包子了。”华康反射的说道,“停车。”来了这么久,总算被她找到一个真的“男人”了,将一朵推开又往那包子摊边看去。

车子停下,华康大步走下车来,“扑腾”一声一朵也跟着跳了下来。

华康示意是非恩怨四人等着,又生怕一朵吃醋撒泼,“一朵,你在车上等着。”

“不要,我都坐的烦死了。”一朵伸伸胳膊,活动四肢,“走,我们一起去买。”

说着,一朵挽着华康的手臂向前走去。

华康推开他,“好好走,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切,就你会装。”一朵翻了个白眼,就向那包子铺跑过去。

“都有什么馅的?”一朵看向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有素的,也有荤的。”那男子说道。

华康仔细听他的声音,醇厚富有磁性的嗓音,更让她心中一喜。

华康走过去,“素的十个,荤的也要十个。”

一双眼睛直盯着那男子看,心中算盘着怎样将他带回去。

“姓华的,要这么多干嘛。”

一朵的声音传来,华康心中一凛,一朵定然是会闹的,而且会翻天覆地的闹,到时候不说她打算回梅村的退路会被人给截断,就说给人钻了空子,再塞进十个八个男人进来,那她必然要耗费心力去肃清后院。这对打算过年就离开京城的华康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

倘若留在京城,那日后被看出异常,必会枝节横生,不胜其烦。

“喂!问你话呐!”一朵在她耳边吼道。

华康回过身来,伸手去接那男子递过来的包子,心中疑惑她盯着那男子看了这么久,为什么一朵还没有生气。

华康接过包子时,伸手在那男子的手上摸了一把。

立刻,那男子坚毅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颇为娇羞的垂下头,双手不安的揉在一起。

仿佛一个让人口生津液的美味包子,吃到一半看到其中剩下的半条虫子,大倒胃口。

只是华康仍不愿放弃,“你可成亲了?”

一朵抬脚踢了华康一脚,低声骂道,“说什么呐。”语气中却没有一丝醋味。

那男子搓着身上的围裙,抬头委屈的看了华康一眼,又垂下头,“没哪,奴家……”

奴家……这两字循环在华康的脑中,让她听不到那剩下的话在说什么。

“你多大了?”华康又接着问道,如此美男正值壮年,比一朵那小豆丁更有韵味。

听到华康的问话,那男子脸上更是红成一片,嘴巴微微颤抖了几下,“奴家,已经二十有四……”

话语中的羞愧显而易见,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

一朵伸手又掐了一把华康,“那,我们走了啊。”

伸手拉着华康就往马车那里走。

华康只觉的她是犯贱了,竟然将那剩下的半条虫子也吞了下去,现在胃里直冒酸气。

如此体格去做那娇羞之态……

一朵将包子分给是非恩怨四人,因红芍带了面纱便没吃,又给了车妇一个,便上了马车。

“姓华的,吃包子。”一朵将包子递给华康。

华康闻着那味,忙侧过脸去。

“哼,不吃你买什么,毛病。”一朵拿起一个菜包咬了一口,然后将手里的包子送到华康嘴边,“你尝尝,好吃的。”

华康看了眼那绿色的青菜,厌恶的别看眼,伸手推开,“你自己吃。”

“一会要吃,一会又不要的。”一朵又咬了一口,嘴巴塞的满满的,“我说姓华的,你太不厚道了。哪有专门跑过去揭人家伤疤的。”

“我没有。”华康又掀开车帘回头看了一眼,那男子哪里还有什么仙气,见他似乎又受到了侮辱,只是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缩在一边,放下车帘,华康伸手揉揉额角,她可没有那个精神去治愈他。

“我说,人家长的丑就算了,一看就是嫁不出去的。你还专门跑过去问人家年龄,要是我爹在,早骂死你了。”一朵吃完了一个,又拿起第二个。

丑,并且丑到一朵都不会吃醋生气的份上。华康明白她一直找不到俊男的原因了。

“一朵,要是有人偷偷摸你的手,你怎么办?”华康对俊男彻底不留恋了,只要个架子有什么用,两辈子她都不会向唯唯诺诺的人看一眼。

“谁敢,小爷我剁了她的爪子!”一朵恶狠狠的说道,然后就翻着白眼直着嗓子叫,“水,给我水。”

