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求人,今天,是我第一次跪下来求你相助。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是再留在宫里,我会活不下去。魉,求你带我离开绝神宫,作为朋友,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她乞求地说着,眼中尽是忧伤,除了求他,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入口的那道铁索,她是不可能过得去了,宫里会帮她的只有他和蝶,蝶是不可能放她离开的,她一心希望她和墨能在一起,但是不可能,她只看到了,却没有看到隔在爱中间,跨不过去的鸿沟。
魉迟疑着,重重地点头,她是第一个把他当成朋友的人,也是第一个他帮得到的人。那般温暖的笑,怎么能让冰冷的绝神宫夺了温度,他不忍再看她憔悴,她是第一个让他不忍的女子。目光一凛,他闪到院门口,抓着一个绿衣女子扔到安安面前。
“柳絮?”安安诧异地看着她。
“我看姐姐好了,来找姐姐说话。要是姐姐有事,我就先走了。”她惊慌地说,匆匆想往外走。
“等等。”安安叫住她,盯着她微颤的目光。
“姐姐,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你们要离开的事,我不会和教主说的。”柳絮惊慌地摇着手,畏惧地看了魉一眼。
安安微皱着眉,抓住她的手,“柳絮,你可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什么?”柳絮惊讶地问,不知她是不是说真的。
“难道你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吗,你想随时被死亡威胁被血腥包围吗?柳絮,和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在外面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柳絮眨了眨眼,重重地点头,“姐姐,我跟你走。”
“好。”安安松了一口气,朝魉淡淡一笑,“明日三更如何。他这个时候正在练武,等他发现了,天也亮了,我们已经走得很远。”
魉点点头,柳絮赞同地说道:“好。明天早上,我来找你。”
“好。”
三人各自分开了,安安淡笑着,一想到能摆脱这样的生活,她从心里觉得轻松。魉有些不安,更多的却是坦然,帮她,是绝对应该做的事。而她,犹疑着,快步走着,眼中跳动着各种光芒。离开…若是真的就好了。
[正文:第四十四章 血离]
漆黑一片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安安站在门口,朝着身后晦暗不清的景色,眼中闪着复杂。真的要这么离开了吗,她想,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如果再留下来,她的一生,还有什么希望。绝然地转过身,她坚定地朝前走,等离开了这里,她一直要找个地方睡上三天三夜,然后重新开始寻找回家的路。她累了,想要回家。
断崖边,魉等着她,安安看到他站在那里,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真怕他不出现,让她空欢喜一场。他走到她身边,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我想应该没有人跟着我,柳絮,大约还要过一会儿再过来。”她微笑着,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声音,“等我们离开了,我们去找一个有水有花的地方吧,开一家酒馆或者当普通的百姓,种种地织织布,一眨眼,一辈子就过去。你觉得好不好。你别看我这样,我头脑很好了,学东西也快,也不怕辛苦…呵呵,说得好像我在面试一样,魉呢,你想做什么?”
他摇摇头,拿出藏到怀里的镜子,轻轻塞进她手里。安安一愣,欢喜地勾着嘴角,望着镜中面色憔悴的自己,不禁有些失神,“怎么,我变得这么丑了…”她遮着脸,“连眼睛都陷下去了,脸色一定也很差,离开了,非要好好调整身子不可。”
“你觉得你离得开吗?”连黑暗都战栗的声音,尖锐地滑过她的耳朵。
她望着阴暗中越离越近的人影,感觉自己连心跳也停止了。魉闪身将她护在身后,不安地跪在地上,比划着不知要说什么。夜墨的目光紧盯着安安,恨不得生生把她拉到身边来。她也看着他,畏惧地,却又勇敢地不移开上目光。她不怕他,就算心会痛,身体会颤抖,眼泪会喷涌而出,但是她不怕他。
“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带她私自离宫。”
“他也是被逼无奈,是我,是我一定要离开。”她沉声说着,站到魉的身边,“宫里那么多能人异士,教主何必非要留下我,既然相见生恨,不如放我离去。”
“离去?”他冷笑,暴戾地盯着她,“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绝神宫内。”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安安微有些气恼,难道看到别人痛苦真的会幸福吗,这样的幸福,也值得去追逐吗。
“你敢指责我!”他的眼中像要喷出火来,“你,过来…”
“不要。”她断然拒绝,这个时候过去,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他目光一厉,“魉,你还不押她过来。”
魉抬起头,为难地在望着他们,对夜墨摇了摇头。
“你竟然背叛我!”他勾起嘴角,不理会他的摇手否定,重重地在他胸口打了一掌。
安安还没有反应过来,黑暗中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那一声重响铬在她的心里,如同打在她身上一般。她内疚地扶着魉,“你还好吧,你有没有事?”
