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赶路真是辛苦的很,你又不会骑马。”他抱怨着,盯着小铺里的灶台,轻轻靠近安安耳边,“脏死了。我们去城里吃吧,我知道有家很干净的店。”
干净吗?她盯着手上的血,轻轻点点头。擦身而过的行人,露出骇人的表情,她漠然看着他们粉碎的肢体,眨眼间,他们安好地经过她的身边。是幻觉,她自嘲地望向空中的血,她竟然能平静地面对这些。
“我听说陆剑轩就在城里。这种小角色,姑娘不用亲自动手,我一个人就能办得妥当。”魅得意地说,教主让她来也不是真让她出手,她不会武功,如果是想让她以智取胜,教主就不会让他跟着。教主只是给了个理由,想名正言顺地让她成为宫主夫人。要是教主成亲了,他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折腾了这么久,连魉的命也搭上了,他们也该定下来了。
“我自己会动手。”她冷冰冰地说,波澜不惊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魅诧异地盯着她,微微勾起嘴角,“姑娘高兴就行。”
会很高兴的,她眯着眼,轻轻抱紧自己的身体,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吗。进了城,她一个人走在街上,魅在暗处保护她,当然还有别人。他的气息,已经刻在她的血脉里,她闻到了,快到要她吞没的腥味,那就是他的气息。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瞥到角落里闪过的粉色身影,目光微微闪了一下:她们的人生,到底是怎么了。
“安安…”略带吃惊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清晰地滑过她的心际。
她忽然慌了,“我不是。”她转过身黯然地说,现在的她害怕他身上的白色。
“我知道你是。”剑轩拉住她的手,警觉地朝四周观望着,“走,我带你离开。”
他拉着她,穿过喧闹的人群,坚定地朝着前方奔跑着。她垂着头,望着眼下寸草不生的荒漠,现在的她,还能去哪里。
“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不会让魔教的人把你带走。我们回天山,夜墨不是师父的对手。”
她微愣了半秒,垂下眼用力甩开他的手。
“怎么了?”他停下来关切地问,眼中的心疼像要把她溺在其中。
她退后一步,嘴角慢慢浮起嘲讽的笑,“我已经不一样了,没发现吗,我身上的污秽。”
“没有发现。”他温柔地笑着,把她拉进怀里,怅然扬着嘴角,“从认识你开始,我从没有在你身上看到过什么污秽,我的双眼已经被你的好占满了。”
“你看错了。”她黯然地说,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以及身后阵阵寒意,“你真的看错了。”
“我一直看得很清楚,你的好,我一早就看到了,却因为一个小小的标记错过了你。安安,我把什么事就想得太清楚了,失去你,我才发现有一些事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因为你,我连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都分辨不出了,只有一件事,我很清楚,如果再放开你,我就真的、真的彻底地错了。”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她淡淡地说,环着他的腰,身后快要刺穿她的目光,勾起她眼中的冷漠,她要让他痛苦,让他更加不幸。
魅紧张地看着身边直冒杀气的夜墨,接这次任务真是他的不幸,被两人这么一闹,命都要短几年了。安安和剑轩拉着手,亲密地进了客栈。魅捏了一把冷汗,早知道就分成丫头跟在她身边了,易容术是本来就是他的强项,变成现在这样,教主也差不多快发火了。夜墨是想冲进去杀了剑轩,可是看她亲自动手会更加有趣,是她自己说要亲自动手的。一想到她手染鲜血,他莫明觉得烦燥,这样她应该不会再怕他了,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她越离越远,她不再笑了,不再说个不停了,也不再为他忙个不停了,隐约地,他觉得有些东西变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是她变了,还是他呢,他竟说要娶她,让她成为宫主夫人,这是多大的笑话,他竟然也想成亲了,和一个不洁的女子。
“喝水,”屋内,剑轩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里,“放心吧,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回天山。”
她轻轻点点头,捧着手里的茶,淡淡的茶香夹着不一样的气息。她的眼中滑过一抹异色,她再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喝下一口茶,她抬眼微微勾起嘴角,“你不渴吗?”