华康拍着他的背,心想不愧是她的结发夫郎,又叫车妇停下车。

众人进了一家酒楼,正值中午,酒楼客满,已经没了包间,掌柜的见一行人的气势,忙迎上来,给她们安排了一个二楼临窗的位置。

一朵灌下一大碗水,又捶了捶胸口,气才顺了。

身为男子还能做做出如此豪放粗俗举动,引得酒楼里其他桌上人的指指点点。

“你们坐啊。”一朵冲是非恩怨还有红芍招手。

红芍立刻坐下,是非恩怨看向华康,见她点头,方才坐下来。

见周围人的目光投来,四人再看向华康,见她正淡定的点菜,心中更是敬佩不已,在敬佩中又夹杂着不值。

这少夫君,也太……华恩在心中想着,微微的摇摇头,忽然背脊一挺,周围的目光太过火热,顺着那目光,就见到红芍已经把面纱摘下来了。

原本对华康的同情,竟变成了同病相怜,男追女隔层纱,这红芍时时刻刻跟着她,简直成了她的尾巴,见白莲花有孕,她心中也有点想要成家了。

何况男人不就是生孩子嘛,娶谁不一样,娶个好看的,以后孩子也跟着好看岂不是更好。再说,既然大小姐能保下白莲花,那再保下红芍不是顺手的事嘛。

“戴上。”华恩将面纱拿起来。

“不要,戴着怎么吃东西。”红芍将面纱扯下来,然后指向一朵,“他不是也没戴吗?”

华恩一僵,她总不能当着华康的面说一朵不怎么好看,没人愿意看吧。

红芍将面纱收起来,又给华恩添了茶水,然后低着头看向茶水里的倒影,“胭脂没花吧?”

“……没。”

红芍听完又对华恩嫣然一笑,引得四周的赞叹之声不已。

“毛病,不许笑。”华恩横了红芍一眼。

红芍敛眉坐下。

华怨“扑哧”一声笑了。

华恩在桌子下踩了她一脚,“白莲花最近又忧伤了?”

华怨的笑脸一僵,抬脚也踢了回来。

华康抬眼看了她们一眼,华恩华怨忙端正坐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也别笑话谁。

华康将一朵又要拿包子的手按下,“马上就上菜了。”

一朵悻悻的缩回手,然后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菜很快端了上来,一朵先将各种菜色夹了一碗,然后就埋头吃起来。

华康夹着菜听着邻桌两人的窃窃私语。

“听说华家大小姐回来了。”

“是啊,据说娶了个村夫回来的,还是入赘进去的。”

“依我看,那村夫定然貌美如花。”

“非也非也,我听说那华少君相貌奇丑,那华小姐是对第一子不能忘情,又无力抗拒家中二老要她娶夫的严令,便寻了个极丑男子,为那第一子空置正夫之位。”

华康将剥好的虾放进一朵碗中,又扫了眼同样听到的是非恩怨,四人忙低下头继续吃菜。

“依我看,这皇夫之位必定是那第一子的囊中之物。”

“我看未必,论家世,宫中四君,唯他最是势单力薄,空有第一子的名号又有什么用。”

“你想啊,那华康回来了,能不帮她的心上人抢到皇夫之位……”

皇夫晋位,竟然搞得街知巷闻,这梁国皇帝是在玩什么花招?连玉清毫不避嫌的再三来找她,只怕也是得了什么人的指示,那么目标莫非也就是她华康?