魉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勾起。这画面,在夜墨眼中蕴成更大的风暴,他阴冷地盯着他,“魉,背叛我,你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魉脸色微白,重重地点头,无惧地望着他,他敢这么做,就敢承担所有的后果。安安知道他会得到很严厉的惩罚,在绝神宫里一点小错都要受到非人的折磨,断手断脚是常有的事。她心里一寒,抬眼望着夜墨,“这件事,不是他的过错。要是你要出气,冲着我来就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果我要他死呢!”
“我愿意替他死。”反正活着也没有希望了,永远留在这阴暗中,还不如死去。
“替他死?”他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扼住魉的喉咙,把他的身体举到空中,“你竟然要替他死,你怎么替他死。”
“你快放手,你疯了吗,”她拍打他的手,焦急地想要挣扎,“下面是岩浆呀,你会害死他的。”
疯了?他的确是疯了,疯得除了她之外什么也不去想,除了她之外什么也不想要,除了她之外什么也不想过问…她呢,她竟然背叛了他,占了他的心,却不屑一顾地离开了。谁说她曾经爱过,他感觉不到,她对他只有畏惧,对魉却说可以为他死,是他哪里做错了吗,他的确伤害过她,但是她为何不想想自己的过错。
“夜墨,我跟你回去就是了,我再也不离开了。你快放开,他快要不能呼吸了。”安安着急地说着,隐约看得到他扭曲的表情。
“放开?”他冷冷一笑,“如你所愿。”
“等等…”安安一声惊呼,眼睁睁看着魉的身体落了下去。空气好像停顿住了,在一片黑暗中,她分外清楚地看到了他嘴边的笑,这一天,他早就料到了。安安茫然伸出手,通红的眼望着底下诡异的红色,他不在了,不在了,好像从来没有在世上存在过,不留下一粒尘埃,完全消失在这个世上。
“不要…”她喃喃地说着,发出凄厉的尖叫,“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丁安安,人都死了!”他把她拉到怀里,不忍看她如此失控的样子,不过是死了一个人,一个跟随他多年的人,他都没有可惜,为什么她却这样难过。
“你放手,你这个恶魔,”她挣扎着,狠狠咬住他的手,从他身边逃开,“你不要过来,杀人犯、变态、满手血腥的坏人、没有感情的恶魔…你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
他沉下眉,忽而冷笑,“你以为他是为谁死的,是因为你,全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想走,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刚才说放手,不也是你。”
“你…”她哽地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悲从心起,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着,代替话语控诉着他,“不是我的错,是你,是你杀了他。”
“是我杀了又如何,难道你就是清白的吗?”他阴冷地一笑,转头望向角落,“出来。”
“是,教主。”柳絮和桃华从暗处走了出来。
安安恍然有些明白了,失望地看了柳絮一眼,就算她不肯离去,也不必如此。
“便是她的过错,你不想杀她吗,不想杀她为魉报仇吗?”夜墨邪佞地说着,把匕首放到她手中。
“教主…”柳絮惊恐地看着他,讨好地望向安安,“姐姐…”
“我不会杀她的。”她不会变成像他这样的恶魔。
“是吗。”他冷笑,扼住她们两个的喉咙,“这两个女人,你从来没有恨过吗,涂脂抹粉的,庸俗不堪,你就一点也不觉得碍眼吗。不要骗自己了,你是恨她们的,既然恨,为什么不杀了她们?”