“不渴。”他笑着说,却也倒了一杯,皆因她问起了,他便顺着她的意。茶杯放到嘴边,他的脸色变了一下,“有人下药。”他按着安安的脉,略放下心,“好像不是毒药。”
的确不是毒药,她在心里说。
“什么人!”他目光一紧,推开门擒住鬼鬼祟祟小二,“说,是谁指使你的。”
小二慌里慌张地摇头,目光不定地低着头,“客官,你说什么,小的…小的只是来看看。”
“还不说。”他反手转过他的手。
“啊哟,客官停手,”他大声惨叫着,意有所指地朝下面望了一眼。
剑轩垂下头,看到一个粉衣女子匆匆从客栈跑了出去。
“不用追了。”安安叫住他的脚步,“是桃儿。”
“桃儿?”剑轩略一思索,“是她,她一直跟着你?”
“后来才碰到的。”她淡淡地手,握着手里的茶,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我和她,两清了。”
“滚!”剑轩把小二扔到外面,紧紧关上门,“你不用担心,茶里的药没有什么,是春药罢了。我守着你,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等过了晚上,你的药自然就解了。”
“你…就这样替我解毒?”她眨着眼问,脸上泛着淡淡的红。
他心口一震,大手抚上她的发,“等我们成亲之后吧…回到天山,我们就成亲。”
“成亲,”她忽然笑着,笑得连眼泪都涌了上来,“你觉得像我这样不洁的人,还能成亲吗?”
“不要这么说自己,”他心疼地抱着她,眼中闪着内疚,“我知道你受苦了。不管从前是什么样的,发生了什么事,全都过去了。我想娶你,不是因为你的过去,你的身份,只是单纯地,不想失去你,什么也不想理会,就是不能失去你。”
早就失去了,她黯然地想着,轻轻吻住他的唇,清澈的眼中闪着淡淡的忧愁,“我,也不想失去呀。”
看到她媚惑的样子,他的血液涌动着,心里却更加心疼她了。拉着她的手,合衣和她躺在床上,他从后面抱着她,两具炙热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却没有其他的动作。安安燥热难耐,不时扭动着身体,他明明就很想要的。
“安安…”他沙哑的声音透着渴求,“说说你以前的事吧,以前,你曾想过嫁给什么样的男子?”
她微愣了一下,静静地躺在他怀里,“一个懂我,宠着我,任何事都替我摆平的男人,他的烦恼,也会与我分享,不是总藏着,好像我什么也帮不上一样。遇过很多人,我也想过很多,你…大约是最接近的。我,曾经想过,嫁给像你这样的男人。”
“为什么,当初不说?”他更紧地抱着她,想要触及她的灵魂,她变了。
“因为我们,都是清醒的人。”她自嘲地笑着,“所以才痛苦。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停不下来,离不开去。认命地放弃挣脱,得到的却是撕裂一般的痛苦,最气的是,这样的痛苦,明明早就预知,却还是…撞上去。”
“我…也曾让你这样痛苦?”