不过一新兴之族,竟然压过其他几家,养出一个“第一子”,这连家,怕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将连玉清嫁给华康。

不再听她们的闲言碎语,华康端起酒杯,慢慢的品起来。

果然是风云人物,不过是吃个饭,很快就有人走上前来搭讪。

“华康,你这家伙终于回来了。”一油头粉面女子走来,伸手在华康背上一拍。

本就俊眼秀美,看起来及其风流的那张脸,略点了几点胭脂,更是在风流中带了那么一点风骚,一身红衣上又绣着大朵的红花,看起来十分俗艳,可以说是“男态”十足。

华康原以为自己十分厌恶胭脂,此时才发现厌恶的不过是男人脸上的胭脂,这胭脂在女人的脸上,倒让她觉得亲切不已。

“认错人了。”华康推开她,然后看到那人手中折扇上“第一风流”四字。

“哈哈,华康,不过是出门一趟,你就忘了我百里沉醉?”那女子将华康向一边推推,挤着她坐下。

“来来,你我共饮一杯,待晚上,我们再去百花楼不醉不归。”百里沉醉将空着的杯子斟满酒,揽住华康的肩膀说道。

华康低头扫了眼百里沉醉腰间挂着的荷包玉佩扇套等物,终于将那堆花里胡哨的东西中将狼形图腾玉佩辨了出来。

“好,干杯。”华康举杯饮尽,纨绔?扮起来似乎比她的黑脸要自在多了。

“百花楼?”一直埋头的一朵转过脸来,“酒楼?”

“男人家家的,问什么问。”百里沉醉又将酒杯倒满,“华康,据说你娶了个丑八怪……”

“啪”,一朵将筷子拍在桌上,指着百里沉醉骂,“你才丑八怪,你们全家丑八怪。看你不男不女的,恶心死人啦。”

“你是哪个?敢说我?”百里沉醉也伸手指向一朵。

华康举起筷子,夹起一根鸡腿,无视一朵和百里沉醉横在她面前互相指着的手。

是非恩怨也跟着华康吃起来,假装看不到对骂的二人,只有红芍歪着头,想着百里沉醉脸上的胭脂。

“华康,你这下人太没规矩了。”百里沉醉收回手,注意到红芍的目光,潇洒的扇着扇子一笑。

红芍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扭脸转向华恩那边。

“这是内子,梅一朵。”华康淡笑着看向百里沉醉。

“哼,狗眼看人低,华康,别跟着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一朵拿起筷子不再理百里沉醉。

“啊哈哈,华康,你的品味还真是特别啊!”百里沉醉大笑着说道,“也难怪,听说你除了那个第一子,没见过啥男人,晚上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温柔乡。”

“你敢!”一朵站了起来,“姓华的,哪都不能去,不然,不然……”

“小姐夫怎么这么暴躁,这样不好,不好,”百里沉醉摇头晃脑的说道,“华康,晚上我可就在百花楼等着你啦,咱们不见不散。”

百里沉醉摇着扇子走下楼。

“呸,也不嫌冷,还扇扇子,”一朵啐了一声,“跟那个连什么一路货色。”

BB 45、两女冲冠一怒

45、两女冲冠一怒

回到华府之后一朵紧盯着华康,生怕她真的去那个百花楼。

温柔乡,他还是知道是什么的。

华康将柳严叫进书房,一朵就在门外守着。

柳严进书房时,见一朵坐在门外嗑着瓜子先是一愣,然后进了书房。

“查出是谁了?”华康问道。

柳严眼角瞥向门外。

“无妨,一朵守在那里更好。”

柳严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是木槿,还有红侧夫。大小姐,要不要除掉他们?”

“不必,暂且留着,告诉正君让他小心一些便是。”华康的手敲在桌面,“坐吧,百里家近来如何?”

柳严在华康对面侧坐着,“回大小姐,这百里家少家主百里沉醉在大小姐走后更加的荒唐,日日流连花街柳巷,放荡不堪,更是连连得罪京中达官显贵,百里家皆以之为耻,据传要换家族继承人。”

华康的手指一顿又在桌面上敲起来,她走了这么久,也只是“据传”要换,恐怕,百里家根本就没有动过换人的心思。

“听说,连玉清见到大小姐了?”柳严小心的说道。

“嗯,想必她说了什么,柳管家也猜到了。”

“是,略知一二。不知大小姐打算如何?”

“他既有青云之志,我便送他一阵东风。”华康收回手,端起桌上的茶碗。

柳严疑惑的皱起眉头,“可否请大小姐告知小的,这是为何?京中已是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