“你胡说,我没有恨,没有恨。”她失控地往后退,不去看她们两个人的脸,真的没有怨恨吗,她们和他相拥嬉笑的时候,她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那些心痛,那些怅惘,那些气恼…她恨不得打破这一切,改变自己或者是…但是要她们消失在这个世上,这样的想法,她一次都没有过。生命是值得珍重的,她不会杀人,绝对不会。
“你还在怕手上沾染鲜血吗?”他目光一厉,把两个举到崖边,“这两个人,就算你不杀,我也会杀了她们。如果你动手,至少有一个可以活下来,如果你不动手,死的就是两个人。安安,你会害死其中一个的。”
她握着手里的匕首,眼中闪着狂乱,理智已经无法分清这场面,她的理智早让她的感情踩在脚底,到底什么才是对的,她已经分不清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爱上他,是她最大的错误,她为什么就看不住自己的心,在这样一个阴暗的国度里,她把身边的他误认为能护她远离恐惧的男子,可是她最大的恐惧,全都是因为他。
“你还不敢动手吗?”他冷笑,“那好吧。”
柳絮和桃华的身体在空中颤了一下,“等等。”安安叫住他,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面前了,但是,要怎么做,要怎么做他才能放弃这样的不可理喻的行为。
“怎么了,你决定了要杀谁了吗,是她还是她?”他打量着手中脸色苍白的两名女子,“还是…两个都要死。”
“不要,要有人活着。”她的双手颤抖着,整个人陷入一种绝望,“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因为,你也有恨。”
“我没有恨。”
“你在说谎。”
“我没有。”她捂住耳朵,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说吧,你想杀谁?”他一步步逼近她,冷酷地盯着她慌乱的表情。
“我不要,”她摇着头,举着匕首指着他,“你不要过来。”
“是她吗?”他盯着左手边的柳絮,“她欺骗了你,害死了魉,你一定很想杀她吧。”
“没有,我没有。”她激动地大喊。
他阴冷地看着,在柳絮的腰上推了一把,时间停格在那一刻,她的匕首穿过了柳絮的身体,她惊吓地退了几步,望着她黯了的目光,有痛苦的泪水。她杀了人了,她瘫坐在手上,看着手上的鲜血,和近在咫尺地尸体,她竟然杀了人了。
“现在,你也和我一样了。”他在她耳边邪气地问。
安安目光一颤,感觉整个灵魂都被抽空了,现在的她剩下一副躯壳。
“好了,回去吧。”他轻声说着,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拉着她的手慢步往回走。
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分不清前路的方向。举目望去的黑暗,深入她的灵魂,如果她的未来一样。
[正文:第四十五章 任务]
血,到处都是血,无法抹尽,像是要把她的世界吞没一样,她无处可逃,只要呼吸着就无处可逃。
醒过来的时候,她在蝶的药园里,蝶笑着,像跟她说着什么,她听到声音重重地敲击着她的耳膜,扭曲的音调让她无限的声音,四周的一切都扭曲了,蝶的笑变得狰狞,她畏惧地朝后面退了一步。
“安安,你怎么了?”蝶按着她颤抖的身体。
安安推开她的手,吓得跳下床,脚上一滑,她打翻了屋里的镜子。清脆的响动,让她一下子呆在那里,她垂下头,盯着镜中的自己。血,好多血,脸上都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蝶担忧地看着她擦着自己干净的脸,被磨地通红的脸颊上,出现一道血痕。
“别擦了。”她扣住她的脉,不禁皱起眉,她的脉比她睡着的时候还要乱。“安安,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挥着被她扣住的手,好像仍在擦自己的脸。蝶狠下心,“啪”地打了她一巴掌,“安安,清醒一点,不过是死了一个人。你变成这个样子,要是让你在乎的人,让你娘知道了,会有多担心?”