她摇了摇头,“是我让你痛苦了。”
“成亲吧,我们成亲,不让痛苦再继续。”他急切地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放不下她了。
成亲?她的思絮飘远了,“在我们那里,成亲要穿漂亮的白纱,那象征着纯洁。有人怀着孩子也穿着,有人第二次成亲也穿着…我也很想穿。”
“我请天下最好的师傅为你做。”
“现在,已经不能穿了。”她转过身,吻他的唇,“要了我吧,别再让我离开了。”
他尝到她唇上的甜与涩,她眼中的水汽也染上了他的眼,忽然好难过。好像真的错失了,和她在一起的机会,她的心已经不容别人靠近,他黯然地望着身下的她,那些失去的笑,他要为她找回来。温柔的吻,耗光了她的氧气,也许这才是吻。她的目光颤了一下,压着的酸涩涌了上来。身体一寒,上面的人忽然离开了,她看到烛光在银色的面具上闪着刺眼的光,那光,快要把她的眼睛弄瞎了。
魅带着剑轩离开了,夜墨冷冷地盯着她,伤人的话忽然说不出口。粗暴地扯开她的衣服,他咬着她的唇,像要把上面的气息变成他的。他在愤怒、在痛苦,她想,而她已经不会再痛苦了,她的心已经麻木了。望着那扇关上的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那么,到底是谁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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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相信,心软的某路已经省略了N多虐打、侮骂、女人陷害的情节,这个,已经是虐的最低版本了。握不完全计算,大概要到五十章之后才会豁然开朗,大家再忍忍吧。
我也写得快疯了。
[正文:第四十七章 不爱了]
徘徊在黑暗之中,曾经清澈的双眼,早就习惯了暗无天日的视线。静站在地牢前,她望着阴森的墙,想象着里面剑轩的样子,为何会来,连她也不清楚,大约是四周太安静了,所有的人都像死了一般,说了鬼魂才会说的话,她也死了,所以才会向往,活人的气息。她想听到他的声音,他的破口大骂,…眼中微微闪过自嘲的黯淡,她想,她不仅是死了,还疯得彻底。
牢口没有人看守,任何人都能来这里,听活人临死前的声音,各式各样的折磨,只要是想得出的,便可以恣意用在犯人的身上。她曾来过这里,还活着时候,只一次,就足够几夜不敢入眠,但是现在,她和这里的人一样,可以麻木地出现在犯人面前,观赏着他痛苦的表情。
昏死过去的剑轩锁在木架上,垂下的头遮着被铁链磨出血的脖子,踮起有脚有些无力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身上破碎的白色长袍已经破烂得失去本来的颜色。安安伸出手,拨开他绫乱的发,那张俊逸的脸布着丑陋的伤口,她看着鲜血顺着手指染上她的眼,这血本就是因为她呀。她垂下手,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到底她为什么会走到这里。
“安安…”看到眼前站着人,他缓缓抬起头,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放心,等回到天山,我们就能成亲了。”
她的瞳孔紧缩,不禁后退一步,像是听到什么吓人的话。她要听的不是这些。
“一切,都会过去的。”他柔声安慰她。她过得很糟,比他看到的还糟,他以为她只是受到了凌辱和折磨,但是,如果只是这些,她不会成为帮凶,当初那个奋不顾身挡在他身前的女子,怎么会轻易地想到伤害别人。
“你不明白,”她蹲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说:“不会过去的,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能让覆水收回,让白衣上的污迹完全消失吗,不可能的。我再也回不去了,回不了家,也做不了以前的安安了。”
“不是的。”他坚难地扬着嘴角,漆黑的眼中闪着晶亮的光,“在我眼中,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你的心没有改变,只是被这里的黑暗蒙上一层灰色,伸手就能抹去的灰。”
“那层灰,抹不干净。”她黯然说,站起身绝望地看着他,“如果灰没有了,心也没有了。这里,是空的。”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自嘲地勾起嘴角,“我把心丢了。”
“我帮你找回来,装回去,抹去那层灰…”他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你还会是那个晶莹剔透的你。”
她摇着头,慌忙逃走了,不能动摇,不能再有希望,明知不能逃走,为什么还要向往那阳光,她的生命困于黑暗,她的未来在阴影中腐烂…她已经不配再拥有光明了。
“你去了哪里?”阴沉的声音在她眼前响起。夜墨坐在她的房间里,冷眼盯着她,“你去地牢了?”
“是。”她点头,漠然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并没有可畏惧的。她不怕他,在听到自己心跳的同时,无惧地看着他。他就像一个陌生人,和她没有任何关联。
他微皱着眉,不悦地收回目光,“选一下布料…”
桌上,红色的布料刺痛了她的眼,她微微握紧拳,“这是做什么?”
“成亲。”他垂下头,掩着眸中的紧张,“我说过,如果你完成了任伤,就让你当宫主夫人。我,言出必行。”
成亲…她好像听到世上最可笑的字眼,和一个魔鬼成亲,让自己一辈子生活在绝望和痛苦之中吗?这个,是她杀人的惩罚吗,她暗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即使沉入泥沼,她也不要和他绑在一起。
“你不愿意。”他冷冷地问,压抑着声音里的怒意。
她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有。”
她分明是不愿意!夜墨沉下脸,一掌震碎桌上的布匹,“三天之后,我们成亲!”
他冷冷扔下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想看到她不愿的表情,也不想听到她拒绝的话语,虽然她不会。她的脸上早就没有任何表情,笑容不见了,连隐忍也不见了,剩下的漠然带着让他不安的心酸。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和以前一样。
望着陷入阴暗的门口,她的眼中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绝对不能和他成亲。结婚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妥协,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有罪的自己。如果抱着合不来就离婚的念头,这个婚就不要结,这是妈妈教给她的话。她们是独立的女子,并不是非结婚不可,让她们想嫁的男人,不但能让她们付出身心,更是空出一半的未来由对方掌握。她的未来,绝不能落在他的手里,哪怕是堕落,她也不要和他扯上关系。她恨他,恨到不能在他身边多呆一秒,这样的人,她怎么能嫁给他。
坐了一整夜,想了一整夜,她的抗拒毫不动摇。以前她爱着他,尚未想过要嫁他,何况现在,所有的爱都磨尽,她失了心,剩下麻木还是藏不住的恨意。她也有恨,染上的血无法抹去,就是因为她心里的阴暗作祟。若不乖乖地服从他人,她会走上另外的极端,妈妈说她的乖巧辜负了她勾人的眼。辜负?她坐到镜前,看着里面苍白脆弱的女子,她怎么能让自己变成这样。她辜负了母亲的爱,也辜负了自己的心。
天还未亮,安安冲出房间,剑轩被关在这里,他是天山派的人,一定会有人来找他,一定会有办法离开。她不想一辈子呆在这里。
“这么早就来找他!”阴沉的话止住她伸手牢门的手。
她戒备地盯着从暗处走出的夜墨,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练功。
“进去吧。”他打开门,眼中尽是阴霾。她果然来了,马上要和他成亲的女人,竟然来看另一个男人,他好像看到自己的将来,如同父亲一般,忽然一天,被枕边人抛下,还丢了性命。可是放不了手,他深深皱起眉,他不能忍受没有她在的世界,哪怕这个世界会让她觉得不幸。
她跟在他身后,不知他在想什么。剑轩还被绑在木架上,像是受难的圣徒。是她害了他吗,明明他们的武功都在他之上,是夜墨想要让她痛苦,他的快乐一直都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身子一晃,鼻间尽是他的气息,他抱着她,将她压在牢中的小木桌上。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不要在这里…”她沉声说,声音是掩着浅淡的伤,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痛苦,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不堪的样子。到底,他要逼她到什么地步。
“是你自己来看他。不管有没有成亲,安安,你都是我的女人。你听清楚了吗,”他顿了一下,重重地重复“你是我的女人!”