她的动作停住了,停止挥动的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蝶松了一口气,轻轻理顺她的发,“怎么才几天,你又病倒了,这次还惹出这么大的事。夜墨这孩子是从来不讲情面的,就算他不会杀你,敢带你离开的家伙,他也不会放过。魉真傻,他怎么敢带你走。安安,我知道你在气他,不过出嫁从夫,既然要跟着他了,他的脾气你也要忍忍。要是你出了事,你娘也会不安心。”
“不要跟我提我娘。”她狂暴地推开她的手,“我娘不会让我坚持,不会让我跟不会珍惜的男人浪费时间。他是疯子,他是个看不得别人正常的疯子,这样心智不正常的人,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安安…”蝶按住她挥手的手,“你现在是他的女人,还能说什么。”
“什么他的女人,除了身体,什么也不算了。我不是他的女人,我不是。不过是区区一具身体,碰过就碰过,他想凭这个破坏我的人生吗,就要让我和他变得一样吗,他休想,他休想。”她疯狂地喊着,忽然又安静了下来,“我先走了。”
“安安,”她拉住她的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便你吧。不过他是不会放开你的。”
“不需要放开,”她冷冷地勾起嘴角,“就让我们,一起痛苦吧。”
她光着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所有的感觉都像消失了,四周被扭曲了,血色在漫延,她漠然看着,这里的一切都不正常,除了她之外。扯掉身上沾了红的白色,她换上腐蚀的黑,打量着光洁的指尖,紧盯着指缝中不断滴下的血。她知道这是幻觉,可是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和他们一样,都是沾了鲜血的人。
看到安安穿着黑衣出现在面前,夜墨微愣了一下,他盯着她手中端着的茶,伸手接了过去。她的目光是呆滞的,像是全无神采。他微一皱眉,把茶摔到地上。
“太烫了。”
她没有回答,默默地退了出去,为他换了一杯凉的。他接过那杯温热的茶,她太过于温顺的样子,他不要。
“太凉了。”他把杯子扔到地上。
她转身,慢悠悠去了厨房换了另外一杯。越来越多的杯子摔在地上,她不知疲倦地一次次换着茶水,清脆的响声勾不起她的心里的波澜,他扭曲的声音,她早就分辩不清。这是一个专属于她的世界,除了她以外谁在不在,整片整片的黑暗和血色交替着。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她伸出手及前眼前的光影,却只看到溅在手上的血污。她,与光明无缘了。
终于,夜墨厌倦了,他扔下茶杯,气冲冲地离开。她望着地上的碎片,默默蹲下身,紧紧握着尖锐的碎片。血滴了下来,她勾起嘴角,像是欣赏绚丽的景色。只有这样,手里的罪孽才会浅一些,只有这样,心里的不安才会淡一些。
“你在做什么!”回到屋里的夜墨抓住她流血的手,阴沉地盯着她毫无表情的脸。“你都不知道疼吗?”
疼吗,现在的她,已经不会疼了。她平静地看着他,抽回自己的手,慢慢收拾着屋子。
“你给我站起来,”他拉起蹲着的她,“先把手包扎好。”
他拿出屋子里的药箱,小心为她包扎伤口。她自始至终都不普看过他的脸,她盯着地面,等待着一切都结束。
“以后小心一点。”他沉声告诫着。
她没有回答,默默抽出自己的手。他目光一紧,牢牢地抓着,“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有未来的生活,还能怎么样呢。她漠然地想,静静地站在原地,她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懊恼地盯着她,“我再问你一件事,谁是那个男人,元敏浩还是陆剑转,或者还有别人…”
她没有说话,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曾经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关系。
“你说话呀!”他摇着她柔若无骨的身体,“你给我说话!”