她不是,她摇着头,恨不得现在就死掉。她不要成为他的女人。
“你放开她…”
沙哑的声音带着愤怒,铁链晃动的声响,刺痛她的耳朵,身体一转,她趴在桌上,正对着被锁着的剑轩。不要看,她在心里呐喊着,巨大的羞耻掩着她的眼,她挣扎了一下,无力地垂下头,还逃得脱吗。
“放开…”他愤力挣扎,脖子上的伤口重新磨出血。阴暗的牢房,充斥着血腥和压抑的痛苦。
“闭嘴!”安安大声吼道,抬头瞪着他,回荡在牢房的声音像是野兽的悲鸣。她勾起嘴角,妩媚浅笑,“我,就是这样下贱的女人。”
牢中一下子安静了,她的笑刺痛了他的眼,也让身后的人心口一疼。剑轩静静地看着她,垂下眼掩住心里的痛,温柔的笑慢慢浮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眼眶微有些红了,“安安。你不是喜欢白色的婚纱,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就穿最美的白纱,这是只有你才配得起的颜色。”
她咬着唇,冷冷地盯着他,到了现在,他还在说成亲。她从来不曾答应过什么,不是吗,她也没有想过…可以穿白纱的将来。
“好不好?”他微笑着问,泛着眼光的双眼晃动着爱与心伤。
“嗯。”她艰难地点头,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明明是不会有这一天的,她还在期待什么,所谓幸福,她真的可以得到吗。但是呀,不管是怎么地卑微低下,她还要想要有个人安慰关心,有个人呵护守候,有个人相伴一生…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也好想要呀,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幸福,还有她的笑她的心。
“陆剑轩,你不要痴人说梦了。区区一个阶下囚,还敢谈什么成亲。安安后天便要嫁给我,她就是为了和我成亲,才把你抓回来。”夜墨冷笑着,微微颤动的目光,闪着一丝不安。
“如果真是这样,你就是会在这里。我不管你们后天怎么样,能给她幸福的不会是你。”他昂起头,不屑地看着他,“你所谓的爱,只会让她痛苦。”
“你…”他目光一冷,勾起的嘴角带着暴戾,“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我和她成亲。”他拉着安安的手,快步离开阴暗的牢房,不能让两个人相见,他会失去她的。
安安默然跟在他身后,许久,她忽然淡淡地问:“夜墨,你爱过我吗?”
他停下脚步,诧异地回头,她明亮的眸子藏让他慌乱的东西。他偏过头,假作轻松地笑了笑,“你乱说什么,我…”
“我不爱你。”她坚定地打断他的话,郑重地看着他,“爱一个人,就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权利。现在,这权利我收回了。我不爱你,一点也不爱。”
“你…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他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她想说什么,是爱过他,还是不爱他,是爱上了别人,还是别的什么。
她讽笑一声,甩开他的手,他的不知所措让她觉得可笑,“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一个不懂爱的人。”
他想拦住她,却跨不出脚步,爱她吗…他没有,他只是不想失去她。而她,凭什么就这样轻松地说不爱了,她何曾爱过,她怎么能在他还没有发现她的爱就这样放弃了。他还没有发觉她的爱,就这样,完全失去了吗。难道,他们,注定只能如此。
[正文:第四十八章 新的约定]
“不要去了,他不在地牢。”夜墨站在她身后,望着拎着食盒那抹红色的背影,她是怎么了,明明是最讨厌这鲜红,却穿在了身上,是为了让剑轩看到她出嫁时的娇媚吗。
她回过头,打量了他一眼,侧身越过他往回走。苍白的脸上施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精心画的眉、点的唇、绾的发带着安静的美好,勾唇浅笑,她的眼中蒙上一层诱人的光晕。她不施粉黛时,皎若白莲亦能寂若鬼魅;有心妆点,艳若海棠亦能媚若妖姬。学的是表演,每一个不同的自己,皆是一种保护,真正的自己沉睡在心湖,等待王子的热吻。
“你真想嫁他?”他拉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抹焦虑。
回眸轻笑,她轻轻拂开他的手,“教主,你不是让我嫁你吗?”
只是因为他这么说她才嫁吗,他皱起眉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有些东西真的不一样了。以前哪怕一时恼火辱骂她,他也没有感觉到她会离开,她离不开,他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的她,说要嫁他,却离他很远。他跟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想让自己安心。明天就要成亲了,为什么她反而离他更远了。安安一直望着前面,他的亲近和疏远,她不想再去感受,他的世界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婚礼不会改变,就算你不愿意也没有用。”他冷冷说,握着的手不禁加重的力道。
“我知道。”她坐到桌前,瞄了一点握着的手,抬眼冷淡地勾起嘴角,“教主…这么怕我离开吗?”
他一惊,松开手不安地看着她。她垂下眼,缓缓打开食盒,精致的餐点很快摆了一桌,她安静地夹起菜,送到樱红的唇,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一个人一般,她独享着各个滋味。
“如果你喜欢白色的嫁衣,我可以让人安排。”他按住她拿着筷子的手,痛苦地看着她,“你到底要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