她没有反应,不想听也听不到。在她的耳中,他的声音像是跳针的唱片,拉得很久,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他的眼中,她也看不到该死的爱。她们不是在相爱,在是互相折磨。
看她一直不出话,他气地松开她,像一阵风似地闯进蝶的药园。“女人,你说,安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还想问你!”蝶灌了一口酒,“好好一个孩子,跟了你之后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竟然逼她杀人,她根本和我们不一样。难道你想她有一天也和你一样吗,无情,猜疑,嗜血,像个怪物。”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要管,我只问你,安安她到底是怎么了。”
“受了刺激,有些思觉失调,我开了方子,过几天等她慢慢平复下来自然就好了。这种病是急不得的,你若真的为她好,就放她离去吧。要是她一下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会变成失心疯的。”
“我绝对不会放她走!”夜墨冷冷地说。
“难道你真的想一直这样为难她,为难自己。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彼此相爱,却变成现在这样。不过安安她,不想再爱你了,她完全放弃了,也将放下了。”
“她和你说的?”
“她连我也不走动了。现在的她就像躲在山洞里养伤的兽,任何人,她都不想接近。”
夜墨停顿了一下,“难道除了离开,没有别的方法。”
“难道你还怕她离开了找不到她吗,只要是个活人,说得出长相,世上有哪几个是你找不到的。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陪着去,当然了,最好是不要。她现在对你,很排斥。”
“我知道。”他皱了一下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是为了她故意编理由骗我。”
“教主大人,我怎么敢。”蝶无奈地说:“好了,你都不信我,走吧,自己去想去。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喝酒。”
“酒鬼!”夜墨冷冷地说。
蝶邪媚地勾起嘴角,她又不是天生爱喝酒,只是一人寂寞,非要多饮些酒才能暖和。如果人人都像安安说的那样,不再在乎一个女子的清白,她也就不用一个人要靠喝酒才能排遣自己的落寞。他终是不肯放谅,但是她,并没有做错。
几天后,夜墨召集绝神宫人在大厅集合,他拉着安安的手,出现在大厅。她仍然没有表情,盯着下面的人,原来胆小的她,竟然一点也不怕了。她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魅,你陪安安去外面一趟,杀一个人。”
“是,教主,”他看了安安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解,“不知道要杀什么人?”
“天山派,陆剑轩。”他冷冷说道,转头等着安安的反应,等到的仍是一层不变的漠然。夜墨有些放心,“安安,你若杀了他,你就是绝神宫的宫主夫子。魅,你要尽量配合。”
“是,教主。”
陆剑转,这好像是很久之前的名字了,现在听到,就像恍如隔世一般,她的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没有笑过,也可以说是忘了笑,眼泪也好像流干了,一滴也落不下来。她已经麻木了,已经没有活力了。
第二天,魅带着安安离开了绝神宫。说是离开,其实和在宫里没有差别,出了魉的事之后,没有人敢再接近她。夜墨还在气头上,任何一点小事就让他捕风捉影地杀了一批人。魅,不想成为其中的一个。最让他无奈的是夜墨一路相随,才出了绝神宫,他就跟了上来。他只要稍微和她接近一点,身后就的目光就像箭一样射了过来,蝶说,任务不过是一个幌子,夜墨是想让她散心。可是现在的状况,谁还有这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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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虐完了,再忍一下。
[正文:第四十六章 谁输了]
“丁姑娘,快休息一下喝口水。这么冷的天还要赶路,我的皮肤都让风吹皱了。”魅抚平脸边的皱纹,轻轻掸去身上的灰尘,抱怨地望着上面的蓝天。
安安平静地坐到他身边的位置,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抬头望着天边的云彩。很多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色了,阳光与温暖好像离得她好远,她眨了眨眼,看着天边慢慢染上血色,鲜红的,好像快要流下来一般。